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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鹹魚夢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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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愛吃,榮國府裏的菜也是以精細出了名的,榮國府裏的美食可不比宮裏的禦膳差了,光是廚上便養了好些下人,柳嫂子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最是擅長做一些精細的點心,平時賈母便沒少吃她的菜。

賈母偏疼賈敏,給女兒的自然件件都是最好的,明知道賈敏在榮國府裏住不了多長時日,還是賈敏在自個院子裏設了小廚房,又撥了柳嫂子過去伺候著賈敏。

也是因為柳嫂子這陣子被撥去伺候賈敏,王夫人這才挑上她下毒。

王夫人細細吩咐了柳嫂子,讓她給尋個機會給碔哥兒的吃食上添點料,只要她辦好了,她便讓柳嫂子的女兒──柳五兒做寶玉房裏的丫環。

柳嫂子自然想讓自家女兒做寶玉屋裏的丫環,她生了好幾個孩子,其中最小的女兒──柳五兒生的最好,比起幾位姑娘也不差了,只是身子弱了點,當不得差。

她一方面是心疼女兒,舍不得她去做個粗使丫環,另外一方面也是起了點心思,要是女兒能做了寶玉的大丫環,那將來順理成章的也就能成為寶玉的房裏人了,說不得能跟趙姨娘一樣,直接成了半主子,那怕給寶玉生個姐兒也好,到時一人得道,雞犬生天啊。

沖著這一點子想頭,柳嫂子平時沒少想辦法把女兒送到寶玉屋裏,無奈,寶玉身邊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家生子盯著呢,她們柳家在家生子中也沒多少勢力,著實爭不過旁人。

再加上五兒身子骨差,雖說主子旁邊的大丫環如同副小姐一般的嬌養著,但也不能真送個副小姐過去嬌養著吧,於是乎,這事也就被擱著了。

如今聽到王夫人允了事成之後讓五兒到寶玉房裏做丫環,柳嫂子那可能不心動,可這事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著實不易。

一則,賈敏自己和兩個孩子都是林家人,不好由賈家供養為由,讓人在小樓裏另外設了小廚房,一應食材與調料都從林家拿來,甚至就連廚娘都是林家人,而柳嫂子雖然被老太太撥了過去,但被林家人防的很,連廚房都不曾進過呢,根本不好下手。

二則,即使林家人用著賈家的飯菜,也是跟著老太太吃的,那怕再給柳嫂子十個膽子,也不敢在老太太的飯菜裏下藥啊。

三則,便就是她自個當真不敢了,她不過是個奴才,碔哥兒再怎麽樣也是半主子,在他的吃食裏下藥,要是碔哥兒有個什麽,查到她身上,到時不是她一個人完了,而是她全家都完了啊。

見柳嫂子吞吞吐吐的有幾分推脫之意,王夫人笑道:“你當這藥有多厲害?你瞧這藥粉也沒多少,不過是讓碔哥兒身子虛一點罷了,要不了他的命的。小孩家家的身子虛弱也是常事,壓根不會懷疑。”

柳嫂子微一沈吟,見著那包上藥粉,倒是信了幾分,她也瞧過了,那一點子藥粉連一指甲都不到,就這麽一點子藥粉子,也確實不似能毒死人的模樣。

王夫人又道:“說起來,家生子七歲上便該當差了,你家裏的小女兒也差不多到年歲了吧,也該送到嬤嬤那兒調教了。”

柳嫂子心中一緊,知道王夫人是在警告她呢。

一般而言,家生子七歲上就要開始當差了,但因為孩子年幼又不懂事,六歲上就得先送到管事嬤嬤那,跟著管事嬤嬤學習府裏的規矩。

管事嬤嬤可不似她們會憐惜孩子的,當真是把孩子往死裏調教著,五兒身子弱,她舍不得女兒吃苦受罪,便把這事一日又一日的拖了下來,到現在五兒都六歲多了,還沒有送到管事嬤嬤那受訓。

把五兒送到管事嬤嬤那兒調教,要是她辦妥了事,五兒自然能去伺候寶玉,要是她做不好……只怕五兒會在管事嬤嬤那兒受委屈了。

柳嫂子心下明白,別看王夫人只提到五兒,要是她做不好,只怕她的五個孩子都得受罪了。

無奈之下,柳嫂子只能苦著臉應了。

雖是應了二太太給碔哥兒下藥,但要給碔哥兒下藥,著實不易,也不知怎麽了林家下人防著賈家人防的像什麽一樣,柳嫂子雖然是廚房上人,但在那兒連靠近一下廚房都不成,即使想去一去廚上,也會被林家下人給客客氣氣的請了出去。

再則,柳嫂子也不是傻子,人人都知道碔哥兒是庶出的,但四姑太太又是老太太的心尖尖,林姑娘又是四姑太太親生的,最是寶貝不過。

這藥下在碔哥兒的吃食裏也就罷了,要給四姑太太和林姑娘沾到了一點半點,只怕自己馬上就吃不完兜著走了,是以柳嫂子還真不敢隨便亂下,偏生林家雖然疼孩子,但卻沒有給孩子吃獨食的習慣。

甚至連補品也不怎麽用過,可不似寶玉三不五時便會來碗燕窩湯、鴿子湯之類的,不只是庶出的碔哥兒不吃,連嫡出的黛玉也不曾用過補品,一時間,當真叫柳嫂子犯難了。

且不說柳嫂子一直找不到給碔哥兒下藥的機會,另外一方面,黛玉和徒磊的調教大舅舅計劃也遇到了阻礙。

原因無它,因為大舅舅實在是太廢柴了!

一本三字經也沒多少個字,偏生大舅舅怎麽背都背不下來,都不知道過了多少個三天,但大舅舅仍然還背不下來,背到一而十,十而百就卡住了,連偶爾聽著他念三字經的賈琮都背下了,但大舅舅嗎……不提也罷。

這也罷了,大舅舅竟然還因為壓力太大而病了。

跟著賈敏去探病的黛玉看著躺在床上,發著低燒,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抱著一本三字經的大舅舅,雖然很可憐也很努力,但黛玉還是想送上兩個字:弱雞!

畢竟是親兄妹,瞧著大哥這模樣,賈敏也有一些擔心,“大哥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病了?而且……”

她瞧了一眼三字經,那秀氣的眉頭皺的都快打結了,跟賈赦做了這麽多年的兄妹,她敢發誓,她這輩子絕對沒有見過賈赦這麽用功過!

而且她偷偷瞧了一眼,三字經是真的三字經,不是三字經的書皮裏包其他不三不四的書的那種,再想想自家大哥三不五時抽風的事兒。

賈敏便實實在在,百分之百的確定她大哥是當真病了!

賈赦雖病,但因為有著系統三不五時的電擊威脅,他也只能委委屈屈的一邊拿著冰敷著額角,一邊繼續讀著三字經。

見賈赦病成這樣手裏還不忘拿著一本三字經,時不時念著兩句,賈敏瞧著他手裏的三字經,遲疑的開口道:“大哥,你也不用這麽用功吧!”

說句不好聽的,都一把年紀了,還有什麽好用功的?而且看了這麽多天還是看著三字經,好歹換本書吧,那怕是拿四書做做樣子也好啊。

賈赦委屈的眼角都紅了,“你懂什麽,我……我……”

想到系統的威脅,賈赦默默地把滿肚子委屈給吞下。

賈赦是真委屈啊,他明明是撞了鬼,但卻沒人相信,一直認定他是馬上風,被冤枉成馬上風就算了,還被鬼逼著念書,念不出來就要電他。

他活了一輩子,從來沒有碰過這麽詭異的事情,為什麽這世上會有這麽正能量的鬼!?這不科學!

偏生他打也打不到鬼,捉也捉不到鬼,還三不五時被鬼電,害他不得不乖乖的念起書來著,問題是……他真的不是那念書的料啊!

賈赦下意識的便拉著賈敏訴苦,一直說著讀書不易,聽的賈敏都快眼睛轉圈圈了,不過就是背本三字經,有啥難的?

賈赦:“……”

他突然不想說話了。

不過瞧瞧賈赦可憐兮兮的模樣,賈敏也難得的有些心疼了,她勸道:“要不就別念了吧。”

說真的,她真不明白大哥都一把年紀了,還念什麽書?當真是自找罪受。

黛玉臉色大變,這怎麽可以呢,她好不容易把大舅舅給逼上進了,豈能前功盡棄,她連忙小手握拳,給大舅舅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大舅舅加油!你行的!”

不過是三字經而已,接下來還有百家姓、千字文、四書五經、策論等著大舅舅呢。

碔哥兒向來是個跟屁蟲,一見姐姐給大舅舅加油,也連忙跟著做了個加油的姿勢,“大舅舅加油!你行的!”

然後呢,因為最近常來探病,莫名其妙跟碔哥兒玩成好友的賈琮也跟著做了一模一樣的動作,“爹加油!你行的!”

就連迎春也紅著臉,小拳頭小小的揮了一下,小小聲的說道:“爹爹加油!你行的!”

賈赦面如土色,不!我不行。

此時此刻賈赦只想抱著胖胖的自己哭。

好在,跟了賈赦許久,親眼看著賈赦怎麽背就是背不下書的書蠱難得的說了句公道話,#主子,強逼賈赦背書恐怕真的不行。#

它委婉道:#這人腦子簡直有洞!#

而且還是上下通的那一種,上面才填了,下面馬上漏光光,洞可大了。

一般人要是讀了十來天,好歹也該能記上一些吧,偏生賈赦就能做到記了上句就忘下句,一個字都讀不進去。

一般人或許會想著,賈赦畢竟是年近半百了,這麽大的年紀,腦子難免退化了,要去讀書怕是有些困難度,不過書蠱是何種蠱也,雖然它不似延壽蠱這麽厲害,但它敢保證,有它在,賈赦的腦袋絕對沒有退化!

咳,至於賈赦的腦洞……那是天生的,不是它的鍋。

黛玉:……

“這樣吧!”黛玉沈吟道:“那就讓大舅舅以後一本書讀個一百二十遍吧。”

黛玉只能安慰自己,橫豎她逼大舅舅讀書是讓他明事理,並不是當真指望大舅舅去考什麽狀元,讀個一百二十遍,好歹把道理讀通就成了。

至於為什麽是一百二十遍呢,嗯……這是以前大舅舅逼他們讀書的標準,用回在大舅舅身上,黛玉覺得沒問題。

黛玉暗暗得意,看,她是一個多麽善良的侄女啊,還會按著大舅舅的程度調整目標。

書蠱:……

做為一只有文化、有智商的蠱蟲,它深深覺得蠱生艱難。

正當黛玉和書蠱調整著大舅舅調教計劃的同時,賈敏和賈赦之間也不知怎麽的突然說到了賈璉。

賈敏雖然和賈母有一些三觀不和,但她還是挺關心娘家的,她都快坐了大半天了,也不知賈璉出現,賈敏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哥,怎麽不見璉哥兒?”

要是璉哥兒和他二哥一樣,身上有著差事也就罷了,可璉哥兒身上也不過就一個同知的虛職,平時也沒什麽事兒,大哥都病到拿著書狂讀了,可見其病情之嚴重,璉哥兒都不來探望一下,也著實過了。

賈赦不耐煩的揮揮手道:“叫他來做啥?每次過來還不是只會叫我保重身體,除了這句話,他那張狗嘴還能吐出什麽象牙出來?還不如不見省得麻煩。”

與其聽著賈璉廢話,他還不如掙取時間多背兩個字。

他可真搞不懂,明明是他的親兒子,怎麽對他一點信心都沒有,在他的解釋之下,好不容易就連邢夫人都開始相信他不是馬上風了,也就只有賈璉,認定他是馬上風,說什麽都要他保重身體,少近女色。

賈敏勸道:“璉哥兒也是關心你,總歸是親父子,大哥不妨好好跟璉哥兒說說。”

按她看,璉哥兒太過親近二房,總不是件好事,況且在她看來,大哥應該不是什麽好色,不過這腦子怕是真有了些問題,得請個好一點的太醫來瞧瞧才是。

賈赦不悅道:“這孩子腦子就是轉不過來,我能拿他有什麽辦法?”

他先前驚覺自己以往太過忽略璉哥兒之後,也不是沒想去補償一二的,但賈璉每次面對他都是規規矩矩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到後來他也賴得說了,橫豎他總是賈璉親爹,賈璉敢不孝嗎?

聽到此處,黛玉微微皺眉,說起來,在小黛玉的記憶中,她那璉表哥和大舅舅之間的感情一直不太好。

一方面是因為璉表哥平日行事偏著二房,讓大舅舅著實惱了,另外一方面聽說也是因為先大舅母之死,讓璉表哥兒和大舅舅之間有了心結,是以一直到死,大舅舅和璉表哥之間從來沒有和解過。

要是璉表哥知道了他娘的真實死因呢?到了那時還能一直偏著二房嗎?

黛玉摸了摸頭上的小紅紅,是時候又輪到小紅紅出馬了。

雖是給大舅舅調整了目標,不指望他背書了,只要念上一百二十遍就好,但就是這麽簡單的事兒,也會讓大舅舅念的捉狂,好幾次還把自己念的發起了燒,對於大舅舅這種念書生病癥候群,黛玉也只能送上兩個字:服了!

黛玉忍不住跟徒磊吐槽道:“就大舅舅這毛病,真不知道我們那世界的大舅舅是怎麽練成的?”

要不是從一些小動作讓她確定大舅舅就是那個大舅舅,她都有些疑心兩個大舅舅不是同一個人了。

聽得黛玉這樣說,徒磊也覺得有些疑惑,他奇道:“我記得大舅舅身體很好啊。”

大舅舅的身體可以說是好到不行,記憶中可是從來沒有生過病的,不過徒磊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他也沒見過大舅舅讀過書過。

“一看書就病,真拿大舅舅沒法子。”對此黛玉也是很無奈,她的標準已經降低到不過就是讓大舅舅念上一百二十遍,就這樣大舅舅都能把自己給念病了。

徒磊沈吟許久,“看來大舅舅需要鍜鏈一下身體了。”

回想一下,這一世的大舅舅似乎是不會武的,不似他們那個世界裏的大舅舅,飛檐走壁不在話下,再加上難得的用起腦了,怪不得身體撐不住。

黛玉:……徒磊認真的嗎?她家大舅舅都快五十了,這骨頭都硬了,練不得了吧。

她一開始和徒磊搞這個調教大舅舅計劃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讓大舅舅練武。

不過她所學習的內功心法得從小練起,練功的人再怎麽的也不能超過十八歲,不然那一口先天之氣散了,再加上筋骨已然成形,怎麽練都練不起來的,而大舅舅著實年紀大了點,也只能罷了。

再則,習文這事還能利用書蠱逼著大舅舅自己學習,畢竟念書這種事是再簡單也不過了,書讀百遍,其意自現,只要讀的次數多了,總是會明白書裏的意思的,再不明白,賈家家學裏的賈代儒也是有幾分能力,總是能解釋給賈赦聽。

但練武不同,這武功總是得手把手的教著,再則,沒有人時時盯著,萬一要是走火入魔了,可不是一件小事,而無論是她還是徒磊,都是不方便大大方方出現在賈赦面前的。

是以兩人商量再三,終究是放棄了讓大舅舅練武的想法,沒想到徒磊又開始舊事重提,想想大舅舅的年紀,黛玉默默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小子真的不是公報私仇嗎?

對此,徒磊以行動表示,他絕對是認真的,而且讓黛玉意想不到的是,他直接請了夏興全出馬,教賈赦武功!

對徒磊而言,除了黛玉之外,夏興全是他另外一個絕對可以信任之人。

他和黛玉之間的往來頻繁,雖說現在不過是用傳聲蠱溝通,但夏興全似乎也註意到了一些,時不時在他的窗下守著,既然暪不過去,徒磊便幹脆把夏興全給拉下水了。

橫豎他們將來的計劃也會需要黛玉的幫助,早晚都要認識的,那就幹脆擇日不如撞日了。

夏興全多少猜到了小主子和林家大姑娘有些連系,畢竟自家小主子的性子他最是明白,小主子不會莫名其妙的派人去保護林如海,其中怕是免不了和林大姑娘有些關系,但知道徒磊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靠著什麽傳聲蠱和黛玉有所連系,夏興全還是著實吃了一驚。

夏興全疑惑道:“這蠱是當真存的嗎?”

他不是沒聽過什麽南疆的蠱術,好些人都說的神乎其技,不過林家姑娘小小年紀竟然會蠱術!?

重點是林家大姑娘從那學來的蠱術???

林家可是從前朝開始的書香世家,家族裏盡是些讀書人,娶嫁也是名門之後,可從來沒聽說過有誰和南疆有牽扯上關系啊?

對此黛玉笑而不語,她的蠱術可是上輩子跟珠表哥學的,至於珠表哥做為堂堂國公府之後,又是怎麽習得這一身蠱術的,珠表哥從來不說,她也不曾問過。

況且珠表哥雖然從來不提以前的事兒,但從珠表哥的一些微表情上看得出來,那絕對是一些不怎麽愉快的記憶,既然是不愉快的事兒,那就沒必要回想了。

夏興全也是個明白人,知道有些事兒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只不過略有所思的瞧了徒磊一眼。

他雖然是個閹人,但在宮裏最不缺的就是虛情假意,就連當年先後都會對聖上說上幾句:愛死你了,更別提其他的妃嬪,那眼神,那動作,一般人絕對想不到那全都是假的。

再瞧瞧小主子和黛玉姑娘的眼神,夏興全還有什麽看不出來的,如無意外,只怕這林姑娘將來便是自家的女主子了,只不過……

夏興全望著小主子的眼神都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了,娶一個玩蠱的姑娘,小主子是不想納妾了嗎!?

無論如何,做為一個合格的太監,夏興全懂得什麽叫做非禮勿視,非禮勿言,既然小主子要他教賈赦合適的功夫,那他也很認認真真的想了想,提議道:“不如讓賈大人跟著咱家學一學葵花寶典(註一)吧!”

賈大人畢竟年紀大了,一般的武功大多要從年紀小時練起,方能有成,但這這葵花寶典不同,葵花寶典乃是他們宮裏的秘傳武學,多是給進了宮後的太監練的。

做太監的,年紀有大有小,有不少都是二、三十歲,日子過不下去後這才進宮來的,好些人骨頭都硬了,這才開始練功。

是以葵花寶典不拘泥年紀,任何時候都能學習,當然,此功會有一點點小缺點,不過想來以賈大人的年紀,也不必在乎這一點。

黛玉脫口而出問道:“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嗎(註一)?”

夏興全嘴角微抽,他實在很想知道,林大姑娘小小年紀,是怎麽知道‘自宮’這兩個字的?還有,這兩句話是怎麽冒出來的?

他誠實回道:“不必自宮,也能成功,不過就是以後會清心寡欲一下罷了。”

咳咳,畢竟是太監的武功嗎,你懂的。

然後……賈赦發現人生沒有最慘,只有更慘,自莫名其妙被什麽系統鬼給纏上之後,他又莫名其妙被什麽老爺爺給瞧上了,硬要收他為徒,教他武功。

媽的,他活了大半輩子,怎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骨骼清奇,天賦異稟的天才,讓人追著後屁股逼念書學武的。

當然,賈赦是絕對不想學什麽武功的,正想辦法推脫間……

他一擡頭便看見夏興全一掌把羅漢榻給劈成碎塊,賈慫慫瞬間上線,馬上立正站好,改口道:“學!馬上學!”

這種時候,臉算什麽啊!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這還只是劈床呢,要是劈人……

賈赦,慫了!

雖是如此,不過面對一人一鬼,一文一武,都莫名其妙看上他的情況,賈赦只想說:求放過!他只想做一條爽爽的鹹魚,為什麽要逼他上進?

賈赦畢竟是賈赦,就在賈赦練功的第一天,他……閃到腰了!

於是乎,賈赦又再度喚起了太醫。

太醫看看很明顯是閃到腰的賈赦,然後再看看碎成渣渣的羅漢榻,苦口婆心的勸道:“大老爺,你都年紀一大把了,也該好好保重身體啊,女色一事雖不可能完全免了,但也犯不著玩的這麽瘋啊。”

他實在很好奇,大老爺究竟是在玩什麽花樣?能把羅漢榻都給玩塌了。

“噗!”賈赦一口藥汁對準太醫的臉狂噴而出,這個太醫的腦袋裏在想些什麽,他那有這份本事。

賈赦喊冤道:“我沒有!”

最近被一人一鬼逼著學東西,他學習都來不及了,那有心思玩女人,就連剛弄到手的秋桐都沒來得及碰呢。

太醫默默地抹了抹臉,直接了當的給了他一個鄙視眼,不要懷疑他們做太醫的專業度啊。

如果不是那個啥啥過了,賈大老爺體內的陽氣怎麽可能會突然少了這麽多,可見得昨晚不但是那個啥啥過了,而且次數還不少,陽氣這才會洩的這麽兇。

太醫的小眼睛看看賈赦的腰,然後再看看塌了的羅漢榻,怪不得腰閃了,就連榻都被大老爺給弄塌了,這龍馬精神,都快能跟聖上相比了。

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有些小妒嫉了。

賈赦:我冤啊!

在經歷過‘馬上風’事件之後,賈赦已經認命了,揮揮手讓太醫開藥不提。

他發現,無論他做什麽,大夥總會往女色上想,莫非他在外頭的名聲就剩下好色一項?難道他就沒有別的長處嗎?要知道,他可是同時被人和鬼逼著學東西的人,怎麽也該有一點長處的……吧?

賈赦忍不住私下問了問邢夫人。

對此,邢夫人則是直接了當的睨了他一眼,“難道不是嗎?聽說就連先太太也是被你給氣的難產而亡呢。”

她進門前就聽了一耳朵了,說賈大老爺是個好色無行,寵妾滅妻之人,連原配都是被他給氣死的呢。

而進門之後,賈赦也絕對當得上這二句話,先是迎春姨娘,接著又是賈琮姨娘,她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沒見到賈赦到她院子裏了,就連初一十五都不肯來她房裏,那怕擺飾也沒有像她這麽委屈的。

賈赦可不知道邢夫人暗地裏的閨怨,一聽到外頭傳說張氏是被他氣的難產而亡的,當下便就惱了。

“放屁!”賈赦罵道:“什麽我害死張氏!璉兒他娘當年分明是被人給毒死的。”

這真是最大的冤枉了,他不否認他待邢氏著實不咋的,但那也是因為邢夫人著實太差,連個擺飾都做不好,他這才冷著她。

但想當年,他跟張氏的感情可說是極為不錯,他不知道有多尊敬璉兒他娘,別說是姨娘,連通房也都少有,怎麽可能會把張氏給氣到難產了。

賈赦這話一出,不只是邢夫人嚇了一跳,就連在門外的賈璉亦嚇了一跳,他如遭雷擊,在門外呆立了半晌,著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娘是被人給毒害的?

是誰?是誰毒害他娘?

賈璉整個人抖的厲害,趴在門縫旁,屏氣凝神的等著。

不只是他,就連邢夫人也好奇的很,下意識的問道:“先太太是被毒死的?誰下的手?”

邢夫人進門之時,府裏上下人等對於先太太的事諱莫如深,什麽也不肯說,她當時一心爭寵,想盡快生個嫡子,對旁的事情也不在意,回想一下,她對先太太的事兒當真知道的不多,而且府裏似乎也沒半個先太太留下來的陪房。

現今想想,這事著實有幾分古怪,那怕是她這個沒落的官家嫡女,進門之時也帶了二戶陪房,並著二個大丫環進門;怎麽說賈赦娶先太太之時也是堂堂榮國府的世子,總不可能娶個小戶人家之女吧?

既然如此,先太太的陪房去了那裏?就她所知,璉哥兒身邊的奶嬤嬤也是榮國府的家生子,仔細算算,整個榮國府上下竟然沒有半個先太太的陪房,這事著實詭異。

好奇之下,邢夫人忍不住開口問了。

賈赦微微一嘆,“張氏的陪房全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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