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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 55 我姐到底看上你什麽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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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戀愛被發現了。

寧眠回到寧家, 少見地沒上樓,沒有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今天晚上寧鴻德會回家,這會兒飯廳已經擺放好了一大堆的晚飯, 宋之凝還在添減些什麽, 寧瞻坐在寧眠旁邊隨便切換電視裏的節目, 心也靜不下來。

他們都在擔心。

“姐, 一會兒爸爸回來要生氣了, 我先攔著他, 我不讓他動。到時候你上樓,直接把房間門反鎖了,我就不信爸爸還能怎麽樣。”寧瞻給寧眠出主意,“實在不行,實在不行你就先騙他說已經分手了, 他也不能去調研吧,等過了這段時間, 爸爸氣消了, 你又拿到保送資格了,你要是還想跟謝應.......也沒有人會攔著你的。”

寧眠腦袋裏亂糟糟的。

“還有, 到時候我先給爸爸夾菜, 今天我讓阿姨做了你和爸爸都喜歡的烤鴨,我多包幾個給爸爸,興許爸爸一高興也就算了。”

寧鴻德很少在家裏發脾氣,他們都不知道寧鴻德發起脾氣會是什麽樣, 但能把生意做到這個位置上, 沒一點兒心機,沒一點兒手段,寧眠都是不相信的。如果寧鴻德知道了, 他想讓兩個人分手,因此把她關起來,又或者送她出國,這些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寧眠心亂如麻,連電視裏到底在播什麽都不知道。

不到八點,寧眠聽到了有車開進院落的聲音。

寧瞻跟寧眠站起來,寧瞻往前走了幾步,把寧眠藏在身後,低聲:“一會兒我先探探爸爸的口風,他要不知道,我們就什麽也別說。”

“好。”寧眠也沒別的辦法,只能點頭。

相比起自己,寧瞻更容易得到寧鴻德的喜歡,就算說兩句過分的話也不用害怕,實在不行就當做玩笑話,寧鴻德總不會真的生氣,也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寧眠往後退了幾步。

她原本以為寧鴻德會生氣,又或者直接說出來,但直到進了餐廳,寧鴻德都沒有說一句話,他一言不發,坐在飯桌的主位,擡手,招了兩下,熱菜已經上來了,他也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讓他們先吃。

寧眠坐在位置上,索性想直接攤牌。

她知道這件事情不好解決,但沒有想到寧鴻德會這麽晾著她。

“爸爸。”寧眠猶豫了下,起身,主動夾了道菜,放到寧鴻德盤子裏,“你吃這個嗎?這個很好吃。”

寧鴻德輕輕擡眼,嗯了一聲,道:“吃完,爸爸有事跟你說。”

飯桌上的氣氛尷尬,寧瞻盡量說幾句,想摻和進來,趕忙活泛幾句:“我也要聽,我也想聽,爸爸,你是不是想跟我姐說什麽小秘密,還是關於我的?”

寧鴻德搖頭,神色明顯不對:“不是,這件事和你沒關系,單是你姐姐的。”

寧瞻當然知道跟他沒關系:“那現在說吧。”

寧鴻德難得沒順著寧瞻。

一頓飯結束,幾個人都沒有吃下太多,寧眠全程都在想寧鴻德會怎麽開口。

寧鴻德放下筷子,沈聲:“一會兒到書房等我。”

寧眠心徹底死了。

到書房的意思也就是說這件事不算小事,如果是平常一般的事情,他們在客廳也能解決,這會兒不光意味事情很大,還意味著寧瞻不單不能摻和進來,連在門外偷聽都沒機會。

寧眠進了書房,寧鴻德隨後也進來,把門關好。

寧眠心裏緊張,面上還強壯鎮定:“爸爸,是學校有什麽事情嗎?”

“........不全是吧。”寧鴻德也難開口,問,“最近不是要考試了嗎?爸爸想問問你保送考準備的怎麽樣?什麽時候開始?”

寧眠沒想過寧鴻德是要跟她聊這個:“馬上就期末考了,結束以後吧,保送結果差不多在三月底四月初會出來。”

“這樣啊.......”

寧眠下意識覺得寧鴻德想要跟她說的並不是這個:“還有別的事情嗎?”

沈默片刻,寧鴻德才說:“眠眠,有件事,爸爸想問問你,你最近有跟你媽聯系過嗎?”

寧眠頭一次因為聽到林菀的事情而松一口氣,搖搖頭:“沒有,她怎麽了嗎?”

“沒有嗎?”寧鴻德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嘆氣,“過段時間你媽準備搬走了,想見你一面。”

寧眠想起那會兒林菀在清水苑的話,她還以為又是嚇人的把戲:“搬走?”

“是,你知道的,你媽一直想換個環境。正好她在南方找到份不錯的工作,覺得有機會,想去試一試。今天你媽跟我聯系了,跟我說想見你一面,兩個人好好聊聊。你也知道你媽這個人,有時候做事是會有些過分,但還是關心你的,聽說你們上次聊得.......”寧鴻德倒是沒有全部說完,換了個姿勢,“她可能是想問問你,現在要不要轉學,想不想跟她一起去南方生活。”

寧眠怔在原地,對上寧鴻德的眼睛。

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寧眠在寧鴻德的語氣裏聽到了一絲他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他也覺得她應該跟林菀一起去南方。

寧眠抿了下唇:“爸爸,那你的意思呢?你是想我跟媽媽去南方?”

“爸爸......爸爸這不是在等你的想法嗎?”寧鴻德勉強笑了下,偏過視線,沒有再看寧眠,“爸爸跟你說過,你想跟著誰都可以。這不馬上就保送考了,下半年也不用怎麽去學校,你的時間比較多,也不用被限制在這裏。大學......你想回爸爸家也是一樣的。”

這個回答基本上已經表明了態度,寧眠沒有說話,平靜地看著別開眼的寧鴻德。

“你再想想吧,這件事還是看你。過幾天約個時間,跟你媽媽見一面,也別想太多。”寧鴻德拍了拍寧眠的背,緩聲,“要是不想去,也跟你媽媽說一聲不去了,別讓你媽媽空等,知道了嗎?”

寧眠扯了下嘴角。

書房的門重新打開,寧瞻果然站在門口,寧鴻德催促著寧瞻別在這裏,一塊兒下了樓,寧眠還是沒動,就這麽坐在沙發上,回想著寧鴻德說過的話。

她是想過糟糕的事情,但最糟糕的不是寧鴻德想讓她離開,而是她還以為寧鴻德已經接納她了,他明明跟她說過他會擔心她,他明明跟她說過如果想來這裏住可以隨時來住下,但是,也僅僅是在嘴上說說而已。

寧鴻德從來沒有把她當作這個家的固定成員,寧家還是寧家。在兩個人有問題的時候,寧鴻德只不過是隨口說出一句冠冕堂皇的話,而她是真的相信了。她相信寧鴻德想讓她和寧瞻一樣,想彌補她過去多年都沒有得到過的父愛。只要林菀稍微提起一句,寧鴻德就會跟她提,以一種商量的口吻問她,要不要去找媽媽。

寧眠知道寧鴻德這是不想要她了。

她就像隨意丟棄的一只玩偶,空有生命的名義,卻被暗自定下了時間,希望她早一點兒明白,她應該離開這個家,或者說,她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住進來。

可是,現在她不想和林菀走,她不是不想去南方,也不是不想離開這裏,她是不想離開到沒有謝應的地方。

寧眠垂下眼,靠在沙發的後背。

她忽然不知道該慶幸還是不幸,她做過最壞的打算也不過是兩個人因為事情敗露,分隔異地,而現在的事情似乎到了最壞的一步,但又遠遠不到最壞的一步,她看起來還有的選擇,寧鴻德只是詢問她的意見,而不是真的讓她收拾好行李,然後把她送上飛機。

她看似能選擇留下還是離開。

轉眼就是期末考,因為在學校裏受到限制,謝應跟寧眠的座位不能排在一起,閻羅王甚至決定來監考了一班的期末考,單獨把謝應拎到了講臺上,寧眠前面的位置是空的,僅僅放了一把椅子。

寧眠結束考試,也沒有辦法跟謝應一起吃飯,閻羅王無時無刻不再註意兩個人。

何星雨本想考完試到一班來找謝應,在門口看到閻羅王都沒敢進來,轉頭就溜出了眾人的視線。

“寧眠,你留一會兒,讓雲初先走。”閻羅王招手,等他們先走了,單獨把寧眠留下,“你去我辦公室吃午飯,下午接著回來考試。”

寧眠沒有反抗,跟著閻羅王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早已擺放好了兩份盒飯,大概是閻羅王早就讓人幫忙帶的,他早就做好了打算會留下她或者謝應,兩個人中的一個,不讓他們在其他地方有見面的可能。

“不知道你平常在食堂吃什麽。”閻羅王把盒飯打開,“這些菜你試試看,合不合你胃口,要是喜歡,明天我接著這麽打。”

寧眠想說不至於,是真的不至於,兩個人都在學校,難道還能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連吃個午飯的自由都沒有。

但看閻羅王如此認真,寧眠也不知道如何辯駁。

她坐在閻羅王的不遠處,埋頭在吃飯。

寧眠停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老師,您沒聯系我家長嗎?”

她想問問,既然閻羅王都知道了她跟謝應的事情,既然她都頂撞過他,為什麽還是沒有告訴寧鴻德。而寧鴻德是不知道這件事,還是覺得並沒有那麽重要?

這件事不問,寧眠永遠不安心。

“我頂撞了您,還跟謝應......”寧眠總覺得現在的氣氛尷尬,語氣很輕,“您什麽都沒說嗎?”

“沒有。”閻羅王塞了口米飯,又望了眼寧眠,“我不會叫你家長的。”

寧眠忽然有些迷茫,她不明白,閻羅王那麽在意,會把他們抓到辦公室,強逼著他們分開,用盡一切辦法不讓他們再有任何接觸,但卻不用最有用的辦法,把家長叫到他們的面前就可以解決。

好像,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些什麽。

從高一開始,無論是最開始的學生周也好,還是每個學期必備的家長會也好,學校都是默認她不需要家長來出席活動。每個小孩的家長也都忙,但多多少少都會來參與,唯獨她不一樣,但也從來沒有一個人不允許過。這些如果細想,似乎也都需要閻羅王的默許。

寧眠心下一驚,變得不確定起來,這個身份像是透明的冰墻,她以為每個人都看不到墻後的自己:“您是......您是知道......我家裏是什麽情況嗎?所以學校的活動,我可以不參加,不是因為我成績有多好,而是因為您知道?”

她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閻羅王說的她不能走錯。

閻羅王比她還要早明白這一步。

閻羅王沒有過多地回應她的話,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也就只是這麽一眼,寧眠知道了他不是不清楚,只是在裝作不清楚。他不想拆穿兩個人最後的偽裝,成年人學會帶上面具,給予對方最大限度的保護,他不會把血淋淋的事實擺在她的面前。

寧眠面如死灰。

從辦公室裏出去,寧眠坐回位置上,謝應他們幾個也回來了,但因為閻羅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回來也都避著沒過來,兩個人在學校完全不能多說一句話。

但寧眠的情緒不太對,謝應拉住了旁邊的人,讓人幫忙傳個話。

“小眠,王老師跟你說什麽了嗎?”

他們都知道寧眠中午在哪裏吃了飯,能聯想到這一步並不算難,寧眠擡起頭,看到是孟祥,微笑地搖搖頭:“沒有。”

“不是我問的,是應哥。”孟祥偏開些位置,指了指他的身後,“他不能過來問你,讓我跟你說一聲,馬上就要考試了。”

桌面上放了顆糖,還是熟悉的柑橘軟糖,孟祥學著謝應的語氣,小聲:“應哥說,希望你能好好考試。”

“應哥說.......”孟祥紅著臉,成了個有感情的傳達機器,“應哥還說,等考試結束了,你們就能光明正大談戀愛了。”

寧眠的臉重新燙了起來,低頭,拿起放在桌面上的軟糖,短暫地忘記了在辦公室裏發生的一切。

謝應到底怎麽開口,能跟孟祥說出這些話,還讓孟祥說給她聽的?

未免........

未免也太大膽了些。

寧眠正臉紅,鈴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期末考的題跟市裏相關,難度並不算大,寧眠做完卷子還多了不少時間,反覆檢查兩遍,兩天的考試,每一科都及其順利。

“考完了!考完了!”

何星雨結束沒多久就沖進了一班,沒想到直接撞上了正準備出去的閻羅王,兩個人面面相覷。

何星雨縮了下脖子,步伐也往後退了一步:“閻.....王老師。”

閻羅王斜睨他一眼:“冒冒失失的,哪個班的?大老遠就聽見你的聲音,來一班幹什麽?”

“十三班,這不是考完了,我來找同學一起回家。”何星雨心虛,“我們兩家離得近,上下學方便。”

閻羅王瞥他一眼,並為多說。

考卷還要送到辦公室,閻羅王沒有過多留下,讓同學們早點兒結束,回家也別松懈學習,然後出了門。

何星雨看到寧眠尷尬地打了個招呼,然後溜進了一班。

因為兩個人的緣故,各班的座位也有了相應的調整,原先考完試還要把位置並排搬回去,結果在考場上,閻羅王忽然發覺考試的安排就不錯,既能節省下每次考試換位置的排放,又能省得同桌倆人有太多的溝通。

“真不愧是閻羅王。”何星雨咂舌,“為了防止早戀連位置都.......”

謝應沒講話,把書包收拾好,回頭,看了下寧眠。

已經三天了,兩個人都沒好好說上一句話,不在學校,兩個人用微信溝通,寧眠顧及著在家,連語音電話也不能打。來了學校,面倒是見到了,但一進班就有閻羅王的死亡註視,又加上距離那麽遠,兩個人更沒辦法說話。

這會兒考試結束,閻羅王難得早走一次。

謝應有點兒想冒險。

“下雪了!下雪了!”

不知道是誰在窗邊喊了一句,原本在收拾東西的同學們都相繼停下了動作,湊到了窗戶邊。

果然,最外邊的輕白了一片,好似隱約裹上層霧色。有人奮力地擦了擦窗戶,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真的!下雪了!外邊兒積了薄薄一層了!”

教室裏的暖氣很足,有人擡手開了點兒窗戶,冷風從縫隙間透了過來。

寧眠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就伸手,去碰了碰一邊兒的暖氣,可觸感卻並不想想象那麽堅硬,而是柔軟的。

寧眠一楞,剛想收回手,就感覺到他的手指交纏,勾住了她的食指,輕輕地往他手掌心裏一帶,跟暖氣一樣,溫度恰好。

他......到底知不知道現在還在教室裏?

一會兒閻羅王回來怎麽辦?

看到他們手拉手?是不是要被氣昏過去?

寧眠僵在原地,擡起頭,看到她身邊的謝應,他沒有看她,視線跟大多數同學一樣落在窗外飄下的小雪之間。

寧眠不敢動,也不想動。

大概是這樣親昵的舉動,好像並不是他發起的,只是無意間,兩個人的手指就勾纏到一起,沒有想要故意讓誰看到。

他們只是無意間遇到了彼此。

卻又分明是他攥緊了她的手指,不讓她離開。

雪花飄落眼前,寧眠聽到她心臟的跳動。

忐忑的,悸動的。

只因為他們在共賞一片雪花。

.........

期末考結束,高三正式放假。

雖然還要經歷藝考的折磨,但光是考完這麽一輪考試也足夠何星雨舉辦一個慶祝儀式。

甜品店裏,何星雨拿著菜單,一頁一頁地亂翻,似乎恨不得把上邊能叫的上名字的甜品都點一邊:“這個,這個,我都要,好不容易考完了,今天我要放開吃,敞開吃,能吃多少就多少。”

“這麽多你吃的完嗎?”雲初問。

“這不是還有你們,一會兒小起也要過來,再說了,吃不完我打包。”何星雨忍不住嘚瑟,“我爸答應我了,考完這次零花錢翻倍,藝考過了,別管名次,只要拿了合格證,他親自去給我買那把限量款的貝斯!”

何星雨閉著眼暢想未來的美好生活,貝斯好像就已經在他手裏了,隔著空氣還撥了兩下,一拍桌子,拿出手機,何星雨瘋狂翻出相冊,裏邊是他收藏了很久的圖片:“小學霸,雲初,看見沒?好看吧?就這把貝斯,藝考一結束,就是我的了。”

寧眠無奈搖搖頭,看向滿臉興奮的何星雨,從旁邊倒了杯水,遞給雲初。

幾個人在等熊起過來,謝應瞥了下寧眠,在桌子下邊兒,一把抓住寧眠的手腕。

甜品店裏到處都是人,每一桌都熱熱鬧鬧的,雲初跟何星雨兩個人倒是聊得挺好,沒有註意到這邊兒的動靜,但NB卻是看到了,寧眠緊張地縮了下手,看到NB淡淡地把視線轉開。

“躲開做什麽?”謝應喝了口檸檬水,把杯子放到一邊兒。

寧眠:“NB看見了。”

“看見就看見了,他們又不是不知道。”謝應沒死心,“我都被老師認可蓋章了,還見不得人?”

寧眠想問問他,閻羅王是什麽時候認可他的。

兩個人咬耳朵太親昵,連熊起趕過來都發現了,剩下幾個人更是想不註意都難。

何星雨幹咳幾聲:“可以了,可以了,知道你們談戀愛了,閻羅王都拆不散你們,但當著我們這些單身猛男的面,你們也稍微收斂些哈,影響不好。”

NB冷呵一聲,但沒說話。

謝應沒聽進去,相反,順手牽起寧眠的手,放到桌面上:“什麽影響不好?”

“你說什麽影響不好?”何星雨視線落在兩個人抓緊的手上,都替謝應臉紅,“你倒是不臉紅,也不考慮考慮小學霸,你看都紅成什麽樣了?”

寧眠想擡手摸下她的臉,但又覺得這樣就算是坐實了何星雨的話,尷尬地撇開眼,沒說話。

甜點上桌,何星雨接過餐盤,繼續說:“說真的,閻羅王還不如不發現,明面上沒點破,你們還顧及,說個話都克制。誒,你們記不記得,那會兒他們兩個人說話,分明在一張桌子上吧,還非要用個微信。現在,現在倒好,不用微信不說了,直接離那麽近,要再給閻羅王看見........心臟病都氣出來了。”

“說起來,我他媽就說前幾天應哥莫名其妙非要我拍一拍他頭像,我說拍就拍唄,發現應哥又把設置給改回去了。我拍了拍XY並說一聲我喜歡你。”何星雨都不好意思說,他很酸,“怪我......怪我一時大意了,還真上了他這個當。小學霸,他是不是就靠這招跟你表白的?”

寧眠聞言,轉頭看向謝應。

謝應咳嗽一聲,那個時候他確實是想引誘下何星雨套他的話,但無奈對方太笨,沒成功,解釋:“我就是看看拍一拍能不能用,沒故意想讓他拍。”

“我之前拍你怎麽還嫌我惡心呢?”何星雨暗戳戳內涵,“小學霸,這個人已經不是從前的應哥了,壞,太壞了,就刺激單身。”

寧眠小心試探:“那他沒讓你試著拍下我的?”

何星雨有些懵,說著要拿出手機:“拍你的幹什麽?”

何星雨那會兒沒猜到謝應的預謀,拍完以後也沒多說,還問謝應是不是懷念他們過去的時光,這麽一看,這哪兒是懷念,分明是想把他們過去的時光打碎了,讓他咽在肚子裏。

自打上次輔導完他的英語作文,他跟寧眠聊天的機會也不多,最多是發幾份試題,平常給他糾糾錯。

何星雨找了半天寧眠的聊天對話框,看到名字,楞了下。

謝應是萬年沒有改掉微信名字,一直都是兩個簡單的字母縮寫,而寧眠一開始就用自己的名字標識的微信名字,何星雨也沒有必要給她改備註。

而現在,寧眠的微信名字,也變成了簡單的字母縮寫。

何星雨要被這一波狗糧秀死了:“你們!你們什麽時候改的情侶網名!”

謝應翹起嘴角。

何星雨太痛苦了,把手機遞給一邊兒的NB和雲初,讓他們看兩個人的恩愛罪證:“他們是人嗎?都被閻羅王抓成什麽樣了還要秀恩愛?”

熊起小聲提醒:“你還沒拍一拍寧眠呢。”

“我為什麽要拍!我拍了繼續等著被他們秀嗎!我不拍!大家都是單身!你們就不受傷嗎?”

熊起暗戳戳偏開腦袋,沒應聲。

“你們到底改了什麽啊?”何星雨掙紮了半天,還是沒管住手,點了一下寧眠的頭像。

手機一時間卡住,也沒個反應,何星雨多次點了數下。

原本就能想象到的打擊,無數倍襲來,何星雨看著滿屏幕的我也是,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何星雨就知道是這個結局:“........我他媽!”

他為什麽沒管住這個手!

因為要慶祝,雲初和家裏說考完晚一點兒回家,寧鴻德不在家,寧眠也不太受限制,六個人說好一起去清水苑,等快到晚上再各回各家。

司機還要一段時間,一行人站在路邊。

考試結束,雖說不上課了,但過些天還是要來一趟學校,拿成績。這次成績是高三上學期最後一次成績,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也是寧眠第五次拿第二。

寧眠計算時間,這次見面大概也是兩個人在年前最後一次見面。等從學校拿過成績,沒有兩天的時間她就要進行封閉集訓,謝應的藝考也要隨之開始,到時候兩個人會更忙一些。

“在想什麽?”謝應碰了下寧眠的手臂,問她。

寧眠說:“忽然高三過得好快,好像沒幾天就要結束了。”

“這還快啊?”前邊的何星雨聽見寧眠的話,轉過頭,“小學霸,這高三都夠久的了,一長串拉鋸戰,就上半年考試都把我考傻了,我現在就盼著下半年呢,等拿了合格證,到時候也就不用那麽努力學校,我撒開歡玩,想想就爽。你不想嗎?不想時間快一點兒,你跟應哥上大學也沒人攔著了。”

寧眠笑了下,沒有回應。

她是真的不想,下半年,等她保送結束,她也沒什麽理由留在寧家,聽寧鴻德的意思是想要寧眠跟著林菀到南方,好像她就不會再像現在一樣輕松,人生也不再是考簡單的考題就能解決,時間只會越過越苦。

何星雨嘆了口氣:“唉,不過現在也不錯了,現在也挺好的。”

“嗯?”

“上大學的話,我們肯定就不能每天都在一起了吧,雲初要出國,小學霸也不可能來我們學校。”何星雨意識到分開的殘酷,只能把話往好裏圓,“不過,我,應哥,小起還要NB,我們四個倒是還在一起,這是毫無疑問的。”

雲初沈默下來,難得沒接上何星雨的話。

謝應低頭,感覺到寧眠的狀態還是不對:“不想讓高三結束?”

寧眠嗯了聲,還是沒能逃過謝應的眼睛,她不想影響大家的心情,刻意跟他們拉遠些距離,壓低聲音:“我爸爸前幾天找過我了,他們倆不在一起,聽他的意思似乎想讓我跟著我媽。”

謝應的眼皮一跳,就好像他費盡千幸萬苦,快通關了,游戲跟他說不做了,倒閉了,這不是耍流氓是什麽?

“不過他也就是隨口問了問我。”寧眠故作輕松,“還沒下結論呢,我只是在想,如果保送以後,我真的去南方呆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再回來會是什麽樣?”

謝應跟著寧眠想了下:“應該沒什麽變化。”

寧眠都想不到以後:“嗯?”

“雖然我還不清楚你想上哪個大學,距離音樂學院遠不遠。但周一到周五,我有事沒事就去蹭你們學校的課,然後跟你一起上學,一起下學,一起吃飯,與現在毫無差異。”謝應坦然一笑,很隨意就能把這些話說出口,“到時候,周末我也去你們學校,接你,我們樂隊的演出,我也讓你坐在家屬區。”

寧眠橫他一眼,失笑:“一周七天,你天天都......你幹脆跟我上同一所算了。”

“也不是不可以。”謝應想了下,似乎也挺好的,“要是我考不上音樂學院的話.......跟你上一所,也是賺的。”

寧眠趕緊堵住謝應的嘴,連呸了三下:“你別亂說,你怎麽就考不上了。”

“........”

謝應彎了下眼睛,就這麽任由她堵著他的嘴,喊她:“同桌?”

寧眠才反應過來她現在的動作,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跟謝應貼這麽近,還用手捂住了他的嘴,要多親近有多親近,臉上泛起點紅,蹭地一下收回手。

謝應沒在意,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趁著眾人回頭,謝應偏了點兒身子,彎下腰,對著寧眠紅掉的耳朵,低聲,說:“你們新時代好青年是不是愛搞封建迷信啊?”

寧眠簡直想殺人了。

這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謝應的底子放在那兒,寧眠也沒多想,倒是何星雨,因為要藝考迷信了不少,生怕謝應真的改了主意,畢竟音樂學院他還能跟一跟,要真的去了頂尖的大學,何星雨真的擠破腦袋都進不去了。

謝應都拿何星雨沒辦法,接受了好幾天的纏耳魔音,終於在明德一中出期末成績的前一天,何星雨安靜下來。

明德一中出成績向來很快,按照傳統,學校裏邊的百名榜也是有一份的。不過不會再影響分班,就算回學校也沒有太多的人趕著去看。

寧眠跟寧瞻一塊兒從寧家返校,因為高二和高三不是一棟教學樓,兩個班開會的時間也不一定同時,寧眠下了車,跟寧瞻說好了時間,兩個人還可以一起回家。

“姐!你就別擔心我了!”寧瞻擺了擺手,“就算我早出來,我還不會去一班找你嗎?”

“那我提前出來呢?”寧眠問他。

“小蔣叔叔不是在這兒嗎?”寧瞻原先沒發現寧眠這麽愛操心,“就算你不在一班,難道你不回家了嗎,我在小蔣叔叔這邊兒,不是照樣等到你嗎?”

寧眠放了些心。

兩個人進校門,剛準備分開,寧瞻看到了在不遠處等寧眠的謝應,一時間也不動了。

寧眠側眸,不清楚寧瞻忽然停下的理由:“怎麽不走了?”

“他.......他怎麽在這裏?”寧瞻是說了支持寧眠的一切行動,但不代表還支持謝應,“姐,你不記得王老師還.......”

“我記得。”寧眠強壯鎮定,她也沒想過在這裏能撞到謝應,“這是......巧合。”

“巧合什麽巧合!”寧瞻一眼就能分辨,“他分明早就來了,就是在等你,他故意想讓老師發現,他心機好深!”

謝應沖寧眠這裏招了個手,眼看著就要走過來。

“你離我姐遠一點!”寧瞻憋不住,連忙護住寧眠,“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們現在什麽處境,你還敢跟我姐說話?”

“小瞻。”寧眠向來對寧瞻沒辦法。

“你現在在學校,你還這樣,你是不是巴不得這樣影響我姐?”寧瞻已經開始陰謀論了,寧瞻大徹大悟,“我悟了,你就是想我姐被影響了,你能安心拿第一,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謝應都覺得寧瞻可愛。

要是他想拿第一,隨便拿一下就行了,哪兒還用得著專門跟寧眠談戀愛。

但這畢竟是寧眠的弟弟,是他未來的小舅子,謝應深知一個和睦有愛的家庭對於情感關系的穩定程度。

寧眠扯了扯寧瞻,她好像一直沒辦法扭轉寧瞻對謝應的態度:“謝應沒這個意思的,你別亂想。”

寧瞻真的想不到寧眠居然因為謝應跟他這麽說話,原先不管說什麽,寧眠都只會無條件站在他這一邊兒。

寧瞻半天憋不出一句話,只能死盯著謝應,跟寧眠說:“姐,你先走吧,我牽制他,你來不能一起走。”

寧眠實在沒辦法:“..........”

寧瞻非要等她走了才讓謝應再走,謝應確實沒放在心上,等寧眠離開,寧瞻立馬挑釁謝應,做個了看透了的手勢:“我姐現在是戀愛腦,她蒙在鼓裏,但我可不是。”

謝應實在忍不住了,笑出聲:“你不是什麽?”

“我沒跟你戀愛,我可不是戀愛腦。”寧瞻擡起頭,他現在跟謝應水火不容,“我姐喜歡你,我可不喜歡你,你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你從一開始就喜歡我姐。”

謝應嗯了聲:“是,我從一開始就喜歡你姐。”

寧瞻楞了幾秒,反應過來謝應說的是什麽話,一時間也被他的厚臉皮噎到無話可說:“你.......你怎麽.......”

怎麽能這麽不要臉!

寧瞻在心裏寫了個大大的鄙視:“你知道你剛才說了什麽嗎!你好意思嗎?”

“我說了實話?”謝應一時也反應不過來,他問了,他就回答,有錯嗎,他沒有錯,“說實話為什麽要不好意思?”

寧瞻被噎了下,竟然沒辦法反駁他的邏輯,強忍著套話:“什麽時候的事情?”

“跟你說的沒差,我從第一次見你姐就喜歡她。”

寧瞻磨牙,他就知道,還沒來得及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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