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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丈母娘才是真BOSS!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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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網審終於結束了,發完睡覺去╰(*°▽°*)╯番外可以點單喲,快放寒假了,好開森,日思夜想地盼著放假= =

敖翔沒有想到有生之年會再次看到承天(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泡了人家兒子……)

再次看到承天的時候,敖翔的表情是這樣的Σ( ° △ °|||)摻雜了多少的不可置信,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貨是承天?

這鳥窩頭的邋遢大叔是給了他莫大壓力的魔尊承天?

盡管有多麽的不可置信,敖翔心裏卻知道,眼前的人確實是承天沒有錯= =。

承天打了個哈欠,從那實驗室裏走出來,迎面看到那蹲在不遠處張望的小白龍,微微挑眉。

走進廁所,洗漱了一陣子,等再次出來時,鳥窩頭變成了利落的碎發,邋遢的胡渣都剃了幹凈,那雙之前還混沌困倦的眼睛裏透著精明,臉上帶著的眼鏡反光一陣,驚地敖翔心跳漏跳了兩拍。

看著承天走進,敖翔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尤其是對方手裏還拿著泛著詭異紅光的絲帶。

直到反抗無能地被裝進盒子裏,敖翔還來不及喊雅蠛蝶,頭上就被又綁上了一個粉色的蝴蝶結,這一刻他清楚地意識到,承天他丫是故意的(╯‵□′)╯︵┻━┻卻說敖翔作為禮物被綁到了陳筠面前,那軟萌的小模樣萌殺了小貓,尤其是那頭頂的粉嫩嫩蝴蝶結,簡直就是神來之筆,配上那泫然欲涕的可憐兮兮模樣,說不出的惹人愛憐,抱在懷裏愛不釋手地蹂躪了許久。

其實是陳筠太激動了,原以為是生離死別,誰想老爸卻給了他這樣一個驚喜。

可以說,承天對妻子是寵上天了,同樣的,對兒子也是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平時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只是因為他研究太投入了,真要整理整理,那帥氣的樣子絕壁亮瞎了一眾人的眼。

兒子喜歡敖翔,那沒事,綁了送到兒子床上都沒事,只不過以兒子那小身板,想壓敖翔還差上一些,承天又唯恐兒子吃虧(更怕被老婆揪耳朵),於是幹脆就不將龍珠還給敖翔了,想嫁進他們陳家,不付出點代價怎麽行?

至少短期內,敖翔只能對陳筠眼巴巴看著幹瞪眼,無法化為人形就沒法吃到小貓,他越苦逼,丈母娘就越舒心,丈母娘舒心了,岳丈大人也就舒心了。

至於為什麽不將這人丟出去,應天喵還是顧慮到兒子的感受的,誰都不能惹護犢子的母貓,一旦惹了,就等著倒黴吧!

敖翔當年傷到未出腹小貓的過失,足夠丈母娘惦記很久,暗地裏給他穿無數小鞋了。

別忘了,應天喵的背後,還有個鬼才承天坐鎮呢,想要不被小貓發現又讓敖翔苦逼萬分的主意多了去了。

看到兒子抱著小白龍又親又摸的,應天喵心裏燜不是滋味。

咬牙切齒……這頭年紀都快比兒子大了幾輪的老色龍!

傷了她和兒子現在還想泡她兒子,想的倒美!

陳筠看向那打開的房門,十年如一日的最美媽媽應天喵瞬間調整了面部表情,要多慈愛有多慈愛。

陳筠的眼眶一時有些發紅了,將小白龍放在了一邊向媽媽走去,註意:這時應天喵唇邊的弧度擴散的更大了。

母子相見,還有比一個擁抱更貼心的麽?

不過,“媽,我快……窒息了,”陳筠艱難道。

母上大人聞言也沒有松開他,將兒子埋胸揉揉揉,紅紅的眼眶眨了眨,直到眼裏的淚光褪下去才讓兒子掙紮了出來,“看樣子你已經完全恢覆了,寶貝,我想你一定有很多疑問,你想問什麽,我和你爸都會據實相告,至於那只小東西……”母上大人高貴冷艷地瞥了一眼眼巴巴看著他們的敖翔,“讓薩奇與他玩吧。”

薩奇聞言在邊上汪汪吼了兩聲,哈哈哈地吐著舌頭接近了目瞪口呆的敖翔。

以敖翔如今的大小,正好可以給這只狗塞牙縫。

“你,你別過來,嗷!~”

吸溜~吸溜~吸溜~praprapra~

陳筠不忍直視地撇開臉,這,這狗狗是在給敖翔洗澡麽?

“別,ヾ(≧O≦)〃嗷~ ”濕噠噠的舌頭舔在他臉上,像是在舔一件美味的食物,不管小白龍是以龍威來恐嚇,還是甩尾巴拍開大狗,現在的他實在是弱的可憐,龍落平陽被狗欺……

“看來薩奇很喜歡新的夥伴,”應天喵挑眉,挽著兒子的手,“寶貝過來,你爸還在等你呢。”

眼睜睜看著小貓被丈母娘拉走,敖翔整個龍都不好了。

陳天才,或許可以叫他承天魔尊,依舊是一身白大褂的樣子,帶著一副金色邊框的眼鏡,鳥窩頭還是那個鳥窩頭,鏡片中時不時劃過的反光卻讓人毛骨悚然。

“老爸,我回來了,”陳筠一點壓力都沒有,還仔細觀察了一下父親的容貌,真的與承陽有幾分相像,只是這份邪肆俊逸完全被掩蓋在了眼鏡和頭發之下。

“幹的漂亮!”陳天才豎起了大拇指,對於兒子給那邊的天添堵的行為表達了十二萬分的讚賞。

“一晃眼,已經長這麽大了,”母上大人似感慨又似憂郁,直嘆歲月不饒人。

“不大不大,媽媽要喜歡小孩子,就與老爸再生一個唄,”陳筠笑道。

他這話一說,陳天才的鏡片刷地一亮,“老婆,我也覺得,兒子一個人多孤單吶,能有個弟弟妹妹玩也是挺好的。”

應天喵瞬間黑了臉,手指恰在陳天才肚子上那軟軟的肉上,狠狠地轉了個大圈,惹來陳天才嗷嗷叫喚。

“除了整天想那歪事,就是整天泡在實驗室裏,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陳天才邊叫喚邊摟過老婆,陳筠覺得他剛回來就被爸媽秀恩愛給閃瞎了眼,弄的他也想秀秀恩愛了。

說起秀恩愛,陳筠問道:“老爸,非涵是怎麽回事?”

陳天才鏡片閃過一道亮光,慢悠悠地推了推眼鏡,一副探討學術老教授的模樣,老神在在道:“他啊,多修煉一陣子就能恢覆人形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陳筠放下了心來,既然老爸都說了再修煉一陣子就能恢覆,那就沒什麽大問題了。

“你真的那麽喜歡他?” 應天喵到現在還沒接受兒子被拐跑的事實,她寶貝了這麽久的兒子,就這樣讓個老色龍拐走了?

想到這裏,她狠狠瞪了一眼陳天才,手下更加用力地擰。

口口聲聲說算好了算好了,兒子都被拐走了還算好了?

“嘶——老婆,輕點兒,人家是一朵嬌花~”

陳筠“……”在兒子面前這麽秀恩愛真的好麽老爸!

“哎~”應天喵嘆息,“我怕你吃虧。”

“不會的,”陳筠黑線。

“老婆放心,有我在兒子才不會吃虧,”承天拍胸脯保證。

就是因為有你在她才擔心!你就沒怎麽靠譜過。

似乎讀懂了老婆眼裏的意思,陳天才摸摸鼻子,轉而正經地對陳筠道,“我想之前的算準的一些東西你應該已經從承陽那邊知道了一些,現在有一個新的問題需要解決,要看你打算怎麽做了。”

“???”

“我之前就有留言給敖翔,只有當他的力量超越了世界所能承受的極限,要麽被抹殺,要麽就強悍到對法則無以畏懼,被拋出那個世界,他做的很好。而騎士獻祭,是我留給你的最後一張底牌。”

“最後一張底牌?”

陳天才敲了敲桌子,得意道:“這個技能可以引發出你體內積攢的所有力量,足以破壞當時的整個世界,如果天不想就此滅亡,一定會將你拋出來,所以這是一張保命底牌,回城卷軸會指引你回來。”

“如果它安分一點,不算計那麽多也就算了,如果它真的設計你遇上了困境使用了獻祭,只能說是它自取滅亡,”陳天才眼裏寒光閃爍,唇邊掛著冰冷的微笑,“我知道你,不到最後是不會使用這個幾乎‘同歸於盡’的招式,除非有人將你逼到了絕境。”

那一瞬間,陳筠仿佛看到了王座之上勝券在握的魔尊,將一切都收入眼底,蔑視眾生的冰冷。

“我也覺得奇怪,最後碰上的神王太強悍了,像被開了掛一樣= =”

“所以我才說天在自取滅亡,”陳天才斜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幾乎要陷下去似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母上大人女王似的坐在他身邊,兩腿交疊,這兩人一個是精英禦姐一個是家用宅男,畫風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那老爸你說的新問題是什麽?”陳筠疑惑。

陳天才僵了僵,母上大人瞥了他一眼,冷哼,“還都算好了呢,我看你怎麽收拾殘局。”

“咳,”陳天才掩嘴咳了一聲,解釋道:“其實我也沒想到天會這麽幹,你也知道,那塊陸地上光怪陸離的東西很多,而獻祭籠罩的範圍又大,嚴重影響了那個世界。”

???

“所以,天為了斬草除根,準備清檔重來,又畏懼你的力量,幹脆就將整個大燕連根拔起換了一塊新的土地頂替上去,”陳天才看著傻眼的陳筠道:“整個大燕國都被拔起來拋到了世界之外,如果再不處理,我想可能它會在空間裂縫之中被嚼碎成渣。”

“聽老爸的意思,你將大燕保住了?”

陳天才點頭,“我的力量也只能暫時保住而已。”

將整個大陸保住的力量,陳筠無法想象那究竟有多強。

“老爸你都已經有眉目了就說出來吧,別吊我胃口了,”陳筠無奈道。

都一副勝券在握等你表態的樣子了,在場的就他和媽媽兩人,裝來裝去也不嫌累。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首先,以大燕現在的形勢,無法帶到現代社會中來,這是不爭的事實,”陳天才並不需要向兒子分析如今各國形勢,但是一個古代的文明是無法再如今的現代社會上突然立足的,尤其是這個國家還充滿了光怪陸離的社會,文化程度與地球八百年前等同。

大燕這一塊大陸,除非獨立存在於某個世界,一旦引入現代社會,必將成為一塊各方爭相搶奪的肥肉,它本身的實力也不俗,修士妖魔鬼怪眾多,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文化,也真是如此,萬一世界大戰了怎麽辦?

“比較遺憾的是我目前還沒有開辟一個世界的實力,更做不到造物主那樣憑空創造,”陳天才攤手。

“不過,我卻可以創造出一個有別於現實世界又能夠容納下大燕的地方,”陳天才也不賣關子了,笑道:“全息網游。”

“之前有聽你提起過要將游戲全息化,連游戲倉都已經進入最後的內測階段了,可是一個大陸,怎麽融入虛擬的世界?玩家與大燕之間的關系要如何區分?這裏面問題太大了。”

“你爸我可不是妄想論患者,我能提出來,說明這件事能成功的概率少說也有百分之八十,何況,這是唯一救大燕的方法,或者咱們幹脆就不管了,也省了麻煩,”陳天才無所謂道。

“別啊,我聽著你,詳細的怎麽做?”陳筠眼巴巴地看著老爸,大燕國早已成為他第二個家,如果它消失了,那麽他的家園,他的朋友們是不是也會都死掉?

“大燕是真實存在的,而全息即使再如何仿真,也是虛擬的,就像是硬把三次元的東西丟進二次元,如果不想那個二次元奔潰,首先要做的就是制約大燕的實力,這些在初期恐怕只能通過你去下達命令將底下有能力的人約束起來了,到了後期,數據同步後,就可以通過數字信息來形成監控……”陳天才說的眉飛色舞,畢竟這涉及他最近研究的最大課題,雖然與傳統意義上的不同,但是沒有什麽比親自“創造”一個世界更激動人心了。

陳筠沒有父親那樣的鬼才,但是拆分一下他的話也能夠理解,說白了,就是將一頓豐盛的美食塞進一個小胃口的人肚子裏,一開始那個人肯定會肚子疼胃難受,但是熬一熬也就過去了,如果能有個健胃消食片就更好了,加上底下的食物乖乖地不鬧騰,等他消化掉自然就好受了,每天這樣多吃點多吃點,原本小的胃口也就能變成了大胃口。

而防治這個人吃的太撐撐破了胃,還需要一層保障才行。

這層保證陳天才已經有眉目了,說著無需陳筠操心,陳筠不疑有他,渾然不知男票的龍珠被坑走了。

沒有龍珠=總受軟萌小白龍一生被壓。

敖翔爆破龍珠兩次,這珠子又是堅硬又含有龐大的能量,陳天才沒準備像老婆一樣時不時給那看不順眼的入贅兒婿穿小鞋,但是沒收龍珠,讓他短期內吃不到小貓只能抓緊修煉倒是可以有。

“那加菲呢?他是真實存在的,還是游戲的數據?”陳筠茫然了一下,對那個大塊頭他可是很有好感的,加菲對他的意義是什麽?一個能夠真心托付的夥伴,一個喜歡闖禍的弟弟,一個家人,一個不可忽視的存在。

“他……”說起加菲,陳天才就郁悶,“因為各種原因,他原本只是一團數據,但是在具備了老婆和你的力量後,他就誕生了,像個新生兒一樣,雖然一出生就具備了成年人的思維,但本質上還是個巨嬰。”

所以說,加菲可以算是他和媽媽的孩子?

陳筠驚悚萬分!

“臭小子,別想歪!”陳天才敲了他一下,笑罵道:“你以為就你那點力量能夠讓加菲誕生?若非我給了他最重要的一部分,恐怕他也沒法產生自我意識。”

所以說,加菲應該是陳筠的弟弟才對嘛。

陳筠呼出了一口氣,“老爸你嚇死我了,再這樣下去我都不忍直視加菲了。”

“他在大燕內,完好無損。”順便,左擁右抱?

聽到加菲安全的消息,陳筠可算是大大松了口氣。

等陳筠回到自己屋子時,就看到被大狗撲到在地上各種翻來覆去蹂躪的小白龍,身上濕噠噠的都是大狗的口水,空洞的金眸無神地望著天花板,無力反抗的樣子像極了被強迫那啥的良家婦女。

看到陳筠回來,小白龍瞬間就淚眼朦朧了起來,陳筠沈默了片刻,提議道:“我幫你洗澡吧。”

幸福來得太突然,小貓要幫他洗澡……

敖翔腦補了一番鴛鴦浴的畫面,現實與夢想的差距在此最好地演繹出來了,他嘗試了各種方法,就是無法變成人形!

小白龍皮糙肉厚,要想將它洗白白,除了消耗大量香噴噴的沐浴露以外,還得用刷子搓,狠狠地搓。

敖翔也不覺得疼,反而像是在撓癢癢似的,問題出現了,小貓越是搓啊搓,他的性欲越是被挑了起來,想讓小貓更加兇殘地對待自己_(:з」∠)_

如果這樣敖翔還沒法發現自己身上被動了手腳,他就不是那個睿智英明的龍皇了。

雖然這個龍皇被魔尊承天坑地連內褲都不剩←←這不是一報還一報麽,承天坑敖翔,敖翔坑走了承天的兒子。

晚上睡覺也還能睡在一起,雖然是萌萌噠小龍,可是以往他們也有這樣睡過,窩在小貓的胸口酣睡,暖烘烘的讓敖翔舒服地只打呼嚕。

在聽說陳筠精神狀態已經完全恢覆後,兩個死黨也上門來表示祝賀,一個是他的大學室友,一個是學弟,兩人如今已經在國外登記結婚,感情穩定上升。

室友是個沈默寡言喜歡以行動代替話語的人,實做派,而學弟則活潑一些,略有些跳脫。

這兩人都是在陳筠最困難的時候支持他一路熬了過來,三人間的友誼和諧讓被塞在箱子裏透過洞洞看外面景象的敖翔紅了眼眶。

┗|`O′|┛嗷~~混蛋,放開你的臟手,那是我的貓!

盒子哐當哐當震動了幾下,學弟疑惑地看了過去,又被笑著打哈哈的陳筠糊弄了過去。

讓他們看到以後該怎麽解釋?這是一條龍,這是他的愛人?= =

既然不好解釋,陳筠起身將箱子搬起來塞進了床底下。

敖翔簡直要哭死了。

“之前說道哪兒了?天逸的總裁哥哥被從天而降的人砸進了醫院?”陳筠回過頭來,將水果切好放在了桌子上與兩人交談。

“那是三天前的事了,我哥不知道抽什麽瘋,好像對那什麽‘尖利爪子的小野貓’很感興趣,還要包養人家,”呂天逸一臉受不了的樣子,他哥的原話是“你這小野貓,撓傷了我還想逃?看我怎麽治你!”

當時聽到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哥這是開啟了校園模式霸道總裁愛上我麽?嚇尿了好麽,小宅男表示受到的驚嚇略大。

“……你哥他,好有個性,”陳筠只能這樣評論了。

一直沈默的徐修明提醒道:“那你知道他要包養的那個女人是什麽來歷麽?別是競爭對手派來的。”

“什麽女人呀,那是個男的,”呂天逸誇張道:“一個長相堪比國際明星又帶著一身出塵氣息的仙人般的男人,還是失憶了的,除了自己叫明軒以外其他什麽都不知道。不過我哥可以確定他不是競爭對手派來的,他的武力值大的可以,一腳踹飛了想撞我哥的轎車!”

“啪——”

呂天逸擡頭,正在倒水的陳筠水杯突然從手上滑落在了地上,看上去震驚萬分。

“明軒,沒有死?”

一瞬間,陳筠如釋負重。

140、呂彥與明軒 ...

玉名曾經並不叫玉名,他沒有姓名,自有記憶起就生活埋骨之地中。說是埋骨之地,其實這一代是當年神族統治天界戰爭遺留下來的遺跡,這個世界從誕生之初陸陸續續出現過不少種族,又有不少種族從誕生到興盛,再逐步走向滅亡。

這裏死去的,是遠古至今的先祖殘骸,有些不會腐化,甚至無法用已有的力量來毀壞,只能任由這些奇形怪狀的屍骨隨著時間的推移,淹沒在風沙之中。

來自遠古亡靈的怨念與哀嚎日日夜夜徘徊在這片灰色地帶,難以散去,神族將這裏作為放逐之地,來關押、流放罪人。

玉名出生於這裏,生活在這裏,每天都過的很平淡,除了半夜裏山洞外的風呼號太過慘烈外,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在他久遠的記憶裏似乎有母親這個角色,可那是很久遠的記憶了,留個他最深刻的只有一個轉身離開的灰色背影。

他對冷熱並沒有概念,也沒有人教導過他什麽。當他肚子叫了,他就去外面奇形怪狀骸骨上扒一塊“石頭”下來,把它捏碎掉,然後肚子就不叫了,這還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方法。其實他一直不吃東西也沒事,就是怪別扭的,後來他才知道,這種別扭的感覺,叫餓。

這一天,放逐之地又進了一個陌生的生物,它正巧落在玉名山洞的不遠處,看到它絕望,看到它瘋狂憎恨地咒罵,玉名歪歪頭,不明所以。

那個生物環顧了一下四周,咬牙順著一個方向跑了過去,玉名茫然地站了片刻,也許他並沒有思考什麽,只是順著本能追了上去。

它顯然是很強大的一種生物,可饒是如此,它依然發現不了玉名。

它走了很久很久,從剛開始的快跑,到後來的舉步維艱,這裏沒有白天黑夜,一片灰蒙蒙的地方想要隱藏起來很容易,它沒有發現玉名,而神色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灰拜下來。

這一天,它突然不走了,坐在原地,好似化作了石頭,他猶豫了一下,湊近看了看,卻見它眼睛緊閉,臉上的膚色也如這裏的天空一樣變成了灰色,手指輕觸了一下它的臉,它緩緩地倒了下去,如同被風沙刮倒的枯樹,再也沒了聲息。

玉名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稍顯白潔的手,又看了看那生物之前想要去的方向,他可以看到,前方灰蒙蒙的一片景色之中似有與他的手一樣的顏色在閃爍。

當他走到埋骨之地的邊界才知道外面的世界那麽刺眼,他向往地向那浮動在天邊的光亮探出手,手心裏傳來一片灼熱的刺痛。

他覺得這刺痛讓他很不舒服,於是收回了手,心裏又難掩失落。

手裏再一次變得一片冰冷。

很多年以後,當玉名被賜予名字,當他真正來到那片光之地時,才知道,其實這裏也是冷的。

王座之上,玉皇看似溫暖慈悲的笑容好似一種諷刺,諷刺他的天真。

神族鼎盛的太久了,被趕下臺的那一刻才顯得那麽狼狽。

玉名坐上了那個玉皇曾經做過的位置,臉上的笑容好似刻印一般,與他的父親如出一轍,隱藏在虛假笑容下的是刺骨的冷漠。

S室某醫院之中,來來往往的護士急匆匆地幹著自己的事情,呂彥從病床上睜開眼睛,眉頭深深皺起,隔壁病房刺耳的滴——聲幾乎刺穿他的耳膜。

接下來是悉悉索索的說話聲,護士的叫聲,哄亂一片。

捂著被繃帶纏繞一圈的腦袋,呂彥揉了揉眉角,無奈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打算去看個究竟。

一日前,他被一個從天而降的人直接砸進了醫院,好在腦袋上的傷口雖然猙獰,卻沒有傷到要害,看上去像是摔倒在地腦袋在地上磕到了碎石。

除了有些輕微的腦震蕩外,呂彥醒來後並無任何不適,醫生也是讓他靜養一下就能出院了。

倒是那個砸了他的人,至今還昏迷不醒......

好吧,他已經醒了。

呂彥看到兩名護士圍著青年,勸他將手上的東西放下來,還有主治醫生匆匆趕來,病房內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青年一手抓著各種從身上拔下來的亂七八糟的管子,一手正捏著拽下來的鹽水瓶,聽著周圍嘰嘰喳喳的聲音,茫然地望了過來。

他昨天不是為了追那只奇怪的生物剛離開了山洞?這裏又是哪裏?

青年瞇起了眼睛,不太適應四周白花花的一片,他從來都沒到過這麽亮的地方,只覺得渾身難受。

“你做什麽,快放下!”饒是呂彥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也被青年嚇了一跳。

放下?

青年看了看手裏硬邦邦的管子還有扯落下來的東西,手背上的刺痛還是讓他不適的皺眉,輕輕一扯,血花四濺。

呂彥眼皮子跳了跳,護士急忙過去按住他不斷冒血的針孔。

青年倒也沒在鬧騰,呆呆地坐在床上,茫然又無措的樣子分外惹人愛憐。

他就像一張白紙,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仙人般的容顏更是平添了幾分殺傷力,就連那性子急的小護士也不由放低了聲音柔聲安慰他。

呂彥目光閃了閃,眼裏帶著些許深思。

這個人出現的太突然了,又莫名的巧合,讓他不得不多想。

在被砸到之前,他正準備去地下車庫去取車,而對方砸下來的地方邊上則是他們公司的辦公樓,呂彥讓助手去查過了,當天公司內並沒有此人的出入記錄,他是怎麽混進來的,又是怎麽在他正巧經過時“跳樓”的,都不得而知。

一陣手忙腳亂過後,醫生、護士來來回回了多次,最後得出了這青年傷了腦子的結論。

青年低著頭,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掌心,寬松的病號服下身體纖細又瘦弱,配上那張初一見令人楞神許久的臉......

呂彥轉過頭,問醫生接下去該怎麽治療,話裏話外的意思是讓醫生再次確認,他真的失憶了?

“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嗎?記得和家人的聯系方式麽?”

青年動了動唇,呂彥挑眉,“什麽?”

他抓過了呂彥的手,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茫然的眸子裏也煥發出了新的光亮。

就是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暖的!

呂彥沒有抽回手,倒是看著青年的目光更添了幾分懷疑。

醫生對他搖搖頭,他也不能確定青年的失憶是真是假,只是他的大腦並未受到創傷是肯定的,至於精神方面的,病因不明。

接下來,更讓呂彥疑惑的是,一個失憶的人,不可能連生活常識都忘得一幹二凈,更不會連勺子都不會用。

又不是幾歲的小嬰兒,怎麽可能連這都不會,而青年至今都未曾說過一句話,若不是檢查下來他的聲帶完好無損,呂彥還以為他是個啞巴。

由於額頭的傷並不重,第二天換了藥就能回家了,呂彥的助手一早就來辦理了出院手續。

青年的病情還有待觀察,呂彥打算先回去處理的堆積下來的事務再抽空來看看。

“呂總,車已經到樓下了,”助手將新買來的衣服送了來。

呂彥應了一聲,去病房裏換下病號服後就準備離開。

隔壁病房的青年正低頭研究著新到手的熱水袋,滿面通紅的年輕小護士一邊給他換鹽水瓶一邊時不時偷瞄他的臉。

“看什麽呢,還不快點,”邊上年紀大點的護士催促了一句,瞥了一眼怔怔望著門外的青年,低聲道:“做好自己的事。”

小護士猛點頭,推著小車就出了病房。

年紀大的護士囑咐了幾句讓青年藥水掛完按鈴,見他乖巧地點頭,這才放心地跟著出去了。

誰都沒有註意到,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病床上已經空無一人。

藥水順著針孔滴出,染濕了潔白的床單。

“呂總,最近公司一切正常,只是進軍網絡市場這一塊,李老板那邊來話想問問您什麽時候繼續商議合作項目?”

助手走在他身邊快速將要交代清楚的事情交代完畢,“還有,呂少那邊......”要不要告訴他你被砸進醫院的事?

“他那邊我會解釋的,你去開車。”

助手拿過鑰匙,點了點頭,往地下走去,而呂彥則等候在上面。

不經意一回頭,看到悄聲無息來到停車場門口的青年,呂彥不由詫異地挑眉,“你怎麽過來了?”

青年抱著暖烘烘的熱水袋,無辜臉。

“病人不該待在這裏,”呂彥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道:“醫院裏面估計都在找你了。”趕緊回去。

青年眨眨眼,像是沒聽懂呂彥的言下之意,一動不動地站在不遠處。

風呼呼地從底下吹上來,感覺涼颼颼的,呂彥皺了皺眉,感覺周圍安靜地有些詭異。

燈光刷地閃爍而過,心臟猛地一跳,剛想暗道一聲糟糕身邊的青年已經輕飄飄地踢出了腳,邊上瞬間響起一陣輪胎摩擦在地上的聲音,刺耳的很。

不過片刻,那突然開出來的車子一下子就拋錨了,車尾撞在墻上,發出了巨大的哄響聲。

就這一腳,像在踢滾到腳邊的足球似的,這車子一下子就給他踢地滾遠了。

呂彥的表情空白了一陣,眼鏡下精明的眼睛略有些呆滯,後來一想聲音這麽響很快就會有人過來了,下意識地就拉過青年往助手開的車方向走。

助手坐在駕駛座上,張大的嘴巴像是要吞下一只雞蛋。

火速拉開車門將青年塞了進去,呂彥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讓他別出來,對助手使了個眼色,讓他把車子倒回車庫裏。

最後這件事以那輛車司機倒車不慎撞了墻而告終,也正是因為這件事,給了呂彥一點小小的啟發。

比如,最近一直針對他的各種“小事故”,也許不是敵對所為,他所住的這家醫院,可是只有自家人知道。

青年的武力值顯然是超出了呂彥意料之外,不過也算是打消了他一開始的懷疑。

呂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就這麽把他帶回來了_(:з」∠)_

好在青年安靜的很,也很乖巧,他能縮在沙發上發呆一整天,熱水袋冷掉了,就眼巴巴地用視線追著呂彥的身影,眼巴巴......

“電線在這裏,冷掉了你就插上去,它自己會熱起來。”

然後......

家裏的插座冒起了滾滾濃煙,青年兩根手指直接掏進了插座裏面,好奇地蹲在插座邊研究。

呂彥是聞到異味趕緊就從文件堆裏爬出來了,臉色無法形容。

“喵嗚~”

窩在書房裏睡午覺的懶貓聞到焦味也跟著鉆出來看個究竟,發現主人完全忽視了它的存在,不甘寂寞又撒嬌似的喊了出來。

黑色毛發的貓咪......

雖然胖地渾身都肉肉的,肚子上還有許多褶皺,那雙又圓又大的碧綠貓瞳卻囧囧有神,貓臉很圓很可愛,如果再瘦一點就好了。

青年歪頭看著貓咪,手指上酥酥麻麻的電流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不適,另一只手有些渴望地摸了上去。

貓咪慘叫一聲,口吐白沫倒地不動了。

呂彥臉黑如鍋底,應該慶幸他沒有直接去觸碰青年嗎?“把手拿開。”

青年茫然地收回黑漆漆的手指,墻壁上兩個圓圓的洞特別顯眼,純真無邪地看著呂彥。

“閨女”莫名其妙掛了,呂彥的心在滴血“......”

青年蹲下來將那沒了氣息的貓咪抱起來,手指撫摸在貓咪黑中透亮的毛發上,眼裏的茫然之色更重。

“堯燁......”

“什麽?”

乍一聽見青年說話,呂彥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黑胖貓咪突然在青年手中動了起來,一爪子撓在青年的手背上,氣勢洶洶地跳離他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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