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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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大亮時，謝英香踏上程子亦備好的馬車，離開雎陽。
趙正初跟到城外去送她，看到他眼瞼下明顯的烏青，謝英香不厚道的笑了。
昨夜一番折騰，二人都沒睡好。一方面她今晨就要回去，離別之際總是癡纏了些，另一方面，趙正初一個之前連通房都沒有過的人，猛地一下子開了葷，就仿佛不知饜足似的，一次又一次，纏著她到天亮，險些誤了早朝。
現在謝英香還能在車中小憩，他卻要回去看折子，比她慘了不是一星半點。
謝英香掀開車簾，沖他揮了揮手：“回去歇著吧，我到豫州之後給你寄信。”
趙正初點頭。他給了她一個代表身份的令牌，從雎陽北上，路過各處，一路可保暢通無阻。
送別之後，趙正初也坐上馬車，回王宮去。
他要先讓禮官備好要送的禮，寫好文書，送往平國，向她提親。
不管世事如何變幻，他都要先與她成親了再說。
趙正初靠在車內，閉目養神，馬車卻突然停了。
孟淩松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王上，前面路中央跪了一個姑娘，擋住路了。”
趙正初聞言睜眼。他此行雖然低調，但周圍還是跟了幾十個王宮侍衛，車身又有禦制的龍紋刺繡，明眼人直接就能看出身份，躲避還來不及，怎麽會半路攔道？
趙正初漫不經心的掀開簾子一角，朝外看去。
只見馬車正前方，直挺挺的跪著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女，見他看過去，竟俯下身來，額頭貼上了地面，大聲道：“臣女謝芙，乃謝太傅嫡長孫女，鬥膽攔路，求王上為臣女做主。”
趙正初瞳孔一縮，他昨日才與謝英香在謝家族譜上看見了這謝芙的名字，想不到今日竟遇到了。
不過，謝太傅一家滿門抄斬，謝芙又是怎麽活下來的？
事關太傅，又很可能與謝英香的身世有關，趙正初垂下眼眸，沈默片刻，道：“給她備一輛馬車，先送入宮中安置。”
孟淩松得令，立即去辦。
趙正初回到宮中，先去了明意殿。
太王太後為著昨日他拒絕她召見謝英香的事氣得不輕，只當他是沈迷女色，連祖母的話都不想聽了。
趙正初無奈的勾了勾唇，打發殿內宮人都下去。這才看向太王太後：“祖母，她是我請來的貴客。”
“哪門子貴客？”太王太後冷著臉，“再尊貴，還能不把我這個老婆子放在眼裏？”
“……”
趙正初頭疼的按了按眉心，知道太王太後這是誤會了，他只得把話說清楚：“她不是梁國人，她是平國女王。孫兒此次得以順利奪回王位，少不了她的幫襯。昨晚祖母突然說要見她，孫兒鬥膽猜測，您怕是對她有什麽誤會。孫兒平日裏見她都要禮敬三分，昨夜若是冒然讓您見了她，您不知曉她的身份，若是言語間產生什麽沖突，怕是會壞了兩國結盟。”
太王太後果然大驚，不可置信道：“就是那個盜匪出身，打下了大昭好幾個州的平王？”
趙正初點了點頭。
太王太後沈默半晌，扯了下嘴角：“新立的小國，也不足為懼吧？”
趙正初：“……”
“你若真拿她當貴客相待，為何這幾日她與你一同住在承明殿？”太王太後盯著他，“你怕不是，想娶她？”
“……”趙正初微微頷首，幹脆承認，“祖母慧眼，孫兒正有此意。”
太王太後皺眉看他：“為了平國？”
趙正初一怔：“不是。”
他就算說要娶她，要與她成親，也從沒想過把她的領土據為己有。疆域可以合並，將臣可以互通，但屬於她的地位和權力，他一分都不會奪去。
“不是？那你這是……”太王太後先是疑惑，明白過來後不由面色大變，“你這是動了真情？”
趙正初沒有答話，算是默認。
太王太後臉上的神情明顯變得難看了，停頓了幾息，她道：“本來你若說是為了平國九州，哀家就要同意了的。但你這動了真情是什麽意思？她嫁過來，肯放權嗎？”
她哪是閑得住的性子，更何況，叫她放權算什麽，覬覦她千辛萬苦拿命換來的一切？那他和周濟之流，又有什麽區別？
趙正初幾乎沒有思考，立即回道：“祖母多思了。與她成親，意味著兩國合並，並不是要她俯首，向梁國稱臣。”
“……”
太王太後緊抿著唇，說不出話。趙正初的說法明顯超出她的認知了，她不能理解什麽叫兩國合並，什麽叫不放權。
趙正初神色自若，不慌不忙的端起手邊的茶盞，輕啜了一口。
祖母遲早要接受他說的事，只有祖母先接受了，朝臣才能接受。
“不行。”
太王太後一手搭在椅子把手上，身子稍稍前傾，眉目間滿是淩厲的神色：“你的意思是，以後梁國要尊奉兩個王？天無二日，國無二主，簡直荒唐！”
太王太後的聲音實在太過嚴厲，趙正初端著杯子的手忍不住都頓了一下，而後平靜的將杯子放回案上。
她所說的不無道理，但他認為，之所以有這句古語，全因怕當權者意見不和，而他與謝英香，他自信是心意相通的，哪怕以後發生爭執，他也能與她好好溝通爭辯，得一個最有利的結果出來。
若還是不行的話……他都聽她的好了，相信她也不會糊塗到做出什麽不利的決策。
不管怎樣，趙正初無法想象謝英香放權之後，安於後宮的模樣，那就不是她了。
“祖母不必憂心。”趙正初聲音平淡，“其實這還是好事，當今亂世，各國爭端不斷，梁國若與平國結姻親之盟，反而有利於與陳燕之爭。祖母難道不想看到，有朝一日天下一統的局面麽？”
太王太後楞住，天下一統，好是好，可她不能容忍一個與自己孫子平起平坐、大權在握的王後。
“她若也對你有情，”太王太後道，“願意獻上平國九州，以王後之尊供她一生倒也無妨，若是不願，哀家斷不能容忍一個盜匪出身的女人做王後。”
“更何況……”她捏緊了椅子把手，臉上露出一絲嫌惡的表情，“她還是個寡婦。”
趙正初神色猛然冷淡下來。太王太後因為什麽理由反對都可以，他都能心平氣和的與她爭辯，唯獨不能拿謝英香的出身與過去做文章。
“孫兒心意已決，不日將派人去平國提親，若祖母實在不能接受，孫兒也無能為力。”
啪的一聲！
太王太後猛然拂袖，將手邊的杯盞掃到了地上。
宮人們應聲而入，瑟瑟發抖：“太王太後，王上……”
“滾出去！”太王太後緊皺著眉頭，一手捧著心口，被趙正初的話氣得不輕。
趙正初無奈的擺了擺手，打發宮人們退下。而後他站起身來，走到太王太後身側，一手輕撫上她的脊背，給她順氣：“祖母息怒。”
太王太後低著頭，胸口因為氣憤而劇烈起伏著，她本來身體就被趙玄生毀的不輕，這幾日雖然好好養了些，但還是有些虛弱。
趙正初一時愧疚起來，他態度不該這麽強硬的，起碼也要等太王太後身子大好了再與她說這些。
“你若是執意如此……”太王太後喘著氣道，“哀家只能請出惠王遺詔，廢了你。”
趙正初楞住。
“惠王臨終前，曾賜哀家一道遺詔，本是怕你父王不堪大任，讓哀家行廢立之權，誰知你父王用不上，倒是能用到你身上。”太王太後緩緩擡頭，“伯安，你執意如此？”
趙正初一時沈默。
惠王是他的祖父，太王太後便是曾經的惠王後。
怪不得趙玄生把祖母關在行宮，看管嚴密，原來祖母手中握著的秘密，不只是父王留給她的五千精兵和趙玄生身邊的暗線，還有祖父留下的遺詔。
他大可以也像趙玄生一樣，派人對祖母嚴加看管，不讓她和大臣們接觸，但這樣一來，他豈不是也成了不忠不孝之徒？
趙正初心中漸漸覺出一絲諷刺的意味來，祖母這東西對趙玄生沒用，對他反倒有用了。
可他父王這一脈只他一個兒子，祖母廢了他，又去立誰為王？旁支的幾個趙氏子弟，與祖母都不親近。這話，怕只是用來逼他就範的吧。
趙正初神色稍緩，輕聲問道：“前幾日宮變之時，正是平王帶人將祖母從行宮救出，祖母為何對她有這麽大意見？”
“哀家對她沒意見。”想起之前的事，太王太後倒也冷靜下來，“她為將為王，哀家都是欣賞的。但做王後，哀家不喜。”
她伸手按了按額角，說出口的話多了幾分語重心長：“王後是要溫婉嫻淑，母儀天下的。她一個盜匪出身，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女人，如何懂得侍奉君王，如何懂得打理後宮？她若是願意獻出國土，從此放權，學著做一個王後，哀家倒也可以接受。但你說與她共理朝政，這也太荒唐了些。”
“侍奉之事自有宮人，後宮之事亦有女官。孫兒無意納妃，尋常事宜女官便夠了，不需王後多管。”
“你！”太王太後一噎，神色古怪道，“她是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連納妃都不要了？”
趙正初垂眸不語。
太王太後頓了一下，“以後你若後悔了怎麽辦？”
“不會的。”趙正初註視著太王太後，神色真誠。
“她若是野心太大，把你架空呢？”
“……不會的。”趙正初道，其實他想了一下，只要她不與他離心，哪怕讓他去王號，捧她做女王都沒關系。
“……”
太王太後徹底無話。
良久，她擺了擺手：“你退下吧，讓哀家再想一想。”
趙正初知道這是祖母態度松動了，他松了口氣，默默的行了一禮，離開明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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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番折騰，二人都沒睡好。一方面她今晨就要回去，離別之際總是癡纏了些，另一方面，趙正初一個之前連通房都沒有過的人，猛地一下子開了葷，就仿佛不知饜足似的，一次又一次，纏著她到天亮，險些誤了早朝。
現在謝英香還能在車中小憩，他卻要回去看折子，比她慘了不是一星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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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正初點頭。他給了她一個代表身份的令牌，從雎陽北上，路過各處，一路可保暢通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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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先讓禮官備好要送的禮，寫好文書，送往平國，向她提親。
不管世事如何變幻，他都要先與她成親了再說。
趙正初靠在車內，閉目養神，馬車卻突然停了。
孟淩松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王上，前面路中央跪了一個姑娘，擋住路了。”
趙正初聞言睜眼。他此行雖然低調，但周圍還是跟了幾十個王宮侍衛，車身又有禦制的龍紋刺繡，明眼人直接就能看出身份，躲避還來不及，怎麽會半路攔道？
趙正初漫不經心的掀開簾子一角，朝外看去。
只見馬車正前方，直挺挺的跪著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女，見他看過去，竟俯下身來，額頭貼上了地面，大聲道：“臣女謝芙，乃謝太傅嫡長孫女，鬥膽攔路，求王上為臣女做主。”
趙正初瞳孔一縮，他昨日才與謝英香在謝家族譜上看見了這謝芙的名字，想不到今日竟遇到了。
不過，謝太傅一家滿門抄斬，謝芙又是怎麽活下來的？
事關太傅，又很可能與謝英香的身世有關，趙正初垂下眼眸，沈默片刻，道：“給她備一輛馬車，先送入宮中安置。”
孟淩松得令，立即去辦。
趙正初回到宮中，先去了明意殿。
太王太後為著昨日他拒絕她召見謝英香的事氣得不輕，只當他是沈迷女色，連祖母的話都不想聽了。
趙正初無奈的勾了勾唇，打發殿內宮人都下去。這才看向太王太後：“祖母，她是我請來的貴客。”
“哪門子貴客？”太王太後冷著臉，“再尊貴，還能不把我這個老婆子放在眼裏？”
“……”
趙正初頭疼的按了按眉心，知道太王太後這是誤會了，他只得把話說清楚：“她不是梁國人，她是平國女王。孫兒此次得以順利奪回王位，少不了她的幫襯。昨晚祖母突然說要見她，孫兒鬥膽猜測，您怕是對她有什麽誤會。孫兒平日裏見她都要禮敬三分，昨夜若是冒然讓您見了她，您不知曉她的身份，若是言語間產生什麽沖突，怕是會壞了兩國結盟。”
太王太後果然大驚，不可置信道：“就是那個盜匪出身，打下了大昭好幾個州的平王？”
趙正初點了點頭。
太王太後沈默半晌，扯了下嘴角：“新立的小國，也不足為懼吧？”
趙正初：“……”
“你若真拿她當貴客相待，為何這幾日她與你一同住在承明殿？”太王太後盯著他，“你怕不是，想娶她？”
“……”趙正初微微頷首，幹脆承認，“祖母慧眼，孫兒正有此意。”
太王太後皺眉看他：“為了平國？”
趙正初一怔：“不是。”
他就算說要娶她，要與她成親，也從沒想過把她的領土據為己有。疆域可以合並，將臣可以互通，但屬於她的地位和權力，他一分都不會奪去。
“不是？那你這是……”太王太後先是疑惑，明白過來後不由面色大變，“你這是動了真情？”
趙正初沒有答話，算是默認。
太王太後臉上的神情明顯變得難看了，停頓了幾息，她道：“本來你若說是為了平國九州，哀家就要同意了的。但你這動了真情是什麽意思？她嫁過來，肯放權嗎？”
她哪是閑得住的性子，更何況，叫她放權算什麽，覬覦她千辛萬苦拿命換來的一切？那他和周濟之流，又有什麽區別？
趙正初幾乎沒有思考，立即回道：“祖母多思了。與她成親，意味著兩國合並，並不是要她俯首，向梁國稱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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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遲早要接受他說的事，只有祖母先接受了，朝臣才能接受。
“不行。”
太王太後一手搭在椅子把手上，身子稍稍前傾，眉目間滿是淩厲的神色：“你的意思是，以後梁國要尊奉兩個王？天無二日，國無二主，簡直荒唐！”
太王太後的聲音實在太過嚴厲，趙正初端著杯子的手忍不住都頓了一下，而後平靜的將杯子放回案上。
她所說的不無道理，但他認為，之所以有這句古語，全因怕當權者意見不和，而他與謝英香，他自信是心意相通的，哪怕以後發生爭執，他也能與她好好溝通爭辯，得一個最有利的結果出來。
若還是不行的話……他都聽她的好了，相信她也不會糊塗到做出什麽不利的決策。
不管怎樣，趙正初無法想象謝英香放權之後，安於後宮的模樣，那就不是她了。
“祖母不必憂心。”趙正初聲音平淡，“其實這還是好事，當今亂世，各國爭端不斷，梁國若與平國結姻親之盟，反而有利於與陳燕之爭。祖母難道不想看到，有朝一日天下一統的局面麽？”
太王太後楞住，天下一統，好是好，可她不能容忍一個與自己孫子平起平坐、大權在握的王後。
“她若也對你有情，”太王太後道，“願意獻上平國九州，以王後之尊供她一生倒也無妨，若是不願，哀家斷不能容忍一個盜匪出身的女人做王後。”
“更何況……”她捏緊了椅子把手，臉上露出一絲嫌惡的表情，“她還是個寡婦。”
趙正初神色猛然冷淡下來。太王太後因為什麽理由反對都可以，他都能心平氣和的與她爭辯，唯獨不能拿謝英香的出身與過去做文章。
“孫兒心意已決，不日將派人去平國提親，若祖母實在不能接受，孫兒也無能為力。”
啪的一聲！
太王太後猛然拂袖，將手邊的杯盞掃到了地上。
宮人們應聲而入，瑟瑟發抖：“太王太後，王上……”
“滾出去！”太王太後緊皺著眉頭，一手捧著心口，被趙正初的話氣得不輕。
趙正初無奈的擺了擺手，打發宮人們退下。而後他站起身來，走到太王太後身側，一手輕撫上她的脊背，給她順氣：“祖母息怒。”
太王太後低著頭，胸口因為氣憤而劇烈起伏著，她本來身體就被趙玄生毀的不輕，這幾日雖然好好養了些，但還是有些虛弱。
趙正初一時愧疚起來，他態度不該這麽強硬的，起碼也要等太王太後身子大好了再與她說這些。
“你若是執意如此……”太王太後喘著氣道，“哀家只能請出惠王遺詔，廢了你。”
趙正初楞住。
“惠王臨終前，曾賜哀家一道遺詔，本是怕你父王不堪大任，讓哀家行廢立之權，誰知你父王用不上，倒是能用到你身上。”太王太後緩緩擡頭，“伯安，你執意如此？”
趙正初一時沈默。
惠王是他的祖父，太王太後便是曾經的惠王後。
怪不得趙玄生把祖母關在行宮，看管嚴密，原來祖母手中握著的秘密，不只是父王留給她的五千精兵和趙玄生身邊的暗線，還有祖父留下的遺詔。
他大可以也像趙玄生一樣，派人對祖母嚴加看管，不讓她和大臣們接觸，但這樣一來，他豈不是也成了不忠不孝之徒？
趙正初心中漸漸覺出一絲諷刺的意味來，祖母這東西對趙玄生沒用，對他反倒有用了。
可他父王這一脈只他一個兒子，祖母廢了他，又去立誰為王？旁支的幾個趙氏子弟，與祖母都不親近。這話，怕只是用來逼他就範的吧。
趙正初神色稍緩，輕聲問道：“前幾日宮變之時，正是平王帶人將祖母從行宮救出，祖母為何對她有這麽大意見？”
“哀家對她沒意見。”想起之前的事，太王太後倒也冷靜下來，“她為將為王，哀家都是欣賞的。但做王後，哀家不喜。”
她伸手按了按額角，說出口的話多了幾分語重心長：“王後是要溫婉嫻淑，母儀天下的。她一個盜匪出身，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女人，如何懂得侍奉君王，如何懂得打理後宮？她若是願意獻出國土，從此放權，學著做一個王後，哀家倒也可以接受。但你說與她共理朝政，這也太荒唐了些。”
“侍奉之事自有宮人，後宮之事亦有女官。孫兒無意納妃，尋常事宜女官便夠了，不需王後多管。”
“你！”太王太後一噎，神色古怪道，“她是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連納妃都不要了？”
趙正初垂眸不語。
太王太後頓了一下，“以後你若後悔了怎麽辦？”
“不會的。”趙正初註視著太王太後，神色真誠。
“她若是野心太大，把你架空呢？”
“……不會的。”趙正初道，其實他想了一下，只要她不與他離心，哪怕讓他去王號，捧她做女王都沒關系。
“……”
太王太後徹底無話。
良久，她擺了擺手：“你退下吧，讓哀家再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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