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看見月流城一瞬間變回那個蠢兮兮的永安王，不由得啼笑皆非。

“您可別裝了，一直以來，您都是只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芙蓉見月流城這般，心情便放得輕松起來，“想必現在您的想法已經有所改變了吧？多虧了小姐……傾歡小姐，她讓您變得更柔軟，更像個人了。”

月流城似笑非笑的看著芙蓉，“你在暗示什麽？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放棄過，最初的想法，亦未曾改變。”

芙蓉聽得月流城此言，唇角笑意漸漸斂去，眸中神色沈重下來，“是嗎……我還以為，跟小姐相處的這一段日子，足以讓您動了真情，就像我一樣，終於明白人世間‘情’字的可貴……”

“嗯~在大夏的歲月，我確實過得十分愉快。”月流城用食指輕輕敲著桌面，輕聲道，“但這並不妨礙我實行我的計劃。”

“怎會不妨礙？”芙蓉微微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倘若您要得到想要的東西，那小姐的性命就……她會灰飛煙滅，再也無法存在於世上！您當真忍心，讓自己的女兒落得那般下場嗎？”

月流城沈默了一陣，拿起茶壺，動作緩慢的往茶盞裏倒茶。

熱水徐徐從壺口流出，一點一滴落入茶盞內，像是某種倒計時，讓芙蓉無端緊張起來。

終於，月流城放下茶壺，平靜開口道：“我作為月流城，跟月傾歡在紅塵俗世中的緣分，早就應該結束了。”

“人的命運只不過是一場夢幻泡影，你修行不足，甘願淪為泡影，只追求剎那芳華，而我從一開始，就只想要永恒的輝煌。”

芙蓉臉色一凝，她試圖從月流城臉上找出蛛絲馬跡來，卻始終看不到一絲半點的動搖。

但，芙蓉不相信。

她不相信此刻的月流城，心裏當真一點猶豫都沒有。

在他身上發生的改變，芙蓉再清楚不過了。

她跟隨在月流城身邊，已有數不盡的年與月。

自從成了月傾歡的‘父王’以後，月流城再也不像以往那般深不見底，而是變得像個普通人一樣，每天笑哈哈的，喝茶賞花，享受著自己平淡的人生。

芙蓉幾乎要以為，月流城會就這樣過完這一生。

直到後來種種突變橫生，芙蓉才知道，月流城並未放棄自己的計劃。

可是，她還是抱有一點希望，如果月流城能察覺到自己的這份變化，說不定還會有轉機……

照這樣下去，月傾歡還會受到更多傷害。

直至，灰飛煙滅。

“雖然您可能不大樂意聽，但我還是想跟您多嘴一句。”

芙蓉站起來，垂手說道。

月流城沒有回應，也沒有打斷芙蓉的話。

“當您滿足了自己的願望以後，漫長的空虛歲月中再回想起來，或許會後悔，或許會覺得，還是當初跟傾歡小姐在一起的時候更開心，但到了那個時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說完後，芙蓉就沖月流城鞠了一躬，轉身離去了。

留下月流城一人，無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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