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她在宮中過得還好吧。”

審訊房外，黎子軒猶豫著，問月傾歡。

月傾歡睨了他一眼，“你自己的親妹妹，怎麽反倒來問我好不好。”

黎子軒星眸中浮起一絲苦澀的笑意，“她不想我再參與後宮中的事，讓我別管她……到現在，她已經很久沒再跟我聯系了。”

“有句話叫，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月傾歡懶懶道，“你沒必要擔心，黎大貴妃在宮中享盡萬千恩寵，連民間都編了不少歌謠讚譽她得到的嬌寵，宮中最幸福的女人就是她了。”

黎子軒苦笑道：“郡主，你別揶揄我們了，她一日沒有奪到自己想要的位置，就不會感到幸福。”

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

黎初瑤要做的是世間最尊貴的女人。

她絕不會容許還有人踩在她頭上。

月傾歡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從裙擺底下伸出來白白凈凈像葡萄一樣的小腳趾頭，“就算她爬上了那個位置，依然不會幸福，享受到的只能是無邊空虛罷了。”

黎子軒怔了良久，輕嘆：“萬般浮華不過一夢，她若是能像郡主一樣看得通透，也就不會被名利蒙蔽了心，活成如此這般模樣。”

“每個人生來追逐的東西都不同，思考方式自然也不同。”月傾歡淡淡道。

黎子軒默然，他正想要開口，問月傾歡追求的是什麽。

月麟驀地從審問房裏走出來，渾身血氣。

一看即知，他對文老爺使用過了何等酷刑。

黎子軒皺了皺眉，問道：“可有查出情報？”

月麟不語，紅眸中竟是浮現出前所未有的疑惑。

“月麟？”

月傾歡見他不說話，也感到奇怪。

“他承認自己受到神秘人的指使，拐賣了朱琳，後來在端午節前一晚，那人說朱琳有用了，又使他派人把朱琳買了回去，交給神秘人。”

月麟頓了一頓，開口道。

“這煙花鋪子掌櫃原是個早已金盆洗手的江湖中人，這回有人找他辦事，他也樂得賺個外快。”

“直到今天早上，他看到望樓墻上的血字，隱隱感到不妙——極有可能，自己被牽涉進了大案子。於是他趕緊去了點翠樓，把做買賣時接觸過的人都殺了滅口，以免惹禍上身。”

月傾歡仔細聆聽，緊鎖著眉心，“這麽說來，他並不清楚神秘人的真實身份，朱琳姑娘也不是他殺的。”

“沒錯。”月麟道。

黎子軒皺著劍眉，“線索又斷了。”

“不，沒有斷。”月傾歡否認道，“不會這麽巧，神秘人剛好就找上一個擁有一整個火藥倉庫的人來幫他辦事。”

“除了拐賣朱琳姑娘，文老爺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作用——給神秘人提供火藥。”

月麟表情覆雜的看了月傾歡一眼，“你說的沒錯，他確實招供出這神秘人是他的買家，早在之前就大量買入火藥，朱琳一事是對方後來提出的交易。”

黎子軒趕緊問道：“火藥的去向是？”

月麟依然盯著月傾歡，緩緩道：“那些火藥包，都送往了月府。”

黎子軒和月傾歡都楞了。

神秘人……在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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