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些痛，你能忍住嗎？”許清歡的輕聲道。

郝珍珍望著許清歡，心情有些覆雜，她先對這女人出言不遜，並且指使婢女要對她動手，結果卻是自己受了重傷，這腿要是留下殘疾，那她以後可怎麽辦？

“我不會感激你的。”郝珍珍低聲道。

“你的感激對我來說有什麽用？”許清歡眉頭輕輕挑起。

郝珍珍咬唇，這人還真叫人喜歡不起來。

骨頭沒有錯位，斷腿處腫脹的厲害，許清歡在郝珍珍腿部周圍紮了幾針，緩解她的疼痛以及消腫，又吩咐了郝珍珍身邊的丫頭，叫她們去尋一寸厚的一尺長的木板來。

那些丫鬟得了郝成福的吩咐，對於安王世子妃的命令要完全聽從。

除了一個丫鬟留在原地等著，其餘的都去找東西去了。

“你這腿傷了，回去要好好養著，一會兒我會給你開藥，另外回去之後我會制一些外敷的膏藥，內服外敷，你這腿才能好的快。喝藥的過程中要忌口，辛辣腥刺激等物一律不能吃，另外，多喝點兒骨頭湯。”許清歡叮囑，“外敷的藥每天都要擦，你好好聽著，回頭擦藥的時候，需要你操作。”

許清歡指了指陪在這兒的丫鬟。

那丫鬟一臉驚慌，連忙擺手，她又不是郎中，哪裏會擦藥？萬一出了什麽差錯，讓她家小姐的傷處加重可怎麽辦？她還沒有活夠，不想就這麽丟了小命。

“你是醫者吧？”郝珍珍突然開口。

許清歡楞了下，點頭，“勉強算是吧。”

“醫者不都是應該對患者負責嗎？我這腿你既然給我醫治了，那就要從一而終，擦藥你給我擦。”郝珍珍道，“還是你壓根就沒有想過好好救治我？我就知道你沒按了好心。”郝珍珍聲音低沈下來，“算我倒黴，誰叫你是世子妃呢，你有安王府做靠山，我只能自認倒黴了。”

“姑娘，你怎麽能把人想的這麽惡毒呢？多數人都還是心懷良善的。你看，你今兒的遭遇，若是人人都是你這般的想法，你平日裏沒少得罪人，那這會兒她們肯定會幸災樂禍落井下石，而不是憐惜你。”許清歡淡淡的道，“我若是沒有安好心，哪裏又用給你醫治？你爹要抱你走的時候，我不攔著就是了，隨意挪動，你的腿會移位，會更疼，而且還有可能不會長好，這樣的話不是更省事兒嗎？”

“我！”郝珍珍知道許清歡說的不假，可她就是不想讚同。

去找尋木板的丫鬟們回來了，抱了很多很多回來，哪兒就用的上這麽多，剛才打發人去的時候忘了告訴要幾根了。

“連敏，弄一些舒適的棉布回來。”

連敏直接找了件質地是棉布的衣裳過來，許清歡指揮著幾個丫鬟把衣裳撕成一條條的，然後叫她們用布條把木板纏好。石膏沒法打，就用最原始的辦法，夾板固定。這樣便是移動的時候也不至於造成骨頭移位，而且還有助於骨頭長到一起。

郝珍珍看著許清歡給自己腿上綁了些木板，一臉詫異，“這樣就成了？”

“還有喝藥啊，藥方我還沒寫，到時候你們府上的人給你熬藥喝。消腫止疼促進骨頭生長的。”許清歡解釋道，“怎麽，難不成你希望我給你把腿切開嗎？”

郝珍珍打了個冷顫兒，腿切開她還有的活嗎？這女人真是恐怖。

“這樣就好了，連敏，借用下紙筆。”

許清歡跟著連敏進了雅間，提筆寫藥方，連敏在一旁問道，“清歡姐，那郝珍珍那般跋扈，你怎麽還管她？”

“打她幾巴掌，叫她出醜丟人，這些都無所謂，可斷了腿，她一個姑娘家，那就太狠了。”許清歡道，“再說了，她本性或許沒有那麽壞，只是被庶女這個身份磨得有些失了本心了。她自覺哪裏都不差，可一個庶女身份便能叫她受盡苦頭。我何苦要落井下石呢？再說了，郝成福是將軍，雖說安王府不怕。可多一個敵人怎麽也不是妙事兒。我若是堅持跟這郝珍珍對峙，吃虧的自不會是我，雖說公爹能叫郝成福做不成將軍，但也只能做到這樣。郝成福參軍多年，坐到這個位置，能沒有自己的力量嗎？現在大周本就是多事之秋，總不能因為一點兒小事兒就少了個能征戰殺伐的將軍。”

連敏盯著許清歡，眼睛裏閃著小星星，“清歡姐，你真是厲害，想了這麽多。”

許清歡撇嘴，最主要的是她不想把郝珍珍給毀了。

“對了，郝珍珍跟郝連貴是什麽關系？”許清歡突然想起來這事兒，京城姓郝的權貴不多，這兩家別是有什麽關聯。

“除了都姓郝之外，沒有旁的關系。”連敏道，“再說郝家現在已經敗落了。”

“敗落了？”許清歡有些詫異，“聖上當初不是沒有追究郝家的罪責嗎？”

“子不教父之過，郝連貴犯了那樣的錯誤，他爹也脫不了幹系。郝連貴不是毀了子孫根嘛，聖上不忍心郝家斷子絕孫，不是又做主給郝大人賜了平妻嘛，陛下賞賜的人哪兒能簡單了？郝家後院烏煙瘴氣的，成了京城的笑話，聖上便給按了個治家不嚴的罪名，罷了他的官。”

原來後續是這樣的，許清歡失笑，她不覺得這件事兒全是沈禹的手筆，這當中，怕是少不了小五的推波助瀾吧？牽扯到自己的事兒，他向來睚眥必報。

兩人拿了方子一塊兒走了出去，這會兒郝成福正蹲在郝珍珍身邊噓寒問暖，見許清歡出來忙站起身來拱手道謝。

“郝將軍不必多禮，這是方子，要連喝上十天，早各喝一次。煎藥之前要把藥材先用水泡上，泡一個時辰之後武火燒開文火熬制，熬到藥汁剩一碗即可。”

郝成福接過藥方，再次道謝之後，又有些緊張的問道：“小女的腿能長好嗎？多久能長好？”

“傷筋動骨一百天。不過只要她好好吃藥好好敷藥，兩個月就差不多了。當然，最終還是要看個人體質。敷藥我回去制好之後會送到你們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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