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不傻，自是看出了這掌櫃的鄙夷跟看不起，簫慎選掌櫃的眼光有待提高啊。

這掌櫃的眼光也不咋樣，而且腦子也轉不過彎兒來，衣裳自己又不是立馬帶走，她便是害怕自己是來搗亂的，大可以說派個人跟著回去拿了黑玉卡看一下。她這樣，許清歡並不會覺得不妥。可這掌櫃的言下之意確是不相信自己有黑玉卡。

兩人交談的聲音並不小，自然就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眼光。

許清歡在京城待得時候不長，加之今兒穿的又十分普通，怎麽看都不像是貴夫人。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總有那些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嘖嘖，琳瑯閣的規矩真是越來越不好了，什麽人都往裏頭放，這萬一是心懷不軌的可怎麽好？畢竟能來琳瑯閣選衣裳的都非富即貴，掌櫃的，真要出了什麽岔子，你擔的起嗎？”

話裏頭聽著是為了琳瑯閣著想，實際上卻是在擠兌許清歡一身寒酸。

這樣的人，許清歡沒少遇到過，這些人通常是自己身份不怎麽好，可又占著什麽世家子女的名號，沒來由的就有一股優越感，可真要說起來，身份尷尬的很。

許清歡無所謂的笑笑，既然如此，她不買了不成？

回頭簫慎回來了，叫簫慎給她量身定制一批獨一無二的衣裳。

除了她穿，旁人只有看看的份兒。

既是無法買衣裳，待在這兒有什麽意思？

許清歡扭身就往外走，準備給團團買點兒有趣兒的小物件然後打道回府。

至於這幾個人，誰願意理會誰去理會。她沒那閑工夫陪著她們鬧騰。

許清歡無所謂的態度叫那女子臉上有些掛不住，她出言諷刺，對方確實連點兒反應都沒有，這豈不是顯得她跟傻子一樣？

“我叫你走了嗎？”那女子咄咄逼人。

許清歡忍不住笑了出聲，這人也太自視甚高了吧？

難道她不知道京城權貴遍地是，很多不起眼的人身份實際上都很高貴。

不巧，自己正是這樣的人。

她雖然不喜歡四處宣揚自己的身份，可有時候她也不介意用身份壓壓人，實在是有些人太叫人看不上了。

許清歡頓住腳步，緩緩轉過身，視線迎上這挑釁的女子，“你算個什麽玩意兒？這琳瑯閣是你的嗎？你有什麽資格兒跟立場在這裏瞎掰掰？怎的，覺得我穿的不如你，斷定我身份低微？你家父母有沒有教過你，人不可貌相的道理？還是你天生狗眼？”

狗眼看人低。

這女子不過是想嘩眾取寵，奚落一番許清歡而已。

叫她沒有想到的是許清歡說話這麽不客氣，而且說話這麽難聽。

“你，你，你——”

“我怎麽了？我說錯了什麽嗎？你我不認識，也沒有什麽仇恨，可你偏偏自以為是的惹上我。”許清歡繼續奚落道，“你這種人，我猜，應該是世家女兒吧？嗯，能肯定的，應該不是嫡女。畢竟世家嫡女的教養都很好，怕是沒有人跟你這樣教養。我猜，約莫是上不了臺面的庶女吧。在家裏頭得不到什麽重視，出來找存在感呢？”

“你，你，你……”

“怎麽沒話說嗎？連反駁都做不到，真不明白你這樣的人怎麽會有勇氣隨意惹人。”許清歡撇了撇嘴。

那女子約莫是從來沒有跟許清歡這般嘴巴利落又毒辣的人吵過架，只氣的臉色漲紅，卻半點兒實質性的反駁都說不出來。

“你們都是死人啊？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本小姐被欺負？”那女子氣急敗壞的朝身邊的人吼著，“怎麽，你們也覺得這惡婦說的是對的？是，我是庶女，可我也是受我爹寵愛的庶女，嫡女算什麽？嫡女與我對上的時候還不是得禮讓幾分？”

嘖嘖，這姑娘模樣張的不賴，可惜，腦子長的一團糟。

大周嫡庶向來分明，這姑娘在這樣的場合大言不慚的說嫡女要看她的臉色，這是打嫡女的臉呢。

在場的嫡女可不在少數。

“郝珍珍，你真是好威風呢。”一鵝黃衣衫的女子一臉嫌惡的道，“也就你們郝家這般，除了你們郝家，誰家會叫區區庶女踩著嫡女？”

“你……”

這叫郝珍珍的姑娘與這鵝黃衣裳的姑娘看著就不合，這會兒對著了，自然不會多麽和氣。

“你們嫡女就了不得了？日子就過的一定舒心了？我不跟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嫡女置氣，我只知道，在郝家的姑娘中，我日子過的最舒坦就成了。怎麽？看不慣？看不慣你們就為我們家那窩囊廢打抱不平啊。”郝珍珍眉眼一瞪，卻是一點兒也不知道收斂。

“這位姑娘何必跟這種人計較呢？她囂張不了多久的，除非她能一輩子不嫁人，一輩子都當庶女，被她父親寵著。不然的話，你覺得世家哪家會迎娶一個庶女做執掌中饋的夫人？”許清歡慢條斯理的道，“她呀，便是她父親再寵著，怕也是無力把她嫁到簪纓世家做正頭夫人。想要做正頭夫人，除非是嫁到那些門戶一般的人家。”

這是郝珍珍心裏的痛，她自認哪兒都不比嫡女差，可偏生沒有托生在夫人的肚子裏。

若非她娘深得爹爹寵愛，她一個庶女日子實在好過不到哪兒去。

現在被一個衣著寒酸的人這般諷刺，她哪兒能咽得下這口氣？

“給我狠狠的打，掌嘴。”郝珍珍幾近失控的吼道。

她身邊那幾個丫鬟見主子大怒，哪兒還敢耽擱，一臉惡相的往許清歡跟前走。

喲，這是說不過準備動手了？

雖說她伸手不成，可也不怕別人動手。

畢竟，打架這事兒不一定非要自己動手嘛。

她又不是不知道小五總喜歡叫暗衛跟著她，難不成還能真挨了打？

那丫鬟身形精壯，手掌跟蒲扇似的，看熱鬧的人都為許清歡捏了把勁兒，這一巴掌上去，牙齒還不得打出來？郝珍珍也真是可惡，下這樣的狠手。

許清歡往後退了兩步，淡淡道，“就照著這架勢打，不用留情。”

眾人有些懵，這女人被嚇傻了吧？怎麽還叫對方不用留情呢？難不成真是個窮酸的沒啥身份地位的？可剛才她奚落郝珍珍的時候叫人覺得她身份很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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