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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徒弟敗,慘敗。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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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四散開去,卻好像滴水入海,沒有一絲反饋。

事不過三,三是極限了。

再查下去,天道該生氣了。

蘇雨筱聽到師父嘆了一聲。

“師父,為什麽沒找到呢?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逃得過三生譜的追查。”除非被人用厲害的法器掩蓋了氣息。

但是,那樣東西既然能被晚晴感應到,那就說明並沒有被法器掩蓋。

只是,為什麽找不到?

“晚晴只是一縷殘魂,就連意識也是天道給予的,理論上,與她牽扯的東西是不存在的。”師父說到。

盡管知道這一點,師父還是願意試一試。

沒想到結果還是讓他失望了。

“算了,是我奢望了。”師父說完轉身回房,再出來的時候已經將那一身道袍給了她。

蘇雨筱捧著手上沈甸甸的道袍,卻沒有了之前的喜悅。

242她怎麽沒死

蘇雨筱明白師父的失落。

如果能找到晚晴生前喜愛的物品,這一樣物品其實是能化作晚晴的肉身的。

這樣,當有人開了陰陽眼的時候,不僅能看到晚晴,更能觸碰她。

就好像她觸碰小魚兒的豹魂一樣。

因為豹魂有載體,所以她可以觸碰到它。

這也是養魂木的缺陷之一。

似然可以養魂,但是卻不能化作殘魂的肉身。

之前她一直冥思苦想,如何才能讓晚晴和師父談一個正常的戀愛。

這便是唯一的方法,但正如師父所說的,這個世界上,與晚晴有牽扯的東西是不存在的,否則她大可以感應自己屍骨的位置,所以這個方法也被她否定了。

聽晚晴說有什麽東西能讓她感到親切,她一時高興就將這茬兒忘了。

可是,晚晴的感應應該不會出錯才對。

究竟是什麽東西讓她感到親切?

為什麽,晚晴與她的屍骨已經沒了牽扯,但卻還是被困在買骨之地附近……

這也是天道的規則嗎?

天道不公。

“天道爸爸,不能這麽霸道吧。”蘇雨筱喃喃到。

晚晴從養魂木裏出來,一言不發的追著師父去了。

蘇雨筱望著她輕飄飄的身影,頹然的嘆了一口氣。

她只知道師父耗費心力查了三遍三生譜,最後沒成功,卻不知道這三遍三生譜已經在盛京掀起了軒然大波。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大早,蘇雨筱就聽到了敲門聲。

是誰?

她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人影是小魚兒。

小魚兒知道她來了?

不過,打開門之後,外面站的人並不是小魚兒。

不過也是認識的。

“小友……”

敲門的赫然是李開賢和那只小鳳凰李妍。

李開賢明顯的疑惑了一下,接著似乎想明白了,訕笑了一聲。

“小友原來是李大師的徒弟,李某真是有眼無珠啊,哈哈哈哈……”

蘇雨筱沒想到來人是他,被揭穿之後倒也不覺得什麽。

好吧,師父之前一直在蘇家村的,是你自己沒發現,不怪我。

至於她嘛,自己已經看出他是道士了,他卻看不出她來,也怪他自己沒眼力。

“李老先生,請問有什麽事兒嗎?”

李開賢朝她拱了拱手:“得知李大師到了盛京,特來拜訪。”

還不等蘇雨筱說什麽,師父的聲音就傳到了她耳邊:“不見。”

非常冷的兩個字,足可見師父對李開賢的不喜。

“不好意思,我師父今天不見客。”師父說了,到了盛京要挺起胸膛做人,誰都不怕。

所以,她微笑著說完之後朝兩人做了個請走的手勢就關了門。

門外那兩人並不糾纏,李開心又對著他們家大門拱了拱手,這才離開。

蘇雨筱嘖了一聲,心說還挺有禮貌。

不過,李開賢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剛見面時候一樣。

讓人不喜。

至於李妍,依然是那目空一切的做派。

蘇雨筱關了門就沒再理會,卻不知那兩人在回去的路上,李妍突然低呼了一聲。

“是她?她竟然沒死?”

李開賢睜開眼嚴肅的看著她,問她是怎麽回事兒。

“三年前她也來過盛京,但是當時是一頭白發,所以剛才我一時沒認出來。”

“三年前……是胡瑜飛清醒的那天嗎?”李開賢若有所思。

李妍想了想,點頭。

李開賢又是一聲訕笑:“果然啊……這麽多年來,原來是他李大師在給胡瑜飛保命嗎?呵呵,胡家運道果然好啊。”

說完他用完好的那一只手無意識的摩挲著另外半個手掌,眼神陰鷙。

“你剛才說,她沒死是什麽意思?”

“那天我與她在春熙飯店門口相遇,經過她身邊的時感覺心裏很不舒服,後來上洗手間的時候我又碰到了她,她給我的感覺還是讓我很難受,就打了她一掌。按理說,她不久之後就會內臟潰爛而死的。”

這樣狠毒的話,李妍竟然說得如此泰然自若,竟是將人命、理法都不放在眼裏。

“哦……李大師的徒弟又不是普通人,哪裏能輕輕松松讓你一掌打死?”李開賢沒怎麽在意。

“不過……我竟不知這件事兒,那怎麽都得見李大師一面,你跟蘇雨筱正式賠禮道歉一下。”

李妍眼裏閃過一些不甘,但還是乖巧的應了一聲是。

再說蘇雨筱轉身回去之後就找到了自家師父。

她不知道昨晚那一番查三生譜驚動了整個盛京內所有的道士,於是大家都紛紛猜測究竟是誰如此大手筆,上查兩百年,一口氣查了三遍,而他又在找什麽。

答案顯而易見。

這就是李大師宣告他抵達盛京的方法嗎?

果然是大師手筆。

“師父,那李開賢跟您是什麽關系?”畢竟您也姓李。

“什麽什麽關系?”師父白了她一眼。

因為昨晚的一無所獲,所以他的不爽一直維持到現在。

“你們都姓李啊。”蘇雨筱理所當然到道。

師父直接帶著晚晴轉身就走,不理她了。

蘇雨筱撇了撇嘴,心說欲求不滿的老頭真可怕。

能怪她這麽理解嗎?畢竟他們昨天才到這裏,人家第二天一大早就來拜訪了,肯定是師父跟他說自己來了嘛。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

李開賢走後沒多久,又不斷的有人來敲門,目的都是一個,來拜訪李大師。

而師父的統一回覆是:不見。

這門被敲了一整天,一直到日落時分才安靜了。

面對這些敲門聲,蘇雨筱從最初的期待,到一次次的失望,到最後的不耐煩,終於歇了,又不免有些失落。

那麽多人知道來求見師父,為什麽三爺爺不來?

接下來的兩天,又是整天的敲門聲,蘇雨筱到最後幹脆不開門了,直接在門口掛了個謝絕拜訪的牌子。

要是有不長眼的看到牌子還敲門,她會給他一個滾字。

可以說是很暴躁了。

第四天一大早,敲門聲又響起了,蘇雨筱一個滾字還沒出口,外面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呵呵呵,小小開開門吶。”

是胡老爺子!

蘇雨筱都沒註意到,在聽到胡老爺子的聲音的時候,她嘴角走快扯到耳朵根兒了。

243久違的早餐

蘇雨筱快步跑到門邊,在門後做了個深呼吸,將高高翹起的嘴角撫平,確保自己看起來很高冷之後,這才將門打開。

門外,胡老爺子,三爺爺,小魚兒,三人站成了品字形。

“胡老爺子您怎麽也來了。”

“早就想來了,但是你三爺爺說你師父這幾天在休息,不便打擾,所以今天才來。”

蘇雨筱點了點頭,將幾人讓了進來,目光若有似無的在小魚兒臉上掃了一眼,成功捕捉到他還沒完全收回去的偷窺。

哼哼,看什麽看。

又若有似無的將目光收了回來,快步走幾步給幾人沏茶。

“不用你忙不用你忙,坐這兒。”

“大哥,幾年不見,小魚兒可真是越長越水靈了啊。”三爺爺坐在一旁和胡老爺子調侃她。

蘇雨筱心說我又不是真的十五六歲,才不上你們的當呢,大大方方的笑道:“當然了,越長越醜出來不嚇人嘛。”

惹得兩位老人家哈哈大笑。

兩位老人家茶都喝完一壺了,師父才姍姍來遲。

對於胡家這一家子白眼狼,師父沒什麽好臉色,愛答不理的,就差動手把人趕走了。

“怎麽,胡家現在已經窮到這個地步了?家裏沒茶水要上別人家來喝?”

見面第一句話,師父就擺明了自己的嫌棄。

三爺爺見到李桐心,雙眼難掩激動,聽到他這樣的話,無奈的笑了笑,只嘆多少年過去了,師父的性子一點沒變。

“李大師。”三爺爺站起來朝師父拱手。

師父不鹹不淡的瞥了他一眼,沒答應。

胡老爺子原本坐在上首的位置,師父一個眼神看過去,他連忙讓開並對師父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己坐到了一邊兒去。

蘇雨筱殷勤的給自家師父也倒了杯茶。

師父拿起茶盞湊近看了看,皺眉:“待客用的破茶也給師父喝?去給師父重新沏一壺好茶來。”

蘇雨筱撇嘴。

這明明就是師父慣喝的茶,哪兒還分了好茶壞茶?

沒辦法,重新給他沏了一壺,用的還是相同的茶葉,師父卻非常滿意。

“嗯,給別人喝什麽茶都不要緊,但是自己不能委屈了自己,尤其是那好茶來招呼那些不知所謂的人,自己喝壞茶的行為,更不可取。這個世界上啊,白眼狼多得是,你對他再好,他也不放在心上,轉眼就能忘。”

這說的……分明就不是茶,而是人了。

蘇雨筱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表示很認同師父的說法。

“幾十年不見,李大師還是這麽睿智。”胡老爺子笑瞇瞇的說道。

師父喝了一口茶,嘆息一聲:“我睿智有什麽用呢,防不住有人比我睿智啊,看我徒弟單純好騙,腆著臉上門來喝我們家的茶水,自己連早飯都沒得吃呢。”

胡老爺子一聽,立刻吩咐小魚兒出去買早點。

小魚兒去了,沒一會兒就提回來豆漿油條白粥鹹菜,擺在師父面前。

師父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將那些東西打在了地上。

“什麽東西也敢往我跟前放。”

小魚兒麻溜兒的將地上的東西收拾幹凈,然後又跑了出去。

這一次,提回來的是兩個精致的食盒,一個個小碟子擺了滿滿一桌子,蒸排骨,虎皮鳳爪,耗油菜心,水晶蝦餃,海鮮粥,灌湯包,十幾樣東西,都是臨江的早茶。

小魚兒還不住的往外端,師父就不耐的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大清早的就吃這麽多東西,你是想撐死誰啊?”

小魚兒的手一頓,又將這些東西原樣收了回去。

蘇雨筱知道師父是有意刁難,給自己出氣,見小魚兒一言不發的做這些,倒也沒出聲阻止。

“都不合李大師胃口嗎?”胡老爺子也不動氣,笑瞇瞇的問著。

“哎,天生賤命,吃不了這麽精致的東西。丫頭,去煮點兒粥去吧,等他們喝完茶我們吃早飯。”

蘇雨筱剛想應,小魚兒就先出聲了:“我去吧。”

說完轉身就往廚房去了。

“哎,這人怎麽這麽不懂禮貌,也不問問主人家就擅自用主人家的廚房,你們胡家人怎麽教的孩子?”師父吹胡子瞪眼拍桌,看起來氣得不輕。

胡老爺子還是那笑瞇瞇的樣子:“不會教不會教,這次上門,就是想讓李大師您給我們教教孩子。”

師父冷哼一聲,喝茶的檔口不知道又在琢磨什麽壞主意。

“教孩子?”

胡老爺笑著點頭。

師父這次非常好說話,爽快的點頭,說吃飽了一定好好教孩子。

不多時,小魚兒的早飯就做好了,一小鍋竹米粥,一碟子筍幹蒸臘肉,一盤燙青菜,一小碟香油拌蘿蔔幹。

覆雜的小魚兒不會做,但是早餐卻做得很是得心應手,尤其是那臘肉片足以體現他的刀工一流。

師父和小魚兒一樣,無肉不歡,見到那一疊臘肉滿意的點了點頭。

早餐準備的只是兩人的分量,師父也沒有招呼別人一起吃的意思,和她一人一碗粥,各自吃著自己喜歡的配菜。

有長輩在一旁看著,蘇雨筱總覺得吃著不自在,師父發現這一點,瞪了她一眼。

來之前我是怎麽告訴你的?我們誰都不怕。

蘇雨筱察覺到師父的不滿,這才放心吃了。

和以前一個味道,一點都沒變。

也不知道是粥的熱氣熏的還是怎麽,蘇雨筱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熱,還帶著一點濕意,只能將頭埋得低低的。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飯,師父擦了擦嘴,擺擺手示意可以收拾了。

蘇雨筱還沒來得及動,小魚兒已經迅速的將桌面清理幹凈。

吃完早飯師父也不說話,只讓她去院子裏折了一根柳枝回來。

不會是要打人吧?

蘇雨筱琢磨著。

這幾個人當中,能打的也就小魚兒一個了。

嘖嘖。

非但沒有同情,反而覺得師父打得好。

不過這次她卻是猜錯了,師父不光是把下雨兒打了,還把胡老爺子和三爺爺也一起收拾了一頓。

蘇雨筱將柳枝遞給師父,師父就好言好語的讓胡老爺子和三爺爺站到跟前來。

小魚兒洗了碗出來見到這場面,沒有猶豫便走了過來。

胡老爺子最初大概是以為師父是讓他過來一起看打孩子的,還給小魚兒使了眼色,讓他乖乖被打。

沒想到,師父後退兩步,反手一抽,第一鞭就抽在了他的屁股上。

“嗷……”

244收拾

蘇雨筱聽著胡老爺子那摻雜著意外、不敢置信、憤怒、無可奈何各種情緒的嗷叫聲,整個人也是嚇了一跳。

然而,師父並沒有因為胡老爺子這覆雜的一聲嗷叫而停止,抽完了胡老爺子又抽三爺爺,抽了三爺爺又抽胡老爺子,抽了胡老爺子又抽三爺爺……嗯?不對啊,還有個小魚兒沒抽呢。

蘇雨筱心說師父您是不是抽漏了,小魚兒也想說師父您是不是抽錯了。

但是都沒有。

小魚兒見自己被冷落了,連忙上前兩步想說什麽,被師父粗魯的推到了一邊:“滾一邊兒去。”

然後,接著抽。

“教孩子,我看我得先教教你們。當我不存在是嗎?欺負到我李桐心頭上來了。一家子白眼兒狼……”

小魚兒見自家爺爺被抽得好像被拔了毛的鵪鶉,當即轉過身去不忍再看。

胡老爺子和三爺爺兩個人手牽著手扭腰擺臀,像跳歡快的恰恰。

不管兩人怎麽扭,師父的鞭子總能準確的抽在他們的屁股上。

蘇雨筱嘶了一聲,有些不忍,但也不敢吭聲。

師父這是再給她出氣呢,如果自己不識好歹上去阻止,只會落了他的面子,讓外人覺得師父多管閑事兒。

嗯,反正我總有不阻止的理由。

“李大師,有話好好說,我們知道錯了。”

三爺爺見胡老爺子硬挺著不求饒,連忙主動開口。

但是,師父不聽他的。

哼了一聲,抽得更狠了。

大概是覺得屁股被抽麻木了,抽著沒意思,師父又改抽兩人的腿了。

“我讓你們欺負孩子,欺負孩子,為老不羞。”

“下次還敢不敢了?”

抽累了,師父終於拉了個凳子坐下來,喝口茶問道。

“嘿嘿,不敢了。”

胡老爺子不愧是身處高位的人,厚黑學修得登峰造極,這個時候了,竟然也不動氣,依然是那一副笑瞇瞇的樣子。

師父見他笑得礙眼,又往他兩腿上抽了一記:“嚴肅一點。”

胡老爺子連忙將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

蘇玉璽心說,這輩子能見到這一幕真是不枉此生了。

但願胡老爺子不要出門就想著把她滅口了才好。

“我李桐心的徒兒,平時都是捧在手心上的,涼了怕她凍著,熱了怕她悶著,下雨了怕她淋著,天晴了怕她曬著,十指不沾陽春水,精餵細養的,喝得是深山老泉水,吃的是山珍海味兒……”

行了行了師父,再說下去就太假了。

蘇雨筱忍不住朝自家師父使了個眼色。

師父歇了一下:“你們把那小白眼兒狼送來,我不願意理會,她偏要把他扛在肩上。大半夜下水摸魚,她去了,那時候她才七歲不到。上雪山殺豹子,她也去了,當時她也不大,七歲是過了的。鉆蛇洞抓蛇,她也去了,那時挺大了,快九歲了,斷了幾根肋骨……”

“來盛京的時候是多大來著?嗯,對,快十三歲了。”

提到這裏,師父又將三爺爺狠抽了幾鞭:“魂還給你了,你自己沒辦法給他融回去,怪就怪自己學藝不精,怎麽有臉讓一個小娃娃替你施法呢?”

抽人的時候下了狠勁,說話的時候確是慢聲細語的,好像不是責怪,只是說一見無關緊要的事情。

然而,也就是這樣的慢聲細語,才更能引起別人的愧疚。

“我好好一個徒兒,健健康康,靈力充沛,身懷命火。來一次盛京,換來一頭白發和虛弱不堪的身體,靈力枯竭,命火丟失,最終倒在住處外的迷蹤陣裏。要不是我及時發現,她就要餵了野狼了。”

“我很好奇,你們的心是什麽做的?是什麽樣的一顆心,才能讓你們在奪取她的能力、健康之後,還能這樣心安理得的上門來喝她沏的茶?”

師父問到最後,重重的往桌上拍了一聲,將眾人的心神拉了回來。

兩位老人家看著她滿臉歉意。

“對不起,小小,那時候我們不知道你的情況這麽糟糕,如果早知道……”

“早知道又能怎麽樣?”師父打斷了胡老爺子的話,氣呼呼的拿起茶盞又喝了一口。

“就算是不知道,你們在利用完她之後,就不能親自將她送回來嗎?難道真是沒把我李桐心放在眼裏?”

利用。

師父這兩個字有點紮心了,但是兩個老頭一點不敢辯駁。

蘇雨筱轉過臉,偷偷又給自家師父使了個眼色,讓他適可而止。

想當初是她以強硬的態度要試一試讓小魚兒融魂的,後來也是她謝絕了三爺爺的好意,要自己離開,而且,胡老爺子後來不是讓言佟將她送上飛機了嘛。

他們不知道她的身體狀況,見她除了頭發變白了之外並無異樣,自然不會想到她回到家之後立刻就倒下了。

這些小事兒就不用斤斤計較了吧。

師父對她的眼色無動於衷,但也沒再打人也沒再說什麽,只是這靜靜喝茶的樣子,更讓人深感壓力。

“被我撿回來之後,她半死不活的在床上躺了兩個月。很多時候,我都以為她挺不過來了……三年時間,她每天都要喝藥,泡藥浴,但是身體依然沒有完全恢覆。”

這倒是實話。

蘇雨筱的頭發至今還沒變黑,就是最好的證明。

師父也說了,雖然她身上的無力感消失了,人也精神了,命火也出來了,但是頭發沒變黑之前,就說明她的身體還沒徹底好轉。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她依然藥不離口。

“今天我李桐心就放這一句話,誰敢欺負我徒兒……呵呵。”

狠話沒說,但是那一聲呵呵聽著讓人覺得一顆心發涼。

沒有人敢去懷疑師父的手段。

“不用李大師說,小小對我們胡家的大恩大德,我胡崇志銘記在心。在這盛京地界,誰敢與小小為敵,那就是與我胡家為敵。只要我胡家一日不倒,必定確保小小無憂。”

胡老爺子鄭重的說到。

師父捋了捋胡須,應該是滿意了。

將手上的柳枝遞給她,讓她拿到廚房去當柴燒,接著又對幾人擺擺手:“滾吧。”

蘇雨筱從廚房裏出來,發現師父也離開了,正想轉身回房,卻發現門墩旁小魚兒還杵在那兒。

245下人

蘇雨筱看他一眼,沒說話回了自己的房間。

在房間裏花了一會兒符,卻發現花了兩個多小時一無所獲,不由的有些氣餒。

自從小魚兒離開之後,她其實已經很少畫符了,將精力都放在了陣法上,除了每天的練習時間,其他時候她很少會動筆。

遙想當年有小魚兒幫她畫,她是想畫什麽符就畫什麽符,沒有不成功的道理。和小魚兒一起畫符是一種享受,因為只要兩人一動筆,就很少有失敗的。

但是如果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畫的話,成功率真的低了很多,慢慢的就買了耐心了。

即使多少年過去了,她的畫符功力還是不見漲。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突然想畫符,盡管心不在焉,但還是堅持花了兩個小時的廢品。

要是讓師父知道,又該罵她浪費了。

將桌面上符紙都收拾幹凈了,想著該做午飯了,就往廚房走去。

經過客廳的時候,朝門墩那裏看了一眼,小魚兒已經不在那兒了。

也是,幹站在那兒幹嘛呢。

才靠近廚房,就聽到裏面傳來刀切的聲音。

“師父,我來吧。”

初中三年,師父除了讓她學習之外,什麽都不讓她做,蘇雨筱覺得應該是師父體恤她身體還沒好的原因。如今她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該趁著還沒開學多孝敬孝敬他老人家。

沒想到,進了廚房,出現在眼中的,卻是一個高挺消瘦的身影。

小魚兒面前,已經擺了幾樣切好的菜。

另一邊,已經起了鍋,看樣子,小魚兒還要炒菜?

OK,既然有人做飯,她就不操心了。

轉身出了廚房,想去問問師父小魚兒是怎麽回事兒,為什麽賴在他們家不走。

“家裏正好缺個下人,就讓他來吧,反正是免費的。”

蘇雨筱無語。

好好的一個徒弟,偏要硬套一個下人的身份,你以為我信?

難道師父將胡老爺子和三爺爺打了一頓之後還不解氣,還要把小魚兒折磨一通?

算了算了,幹嘛要這麽麻煩,反正當初她是自願的,小魚兒當時還在昏迷,什麽都不懂。

“算了,師父,放他回家吧。”

反正她是沒心思去折騰他的。

“放他回家?你以為是我扣著他?你沒看是他爺爺自己說要讓我幫他管教的,也是他自己賴著不走的,有本事你把人趕走啊。”

蘇雨筱感覺心塞塞的。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如果胡老爺子想抱師父的大腿,大可不必這樣。

“反正我看見他就吃不下飯,煩。”

明明都不交流的兩個人卻要同桌吃飯,這不別扭嘛。

“那好辦,不讓他跟我們同桌吃不就行了,多大點事兒。”

於是,當小魚兒將四副碗筷擺上桌的時候,師父嫌惡的朝他揮了揮手:“去去去,有點規矩,下人不要和主人家一起吃飯。”

小魚兒頓了一下,接著拿起自己的碗筷轉身回了廚房。

“好了,吃飯吧,晚晴,嘗嘗好不好吃。”

咋看之下賣相是不錯的,畢竟有良好的刀工擺在那裏,但是細看之下就不行了。

土豆片醬油上色不均勻,有的重有的輕,有的煎糊了,有的還夾生。

茭白看起來不錯,蘇雨筱夾了一筷子,呸,鹹四個人。

牛肉湯又寡淡無味兒,不,有味兒,濃濃的一股子胡椒味兒,無從下口。

燙青菜?看起來不錯。

蘇雨筱夾了一片,噢,怎麽有股苦味兒?

放下筷子,蘇雨筱看向自家師父,想問問他,這樣的下人留在家裏何用?

師父氣得摔了筷子,把小魚兒叫來,讓他立刻在五星級酒店訂一桌菜送過來。

五星級酒店的效率很高,半個小時不到就送來了,六道菜也擺滿了小圓桌,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全。

味道也是非常棒。

師徒兩人加上半拉個師娘吃得心滿意足,嘴一抹,拍拍屁股走人。

蘇雨筱刻意讓自己不要去想小魚兒在做什麽,吃飽了沒有,一天倒也過得相安無事。

也不知道師父要折騰小魚兒多久。

傍晚的時候,師父依然準時給她煎了藥。藥浴也是師父親自送來的,對於這些事情,他一向很謹慎,就連蘇雨筱說自己能熬藥,他也沒讓她上手。

將燒開的藥水放進浴盆裏,師父又和她一起等了一會兒,等到溫度合適的時候才離開,讓她放心泡藥浴。

三年了,每天都少不了這個步驟。

蘇雨筱的生活也因此規律無比。

十五分鐘,一分不能多,一分不能少。

時間到的時候,晚晴親自過來監督她,看她有沒有從浴盆裏起來。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還用得著你日日監督啊。”

事關自己的身體,她可不敢胡來。

“在你師父看來,你就是小孩子啊。”

晚晴輕飄飄的進來,在她房間裏晃了一圈,很喜歡她房中的布置。

“要不然我們換房間住唄。”見她喜歡,蘇雨筱大方的表示自己願意交換。

晚晴臉一紅:“你師父哪裏願意住你們小女生的房間,再說了,我也不能搶你的啊。”

“這算什麽搶,我們兩個年齡差不多,我可從來沒把你當過長輩。再過兩年,我就比你大了,你就是我妹妹……”

“又胡說,這話要是讓你師父聽到,肯定不饒你。”

蘇雨筱想了想,如果晚晴是她妹妹,那師父豈不是成了他妹夫?

想想就覺得好笑,師父成妹夫,她樂見其成啊。

不過師父可能會把她打扁。

咦,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什麽重要信息?

她只是說可以和晚晴交換房間而已,怎麽就扯到師父身上了……

“晚晴啊,你老實告訴我,你跟我師父是不是同居了?”

晚晴整個人都紅了,嬌羞的點了點頭,接著又厚著臉皮擡起頭:“我們談了多麽多年的戀愛,同居不是理所當然嘛。”

喲喲喲,那潑辣樣兒又出來了,看來是怕自己會笑話她。

“切,說得好像你們同居就能做點什麽一樣……”蘇雨筱吐槽完就後悔了,小心翼翼的看了晚晴一眼,暗道希望不要又傷到她了。

畢竟這是晚晴和師父心中的痛。

沒想到,晚晴絲毫沒在意。

“那個東西我早晚要找出來,我的感應絕對不會錯。到時候……哼,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蘇雨筱真是被晚晴的豪言壯語震住了。

按照晚晴現在這性子……她覺得自己得提前給師父準備一些補腎壯陽的藥材了……

246就是野雞

小魚兒站在蘇雨筱房門外的空地上,看著窗上她的倒影,聽著她時不時溢出的笑聲,嘴角也漸漸牽起一個滿足的弧度。

只是,想到這幾年來她所受的苦,又想罵自己不是東西。

想到這裏,他便覺得自己不配再看了,到了後院,師父早已等著。

兩人一番交手……準確的說師父胖揍了他一頓。

小魚兒雖然也想還手,奈何他老人家不僅用了武術,還用了迷風步和陣法,他站在原地連他的人影都沒見到,只能在身上被打的時候趕緊追上去,結果都是追不到。

挨了兩個小時的打,大傷沒有,但是身上到處都是小傷,隨便動一下就痛。

齜牙咧嘴的回了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涼水澡,小魚兒趴在床上沈沈睡了。

第二天一早,蘇雨筱出房門的時候,桌上已經擺了早餐。她坐下沒多久,師父也來了。

“吃完飯給昨天那兩個老頭送藥去。”

蘇雨筱點了點頭。

嗯,打過了還記得送藥,師父還是很有良心的。

不過,兩位老人家可能不太樂意見到自己。

畢竟很丟人。

不管兩位老人家願不願意,師父把藥給了她,她就得送過去。

頂多去看到他們的時候她不笑就是了。

吃過了飯,蘇雨筱倒是犯了難。

師父讓她送藥,但是她壓根不知道胡家怎麽走。

不過沒讓她煩惱多久,小魚兒就跟了出來,那樣子是要帶她回家去的。

原以為這個大少爺出門,怎麽都得有個專車接送,沒想到他竟然帶著她去路口攔了一輛的士。

這待遇,和上次去胡家的時候真是天壤之別啊。

心裏哼哼兩聲,不情不願的上了計程車。

上一次走這一段路程她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這次終於可以好好欣賞盛京的繁華了。

胡家在軍區大院裏,計程車是進不去的,到了大院門口,已經有輛車子等著了。

“胡瑜飛,等我一下。”

蘇雨筱上了車,剛給她關上車門的小魚兒就被人叫住了。

轉頭看了一眼,沒想到竟然是李妍。

“別坐車了,走吧。”

李家竟然也是住在這裏的嗎?

李妍依然是那目空一切的樣子,靠近小魚兒,也不知道是小魚兒身高的原因還是怎麽,她下巴揚得特別高,但是眼睛並沒有看小魚兒。

見小魚兒不動,李妍蹙眉顯得有些不耐。

“怎麽?請不動你?”

小魚兒沒搭理他,轉到車子的另一邊上車。

“胡瑜飛,你什麽意思。”

這只小鳳凰的脾氣當真不怎麽好,見小魚兒不給面子,那目空一切的樣子而已不端了,冷下臉來就要發脾氣。

蘇雨筱看得有點新奇,不知道她在家裏平時都是誰捧著她,讓她這樣目中無人。

“開車。”

小魚兒淡淡的吩咐一聲,司機立刻將車子發動了,只是沒走出多遠,車子就砰一聲,接著就是車身扭了幾下才停下來。

對於這一變故,小魚兒的反應很快,在車身晃動的一瞬間就將她拉進了懷裏緊緊護著。

“胡瑜飛,你給我下來。”

李妍慢吞吞的追上來,那頤指氣使的樣子讓蘇雨筱很生氣。

先不管小魚兒還記不記得以前的事兒,就憑自己養了他幾年都沒讓他受過氣,,她就不允許別人這樣對他。

離開小魚兒懷裏,看到李妍已經站在了她這邊的車門邊上,蘇雨筱動作迅速的推開車門,狠狠的將她頂了出去。

李妍打了個趔趄頓覺失了面子,氣急敗壞的擡頭看過來,見到蘇雨筱的時候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又迅速的端起了目空一切的架子。

“怎麽是你在車上?”因為車窗貼了膜,李妍並沒看到車內的情況。

“這位姐姐,請問你找我弟弟有事兒嗎?”蘇雨筱沒發現車內,小魚兒的嘴角又微不可察的勾了起來。

“你弟弟?胡瑜飛是你弟弟?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李妍鄙夷的看著她,又往車裏張望了一下,發現小魚兒沒有要出來的意思之後又皺了皺眉。

“是不是好像也跟你沒什麽關系。”蘇雨筱笑到。

“鄉下來的賤丫頭,一點禮貌都沒有,剛才你是什麽意思?”

李妍罵人時的嘴臉與她的長相十分違和,也是,任何一個美人,心是臟的,外表多美也會大打折扣。

師父說的大概是沒錯的,這不是鳳凰,就是一只整天咕咕叫的野雞。

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只氣急敗壞然後不住用爪子刨土的野雞,蘇雨筱就覺得這畫面搞笑得可以。

她是真的笑了出來,而且是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那種笑。

真的,李開賢那老頭整天捧著一只野雞當鳳凰,他是想幹嘛?

“你笑什麽。”

李妍的聲音有點尖,蘇雨筱更加確定師父說的沒錯。

這就是只野雞。

“你想知道?”蘇雨筱覺得自己是個挺善良的人,如果李妍真的想知道,她會很樂意滿足她的好奇心。

“說。”李妍又端起了高冷的樣子,大概是將自己催眠成了公主,賞賜她一個可以說話的機會。

既然這樣,她就不客氣了。

“你現在這樣子,真是像極了一只被人踩了腳,單腿在原地蹦跶的野雞。”

蘇雨筱很少這麽毒舌,但是李妍真的惹到她了。

小魚兒再怎麽樣,都不容許別人呼來喝去,她李妍還沒有這個資格。

李妍沒想到蘇雨筱會這麽說她,當下就尖叫一聲,一副即將發狂的樣子。

精致的五官都扭曲了。

整個人都有點癲狂。

這倒是出乎蘇雨筱的意料之外。

這句話對她的打擊這麽大嗎?

“咦……這就瘋了,小魚兒,趕緊溜。”

見李妍要發狂,蘇雨筱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招呼小魚兒趕緊跑。

兩人車也不坐了,就在路上跑了起來,李妍似乎還處在蘇雨筱剛才那句話的打擊當中,只在原地發狂,竟然也沒追上來。

蘇雨筱不敢大意,還是和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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