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徒弟敗，慘敗。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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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拿出了當年從臨江飯店順來的最後一瓶茅臺。
她的空間裏吃穿用度一用俱全，兄弟兩人是又羨慕又嫉妒，心情更郁悶了，不覺就往嘴裏灌了一大口。
兄弟兩人的酒量挺好的，一瓶茅臺下去臉不紅氣不喘，還喊著要她繼續上酒。
蘇雨筱拿出一截竹筒，將裏面的酒倒給他們。
“好酒……”
兩人紛紛豎起拇指。
蘇雨筱心說當然好了，這可是師父自釀的酒，那老頭從來不虧待自己的。
就著美酒吃蓮蓬，這兩人大概是第一例，為了不顯太過寒酸，蘇雨筱又拿出了幾個菜。
雖然已經涼了，但是味道還不錯，大熱天的，菜涼了也不要緊。
她不計較，那兩人更不計較，你來我往的喝了起來，還試圖拉著她一起喝。
最後，蘇雨筱忍不住拿了一瓶飲料出來陪兄弟二人喝。
當年的慘案，據說還上了報紙，兩人在火車上看見的報導，當時就在想象，他門的仇人看到這樣的報導，心裏是不是很痛快。
也是在那時候，兩個背負仇恨的少年，默默收斂了鋒芒，隱藏在人山人海中。過往的繁華如黃粱一夢，從衣食無憂到一無所有，兩人無言接受。
唯一的執念，就是報仇。
然而，想要報仇又談何容易？
兩人雖然也進入了道士一行，但是在道術上只略懂皮毛，除了父親說的一些關於道界的傳說，他們對道界的情況一無所知。
一方面又要努力生存，另一方面又要努力擠入道士這一行業，兩人並不輕松。
這樣苦苦掙紮，一晃便是十幾二十年。
曾經，他們以為心中的仇恨已經被放下，被遺忘，然而，一切不過是自以為。
心中的仇恨並沒有放下，只是被他們藏了起來，藏在心底的某一處，等到他們有能力的那一天，便會被重新提起，細細梳理，慢慢清算。
蘇雨筱從沒想過，平時沒心沒肺的兩人，心底竟然藏著這樣一個秘密。
“哥……你說，媽媽和妹妹，她們什麽都不知道，他們，憑什麽這樣……”
蘇雨筱擡眼朝趙爽看過去，果然是一臉醉態。
不然她還沒聽她喊過趙暢一聲哥呢。
“呵呵……憑什麽，什麽都不憑，因為我們沒本事。”
“嗚嗚……我不甘吶。”
趙爽又哭了起來，不像哭替身符那時候那種哭天搶地的嚎，而是隱忍控制的哭法，聽著卻更讓人覺得難受。
蘇雨筱想想，二十年前，這兄弟兩人也就十來歲，原本是無憂無慮尋歡作樂的年紀，卻要面對家破人亡的慘境，也著實可憐。
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蘇雨筱對兄弟兩人的過往無法評說，只默默聽著。
“二十年了啊……啊啊啊啊……”
兩兄弟悲痛欲絕的抱在一起哭，一點沒顧忌旁邊還有一個小孩在看笑話。
都說酒後吐真言，這個真言，不止是真話，更是一個人心底深處最真是的情感。
看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兩人，蘇雨筱想著，還是趕緊找個媳婦兒吧，不然一不小心就容易消沈。
一覺醒來，兩人又恢覆了沒心沒肺的樣子，只字不提昨天的事情，見了她也不見絲毫尷尬。
那另一邊的院子傳來人聲的時候，三人很輕易的混了過去。
兄弟兩人要去貴賓廳，蘇雨筱有心要去見識一下，便讓趙暢自己拿了一張替身符去參加競拍，她和趙爽以參拍者的身份進去。
別問她為什麽不是兩張替身符一起拍賣，這是那兩兄弟的固執。
無論她怎麽說，畫替身符對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影響，兩人就是不信。
“你現在沒察覺到有什麽影響，說不定以後就發現了，當你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無法彌補了。”
好吧，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在道界她還是小白新人一枚，什麽都不懂，不賣就不賣吧。
如果一張替身符真的能拍到五百萬，拍一張也夠了。
想要進入貴賓廳參加拍賣會，除了朱子龍親自邀請之外，就是出示一樣價值在百萬以上的東西。
不管是你的存款單據，還是你的什麽寶貝，只要有一百萬以上的價值，貴賓廳歡迎你。
蘇雨筱不好再拿一張替身符出來，就問趙爽還有什麽東西是比較值錢的。
“上次在祁連山拿的人參或者靈芝雪蓮還有嗎？”
蘇雨筱懂了，拿了一棵八百年份的人參。
戒指空間裏是真空的狀態，人參雪蓮什麽的，她並不刻意保存，就這麽空手將一株人參拿了出來。
這可嚇壞了趙爽，二話不說掀起衣服弄成一個兜，讓她把人參放進去，自己小心翼翼的包起來。
“趕緊找個盒子裝起來，這麽拿著壞了怎麽辦？”
心得多大，就這麽直接用手拿，汗水啊什麽的把它弄臟了怎麽辦。
“沒有這麽麻煩，不就拿出來給人看一下就收起來了嘛，趕緊走吧。”
趙爽不肯，非要買個配得上八百年人參的盒子，否則不走。
蘇雨筱無法，只能跟著他在外面找盒子，沒想到還真找到了。
“八千？一個盒子八千？是我聽錯了嗎？”
號稱價值八千的盒子外表沒有任何雕刻的花紋，沒有任何裝飾，光禿禿的質感告訴你什麽叫樸實。
“沒聽錯沒聽錯，我這盒子可是黃花梨的，上面還有機關呢，除了你自己，沒人能打開，絕對可以確保裏面的東西萬無一失。”
在趙爽的堅持之下，蘇雨筱不得不掏錢買了一個黃花梨木盒子，價值八千塊。
沒想到，這個盒子上還真有非常精巧的機關，外表看不出任何痕跡，沒有什麽鎖扣之類的東西，但是一旦合上之後，只有你自己知道該如何打開。
“哇，好神奇啊，比高科技還拉風。”
“嘿嘿，小玩意兒而已，我們魯班傳人能做的東西可多了呢，這是最簡單的。不過，也就是我不會雕花，要是我師兄做的盒子，八千塊錢可買不去。”
蘇雨筱點了點頭，對於真正有手藝的人，她都打心眼裏敬佩。
臨走的時候，她還建議人家跟一個會雕刻的師父一起合作，這樣做出來的盒子就能更值錢了。
不過賣盒子的人很幹脆的拒絕了。
“做太漂亮了，搶了我師兄的飯碗，會被打的。”
沒想到，竟然是師門有惡兄。
192換人參
有了八千塊錢一個的盒子，趙爽終於滿意了，將人參放進去，帶著蘇雨筱順利的進了貴賓廳。
貴賓廳聽著很具現代感，但裏面其實還是古色古香的環境，有點類似於電視裏面看到的妓院，周圍一圈包房，中間搭起了一個臺子，拍賣師就在臺子上展示拍賣品。
包房裏是偏歐洲宮廷風的家具，這肯定不是師父的風格，應該是朱子龍作的怪。
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就是不知道原先的家具被他搬到哪裏去了。
進入霧隱山莊之後，通訊工具信號會被屏蔽，蘇雨筱無從得知趙暢那邊的情況，便安下心來看競拍。
為時十五天的交流大會，每天的競拍內容都不同，每一場競拍也都會有一件壓軸拍品。趙暢的替身符一拿出來，立刻就被定為今天的壓軸，蘇雨筱和趙爽沒多久就拿到了拍賣單。
每天的拍賣會都是在開拍前十五分鐘才放出拍賣單，這也是蘇雨筱才知道的規矩。
所以說，上次來的時候，師父說沒有玉髓，其實只是當天沒有而已？
哎，自家這糊塗老頭，都已經不是他的時代了，竟然不知道人家連規矩都改了。
說不定，這次能買到玉髓呢？
原本只打算賣了替身符就離開的，蘇雨筱現在突然很想將每天的拍賣會看完。
陣法一道越往深處研究，她就越發感覺到玉髓的重要性，沒有本命陣眼，布陣破陣都沒那麽容易。
蘇雨筱布陣用的一直都是師父給的一塊玉，雖然是上好的和田玉，但不是她的本命陣眼，用起來不是那麽的得心應手。
總覺得自己和陣之間隔著一層什麽東西，不能做到心隨意動。
如果能在這裏拍到一塊玉髓，說不定她回去之後就能破開師父布下的迷蹤大陣了。
哼哼，說不定還可以改一改，讓那老頭回來的時候大吃一驚。
這麽想著，對接下來的拍賣會倒是多了些期待。
只是沒想到，她期待別人能拿出玉髓來拍賣，別人同樣也期待著她手上的東西。
拍賣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蘇雨筱正覺得無聊，就有人來敲門，說想拿東西換她手上的人參。
對於別人洩露自己身上財務的事兒，蘇雨筱有點反感，但是想到朱子龍是什麽人，他手下人又是什麽德行，自己應該不抱希望了才對。
這麽想著也釋懷了。
來人是一位老者，略有些駝背，身後跟著兩個人，說話倒還是挺客氣的。
“不知道友可否割愛，在下可以付出相應的代價。”
蘇雨筱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但從聲音上也可以聽出他的真誠。
“那你願意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來換？”
人參這種東西，人家想要，大概也是用來救命的，如果對方真的需要，她倒也樂意將人參讓出去。
反正戒指裏還有一支千年的和幾支五百年的，千年的太珍貴，肯定要留給師父看他怎麽用的，五百年的則是她留給父母和外婆的。
上一世，外婆一直都有手腳發抖的毛病，走路都是微微顫顫的，手上拿東西也拿不穩。正是因為如此，在一次雨天的時候，外婆不小心摔倒在自家院子裏無人發現，最後竟然就這麽去了。
當時她不懂，如今重活一世，她已經得知了病因，經過一年多的調理，外婆這病已經好利索了。四個多月前，便是外婆上一世去世的時間，如今她已經安然度過了。
這一世，盡管她對天災人禍無能為力，至少要保自家人無病無災，不說長命百歲，只求他們少些病痛折磨便好。
所以，有些東西，她能讓的就讓，不能讓的也沒辦法。
並不是說將次的留給自己家人，而是凡事講究一個福澤。父母和外婆並不是那種福澤厚重的人，百年人參這種東西又是靈物，五百年份的尚可以接受，超過五百年的，吃了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小友來參加拍賣會，必定也是有所求，不妨將你想要之物告訴我，或許我手上能有？”
呵呵，對方明知道她八百年份的人參是什麽價值，還敢這麽說，必定是手上有同等價值的東西，而且還不少。
“我要幹凈的玉髓，老人家有嗎？”
一聽說玉髓兩個字，那人便遲疑了。
“說實在話，小友這支人參想要換一塊玉髓還有點牽強，但如果在下有的話，必定肯與小友交換，只可惜……”
他沒有。
“不一定現在就要，你若找到了再來跟我換也可以。”
那人搖了搖頭：“不知小友還有沒有別的想要之物，這支人參能等，但是要用它的人，卻等不了了。”
竟然還是這麽危急的情況？
可惜，她除了玉髓之外，什麽都不缺。
不過，既然是救人的要事兒，她也不想為難一個老人家。
更何況，這支人參在她手上目前並沒有什麽大用處，給他也可以，也算是讓對方欠她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可以跟我說說，是誰要用這支人參嗎？”
“不瞞小友，是我的病妻。”
“除了玉髓，我真的沒有什麽想要的……”但是我可以把人參給你。
然而，不等她把話說完，老人家就急了。
“還請小友再想想，為了這支人參，我什麽都可以換，不計代價。”
蘇雨筱笑了笑，卻感於他對相伴幾十年愛人的情誼，正想開口解釋，旁邊卻突然有個人插入兩人之間。
“程老，既然這位小友並無其他想要的東西，您就別勉強了吧。正好，我手上有一塊玉髓，本來打算拿來拍賣的，不如就與這位道友交換了？”
說話的人高高瘦瘦，聲音如果沒有經過偽裝的話，聽著應該是個中年人。
而且，知道眼前這位老人家叫程老，想來是與之相識。
既然認識，那應該也知道人家換人參是為了什麽，還這樣出言諷刺，多少讓人有些不喜。
別人不知道，反正蘇雨筱是反感的。
“陳千機，這位小友的條件是幹凈的玉髓，你手上的玉髓是幹凈的嗎？真是笑話。”
陳千機？
蘇雨筱朝那人看了一眼，不知道這人和陳千名有沒有關系，名字相近，不會是兄弟吧？
193把人參給他
“我敢保證，這顆玉髓無人接觸過，就算是開石的匠人也是帶著手套的。”
“哼，此幹凈並非彼幹凈，陳家小兒，做人做事，還是光明磊落一點的好。為了一塊玉髓，你們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兒？”老人教訓了陳千機，又轉頭看向蘇雨筱說到：“玉石行業幾乎都被壟斷在幾個世家手中，我們想要玉髓無不需要付出昂貴的代價，小友的八百年人參雖然珍貴，但相比一塊無因果聯系的玉髓還是差了點兒。這人為什麽願意與小友交換，小友可自行斟酌。”
老人說完，非常硬氣的轉身走了。
蘇雨筱卻從老人的背影中看出了一絲絕望與倔強。
盡管處在這樣的情緒中，老人依然決然的邁著步子，為的就是不想讓人看笑話。
“哼，光明磊落？我記得程老曾經說過，如果再踏入霧隱山莊一步就不得好死，那現在是怎麽回事兒呢？”
蘇雨筱似乎看到那背影在那一瞬間佝僂了許多。
依稀之中，她好像聽到對方一聲嘆息。
蘇雨筱正想追上去，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這位小友，可否讓我看一下你的人參？”
陳千機擠上前來幾步，蘇雨筱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可以猜到此時他臉上應該是堆著一臉假笑的。
“不好意思，我的人參沒了。”
再看那程老，已經不知去向了。
轉身進入包房，那人身後的人卻又伸手將她攔了下來。
“實話說吧，近年來挖到的玉髓都不夠自家人消化的，道友想要在這裏拍到玉髓的希望可以說是沒有了。我敢說，三十年之內，你能見到的玉髓就只有我手上這一塊了。怎麽樣？一支百年人參雖然難得，但是一枚玉髓卻關系著你的道行呢，道友可別想不開啊。”
那氣焰囂張的，估計正歪著身子抖著腿斜眼看她呢。
蘇雨筱在心裏冷哼了一聲，讓趙爽將自己包房的門關上，就聽到外面的人陰測測的笑了笑，走了。
“哎，年紀一大把了，怎麽性子還是這麽急，都沒等我把話說完呢就跑了。”
回到自己的包房內，蘇雨筱拄著腦袋一臉惆悵。
大概真是她對道界接觸不深吧，或者說她的起點太高了，對一支八百年的人參看得並不是很重。當然，大概還摻雜著一些上一世身為醫者治病救人的仁心。
沒能幫到那位老人家，她挺遺憾的。
“什麽沒說完？”趙爽問她。
“我本來想說，除了玉髓我別的都不缺，但是人參我可以給他啊。”
可是被那個陳千機一氣，她話還沒說完，老人家就走了。
她也不好直接當著陳千機的面說我什麽都不要，你把人參拿走吧，人家大概會覺得她是個冤大頭，還沒出門就能把她一棒子敲暈了搜身。
“不是吧……八百年人參啊，你說送人就送人？”趙爽很想說，不然你送我吧，我給你當牛做馬，但是想想自己其實已經在給她當牛做馬了，實在沒有第二個他再來當牛做馬，只得作罷。
“你不覺得可憐嗎？一個老人家，為了救陪伴了他幾十年的妻子，到處尋醫問藥，甘願面對仇人的奚落。”
甚至不惜違背不得好死的誓言，再次進入霧隱山莊。
嗯？不對，這老頭為什麽要發誓再進入霧隱山莊就不得好死？
霧隱山莊哪裏得罪他了？
“天下可憐的人多了去了，你能幫得了多少？”
蘇雨筱也不知道自己能幫多少，反正上一世她也是這樣，心軟，看見有人需要幫忙總是忍不住伸出援手。
大概是上一世她所擁有的太少了，所以覺得再少點也無所謂了，如果從她身上給別人一點什麽，別人能好過一些的話，她是願意的。
因為她唯一能給的也就是不算太多的錢而已。
說不定，等她身上的錢多了，人也就變貪心了，也舍不得分給別人了呢。
有個段子怎麽說的？如果我有十塊錢，我願意分給你五塊。如果我有十萬，我願意把十塊都給你。
蘇雨筱想，自己應該也是這樣的人，畢竟她真的不大方。
可是一支八百年人參可是很值錢的。
值錢是值錢，但它畢竟不是錢啊，所以並不心疼。
雖然不是錢，但可以換成錢啊。
蘇雨筱心中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這，一個說那，煩得很。
她是真心疼啊，可是誰讓那老頭看起來那麽可憐呢？
好吧，這人參放在她身上，目前真的沒什麽用處，救人一命還勝造七級浮屠呢。
自己也算是做好人好事兒吧。
至於那玉髓……其實她也知道玉髓被那些大世家壟斷了，以為他們只是為了哄擡價錢，沒想到竟然是自己家都不夠分的嗎？
如此想來，能流出來的，必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過，這程老，我還真知道是誰。”
趙爽見她是真的很想幫他，便將自己所知的事情說了出來。
在整個道界，要說沒有秘密，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同樣的，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在道界裏也是廣為流傳。
比如程老的這個病妻。
而且，這個程老發誓說再入霧隱山莊就不得好死的事兒在當時鬧得還挺大的。
只是沒想到，這個原因竟然還跟自家師父有關。
據說，當年程老來霧隱山莊就是為了給他妻子找藥，但是卻聽到有人議論師父，說的正是他欺師滅祖，坑害道界大能的事兒。
程老當時與朱子龍的關系還挺好的，聽到這樣的話之後就質問朱子龍，為什麽要讓這種人到霧隱山莊來。
朱子龍當時是這麽說的：“霧隱山莊由來已久，諢誕兄離開前曾經囑托我代管霧隱山莊，每年的這個時候為廣大道友提供便利，我不能辜負了他的囑托。而且，諢誕兄總有一天會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相信他，所以並不怕別人詆毀他。”
因為這句話，程老氣得當場發誓，如果再踏入霧隱山莊一步就不得好死。
“所以，他是因為維護師父，看不得別人詆毀他，不屑與朱子龍同流合汙，所以才發了這樣的毒誓？”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把人參給他！
194李桐心出現了
朱子龍不愧是表面功夫的祖師級人物，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蘇雨筱聽著也覺得挑不出錯來。
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歪，如果自己沒有做錯，那麽別人多少閑言碎語都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過多解釋無用，事實勝於雄辯，清者自清……好話都是這麽說，但是有時候，真正在意你的人，在面對別人的詆毀的時候，是很難保持理智的。
朱子龍一番話說得不痛不癢，看似兩邊不得罪，其實兩邊都討好了，真是占盡了便宜。
虛偽，道貌岸然，偽君子，真小人。
“不過，程老似乎是盛京那邊的人，來這裏完全就是沖著交流大會來的，既然買不到人參，大概會立刻離開吧。”
“那我們趕緊將替身符賣了找他去。”
這樣一個，如果幫不上他的話那就太可惜了。
既然對方是師父的忠實擁躉，那麽自己也該照顧一二。
蘇雨筱滿心想著別人的事兒，卻不知道有一樁陰謀正等待著自己。
來霧隱山莊的人，很少有拖家帶口的，像蘇雨筱和小魚兒這樣的身量，出現在霧隱山莊那是絕對的焦點。
蘇雨筱如今已經長高了不少，但是相比正常的成年人身高還有些差距，朱子龍早在三年前便已經知道蘇雨筱和李桐心有關系，再加上後來在臨江飯店那一鬧，對出現在身邊的小孩格外註意。
當她在交流會上出現的時候，朱子龍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賣玉髓，不過是他讓人做出的試探。
“李兄消失的這二十年來，我們道界的朋友無不時刻關註著他的動向。如今，我很高興，終於有一個好消息與大家分享。”替身符才剛剛以一千一百萬的價格被拍出去，蘇雨筱和趙爽正高興，樓下就傳來了朱子龍的聲音。
聽到師父的消息，蘇雨筱連忙斂下心神，伸出腦袋一探究竟。
莫非，那老頭跑出去兩年，竟然被朱子龍找到了行蹤？
偌大的拍賣場上，因為朱子龍的話而變得沸騰，很多人紛紛推開房門走出房間，看著臺上的朱子龍。
“其實，早在三年前，我就得到了關於諢誕兄的消息，但是因為他沒有主動與我聯系，所以我也不便打擾。”
朱子龍的這一句話，終於讓蘇雨筱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三年前的交流大會上，有人帶來了一株鳳凰果。”
“當然記得，如今那鳳凰果之處鄉不是已經被你發展成了旅游區了嗎？哼，最後還不是你朱子龍占盡了便宜。”
有人不滿的抱怨。
朱子龍和和氣氣的笑了笑：“大家可別誤會，我不過是遵照諢誕兄的意願，替他引開大家的註意力而已。”
接下來的話，蘇雨筱恨不得當場跳下去將他的嘴撕爛。
“大家以為，在交流大會上出現的鳳凰果真的是偶然嗎？後來我請了那位道友到家中做客，一番詢問之下，才得知他是受了諢誕兄的托付，將鳳凰果帶來這裏，為的，就是讓我順著這條線摸到蘇家村，也就是如今的鳳凰棲息地。
你們一定很好奇，諢誕兄找到了鳳凰果，為什麽不是一人獨占，而是將我們都引過去？
諢誕兄，我能說出自己的猜測嗎？”
朱子龍喊了一聲，拍賣會徹底的沸騰了。
難道，李桐心就在這裏？
關於他的傳聞，大家是又驚又怕，想到真人很可能就在這裏，頓時就慌亂起來。
蘇雨筱冷眼看著那一團模模糊糊的人影。
真是惡心。
請了那位道友到家中做客，呵呵，做了那麽殘忍的事情，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心虛，還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拿出來說嗎？
鳳凰果的出現的確是巧合，恐怕連那個人自己都不確定那就是鳳凰果，不過是帶來碰碰運氣罷了，從他嘴裏說出來，就變成了師父刻意透露。
想象力真的可以。
年紀一大把了還不安分，整天陰謀陽謀的，不怕折壽嗎？
“李桐心在這裏？有膽子就出來，還我們一個公道。”
“對，還我們一個公道，快出來。”
“出來。”
一聽說師父就在這裏，這些人的註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剛才的故事已經不在重要了，重要的是李桐心敢不敢出來。
蘇雨筱聽到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也跟著叫囂，但從他的聲音中明明就能聽出他在害怕，不過是仗著人多，覺得沒人能註意到他，所以才敢趁亂跟著起哄。
眾人叫了一會兒之後，朱子龍終於出言制止了這一場騷亂，接著遺憾的嘆了一口氣。
“看來，還不到時候，既然諢誕兄還不願露面，那我這猜測便不能說出來了。只是，我還是那一句老話，我相信諢誕兄的為人，不管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只要諢誕兄一日不承認，我便不相信。最後，請在場的各位看在我的面子上，留個口德，莫要再言語辱罵諢誕兄，在下感激不盡。”
他不說還好，說完現場的人立刻罵了起來，多難聽的都有。
有人還自以為是的推理出一跳線索，背負幾十條人命逍遙至今，如今不肯露面就是心虛，或者故意洩露行蹤又不露面，分明又在醞釀著什麽陰謀……
腦補能力相當好。
蘇雨筱嗤笑不已。
就你們這些人，我師父用得著費盡心機去耍陰謀？
省省吧，你們還不配。
“各位，各位，如果在這樣，以後這交流會就不比再舉行下去了。”
朱子龍的一句話很有分量，震懾得所有人都閉了嘴。
接著，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為了諢誕兄的囑托，我一直隱忍不發，不是我沒脾氣，而是我一直認為真相總有大白於天下的那一天，諢誕兄早晚會給自己一個清白。如今，諢誕兄出現了，卻依然縱容你們胡說八道，我實在是忍無可忍。在此，我警告諸位，誰再敢說一句諢誕兄的是非，就別怪我朱某人不客氣了。”
蘇雨筱真不知道該怎麽說朱子龍此人了。
為他這一番言論，她都忍不住鼓掌稱讚了啊，好一番兄弟情深啊，我呸。
195天道通緝令
說得好像他多維護自家師父一樣，但是話中早早就設下了陷阱。
他一直在等師父親自出來給大家一個交代，給自己一個清白，但是如今師父出現了，卻沒有給大家一個交代，也沒有還自己清白，這代表著什麽呢？大家會先入為主的以為師父心虛了，他原本就不是清白的，所以就沒有什麽好解釋的。
而朱子龍呢，只是一個很關心還兄弟的人，不管對方是對是錯，都一如既往地支持他，信任他。
“朱道友你就不要再為他兜著了，事情剛發生沒多久，就有人說你手上有證據，拖著這麽多年都沒放出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如今李桐心既然已經出現了卻不解釋，那不就說明事實正如我們所知的一樣嗎？”
“就是，李桐心欺師滅祖，坑害道界大能確有其事，既然他不出來，就別怪我們發出天道通緝令了。”
蘇雨筱問趙爽道界通緝令是什麽鬼。
“天道通緝令？好像聽說過，但是具體是怎麽回事兒，我也不是很清楚。”
原諒他進入道士一行的時候，正是中二小正太一枚，對這些玄乎的東西實在不怎麽感興趣，甚至以這個身份為恥，後來又發生了那樣的慘案，他對道界的很多事情只是一知半解，雖然在這一行裏摸爬滾打了十幾年，但除了一些眾人皆知的傳聞，深一點的東西他並不清楚……”
所以，還能憑借一手封穴手法認出自家師父，還多虧了那些令人聞風喪膽的傳聞。
趙爽不知道，但是下面多的是知道的人。
所謂天道通緝令，就是將此人的罪行上報與天道所知，如果天道確認了他的罪行，那麽便會降下懲罰。
一般來說，不是什麽大事或者什麽大奸大惡的人，就算是上報給天道知，天道也不會理會。
我們有很多詞語來形容一個所犯的錯誤：罪大惡極，窮兇極惡，罪不可赦，罪該萬死。
而如果有哪一個道士，真的已經到了窮兇極惡罪該萬死的地步，那麽，其餘的道士就可以聯名上報給天道，天道必定會給對方一個懲罰。
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不得好死。
不是被雷劈死，就是被泥石流淹死，不然就是被大石頭砸死，總之就是死無全屍，死無葬身之地的那種死法。
最關鍵的是，只要這天道通緝令一出，不管那個人在哪裏，只要天道確認了他的罪行，那便總有一種慘烈的死法在等著他。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麽逆天的法術存在。
而且，這些人是覺得師父到了窮兇極惡，罪大惡極的地步了嗎？
以往一擡手就能阻止別人作亂的朱子龍，如今倒是一副無能為力去阻止的樣子，這裏哎一聲，那裏餵一下，就是無法讓躁動的人群安靜下來。
真是演得一手好戲，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怎麽辦，這些人太可惡了，如果李師父真的上了天道通緝令，就算是無辜的，也代表他失了人心，這輩子都無法真正得道了。”
就算是邊緣人物如趙家兄弟二人都知道，道士一生的追求，那就是探索自然的奧秘，了解大自然的規則，從而脫離規則的束縛，成為超脫自然的存在。
比如佛家追求不死不滅，道家亦是如此。
大自然的規則是什麽？簡單的說：人要吃飯，不吃飯就會餓，而道士在探索什麽？就是人為什麽要進食，長久不進食就會餓，甚至會死。我們能不能找到另一種方法，就算不進食也不會餓也不會死，或者說，以什麽方法來代替進食，能保持我們最佳的狀態？
大自然的規則是人需要進食以補充體力，保持身體的狀態，而道士所追求的便是我們能不能不進食，體力也不會流失，並將身體時刻保持最佳狀態？
這是違逆大自然規則的行為，也是道士超脫自然的出路，天道允許你尋找出路，但也不能為所欲為。
物競天擇的道理我們都知道，天道允許我們去競爭，出色的人將能找到出路。
天道就好像一個監視官，他監督著你的一言一行，正如一場長跑比賽，看誰能奮力跑到盡頭，跑到盡頭就贏了。但如果在你奮力往前跑的時候，有其他選手紛紛舉報你作弊，無所不用其極，就算你是無辜的，天道也會認為這是你本身的不足，才會讓那麽多人誤會你，都是你的錯，然後取消了你的比賽資格。
雖然你沒有被逐出跑道，但是就算你跑到了終點，甚至比別人更早到達，也無法得到天道的認可，無法拿到獎勵證書和名次。
也就是說，你這一趟白跑了。
蘇雨筱聽了趙爽的解釋，只覺得不可思議外加匪夷所思。
你們道士也真行，竟然能將大自然與天道牽扯到一塊兒去。
這麽說來，眾生皆苦，唯有到達彼岸者方能超脫，竟然還是你們道士的信條了？
怎麽聽了趙爽的一番解釋之後，蘇雨筱瞬間就覺得自己真的渺小如螻蟻了。
探索大自然的奧秘，師父似乎也是這麽說的，當時聽了只覺得心潮澎湃，同一番話，不同人解釋，怎麽聽著效果差別這麽大呢。
不管這些話都有什麽差別，也不管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天道通緝令這麽一回事兒，甚至於天道究竟是什麽，蘇雨筱如今都不知道，但她知道，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這麽胡鬧下去。
別的不說，她既然入了道士這一行，那麽關於這一行的很多事情，她都只能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
這種事情，放在尋常人眼裏，就跟一群人圍在一起商量著該怎麽詛咒一個與她有著親密關系的人一樣。先不說這詛咒有沒有效用，但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被這樣惡意中傷。
所以，當那些人表現得義憤填膺，磨刀霍霍的時候，蘇雨筱就被刺激得從樓上直接跳了下去。
“你們閉嘴，我師父是你們能隨隨便便議論的嗎？”
如果這個時候，每個人身上都沒有一團霧氣遮擋的話，蘇雨筱一定會看到朱子龍臉上奸計得逞的笑容。
196還是太年輕
蘇雨筱的出現，讓沸騰的拍賣會頓時變得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看向她，回味她之前說的話。
朱子龍先一步上前幾步：“你說誰是你師父？”
蘇雨筱沒回答他的問題，倒是質問他：“你剛才說鳳凰果出現是師父故意引你去蘇家村，你猜測到了原因，那你現在可以說說，這個原因是什麽嗎？”
一聲師父已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頓時引的周圍的人又議論了起來。
“真的是李桐心的徒弟？竟然是個女娃子？”
“都說是她師父了，不是徒弟是什麽？李桐心真的出現了？”
“李桐心藏了這麽多年，難道是收徒去了？”
眾人議論了一番，就有人上來問她：“你師父可是李桐心？”
蘇雨筱也不怕，應了一聲是。
“那他自己自己不出來呢？讓你一個小娃子來跟我們說是什麽意思？”
蘇雨筱輕哼一聲：“什麽叫讓我一個小娃子來說，我出來，可不是師父讓的，我來這裏只是想買個玉髓，但是你們非要當著我的面說計劃著如何算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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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空間裏吃穿用度一用俱全，兄弟兩人是又羨慕又嫉妒，心情更郁悶了，不覺就往嘴裏灌了一大口。
兄弟兩人的酒量挺好的，一瓶茅臺下去臉不紅氣不喘，還喊著要她繼續上酒。
蘇雨筱拿出一截竹筒，將裏面的酒倒給他們。
“好酒……”
兩人紛紛豎起拇指。
蘇雨筱心說當然好了，這可是師父自釀的酒，那老頭從來不虧待自己的。
就著美酒吃蓮蓬，這兩人大概是第一例，為了不顯太過寒酸，蘇雨筱又拿出了幾個菜。
雖然已經涼了，但是味道還不錯，大熱天的，菜涼了也不要緊。
她不計較，那兩人更不計較，你來我往的喝了起來，還試圖拉著她一起喝。
最後，蘇雨筱忍不住拿了一瓶飲料出來陪兄弟二人喝。
當年的慘案，據說還上了報紙，兩人在火車上看見的報導，當時就在想象，他門的仇人看到這樣的報導，心裏是不是很痛快。
也是在那時候，兩個背負仇恨的少年，默默收斂了鋒芒，隱藏在人山人海中。過往的繁華如黃粱一夢，從衣食無憂到一無所有，兩人無言接受。
唯一的執念，就是報仇。
然而，想要報仇又談何容易？
兩人雖然也進入了道士一行，但是在道術上只略懂皮毛，除了父親說的一些關於道界的傳說，他們對道界的情況一無所知。
一方面又要努力生存，另一方面又要努力擠入道士這一行業，兩人並不輕松。
這樣苦苦掙紮，一晃便是十幾二十年。
曾經，他們以為心中的仇恨已經被放下，被遺忘，然而，一切不過是自以為。
心中的仇恨並沒有放下，只是被他們藏了起來，藏在心底的某一處，等到他們有能力的那一天，便會被重新提起，細細梳理，慢慢清算。
蘇雨筱從沒想過，平時沒心沒肺的兩人，心底竟然藏著這樣一個秘密。
“哥……你說，媽媽和妹妹，她們什麽都不知道，他們，憑什麽這樣……”
蘇雨筱擡眼朝趙爽看過去，果然是一臉醉態。
不然她還沒聽她喊過趙暢一聲哥呢。
“呵呵……憑什麽，什麽都不憑，因為我們沒本事。”
“嗚嗚……我不甘吶。”
趙爽又哭了起來，不像哭替身符那時候那種哭天搶地的嚎，而是隱忍控制的哭法，聽著卻更讓人覺得難受。
蘇雨筱想想，二十年前，這兄弟兩人也就十來歲，原本是無憂無慮尋歡作樂的年紀，卻要面對家破人亡的慘境，也著實可憐。
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蘇雨筱對兄弟兩人的過往無法評說，只默默聽著。
“二十年了啊……啊啊啊啊……”
兩兄弟悲痛欲絕的抱在一起哭，一點沒顧忌旁邊還有一個小孩在看笑話。
都說酒後吐真言，這個真言，不止是真話，更是一個人心底深處最真是的情感。
看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兩人，蘇雨筱想著，還是趕緊找個媳婦兒吧，不然一不小心就容易消沈。
一覺醒來，兩人又恢覆了沒心沒肺的樣子，只字不提昨天的事情，見了她也不見絲毫尷尬。
那另一邊的院子傳來人聲的時候，三人很輕易的混了過去。
兄弟兩人要去貴賓廳，蘇雨筱有心要去見識一下，便讓趙暢自己拿了一張替身符去參加競拍，她和趙爽以參拍者的身份進去。
別問她為什麽不是兩張替身符一起拍賣，這是那兩兄弟的固執。
無論她怎麽說，畫替身符對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影響，兩人就是不信。
“你現在沒察覺到有什麽影響，說不定以後就發現了，當你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無法彌補了。”
好吧，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在道界她還是小白新人一枚，什麽都不懂，不賣就不賣吧。
如果一張替身符真的能拍到五百萬，拍一張也夠了。
想要進入貴賓廳參加拍賣會，除了朱子龍親自邀請之外，就是出示一樣價值在百萬以上的東西。
不管是你的存款單據，還是你的什麽寶貝，只要有一百萬以上的價值，貴賓廳歡迎你。
蘇雨筱不好再拿一張替身符出來，就問趙爽還有什麽東西是比較值錢的。
“上次在祁連山拿的人參或者靈芝雪蓮還有嗎？”
蘇雨筱懂了，拿了一棵八百年份的人參。
戒指空間裏是真空的狀態，人參雪蓮什麽的，她並不刻意保存，就這麽空手將一株人參拿了出來。
這可嚇壞了趙爽，二話不說掀起衣服弄成一個兜，讓她把人參放進去，自己小心翼翼的包起來。
“趕緊找個盒子裝起來，這麽拿著壞了怎麽辦？”
心得多大，就這麽直接用手拿，汗水啊什麽的把它弄臟了怎麽辦。
“沒有這麽麻煩，不就拿出來給人看一下就收起來了嘛，趕緊走吧。”
趙爽不肯，非要買個配得上八百年人參的盒子，否則不走。
蘇雨筱無法，只能跟著他在外面找盒子，沒想到還真找到了。
“八千？一個盒子八千？是我聽錯了嗎？”
號稱價值八千的盒子外表沒有任何雕刻的花紋，沒有任何裝飾，光禿禿的質感告訴你什麽叫樸實。
“沒聽錯沒聽錯，我這盒子可是黃花梨的，上面還有機關呢，除了你自己，沒人能打開，絕對可以確保裏面的東西萬無一失。”
在趙爽的堅持之下，蘇雨筱不得不掏錢買了一個黃花梨木盒子，價值八千塊。
沒想到，這個盒子上還真有非常精巧的機關，外表看不出任何痕跡，沒有什麽鎖扣之類的東西，但是一旦合上之後，只有你自己知道該如何打開。
“哇，好神奇啊，比高科技還拉風。”
“嘿嘿，小玩意兒而已，我們魯班傳人能做的東西可多了呢，這是最簡單的。不過，也就是我不會雕花，要是我師兄做的盒子，八千塊錢可買不去。”
蘇雨筱點了點頭，對於真正有手藝的人，她都打心眼裏敬佩。
臨走的時候，她還建議人家跟一個會雕刻的師父一起合作，這樣做出來的盒子就能更值錢了。
不過賣盒子的人很幹脆的拒絕了。
“做太漂亮了，搶了我師兄的飯碗，會被打的。”
沒想到，竟然是師門有惡兄。
192換人參
有了八千塊錢一個的盒子，趙爽終於滿意了，將人參放進去，帶著蘇雨筱順利的進了貴賓廳。
貴賓廳聽著很具現代感，但裏面其實還是古色古香的環境，有點類似於電視裏面看到的妓院，周圍一圈包房，中間搭起了一個臺子，拍賣師就在臺子上展示拍賣品。
包房裏是偏歐洲宮廷風的家具，這肯定不是師父的風格，應該是朱子龍作的怪。
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就是不知道原先的家具被他搬到哪裏去了。
進入霧隱山莊之後，通訊工具信號會被屏蔽，蘇雨筱無從得知趙暢那邊的情況，便安下心來看競拍。
為時十五天的交流大會，每天的競拍內容都不同，每一場競拍也都會有一件壓軸拍品。趙暢的替身符一拿出來，立刻就被定為今天的壓軸，蘇雨筱和趙爽沒多久就拿到了拍賣單。
每天的拍賣會都是在開拍前十五分鐘才放出拍賣單，這也是蘇雨筱才知道的規矩。
所以說，上次來的時候，師父說沒有玉髓，其實只是當天沒有而已？
哎，自家這糊塗老頭，都已經不是他的時代了，竟然不知道人家連規矩都改了。
說不定，這次能買到玉髓呢？
原本只打算賣了替身符就離開的，蘇雨筱現在突然很想將每天的拍賣會看完。
陣法一道越往深處研究，她就越發感覺到玉髓的重要性，沒有本命陣眼，布陣破陣都沒那麽容易。
蘇雨筱布陣用的一直都是師父給的一塊玉，雖然是上好的和田玉，但不是她的本命陣眼，用起來不是那麽的得心應手。
總覺得自己和陣之間隔著一層什麽東西，不能做到心隨意動。
如果能在這裏拍到一塊玉髓，說不定她回去之後就能破開師父布下的迷蹤大陣了。
哼哼，說不定還可以改一改，讓那老頭回來的時候大吃一驚。
這麽想著，對接下來的拍賣會倒是多了些期待。
只是沒想到，她期待別人能拿出玉髓來拍賣，別人同樣也期待著她手上的東西。
拍賣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蘇雨筱正覺得無聊，就有人來敲門，說想拿東西換她手上的人參。
對於別人洩露自己身上財務的事兒，蘇雨筱有點反感，但是想到朱子龍是什麽人，他手下人又是什麽德行，自己應該不抱希望了才對。
這麽想著也釋懷了。
來人是一位老者，略有些駝背，身後跟著兩個人，說話倒還是挺客氣的。
“不知道友可否割愛，在下可以付出相應的代價。”
蘇雨筱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但從聲音上也可以聽出他的真誠。
“那你願意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來換？”
人參這種東西，人家想要，大概也是用來救命的，如果對方真的需要，她倒也樂意將人參讓出去。
反正戒指裏還有一支千年的和幾支五百年的，千年的太珍貴，肯定要留給師父看他怎麽用的，五百年的則是她留給父母和外婆的。
上一世，外婆一直都有手腳發抖的毛病，走路都是微微顫顫的，手上拿東西也拿不穩。正是因為如此，在一次雨天的時候，外婆不小心摔倒在自家院子裏無人發現，最後竟然就這麽去了。
當時她不懂，如今重活一世，她已經得知了病因，經過一年多的調理，外婆這病已經好利索了。四個多月前，便是外婆上一世去世的時間，如今她已經安然度過了。
這一世，盡管她對天災人禍無能為力，至少要保自家人無病無災，不說長命百歲，只求他們少些病痛折磨便好。
所以，有些東西，她能讓的就讓，不能讓的也沒辦法。
並不是說將次的留給自己家人，而是凡事講究一個福澤。父母和外婆並不是那種福澤厚重的人，百年人參這種東西又是靈物，五百年份的尚可以接受，超過五百年的，吃了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小友來參加拍賣會，必定也是有所求，不妨將你想要之物告訴我，或許我手上能有？”
呵呵，對方明知道她八百年份的人參是什麽價值，還敢這麽說，必定是手上有同等價值的東西，而且還不少。
“我要幹凈的玉髓，老人家有嗎？”
一聽說玉髓兩個字，那人便遲疑了。
“說實在話，小友這支人參想要換一塊玉髓還有點牽強，但如果在下有的話，必定肯與小友交換，只可惜……”
他沒有。
“不一定現在就要，你若找到了再來跟我換也可以。”
那人搖了搖頭：“不知小友還有沒有別的想要之物，這支人參能等，但是要用它的人，卻等不了了。”
竟然還是這麽危急的情況？
可惜，她除了玉髓之外，什麽都不缺。
不過，既然是救人的要事兒，她也不想為難一個老人家。
更何況，這支人參在她手上目前並沒有什麽大用處，給他也可以，也算是讓對方欠她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可以跟我說說，是誰要用這支人參嗎？”
“不瞞小友，是我的病妻。”
“除了玉髓，我真的沒有什麽想要的……”但是我可以把人參給你。
然而，不等她把話說完，老人家就急了。
“還請小友再想想，為了這支人參，我什麽都可以換，不計代價。”
蘇雨筱笑了笑，卻感於他對相伴幾十年愛人的情誼，正想開口解釋，旁邊卻突然有個人插入兩人之間。
“程老，既然這位小友並無其他想要的東西，您就別勉強了吧。正好，我手上有一塊玉髓，本來打算拿來拍賣的，不如就與這位道友交換了？”
說話的人高高瘦瘦，聲音如果沒有經過偽裝的話，聽著應該是個中年人。
而且，知道眼前這位老人家叫程老，想來是與之相識。
既然認識，那應該也知道人家換人參是為了什麽，還這樣出言諷刺，多少讓人有些不喜。
別人不知道，反正蘇雨筱是反感的。
“陳千機，這位小友的條件是幹凈的玉髓，你手上的玉髓是幹凈的嗎？真是笑話。”
陳千機？
蘇雨筱朝那人看了一眼，不知道這人和陳千名有沒有關系，名字相近，不會是兄弟吧？
193把人參給他
“我敢保證，這顆玉髓無人接觸過，就算是開石的匠人也是帶著手套的。”
“哼，此幹凈並非彼幹凈，陳家小兒，做人做事，還是光明磊落一點的好。為了一塊玉髓，你們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兒？”老人教訓了陳千機，又轉頭看向蘇雨筱說到：“玉石行業幾乎都被壟斷在幾個世家手中，我們想要玉髓無不需要付出昂貴的代價，小友的八百年人參雖然珍貴，但相比一塊無因果聯系的玉髓還是差了點兒。這人為什麽願意與小友交換，小友可自行斟酌。”
老人說完，非常硬氣的轉身走了。
蘇雨筱卻從老人的背影中看出了一絲絕望與倔強。
盡管處在這樣的情緒中，老人依然決然的邁著步子，為的就是不想讓人看笑話。
“哼，光明磊落？我記得程老曾經說過，如果再踏入霧隱山莊一步就不得好死，那現在是怎麽回事兒呢？”
蘇雨筱似乎看到那背影在那一瞬間佝僂了許多。
依稀之中，她好像聽到對方一聲嘆息。
蘇雨筱正想追上去，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這位小友，可否讓我看一下你的人參？”
陳千機擠上前來幾步，蘇雨筱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可以猜到此時他臉上應該是堆著一臉假笑的。
“不好意思，我的人參沒了。”
再看那程老，已經不知去向了。
轉身進入包房，那人身後的人卻又伸手將她攔了下來。
“實話說吧，近年來挖到的玉髓都不夠自家人消化的，道友想要在這裏拍到玉髓的希望可以說是沒有了。我敢說，三十年之內，你能見到的玉髓就只有我手上這一塊了。怎麽樣？一支百年人參雖然難得，但是一枚玉髓卻關系著你的道行呢，道友可別想不開啊。”
那氣焰囂張的，估計正歪著身子抖著腿斜眼看她呢。
蘇雨筱在心裏冷哼了一聲，讓趙爽將自己包房的門關上，就聽到外面的人陰測測的笑了笑，走了。
“哎，年紀一大把了，怎麽性子還是這麽急，都沒等我把話說完呢就跑了。”
回到自己的包房內，蘇雨筱拄著腦袋一臉惆悵。
大概真是她對道界接觸不深吧，或者說她的起點太高了，對一支八百年的人參看得並不是很重。當然，大概還摻雜著一些上一世身為醫者治病救人的仁心。
沒能幫到那位老人家，她挺遺憾的。
“什麽沒說完？”趙爽問她。
“我本來想說，除了玉髓我別的都不缺，但是人參我可以給他啊。”
可是被那個陳千機一氣，她話還沒說完，老人家就走了。
她也不好直接當著陳千機的面說我什麽都不要，你把人參拿走吧，人家大概會覺得她是個冤大頭，還沒出門就能把她一棒子敲暈了搜身。
“不是吧……八百年人參啊，你說送人就送人？”趙爽很想說，不然你送我吧，我給你當牛做馬，但是想想自己其實已經在給她當牛做馬了，實在沒有第二個他再來當牛做馬，只得作罷。
“你不覺得可憐嗎？一個老人家，為了救陪伴了他幾十年的妻子，到處尋醫問藥，甘願面對仇人的奚落。”
甚至不惜違背不得好死的誓言，再次進入霧隱山莊。
嗯？不對，這老頭為什麽要發誓再進入霧隱山莊就不得好死？
霧隱山莊哪裏得罪他了？
“天下可憐的人多了去了，你能幫得了多少？”
蘇雨筱也不知道自己能幫多少，反正上一世她也是這樣，心軟，看見有人需要幫忙總是忍不住伸出援手。
大概是上一世她所擁有的太少了，所以覺得再少點也無所謂了，如果從她身上給別人一點什麽，別人能好過一些的話，她是願意的。
因為她唯一能給的也就是不算太多的錢而已。
說不定，等她身上的錢多了，人也就變貪心了，也舍不得分給別人了呢。
有個段子怎麽說的？如果我有十塊錢，我願意分給你五塊。如果我有十萬，我願意把十塊都給你。
蘇雨筱想，自己應該也是這樣的人，畢竟她真的不大方。
可是一支八百年人參可是很值錢的。
值錢是值錢，但它畢竟不是錢啊，所以並不心疼。
雖然不是錢，但可以換成錢啊。
蘇雨筱心中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這，一個說那，煩得很。
她是真心疼啊，可是誰讓那老頭看起來那麽可憐呢？
好吧，這人參放在她身上，目前真的沒什麽用處，救人一命還勝造七級浮屠呢。
自己也算是做好人好事兒吧。
至於那玉髓……其實她也知道玉髓被那些大世家壟斷了，以為他們只是為了哄擡價錢，沒想到竟然是自己家都不夠分的嗎？
如此想來，能流出來的，必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過，這程老，我還真知道是誰。”
趙爽見她是真的很想幫他，便將自己所知的事情說了出來。
在整個道界，要說沒有秘密，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同樣的，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在道界裏也是廣為流傳。
比如程老的這個病妻。
而且，這個程老發誓說再入霧隱山莊就不得好死的事兒在當時鬧得還挺大的。
只是沒想到，這個原因竟然還跟自家師父有關。
據說，當年程老來霧隱山莊就是為了給他妻子找藥，但是卻聽到有人議論師父，說的正是他欺師滅祖，坑害道界大能的事兒。
程老當時與朱子龍的關系還挺好的，聽到這樣的話之後就質問朱子龍，為什麽要讓這種人到霧隱山莊來。
朱子龍當時是這麽說的：“霧隱山莊由來已久，諢誕兄離開前曾經囑托我代管霧隱山莊，每年的這個時候為廣大道友提供便利，我不能辜負了他的囑托。而且，諢誕兄總有一天會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相信他，所以並不怕別人詆毀他。”
因為這句話，程老氣得當場發誓，如果再踏入霧隱山莊一步就不得好死。
“所以，他是因為維護師父，看不得別人詆毀他，不屑與朱子龍同流合汙，所以才發了這樣的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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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李桐心出現了
朱子龍不愧是表面功夫的祖師級人物，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蘇雨筱聽著也覺得挑不出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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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龍一番話說得不痛不癢，看似兩邊不得罪，其實兩邊都討好了，真是占盡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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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程老似乎是盛京那邊的人，來這裏完全就是沖著交流大會來的，既然買不到人參，大概會立刻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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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對方是師父的忠實擁躉，那麽自己也該照顧一二。
蘇雨筱滿心想著別人的事兒，卻不知道有一樁陰謀正等待著自己。
來霧隱山莊的人，很少有拖家帶口的，像蘇雨筱和小魚兒這樣的身量，出現在霧隱山莊那是絕對的焦點。
蘇雨筱如今已經長高了不少，但是相比正常的成年人身高還有些差距，朱子龍早在三年前便已經知道蘇雨筱和李桐心有關系，再加上後來在臨江飯店那一鬧，對出現在身邊的小孩格外註意。
當她在交流會上出現的時候，朱子龍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賣玉髓，不過是他讓人做出的試探。
“李兄消失的這二十年來，我們道界的朋友無不時刻關註著他的動向。如今，我很高興，終於有一個好消息與大家分享。”替身符才剛剛以一千一百萬的價格被拍出去，蘇雨筱和趙爽正高興，樓下就傳來了朱子龍的聲音。
聽到師父的消息，蘇雨筱連忙斂下心神，伸出腦袋一探究竟。
莫非，那老頭跑出去兩年，竟然被朱子龍找到了行蹤？
偌大的拍賣場上，因為朱子龍的話而變得沸騰，很多人紛紛推開房門走出房間，看著臺上的朱子龍。
“其實，早在三年前，我就得到了關於諢誕兄的消息，但是因為他沒有主動與我聯系，所以我也不便打擾。”
朱子龍的這一句話，終於讓蘇雨筱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三年前的交流大會上，有人帶來了一株鳳凰果。”
“當然記得，如今那鳳凰果之處鄉不是已經被你發展成了旅游區了嗎？哼，最後還不是你朱子龍占盡了便宜。”
有人不滿的抱怨。
朱子龍和和氣氣的笑了笑：“大家可別誤會，我不過是遵照諢誕兄的意願，替他引開大家的註意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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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以為，在交流大會上出現的鳳凰果真的是偶然嗎？後來我請了那位道友到家中做客，一番詢問之下，才得知他是受了諢誕兄的托付，將鳳凰果帶來這裏，為的，就是讓我順著這條線摸到蘇家村，也就是如今的鳳凰棲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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諢誕兄，我能說出自己的猜測嗎？”
朱子龍喊了一聲，拍賣會徹底的沸騰了。
難道，李桐心就在這裏？
關於他的傳聞，大家是又驚又怕，想到真人很可能就在這裏，頓時就慌亂起來。
蘇雨筱冷眼看著那一團模模糊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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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果的出現的確是巧合，恐怕連那個人自己都不確定那就是鳳凰果，不過是帶來碰碰運氣罷了，從他嘴裏說出來，就變成了師父刻意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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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桐心在這裏？有膽子就出來，還我們一個公道。”
“對，還我們一個公道，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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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說師父就在這裏，這些人的註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剛才的故事已經不在重要了，重要的是李桐心敢不敢出來。
蘇雨筱聽到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也跟著叫囂，但從他的聲音中明明就能聽出他在害怕，不過是仗著人多，覺得沒人能註意到他，所以才敢趁亂跟著起哄。
眾人叫了一會兒之後，朱子龍終於出言制止了這一場騷亂，接著遺憾的嘆了一口氣。
“看來，還不到時候，既然諢誕兄還不願露面，那我這猜測便不能說出來了。只是，我還是那一句老話，我相信諢誕兄的為人，不管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只要諢誕兄一日不承認，我便不相信。最後，請在場的各位看在我的面子上，留個口德，莫要再言語辱罵諢誕兄，在下感激不盡。”
他不說還好，說完現場的人立刻罵了起來，多難聽的都有。
有人還自以為是的推理出一跳線索，背負幾十條人命逍遙至今，如今不肯露面就是心虛，或者故意洩露行蹤又不露面，分明又在醞釀著什麽陰謀……
腦補能力相當好。
蘇雨筱嗤笑不已。
就你們這些人，我師父用得著費盡心機去耍陰謀？
省省吧，你們還不配。
“各位，各位，如果在這樣，以後這交流會就不比再舉行下去了。”
朱子龍的一句話很有分量，震懾得所有人都閉了嘴。
接著，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為了諢誕兄的囑托，我一直隱忍不發，不是我沒脾氣，而是我一直認為真相總有大白於天下的那一天，諢誕兄早晚會給自己一個清白。如今，諢誕兄出現了，卻依然縱容你們胡說八道，我實在是忍無可忍。在此，我警告諸位，誰再敢說一句諢誕兄的是非，就別怪我朱某人不客氣了。”
蘇雨筱真不知道該怎麽說朱子龍此人了。
為他這一番言論，她都忍不住鼓掌稱讚了啊，好一番兄弟情深啊，我呸。
195天道通緝令
說得好像他多維護自家師父一樣，但是話中早早就設下了陷阱。
他一直在等師父親自出來給大家一個交代，給自己一個清白，但是如今師父出現了，卻沒有給大家一個交代，也沒有還自己清白，這代表著什麽呢？大家會先入為主的以為師父心虛了，他原本就不是清白的，所以就沒有什麽好解釋的。
而朱子龍呢，只是一個很關心還兄弟的人，不管對方是對是錯，都一如既往地支持他，信任他。
“朱道友你就不要再為他兜著了，事情剛發生沒多久，就有人說你手上有證據，拖著這麽多年都沒放出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如今李桐心既然已經出現了卻不解釋，那不就說明事實正如我們所知的一樣嗎？”
“就是，李桐心欺師滅祖，坑害道界大能確有其事，既然他不出來，就別怪我們發出天道通緝令了。”
蘇雨筱問趙爽道界通緝令是什麽鬼。
“天道通緝令？好像聽說過，但是具體是怎麽回事兒，我也不是很清楚。”
原諒他進入道士一行的時候，正是中二小正太一枚，對這些玄乎的東西實在不怎麽感興趣，甚至以這個身份為恥，後來又發生了那樣的慘案，他對道界的很多事情只是一知半解，雖然在這一行裏摸爬滾打了十幾年，但除了一些眾人皆知的傳聞，深一點的東西他並不清楚……”
所以，還能憑借一手封穴手法認出自家師父，還多虧了那些令人聞風喪膽的傳聞。
趙爽不知道，但是下面多的是知道的人。
所謂天道通緝令，就是將此人的罪行上報與天道所知，如果天道確認了他的罪行，那麽便會降下懲罰。
一般來說，不是什麽大事或者什麽大奸大惡的人，就算是上報給天道知，天道也不會理會。
我們有很多詞語來形容一個所犯的錯誤：罪大惡極，窮兇極惡，罪不可赦，罪該萬死。
而如果有哪一個道士，真的已經到了窮兇極惡罪該萬死的地步，那麽，其餘的道士就可以聯名上報給天道，天道必定會給對方一個懲罰。
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不得好死。
不是被雷劈死，就是被泥石流淹死，不然就是被大石頭砸死，總之就是死無全屍，死無葬身之地的那種死法。
最關鍵的是，只要這天道通緝令一出，不管那個人在哪裏，只要天道確認了他的罪行，那便總有一種慘烈的死法在等著他。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麽逆天的法術存在。
而且，這些人是覺得師父到了窮兇極惡，罪大惡極的地步了嗎？
以往一擡手就能阻止別人作亂的朱子龍，如今倒是一副無能為力去阻止的樣子，這裏哎一聲，那裏餵一下，就是無法讓躁動的人群安靜下來。
真是演得一手好戲，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怎麽辦，這些人太可惡了，如果李師父真的上了天道通緝令，就算是無辜的，也代表他失了人心，這輩子都無法真正得道了。”
就算是邊緣人物如趙家兄弟二人都知道，道士一生的追求，那就是探索自然的奧秘，了解大自然的規則，從而脫離規則的束縛，成為超脫自然的存在。
比如佛家追求不死不滅，道家亦是如此。
大自然的規則是什麽？簡單的說：人要吃飯，不吃飯就會餓，而道士在探索什麽？就是人為什麽要進食，長久不進食就會餓，甚至會死。我們能不能找到另一種方法，就算不進食也不會餓也不會死，或者說，以什麽方法來代替進食，能保持我們最佳的狀態？
大自然的規則是人需要進食以補充體力，保持身體的狀態，而道士所追求的便是我們能不能不進食，體力也不會流失，並將身體時刻保持最佳狀態？
這是違逆大自然規則的行為，也是道士超脫自然的出路，天道允許你尋找出路，但也不能為所欲為。
物競天擇的道理我們都知道，天道允許我們去競爭，出色的人將能找到出路。
天道就好像一個監視官，他監督著你的一言一行，正如一場長跑比賽，看誰能奮力跑到盡頭，跑到盡頭就贏了。但如果在你奮力往前跑的時候，有其他選手紛紛舉報你作弊，無所不用其極，就算你是無辜的，天道也會認為這是你本身的不足，才會讓那麽多人誤會你，都是你的錯，然後取消了你的比賽資格。
雖然你沒有被逐出跑道，但是就算你跑到了終點，甚至比別人更早到達，也無法得到天道的認可，無法拿到獎勵證書和名次。
也就是說，你這一趟白跑了。
蘇雨筱聽了趙爽的解釋，只覺得不可思議外加匪夷所思。
你們道士也真行，竟然能將大自然與天道牽扯到一塊兒去。
這麽說來，眾生皆苦，唯有到達彼岸者方能超脫，竟然還是你們道士的信條了？
怎麽聽了趙爽的一番解釋之後，蘇雨筱瞬間就覺得自己真的渺小如螻蟻了。
探索大自然的奧秘，師父似乎也是這麽說的，當時聽了只覺得心潮澎湃，同一番話，不同人解釋，怎麽聽著效果差別這麽大呢。
不管這些話都有什麽差別，也不管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天道通緝令這麽一回事兒，甚至於天道究竟是什麽，蘇雨筱如今都不知道，但她知道，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這麽胡鬧下去。
別的不說，她既然入了道士這一行，那麽關於這一行的很多事情，她都只能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
這種事情，放在尋常人眼裏，就跟一群人圍在一起商量著該怎麽詛咒一個與她有著親密關系的人一樣。先不說這詛咒有沒有效用，但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被這樣惡意中傷。
所以，當那些人表現得義憤填膺，磨刀霍霍的時候，蘇雨筱就被刺激得從樓上直接跳了下去。
“你們閉嘴，我師父是你們能隨隨便便議論的嗎？”
如果這個時候，每個人身上都沒有一團霧氣遮擋的話，蘇雨筱一定會看到朱子龍臉上奸計得逞的笑容。
196還是太年輕
蘇雨筱的出現，讓沸騰的拍賣會頓時變得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看向她，回味她之前說的話。
朱子龍先一步上前幾步：“你說誰是你師父？”
蘇雨筱沒回答他的問題，倒是質問他：“你剛才說鳳凰果出現是師父故意引你去蘇家村，你猜測到了原因，那你現在可以說說，這個原因是什麽嗎？”
一聲師父已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頓時引的周圍的人又議論了起來。
“真的是李桐心的徒弟？竟然是個女娃子？”
“都說是她師父了，不是徒弟是什麽？李桐心真的出現了？”
“李桐心藏了這麽多年，難道是收徒去了？”
眾人議論了一番，就有人上來問她：“你師父可是李桐心？”
蘇雨筱也不怕，應了一聲是。
“那他自己自己不出來呢？讓你一個小娃子來跟我們說是什麽意思？”
蘇雨筱輕哼一聲：“什麽叫讓我一個小娃子來說，我出來，可不是師父讓的，我來這裏只是想買個玉髓，但是你們非要當著我的面說計劃著如何算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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