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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徒弟敗,慘敗。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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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也是另一坨。

“痛不痛,要不要叫醫生來?”

小魚兒小心翼翼的將她身上的被子拉開了一些,又將她胸前的衣服整理了一下。

“不痛,就是有點郁悶。”

怎麽會做那麽惡心的夢。

竟然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坨屎,啊啊啊……

蘇雨筱懷疑自己腦子有坑。

但她只是兩根肋骨骨折了而已。

“很快就會好的。”

小魚兒以為她是因為受了傷所以郁悶,連忙輕聲安慰。

“茅山無名觀的幾位道長在山裏發現了一條受傷的大蟒蛇,蟒蛇如今已經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在傷好之後將放入句容市動物園……”

蘇雨筱一臉疲憊的指揮小魚兒把電視關掉。

現在真的一點都不想看到關於這條蛇的消息,一點都不。

不管是事實上還是夢境裏,這條蛇都是相當討厭的。

蘇雨筱如今還能感覺到當初那種窒息的痛苦。

當時自己被它纏得無法呼吸,有那麽一瞬間都失去了意識。

要不是身上突然冒出了一團火,將那條蛇燒痛了,她估計要被它活活絞死。

夢裏雖然很多都是假的,但是小魚兒當時的瘋狂卻是真的。

他那憤怒與絕望的樣子,蘇雨筱大概一輩子都會記得。

當時她從高空摔下來,身上還帶著一團火,整個人看上去應該就像個火球一樣,但是小魚兒卻毫不猶豫的跑過來,將她接住了。

“我的火真的燒不到你嗎?好神奇,別人都害怕,只有你不用怕。”

像那條蛇,被燒到之後立刻在地上痛苦的打滾。

那麽厚的皮都抵擋不住她的火焰,可想而知那火有多可怕。

她也是趁著那個時候,忍著骨頭斷裂的痛苦,強行抽走了她的魂。

小魚兒搖了搖頭:“就算會燒到我,我也不怕。”

好啊,之前還怕他不會哄女孩子,如今這不哄得好好的嗎?

蘇雨筱忍不住笑了,打了一個響指,就看到指尖上冒出一簇小小的火焰,雖然小,但只要她不願意,它就怎麽都不會熄滅。

難道,她命裏帶的火,還能帶出來不成?

176料事如神

師父他老人家估計早就料到了,所以才篤定她能對付那條大蛇,只是自己太笨了,竟然差就喪命……

趙爽和趙暢帶著兩個女孩子到醫院來探望,想要換小魚兒回去休息,被小魚兒拒絕了。

在醫院守著並不影響他休息,再說了,誰陪著她,他都不願意。

“你們兩個幫我好好帶兩位姐姐玩一玩,所有費用算在我頭上,現在山上已經沒有大蛇了,可以放心。”

趙家兩兄弟連忙答應,兩個女孩子卻連連擺手。

“哪能要你一個小孩子花錢,說得好像自己是個大老板一樣,好好養你的傷吧,別多想。”陳嬌嬌在她被子上拍了拍。

蘇雨筱朝兩人感激的笑笑,又朝趙家兩兄弟遞了個眼色。

抓緊追到手啊。

趙家兩兄弟會意,朝她做了個OK的手勢。

四人走後,小魚兒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心說她以前並不是這樣的人,怎麽突然這麽豪氣的要請兩個女孩子好好玩?

不說有沒有錢,而是有沒有立場的問題。

一般來說,沒有大人會讓一個小孩子請客吧?蘇雨筱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蘇雨筱並不跟他解釋,只希望他能一直這麽單純坦然下去。

在醫院裏住了半個月,在她的強烈要求之下,小魚兒終於點頭同意讓她出院了,但事先跟她約法三章,出院也只是換了個地方休息,就算出了院她也不能像出籠的鳥兒一樣飛。

其實她也皮不起來。

她笑的時候胸口還疼呢,能怎麽皮。

出了院,蘇雨筱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那條蛇。

其實能這麽順利取到蛇魂,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它發了瘋,將小魚兒認成了什麽蕭郎,不管小魚兒怎麽打它,它都不還手。

難道,這條蛇曾經還跟某個男人有段故事不成?

不管怎麽樣,她和小魚兒算是撿了個大便宜,而它對蕭郎的執著,也讓蘇雨筱動容。

她很想知道,它和蕭郎之間,究竟有著什麽樣的故事。

只是,看到那條蛇的時候,它已經成了一條殘廢蛇。

“那個被燒傷的傷口,無論用什麽藥都治不好,為了保住它的命,我們只能將它那一截尾巴砍掉。”

蘇雨筱沒想到竟然這麽嚴重。

從野生動物收容所裏出來,她和小魚兒又去了茅山,當初她一掌燒了一個草垛,草垛燒完之後地上的火並沒有熄滅,而是繼續燒著地皮。

當時她連這用了兩個囚水符,都沒能將火熄滅。

蛇身上的傷口,跟那一塊地皮很相似。

難道說,被她的火燒到的東西,上面的火焰都不會熄滅嗎?

原以為到了山上,看到的依然是滋滋冒著紅光的地面,沒想到,卻是一個深坑。

嗯?

是燒完了?

可是看起來並不像,倒像是被人挖走了。

兩人又上了無名觀,見到王道長正圍在一個奇怪的爐子,靠近了,就能感覺到爐子裏傳出來的熱氣。

大夏天的生什麽火爐子?

心裏吐槽,就見一個弟子提了一個燒水壺出來放在了爐子上。

原來是燒水啊。

“咦?你的傷好了嗎,既然這樣,午飯就留在山裏吃吧,算是感謝你為我們解決了一個大煩惱,還為我們省了一大筆錢。”

省錢?

看來,每天盯著那一條大蛇,他們所耗費的人力物力也不少啊。

“王道長,那條蛇被截尾了,您知道嗎?”

王道長顯然是知道的,聽她問起就點了點頭。

“是因為我身上的火嗎?治不好嗎?”

蘇雨筱問完,王道長就伸出了自己的手。

曾經起了幾個水泡的地方,如今已經成了幾個黑點。

蘇雨筱又去看了其他弟子手上的情況,原本戳破就能好的水泡,最後竟然造成了這麽大一個疤。

“我們只是被輕輕燙了一下,尚且如此,你覺得那條蛇還能好嗎?”

那肯定是不行的啊。

可是,為什麽呢。

她身上的火是有毒還是什麽,小小一個水泡竟然能造成這麽眼中的後果。

“那山腰上那一團火……”

王道長指了指他跟前的火爐子:“要不我怎麽說你為我們省了一大筆錢呢。”

蘇雨筱一臉驚愕,將燒水壺提起來往爐子裏看了一眼,爐子裏什麽都沒有,只有小小一簇火焰。

“以後都不用柴火錢了。”王道長在一旁打趣。

“可是,為什麽不燒這個爐子?”

既然一旦燒了就熄不滅,為什麽這個爐子不燒?

“我這爐子可不是一般的爐子,你看看這爐壁。”

經王道長提醒,蘇雨筱才發現爐子內壁上竟然刻了陣法,是一種她沒研究過的陣法加上避火陣,兩種陣法相結合,可以確保這個爐子安然無恙嗎?

另一種陣法是什麽?

“你師父原本是讓我將那條蛇被砍下來的地方放進爐子裏燒,但是我看我們山上也有燒不完的火,所以就懶得去撿什麽蛇尾巴了。”

“師父他怎麽知道蛇尾巴被砍了下來?他來過?”

這死老頭,來過竟然不找她和小魚兒?還知不知道自己是有徒弟的人了?

“沒有啊,他猜的,所以我說他是高人呢,沒發生的事情,他都能料事如神。”

蘇雨筱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不過轉眼一想就覺得這事兒也不難猜。

師父知道她一向都是生剝魂,不害命,所以那條蛇肯定不會死。

既然他都能料到她體內的火能被帶出來,自然也就料到了之後的事情。

這算什麽高人?

不得不說,又失望了一下下。

不過,師父讓王道長收蛇尾,一定不是為了給他省錢。

師父的尿性她大概還是能猜到幾分,不利己又無關緊要的事情他是懶得說一句。

所以,讓王道長將蛇尾收起來,其實是對她好?

如果,有人知道她身上有一種火,什麽都能燒,燒了之後無法熄滅……

蘇雨筱的心跳不由加快了幾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她懂得。

“王道長,被砍下來的蛇尾在哪裏?”

“你想要?想要我就幫你問問,不然我也懶得去。”

蘇雨筱連忙點頭,目光落在那火爐內,她似乎能感覺到它傳遞過來的親切之意。

想了想,她打了個響指,手指上便多了一簇火苗。

果然,火爐裏的火立刻扭動起來,似乎很高興,然後她就將自己的手指湊近了些。

沒想到,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177又見師兄弟

蘇雨筱一開始只覺得火爐裏的火看到自己手上的火似乎很高興,所以想讓它們靠近一點,就好像兩個帶著孩子的家長,想讓自家孩子有個玩伴一樣的心思。

但是她從來沒想過要把人家孩子拐走啊。

面對叉腰吹胡子瞪眼的王道長,再看看已經消失在指尖的火苗,蘇雨筱一臉無辜。

我……真不是故意的。

沒想到,自己放出去的火,還能收回來的……

她真的,一開始只是想讓它們一起玩一玩而已啊。

“額……趕緊去把蛇尾找回來,您的省錢計劃還是可以實施的。”

蘇雨筱發現,將爐子裏的火收回來之後,自己指尖的火苗似乎大了一點。

難道,這火用過之後還會消耗的嗎,需要收回來才能恢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蛇尾是不是……

當然,這個念頭她只是想想而已,畢竟那是師父答應了王老頭的,她可不能讓師父變成言而無信的人。

王道長扛著火爐去了野生動物收容所,沒多久就回來了,火爐裏赫然是比剛才那一簇火苗還要大的火團。

這可把他老人家高興壞了,直說差點就抱著那一小簇火苗錯過了一大團火焰。

蘇雨筱靠近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其中的親近之意,所以並沒有放出自己的火來跟它玩。

她也怕自己的火放出來之後,火爐裏的火又沒了……

“這下好了,又能省下一大筆錢了。不過,王道長您要是有什麽經濟上的困難可以告訴我,我會讚助的哦。”

王道長一聽說她要讚助,當即雙眼一亮,指著他們破舊的道觀問她,能不能把這個拆了,重新蓋一個比這個大一點,精致一點,設施完善一點的,他想多收點徒弟,但是又怕徒弟沒地方住,也怕徒弟嫌棄道觀條件太艱苦無法堅持。

蘇雨筱嘴角抽了抽,然後很耐心的告訴他:“如果一個徒弟因為條件艱苦就堅持不下去,那就算換了一個好一點的條件他還是照樣無法堅持。因為人心是很難得到滿足的,說不定你提供了自以為很好的條件,但其實他還覺得不夠好,你不能因為想要收徒,想要讓徒弟堅持下來,就給他們創造一個優越的環境,這樣是不對的,人只有在艱苦中奮鬥得到的東西才會珍惜……”

“你直說不行不就行了嗎,扯那麽多道理幹嘛,老頭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這點道理會不懂嗎?小屁孩,沒本事不要說大話。”

蘇雨筱呃了一聲:“不是不行,確實是我沒有能力。這樣,哪天我有錢了,我就給您重新蓋一個,比這茅山上所有道觀都好行嗎?”

老頭這才又笑嘻嘻的了。

蘇雨筱轉頭看向小魚兒,朝他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己的無奈。

王老頭琢磨著在他們下山之前給她做一頓好吃的,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沒多久,就有一個弟子引了兩個人進來。

蘇雨筱一開始瞧著覺得兩人有點面熟,在一旁看了好久之後才想起來。

這不是養魚那對師兄弟嘛。

人生真是無處不相逢啊,這兩人怎麽也跑茅山來了。

“蝸牛山自古以來跟我們並無交道,你們這次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聽那兄弟兩寒暄了幾句,王老頭就沒什麽耐心了,說話也不客氣,就差直接跟人家說“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了。

“我們兄弟二人聽說您老前段時間撿到了一條大蟒蛇,能否跟我們說說當時的情況。是誰將它打傷的,您知道嗎?”

那兄弟二人應該是去看過蛇了,依照兩人養魚的經驗,應該不難看出那條蛇是生過魂的。

兩人對於天生魂竟然如此執著嗎?

“沒有,那條蛇是被人丟在道觀門口的,是誰丟的,我並沒看見。”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立刻就聯想到自己養的魚。

那條魚除了沒了魂,其他情況都很好。

至於那條蛇,除了沒了魂和尾巴之外,看起來也不錯的樣子。

這手法,因該是同一個人所為。

難道,這樣就能躲過天道的譴責嗎?

“我們又晚了一步。”

兄弟兩人一臉頹喪,突然註意到房間裏還有兩個小孩,看起來並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不免有些疑惑。

“這兩個孩子是兩位善信托我照看的……”

無名觀並不是什麽大觀,上香的人一般不來這裏。說是代為照看,兄弟兩人自動自發的理解成為兩人是被父母以照看為借口拋棄的孩子,竟然問兩人願不願意跟他們回蝸牛山,條件比這裏好一點。

兩人大概也是看道觀條件有限,想要賣王老頭一個人情。

蘇雨筱和小魚兒自然是搖頭:“我們要在這裏等爸爸。”

果然,只說是等爸爸,沒有說爸媽,難道是單親父親想要娶小老婆,嫌兩個小的礙事兒,所以將人送到了這裏?

王道長適時的嘆了一口氣。

兄弟二人也不好說什麽,畢竟他們也不好直說你們被父親拋棄了,別等了。

王道長假意留飯,那師兄弟二人也沒有真的留下,喝了兩杯茶之後就下了山。

蘇雨筱和小魚兒吃過飯之後就向王道長告別,說等自己飛黃騰達的那一天一定不會忘了回來給他們建一個新道觀。

王道長率眾弟子向蘇雨筱表達了感激之情,雙方共同展望了一下未來,並合影留念,王道長與蘇雨筱揮手道別……

……

從道觀離開之後,兩人並沒有立即下山,而是去了大蛇的蛇洞。

別看被大蛇抓去的時候走了很多彎彎曲曲的隧道,就以為蛇洞很難進去,其實從另一個洞口進去,走幾步就能到達大蛇那個一百多平的地下別墅。

不過,那另一個洞口比較難進入就是了。

它是在一面筆直的山壁上,只比尋常狗洞大了一點兒,洞口正好被附近的一棵樹擋住,很難讓人發現。

想要進入洞口還得先爬到樹上。

這對於如今的蘇雨筱來說有點難度,小魚兒不讓她爬樹,只讓她在樹底下等著。

蘇雨筱也沒逞強,啃著一顆鳳凰果在樹下等他。

當然,最關鍵的是她真的受不了蛇洞裏的味道,能不進去,就不進去。

沒想到,小魚兒才進入洞口,就有兩人站在了蘇雨筱跟前。

正是蝸牛山那對師兄弟。

178賣師父

“兩年不見,你長高不少。”

那師弟朝她冷笑一聲,看到她手上的鳳凰果的時候瞳孔猛的一縮,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師兄,她手上拿的是鳳凰果嗎?”

那師兄沒說話,倒是點點頭,打量蘇雨筱的目光越發謹慎。

一時間,三人相顧無言,蘇雨筱見兩人因為一顆鳳凰果而沈默起來,自己也沒說話,繼續吃她的鳳凰果,小腦袋卻是費勁兒地轉啊轉。

師父說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吃鳳凰果的事兒,那現在被人看了去,該如何是好?

殺人滅口?額,先不說能不能殺得了,就說她還沒兇殘到如此地步,實在是下不了手。

“敢問小友,尊師是哪位高人?”

蘇雨筱知道這兩人是在無名觀見面的時候就起了懷疑,更知道兩人來者不善,但目前他們被自己吃鳳凰果的行為鎮住了,所以她並不著急。面對兩人的詢問,她也沒反應,依舊吃自己的鳳凰果。

一直到手上的四顆鳳凰果吃完了,蘇雨筱才看向兩人。

此時,小魚兒也從蛇洞裏出來了。

因為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所以他進去之後一直有留意外頭的情況。兩人出現的時候,他第一時間也發現了,但是看他們還算安分,才沒有立刻就出去。

他也怕沒拿到東西,出去了被蘇雨筱收拾一頓。

如今,小魚兒手上還拿了四顆夜明珠,在日光下並沒有多耀眼,看起來只是尋常的幾塊圓形石頭。

當時她忍痛堅持抽完了魂就暈了過去,所以那幾顆夜明珠還沒來得及拿,今天正好上山就順便過來挖走。

倒不是貪圖什麽,而是夜明珠這種東西,想起來就覺得很神奇,既然知道這裏有,為什麽不來拿走呢。

反正大蛇走後這蛇洞也是空著,不拿走也只是讓明珠蒙塵,多浪費啊。

而且,蘇雨筱還特意叮囑了小魚兒,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讓他不要挖完,說不定以後有什麽人或者動物誤入了蛇洞,還能照明……

可以說是很貼心了。

“魚是你們養的,這事兒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它殘害村民,所以我將它打了個魂飛魄散。這條蛇在這裏五百多年,我也不願意損了她的道行,但是它吃人,那就不對了,我只能也把它打個魂飛魄散,造福一方了。怎麽?你們有意見?”

那兩人看著她,努力消化著所知的一切信息。

五百多年道行的蛇,她說魂飛魄散就魂飛魄散,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本事。

“敢問小友尊師是哪位高人?”

那師兄城府向來比較深,來來回回,還是這一句。

蘇雨筱冷哼一聲,看來這一次,不把師父拉出來賣一賣是不行的了。

趁著兩人的註意力都在剛出現的小魚兒身上的時候,蘇雨筱踩著迷風步來到兩人身邊,迅速封了他們下肢的兩個主要穴道,就聽兩人悶哼一聲,當場就跪了下來。

“那你們就猜一猜啊……”

回到樹底下,蘇雨筱看著兩人慘白的臉色說道。

“李……李……”

那師弟指著她李了兩聲,蘇雨筱食指豎放在唇邊:“不要輕易說他老人家的名諱,他會聽到。”

原本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那兩人聽了之後臉上就現出了驚恐的神色,好像這是什麽恐怖的消息一樣。

蘇雨筱不明就裏,以為那兩人對師父是真的很怕,對兩人的表現相當滿意。

人們都知道佛界有個詞叫作言出法隨,說的便是開悟的和尚,已經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地步,每一句話都蘊含著法力。

其實這句話在道界中同樣代表著至高的境界,倒沒有如佛家中說的那麽誇張,但效果卻是相對的。

在道界中,一個人一旦到達了一定的境界,那麽他便與這天地間的一切產生了感應,在一定的距離之內,你只要說到他的名字,他都能聽見。

就好像我們求神拜佛,我們首先會稱呼我們所求的神佛,諸如南無觀世音菩薩,財神爺,送子觀音,只要我們喊出他們的法號,他們就會聽到你的訴求。

否則,這個世界上那麽多那麽多廟宇,那麽多道觀,每個菩薩、每個佛祖、每個祖師爺、都親自坐鎮廟中嗎,不是的。

蘇雨筱這一句話,讓對方誤以為自己師父已經到了那一個境界,哪裏還敢放肆?

“沒想到竟然是李大師的高徒,失敬失敬,先前是我師兄弟二人糊塗,因為事關整個蝸牛山的存亡,所以……”

蘇雨筱擺了擺手,她對別人家的故事沒有興趣,她也知道這位師兄看她年紀輕,想要用故事來打動她,所以非常果斷的制止了他的話。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你們這種行為都是不對的。但是我很好奇,你們這麽執著於尋找天生魂是為了什麽?”

師兄弟兩人對視了一眼,由師兄開口到:“因為盛京有一位貴人天生就少了一魂,據說只能以開竅的動物身上的天生魂來補齊,十八年前,我們蝸牛山的神壇內有一條魚開了竅並生了魂,為了讓它的魂能更快的長好,我們找到了楊家村那一處寶地供養它,想要將它的魂獻給那位貴人,換蝸牛山繼續生存的機會……”

“等等,人家有沒有魂,跟你們蝸牛山的存亡有什麽關系?”

第二次聽到貴人兩個字,蘇雨筱很快就將這兩人與那方長聯系了起來。

那傳說中的貴人究竟貴到了什麽程度,竟然讓這麽多人爭相為他補魂。

據方長那幫人所說,能將他的魂補上,他們就能夠在盛京裏橫著走了。

看來是個挺貴的人。

可惜,再怎麽貴,也比不上我們家小魚兒貴。

“如今道界競爭如此之大,沒有靠山想要往下走那是千難萬難。如果能得到那位貴人的幫助,我們……”

蘇雨筱懂了。

蝸牛山茍延殘喘那麽多年,將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位貴人身上,希望能以天生魂作為獻禮,換取庇護。

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些人的選擇。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想要在競爭激烈的道界存活下去,不是應該自己多努力嗎,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這一寄托就是十幾年,註定了結果是一場空。

“那個人少了什麽魂?”如果是天生就少的話,那應該和小魚兒一樣,丟的是爽靈。

然而,結果卻大出意外。

“少的是幽精。”

蘇雨筱驚呼:“怎麽可能。”

179已經長大了

幽精是一個人存在的最原始的證明,也是最終的證明。

一個人死後,如果幽精消散,那麽這個世界上就永遠少了這樣一個人,就沒有了下輩子,也無法如輪回。

有個說法說,每過一百年,都會有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個說法並不是沒有根據的。

一個人死後,爽靈與胎光會慢慢消散於天地間,唯有幽精盤桓在肉身附近等待地府陰差勾魂,在地府判定功過之後,便會轉入輪回。能重新做人的,便是上一世無甚大過的。

而這個重新進入輪回的幽精,相貌與上一世都會有些相似。

那麽,地府是如何給幽精審判的呢》?這個獎罰其實很簡單,不過是福緣與惡緣而已。

你生前所做的每一件事兒,陰差能從你的幽精身上看個一清二楚。每當你做了一件壞事兒,陰差就會往你身上加一分惡緣。如果你做了一件好事兒,陰差便往你身上加一分善緣。

如此善善惡惡加加減減,到了最後,但看你身上是善緣居多還是惡緣居多。這善惡之間還分了好幾個等級,且看你的等級在哪裏,便將你往對應的輪回線上推,也註定了你下一世的起點在哪裏。

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投了什麽胎。

她別的不在行,但是關於三魂七魄的事情倒是很熟悉,可想而知她為小魚兒是真的操碎了心的。

不過,一切說法,她也只是在書上看到的,什麽陰差勾魂啊,幽精接受審判啊,輪回啊,這些她都沒有親眼見過。

所以,其實書上說的這些究竟是不是百分百正確,蘇雨筱也無從考證。

如今看來,如果這師兄弟二人說的是真的話,那麽幽精進入輪回方為人的說法就不盡然都是絕對的。

但是,沒有幽精,究竟是什麽東西,瞞過了陰差的審判,進入了輪回?

又或者說,進入輪回之後,幽精是如何丟失的?

真是抓心撓肝想知道啊。

蘇雨筱面色不愉的看著這兩人。

都怪你們,突然出了這麽一個難題,讓她這個勤學好問的寶寶怎麽辦?

“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是沒用的,你們有沒有想過靠自己的努力讓蝸牛山這一脈延續下去?算了,我不是你們師父,說這些是沒用的。既然你們做了錯事,還想來找我報覆,那便要接受被我懲罰的後果,你們就在這裏跪到太陽落山吧。”

蘇雨筱說完,接過小魚兒手上的夜明珠放進了空間戒指中和小魚兒手牽手下山。

“哦,對了,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被任何人知道,畢竟我師父現在很低調,並不想出風頭,我也不想”

那兩人忙不疊點頭之後,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之後才收回目光。

一時間,兩人都不敢開口,深怕蘇雨筱或者李桐心會聽到。

更何況,他們需要時間來消化李桐心已經達到天人合一境這一震撼消息。

另一頭,蘇雨筱和小魚兒才轉出了兩人的視線範圍,小魚兒就蹲了下來,要背她下山。

蘇雨筱習慣的要拒絕,卻被他長手往膝蓋彎上一攬,身體下意識往前撲。

好,背上,走人。

蘇雨筱哭笑不得。

這家夥,該強硬的時候還是很強硬的。

不過,如今小魚兒比她高了十幾公分,自己在他背上還真沒有一點不適感。

行,很合適。

曾經的姐姐,轉眼就成了需要哥哥背的小妹妹了。

蘇雨筱趴在小魚兒背上也沒事兒幹,手又不肯閑著,時不時動一動他的頭發,一會兒又弄一弄他的衣領,頭發搓亂了又給他整回去,衣領翻開又折上,煩不勝煩。

小魚兒確實煩了,將她從背著改成抱著,還把她的手也一塊兒抱住了,讓她想動都不行。

蘇雨筱被頭頂的日光刺的眼睛難受,只能往小魚兒胸口躲了躲,視線裏只有他線條柔和的下巴。

這家夥,真是越長大越不好玩兒了,還會欺負他了。

“你這樣擠著我胸口了,好痛。”蘇雨筱蹙眉,一臉的難受,小魚兒連忙將她放下來,不管不顧就想要掀開她的衣服看看。

蘇雨筱眼疾手快打掉了他的鹹豬手,順勢在他臉頰上擰了擰。

“已經長大了,不要再掀我衣服。”

這麽高了,就是臉還嫩一點兒,不然說十三四歲別人都信的。

“又不是沒看過。”小魚兒咕噥著,還是沒放棄要看看的意思。

“沒事兒沒事兒,你就是看你也看不出來啊,再掀我衣服我打人了啊。”

“又不是沒打過。”小魚兒又咕噥一聲,非常執著的要掀開衣服看看。

醫生說了,骨頭還沒徹底長好,一個不小心就會錯位的,他不光要看,還得摸一摸確認一下呢。

蘇雨筱也是佩服了他了,人前就一直冷著臉裝不存在,在她跟前就總是耍無賴,什麽都不聽,打著為她好的名義,想幹嘛就幹嘛。

兩人在路上拉拉扯扯的,要不是趙家兩兄弟還知道開車來接,兩人大概都下不了山了。

“怎麽樣,那兩個姐姐,你們都有好感嗎?”

上了車,蘇雨筱就忍不住八卦,畢竟四人身上都是桃花緣旺盛的面相,能成並沒有什麽好意外的。

趙爽坐在副駕駛上,聽到她問立刻就轉過頭來傻呵呵的笑:“我覺得挺好的,要不是公司還有事兒,我都想在這兒多玩一段時間,一舉拿下。”

大概是上一世沒談過戀愛的原因,蘇雨筱現在是看到別人戀愛就忍不住八卦,看到戀愛中人的一舉一動都覺得好神奇。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啊。

“那就多玩兒一段時間唄,讓趙暢回去自己頂著。”

蘇雨筱說完,開車的趙暢就不依了:“那可不行,憑什麽弟弟留下泡妞哥哥回去幹活啊,哥哥的婚姻大事兒都沒解決,哪能輪到他啊。”

“那就趙爽回去。”蘇雨筱順口說到。

“誒誒誒,沒有這樣欺負弟弟的啊,哪能哥哥去泡妞,弟弟回去幹活啊,說出去你都不好意思,孔融讓梨的故事沒聽過嗎?”

“聽過啊,孔融讓了大梨給他哥哥吃啊,這不跟你一樣嘛,讓結束單身的機會給哥哥,你這理解完全正確。”

“哎不是……”

蘇雨筱在後面笑不可支,一邊笑一邊捂著胸口,真的是痛並快樂著。

小魚兒白了她一眼,拍了拍前面趙暢的肩膀,讓他專心開車,不準再說話。

180長蘑菇了

最後兩兄弟有沒有因為孔融讓梨的故事而吵起來,蘇雨筱不得而知,因為小魚兒最後發話了,要在這裏住到蘇雨筱笑起來不痛了為止。

而那兄弟兩人,很不幸的被趕回去工作去了,一個都沒留下。

蘇雨筱有心要出去玩兒,但是被小魚兒明令禁止不能出門,要不是她眼中抗議,他還得讓她在床上躺著。他自己卻玩得整天不見人影,就是一天三餐回來陪她吃飯,吃過飯帶她出去逛逛。

於是,晚飯過後的放風時間就成了她唯一可以出門的時間。

蘇雨筱一度以為自己是在坐牢。

“小魚兒,你不乖了知道嗎,你每天自己跑出去玩兒都不帶我,我都要發黴了。”

小魚兒讓她給烘頭發的時候蘇雨筱就忍不住抱怨了。

要說小魚兒這樣的年紀,貪玩是一定的,但她還是有點不適應,總覺得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要棄他而去了一樣。

是不是覺得跟她在一起玩兒不好玩兒了,所以每天都巴望著能到外面去。

她倒是可以死乞白賴的跟著出去玩兒,但是小魚兒肯定又覺得不開心。

想起來挺傷心的,大概就是每個老母都會有的念兒情節吧,總是希望他有事兒沒事兒就在自己跟前晃悠,不要脫離自己的視線。

“發黴了?哪兒呢,長蘑菇了沒?”

小魚兒聽她這麽說,立刻就拉了她的手過來看,看看能不能找出一兩朵蘑菇來。

“有蘑菇,剛才種你頭上了。”

這家夥,自從她傷了骨頭之後,他什麽都不讓她做,就是給他烘頭發這活兒一天沒落下。

“那你多種點兒,得夠吃一頓兒的,不然還得花錢買。”

蘇雨筱又被他逗笑了,然後又被他冷著臉警告不準笑,蘇雨筱連忙說自己已經不痛了,怎麽笑都不痛了。

“真的?”小魚兒懷疑的看著她。

“當然是真的。”

小魚兒不信,非要摸一摸,蘇雨筱忙著打他左突右閃的鹹豬手,兩個人不知不覺又打鬧了起來。

蘇雨筱不知道小魚兒平時為什麽那麽喜歡和春麗玩,就是因為這樣玩勾起了動物捕獵的本能,春麗雖然不是他的捕獵的目標,但不妨礙他耍著他玩兒。

可蘇雨筱就不一樣了,對他來說,她一直都是自己的所有物,但是她平時不是那麽喜歡玩追逐打鬧的游戲,所以他也一直克制著不要打擾她。

如今蘇雨筱跟他這麽一鬧,頓時就讓他有點兒忘乎所以了,只顧著追著她,要將她的後脖子咬在嘴裏,兩人打打鬧鬧的,蘇雨筱沒多久就被小魚兒摁在了地上,人趴在,半邊臉貼在地上,後頸被小魚兒咬著。

“臭魚兒,什麽時候能改改你這小豹子的習性,當一條正兒八經的魚。”

不愛跟他玩兒就是這樣了,總是把人摁在地上,當一只小動物來玩兒。

她是人。

小魚兒沒立刻放開她,而是伸手在她身上這裏摁摁,那裏捏捏,沒有發現軟乎乎的骨頭,這才放心了。

“老實讓我檢查不就好了。”

將手從她身子底下抽回來,小魚兒又拿自己的小腦袋跟她小腦袋蹭了蹭,這才把人拉起來。

蘇雨筱的臉已經紅完了。

要不是知道這小子沒有邪念,她都要懷疑他是故意性騷擾了。

檢查完了,小魚兒一下就跳到了沙發上蹲著,蘇雨筱看著,要是他將豹魂放出來,估計該舔一舔自己手上的毛了。

“檢查結果怎麽樣,我是不是好了?,沒好被你這麽一折騰也該散架了。”

“好了好了。”

“那我們趕緊出去逛逛吧,我要去逛夜市,吃地方小吃。”

小魚兒竟然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然後看著他一臉為難:“能少吃點嗎?”

蘇雨筱以為他是故意這麽做來嘲笑她的吃貨屬性,瞪了他一眼,自顧轉身開門走了。

小魚兒在門徹底關上之前擠了出去,非常自然的牽上她的手。

兩人一路出門,免不了受到一番關註。

因為長這麽大了還手牽手的兄妹真的不多了,而且小魚兒的顏值還那麽高,蘇雨筱長得也水靈,兩人身上又有一股子獨特的氣質,走到哪裏都是焦點。

不過,這焦點吸引的對象也太廣泛了點,竟然連隔壁工地上的工人都吸引住了。

而且,他們怎麽會認識小魚兒?

“嘿,小魚兒,晚上還有一單大活兒,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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