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徒弟敗,慘敗。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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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舌頭,只覺後背一涼,頓時就作鳥獸散回家去了。
回到家也不敢再提起任何關於蘇雨筱一家的事兒,原以為這種情況過個一兩天就能好了,沒想到三天過去了,情況絲毫不見好轉。
有人心裏氣不過,就跑到蘇雨筱家裏來鬧事兒,說什麽敢做還不讓人說。
正好是星期六,蘇雨筱一早就從山上下來,特意來等這個熱鬧。
見了那嬸子,就以著非常天真的口吻說道:“師父說,愛說人長短的人死後是要下拔舌地獄的,就是要把舌頭從嘴裏拔出來,讓她永遠都開不了,說不了話。”
那嬸子面色當即就青了,想著自己舌頭這幾天已經有越來越愛往外跑的趨勢,難道這種情況持續下去,最終就是舌頭被拔出來?
想想都覺得可怕。
“哎……是我錯了,我不該胡說的。”
那嬸子說完這話之後,立刻就覺得自己嘴裏一輕,舌頭的不適感消失了,恢覆了正常,當即就一臉驚喜。
“知道錯了就好,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誠信認錯,老天爺一定會原諒你的。”蘇雨筱適時說道。
舌頭雖然是恢覆了,但是內心掀起的驚濤駭浪卻沒有平靜,那嬸子又哆哆嗦嗦的寒暄了幾句,囑咐蘇母註意保養身體之類的話,慌慌張張的走了。
這事兒傳到其他幾位嬸子的耳裏,有人卻拉不下顏面來到道歉,死撐著不開口,就一直忍受著舌頭時不時跑出來嚇人的窘境。
慢慢的,村裏人都知道了那幾位嬸子因為背後說人壞話,被老天爺懲罰了。
有嬸子求到了老太公面前,想讓老太公給她驅邪,老太公卻把人罵了一頓,說她們活該,這樣一來,誰都知道她們背後哎道人是非,是個長舌婦。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老太公還是來到了蘇雨筱家裏,想要讓蘇雨筱帶話給自家師父,讓他放過那位嬸子。
在他看來,只有神通廣大的李師父才有那樣的本事讓老天下降下懲罰。
至於蘇雨筱嘛……還是小屁孩兒一個。
“老太公,這可不關師父的事兒,確實是那幾位嬸子不對,只要她們誠心認錯,老天爺不會為難她們的。”
最後,也沒見那位嬸子來道歉,但是她的舌頭已經好了。
大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那嬸子心裏卻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拉不下臉到蘇母面前道歉,所以就在自家院子裏下跪向老天爺承認了錯誤,讓老天爺原諒她。
就這樣,她長舌的毛病就好了。
也正因為這樣,那嬸子更堅信這是老天爺的懲罰,與蘇雨筱一家沒有任何關系。
這下,是徹底的治好了她長舌的毛病,不管是誰家的是非,她都不敢跟別人亂說了。
畢竟老天爺看著呢。
不知不覺,中秋就到了。
中秋節正好九月二十八號,又是星期五,當天放了假,往下就是周末加上十一長假,足足有十天的假期。
蘇母的身體已經恢覆,氣色也恢覆如常,再加上蘇雨筱也接受了現實,一家人又和樂融融起來。
姨媽和楊軍以及謝家豪是中秋前一天到的,先去楊家村給外婆家送了月餅,這才轉道到蘇家村來,舅舅家的表姐也跟著一起來了。
今年的禮品明顯比往年多,也好,蘇雨筱不用想就知道這裏面少不了廠長一家的手筆。
“廠長一家可喜歡小小了,這次我回來,非要讓我帶了這麽多東西,瞧瞧,連廠長家的公子都跟著回來要找小小玩呢。”、
姨媽如今也是滿面春風,臉上的笑意一直都沒斷過,把各種禮品翻出來一一跟蘇母介紹都是什麽好東西。
“我們來,沒打擾到你吧?”謝家豪來到蘇雨筱身邊,依然是那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樣子,但是眼神中卻多了些小心翼翼。
074嬌花楊軍
“當然不會,歡迎你們來玩。”
蘇雨筱說著,又看到謝家豪身後的楊軍,那小眼神一直提防的盯著四周,生怕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落在自己身上一樣。
謝家豪發現她揶揄的目光,轉頭看了一眼伸手的楊軍,也忍不住輕笑出聲。
“表哥,你,你,你頭頂……”
突然,蘇雨筱一臉驚恐的指著楊軍的發頂,接連後退了幾步。
謝家豪似乎也是下意識的往後蹦了一大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怎麽了怎麽了,什麽東西,媽……”
楊軍見身邊的人都遠離了自己,嚇得臉色大變,慌亂的蹦來蹦去,兩手想要往頭頂摸,似乎又有些糾結不敢下手,那樣子看起來非常滑稽。
“怎麽了怎麽了,軍兒……”姨媽趕了過來,楊軍立刻彎腰將自己的腦袋送了過來,急著讓姨媽幫他檢查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沒有啊……”姨媽在他頭發上翻了翻又吹了吹,確定很幹凈。
“蘇雨筱,怎麽回事兒,你嚇我是不是?”楊軍回過神來,立刻對著蘇雨筱吼了一句,少年大概是覺得沒了面子,臉都氣紅了。
蘇雨筱一臉無辜,指了指他頭頂上的地方。
“我只是想提醒你,那裏有只蜘蛛……”
楊軍擡頭看了一眼,發現了距離自己不到半米遠的蜘蛛網,以及那正靠著一根細絲吊下來晃晃悠悠的蜘蛛,立刻啊一聲,跳到了院子裏。
院子是露天的,應該是絕對的安全。
不過,楊軍大概真的是運氣不好,才站到院子正中間,就有一只燕子從堂屋裏飛了出來,一坨白色的鳥屎正巧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啊……”
楊軍看著手臂上那一灘白色鳥屎,白眼一翻,人就暈了過去。
蘇雨筱沒想到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竟然這麽小,拼命忍著才沒笑出聲。
她不敢笑,因為她知道在村裏,鳥屎落在身上是不好的事情,要吃十二姓米才行。
果然,姨媽和蘇母的臉色都不怎麽好,姨媽幫表哥把鳥屎擦了,又和謝家豪一起把人扛進了堂屋的小床上。
安置好了之後立刻就催著蘇母去討十二姓米。
所謂的十二姓米,就是由十二個不同姓氏的人給的米,合起來煮出來的米飯,要一粒不剩的吃掉,才能去災。
蘇母就掰著手指頭算,誰家的嬸子姓李,哪家的嬸子姓王。
謝家豪不懂這些,就問蘇雨筱是怎麽回事兒,蘇雨筱解釋了一番,就見謝家豪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
“怎麽了?”
“那這種事情究竟有沒有根據的?”
總覺得蘇雨筱應該會知道才對。
“也有吧,世間萬物就好像一張交織的大網,不管多微小的事情都有可能影響到網中的紋路。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註定的,能不能改變這註定中的事情,在於人心。這種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誰也說不準。”
按照姨媽和母親來看,表哥如今是不適合出行了,出去的話會遇到不好的事情。
而這個決定,對於表哥來說究竟有沒有影響?誰也說不準。
萬事無絕隊,沒有人能斷言未曾發生的事情。
說起來,大概也可以稱之為蝴蝶效應。
楊軍只是躺了一會兒就醒了,看起來整個人都有些萎靡,尤其是知道今天還不能返回臨江市之後,更是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要住一晚?”
楊軍艱難的撐著自己的上半身,雖然沒有受傷,但是看起來已經是氣息奄奄。
真的嚇得不輕。
大概又聯想到回不去了,即將面臨的一系列不可接受的事情,比如要在爬滿了蛆的旱廁裏上廁所,要走在到處都是雞鴨牛屎的泥土路上……
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可是不小的折磨。
比天塌了都要恐怖。
“嗯嗯,反正我們已經很多年沒跟外婆過中秋了,就在這裏住兩晚吧。”
“兩晚?”
楊軍都要哭了。
姨媽點了點頭。
反正明天就是中秋了,幹脆過完中秋再走。
楊軍醒了,姨媽的心思終於轉到了別處,發現了堂屋裏的電話和各種精致禮盒包裝的禮品,其中還有好幾盒大飯店的月餅和幾條好煙以及茅臺。
“這些都是哪兒來的?哇……中華,茅臺,小嘟來,都是好東西啊……”
正點著,門外又傳來了說話聲,似乎是蘇父和蘇母正在和某人推拒著什麽,姨媽連忙走了出去。
原來是大鵬叔買了幾盒月餅和柚子想要來送禮,但是父母說什麽都不肯收。
“主要不是給你們的,是給李師父的,你們就替李師父收下。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是一份心意……”
父母聽大鵬叔這麽一說,倒是不好推拒了,但更不好收下。
真是的,這辦的什麽事兒啊,要送給李師父就直接送給李師父不就行了,送他們家來幹嘛?
月餅不是鎮上賣的簡易包裝,而是去城裏買的,雖然不是大飯店大品牌,但也是市裏大眾消費的品牌,可見大鵬叔為此還特地跑了一趟市裏。
“大鵬叔,師父他老人家不吃月餅,您回去吧,有這份心就行了。”
蘇雨筱擠上去,將東西又推回了大鵬叔手上。
大鵬叔一時犯難,看著蘇雨筱,有心想要再說什麽,又似乎不怎麽敢開口。
“上次的事兒還多虧了李師父,我這不是一點心意嘛……”
大鵬叔提著東西放也不是走也不是。
和道士打交道,都是比較講究忌諱的,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對待正常人一樣對待蘇雨筱。
畢竟,有時候人家推拒說不要,但其實你再堅持,別人就收了。
但是面對蘇雨筱,他不敢太過堅持。
“上次已經謝過了,大鵬叔,真的不用。”
師父說過,事畢拂衣去則少沾因果。上次幫了大鵬叔一把,師父受到了懲罰,大鵬叔也付出了金錢的代價,他們之間已經兩清了。
至於什麽中秋節送禮什麽的,不親不故的,還是免了吧。
天道輪回中,你就是承了別人一口水的情,那也是欠下了因果。
大鵬叔應該也是想到道士似乎都是不輕易接受別人的東西,想了想沒再說什麽,把東西提了回去。
“什麽李師父?是小小的師父嗎?怎麽回事兒?”姨媽目睹了全過程,大鵬叔走後立刻就嚷了起來。
075盛世美顏
自從知道師父在外面有一堆仇家之後,蘇雨筱就不大想讓人知道他的存在了。
如今姨媽問起來,急忙給自家父母使了個眼色,自己搶先回答。
“就是,一個老中醫,我從小不是身體不好嘛,媽媽就讓我跟在師父身邊學中醫,好把身體調養好。”
蘇雨筱確實是打小就不比同齡人健壯。
想當初她剛出生的時候才三斤多重,大家都一致認為她是養不活了,後來雖然養活了,但是身體一直比別人差,長得也瘦小,看起來就是一副面黃肌瘦的樣子……
“哎喲,我就說我們家小小最近越長越精神了呢,好,老中醫好,中醫最靠譜。”
姨媽一聽蘇雨筱跟人學了中醫,立刻又要張羅著給師父送點節禮……
蘇雨筱:腦殼疼。
“姨媽,您還是先給叔公家送去吧,以前都是我們幫你送的,既然今年您在這裏,就自己送去吧。”
“啊,對對對,當年要不是他介紹我去糖廠……”
把帶給叔公家的禮品收拾好了,姨媽想要帶表哥一起去,但是表哥說什麽都不肯動,最後只能跟著蘇母一起去了。
“你還學中醫了?”
人走了之後,楊軍就轉向蘇雨筱,一臉的懷疑。
這麽小,能學什麽?能學會麽?字都認識不了幾個吧。
“是啊,要我給你把把脈嗎?我看你面紅目赤,易怒口幹,眼幹……來,舌頭伸出來,嗯,舌苔有點厚,小便黃不黃?應該是肝火旺……”
楊軍的臉又紅了起來,瞪著她舉手想打,蘇雨筱伸出手指指了指他,撇嘴。
“看吧,動不動就想打人,像個鞭炮一樣一點就著,你這肝火太旺了,要學著控制自己的情緒,清心寡欲一點,凡事看開一點,不然以後身體容易出毛病……”
蘇雨筱這邊逗他逗得高興,謝家豪在一旁看著也看得高興,臉上的笑意一直都沒斷過。
楊軍大概是覺得自己被戲耍了,再加上對環境的不滿,越激越氣,最後誰都不理,自己跑出了門。
蘇雨筱自認自己家裏還算幹凈,蘇母並沒有在家裏養雞鴨,地上也每天都會清掃,但也因為房子年久了,青苔煙灰什麽的不可避免,看起來也不是那麽幹凈就是了。
不過,相比外面的環境……蘇雨筱覺得,楊軍還是快點回來的好。
果然,人才跑出去一會兒,就聽到楊軍匆忙的腳步聲又跑回來了,外加他不滿的抱怨。
“為什麽你們不把雞關起來,放它們在外面到處拉屎?地上到處都是雞屎沒看見嗎?我的天啊,為什麽那麽臟,啊……”
就差仰天咆哮了。
面對他的質問,蘇雨筱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姨媽養你把你關在家裏不讓你出門玩了嗎?你憑什麽要求我們養雞要把它關在家裏不讓它出來玩?”
楊軍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蘇雨筱把雞拿來和他做了比較,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真是長本事兒了啊,這麽大半年的功夫變了這麽多?都會擠兌他了。
楊軍撩起袖子就要給她一頓打,蘇雨筱躲在小魚兒身後給他做了個鬼臉。
“這麽沖動易怒,怪不得臉上都快成癩蛤蟆的背了,趕緊消停點兒吧,不然你該毀容了。”
印象中,楊軍上一世似乎也倍受青春痘的困擾,一直到青年時期,臉上還是坑坑窪窪的,多年的痘印無法消除,顏值被拉低了好幾個檔次。
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讓他自卑到甘願當一個沒骨氣的妻奴?
不是說妻奴不好,但是你化身妻奴,必須要讓妻子也給你同樣的回報啊。然而上一世,楊軍在婚姻中一直把自己放在卑微處,而表嫂也是得寸進尺,欺負他這個‘老實人’。
如今,楊軍臉上的痘痘還遠沒到後來泛濫成災的地步,但也有好幾處紅腫的疙瘩,臉上也是油膩膩的,看起來不是那麽清爽。
沒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外表,楊軍對自己的臉尤其敏感,見蘇雨筱這麽說,頓時就更氣了。
“看在你是我表哥的份上,我讓我師父幫你開一張方子,幫你清清火,還你盛世美顏怎麽樣?”
“什麽盛世美顏……我又不是女生……”楊軍咕噥著,但語氣明顯就是退讓了,還帶了一點點小羞澀。
“反正,就是讓你臉上光潔如初,不要這樣凹凹凸凸坑坑窪窪的。”
說話間,三嬸帶著春麗過來了,春麗手上還拿著一個五仁月餅,見了楊軍和謝家豪,怯怯的躲在三嬸身後不敢出聲。
蘇父剝了一個柚子,每個小孩分了一些,春麗這才冒出小腦袋來接。
“想借你們電話用用,給她伯母打個電話,讓她幫我帶點東西回來。”
春麗有個伯父在鎮上的中心小學當教師,後來娶了個同樣是教師的老婆,如今一家三口都住在鎮上學校分配的房子裏。
“打吧打吧,電話就在堂屋裏。”
為了防止小孩亂摁,一般人都把電話裝到一個鐵盒子裏,只有聽筒是暴露在外面的,其他地方都被鐵盒子遮擋。蘇雨筱和小魚兒都對那電話沒興趣,蘇家二老也就沒裝鎖頭,三嬸見了還提了一通建議。
蘇父應著,解釋說自己孩子手不多,不會亂摁,三嬸又說自家孩子不行,什麽都要摻一腳,手多得煩死人之類……
總之,真正打電話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打完了電話,三嬸拿出一塊錢來執意要讓蘇父收下,蘇父是打死不收,蘇雨筱見兩人推來讓去,不阻止的話還能推上半個小時,連忙過去把錢收了,三嬸這才滿意了。
春麗躲在蘇雨筱身後還不願意回去,三嬸說教了兩句就放任她在這裏玩。
還沒等蘇父責怪,蘇雨筱轉身就把錢給了春麗。
春麗卻偷偷看了謝家豪一眼,推脫不收。
蘇雨筱看得驚奇,又把錢推給她,但是春麗明明就很心動,卻還是推回來了,並且義正言辭的告訴她:“這是我媽媽的電話費,我不能拿……”
喲呵。這可真是稀奇了,春麗跟她一向都是不分彼此的,一根冰棍都要咬一半的人,什麽時候這麽客氣了?
順著春麗時不時飄忽的目光看過去,見到謝家豪一臉淡笑的春風和煦樣,蘇雨筱整個人都不好了。
春麗啊,你竟然如此早熟。
076中秋
最後,那一塊錢還是被她硬塞給了春麗,春麗不得已收了,但還是再三強調她是不想收的,只是因為她逼著她收她才收的,還說好了拿這錢買兩個冰淇淋,她一個,蘇雨筱一個。
“那小魚兒怎麽辦?”
見春麗沒把小魚兒算進去,蘇雨筱故意問她。
春麗不情願的嘟了嘟嘴,又嫌棄的看了小魚兒一眼:“那我們每人給他吃幾口。”
楊軍和謝家豪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春麗又躲進了蘇雨筱身後,小魚兒卻不情願了,掰著她的手要把她推走,春麗和他較勁兒,兩人又相互推了起來。
小魚兒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柔柔弱弱的小孩兒了,先不說他有了武術基礎,就這身體素質,也比之前好了太多,春麗哪裏能是他的對手,推沒兩下就被人推開了,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蘇雨筱眼看著她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敦實的身板倒是不擔心會磕碰到哪裏,但也不能任由她被小魚兒欺負了。
心裏衡量著自己拉她一把的可能性,那頭已經有兩個手掌穿過了她的腋窩,將人提了起來。
“哇,這麽重。”謝家豪把人提起來之後還特意掂量了一下。
只見春麗呆呆的轉頭看他,一串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蘇雨筱轉過臉假裝沒看見,正巧蘇父剝了一顆柚子出來,幾個小孩每人分了幾片來吃。
柚子水分很多,但是偏酸,小魚兒吃了兩口就不願意吃了,任憑蘇雨筱怎麽哄就是不張嘴。
“不吃給我,我吃。”春麗已經吃了兩片,正在向第三片進軍,蘇雨筱就順手把小魚兒沒吃的兩片給她。
沒想到小魚兒竟是個護食兒的,見蘇雨筱要把自己吃剩的給春麗,也是打死不肯,死死抓著,還用充滿了怨念的目光望著蘇雨筱。
你怎麽能這樣子……
蘇雨筱無法,知道跟小魚兒解釋是解釋不通的,這家夥雖然沒了爽靈,但是個人想法還是很多的,而且還很能堅持。
謝家豪並沒吃,而是把每一片柚子都剝開,剝出來完整的柚子肉分給了三個小孩兒。
小魚兒不吃,蘇雨筱也吃不了那麽多,最後都進了春麗的肚子裏。
吃過癮了,春麗終於拍著肚子向小魚兒示威。
看吧,不吃你的我也能吃個夠。
可惜小魚兒體會不到她的威勢,正專心致志的逼蘇雨筱吃他吃剩下的柚子。
蘇雨筱欲哭無淚。
這麽傻還這麽慘無人道,將來怎麽有女孩子願意跟你交往啊。
蘇父讓她帶兩個少年在村裏逛一逛,蘇雨筱也怕兩人無聊,就帶著出去了。
其實要是換做其他少年,她大可以直接把人往池塘邊兒上領。
現在正是村裏的小孩們玩水的季節,那些大叔大伯大傍晚都是領著家裏的孩子到池塘裏游泳兼洗澡,舒爽又盡興,還能促進親子關系……
不過,像謝家豪和楊軍這樣的城裏人,村裏的這池塘,大概是下不去的。
在村裏遛了一圈少年,成功的當了一回動物園的猴子,回到家的時候蘇母已經把十二姓米蒸好了,正好一碗。
自從蘇雨筱住到山裏之後,他們家的晚飯吃得都要比一般人家早,如今才五點多,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快點吃,吃完我們就回外婆家去,哎呀,怎麽弄那麽多菜,不是明天才十五嘛……”
雖然明天才十五,但是今天還是殺了一只鴨子,又燉了魚,再加上別的菜,也擺了滿滿一桌。
“十五不十五的,不就圖個熱鬧嘛,廠長公子都來了,不能太寒酸。你們也不用回去了,就在這住,夠住。”
姨媽大概是在心裏數了數人數,然後又默默分配了一下房間,於是點了點頭,決定今晚住一晚,八月十五當晚再回去跟老母親賞月。
只是,吃過了晚飯,蘇雨筱說要走的時候,姨媽頓時就原地炸了起來。
“天馬上就黑了,還去哪裏?”
“我早就不跟我爸媽一起住了,自從拜師之後我都跟師父住在一起。”一邊解釋,一邊看家裏的存貨,看給師父和晚晴帶點什麽好吃的。
月餅是必不可少的,小魚兒家裏送來的都是高級貨,不僅包裝精致,味道也是一級棒的,一定要給師父拿點兒,還有柚子,葡萄……
啊,好想直接塞進她的戒指裏,但是不行。
家裏有什麽東西,她老媽可是一清二楚的,一串葡萄上面少了一顆她都知道,得讓她看著自己把東西提走才行。
“師父?這麽小怎麽可能讓你跟著一起住,他照顧你嗎?小小這個師父靠譜不靠譜啊?啊?你們兩個怎麽就這麽放心?”
姨媽堵著門不讓走,一個勁兒的責怪蘇母蘇母,說他們不應該這樣相信一個人之類的。
眼看著天真的要黑了,蘇母只能把姨媽拉進了房裏,蘇父趁機提上蘇雨筱選好的東西帶著她出門。
兩個少年跟了上來,蘇雨筱不以為意,反正多了兩個苦力,還能避免父親勞累。
楊軍雖然沒有那種覺悟,但是謝家豪卻是有的,把兩盒月餅和幾個柚子都搶到了手上,楊軍見了也將那拾掇好的雞提了過去。
蘇父提著兩串葡萄很是輕松。
蘇雨筱牽著小魚兒被三個護花使者簇擁著,一路上也吸引了很多納涼的村民的目光。
經過長舌婦一事,村裏人已經學會了坦然面對她的身份,每次見了蘇父和他們經過,都會打一聲招呼。
“喲,雞都殺啦?”
“殺了殺了,長大了不殺留它吃糧食嗎?”
蘇父也見慣了這些場面,謝家豪和楊軍倒是第一次見到,作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兩人很是羞窘了一番,一直到出了上坡的地界,轉入進山的路上,才覺得輕松了。
到了無花果樹下,蘇父很是熟稔的喊了一聲李師父,我們到了。下一刻,果然在道路盡頭出現了一個人影。
“馬上中秋了,李師父,明天來跟我們一起吃飯吧。”
把東西交道師父手上,蘇父提出邀請。
師父還是一臉高深的搖了搖頭:“你們吃吧,我在山裏一個人習慣了,有這麽多吃的就夠了。”
蘇父也不敢再邀請,點了點頭,帶著兩個少年轉身走了。
077從此君王不早朝
謝家豪和楊軍像蘇父第一次送蘇雨筱一樣,總是忍不住回頭去看,一直到某一次回頭,站在樹底下的人突然就沒了蹤影,遙看道路上也沒有任何人影,心裏那毛骨悚然的感覺自不必說。
謝家豪還好,楊軍直接慘白了臉,嘴唇哆哆嗦嗦的,回去的路上都沒再吭聲。
回到了蘇家,蘇母和楊月環兩人都是紅著眼眶,蘇父知道蘇母已經將事情和盤托出,也沒說什麽。
“你們要是真的開養雞場,我支持,錢不夠我借,咱一定不能讓人瞧不起。”
大概也是太好勝了,所以姨媽才會漸漸的變得勢力,但對親人是真的沒話說。
三個大人熱熱鬧鬧的商量著養雞場的事兒,兩個少年卻各懷心思。
謝家豪是知道蘇雨筱的本事的,他猜測她的本事應該是那個師父教的,就是不知道蘇家二老知不知這些,而自己知道了,又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兒?
有些時候,知道得越多,就代表背負的也就越多,謝家豪無從選擇,只能祈禱一切都是好的。
而楊軍,則是腦洞大開,什麽匪夷所思的可能都被他想了一遍,始終覺得蘇雨筱是被賣給姥姥的小倩……
蘇雨筱不知道家裏的情況,此時此刻,她正坐在梧桐樹上優哉游哉的吃著鳳凰果,那滋味別提多美妙了。
她發現了,這梧桐樹坐著是真舒服,而鳳凰果,也是真好吃啊……
梧桐樹下那一棵鳳凰果已經被她吃光了,最近吃到了小屋後面那一棵。
這鳳凰果也是奇妙,好像不會紮堆成熟,只有在她吃完一棵之後,另一棵才會成熟。而且,也不是一棵樹全熟了,而是陸陸續續的,不會讓她吃不完,也不會讓她不夠吃,真是非常人性化。
雖然吃著鳳凰口中食,但是蘇雨筱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我這都是為了它好是不是?在這種世界,一只鳳凰出現了,下場肯定不會好到哪裏,所以,還是哪兒安逸哪兒待著去吧。”
以前修真小說都是這樣寫的,有什麽靈獸啊,寶物的出現,都會引來各方爭奪,下場都是淒淒慘慘戚戚。
所以,小鳳凰還是別出現的好。
事到如今,蘇雨筱越來越覺得鳳凰的傳說應該是真的。
都說鳳凰非梧桐不棲,這裏有舒服的梧桐樹,又有鳳凰果,還真是鳳凰出現的絕佳寶地。
小魚兒剛和師父洗完澡回來,只穿著一條小短褲經過,聽到蘇雨筱的聲音,連忙仰起頭張望。
說到給小魚兒洗澡的事兒,那還是一個沒羞沒臊的過程。
大概是習慣了每天晚上蘇雨筱給他洗澡,漸漸的,小魚人就養成了一個習慣,除了蘇雨筱,誰都不能看他的光屁股。
當蘇雨筱說起男女有別,要師父給他洗的時候,師父也是一臉剛想起這個問題的樣子,揪著小魚兒要帶他去洗澡。
而師父洗澡的地方在哪裏?
那是小溪下游的一個池子,據說師父不管寒冬臘月還是酷暑六月,常年都是在這池子裏洗的澡。
要說小魚兒,除了有蘇雨筱這個禦用洗浴師之外,還是一個挺嬌生慣養的孩子,洗澡都是用的澡盆,澡盆裏滿滿一盆的熱水,那是相當舒服……
沒想到出了一趟門回來,禦用洗浴師沒有了,裝滿熱水的澡盆也沒有了,人家孩子肯定不樂意。
第一天,師父才拎著他下水遛了一圈,小魚兒就滑溜溜的跑了,光著身子穿過整個山谷回到她面前,縮著肩膀一臉的委屈,活像一只光禿禿的被拔了毛蔫頭耷腦的小公雞。
最後,還是師父以汙染兩位女生視野為由,強硬的將他拖了回去。
結局並不太好,小家夥感冒了。
但是師父是誰?那是一個不情願收他為徒,但是又遭到命運捉弄不得不收的倒黴師父,對小魚兒一向沒什麽師父愛。
感冒?一碗藥就恢覆了嘛。
接連一個星期,山谷裏每天都會上演一幕小魚兒裸奔的戲碼,師父原本還很有心的跟他玩老鷹捉小雞的游戲,直到第七天的時候,晚晴飄出來不小心撞見了裸奔戲碼……
小魚兒被暴揍了一頓,師父也嚴防死守,盡管小魚兒還是那麽滑溜,但是已經很難逃脫師父的魔掌,只能乖乖的被師父洗刷了個一幹二凈……
如此又一個星期,小魚兒沒機會裸奔了,但是每次洗完澡之後心情都很低落。
好像不情願侍寢偏偏被皇帝翻牌無力反抗的小嬪妃……
哈哈哈哈,蘇雨筱承認,自己雖然心疼他那副樣子,但想著腦補出來的畫面還是很不厚道的笑了。
一直到現在,小魚兒終於向現實屈服,知道蘇雨筱不能再給自己洗澡了。
也經由這一段時間的鍛煉,小魚兒的身體素質又提高了不少。
此時此刻,少年仰頭望著她,身形消瘦,但是身體比例很好,長腿筆直修長,不難想象長大之後該是怎樣的引人註目。
深山老林,月光少年,這麽一副畫面,讓蘇雨筱看得有些入神。
回過神來的時候,正看到小魚兒對著自己張開雙臂。
臥槽……小魚兒,老阿姨發現根本抗拒不了你的美貌腫麽破?
蘇雨筱下流的目光把小魚兒視奸了一遍,最後心甘情願的挪了挪屁股,放任自己從樹上掉下來,正好被他撈住。
這家夥,有一身怪力,她一點都不擔心會出現意外。
準確的掉進了小魚兒的懷裏,兩人的位置瞬間對調,小魚兒正咧著嘴笑,似乎相當得意。
蘇雨筱窩在他的臂彎裏,寵溺的伸手在他鼻尖上擰了擰:“起駕回宮吧。”
李桐心從洗澡池上回來的時候,只見到小魚兒消瘦的背影,左手邊掛著一頭柔順的黑發,右手邊掛著一雙大長腿。意識到這畫面代表了什麽的諢誕師父立刻罵了一聲,快步追了上去。
此時此刻,蘇雨筱還不知道危險降臨,正饒富興味的伸著食指在小魚兒下巴上逗弄。
“美人兒,自從認識了你,本王總算知道何為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了,嘖嘖,禍水,禍水啊……”
078你是不是禽獸
“蘇雨筱,你在幹什麽?”
師父的一聲吼嚇得蘇雨筱手都抖了,轉頭,就見到師父一張大黑臉出現在小魚兒腦袋後面。
“怎,怎麽了師父?”
趕緊從小魚兒懷裏跳下來,蘇雨筱一臉尷尬。
瞧師父這火冒三丈的樣子,調戲小魚兒的畫面肯定是被他看去了。
這……
師父一把將小魚兒扯過去護在身後,像一只護著自己小雞的老母雞,還用毛巾將小魚兒全身上下都擦了一遍。
“小魚兒還小,什麽都不懂,你怎麽這麽狠心?”
瓦特?
“蘇雨筱,你是不是禽獸?小魚兒才七歲,身體還沒發育好,你怎麽……”
師父一臉的痛心疾首,蘇雨筱卻囧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擺了。
師父師父師父,您聽我解釋好嗎,我剛才只是開玩笑的,只是一時玩心大起,覺得小魚兒這樣的美貌放在這深山裏無人欣賞太可惜……
不是,我對小魚兒真的沒有任何邪念的好嗎,不說小魚兒還小,我自己也還小啊……
“蘇雨筱,我真是錯看你了,枉我對你那麽信任,把小魚兒交給你帶,你竟然……”
瞧著師父一臉難以啟齒的樣子,蘇雨筱覺得自己再狡辯,只會讓師父更失望。
而且,她也反思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行為,真的太不應該了。
正如師父所說的一樣,小魚兒什麽都不懂,一切都是她在欺負他。
如果小魚兒是個正常人,他怎麽願意被自己這麽調戲?
平時口口聲聲說把小魚兒當兒子養的,試問哪個當媽的會這樣調戲自己兒子?
“對不起,師父,我知道錯了……”
哎,以後絕對不能手癢心癢,絕對要控制住自己,絕對要抵禦住小魚兒的美色誘惑。
“錯了還不趕緊把小魚兒帶回去?”
“啊?”
還把小魚兒帶回去?您放心嗎?不怕我……?
“啊什麽啊,以後再敢讓小魚兒帶著一身水汽在外面吹風,看我怎麽收拾你。你知不知道這樣老了以後很容易得風濕?小魚兒自己不懂,你就不會替他註意一下嗎?”
“啊?”
蘇雨筱的臉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囧字。
這這這……
合著說了半天,兩人說的根本不是同一個問題?
師父氣呼呼的在她腦袋上敲了一記:“啊什麽啊,還說把小魚兒當兒子養,一點都不仔細。”
目送著師父離開,蘇雨筱偷偷朝他做了個鬼臉,這才牽著小魚兒的手回了房間。
小魚兒雖然同意分房睡了,但是每天還是要她哄著睡才行,所以蘇雨筱每天晚上都會趁著哄他睡的時間研究一下陣法。
一手在小魚兒背上輕拍,一手拿著陣法書,心神逐漸沈浸到書裏,等到她從書裏抽回心神的時候,小魚兒已經睡著了。
“小美人兒,晚安。”
在小魚兒額頭上親了一下,親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說過要抵禦住小魚兒的美色誘惑的。
哎,算了,反正她心裏坦蕩蕩,只是看小魚兒長得好看,所以忍不住親近而已,又不是有心要占他便宜……
因為謝家豪和楊軍還在家裏,蘇雨筱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小魚兒回了家,臨走前順手寫了張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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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也不敢再提起任何關於蘇雨筱一家的事兒,原以為這種情況過個一兩天就能好了,沒想到三天過去了,情況絲毫不見好轉。
有人心裏氣不過,就跑到蘇雨筱家裏來鬧事兒,說什麽敢做還不讓人說。
正好是星期六,蘇雨筱一早就從山上下來,特意來等這個熱鬧。
見了那嬸子,就以著非常天真的口吻說道:“師父說,愛說人長短的人死後是要下拔舌地獄的,就是要把舌頭從嘴裏拔出來,讓她永遠都開不了,說不了話。”
那嬸子面色當即就青了,想著自己舌頭這幾天已經有越來越愛往外跑的趨勢,難道這種情況持續下去,最終就是舌頭被拔出來?
想想都覺得可怕。
“哎……是我錯了,我不該胡說的。”
那嬸子說完這話之後,立刻就覺得自己嘴裏一輕,舌頭的不適感消失了,恢覆了正常,當即就一臉驚喜。
“知道錯了就好,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誠信認錯,老天爺一定會原諒你的。”蘇雨筱適時說道。
舌頭雖然是恢覆了,但是內心掀起的驚濤駭浪卻沒有平靜,那嬸子又哆哆嗦嗦的寒暄了幾句,囑咐蘇母註意保養身體之類的話,慌慌張張的走了。
這事兒傳到其他幾位嬸子的耳裏,有人卻拉不下顏面來到道歉,死撐著不開口,就一直忍受著舌頭時不時跑出來嚇人的窘境。
慢慢的,村裏人都知道了那幾位嬸子因為背後說人壞話,被老天爺懲罰了。
有嬸子求到了老太公面前,想讓老太公給她驅邪,老太公卻把人罵了一頓,說她們活該,這樣一來,誰都知道她們背後哎道人是非,是個長舌婦。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老太公還是來到了蘇雨筱家裏,想要讓蘇雨筱帶話給自家師父,讓他放過那位嬸子。
在他看來,只有神通廣大的李師父才有那樣的本事讓老天下降下懲罰。
至於蘇雨筱嘛……還是小屁孩兒一個。
“老太公,這可不關師父的事兒,確實是那幾位嬸子不對,只要她們誠心認錯,老天爺不會為難她們的。”
最後,也沒見那位嬸子來道歉,但是她的舌頭已經好了。
大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那嬸子心裏卻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拉不下臉到蘇母面前道歉,所以就在自家院子裏下跪向老天爺承認了錯誤,讓老天爺原諒她。
就這樣,她長舌的毛病就好了。
也正因為這樣,那嬸子更堅信這是老天爺的懲罰,與蘇雨筱一家沒有任何關系。
這下,是徹底的治好了她長舌的毛病,不管是誰家的是非,她都不敢跟別人亂說了。
畢竟老天爺看著呢。
不知不覺,中秋就到了。
中秋節正好九月二十八號,又是星期五,當天放了假,往下就是周末加上十一長假,足足有十天的假期。
蘇母的身體已經恢覆,氣色也恢覆如常,再加上蘇雨筱也接受了現實,一家人又和樂融融起來。
姨媽和楊軍以及謝家豪是中秋前一天到的,先去楊家村給外婆家送了月餅,這才轉道到蘇家村來,舅舅家的表姐也跟著一起來了。
今年的禮品明顯比往年多,也好,蘇雨筱不用想就知道這裏面少不了廠長一家的手筆。
“廠長一家可喜歡小小了,這次我回來,非要讓我帶了這麽多東西,瞧瞧,連廠長家的公子都跟著回來要找小小玩呢。”、
姨媽如今也是滿面春風,臉上的笑意一直都沒斷過,把各種禮品翻出來一一跟蘇母介紹都是什麽好東西。
“我們來,沒打擾到你吧?”謝家豪來到蘇雨筱身邊,依然是那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樣子,但是眼神中卻多了些小心翼翼。
074嬌花楊軍
“當然不會,歡迎你們來玩。”
蘇雨筱說著,又看到謝家豪身後的楊軍,那小眼神一直提防的盯著四周,生怕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落在自己身上一樣。
謝家豪發現她揶揄的目光,轉頭看了一眼伸手的楊軍,也忍不住輕笑出聲。
“表哥,你,你,你頭頂……”
突然,蘇雨筱一臉驚恐的指著楊軍的發頂,接連後退了幾步。
謝家豪似乎也是下意識的往後蹦了一大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怎麽了怎麽了,什麽東西,媽……”
楊軍見身邊的人都遠離了自己,嚇得臉色大變,慌亂的蹦來蹦去,兩手想要往頭頂摸,似乎又有些糾結不敢下手,那樣子看起來非常滑稽。
“怎麽了怎麽了,軍兒……”姨媽趕了過來,楊軍立刻彎腰將自己的腦袋送了過來,急著讓姨媽幫他檢查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沒有啊……”姨媽在他頭發上翻了翻又吹了吹,確定很幹凈。
“蘇雨筱,怎麽回事兒,你嚇我是不是?”楊軍回過神來,立刻對著蘇雨筱吼了一句,少年大概是覺得沒了面子,臉都氣紅了。
蘇雨筱一臉無辜,指了指他頭頂上的地方。
“我只是想提醒你,那裏有只蜘蛛……”
楊軍擡頭看了一眼,發現了距離自己不到半米遠的蜘蛛網,以及那正靠著一根細絲吊下來晃晃悠悠的蜘蛛,立刻啊一聲,跳到了院子裏。
院子是露天的,應該是絕對的安全。
不過,楊軍大概真的是運氣不好,才站到院子正中間,就有一只燕子從堂屋裏飛了出來,一坨白色的鳥屎正巧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啊……”
楊軍看著手臂上那一灘白色鳥屎,白眼一翻,人就暈了過去。
蘇雨筱沒想到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竟然這麽小,拼命忍著才沒笑出聲。
她不敢笑,因為她知道在村裏,鳥屎落在身上是不好的事情,要吃十二姓米才行。
果然,姨媽和蘇母的臉色都不怎麽好,姨媽幫表哥把鳥屎擦了,又和謝家豪一起把人扛進了堂屋的小床上。
安置好了之後立刻就催著蘇母去討十二姓米。
所謂的十二姓米,就是由十二個不同姓氏的人給的米,合起來煮出來的米飯,要一粒不剩的吃掉,才能去災。
蘇母就掰著手指頭算,誰家的嬸子姓李,哪家的嬸子姓王。
謝家豪不懂這些,就問蘇雨筱是怎麽回事兒,蘇雨筱解釋了一番,就見謝家豪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
“怎麽了?”
“那這種事情究竟有沒有根據的?”
總覺得蘇雨筱應該會知道才對。
“也有吧,世間萬物就好像一張交織的大網,不管多微小的事情都有可能影響到網中的紋路。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註定的,能不能改變這註定中的事情,在於人心。這種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誰也說不準。”
按照姨媽和母親來看,表哥如今是不適合出行了,出去的話會遇到不好的事情。
而這個決定,對於表哥來說究竟有沒有影響?誰也說不準。
萬事無絕隊,沒有人能斷言未曾發生的事情。
說起來,大概也可以稱之為蝴蝶效應。
楊軍只是躺了一會兒就醒了,看起來整個人都有些萎靡,尤其是知道今天還不能返回臨江市之後,更是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要住一晚?”
楊軍艱難的撐著自己的上半身,雖然沒有受傷,但是看起來已經是氣息奄奄。
真的嚇得不輕。
大概又聯想到回不去了,即將面臨的一系列不可接受的事情,比如要在爬滿了蛆的旱廁裏上廁所,要走在到處都是雞鴨牛屎的泥土路上……
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可是不小的折磨。
比天塌了都要恐怖。
“嗯嗯,反正我們已經很多年沒跟外婆過中秋了,就在這裏住兩晚吧。”
“兩晚?”
楊軍都要哭了。
姨媽點了點頭。
反正明天就是中秋了,幹脆過完中秋再走。
楊軍醒了,姨媽的心思終於轉到了別處,發現了堂屋裏的電話和各種精致禮盒包裝的禮品,其中還有好幾盒大飯店的月餅和幾條好煙以及茅臺。
“這些都是哪兒來的?哇……中華,茅臺,小嘟來,都是好東西啊……”
正點著,門外又傳來了說話聲,似乎是蘇父和蘇母正在和某人推拒著什麽,姨媽連忙走了出去。
原來是大鵬叔買了幾盒月餅和柚子想要來送禮,但是父母說什麽都不肯收。
“主要不是給你們的,是給李師父的,你們就替李師父收下。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是一份心意……”
父母聽大鵬叔這麽一說,倒是不好推拒了,但更不好收下。
真是的,這辦的什麽事兒啊,要送給李師父就直接送給李師父不就行了,送他們家來幹嘛?
月餅不是鎮上賣的簡易包裝,而是去城裏買的,雖然不是大飯店大品牌,但也是市裏大眾消費的品牌,可見大鵬叔為此還特地跑了一趟市裏。
“大鵬叔,師父他老人家不吃月餅,您回去吧,有這份心就行了。”
蘇雨筱擠上去,將東西又推回了大鵬叔手上。
大鵬叔一時犯難,看著蘇雨筱,有心想要再說什麽,又似乎不怎麽敢開口。
“上次的事兒還多虧了李師父,我這不是一點心意嘛……”
大鵬叔提著東西放也不是走也不是。
和道士打交道,都是比較講究忌諱的,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對待正常人一樣對待蘇雨筱。
畢竟,有時候人家推拒說不要,但其實你再堅持,別人就收了。
但是面對蘇雨筱,他不敢太過堅持。
“上次已經謝過了,大鵬叔,真的不用。”
師父說過,事畢拂衣去則少沾因果。上次幫了大鵬叔一把,師父受到了懲罰,大鵬叔也付出了金錢的代價,他們之間已經兩清了。
至於什麽中秋節送禮什麽的,不親不故的,還是免了吧。
天道輪回中,你就是承了別人一口水的情,那也是欠下了因果。
大鵬叔應該也是想到道士似乎都是不輕易接受別人的東西,想了想沒再說什麽,把東西提了回去。
“什麽李師父?是小小的師父嗎?怎麽回事兒?”姨媽目睹了全過程,大鵬叔走後立刻就嚷了起來。
075盛世美顏
自從知道師父在外面有一堆仇家之後,蘇雨筱就不大想讓人知道他的存在了。
如今姨媽問起來,急忙給自家父母使了個眼色,自己搶先回答。
“就是,一個老中醫,我從小不是身體不好嘛,媽媽就讓我跟在師父身邊學中醫,好把身體調養好。”
蘇雨筱確實是打小就不比同齡人健壯。
想當初她剛出生的時候才三斤多重,大家都一致認為她是養不活了,後來雖然養活了,但是身體一直比別人差,長得也瘦小,看起來就是一副面黃肌瘦的樣子……
“哎喲,我就說我們家小小最近越長越精神了呢,好,老中醫好,中醫最靠譜。”
姨媽一聽蘇雨筱跟人學了中醫,立刻又要張羅著給師父送點節禮……
蘇雨筱:腦殼疼。
“姨媽,您還是先給叔公家送去吧,以前都是我們幫你送的,既然今年您在這裏,就自己送去吧。”
“啊,對對對,當年要不是他介紹我去糖廠……”
把帶給叔公家的禮品收拾好了,姨媽想要帶表哥一起去,但是表哥說什麽都不肯動,最後只能跟著蘇母一起去了。
“你還學中醫了?”
人走了之後,楊軍就轉向蘇雨筱,一臉的懷疑。
這麽小,能學什麽?能學會麽?字都認識不了幾個吧。
“是啊,要我給你把把脈嗎?我看你面紅目赤,易怒口幹,眼幹……來,舌頭伸出來,嗯,舌苔有點厚,小便黃不黃?應該是肝火旺……”
楊軍的臉又紅了起來,瞪著她舉手想打,蘇雨筱伸出手指指了指他,撇嘴。
“看吧,動不動就想打人,像個鞭炮一樣一點就著,你這肝火太旺了,要學著控制自己的情緒,清心寡欲一點,凡事看開一點,不然以後身體容易出毛病……”
蘇雨筱這邊逗他逗得高興,謝家豪在一旁看著也看得高興,臉上的笑意一直都沒斷過。
楊軍大概是覺得自己被戲耍了,再加上對環境的不滿,越激越氣,最後誰都不理,自己跑出了門。
蘇雨筱自認自己家裏還算幹凈,蘇母並沒有在家裏養雞鴨,地上也每天都會清掃,但也因為房子年久了,青苔煙灰什麽的不可避免,看起來也不是那麽幹凈就是了。
不過,相比外面的環境……蘇雨筱覺得,楊軍還是快點回來的好。
果然,人才跑出去一會兒,就聽到楊軍匆忙的腳步聲又跑回來了,外加他不滿的抱怨。
“為什麽你們不把雞關起來,放它們在外面到處拉屎?地上到處都是雞屎沒看見嗎?我的天啊,為什麽那麽臟,啊……”
就差仰天咆哮了。
面對他的質問,蘇雨筱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姨媽養你把你關在家裏不讓你出門玩了嗎?你憑什麽要求我們養雞要把它關在家裏不讓它出來玩?”
楊軍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蘇雨筱把雞拿來和他做了比較,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真是長本事兒了啊,這麽大半年的功夫變了這麽多?都會擠兌他了。
楊軍撩起袖子就要給她一頓打,蘇雨筱躲在小魚兒身後給他做了個鬼臉。
“這麽沖動易怒,怪不得臉上都快成癩蛤蟆的背了,趕緊消停點兒吧,不然你該毀容了。”
印象中,楊軍上一世似乎也倍受青春痘的困擾,一直到青年時期,臉上還是坑坑窪窪的,多年的痘印無法消除,顏值被拉低了好幾個檔次。
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讓他自卑到甘願當一個沒骨氣的妻奴?
不是說妻奴不好,但是你化身妻奴,必須要讓妻子也給你同樣的回報啊。然而上一世,楊軍在婚姻中一直把自己放在卑微處,而表嫂也是得寸進尺,欺負他這個‘老實人’。
如今,楊軍臉上的痘痘還遠沒到後來泛濫成災的地步,但也有好幾處紅腫的疙瘩,臉上也是油膩膩的,看起來不是那麽清爽。
沒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外表,楊軍對自己的臉尤其敏感,見蘇雨筱這麽說,頓時就更氣了。
“看在你是我表哥的份上,我讓我師父幫你開一張方子,幫你清清火,還你盛世美顏怎麽樣?”
“什麽盛世美顏……我又不是女生……”楊軍咕噥著,但語氣明顯就是退讓了,還帶了一點點小羞澀。
“反正,就是讓你臉上光潔如初,不要這樣凹凹凸凸坑坑窪窪的。”
說話間,三嬸帶著春麗過來了,春麗手上還拿著一個五仁月餅,見了楊軍和謝家豪,怯怯的躲在三嬸身後不敢出聲。
蘇父剝了一個柚子,每個小孩分了一些,春麗這才冒出小腦袋來接。
“想借你們電話用用,給她伯母打個電話,讓她幫我帶點東西回來。”
春麗有個伯父在鎮上的中心小學當教師,後來娶了個同樣是教師的老婆,如今一家三口都住在鎮上學校分配的房子裏。
“打吧打吧,電話就在堂屋裏。”
為了防止小孩亂摁,一般人都把電話裝到一個鐵盒子裏,只有聽筒是暴露在外面的,其他地方都被鐵盒子遮擋。蘇雨筱和小魚兒都對那電話沒興趣,蘇家二老也就沒裝鎖頭,三嬸見了還提了一通建議。
蘇父應著,解釋說自己孩子手不多,不會亂摁,三嬸又說自家孩子不行,什麽都要摻一腳,手多得煩死人之類……
總之,真正打電話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打完了電話,三嬸拿出一塊錢來執意要讓蘇父收下,蘇父是打死不收,蘇雨筱見兩人推來讓去,不阻止的話還能推上半個小時,連忙過去把錢收了,三嬸這才滿意了。
春麗躲在蘇雨筱身後還不願意回去,三嬸說教了兩句就放任她在這裏玩。
還沒等蘇父責怪,蘇雨筱轉身就把錢給了春麗。
春麗卻偷偷看了謝家豪一眼,推脫不收。
蘇雨筱看得驚奇,又把錢推給她,但是春麗明明就很心動,卻還是推回來了,並且義正言辭的告訴她:“這是我媽媽的電話費,我不能拿……”
喲呵。這可真是稀奇了,春麗跟她一向都是不分彼此的,一根冰棍都要咬一半的人,什麽時候這麽客氣了?
順著春麗時不時飄忽的目光看過去,見到謝家豪一臉淡笑的春風和煦樣,蘇雨筱整個人都不好了。
春麗啊,你竟然如此早熟。
076中秋
最後,那一塊錢還是被她硬塞給了春麗,春麗不得已收了,但還是再三強調她是不想收的,只是因為她逼著她收她才收的,還說好了拿這錢買兩個冰淇淋,她一個,蘇雨筱一個。
“那小魚兒怎麽辦?”
見春麗沒把小魚兒算進去,蘇雨筱故意問她。
春麗不情願的嘟了嘟嘴,又嫌棄的看了小魚兒一眼:“那我們每人給他吃幾口。”
楊軍和謝家豪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春麗又躲進了蘇雨筱身後,小魚兒卻不情願了,掰著她的手要把她推走,春麗和他較勁兒,兩人又相互推了起來。
小魚兒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柔柔弱弱的小孩兒了,先不說他有了武術基礎,就這身體素質,也比之前好了太多,春麗哪裏能是他的對手,推沒兩下就被人推開了,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蘇雨筱眼看著她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敦實的身板倒是不擔心會磕碰到哪裏,但也不能任由她被小魚兒欺負了。
心裏衡量著自己拉她一把的可能性,那頭已經有兩個手掌穿過了她的腋窩,將人提了起來。
“哇,這麽重。”謝家豪把人提起來之後還特意掂量了一下。
只見春麗呆呆的轉頭看他,一串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蘇雨筱轉過臉假裝沒看見,正巧蘇父剝了一顆柚子出來,幾個小孩每人分了幾片來吃。
柚子水分很多,但是偏酸,小魚兒吃了兩口就不願意吃了,任憑蘇雨筱怎麽哄就是不張嘴。
“不吃給我,我吃。”春麗已經吃了兩片,正在向第三片進軍,蘇雨筱就順手把小魚兒沒吃的兩片給她。
沒想到小魚兒竟是個護食兒的,見蘇雨筱要把自己吃剩的給春麗,也是打死不肯,死死抓著,還用充滿了怨念的目光望著蘇雨筱。
你怎麽能這樣子……
蘇雨筱無法,知道跟小魚兒解釋是解釋不通的,這家夥雖然沒了爽靈,但是個人想法還是很多的,而且還很能堅持。
謝家豪並沒吃,而是把每一片柚子都剝開,剝出來完整的柚子肉分給了三個小孩兒。
小魚兒不吃,蘇雨筱也吃不了那麽多,最後都進了春麗的肚子裏。
吃過癮了,春麗終於拍著肚子向小魚兒示威。
看吧,不吃你的我也能吃個夠。
可惜小魚兒體會不到她的威勢,正專心致志的逼蘇雨筱吃他吃剩下的柚子。
蘇雨筱欲哭無淚。
這麽傻還這麽慘無人道,將來怎麽有女孩子願意跟你交往啊。
蘇父讓她帶兩個少年在村裏逛一逛,蘇雨筱也怕兩人無聊,就帶著出去了。
其實要是換做其他少年,她大可以直接把人往池塘邊兒上領。
現在正是村裏的小孩們玩水的季節,那些大叔大伯大傍晚都是領著家裏的孩子到池塘裏游泳兼洗澡,舒爽又盡興,還能促進親子關系……
不過,像謝家豪和楊軍這樣的城裏人,村裏的這池塘,大概是下不去的。
在村裏遛了一圈少年,成功的當了一回動物園的猴子,回到家的時候蘇母已經把十二姓米蒸好了,正好一碗。
自從蘇雨筱住到山裏之後,他們家的晚飯吃得都要比一般人家早,如今才五點多,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快點吃,吃完我們就回外婆家去,哎呀,怎麽弄那麽多菜,不是明天才十五嘛……”
雖然明天才十五,但是今天還是殺了一只鴨子,又燉了魚,再加上別的菜,也擺了滿滿一桌。
“十五不十五的,不就圖個熱鬧嘛,廠長公子都來了,不能太寒酸。你們也不用回去了,就在這住,夠住。”
姨媽大概是在心裏數了數人數,然後又默默分配了一下房間,於是點了點頭,決定今晚住一晚,八月十五當晚再回去跟老母親賞月。
只是,吃過了晚飯,蘇雨筱說要走的時候,姨媽頓時就原地炸了起來。
“天馬上就黑了,還去哪裏?”
“我早就不跟我爸媽一起住了,自從拜師之後我都跟師父住在一起。”一邊解釋,一邊看家裏的存貨,看給師父和晚晴帶點什麽好吃的。
月餅是必不可少的,小魚兒家裏送來的都是高級貨,不僅包裝精致,味道也是一級棒的,一定要給師父拿點兒,還有柚子,葡萄……
啊,好想直接塞進她的戒指裏,但是不行。
家裏有什麽東西,她老媽可是一清二楚的,一串葡萄上面少了一顆她都知道,得讓她看著自己把東西提走才行。
“師父?這麽小怎麽可能讓你跟著一起住,他照顧你嗎?小小這個師父靠譜不靠譜啊?啊?你們兩個怎麽就這麽放心?”
姨媽堵著門不讓走,一個勁兒的責怪蘇母蘇母,說他們不應該這樣相信一個人之類的。
眼看著天真的要黑了,蘇母只能把姨媽拉進了房裏,蘇父趁機提上蘇雨筱選好的東西帶著她出門。
兩個少年跟了上來,蘇雨筱不以為意,反正多了兩個苦力,還能避免父親勞累。
楊軍雖然沒有那種覺悟,但是謝家豪卻是有的,把兩盒月餅和幾個柚子都搶到了手上,楊軍見了也將那拾掇好的雞提了過去。
蘇父提著兩串葡萄很是輕松。
蘇雨筱牽著小魚兒被三個護花使者簇擁著,一路上也吸引了很多納涼的村民的目光。
經過長舌婦一事,村裏人已經學會了坦然面對她的身份,每次見了蘇父和他們經過,都會打一聲招呼。
“喲,雞都殺啦?”
“殺了殺了,長大了不殺留它吃糧食嗎?”
蘇父也見慣了這些場面,謝家豪和楊軍倒是第一次見到,作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兩人很是羞窘了一番,一直到出了上坡的地界,轉入進山的路上,才覺得輕松了。
到了無花果樹下,蘇父很是熟稔的喊了一聲李師父,我們到了。下一刻,果然在道路盡頭出現了一個人影。
“馬上中秋了,李師父,明天來跟我們一起吃飯吧。”
把東西交道師父手上,蘇父提出邀請。
師父還是一臉高深的搖了搖頭:“你們吃吧,我在山裏一個人習慣了,有這麽多吃的就夠了。”
蘇父也不敢再邀請,點了點頭,帶著兩個少年轉身走了。
077從此君王不早朝
謝家豪和楊軍像蘇父第一次送蘇雨筱一樣,總是忍不住回頭去看,一直到某一次回頭,站在樹底下的人突然就沒了蹤影,遙看道路上也沒有任何人影,心裏那毛骨悚然的感覺自不必說。
謝家豪還好,楊軍直接慘白了臉,嘴唇哆哆嗦嗦的,回去的路上都沒再吭聲。
回到了蘇家,蘇母和楊月環兩人都是紅著眼眶,蘇父知道蘇母已經將事情和盤托出,也沒說什麽。
“你們要是真的開養雞場,我支持,錢不夠我借,咱一定不能讓人瞧不起。”
大概也是太好勝了,所以姨媽才會漸漸的變得勢力,但對親人是真的沒話說。
三個大人熱熱鬧鬧的商量著養雞場的事兒,兩個少年卻各懷心思。
謝家豪是知道蘇雨筱的本事的,他猜測她的本事應該是那個師父教的,就是不知道蘇家二老知不知這些,而自己知道了,又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兒?
有些時候,知道得越多,就代表背負的也就越多,謝家豪無從選擇,只能祈禱一切都是好的。
而楊軍,則是腦洞大開,什麽匪夷所思的可能都被他想了一遍,始終覺得蘇雨筱是被賣給姥姥的小倩……
蘇雨筱不知道家裏的情況,此時此刻,她正坐在梧桐樹上優哉游哉的吃著鳳凰果,那滋味別提多美妙了。
她發現了,這梧桐樹坐著是真舒服,而鳳凰果,也是真好吃啊……
梧桐樹下那一棵鳳凰果已經被她吃光了,最近吃到了小屋後面那一棵。
這鳳凰果也是奇妙,好像不會紮堆成熟,只有在她吃完一棵之後,另一棵才會成熟。而且,也不是一棵樹全熟了,而是陸陸續續的,不會讓她吃不完,也不會讓她不夠吃,真是非常人性化。
雖然吃著鳳凰口中食,但是蘇雨筱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我這都是為了它好是不是?在這種世界,一只鳳凰出現了,下場肯定不會好到哪裏,所以,還是哪兒安逸哪兒待著去吧。”
以前修真小說都是這樣寫的,有什麽靈獸啊,寶物的出現,都會引來各方爭奪,下場都是淒淒慘慘戚戚。
所以,小鳳凰還是別出現的好。
事到如今,蘇雨筱越來越覺得鳳凰的傳說應該是真的。
都說鳳凰非梧桐不棲,這裏有舒服的梧桐樹,又有鳳凰果,還真是鳳凰出現的絕佳寶地。
小魚兒剛和師父洗完澡回來,只穿著一條小短褲經過,聽到蘇雨筱的聲音,連忙仰起頭張望。
說到給小魚兒洗澡的事兒,那還是一個沒羞沒臊的過程。
大概是習慣了每天晚上蘇雨筱給他洗澡,漸漸的,小魚人就養成了一個習慣,除了蘇雨筱,誰都不能看他的光屁股。
當蘇雨筱說起男女有別,要師父給他洗的時候,師父也是一臉剛想起這個問題的樣子,揪著小魚兒要帶他去洗澡。
而師父洗澡的地方在哪裏?
那是小溪下游的一個池子,據說師父不管寒冬臘月還是酷暑六月,常年都是在這池子裏洗的澡。
要說小魚兒,除了有蘇雨筱這個禦用洗浴師之外,還是一個挺嬌生慣養的孩子,洗澡都是用的澡盆,澡盆裏滿滿一盆的熱水,那是相當舒服……
沒想到出了一趟門回來,禦用洗浴師沒有了,裝滿熱水的澡盆也沒有了,人家孩子肯定不樂意。
第一天,師父才拎著他下水遛了一圈,小魚兒就滑溜溜的跑了,光著身子穿過整個山谷回到她面前,縮著肩膀一臉的委屈,活像一只光禿禿的被拔了毛蔫頭耷腦的小公雞。
最後,還是師父以汙染兩位女生視野為由,強硬的將他拖了回去。
結局並不太好,小家夥感冒了。
但是師父是誰?那是一個不情願收他為徒,但是又遭到命運捉弄不得不收的倒黴師父,對小魚兒一向沒什麽師父愛。
感冒?一碗藥就恢覆了嘛。
接連一個星期,山谷裏每天都會上演一幕小魚兒裸奔的戲碼,師父原本還很有心的跟他玩老鷹捉小雞的游戲,直到第七天的時候,晚晴飄出來不小心撞見了裸奔戲碼……
小魚兒被暴揍了一頓,師父也嚴防死守,盡管小魚兒還是那麽滑溜,但是已經很難逃脫師父的魔掌,只能乖乖的被師父洗刷了個一幹二凈……
如此又一個星期,小魚兒沒機會裸奔了,但是每次洗完澡之後心情都很低落。
好像不情願侍寢偏偏被皇帝翻牌無力反抗的小嬪妃……
哈哈哈哈,蘇雨筱承認,自己雖然心疼他那副樣子,但想著腦補出來的畫面還是很不厚道的笑了。
一直到現在,小魚兒終於向現實屈服,知道蘇雨筱不能再給自己洗澡了。
也經由這一段時間的鍛煉,小魚兒的身體素質又提高了不少。
此時此刻,少年仰頭望著她,身形消瘦,但是身體比例很好,長腿筆直修長,不難想象長大之後該是怎樣的引人註目。
深山老林,月光少年,這麽一副畫面,讓蘇雨筱看得有些入神。
回過神來的時候,正看到小魚兒對著自己張開雙臂。
臥槽……小魚兒,老阿姨發現根本抗拒不了你的美貌腫麽破?
蘇雨筱下流的目光把小魚兒視奸了一遍,最後心甘情願的挪了挪屁股,放任自己從樹上掉下來,正好被他撈住。
這家夥,有一身怪力,她一點都不擔心會出現意外。
準確的掉進了小魚兒的懷裏,兩人的位置瞬間對調,小魚兒正咧著嘴笑,似乎相當得意。
蘇雨筱窩在他的臂彎裏,寵溺的伸手在他鼻尖上擰了擰:“起駕回宮吧。”
李桐心從洗澡池上回來的時候,只見到小魚兒消瘦的背影,左手邊掛著一頭柔順的黑發,右手邊掛著一雙大長腿。意識到這畫面代表了什麽的諢誕師父立刻罵了一聲,快步追了上去。
此時此刻,蘇雨筱還不知道危險降臨,正饒富興味的伸著食指在小魚兒下巴上逗弄。
“美人兒,自從認識了你,本王總算知道何為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了,嘖嘖,禍水,禍水啊……”
078你是不是禽獸
“蘇雨筱,你在幹什麽?”
師父的一聲吼嚇得蘇雨筱手都抖了,轉頭,就見到師父一張大黑臉出現在小魚兒腦袋後面。
“怎,怎麽了師父?”
趕緊從小魚兒懷裏跳下來,蘇雨筱一臉尷尬。
瞧師父這火冒三丈的樣子,調戲小魚兒的畫面肯定是被他看去了。
這……
師父一把將小魚兒扯過去護在身後,像一只護著自己小雞的老母雞,還用毛巾將小魚兒全身上下都擦了一遍。
“小魚兒還小,什麽都不懂,你怎麽這麽狠心?”
瓦特?
“蘇雨筱,你是不是禽獸?小魚兒才七歲,身體還沒發育好,你怎麽……”
師父一臉的痛心疾首,蘇雨筱卻囧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擺了。
師父師父師父,您聽我解釋好嗎,我剛才只是開玩笑的,只是一時玩心大起,覺得小魚兒這樣的美貌放在這深山裏無人欣賞太可惜……
不是,我對小魚兒真的沒有任何邪念的好嗎,不說小魚兒還小,我自己也還小啊……
“蘇雨筱,我真是錯看你了,枉我對你那麽信任,把小魚兒交給你帶,你竟然……”
瞧著師父一臉難以啟齒的樣子,蘇雨筱覺得自己再狡辯,只會讓師父更失望。
而且,她也反思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行為,真的太不應該了。
正如師父所說的一樣,小魚兒什麽都不懂,一切都是她在欺負他。
如果小魚兒是個正常人,他怎麽願意被自己這麽調戲?
平時口口聲聲說把小魚兒當兒子養的,試問哪個當媽的會這樣調戲自己兒子?
“對不起,師父,我知道錯了……”
哎,以後絕對不能手癢心癢,絕對要控制住自己,絕對要抵禦住小魚兒的美色誘惑。
“錯了還不趕緊把小魚兒帶回去?”
“啊?”
還把小魚兒帶回去?您放心嗎?不怕我……?
“啊什麽啊,以後再敢讓小魚兒帶著一身水汽在外面吹風,看我怎麽收拾你。你知不知道這樣老了以後很容易得風濕?小魚兒自己不懂,你就不會替他註意一下嗎?”
“啊?”
蘇雨筱的臉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囧字。
這這這……
合著說了半天,兩人說的根本不是同一個問題?
師父氣呼呼的在她腦袋上敲了一記:“啊什麽啊,還說把小魚兒當兒子養,一點都不仔細。”
目送著師父離開,蘇雨筱偷偷朝他做了個鬼臉,這才牽著小魚兒的手回了房間。
小魚兒雖然同意分房睡了,但是每天還是要她哄著睡才行,所以蘇雨筱每天晚上都會趁著哄他睡的時間研究一下陣法。
一手在小魚兒背上輕拍,一手拿著陣法書,心神逐漸沈浸到書裏,等到她從書裏抽回心神的時候,小魚兒已經睡著了。
“小美人兒,晚安。”
在小魚兒額頭上親了一下,親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說過要抵禦住小魚兒的美色誘惑的。
哎,算了,反正她心裏坦蕩蕩,只是看小魚兒長得好看,所以忍不住親近而已,又不是有心要占他便宜……
因為謝家豪和楊軍還在家裏,蘇雨筱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小魚兒回了家,臨走前順手寫了張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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