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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民國姨太太10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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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到半路,又停下來。

雪花片片落在車頂。

車裏,賀紹廷脫下了身上的軍服,大冬天,他裏面只穿著單薄的襯衫,將帶著他體溫的軍服,把魚露包裹起來,並抱在了腿上。

喜歡這個女人,他喜歡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懂得按在自己胸前,輕輕吻著她的耳朵。

魚露縮在他懷裏,貼著他炙熱的肌膚,有些不舒服地向他撒嬌輕嚷:“紹廷,我肚子疼。”

“嗯?哪裏疼,肚子?”他身體很熱,手心更熱,這會兒很體貼地輕輕地貼按她,幫她溫燙,十分細心。

魚露皺著眉,在他懷裏微微扭了下腰,整個人都趴在他胸前,賀紹廷另一只手緊緊將她貼近自己,摟在懷裏,只覺得胸口溫熱,無比的滿足,他手掌幫她輕輕的按。

“肚子裏面有點疼,都怪你……”她泫然若泣地埋怨他,使勁依賴地埋首在他頸間,蹭著他頸項有力的頸肌,只因,外面有雪,車內很涼,他身上太暖和,就像個火爐一樣舒服。

“好好,怪我,都怪我。”賀紹廷一臉的寵溺,抱著柔軟的人在懷裏,心滿願足,他吻著她耳朵,哄著道:“是我太……了?嗯?你以前也沒這樣嬌氣,怎麽現在稍微……就嚷疼了呢?”他還控著力沒近森處呢。

他壓根就沒盡興,不過人在懷裏,他終於沒了心裏的焦躁氣,而是感受到一股擁有的滿足和喜悅。

魚露哪管他是喜是樂,只覺得肚子,不是疼,而是裏面一種悶悶的,就想他手掌的熱度能再暖一暖她,她抽泣地要求:“你再多一點,哎呀,你怎麽連揉肚子都不會!”

說她嬌,她就嬌上了,玉臂順著就摟住他的精瘦窄腰,要他為自己服務,只求肚子不痛。

“好,給你揉,真是嬌氣精,我還沒怎麽樣呢,就疼了。”賀紹廷抱著她,外面是寒冷的雪地,他在車裏一直給她揉著肚子。

直到把她按舒服了。

魚露乖乖地偎在他懷裏,享受著他的親呢,只是他喜歡親她耳朵,親到她耳朵孔了,她忍不住“咯咯”笑了出來,躲著道:“你幹嘛,不許親了。”

“乖露珠兒,別讓我等了,明天我就去餘府求親,嫁給我,好不好,嗯?”賀紹廷再難掩心中的迫切,語氣溫柔得能把冰雪融化。

“那不行。”魚露這會兒好多了,在他懷裏擡起頭,看到他冒著胡茬的下巴,“微一皺眉,你這多長時間沒有刮胡子了?都紮人了。”

賀紹廷咬著她耳朵,裝無辜道:“不就兩天沒刮嗎?能有多紮人?你不是喜歡這胡茬嗎?剛才在小木屋,你不還教得歡嗎……再說,在外面打仗哪有那個時間,不許嬌氣,還嫌棄我,你當我打仗容易嗎?我一回來直奔你來了,連歇都沒歇一下,一口水都沒喝……”他用鼻子輕輕拱著她的耳朵,佯怒又有些委屈道。

“別拱啦,你還說我,你才是個纏人精,以後臟乎乎的不要抱我,一身的味兒。”魚露嫌棄極了。

“哪有味兒?有也是男人味兒,你聞聞,好聞嗎?”賀紹廷悶笑逗她。

魚露左躲右躲,“走開,你這樣,我生氣了。”她躲不過,就頭拱在了他懷裏,頂著他胸膛。

賀紹廷心口仿佛有股熱流,暖得心臟都熱起來,哪還管外面的寒氣北風呢。

伸手扶著她的臉蛋,就狠狠地親了一口,“答不答應,你說句話啊,不答應也不好使,明天我就去提親,讓你早點進我賀家門。”

魚露頭發都鉆亂了,微撅紅唇任他親,親著親著就嘻嘻一笑道:“那不行啊,賀少帥,現在都講自由戀愛,你知道什麽叫自由戀愛嗎?”

賀紹廷一怔,他平生沒有愛過女人,唯一有過一個,就是眼前這個,自由戀愛……

“你想怎麽愛?”他皺起眉頭,人他都睡了,現在身上從裏到外還有他的東西,明明都是他的了,卻又要自由戀愛?

“什麽叫我想怎麽愛呀,就是你要追求我,你追到了我才嫁給你!懂不懂啊!”她沖他的薄唇就哼了一聲,然後臉蛋貼在他胸口,還是人體暖爐最暖和。

賀紹廷沈著臉,現在報紙上宣揚男女平等、戀愛自由、婚姻自主言論越來越多。

就連學生間,也主張婚姻自由,像以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經被舊時代拋棄。

可在他心裏,他與魚露並不是父母包辦婚姻,他與魚露,他第一眼見到她,其實……那不算嗎。

他怔怔看著她,難道他們之間……不是自由戀愛嗎……

“你追我,我才會考慮一下,你不追我,只去下聘禮,我是肯定不會答應你的……”魚露在他胸前嬌聲嬌氣地道,還用額頭使勁兒頂了下他。

賀紹廷沈著臉,沒有說什麽,想起第一次見到餘露,她還哭了,那個時候,他在床上手忙腳亂哄了半天也沒哄好,她哭得他心發慌,現在想來,若時間能回,他伸手摸著她極有光澤的頭發頂,半晌才道:“好,我追你……”

很快雪就停了,他並沒有將魚露載回住處,而是帶回了總督府。

楊媽的那句:夫人,您消消氣,跟少爺有什麽氣好生,說不定晚上就回來用餐了……

這句話竟然應驗了。

只是二少爺不是自己回來的,而是帶著原來的姨太太,現在的餘家千金回來了。

正趕上晚餐時間。

今日總督有軍事部會議,整個府裏只有總督夫人和幾個姨太太在用餐,二少爺突然帶著人回來。

用餐的幾人都看向賀少帥帶回來的人。

那叫一個嬌艷動人。

穿著學生裝,臉卻若西蒙之粉,唇似染倫敦之唇胭,身上好似噴了巴黎香精,雖然在賀少帥背後站著,卻能聞得到她一身的芬芳香氣,那是什麽味兒?那能讓男人意迷欲醉的嫵媚氣味兒。

都在臉上,都在眼中,都在身上了。

幾個總督府姨太太眼神交流。

“這就是少帥的那位姨太太?被總督夫人遣散的那個姨太太?噗,居然真帶回來了,總督夫人被自己親生兒子打臉了……也不知道心裏作何感想。”其中一個拿絲絹低頭掩住口,輕笑。

“這臉蛋,這身條,可美著,不知能迷倒多少英雄豪傑,怪得能入挑剔賀二少爺的眼,真是萬一挑一的美人,只美則美矣,總督夫人卻是不喜……”

“少帥這是跟自己親母杠上了?竟然把人帶了回來。”其中一人掃了一圈人,特意在總督夫人臉上轉了一圈。

其它幾個姨太太臉上都有著期待之色。

這可是場好戲。

賀紹廷直接讓楊媽添碗筷,旁若無人地拉開一側椅子,讓魚露坐下才道:“路上正好遇雪,我帶露珠兒回來吃餐飯就走。”說完就在魚露旁邊,總督夫人側下首坐下了。

然後伸手,將桌上一道素菜移到魚露旁邊,楊媽忙給少爺與他帶回來的人,盛上了好克化的米粥。

“吃吧。”賀紹廷拿過勺子遞到她碗裏,語氣無比輕和地對坐在他旁邊,一聲不吭的魚露道,眼中那寵溺之色,溢於言表。

在車上給她揉肚子時,就知道她腹中空空,是餓了的,所以路過總督府他就停了下來,除了帶人進去跟母親表個態度,打聲招呼外,也是進來蹭一頓飯,給她碗飯吃,肚子疼說不定就是餓著了。

不只是魚露,他也餓極。

回頭就取過自己的碗,看了下快氣得瞪眼的他媽,又看了一桌子在看好戲的那群姨太太們,說道:“看什麽,吃啊,我從戰場上回來,還沒吃口飯呢。”

說完就大口吃了起來。

總督夫人聽到兒子回來就沒吃過,這才壓下心頭的氣惱,對楊媽道:“再做兩道肉食。”晚上她和這群姨太太吃得素,她兒子不同,最喜肉食。

“是,夫人。”楊媽看了眼少帥,去了廚房。

賀紹廷挾了些醬菇,放到魚露的碗裏。

蘑菇是她最喜歡的食物,每逢有蘑菇菜,他都會挾給她。

其它幾個姨太太見著,心裏泛酸,這位少帥,霸道歸霸道,疼人還是挺會疼的。

魚露大大方方對他一笑,至於桌子前的各人眼光,她也不理會,進來時喊了一聲夫人,總督夫人架子奇高,也沒理她,她也不覺得丟臉,不理便不理,她只是來吃飯,吃飽肚子,就達成目地,任其它人東南西北風,自有賀紹廷頂著,她只管吃就是了。

“二少爺,你帶姨太太來吃飯,還是第一回 呢,歡迎歡迎。”這總督府裏一夫人四姨太,五個女人,平日不知多少戲,還各有站隊,各有派別,有親督派,這是得總督寵愛的,有親夫派,這是不得總督寵愛,但有總督夫人罩著的,還有那看熱鬧混飯吃的。

開口說話的這位,就是總督夫人那邊的人。

總督夫人不便開口的話,她自然要開口了,一開口就定下了魚露姨太太的身份。

作為姨太太的身份過來,那自然歡迎。

“姨太太?”賀紹廷吃飯快,龍卷殘雲,但並不顯粗魯,當下目光撇向那位姨太太,“我的姨太太?不是被我母親遣散了嗎?怎麽?二姨太又有哪個娘家侄女要給我介紹,那我可得好好挑挑,眼歪嘴斜的那可不行。”

這一句話,把二姨太臊的,二姨太年輕時候臉蛋還行,近幾年五官越發缺陷,年紀大了,有點眼歪嘴斜,自然不討總督歡心,平時也就拍拍夫人馬屁。

沒想到夫人一眼色,她就說了一句,二少爺就毫不留情地諷她一番。

她躁得可再不敢說一句了。

總督夫人瞥了一眼,一句話就被兒子堵得說不出話的二姨太,暗道了句:沒用的東西。

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說道:“紹廷,過兩天有個舞會,你跟我去看看,看看舞會上那些名媛佳麗,要才氣有才氣,要學識有學識,別天天給我待在軍隊裏,見著一個女人就是好的,你這婚,今年說什麽也該訂了。”

魚露坐在賀紹廷身邊,拿勺子挖粥吃,粥裏加了冰糖,甜滋滋,聽著總督夫人的話,她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用腳狠狠地踩在了旁邊賀紹廷的皮靴上。

她還面帶微笑地,挖了口牛奶蒸蛋吃。

賀紹廷拿筷子的手頓了下。

這時,肉菜上來了,廚房速度是極快,紅燒肉,還有早就燉好的豬蹄筋肉,拆分到可以入口。

賀紹廷這才將碗給了旁邊的仆人,順便看了旁邊踩他的女人一眼,又盛一碗飯,才回道:“您就別操心了,今年我這婚事就定了,我賀紹廷就一個妻子,待我把人追到了……”說著他就看了旁邊人一眼,嘴角還帶著笑意,“我就結婚。”

這俊男美女在桌前眉來眼去,幾個姨太太看著熱鬧,就差抓把瓜子嗑了。

一個個等著二少爺說完,就看向總督夫人。

總督夫人氣得手發抖:“永麟,誰家千金都好,但你不能把你旁邊這個姨太太給娶回來,你若娶回來了,你還有臉面嗎?你是要讓整個祁城都看我們總督府的笑話嗎?”

賀紹廷道:“那母親你覺得,我娶她與我打一輩子光棍,哪個更讓總督府有臉面,更風光?”

“你……”

他幾口就把碗裏的飯吃了,回頭問魚露:“吃完了嗎?”

魚露立即人精兒似的地放了碗,點頭。

母子大戰,她還是閉嘴的好。

“走吧,送你回去。”賀紹廷起身就離開飯桌,把魚露椅子拉開,讓她出來。

“永麟,你,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總督夫人中午沒吃好飯,晚上這餐依然沒吃好。

“媽,這事兒,您早晚都得知道,早晚不得來這一回?我今晚來就是帶她來見見你,你不喜這媳婦兒,沒關系,以後我就不帶她往你身邊湊了,省得惹你心煩,那我們走了,你們吃好。”說完回頭看了魚露一眼,“走吧。”

把自己的軍服搭在了魚露身上,當個大衣穿。

魚露跟著賀紹出了總督府。

楊媽將二人送了出去。

一出來,賀紹廷就瞥了魚露一眼,“我寧願打光棍都要娶你,還頂著不孝的罪名,你還氣我。”

魚露:……

“我可沒阻止你去見那些名媛佳麗,你賀少帥什麽人呢,每天出入各大娛樂場所,交際社會各界人士,游藝場所也沒少去,多少佳麗傾慕於你,你願意光棍那可賴不著我,再說,我也沒說來你家,是你強帶我來的,關我什麽事?”

賀紹廷氣得“嘶”了一聲。

“我還出入各大游藝場所?我要真你說的那樣,還能到現在沒娶正妻嗎?”說完就伸手拽她頭發。

魚露一縮脖,噗地笑了一聲,臉上笑嘻嘻地罵他一句:“你光棍,你活該。”說完就跑。

“你給我站住!”看著魚露就往前跑,他趕緊追前兩步,外面正下著雪,地滑的很,看她嬌氣樣兒,平時走跑都怕她摔一下,現在還跑得跟只小鳥兒一樣。

“別跑。”

“啊!”魚露果然腳下的皮鞋底太滑,跑兩步就踩在了一個冰層上。

半摔了一下,手支著地,立即捂著肚子,直“嘶嘶”

賀紹廷一把將她扶了起來,急聲道:“怎麽了?讓你別跑,跑什麽?摔哪了?”

“沒摔到,就是抻了一下,肚子還有點疼,都怪你,讓你輕點,你就跟壯子似的……”什麽久別勝新婚,久別才最磨人才是。

賀紹廷攬著她腿彎,抱起來,魚露被他公主抱,都抱習慣了,老實地待在他懷裏,他急步走到車上:“上車,我給你揉揉,你講點道理,摔了一跤也怨我,你要怪,就怪你太勾人李頭太香……”說完他還回味似地看了魚露一眼。

“哪裏疼?我看看,還疼嗎?有沒有摔到腿?肚子……好好,我輕輕的。”

“以後別亂跑,知道嗎?”總督府的仆人就看到二少爺的車,停在府外好一會兒,裏面一陣女人清脆的說話聲,還有二少爺那溫柔得不像話的聲音,一個哄,一個不服,一個訓,一個又悄聲,再哄,兩人又呱唧呱唧,直到魚露又精神百倍好了。

車子這才冒著小雪,小心上路,最後在魚露的要求下,停在了大華飯店。

少帥府她是肯定不去的。

餘同寶正在大華飯店,魚露房間的門前走來走去,有人傳話說魚露被賀二少爺帶走了,他過來一看,果然女兒放學到現在沒回來。

賀二少所人帶走就算了,天都黑了,也該送回來了,他還專門去了趟少帥府,結果人不在。

正急著呢,就見賀少帥帶著人進了大華,一路給送到門口。

賀紹廷本來還想跟魚露進去,晚上也休息在她這兒,之前少帥府裏,她天天都睡在他懷裏,誰想才幾天不見,這待遇就沒了,他現在正是對她癡纏的時候,恨不得天天在她身邊,圍著她屁,股轉,結果門口就見著了餘同寶。

有餘同寶在,哪裏能讓他進女兒房間裏。

賀紹廷的臉,立即拉著個挺長。

餘同寶見人送回來了,心裏呼出口氣,別管心裏怎麽想,對這囂張二帥,面子上那也得過得去,他露出笑容,上前道:“麻煩賀少帥了,把我女兒送回來。”說完他看向魚露,頗為慈愛地道:“以後家裏給你配輛車,天天讓司機接送,黃包車太不安全了,幸好今天遇到了賀少帥,否則要被別人虜走了,可是要急死你爹爹了。”

賀少帥:……

餘同寶轉頭:“啊,賀少帥辛苦了,那就請回吧,外面風大雪大,路上一定註意安全。”

賀紹廷:……

他沈著臉,“我不走,我就在這裏訂一間房間。”他直接指著隔壁。

餘同寶:……

見過厚顏無恥之人,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呢。

他呵呵笑道:“那賀少帥請隨意。”說完伸手將女兒請進房間,他跟著女兒進去。

餘同寶問魚露:“你與賀少帥……”這賀少帥是什麽意思,又是帶人出去,又要在旁邊開房,若是還當他女兒是他的姨太太,那他不可。

他餘同寶費心培養出來的女兒,可不是給人做妾的。

魚露忘記把軍服給他了,隨手搭在了椅子一邊:“他說娶我,會來提親。”說完就走過去,打開衣櫃,裏面陳列著全是高檔面料,新穎改良過的衣服,全部都是以魚露的眼光做出來的款式。

她取了一件灰色帶著珍珠的寬松旗袍,又拿了幾件換洗的衣物。

“你的意思,少帥要娶你進門?那總督夫人那邊……”餘同寶心思一轉,雖然打算讓女兒留洋再挑如意郎君,可若是少帥願意娶,那做少帥夫人自然最好。

“不同意。”魚露轉身,“我要去洗澡啦。”

“好好,你去,我讓人在門口看著。”餘同寶笑呵呵地看著魚露道。

他這女兒姿色美貌,那賀紹廷看著是疼在心坎裏,哪舍得讓人呢,總督夫人再不願意,也拗不到兒子。

哼,之前那個女兒,他是費盡心思想與少帥府結親,結果都登門提親了,竟然還退掉,讓他好沒面子,可自己的親生女那就不一樣了,是少帥跟著屁股後面求娶。

想當初求退親不公布,少帥那一臉不屑的樣子,餘同寶哼了一聲,出去時,專門讓兩個人在門口守著,任何人不準進去。

賀紹廷訂了房間飛快地沖了個澡,讓副官拿了衣服換了,開門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門口守著兩個人,說小姐睡了,不能打擾。

賀紹廷:……

他咬牙切齒,那餘同寶老狐貍,這是待價而沽,奇貨可居呢,居然防著他。

……

魚露姿態高傲:你得追求我,知道嗎?這樣我才會考慮我們之間的婚事,現在都是自由戀愛,包辦婚姻可要不得……

賀紹廷:好!行!我追!

之後他言出必行,也不知從哪兒,學了那康壁輝的作派,每天開著車過來接送魚露,帶去她逛街,看電影,看話劇,陪她看那些他根本不感興趣的東西。

在電影院,黑暗裏,賀紹廷坐在那兒,手伸進魚露高開叉裏,魚露正看著聚精會神,感覺到粗糙,回頭看他:“幹嘛?”

賀紹廷:……

委屈道:“你那新爹天天看著你跟看著寶貝似的,我現在連摸下你都不行嗎?”黑暗裏,他的眼睛熠熠生輝。

魚露輕哼了一聲,扭回了頭。

賀紹廷的手放在她如脂光滑的皮膚上,放了一個電影的時間。

又帶她去吃洋派西餐。

餐廳裏人來人往,都穿著洋裝,有的戴著帽子,姿勢優雅舉懷喝酒。

魚露這次沒有穿洋裝,她還頗喜歡這個時代的旗袍,那是真美,每一樣她都要有一件,今天穿了一件花朵刺繡,粉紫色玫瑰旗袍,非常艷麗。

之前賀紹廷沒有回來,她還十分小心謹慎,平時只穿不顯眼的洋裝與普通樣子的旗袍,如今他在,魚露便也大膽起來,很多大膽款式及顯眼的顏色,她約會的時候就會穿,這種緊貼身形的紫玫瑰顏色的,太花,太艷,一般人駕馭不了。

但魚露之清純氣質,輕松地將其牢牢駕馭在身上,絲毫壓不住她的風采,反而襯托出她,一身艷麗無雙的氣質。

膚色如羊脂,五官脫俗,一頻一笑皆媚,色,回頭率非常高。

惹得西餐廳一些洋人,頻頻回望,洋裝是美,但在大華旗袍面前,不過都是小學生罷了。

它的風情萬種,那是洋裝比不了的。

兩人在侍者引路下,坐了下來,一張桌子,鋪著布巾,上面還擺了一只玻璃瓶,瓶中插著一束玫瑰,散發著一種濃郁的花香。

拿來菜單後,菜單外面是軟羊皮,上面印著花紋,格外典雅精致,伸手翻開,裏面一溜英法德俄。

魚露點了蔬菜蘋果沙拉、糖醬煎餅。

給賀紹廷要了前菜香煎鵝肝醬糜,五分熟的牛排,以及她喜歡的酥皮鮮奶油蛋糕。

紅酒不懂,讓侍者隨便推薦一個年份的法國紅酒。

賀紹廷把餐巾掖在領口,瞥了她一眼,“自由戀愛就要到這裏吃飯?到底有什麽好吃的?”相比西餐,他更喜歡中餐,可能在軍中待久,他更喜歡大口的肉大口的酒,這種餐廳,精致情調是有,但總覺得不夠暢快,他連舞會都懶得參加,何況是這種西餐廳呢,一年來不了兩次。

魚露一偏頭,露齒一副嘻嘻氣他的表情,也不跟他頂嘴,取了刀叉就開始用餐。

拿過高腳杯,抿一口,她立即皺臉,發出了和賀紹廷一樣的念頭,這有什麽好喝的。

賀紹廷切下一塊牛排,放進嘴裏,眼晴看著她,呵笑了一聲。

又開始例行問候:“街也跟你逛了,電影也看了,話劇也陪你了,現在西餐也吃了,嗯,我們這樣算自由戀愛了嗎?什麽時候嫁給我?”

魚露“嗯”了一聲,立即讚酒:“不錯不錯,這酒真不錯。”說完放下了高腳杯,拿起叉子吃起東西來。

賀紹廷:……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這才幾天呢,把餘同寶學個十成十,以前的清純可愛呢?

這時傳來一陣隔壁的說話聲:“……聽說,又要打起來了……”

“我也聽說了……黨和……軍,馬上就要……”

“噓……小聲點,如今勢局動蕩,外敵虎視眈眈,我們已經內耗不起……”

“可惡,大華都成什麽樣子了,這些人竟然還要內,戰,就不能安內攘外……”

“這樣下去,豈不是任人宰割?真是讓人扼腕,愚蠢!”

“日鬼……支持我們內鬥,暗中幫……軍,看我們的笑話,聽說已經駛進了……若不反擊,只能……這樣下去危矣……”

“亂了亂了……”

賀紹廷往嘴裏塞著鵝肝牛排沒有說話。

兩人桌前靜悄悄地。

許久,魚露吃完了蛋糕,放下叉子,坐在那兒看著他,半天輕輕問了句:“你又要去打仗了嗎?”

賀紹廷吃完,起身拿起了衣服,“有些事,哪怕身不由己,也要有人做。”說完幫她拉開椅子,“讓你早點嫁我你不嫁。”他笑著開玩笑道:“我若犧牲了,也可保你衣食無憂。”

“哼。”魚露壓根不覺得他會犧牲,也嘻笑道:“你若犧牲了,我就再找一個更高,更帥的男人嫁了,轉眼就把你給忘了。”

賀紹廷一聽,還帶著笑意的臉,立即變色了,“你敢?”

“所以啊,不要犧牲,犧牲了,我的丈夫,可就不是你了。”

當天晚上,賀紹廷終於找到機會,溜進了魚露房間裏,大華飯店魚露常住的這間房,裝置得富麗堂皇,精美的窗簾,白色的地毯,雪白柔軟的大床,床上還有浪漫風情的床幔。

那床果然是女人睡過的,雪白大床,又香又軟,少帥逮著她親,好不容易才偷吃了一頓,真是急火火的,只是魚露嬌得很,他不能用勁兒,最後只好不疼不著的吃了半口解饞。

氣惱之時,就要明天上門求親,若她再不同意,他就要搶親了。

否則這樣什麽時候是個頭,明明是他的女人,晚上都不能碰一下,豈不無理?

就在魚露看他堂堂一個少帥,在她床前,急得抓耳撓腮的樣子,捂著嘴笑,最後終於松了口,“那你想提,就去跟餘同寶談啊,我是不管的。”

賀紹廷一聽,眼晴亮得嚇人,“真的?你同意了?”他一下子把魚露高高抱起轉圈圈,屋子裏很快傳來魚露玩得高興的哈哈哈的笑聲。

禮金,下聘這些東西,賀少帥一直準備著,就在即將上門求娶的時候。

一封備戰急電。

連夜出發。

臨行前他來不及,只難掩焦色地對魚露說一聲,“露珠兒,等我,回來我就娶你!”

……

魚露沒有放在心上,笑著對他說:“好啊,我等著你呢。”

之後兩日,她肚子隱隱有點疼,月事頭一月來過,她沒太在意,只以為賀紹廷生得比常人雄偉,控制不住力道也是常事,過兩日便好,餘氏來看她,見她揉腹,問後,立即請來了餘家把脈的大夫。

那老大夫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看了老半天,才撚著胡子道:“老朽瞧著應是喜脈,只月份尚淺,還不能定,待過些時日再看,才準。”

魚露:……

餘氏楞了半天,又將人請了出去說了會話,這才跟餘同寶說了,魚露馬上被一群仆人供起來了,餘氏說什麽也不讓她在大華住著了,人多突然沖撞,還是接回餘家養著好。

魚露懷孕了。

毫無疑問,從月份上看,是姨太太時就懷上了,那是少帥的種。

餘同寶拳砸掌,千防萬防沒防住,早知如此,少帥求娶他就答應了,現在有了種,那餘家就被動了。

畢竟現在,少帥不在府裏,還不知什麽時候回來,總督夫人若不認,就糟糕了。

“怕什麽,他說了,回來就娶我。”魚露見餘同寶走來走去,愁眉不展,隨口說了一句。

“真的?”

“嗯。”

餘同寶舒了口氣,“希望少帥這次平安歸來,我可聽說,那邊現在集結重兵……不太樂觀啊,少帥他那精銳師,極可能奔赴前線,唉,肯定沒事,你安心養胎,一切有爹和娘。”

這段時間,夫妻二人與女兒感情培養順利,自是親密許多。

歡歡喜喜將魚露接回餘府。

自此餘家千金的名聲落定。

這一仗足打了兩個月之久,魚露的肚子已經三個月有餘了,微微鼓起一個小弧度,正臥在床上,這一胎魚露著實吃了苦頭,什麽都吃不下,白飯都要吐一吐,嫌煮飯的水有味兒,可那水是井裏現打出來的新水,真是鍋裏一點油星異味都沾不得,只能吃點水果,瘦得下巴尖尖,肚子裏的孩子爸爸又不在。

餘同寶越發急不可耐,已經通知了總督府,這畢竟是少帥的孩子。

總督夫人卻只讓人傳話,若認自己是姨太太,自可上門,若想賀家下聘明媒正娶,那死了心吧。

氣得餘同寶差點摔碗,日日除了公事,就在府走來走去。

魚露今日一早起床,就覺得眼皮直跳。

餘氏讓人端了碗杏仁粥給女兒,魚露閉氣勉強吃了幾口,就搖了搖頭。

“系統,是不是出事了,我今天怎麽心慌氣短的?”她問了一句。

系統:“……宿主,我可能要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事情……男主……”

“男主?怎麽了?”

魚露這段時間身體消瘦,可那肚子卻圓滾,餘氏伸手摸了摸,女兒肚子頗為可愛,她帶著幾分憐愛。

“不好了!不好了!”門外一個丫鬟跑進來。

“怎麽?慌慌張張的?”餘氏呵斥。

餘同寶早已得到消息,匆忙回府。

“總督府那邊的消息……少帥他……”

餘氏見勢不妙,從床上起身,側躺著的懶洋洋的魚露也擡頭看向那丫頭。

“賀少帥他,他陣亡了……”

“什麽?”餘氏大驚,“你是說:“賀府的賀二少爺?”

“是,總督府昨個就得到消息了,裏面哭聲一片,總督夫人當場就昏過去了,現在才轉出的消息,少帥在黃洋口,被圍困,遭到截擊,全部被殲……”

餘氏當即後退一步,坐在了床邊,手撫著胸,“哎呀,這,這……”

回頭看魚露,魚露手裏拿著的飯後一顆最愛的葡萄,一下子掉回到果盤裏。

“陣亡了?”

她的心揪緊,怎麽會呢?不可能!

她立即問系統:“怎麽回事啊?你不是說,男主不會死的嗎?他陣亡?了?是在開玩笑嗎?”

系統沮喪道:“我正要告訴你,這個世界任務失敗了。”

為何魔君遲遲過不了情劫,惹得其母亂抓人牽線,只因魔渡仙,哪怕只差一劫也無法成就仙位,繼續淪落在萬世萬界中,不斷輪回,你不知道哪一世,哪一劫就會出現偏差,之前所有的努力萬劫不覆。

那真是,靈魂一點光,萬物皆遺忘,淪落凡塵中,生死不由它。

魚露楞在那兒,眼圈有點紅了。

她看到餘同寶手裏拿著東西,匆匆走進來。

餘同寶聽到消息後,就直奔總督府,確認了才從總督府回來,手裏還拿著那張張,一時震驚到紙握在手裏,忘記放下,他進了魚露臥房,就是想讓妻子不要在女兒面前說這事兒,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魚露直勾勾盯著他手裏的紙。

“給我!”她說,“給我看看,這是什麽?”

拿得不是別的,正是餘同寶從總督府看到的少帥絕筆書。

那是預料自己陣亡前留下的絕筆:

魚露慌忙地展開。

無數炮彈已向我襲來,戰況惡化,我方彈盡援絕,水糧俱無。可我賀紹廷願戰至最後一彈,舍身成仁,死得其所,有何足惜。只未孝及父母,望身體安康。

吾妻露珠兒,心痛極,今永訣矣。

魚露的眼淚立即彌漫到眼眶,她聽著餘父將總督府打聽到的消息,隔間悄悄說與餘氏聽,可再小聲,她的耳朵也能聽得清楚:“少帥帶精兵深入腹地……被圍困攻擊,傷亡極大……援軍不至,又遭敵軍截擊,全部殲滅了……”

“別說了!”餘露喊了一聲,“別說了!”眼淚順著她臉頰流了下來。

“這個世界他真的死了?你不是說,他死不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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