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桐桐謹記是是的吩咐, 在望著外公迅速又幹凈地吃完一條魚，只留魚骨架時開始拙劣地打聽。

先誇一句，“外公吃魚好厲害——”居然不紮嘴, 而且魚刺上的肉全吃光了。

白梵契矜持笑笑, 白紙巾揩嘴，朝應如是說：“別顧著自己吃，多給桐桐剔魚刺, 餵魚吃，營養。”像他五餐正餐內必有一魚。

又扭頭對應桐桐說：“桐桐要是喜歡上魚，以後吃魚也很這麽快的。”

應桐桐目前不喜歡也不討厭, 順勢點頭脆聲應下。

應如是給大寶貝剔出幾塊魚肉, 魚她做不好, 所以兩人在家都很少吃魚。

應桐桐扒拉是是夾的魚肉塞進口裏, 嚼碎吞咽，同時努力完成任務, 狀似不經意道：“外公溫蒂是誰？”

白梵契微驚愕，挑眉望向應如是。

應如是道：“可能聽見了。”

應桐桐故作被發現了不好意思笑，仍舊一副忍不住模樣問：“她很厲害嗎？比是是厲害嗎？”

應如是悄悄在桌子底下和大寶貝腳對腳, 示意：沒錯大寶貝, 就是這樣幹的。

原戚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但沒能看出母女倆的眉眼溝通。

小孩求知欲很強烈, 加上白梵契還想刺激一下應如是，笑瞇瞇回答應桐桐，“溫蒂是很厲害的阿姨, 外公的繼女，在國外唱歌很出名喲，現在是是的確比不上。”

應如是迅速記下，唱歌、出名。

應桐桐不在乎出名與否，只是不太懂什麽是繼女，秉承不懂就問的優良習慣，問道：“什麽是繼女呀？”

白梵契中規中矩解釋。

應桐桐這才知道即便沒了親外婆，還可以有繼外婆。現在的外婆是外公後找的，而繼女就是後外婆養的女孩。

這一觀點灌輸得應桐桐又焦又怕，她以前不知道家庭還可以重組，以為人沒了就沒了，就像爸爸“死”後，就只有她和是是。

萬萬沒想到可以找新老婆、新女兒，一切用新人代替。

瞬間不記得是是的任務，扭頭問是是，“是是你會給我找後爸爸嗎？”然後帶來新姐姐。

小孩本能的排斥新姐姐，這是屬於應桐桐的占有欲。

應如是肯定道：“不會。”有大寶貝就夠了，她的心只有那麽大。

原戚生在一旁全程聽完，面容鎮靜。

白梵契不懂其中緣故，他一直以為原戚生和應如是一對，而桐桐沒叫應如是媽媽，自然好理解至今沒聽到桐桐叫原戚生爸爸。

哭笑不得食指尖指向原戚生道：“桐桐你爸爸在這兒吶——”所以不要當面說後爸。

也不明白聰明伶俐的桐桐怎麽忽然不顧原戚生感受大大咧咧說後爸。

白梵契不懂其餘三人沒失憶，原戚生是半路殺出來的爸爸，算不得平常人家的爸爸。

氣氛一秒沈默，原戚生打破，語氣平淡卻含千鈞之力，“沒關系，說說而已，不會有後爸的。”目視應如是，眼神覆雜。

應如是被原戚生眸子嚇到——好認真。

尤其下一秒，原戚生將面前盤子推向大寶貝，裏面是剔得幹幹凈凈的整條魚肉，完全不亞於白梵契手法。

之前應如是還奇怪原戚生怪癖真多，楞是要一口氣撥開魚刺才肯吃魚。

原戚生將盤子推給應桐桐後，迎上應如是目光，說：“過兩天給你吃魚肉。”胃腸剛開始工作便吃高蛋白食物未免太刺激，得讓胃慢慢適應。

男人放下公筷，由於剔刺只用兩雙筷子接觸，如今手纖塵不染，沒有一絲油膩。

額角幾縷墨色碎發，乍一看挺帥的。

應如是收回視線——

原戚生搞得她略微不自在，這語氣像是哄小孩似的。

又瞥到白梵契，內心不自覺對比兩人，差距挺大。

一個是偌大年紀還把自己當小孩口無遮掩，隨心所欲的男人，一個是願意把自己當女兒對待的男人。

如果要找對象當然後者好，每天只要嘻嘻哈哈就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多挺帶勁呀，關鍵是被寵著不用長大，當小孩賊快活呀——

打住。

應如是被自己的想法嚇到，她都想些什麽鬼！難道生活中男性朋友少了，大腦容易短路？這麽容易給自己拉郎配？

應如是蹙眉，甩頭，甩掉胡思亂想。

而白梵契被原戚生“秀恩愛”逗樂，笑道：“那你加油。”守住正宮位置。

原戚生鄭重點頭。

應如是無話可說。原戚生本就在挑戰大寶貝堅強後背的職位，是要加油。

夾起香糯米飯，吃下去。

飯後，應如是哄著大寶貝午睡，不小心把自己也哄過去了，母女倆一起睡在床上，錯醫生拜訪。

醫生抱著病歷本道：“……目前身體無不良狀況，在家修養足夠……”這是叫原戚生辦出院手續，沒必要屍位素餐。

白梵契一旁聽到道：“出院挺好，醫院待久了氣質容易垮，你們現在住哪？”後一句問的是原戚生。

這是個深奧的問題。

原戚生不想答他和應如是真正的交情也就這兩天開始，更不想回答他們以前沒有住在一起過，根本擔不上“你們““我們”這種覆數名詞。

含糊道：“首都。”他和應如是應桐桐的確住首都，不過各有各的房，從未相遇。

白梵契沒深究，回國不易，他這次在國內待半個月，肯定和他們一起，現在問多怪婆婆媽媽的。

叮囑原戚生辦好出院手續，白梵契逗起貓玩，十足玩心。

等應如是醒來，原戚生將問題拋給應如是。

應如是不需要多加思考，直接道：“我和大寶貝當然回我家，不過你可別想趁機登門而入，待哪裏自己解決。”

應如是這是公報私仇，她被飯間突如其來的想法羞惱到了。

原戚生思索半晌，默默聯系房地產。

應如是所在住宅區是小型別墅區，自然有戶主通過努力換到大型別墅區，這邊的別墅便不常住了。而原戚生相信，只要肯用心，沒有買不到的房子。

有志者事竟成。

很快，原戚生買到臨近的房子，掏光個人積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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