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楠楠電話打過來的時候, 餘棠正準備睡覺，與世隔絕。

她被戚珂的不要臉氣到了。

接通手機。

“你看微博了嗎？”

“看了。”餘棠有點疲憊，她對戚珂沒半點好感，原本的感情早就在那段壓抑時光裏消磨殆盡, “楠楠, 我想睡一會兒。”

季楠楠還想分享點小八卦, 猛的聽到餘棠疲憊不堪的語氣, “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聽筒那邊的姑娘, 放低聲音暧昧道, “昨晚戰鬥太厲害，乏了。”

戰鬥太厲害？

是她想的那樣嗎？

不對啊, 剛流產這還沒一個月呢, 怎麽可以同房！

“餘棠，我警告你, 你別亂來, 你身體還沒恢覆，受不了的！”

餘棠楞了下才反應過來，“你放心，我有分寸, 掛了。”

“餵, 餵？”

那邊的季楠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撂了電話，第一次極有勇氣的撥通戚珂的電話。

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臭罵。

“你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嗎？活著就只能靠下半身支配？你要是真的心疼糖糖，就不該在她身體沒恢覆的時候這麽放肆！難道除了上.床沒別的事情可做？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君子, 沒想到骨子裏都透著酸腐，惡心！”

罵完之後舒服多了，直截了當的掛了電話。

……完蛋，剛剛是不是罵的有些過分？

她會不會被天涼王破。

那邊戚珂全程皺著眉頭, 和餘棠打了個電話，對面姑娘過了好久才接。

“寶寶身體不舒服嗎？”

餘棠為自己感到難過，想睡覺怎麽就那麽難？

翻了個身，拖長音調，“嗯？”

聽筒那邊似乎沈默了一瞬間，嗓音壓抑著怒火，“在睡覺？昨晚沒休息好？”

“我。”餘棠嬌喘著嗯了聲，就像以前在戚珂身下一樣，求饒的語氣都一模一樣，軟糯的聲音撒著嬌，“嗯，輕點，疼。”

喘著氣繼續和戚珂通電話，“戚總，我，我還有事，回見。”

被掛了電話的戚珂臉色陰沈，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疼的硌手。

最後從抽屜裏拿出一瓶藥吃了兩粒。

他今天已經吃過了。

又拿起手機打字的手都在顫抖，沒下定決心按發送，啪的一聲，手機被摔在墻上，碎的徹底。

餘棠自然不可能拿身體開玩笑，故意氣了戚珂，之後睡覺睡的都心情舒暢，等醒過來都是下午了。

洗把臉抹了水乳就直接出門去店裏。

羅藝見了她欲言又止的，眼神都是藏不住的羨慕。

“老板。”

“一杯熱牛奶，一個蛋黃酥，謝謝。”

餘棠打斷她要問的話，她一點都不想聽網上的消息。

什麽官方撒糖致命甜啊，什麽明明不是公眾人物竟然自帶流量，什麽以彼此名字命名多浪漫。

毫無興趣。

拿了自己要吃的東西挑了個角落，剛坐下沒多久，面前就坐下個人。

傅辰遠。

“隔壁有空位，沒有優惠。”餘棠捧著牛奶小口的吹著氣。

傅辰遠最近也憔悴了不少，坐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你能不能放了孟倩？”

“你能給我什麽好處？”

傅辰遠滿臉不可置信，“我真沒想你會計較這些，孟倩她現在瘋人院，你知道她過得多慘嗎？”

“你現在什麽事都沒有，孟倩也已經得到教訓了，你放了她吧。”

傅辰遠這人也是奇怪，孟倩天天粘著他湊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拽的像個大爺一樣，對人家不冷不熱的。

孟倩進了瘋人院，突然就鞍前馬後？

果然失去了之後才懂得珍惜。

她還記得那個夢裏的情景，她沒事就被傅辰遠和孟倩拿出來溜溜。

分分鐘上演一部你是不是還記著她還愛著她忘不了她，不我只愛你心裏只有你的瓊瑤劇。

每逢吵架必然要把她拎出來溜溜，什麽我比不了已經去世的人，什麽我早就忘記她了這輩子只愛你，然後就是倆人抱在一起互訴衷腸。

最後，皆大歡喜，兩人感情更美滿了。

餘棠回想起夢裏面的劇情心裏都快嘔死了，尤其是傅辰遠總是貶低她，說她和戚珂怎麽怎麽，說她在戚珂那裏怎麽放.蕩。

對面的傅辰遠見她沒有回話，嘆了口氣，“你想要什麽？”

餘棠一口一口的抿著牛奶。

傅辰遠和少年時的模樣差的很遠。

也不過兩年的時間，傅家還真是一個磨練人的地方。

“沒什麽想要的，你借我五百萬還記得嗎？”

傅辰遠借了錢立了字據，之後又放了她鴿子，再之後餘棠就當花五百萬買了教訓，和傅辰遠的聯系斷的幹幹凈凈，後來上了大學就再也沒聯系過。

傅辰遠沒還錢。

“按市場利息還。”

餘棠頓了頓又補充了句，“這和孟倩沒關系，是我們的私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你是鐵了心不放過她了？她現在還不夠慘嗎？”

傅辰遠幾乎是咆哮出來的，店裏的客人都朝這邊看了，今天來的人很多，大多是看到微博過來的。

好在店裏設計是半隔間的那種，看也看的不會太透徹。

餘棠給羅藝使了個眼色，羅藝走過來，“先生，請您安靜，不然我們就請保安了。”

傅辰遠克制著聲音，但還是怒氣沖沖，“我再問你一遍，真的不放過她？”

“傅辰遠，如果我現在說，我和你在一起，你還救孟倩嗎？”

傅辰遠楞了好久才勉強抓到點思緒，剛要開口就聽到餘棠嗤笑了聲。

“你也不是愛孟倩，只不過是找個寄托罷了，你看你在傅家過成什麽樣了，真慘。”

“羅藝，送客吧。”

傅辰遠渾渾噩噩的出了店門，迎面就和戚珂碰到。

就像很久以前一樣，戚珂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樣，如同看螻蟻一般，少年的自尊心徹底粉碎。

當年是他窮，如今呢？

可網上沸沸揚揚的，金融大佬轉行IT領域，商業鬼才。

如今股市不景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甚至有人還說他轉行是預測到股市未來不好的前景，具有先見之明。

傅辰遠心裏憋著氣，“戚珂，餘棠剛剛說要和我在一起。”

戚珂嗤笑一聲，和餘棠剛剛的神情一模一樣，“她會和你在一起？”

語氣極其不屑，帶著蔑視。

餘棠心裏還是很舒服的。

她突然多了五百萬，再加上利息，算是一筆不小的收入，現在就等傅辰遠什麽時候把賬支給她了。

不過想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傅辰遠和孟倩搶占先機，戚氏集團頂多是少了幾單業務，也不可能破產還欠債。

想來想去，還是因為規則的不可抗力。

戚珂必須破產。

“寶寶。”

餘棠從雜七雜八的思緒中回神，今天都來找她？

哦，對了，她上午在電話裏演戲來著。

戚珂面色很溫和，“寶寶，今天早上的男人是誰？我幫你把把關？”

“酒店服務，不用把關。”

戚珂眼角隱隱有發紅的跡象，最後還是遏制下去，“你身體還沒好，不要太放肆了。”

“嗯，我知道，下次註意。”

餘棠低頭開始吃蛋黃酥。

戚珂還真是變了不少，竟然能心平氣和的和她討論這種話題。

“我下午還有一個會議。”

“慢走不送。”

戚珂握緊拳頭，藏在桌子下面的手背青筋暴起，面上不顯，“寶寶如果有喜歡的男人要告訴我哦，畢竟我還要幫你策劃婚禮呢。”

“知道啦。”

“那我…先走了。”

“嗯。”

對面的姑娘自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戚珂站起身垂下眼眸，指尖動了動，轉身走了。

餘棠等他走出門，隔著櫥窗看了他一眼，正巧戚珂回頭看她，兩人對視。

她有些恍惚，以前戚珂說話的話還在耳邊。

如果你愛上別人了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把你的心挖出來，刻上我的名字。

他的殘忍和溫柔都給了她。

蛋黃酥還剩下一半，餘棠惡心的想吐，胃都在翻騰，把它推到一邊，靠在靠墊上。

戚珂，真是有病。

戚珂晚上的飯局正好設在餘棠訂的酒店旁邊，進去的時候剛好看到餘棠進酒店。

真巧。

老天都讓他們綁在一起。

他甚至不用去查都知道餘棠會定哪個房間，更何況他已經不再監視餘棠了。

只不過小姑娘每次訂的房間號都是固定的。

餘棠在房間待了會兒覺得有點餓，突然想去吃城西的牛排，收拾了收拾打開門，隔壁也剛好開門。

“！！！”

是戚珂。

“寶寶，好巧。”

餘棠都快氣哭了，直接把包砸到他身上。

“你混蛋，你都說了不再監視我，混蛋！”

戚珂站的筆直，任憑餘棠動手，她力氣小，打人就像撓癢癢一樣，酥酥的癢癢的。

等她發洩的差不多了，伸手圈著她抱在懷裏，低聲哄著，“好了，寶寶，我沒有監視你，就單純的住在你隔壁，別的什麽都不做。”

懷裏的人沒有任何反應，戚珂低頭看她，手忙腳亂的替她擦眼淚，“寶寶別哭，我真沒有監視你。”

“真的，我發誓，我就想每天看看你。”

“我今天的飯局在酒店隔壁，剛好看到你。”

“別哭了，寶寶。”

輕輕拍著她的背，“我不會打擾你生活的。”

“你這樣，我會心疼的。”

餘棠抽抽噎噎的，被戚珂抱在懷裏，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肌肉紋理，把眼淚都抿在他西裝上。

“你別…別心疼，我…我憋回去。”哭的說話都斷斷續續的，從戚珂的懷裏出來，緩了口氣才能囫圇的說話，“就像以前你要求的那樣。”

戚珂發怔，目送她回房間，翕動著嘴唇說不出一句話，五臟六腑絞在一起的疼痛。

以前要求的那樣。

昏暗的房間裏，小姑娘梨花帶雨，他踩著鐵鏈，蹲身捏著她精致小巧的下巴，滿臉冰冷對著她說，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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