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餘棠在屋子裏溜達的時候，發現自己似乎能夠走到客廳門口，剛開始以為是錯覺，但當她打開客廳門走到小花園，就明白鐵鏈被戚珂加長了。

她能在花園走動，能呼吸新鮮空氣。

可再也不想坐秋千。

餘棠逛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又折回臥室打開筆記本開始看劇。

單一的景色和乏味又望不到盡頭的日子。

晚上戚珂回來的時候，餘棠很乖巧的配合他吃了晚飯，他現在很喜歡餵她吃飯。

廚房是開放式的，設有吧臺，餘棠就坐在坐在吧臺的椅子上看戚珂刷碗，“我可不可以在花園裏種點花什麽的？”

戚珂不喜歡讓她做家務，所以家裏的一切都是他親自收拾的，碗是他洗地也是他拖。

餘棠從來沒想過戚珂做家務會有這麽嫻熟，都是被前呼後擁著長大的，哪裏做過家務？

戚珂將碗擺好，擦幹手上的水漬，“太累了，寶寶。”

“你看你最近都瘦了，我都能握著你的腰了。”

說完還伸手量了一下，餘棠條件反射的深吸一口氣。

她最近是真的瘦了，瘦的更柔弱了，戚珂握著她的腰感覺稍稍用力就是大型血腥場面，尤其是裸露在外面的小腿，好像輕輕一折就會斷一樣。

好想去蹂.躪。

餘棠察覺到戚珂目光慢慢深沈，指尖捏著裙擺，怯生生的望著他，“那個還沒有過去。”

戚珂松開了她的腰，在她旁邊坐了下來，轉移了話題，“寶寶，我讓你聽個東西。”

手機放在吧臺上，界面上好幾個音頻，戚珂點開第一個，極其刺耳又尖銳的叫聲。

餘棠驚的臉色發白，她最近經常被嚇，尤其是戚珂威脅人的話語層出不窮，雖然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可她就像驚弓之鳥一樣。

咽了口唾沫問他，“這，是什麽？”

“兔子叫啊。”戚珂笑的如沐春風，溫吞的開口，“你當初不是想聽嗎？”

當初在戚家別墅，戚珂想用強的，只不過當時她跑掉了回到自己的臥室。

戚珂在門外哄她，那個時候她隨口一說想要聽什麽什麽，然後打發走了戚珂，沒想到他記到現在。

她從來沒聽過兔子叫，根本想不到那種溫和的小動物會有這麽尖銳的嗓音。

就像以前表面溫和的戚珂，難以想象他內心深處的瘋狂。

“還有幾個。”戚珂把剩下的音頻打開。

鯊魚叫聲或者鯨魚的聲音都很平和，再也沒有兔子的叫聲對她沖擊的那麽大。

“寶寶臉色不太好呢。”

猜不透戚珂的表情，餘棠斟酌了斟酌，“可能是想睡覺了。”

戚珂點點頭，格外老實的蓋棉被單純的睡覺。

餘棠做了一個夢，很模糊。

白茫茫的一片，隱隱約約她似乎看到了戚珂。

一個女孩很歡快的撲進戚珂懷裏，眉眼彎彎的小嘴還不停的在說些什麽。

這個角度她只能看到戚珂的側顏，眉眼溫和的泛著寵溺，隔著層層霧氣她都能感受到戚珂對那個女孩的愛。

她覺得那個女孩很熟悉。

女孩回頭的一剎那，她們兩人對視的瞬間，餘棠從夢中驚醒。

那個女孩是她自己。

擡眸盯著他的睡顏，伸手撫上他的下巴，目光有些渙散。

難道她喜歡戚珂的？變.態到喜歡被囚禁？不然怎麽會夢到和戚珂卿卿我我的畫面？

手突然被握住，餘棠回神就看到戚珂眸中細碎的笑意，想抽回手卻被他緊緊的攥著。

“寶寶在做什麽？嗯？”

趁他睡熟偷偷摸他下巴？這麽羞恥的事餘棠怎麽可能承認？

果斷裝睡。

戚珂似乎心情很好，沒有追問到底，吻了吻她的手心摟著她繼續睡了。

第二天戚珂回來的很早，還拎著一大袋東西，牽著餘棠直接去了院子裏，讓她坐在秋千上。

餘棠就算心裏抵觸也不敢說什麽，最起碼這種情況下還能自由活動，她再也不想像上次一樣被綁著。

戚珂包裏面的東西都是些小鏟子，花灑，種子肥料什麽的。

她昨天說想要種花。

“我把草除了，你以後在家澆澆花就行，不想做也沒關系，別累著自己了。”

餘棠聽到他的話有一陣恍惚，甚至生一種再也不會有人對她這麽好的荒謬感。

戚珂蹲下身除草，微微擡眸就能看到她腿部柔美的曲線，還有腳踝處的腳鐐。

那裏有一圈紅痕，是餘棠想要去某些地方但又到不了的時候勒的。

眸光暗了暗繼續低頭除草，餘棠要麽跟著他要麽死。

餘棠腦袋依在秋千的繩子上，沒什麽支撐點就是想找個東西依在上面。

小花園的一些道路也被戚珂鋪上了毯子，大概是為了方便她閑逛，畢竟她不想穿鞋襪。

這種暖心的操作讓她的心情一下子就覆雜起來，再加上昨晚夢境的幹擾。

動了動身子，秋千也跟著晃動了一下，鐵鏈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餘棠猛的就清醒過來，腳上的枷鎖還沒去掉，她竟然去想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真是可笑！

撇過臉不去看戚珂。

戚珂正低頭除草，聽到聲響擡頭看到的就是餘棠滿臉抵觸的神情。

抵觸他。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竟這麽討厭他？

擦幹凈自己的手，走到她面前，指尖按在她的眼尾，極盡溫柔的吻上她的眼睛，放柔聲音，“寶寶，看著我。”

“如果你不想睜眼，那就只能永遠閉著了。”

餘棠呼吸都急促了幾分，睜開眼入目的就是戚珂放大的容顏，她的唇距離戚珂的臉就一點點的距離。

“害怕了？”

戚珂能夠看到餘棠眼底的恐懼，微微拉開了點距離，伸手撥弄著她的眼睫。

餘棠感覺眼睛又癢又難受，但又不敢閉眼只能不停的眨眼，戚珂在她不停的眨眼之後，越發喜歡這種觸感。

像是兩把帶羽毛的小扇子掃在指尖輕輕劃過，感覺酥酥的。

“寶寶，如果你一開始就這麽乖就好了。”

餘棠被折騰的眼睛都開始流生理淚水了，但戚珂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感覺自己就是個提線木偶，一切都要按照戚珂的思維來，只要偏離他的想法一點點就會遭到懲罰。

戚珂正玩的開心，突然感覺手指有些濕意，低頭看餘棠，果然是哭了 。

眸色沈了沈，“憋回去。”

餘棠拉下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指抿下淚水，“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就像打哈欠會流淚一樣，沒辦法控制的。”

“寶寶的理由可真好。”

餘棠抿著唇不回話，戚珂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煩躁。

他看過餘棠哭，為了她爹哭，為她死去的那條狗哭，還有很多裝哭的時候，但在他面前哭只是因為害怕。

他想看她哭，看她為他哭。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帶感情，帶著愛意的哭泣。

哪怕是假的也行。

抱著餘棠進了客廳，電視裏女主哭的稀裏嘩啦問男主為什麽不愛她為什麽不接受她。

戚珂看完就把電視關了，“寶寶，哭給我看，就說剛剛電視裏女人的臺詞。”

餘棠徹底楞住了，過了好久才回神，“戚珂，你把我當什麽？什麽都按照你的指令來，供你任意玩樂嗎？你簡直變態。”

戚珂呵呵笑了兩聲，“是啊，我就是。”

伸手捏著她的下巴，低頭溫聲說，“乖，哭出來。”

餘棠盯著戚珂看了一會兒，想要撇過臉，只是戚珂捏的太緊根本沒法動彈，閉上眼不去看他。

“餘棠，別逼我生氣。”

戚珂叫她全名的時候總是平淡的泛著冷意，不帶一點感情，壓著所有的瘋狂。

戚珂看著她眼角滑下一滴淚，大概是對她自己感到悲哀。

沒有自由，也即將要沒有思想，所有的行為都要由戚珂支配。

松開她的下巴，戚珂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呼出的熱氣就噴灑在她脖頸，癢癢的，但心底發冷。

她聽到戚珂溫柔似水的嗓音，如沐春風，帶著對戀人的寵溺。

“寶寶，如果你不想睜眼，我不介意做你的眼睛。”

餘棠兀地睜開眼，只有瞎子才需要依靠別人的眼睛。

“你需要的不是我。”餘棠壓著嗓音的顫抖，試圖和他講道理，“你喜歡的是你幻想的人，是你在思維裏創造出來的那個人。”

戚珂抱著她，力道大的似乎要將她融入到骨血裏。

“不是你，還會是誰？”

“不用你來說教，我很清楚我愛的是誰。”

“你只用記著，你愛的是我。”

愛的始終都是餘棠，只不過要餘棠按照他的想法多愛他一些。

每天會乖巧的等他回家，會甜甜的叫他老公，會說愛他，會為他笑為他哭，他就是她的整個世界。

他創造出了這種假象，不允許任何人打破。

戚珂慢慢放緩聲音，“寶寶，如果你愛上別人了一定要告訴我。”

“我會把你的心挖出來，刻上我的名字。”

餘棠連身體都在顫抖，通體寒冷，頭皮發麻，伸手抱著戚珂，臉貼在他懷裏。

嘴裏說著愛他，可心底剛剛生出來的恍惚，對戚珂莫名的情緒，也瞬間煙消雲散。

只剩下恐懼和厭惡。

戚珂一只手攬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撫摸著她的發絲，嘴裏輕喃她的名字。

他以前愛她不忍心傷害她一絲一毫，後來發現，原來殘忍一點更好。

他家寶寶現在多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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