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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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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齊說到做到, 他進去跟兄弟們招呼一聲,推遲半個月大家雖然有意見,但都聽他的。

“說吧, 你有什麽主意?”

“放心, 你乖乖聽我的,一定讓你們搶在美國人前面。”綠真老神在在。

李思齊倒是信了她, 可這丫頭, 除了當天下午給蛇口批發市場打了個電話,她就一直沒動靜, 天天跟著他們, 磨著他們去石蘭省大小河流練習,練著練著, 還給空運來許多裝備, 聽說是通過蛇口, 在香港找人, 去德國買回來的。

另外,就是每天給十八個兄弟送吃送喝,每天逼著李思齊喝她特制的健力寶……可能是真運動飲料就是運動飲料,喝了半個月他精力充沛極了, 訓練一整天也不會累,而且無論是身體敏捷度還是耐力都大大提升,就連鳧水潛水也比專業運動員還強。

不止他變強了,隊裏兄弟們也一個個“如狼似虎”……不對勁。

當然,大家都以為這是健力寶喝的,只有李思齊隱約明白點什麽,他當年能恢覆神智也是靠的她。

不過,話說回來, 老外的裝備就是好用,用上以後如虎添翼,如果真能帶這些裝備去漂,成功率可能能大大提高。

綠真一直跟他們強調的是,盡人事,聽天命,實在不行也就算了,生命安全第一重要……她甚至是帶了靈力給他們念叨的,就像把這觀念深深地植入他們腦海之中。

終於,在書城耽擱了半個月後,送走壯士們,綠真才回北京,欠下的課得好好補上啦!

她當時以為去兩三天就能把李思齊勸得回心轉意,哪成想一去這麽久,逃課都是讓系裏男生幫忙打掩護的。可她情急之下忘了,全系就十個不到的女生,哪個任課老師看不出來少了她?只不過她學習成績優異,勤學好問,在老師那兒印象分不錯,大家看出來也只以為她是因為身體不舒服什麽的。

“回來了?”她剛推開門,胡峻忽然從身後冒出這麽一句。

“嘿嘿,回來啦,今天老師提前放學。”面不改色心不跳。

“什麽課放這麽早?”

綠真腦子裏迅速搜尋今天的課表,可因為清明節後課程有所調整,她也記不清了,幹脆閉眼瞎蒙,“《犯罪心理學》。”反正他也不知道。

胡峻再也忍不住,扯扯嘴角,給她頭頂一顆暴栗,“小丫頭還不老實。”你《犯罪心理學》的老師是我師傅,他老人家都問過我好幾次了,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麽總缺課。

“小沒良心,上個周末說有事不回來,你這事兒都有到書城去了?”

綠真傻笑兩聲,只得把去勸李思齊的事說了,“我是去幹正事兒,沒貪玩哦。”

胡峻寵溺的瞪她一眼,“得吧,別摻和男人的事。”

綠真不服,“啥叫男人的事?我知道你們不就是怕外國人來拍紀錄片嘛,我可以讓他們拍不到……再說,這就不關女人的事了嗎?”

胡峻說不過她,“行行行,你怎麽說都行,但拍紀錄片的事你別摻和,咱們自有安排。”

“怎麽安排?給我透露透露唄?”綠真摟著他的脖子,腦袋湊過去,像小時候一樣拱著他。

雖然坐了幾小時飛機,可頭發依然是又軟又香,讓他分不清是自然的香氣還是洗發香波的香氣,又讓他忍不住吸了兩口。

“這事是上頭安排的,咱們好好支持他們就行……行了,別鬧。”他被她拱得心神不寧,小丫頭還當他是小時候呢,血氣方剛的男人,哪裏耐得住她這麽撒嬌。

“我不,除非你告訴我。”因為已經得到雙方家長的默許,甚至奶奶都在考慮讓他們早點結婚的事兒……膽子也肥了。

她故意把嘴巴湊到他耳根,輕輕吹了口氣,他的耳朵立馬肉眼可見的紅了,又不舍得推開她,只能硬著頭皮,緊緊將她按進懷裏,阻止她進一步作怪。“乖,別鬧,等……”

“等什麽呀,胡峻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不是說男人面對喜歡的女人時是忍不住的嘛?”綠真一臉壞笑。

胡峻捧起小臉,一臉正經:“這些歪門邪說你又是什麽書上看的?”嗯,要不是他越來越紅的臉蛋,綠真還真信了他的一本正經。

“胡峻你別轉移話題,你說你喜不喜歡我吧,不喜歡我就去找……找……李思齊吧。”瞎說的。

可純情的鋼鐵直男胡峻當真了啊,臉上紅暈退得幹幹凈凈,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鐵青,“你敢。”

“我怎麽不敢?新社會戀愛自由。”她故意生氣的轉身,動作誇張的想跑。

胡峻一把從身後抱住她,長臂一伸,將她勾回自個兒懷裏,“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玩火***,我知道呀。”她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讓胡峻哭笑不得。

綠真隱隱感覺他有點怒氣,可一點兒也不怕,甚至有點生氣,死胡峻臭胡峻,他們現在除了親過幾次,啥也沒有,每次她想要親得久一點,他就會氣喘籲籲把她推開,寧願大冬天洗冷水澡也要把她推開。

她才不要克制,她就要大膽的在一起,光明正大在一起!

忽然,腦袋一歪,嘴唇上一涼,有什麽東西覆蓋上來,唇周一熱,有什麽輕輕的舔了舔,她只覺身體一酥,他就趁虛而入……

半分鐘後,兩個人氣喘籲籲,不知不覺她已經坐他大腿上,她一動,他就“嘶”口氣,“乖,別動,我緩緩。”

綠真覺著有什麽硌得她不舒服,扭了扭身子,可那不對勁的地方卻更不對勁了,她皺眉,“你怎麽還帶槍啊?”

胡峻:“……”難道還想讓他再死一次嗎?

“好了,小傻瓜,再等等,等結婚就好了。”也不知道是安慰她,還是安慰他自己。

綠真撅著嘴,“看槍跟結婚有什麽關系,胡小峻你又忽悠我。”想起上次在他們家碰見的“槍”,她疑惑的問:“你又帶回來了,這次是什麽案子呀?放心,我不打探你的工作機密,你就讓我看看你的槍怎麽樣?我不會說出去噠。”

胡峻心頭猛跳,老這麽讓她不明不白的“冤枉”他,不如就……讓她看一眼?還一天鬧著要跟他光明正大,以後要結婚什麽的,他不舍得碰她還生氣。

小丫頭,是該讓她知道厲害了!

大底男人都是如此,平時再怎麽正派的人,在心愛的女孩面前,就會變得“邪惡”和孩子氣。

他閉著眼睛,“嗯。”

得到許可,綠真立馬從他腿上跳下去,不妨用力壓了一下,又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小姑娘伸手,先觸他腰上,那是平常他別槍套的地方……是空的。

於是,下一秒……

胡峻一哆嗦,作為一個年紀二十七八,沒跟別的女孩子有過任何親密接觸的青年男人,他很沒出息的……了。

看著那“動靜”,崔綠真就是再不知人事也知道是什麽意思了,瞬間鬧了個大紅臉,“對……對不起呀胡峻哥。”聲若蚊蠅。

胡峻整個人是一種奇異的極致的舒服,也沒聽見她說什麽,直到片刻後才回過神來,看著心愛的姑娘小臉通紅,也來不及收拾狼狽,忙拉住她,“怎麽,嚇到你了?”

他把她按進自己懷裏,“對不住,都怪我不好,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綠真的臉紅得那叫一個艷啊,真想打折自己這只不聽話的手,這下把胡峻哥害慘了吧,“你……你沒事吧?”她知道這個過程的書面名詞,在外國小說裏也看到過,可真真切切發生在眼前,她還是有點擔心?

胡峻的嗓子還帶點喑啞,“沒。”摟她的手卻更用力了。

綠真再不敢玩火,推說要收拾東西,先跑回房了,直到聽見衛生間傳來“唰唰”水聲,她才紅著臉埋進被子裏,原來男人是這樣的呀!

***

這次自發參加長江漂流的人非常多,光國人自己組隊就有二三十隊之多,但大都是“小米加步槍”,沒走到沱沱河就讓體育局的人勸返了,真正能下水的只有五個隊,李思齊的“東方雄雞”號便是其中之一。

接下來幾天,綠真都在關註漂流的事,每天看新聞,知道他們漂到哪兒了,遇到什麽困難,又讓胡峻聯系他參加沿途保障的同學,每天晚上都能知道他們沒事,她的心才算落了一半。

聽說美國隊因為喝酒看小說的事兒,隊員和隊長鬧矛盾,雖然比他們早下水,但已經停滯不前一段時間了。

聽說另外一支國人隊因為裝備問題遇險,幸好被“東方雄雞”隊所救,暫無人員傷亡。

聽說有一支國人隊隊員感染肺炎,被困礁島,幸好“東方雄雞”順路給他們送了藥品和食品物資。

聽說……

新聞上越來越多出現“東方雄雞”隊,於是,原本默默無聞的十八個年輕人,開始走到了全國人民面前。也是直到此時,大家才發現,領隊青年居然正是當年讓全國觀眾熱血沸騰的世界冠軍李思齊!

這麽多年,還有人記得他。

即使記不得的,看見他的臉,他熟悉的“要感謝我妹崔綠真”的標志性動作,那可是風靡全國的人人都會的呀!

全國男女老少沸騰了,世界冠軍去參加漂流,那鐵定還是冠軍,鐵定要領先美國人呀!綠真每天上課都會聽見系裏男生討論李思齊和“東方雄雞”隊,他們比她還清楚他們漂到哪兒,遇到什麽困難,幾乎全國人民的氣都跟他擰成一股繩。

這是動力,也是壓力。

綠真想想都替他著急,可他倒好,樂不思蜀,曬得黑不拉幾瘦猴子似的,攝像機每天拍到他的時候都是一口大白牙,樂觀開朗的硬漢形象那是妥妥的,系裏已經有女生開始崇拜他,準備給他寫信了。

好在沒多久,美國隊那邊傳出消息,說船上的舵手還是廚師得了肺炎退出,又有幾名隊員因為私人矛盾紛紛退出,因為內訌耽擱了幾天,國人裏兩支隊追上他們,其中就包括東方雄雞隊。

於是,“戰況”更加焦灼,青年學生們每天上下學的日常就是看新聞版的實況轉播,知道他們越來越接近宜賓,所有人心裏都捏著把汗——水流更湍急,更危險了。

六月初,一場暴雨傾盆而下,華夏大地被籠罩在雨霧之中,跟李思齊他們一起趕在美國隊前頭的一組勇士,在持續的大暴雨中翻船……犧牲了七個人,最終搜救隊只找到六具遺體,還有兩個撞成重傷。

直到此時,電視機和報紙前的人們,才第一次看見漂流的危險性,那幾張經常出現在大眾眼前的,年輕的面孔,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沒多久,當初跟他們一起下水的另外一個隊,也犧牲了三名,不得不退出探險。

赤Ⅰ裸Ⅰ裸的犧牲呈現在眾人面前,這是殘忍的,更是令人痛心的畫面,崔綠真終其一生也不願再回想這個六月。

1986年的六月,讓人心痛的六月,心痛到放暑假綠真也不想回家,她怕自己一個錯眼,李思齊就會出事。

可惜,千防萬防,該來的還是會來,在大自然絕對強大的力量面前,人類真的不堪一擊,就連地精靈力,也只是能護他們一段路程的周全罷了。1986年8月19日下午,在一連半月的大暴雨下,長江水量暴漲,東方雄雞號探險船翻了。

以前即使是在玉樹和虎跳峽,也沒翻過的船,居然在離漢口不遠的地方翻了。

搜救隊搜尋了十三個小時,才終於勉強找到大部分隊員……說大部分,是因為找到了十七人,除了受驚和著涼,安然無恙。

唯獨不見隊長李思齊。

新聞上報道出來的時候,崔綠真正在洗澡,她擦著頭發出來,菲菲趕緊關了電視,看著她的神情也不大自然。她就知道,出事了。

因為所有朋友都知道,她每天回家必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視,看新聞,早早起床去胡同口也是為了買份早報。

“綠真,你先做好思想準備,電視上說……說……”菲菲聲音哽咽,思齊哥哥她小時候也經常一起玩的呀,她陪綠真去學字的時候,他常悄悄跑出去給她們買糖葫蘆,綠真有的,她都有。

崔綠真手一抖,毛巾差點掉地上,但她很快穩住,“是思齊哥哥出事了嗎?”她頓了頓,急切而冷靜地問,“是翻船了還是生病了?”

“翻船,失聯了。”

綠真嘴唇蠕動,“不可能。”她每天都在用靈力感受他的,因為喝了加過靈力的水,她的靈力就能感受到!

等等,今天好像還真感受不到了。她屏氣凝神,微微運力,咦……又能感受到了。

三個月來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莫非是說明他的生命體征不平穩?綠真急了,那就是有生命危險了!

“綠真等等,你去哪兒?”

“我找思齊哥哥去。”

菲菲一楞,“可外面還在下雨啊,你怎麽去?”只知道是在漢口翻船,都過了十幾個小時,誰知道漂到了哪裏?去哪兒找?

綠真隨便披了件運動服外套,剛跑到門口,跟穿著雨衣的男人撞上,一雙大手忙擡起來,用袖子幫她擋著雨水,“怎麽不打傘?”

看見胡峻,綠真心頭松了口氣,急忙把李思齊的事說了。

胡峻不由分說把她拉到屋檐下,“那你去哪兒?”

“我找他去。”綠真低著頭,靜靜看著自己的腳尖。

胡峻眉頭一皺,“胡鬧。”摟著她的肩膀,半拉半推把她趕進屋,脫掉自己的雨衣,顧不上擦自己頭發上滴滴答答的水汽,先用幹凈毛巾給她擦頭發。

綠真是真著急,哪裏還顧得上濕不濕,“胡峻哥你能聯系上那邊的同學嗎?能不能幫我問問他的情況?”

“問過了。”

“嗯?”冰涼的雨水順著頭發絲滾落,滑在額頭上。

胡峻忙用毛巾給她擦去,“嗯,我今早剛到單位就接到那邊的電話,已經派出幾個搜救隊了,社會各界力量也加入了。”

綠真松口氣,看天氣預報,那邊的雨下得挺大,或許是因為搜救難度大,所以暫時還沒找到?

可越是這樣,她越是覺著自己需要親自去,不去就對不住她的思齊哥哥。胡峻自然沒錯過她臉上的神情,這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能有他那麽了解她。

胡峻猶豫片刻,腳尖在地上點了點,有雨水順著濕透的褲腿滑輪,如果今天不讓她去,明天她也會偷著去,與其讓她不知輕重的胡亂闖出問題,不如實話實說。

“這樣,你先聽我說……”如此這般。

綠真的眼睛很快亮起來,“真的嗎?”

“嗯,目前猜測是這樣,不然你想啊,沱沱河玉樹虎跳峽都過來了,漢口江面那麽寬,他們在水裏漂了三個月,完全能應付,不可能……”

綠真一想也是,思齊哥哥可是運動員誒,他的體能和敏捷度本就比隊員們好,更何況吸收了她將近一成的靈力,不可能他的隊員們安然無恙,他卻遇險,一定是胡峻哥說的……有特殊安排。

而且,剛才是著急,自己手忙腳亂,現在再感應,就能很快感應到思齊哥哥啦,他沒事兒……甚至,她偷偷又加了一成靈力,就能順利定位他的位置,她趕緊翻開地圖,是在漢口不遠處的一座荒山裏。

她指著荒山,“胡峻哥你說這兒有什麽呀?”

胡峻看見“牛頭山”三個字就頭皮發麻,“你怎麽知道的?”

綠真“嘿嘿”一樂,看來是猜對了。

胡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她詐了。“你呀你,好好給我在家待著,別去添亂。”

綠真吐吐舌頭,剛才確實是太不理智了,都沒弄清楚事情原委就往外頭跑,要是真壞了大事,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啊。

菲菲看他倆打啞謎似的,雲裏霧裏掐頭去尾,楞是沒聽懂,追著問吧,倆人一致對“外”,各賞她一顆暴栗,不問吧,她又心癢毛抓。“哼,你倆夫唱婦隨,討厭死啦!”

綠真臉一紅,剛想反駁她的話,胡峻就將手搭她肩上,“知道就好,借你吉言。”

綠真徹底紅了臉,總覺著“夫唱婦隨”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詞語。

接下來幾天,因為佛山和東莞的電腦配件廠步上正軌,每周都有源源不斷的新訂單,確保李思齊是安全的,綠真也就沒空多想他了——掙錢更要緊。

田恬中途回來過一趟,她大學已經畢業了,為了綠真的事業發展,準備繼續攻讀碩士研究生,跟著全美甚至全世界都最有影響力的經濟學家做課題。

綠真準備給她個驚喜,陪著楊旅長爺爺去接機的時候,還發生一個小插曲——來為她接機的不止他們,還有另一個男孩,背著把大吉他,一頭齊肩長發,戴著耳釘。

楊旅長還念叨了幾句“世風日下”,誰知沒走幾步,這位“人心不古”的長發青年,居然也是給田恬接機的,倆人旁若無人擁抱在一起,田恬高興得唧唧喳喳像只小鳥,小鳥依人在那男青年懷裏。

楊旅長嘴巴閉不下來,轉頭問身邊的乖孩子:“小綠真你幫爺爺看看,是不是我眼睛花了,我咋看著……”

崔綠真“嘻嘻”笑,“是噠爺爺,田恬處對象了喲。”

楊旅長“啊”一聲,孫女確實已經跟她父母說過,女兒女婿也狀似“若無其事”的提過,他當時還以為孫女處的對象是個窮小子,他們怕他看不上,才故意不敢說的。當時他還奇怪,窮小子就窮小子唄,有啥不敢說的?關鍵是要人好,上進,正派,別學外頭那些小青年,不男不女的……

結果,這丫頭楞是給他找了個他最看不上的!

你瞧瞧他那一頭長毛,算男同志還是女同志啊?

你瞧瞧他耳朵上那亮晶晶閃瞎人眼的玩意兒,不是女同志戴的嗎?

還有啊,你瞧瞧他那手,怎麽就摟到田恬肩上了?!

要不是綠真拉著,老爺子上去就是一套軍旅組合拳,打得那小王八羔子分不清東南西北!

綠真除了哭笑不得還能怎樣?因為這段姻緣就是她親手牽的啊!這“不男不女”的同志正是北京城最有名的安傑,他的歌曲家喻戶曉,哪個年輕人要不哼幾句,都不敢說是在北京待過。

那年聽完安傑的地下演唱會,沒幾天,安傑居然就到她們學校不遠處的小廣場進行露天演唱,綠真和同學們前去幫忙,也算認識了。

綠真性格好,大方坦蕩,沒有一般女孩的嬌氣,見識又多,常常能和安傑聊到一處去,漸漸的關系要好起來。作為好朋友,綠真肯定不忘告訴大歌星安傑,田恬有多喜歡他,希望他以後有機會的話能單獨跟田恬說幾句話,要能唱首歌就更好啦。

還順利拿到安傑的私人電話,告訴遠在千裏之外的好朋友。

你就說吧,有這麽樂於助人的小地精在旁邊添柴加火,安傑能頂得住?一年不到,這位純情傲嬌大歌星就拜倒在田恬的強烈攻勢下,成了男女朋友。

不過,田恬考慮到外公老古板的承受能力,一直沒告訴老人家,只跟父母說了,讓他們先旁敲側擊打預防針。

沒想到啊,打反了!

老爺子現在最看不上的就是這類“年輕人”,老祖宗的東西都讓他們丟光光啦,是京劇不夠香?還是歌名歌曲不夠激情昂揚?整天歇斯底裏吼些情啊愛的,又膩又沒出息,呸!

綠真生怕他沖上去,老爺子可是老當益壯啊,忙生拉活拽把他哄回家,就當今兒啥也沒看見,讓田恬自個兒交代吧。

對於追星成功的女孩來說,田恬的人生已經完滿啦,她的偶像大明星比她想象中還好看,還溫柔,還會照顧人,簡直就是最完美的白馬王子,為了能跟他在一起,她楞是被外公教訓了半個月。

嬌生慣養的她,楞是不敢頂一句嘴。

這大概,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綠真由衷的祝福她,“你呀,別整天只想著他身邊有多少漂亮女孩,他會不會怎麽樣的話,好好的享受眼前,至少現在這位大名鼎鼎的搖滾明星,千千萬萬女孩子的白馬王子正在你跟前,為你洗手作羹湯,你還不幸福嗎?”

安傑別看是個傲嬌男,可做飯很有一手,聽說以前父母經常沒空照管他,他自個兒做飯練出來的……這很稀松平常的故事,卻把田恬心疼壞了,發誓以後你定要為他洗手作羹湯,彌補他童年缺失……的母愛。

崔綠真:“……”好吧,敢情你是把他當兒子疼了啊。

正想著,電話忽然響起來,菲菲激動得笑臉通紅,“綠真電話。”

“猜猜我是誰。”

這把熟悉的聲音,就是化成灰,綠真也認識,“思齊哥哥!你在哪兒?你還好嗎?”

李思齊嘿嘿直樂,“好著呢,你聽我聲音,是不是中氣十足?”

這倒是,不像是生病或者受傷的。綠真頓了頓,“你躲哪兒去了?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這可不能說,你放心,雖然沒能拿下長江首漂,但你哥沒給你丟臉,等著吧,過不了幾天就有好消息。”他信誓旦旦的說。

綠真松口氣,“哎呀我原諒你啦,沒拿下就沒拿下吧,反正美國人也放棄了。”聽說是團隊內訌,也有說是被中國隊前仆後繼的犧牲嚇到,沃倫夫婦可能是真的漂流愛好者,可其他隊員……綠真懷疑,借著拍攝紀錄片的由頭,可能還有別的事兒。

但他不說,綠真也知道不能問,二人像平常一樣嘻嘻哈哈幾句,也就揭過不提了。

半個月後,正值國慶節當天,各大報紙報出一個巨大的爆炸性消息——在漢口附近的牛頭山,發現距今為止人類歷史上最大的稀土儲存!

稀土是什麽?

稀土能做什麽?

有這麽大量的稀土儲存,我們能幹什麽?

社會各界展開廣泛討論,再一次激發了大家的愛國熱潮。

這個發現同時驚訝了世界各國,大家都在猜這個古老的東方國度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現的,會不會其實早就發現了,特意選擇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公布,是想要做什麽?各方勢力競相猜測。

不過,根據最不靠譜的路邊社消息,本來牛頭山這塊地在半月前差點就被賣出去了,一名香港商人以高於市場價百分之七十的高價,急急忙忙準備簽合同的時候,忽然有人說裏頭可能有蹊蹺,因為這香港人跟某個國家的境外勢力有頻繁來往,而此次的長江首漂,所謂的拍攝紀錄片的記者,其實不是真記者,他們各種長槍短炮的采訪設備,其實是稀有金屬探測儀器。

甚至,某幾名外國探險者也不是真的職業探險家,所謂的內訌也不是真的內訌,可能是看好的寶貝被人搶先一步,氣急敗壞之下分道揚鑣!

這種說法不知是從哪個不靠譜的家夥嘴裏傳出來的,大多數人都當笑話聽過便罷,可只有李思齊和“夫唱婦隨”的倆人知道,這個世界上,流言往往是最接近真相的,尤其是越荒誕的流言。

只有李思齊知道,他在剛上船的時候接到這個任務時有多麽激動,多麽震驚,多麽……感謝綠真。

如果沒有她們一家鼎力相助,他的船可能連下水的機會也沒有。如果沒有她的故意拖延半個月,或許就錯過了國家的重要部署。如果沒有她的“幫助”,他的體力和敏捷度也不可能支撐他完成如此艱巨的探測任務。

他將一輩子記得,自己從冰冷刺骨的渾水裏爬出來的一瞬間,有多麽激動,多麽幸運。激動他終於做了一回真正的名副其實的“探險家”,幸運他有機會為國效力,真正的死得其所!

一個多月後的一天,全世界人民都會記住的一天,1986年11月25日下午兩點三十分,中國長江科學考察漂流探險隊的勇士們駕著兩艘紅色橡皮艇,在六級大風掀起的浪濤中安然漂至長江入海口附近的橫沙島,從而完成了歷時五個多月的長江科學考察漂流重任【1】。母親河的首漂,終究還是由她孕育的兒女們完成了!

英雄的母親,英雄的兒女啊!

佛山和東莞的廠建設完成,正式上馬後,許傑和張良軍一人負責一個廠,張秋萍的學校就在那邊,想要參與技術指導和管理也方便,不到七月份,第一期電腦外殼就生產出來了。

除去剛開始工人不熟練,設備磨合不好時產出的幾批次品外,這一批是完完全全能用的!

美國那邊專門來人看過,他們想不到,這個國家的生產成本如此低廉,效率如此之高,有這樣低價高效的配件廠家,誰還會找本土和日本人?天天等著他們鬧罷工嗎?

可以說,綠真的價格戰打得效果顯著,到1986年年底,大河電腦配件廠已經能獨立生產外殼、鼠標和鍵盤,甚至接到了上千萬的訂單,訂單排隊已經排到了第二年夏天。

1986年全年,古老的東方國度在前仆後繼催人淚下的探險者的激勵和帶領下,繼續日新月異,而世界範圍內也發生了許多驚人的大事,最令人震驚的莫過於四月份的一天,位於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普裏皮亞季的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發生了嚴重的爆炸事故【4】。這是二戰後發生的最嚴重的核汙染事件,國際社會為之惶恐,膽戰心驚。

而借著這股“風”,綠真放在美國股市裏的錢也終於醒來了,半個月不到漲回本金,兩個月翻倍,趕在田恬回家過年之前,綠真讓她幫忙把股票賣掉,瞬間成為擁有三百萬美金的小富婆。

“怎麽樣,這三百萬是幫你買成設備,還是帶回來?”田恬在電話裏問,外匯啊外匯,這年代的外匯可值錢啦,帶回來還能賺一筆呢!

“不買也不帶,你幫我買成微管的股票,繼續放在裏頭。”微管是全美最大的電腦科技公司,專門做研發、制造電腦系統和軟件服務的。

田恬很詫異,“怎麽想起買這家?”

“以後的世界,將是計算機時代,電腦總有一天會成為代替筆墨紙的重要辦公、生產、生活必需品,你要有錢也買點兒,能買多少是多少。”

田恬這兩年跟著她幹,其實手裏也有了不少積蓄,經驗告訴她,聽綠真的準沒錯。於是,她留足兩個月生活費後,把賬戶上所有錢全買成微管公司的股票,不多,也就幾萬美金。

田廣峰雖然寵她,可兩口子都是兩袖清風的國企幹部,能送她出國留學已經非常吃力了。他們名義上一個是廠長,一個是處長,說出去可風光,但兩口子半年收入加起來還沒人綠真一個月的藥廠分紅多呢,當年老爺子輕輕松松一句話,就給她鋪了這麽寬的路,誰又能想到呢?

那蓮花透骨膠囊在經過多年的宣傳廣告和口口相傳的療效之下,已經成為國內暢銷藥之一,田廣峰的藥廠名字大家都不知道,可提起這款藥,卻是讓老百姓豎大拇指的!

大家能不知道藿香正氣水,能不知道雙黃連,能不知道十滴水,卻不能不知道蓮花透骨膠囊!

有了它,咱們國家的骨癌患病率直線下降,治愈率直線上升,國民平均壽命顯著提高……雖然,目前還沒能顯現出來,但田家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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