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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疑是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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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大帝向北看了一眼,臉上略帶凝重之色:“本尊座下那兩名故去孽徒的星宮,因無星輝維持,早已荒蕪。然今日已縮小坍塌下界,如星光墜落。”

那端坐著的黑袍女帝輕蹙眉頭,沈聲道:“這麽說來,應是如此之故了。”

長生大帝疑惑道:“本尊記得,星界的廢棄星宮不止那兩個,難道只有那兩個星宮墜落麽?”

紫薇大帝鄭重道:“目前看來,確實如此。而且……”

他起身在殿內來回踱步,不解的說:“奇怪的是,從墜落方向來看,其餘五界好似都有星光落下。”

難道確實不止兩個星宮墜落?

幾位大帝細細推算了好幾遍,才面面相覷:想來是那迎芷和歸沅的星宮和法器,都幻化成了碎片而墜落下界之故啊!

星宮和法器依然都含有些許神力,但如今怕是帶有宿主之怨念……若落入奸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

次日,因文曲星君文硯已投身人間,紫薇大帝便於北極宮中向其他幾位弟子——北鬥六星君告知了這一要緊事。

紫薇大帝話音剛落,就有一位腰間帶有彎刀、果敢英勇的星君站出來,主動請命道:“師尊,弟子願前往各界收集‘星靈’!”

排行首位的貪狼星君——常靜依然很愛操心,馬上勸道:“六師弟切莫誇口。想來此事事關重大,撇開需對五界保密不說,五界形勢環境各異,此行之路勢必兇險異常。”

紫薇大帝讚許的看向常靜,沈聲道:“常靜所言極是。為不引起五界動蕩,人心惶惶,此事需對各界保密。又因神界主要基石不可同時離去,且諸君本領不同,故會從四方抽取幾位一同下界。近日本尊會直接遣人通知至各星君宮中。屆時,還望爾等竭盡全力。”

六位弟子同時拜倒在地,行大禮道:“定不辱師尊厚望!”

自從上次星簾匆匆不辭而別後,文硯已有兩年兩月有餘未見她了。

有時,他甚至會忍不住懷疑她是否是自己的一個幻想。是否自己因太癡迷於星空,而幻想出來了一個星空仙子?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拿出那個藏在床板下面的小木匣。裏面裝有上次星簾匆忙之下散落一地、未來得及收走的星輝。

這些柔和又璀璨的星輝,會提醒他,那一切都是真的。

只是,她到底去哪兒了呢?還會再來看他嗎?

人間正北方,大雪紛飛,空氣冷冽,已是深冬時節。

一陣寒風卷過,“香留客棧”的匾牌被吹了起來,磕在墨色木柱上,“噔噔”作響。

站在門口四處張望著的王小二被凍的打了好幾個哆嗦,被那寒風吹的頭皮發麻。他趕忙把帽子使勁兒往下壓了壓,又緊了緊衣領,合上幾扇被風吹開的木窗。

只留下一扇門開著,才一路小跑去找掌櫃閑磕牙。

“我說掌櫃的,這天兒也忒冷了。還會有客官來嗎?”

“瞧你這話說的,冬天不冷啥時候冷?你們南蠻子就是不經凍……”

“我這不剛來沒多久嘛……不過這麽冷的天兒,都誰會出門啊?”

“誰會出門兒?要是都待家裏不出門的話,你吃啥喝啥?”

“嘿嘿,您說的也是……”

王小二坐在窗邊,用一根細棍子支起一扇窗,邊嗑著瓜子,邊如往常般湊上一只眼睛,透著那縫隙朝對面看去。

街對面屋裏,有一位漂亮女子正一點點的褪去外衣,曼妙身姿若隱若現。即使有一定距離,也能看出她的皮膚十分白皙,令人忍不住要擊掌讚嘆。

可能是屋裏那尊半人高的熱爐的緣故,外面雖然冰天雪地,但她卻好似絲毫不嫌冷。

王小二激動不已,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甚至把瓜子殼也一同咽下去了都渾然不知。

稍許,那女子覺察到了王小二的偷窺,略微有些驚訝的微微張了張唇後,居然還笑著對他拋了個媚眼兒。

年輕的王小二唰的紅了臉,卻硬是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然而待他還要繼續看時,一陣極為陰冷的寒風吹了進來,大片的雪花直撲向他的臉。他趕緊邊躲避邊使勁兒合上窗戶,卻還是被穿窗而入的大片雪花冷的直打哆嗦。

細棍子“啪”的一聲被折斷,一半兒掉落在雪地上,一半兒彈在他衣服褶皺裏。他盯著那半截細木棍兒,靠著窗根兒呆呆的坐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直到對面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嬉笑聲後,他才猛然回過神來,漲紅著臉恨恨的低聲罵了幾句。

鵝毛大雪依然在無聲飄落,冷冽寒風像一個玩累了的頑童般,偶爾刮過時,才無力的卷起一小片碎雪。

街上的店鋪大多都半掩著門,路上也不見幾個人,而在這近乎寂靜的大地上,竟好似有靡靡歌聲合著弦樂聲從對面傳過來。

那座略顯神秘的院落外,低調的掛著三個暗金色大字:暖香樓。

在二樓某個雅座包廂裏,連公子正舒服的蹺著二郎腿,閉著眼睛,靠在鋪有白色狐皮的軟榻上,聽著一樓大臺子上的歌聲,好不愜意。

所謂連公子嘛……沒錯,正是上生星君——星簾。

“客官,您這邊請。”想必是那老鴇又尋到了一個冤大頭,那聲音諂媚的,讓星簾忍不住想把她變為某種喜歡搖尾巴的動物。

他們穿過了大堂……走上了樓梯,向右折轉……好似不遠處隱約有踢打聲、咒罵聲,還有求饒聲……應是某個狎客又在借酒鬧事罷。

真是俗不可耐的濁氣之物!

星簾心中煩悶不已,正想施法教訓下那個狎客,卻聽到——

“……多謝公子相助。”只聽到一個抽噎著的纖細女聲輕聲道著謝。聽起來,這女子正是之前故意調戲王小二的白靈姑娘。

話說這白靈姑娘常穿一身白衫,舞姿優美,翩若驚鴻。星簾十分欣賞她,因此才會出手教訓下那個偷窺的王小二。

一想起王小二那漲紅的如豬肝般的臉,她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沒錯,那陣寒風就是她吹的。

“姑娘不必介懷,快快請起。”唔,這個男聲倒蠻好聽的。

細碎的話語聲不斷傳來,夾雜著鬧事者的罵罵咧咧,老鴇的左右逢源聲……

星簾不耐煩地翻了個身,決定不辜負紅鸞姑娘的歌聲。於是她關閉了五感,只單單把那歌聲挑出來繼續欣賞。

她覺得在聲樂方面,神界簡直太無趣了。曲子大多都是清心寡欲,好似那清煮的竹葉湯水似的,且神君們個個都正襟危坐,神情嚴肅,讓人哪裏有心情欣賞得起來?

又是一曲結束之後,星簾放空了神識稍作休息。休息片刻之後,她懶洋洋的打開五感,睜開雙眼,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只見自己莫名的在一間雖顯樸素、但很雅致的房間中,身旁還坐著一位英俊的公子,而他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

當星簾望向那公子之時,她從這位公子眼中看到了與她同樣的困惑:這公子(姑娘)好似在哪裏見過?

在南方,文硯早已告別了家人,正在北上趕考的途中。

鄉間古道上,彌漫著的晨霧依稀少了許多。他擡頭看了一眼天色,想是太陽快出來了,松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他就註意到:四周依然萬籟俱寂,連蟲鳴聲都沒有,這又是何道理?

文硯心中大驚,極力克制著自己不去想那些奇談怪說,埋頭趕路。然而鬢角的汗卻越來越多,雙腿也禁不住開始打顫了。

侍讀卻是個勤學好問又神經大條的,還在一個勁兒的問他:“公子,書中為何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我跟著公子讀書以來,從未見過美貌的女子——”

“救命……”

原本是近乎縹緲的一聲呼喚,卻猶如炸雷般在他耳邊響起。

那執著的侍讀卻毫無察覺,依然喋喋不休道:“但是若這‘顏如玉’指的是公子你的話,那倒也說的通,嘿嘿……”

文硯近乎機械的邁開腿走著,胸膛中的一顆心卻懸了起來。

“救命啊……”

一番思想鬥爭過後,內心的善念終於占了上風。他忍不住朝左側看去,只見一名女子躺在一棵古樹腳下,氣若游絲,身旁放著個半滿的籮筐。

他趕忙走過去,看到女子頭發淩亂,蒼白的小臉上凈是鮮血和泥土,手裏還緊握著半顆果子。想必她是采摘之時,誤食毒果,才落得此番境地罷。

文硯立刻從箱籠中找出老爺子給他置備的解草木毒性的解藥,小心的給女子餵下。

侍讀手忙腳亂的給文硯遞上清水和手帕,他仔細的為那女子擦拭去血漬和泥土後,扶著她倚坐在樹根處。

文硯默默地看著緊閉雙眼的女子,心中意外的有種相遇故人之感。

然而,怎麽可能呢?他搖了搖頭,像是要把這種感覺搖出腦海一般。

過了一會,女子緩緩睜開雙眼。待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之後,便立刻掙紮著要行禮謝恩,卻都被文硯輕聲勸下了。

女子神情慘淡,娓娓說道:“小女子名喚卯止,是附近村子裏的人。因……被村友視為不祥之人,而被逐出村落。小女子無法,只得孤身一人在這林間尋些食物以便果腹。今日,無意間發現了一種從未見過的果子,色澤十分美艷,就忍不住嘗了嘗,哪知竟是毒物。若不是公子你及時搭救,只怕我早已——”

想來這卯止是說到此處,覺得後怕與傷心了,竟然開始嚶嚶落淚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文硯:為何星簾會去遇到美男施救,而我就只能是去救人?

星簾:哦?你的意思是你也想去逛花樓、也想被美女施救?

文硯:咳咳,逛花樓就不必了……

星簾坐直了身體,撫摸著腰間法寶。

文硯:不過若是能被我的小仙女施救……

星簾:哈哈,你的小仙女是誰啊?

作者:夠了夠了,你倆晚點再調情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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