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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清泓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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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泓最後也沒在那屋子裏待太長的時間,作為執掌朝政的太上皇,太叔瀾也不能在這種情形花太多的時間在兒女情長上。

最後裴清泓還是以對方需要休息為由退出了那間屋子。太叔瀾原本是想留他,不過裴清泓又補了一句:“陛下的另一個身份,除了微臣在知道的人也不多。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微臣斷袖,這和陛下說說話還尚可,若是秉燭夜談,免不了旁人說些閑話。”

太叔瀾不以為意:“孤管旁人說什麽閑話。”他若是在意旁人的看法,這太上皇也不用做了,光是那些文人的口誅筆伐就能把他給弄得抑郁而死。

裴清泓當然也不是真的在意這些,他也只是想找個借口自個獨自一人待著。太叔瀾也不傻,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緊,便隨便找了個理由給了裴清泓臺階下,“沐之要是想歇著,就回去歇著吧,你畫那些圖也費了不少的功夫。反正孤有常秀伺候著,這傷口也不會出什麽問題。”

他這個時候還是要表現自個溫柔體貼的一面的,雖然心裏是很想讓人留下來,但想著常秀的那些建議和勸解,又咬了咬牙準備松一點手。

“微臣這便退下去了。”裴清泓也沒有再說什麽知冷知熱的話,太上皇肯放人,他就立馬應了要離開,等他把門給掩好,面上還帶著幾分迷茫。

要不要處下去,對他而言還是個難題。一開始他確實是被唬住了,但只要仔細想想,太上皇要動裴家也沒有那麽容易。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他能夠割舍得了大嵐,他也能夠用別的法子保住裴家,能讓裴家的人繼續過榮華富貴的日子。

那一種方法雖然冒了險。名聲不那麽好聽,可他不是重視名聲的那種人,要真的不願意受那個委屈,裴延也不會阻擋他的決定。更加不會拿著這個逼自個的次子“賣”身。

伴君如伴虎,即使是他願意和太叔瀾處在一塊,裴延也不見得能夠把一顆心放回肚子裏,還有裴清麟這個三弟。他與自家三弟感情素來深厚,即使現在知道了對方是前朝遺孤,也不見能夠狠下心來見裴清麟去送死。

況且在太叔瀾的口中,他這位三弟對這事情是不知情的,他也就更加的舍不得。畢竟除了投錯了胎,裴清麟就沒有什麽地方是做的不對的。裴清泓不舍得裴家的名聲毀於一旦,也不舍得裴清麟去送死。

他先前因為情況來的突然,想事情的時候便受了局勢的限制,方才他在屋內坐了一日的工夫,該想明白的事情也都想明白了。這一次的戰亂,多少有太叔瀾的手筆在裏頭,太叔瀾的位置當年便坐得名不準言不順的。

有了小皇帝太叔越,太叔瀾還是個手握重權的太上皇,盡管後者權力在實際上壓過了前者,但總歸是沒有他自個做皇帝的時候自在,名聲也算不得好聽。唐明威造反便是打著清君側的名頭。這個清君側要清的不是旁人,正是實際的掌權者太叔瀾。

唐明威的名號叫的是響亮,說的話也是情真意切好聽得緊,宮裏的小皇帝表明自個並非為皇叔脅迫,唐明威底下的謀士也能把小皇帝的舉動寫成是皇帝處境甚微,是受了太上皇要挾才有此舉動。

也不想想,要是小皇帝處境真有他們描繪的那般,那不等他們打到皇宮裏救出小皇帝,太上皇就因為惱怒成羞把皇帝給處置了,說到底,他們也只是為了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小皇帝的死活他們是絲毫不在意的。

裴清泓又想起自個學生那張臉來,對小皇帝他還是有幾分師生情意的,不過這為數不多的師生情意早就在先前消磨的差不多。這一次的大洗牌,對方到底何處何從他也不想管太多。

太上皇究竟在這叛亂裏出了多少力,才是他現在比較關心的事情。倘若太上皇只是順水推舟,接著這叛亂一事肅清朝政,處置叛徒,那太叔瀾和他的情意可能還有得救。若是太叔瀾是這幕後一切的推手,裴家,叛亂,還有小皇帝以及自己都是對方棋盤上的棋子,那他寧願與對方一輩子虛以委蛇,絕不交付半點真心出去。

蘭瑉給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被對方的騙了那麽多次,無論是蘭瑉還是太叔瀾在他這裏的信譽度都是負值。太叔瀾說了那些情意綿綿的話,他也並不否認對對方還存著那一分情意,但心中既存芥蒂,這感情就很難恢覆到先前純粹的時候。

太叔瀾說的那般好,但話也是虛得很。他在的時候,對方就不動裴家。他這條命萬一出了什麽岔子過幾年沒了呢,對方不得馬上把裴家給毀了。也不怪裴清泓多想,只是君心難測,皇帝說過的話反悔的次數可不算少,太上皇的性子他也拿捏不住,吃不準對方的性子,他就不大情願去冒這個險。

說到底,根本的矛盾還是那一個,蘭瑉在他心目中的信譽值已經跌倒了水平線以下,甚至是負值。沒有信心和信任在,再多的情意也會被磨平。甜言蜜語誰都會說,裴清泓身為男人,自然最是了解男人的劣根性。

他不願意娶個妻子在家當菩薩一樣的供著,也沒有什麽特殊的癖好,不喜歡自個處處被人壓制著。到底要怎麽選,接下來的路要怎麽走,裴清泓還是很難以作出決定,他甚至都動了找裴延求助的念頭。但裴延遠在京城,他要是放了家書在信鴿身上,八成會被人給攔下來,。

即使是不和蘭瑉過了,裴清泓也沒準備要一輩子孤寂一生的,但依著現在的情況,只要他在大嵐的土地上待一天,他和蘭瑉和離了,也不能和別人在一塊。而且對方軟硬不吃,他根本就不可能和對方和離。

太叔瀾如今就是把所有的籌碼都明明白白的擺在他的面前,甚至是有些逼迫的意味,但偏偏裴清泓還只能迎難而上,在這最短的時間內把決心給下了,到底是毀是成全在他一念之間。

這一念的決斷在他的腦海裏徘徊了許久,裴清泓甚至又枯坐了一晚上,沈沈睡過去的時候太上皇已然準備轉移陣地。昨兒個鎮壓反派的軍隊已經攻下了兩座城池,這沖鋒陷陣收覆失地的事情雖然不是他做的,但安撫城中百姓,太叔瀾便打算親自去做。

他的算盤打得很好,趁著這個機會,他也想讓裴清泓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做決斷。他深知自個這個丈夫並不是什麽優柔寡斷的人,狠起心腸來與他也不逞多讓。他見裴清泓的反應心中歡喜,也很有把握,確實有幾分逼著對方早些做決斷的意思,但也不敢逼得太緊,免得物極必反,裴清泓要是被逼得和他真的離了心,他這輩子都得落下深深的遺憾來。

因為心中有事的緣故,裴清泓原本在裴府中吃好喝好養得圓潤了幾分的下巴又生生的瘦掉了幾兩肉,中午的時候他出來和其他留在府邸的官員一塊用了午膳,只和那些人寒暄了兩句便悶聲回自個屋子待著。

裴清泓的晚膳又是吩咐侍女給送過來的,對方從食盒裏把事物一碟一碟地往外頭掏。一碗甚是濃稠的小米粥。一碟分量不少的拍黃瓜,一疊炸得金燦燦撒了糖的花生米,還有幾碟做得精致擺得也很漂亮的小菜。

心中有事,他瞅著桌上甚是精致的晚膳也是完全的沒有胃口。那送菜的侍女當著他的面自然又是一番勸說,總歸是希望裴清泓能夠多吃點東西,裴清泓也不是那種拿自個身體開玩笑的人,他打量了那送菜的侍女:“昨兒個我怎麽沒見過你?”

那侍女答道:“奴婢來著幾個月了,昨兒個奴家才調到著院子裏來,大人自然是不認得我了。”

著府邸裴清泓確實不是很熟,心下也沒想太多,今兒個當著著侍女的面先檢查了一遍那些吃食,決確認沒有什麽問題之後就吃了些拍黃瓜,碗裏的小米粥快見底的時候,他突然就覺得自個有些昏昏沈沈的。

起初只以為是這幾日休息不規律導致的,但後面越來越嚴重。到眼皮子底下都睜不開,他忙讓下人退出去,自個一沾到床,便沈沈的睡了過去。

見裴清泓睡著,先前那侍女伸手往裴清泓面上抹了些東西,說了聲冒犯,便開始著手自個的搬運工作。

等著裴清泓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自己屋子的床上了,他也不在房間,甚至不在府中!

他在的房間很暗,桌上燃著的蠟燭只剩下了半截,房間裏的擺設很簡陋,門也從外頭鎖了,只有一扇用作透氣的小窗。

裴清泓被反手綁在了椅子上,而椅子固定在地上,他根本是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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