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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只信得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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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吃過早飯之後,好月便坐著劉君子的馬車去了揚州城。

先是在豆腐鋪子裏幫著忙活了一陣之後,她再直接拿著一個布包裹的東西去了西街。

此時還尚早,賭坊才不過開門。

守門的大漢對好月的映象很是深刻,見著她來了與她連是打了招呼。

好月來找唐五爺也是有正事,當下倒也不含糊,直接朝那漢子問道,“五爺可在?”

這是唐五爺的場子,他自然是在。

漢子連著點了頭,“不知姑娘找五爺是有何事?”

“唔,有些小事兒!”好月眉頭一凝,“不知大哥可否替我去通傳一聲?”

那漢子本是有些猶豫,可一想著她與北冥夜關系不一般,北冥夜與唐五爺關系又不一般,兩者一掂量之間,倒也應了下來。

“行罷,那你這這兒等我會子,我就去通傳一聲!”

好月與他燦爛一笑,“多謝大哥!”

她笑起來時一雙眸子都清亮,說不出的乖巧。

漢子與她一罷手,便入了賭坊裏。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漢子從賭坊門口走出來,再與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月心中一喜,忙是進了賭坊去。

由著漢子將她帶去了二樓,便見得唐五爺正躺在老爺椅裏輕閉著眸子。

依舊是一襲萬年不變的黑色儒袍,盡顯得這三十多歲的男人儒雅彬彬。

“你找我?”

在好月進門那一剎那,椅子上的男人忽然睜開了眼眸。

那雙眼如鷹一般犀利,眸中毫無任何波瀾。

也不過片刻,他便斂盡了眸中所有的情緒,覆而是難得的溫和。

好月在心中暗自吸了口氣,直接開門見山,“有些事兒,想與五爺商討商討!”

“哦?”男人顯然十分好奇,“倒不知是何事!”

好月便將手中的東西雙手捧著,遞到了唐五爺的面前,“您瞧瞧!”

唐五爺看了她一眼,伸出那骨節分明且修長的手接過,再緩緩將包裹的布松開。

見著一打宣紙時,他楞了楞,而後再一張一張的將其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他哼笑了一聲,“你這是何意?”

這些東西,他看不大懂,卻也能猜了個大概。

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好月不慌不亂,一雙眼與唐五爺的眼對視著,緩緩解釋道。

“我查閱了史記,一到入冬十分蔬菜皆無,需得等第二年才可種植食用,陛下每年食用蔬菜,便得生火不止,日夜加溫,才方可種植一片享用,但造價太高!”

這些,在正史的西漢時期也是出現過的,而在這大南朝,也有典列。

便是如今,大南朝的大宮廷裏,仍舊保留著這個方法。

這些都是她翻閱史記得出的結論。

每一季下來大約需得花費幾千萬銅錢。

在這個年代,一千銅錢為一兩,幾千萬變是幾萬兩。

這花費,可謂是比巨資。

僅僅是拿來種植蔬菜,夠一個季度的享用罷了。

唐五爺聞言,看了她一眼,微仰著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好月便又道,“如今我有個法子,也不敢說成功與否,只願試上一試,唔,只需人力與物力得當,不出一千兩銀子,足可在冬季,讓蔬菜遍布揚州城!”

“倒是好狂傲的口氣!”唐五爺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既知曉皇帝造價蔬菜如此高,竟敢誇下如此海口,果然是小兒信口雌黃!”

他這話明顯的看不起她,好月倒也不生氣,“信口雌黃與否,不如五爺同我打個賭如何?”

唐五爺將手中的宣紙放入了桌上,緩緩閉著眼眸,聲音淡如涼水,“賭什麽?”

“就賭我有無有這本事,在冬季讓這蔬菜反季節生長出來!”

唐五爺覆又睜眸,緊緊看她,“我為何,要與你賭?”

此時的二人四眸緊緊對視,誰也不讓誰。

那種感覺,竟讓唐五爺產生了一種棋逢對手之感。

好月淡淡道,“事情若是成了,定然會驚動朝廷,皇帝自然會重視,屆時,這些功勞都是五爺您的,得到皇帝嘉賞,您無上榮耀!”

“那你呢?”唐五爺不解,“你從中得到的好處,又是什麽?”

“只需您護我們一家周全!”少女聲音明明柔軟,卻又擲地有聲,“我只需您在這揚州城內,護我們一家人的周全,以及、庇護我大姐!”

唐五爺倏地笑了,“我若是沒記錯,北冥離去之時,應帶給了你一個木牌罷,有了它,還不夠護你們一家周全?”

“不!”好月輕輕搖頭,“這些並非是我要的,北冥夜能護我一次周全,又如何護咱們一世周全!”

“一世周全?”唐五爺又笑了,“你這開口,倒是不小!”

“也不大!”好月回道,“等我大姐在秦家穩住腳跟,等安邦長大成人,等我娘尋了依靠!

以皇帝的榮耀,換您來庇護我們一家十年,您、覺著如何?”

十年,時間不多不少。

十年後,安月屆時有了子女,定會站穩腳跟。

安邦十年後也長大成人,定然會有本是來庇護安月,庇護劉氏,庇護一大家子。

唐五爺在心中稍稍一想,便也猜出了她的動機。

心中不的驚訝著實不少,這小女子,城府夠然不淺。

他便又問道,“你為何不直接去找秦知府,他堂堂一個知府,又豈會不比我更要可靠些?”

秦知府?

好月從未想過。

“五爺向來是個信守承諾之人,我信不過旁人,只信得過您!”

這話好月的確有些拍馬屁的成分在裏側,可卻也不全無盡是擡舉。

秦知府是朝廷,唐五爺是地頭蛇。

她從未與秦知府打過交道,第一次會面也不過是安月的大婚之日,且還不說秦知府對她這個小人物有無記憶。

她貿然去找秦知府說此事,只怕反倒唐突,如唐五爺方才那番道她是小兒,信口雌黃,將她趕出府。

若是應了她,與她達成合作,也難免不懷疑他將功勞獨自占領,再背信棄義。

他不了解秦知府,半點的都補了解,又如何敢貿然去找上門?

可唐五爺不一樣,他混在道上講究一個仁義,一諾千金。

再且,最重要的,他是北冥夜信得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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