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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面前,“在中哥,什麽事?”
金在中想了想問韓儀,“小儀,之前你打了允浩一拳,是不是因為已經發現那瓶飲料有問題?”
韓儀先搖頭後點頭,“在中哥,我是在允浩哥打開那瓶飲料之後才發現的。允浩哥不是先把飲料搖了搖嗎,打開之後有氣體噴出,我聞著味道覺得不對。允浩哥喝了一口之後皺了皺眉,我才肯定飲料確實有問題。當時來不及采取別的辦法,所以直接打了允浩哥一拳。不過我有控制好力道,只讓允浩哥把喝下去的飲料吐出來而已,不會傷到允浩哥自身。”
聽了韓儀的回答,金在中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韓儀有點惴惴的,“在中哥,是不是……”話沒說完被金在中拉進懷裏緊緊抱住,“小儀,謝謝你,謝謝你救了允浩,真的謝謝。”金在中低頭在韓儀耳邊不斷說著感謝,韓儀楞了幾秒鐘才擡手輕拍金在中的後背,“在中哥,別這樣說,我…額…這是應該的。”
金俊秀樸有天沈昌瑉金鎮民四人看著這一幕,誰也沒有上前阻止,金在中的話也是他們的心聲。
粉絲送給鄭允浩的飲料裏含有強力膠的事迅速傳開,大批記者來到聖母醫院外,都想獲得第一手訊息。KBS電視臺裏錄制《女傑》的攝影棚已經全面封鎖,警方介入。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那個女孩子把飲料送給鄭允浩是有意為之,在飲料中加入有損健康的強力膠屬於投毒範疇,警方宣布緝捕那名女孩。
聞訊趕到醫院的仙後們守著醫院的各個出口,不少人都在抹眼淚。醫院方面十分緊張,出動了所有保安看守前後門和樓梯,防止有記者和粉絲趁機混進醫院。
外界的紛雜喧鬧不會影響到醫院裏面,一個小時過去了,搶救室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金在中等人立即圍上前,“醫生,請問允浩怎麽樣?”
醫生摘下口罩笑了笑說道:“我們為鄭允浩先生做了洗胃,幸好喝下的有毒飲料不多,之前又吐出了大部分,所以已經沒事了。只是在洗胃的過程中鄭允浩先生一度情緒躁動,所以我們為他註射了鎮靜劑,藥效是兩小時,兩小時後鄭允浩先生就會清醒。總之,接下來好好休養就可以了。”
“是,我們知道了,非常感謝您。”
醫生點點頭越過眾人走了,不一會兒護士把鄭允浩從搶救室裏推出,鄭允浩正在沈睡,臉色依舊蒼白。眾人一路跟隨來到病房,護士將鄭允浩放到病床上,交代了註意事項就離開了。這時包括韓儀在內所有人都松了口氣,仿佛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允浩沒事,太好了。
越來越多的仙後從四面八方湧向聖母醫院,把醫院堵得水洩不通,人山人海讓醫院保衛部頭疼不已卻束手無策,其中大部分是十幾歲的女孩子,不能武力驅趕,只能聽之任之。
與此同時KBS電視臺內也是氣氛緊張,鄭允浩喝下有毒飲料的消息讓電視臺高層既驚訝又惱火,柳社長尤甚。柳社長2006年年初才成為KBS電視臺的臺長,上任之初就許下雄心壯志要大幹一番,如今一年還沒過完就出了這樣的事,自然非常生氣。
柳社長將包括《女傑》節目主PD在內的一幹工作人員全部喊到社長室怒罵一通,接著召集電視臺全體理事開會。會議持續了三個小時,最後得出結論是要盡一切努力將鄭允浩中毒這件事的不利影響降到最低。會議結束後所有理事走出會議室時臉色都不好,雖然KBS電視臺是國營電視臺,但市場競爭根本不看這個。三大電視臺之間競爭向來激烈,SBS和MBC一直對KBS虎視眈眈,現在鄭允浩又在KBS中了毒,可想而知SBS和MBC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抹黑KBS的大好機會。而東方神起是韓國娛樂界的當紅炸子雞,其龐大的歌迷數量所擁有的能量不容小覷,因此這一次鄭允浩中毒對電視臺產生的影響可大可小,關鍵在於電視臺如何處理。關於降低不利影響,高層會議最後決定分成兩步進行,一是由綜藝部部長作為代表去醫院探望鄭允浩,二是積極和S&M公司接洽,商討處理辦法。
這時S&M公司也收到消息,李秀滿和金英敏在驚訝過後做了同樣的事,認真盤算能從這次事件裏得到多少利益。他們的想法在某種程度上和KBS電視臺高層們的打算不謀而合。
外界種種醫院裏的人無從知曉,鎮靜劑的藥效尚未過去,鄭允浩仍處於昏睡中,眾人繼續守在病房裏。忽然兩聲“咕嚕”聲響起,打破室內安靜,眾人紛紛尋找聲音源頭。沈昌瑉紅著臉捂著肚子,他餓了,為了錄節目中午只吃了幾片面包。金在中樸有天金俊秀都把目光投向沈昌瑉的肚子,後者臉更紅了,金鎮民見狀說道:“大家都餓了吧,我出去買點吃的回來。”說完站起身要走,金在中攔住金鎮民,“哥,現在外面肯定擠滿了人,你出去了只怕就進不來了。”
聞言金鎮民遲疑了一下,“那怎麽辦?”
金在中想了想,扭頭看著沈昌瑉,“昌瑉啊,先忍耐一下吧,等允浩醒了再想辦法。”
“哥,我知道,沒關系的。”沈昌瑉很聽話地點點頭,又揉了揉肚子。金在中嘆了口氣,其實大家都一樣,只是現在允浩還沒蘇醒,誰都沒心情。
韓儀看一眼眾人,走出病房,十分鐘後返回,手裏拎了一個保鮮袋,裏面裝了五個蘋果。眾人看到蘋果都很驚訝,金在中先開了口,“小儀,這蘋果從哪裏來的?”
韓儀笑了笑分發蘋果,邊發邊說:“之前經過護士站時就看見裏面有一袋蘋果,剛才去問了,是她們買了準備值班時吃的,我就向她們買了五個。”
韓儀回答得很自然,所以沒人懷疑這些蘋果的來歷。沈昌瑉接過蘋果就咬了一大口,他真的很餓了。金在中屈指在韓儀頭頂上彈了一下,“小儀,下次不要這樣,不太好。”
“這有什麽關系”,韓儀白了金在中一眼,“在中哥,我花了雙倍價錢買了這五個蘋果,公平交易,不是白送的,所以放心吃吧。”
“你呀…”金在中搖搖頭沒再說什麽,蘋果散發的香味讓他的饑餓感更強烈,算了,先吃吧,等下再去道聲謝就行了。
蘋果還沒啃完,金鎮民的手機響了,他走出病房接電話。五分鐘後回來,臉色不好。金在中首先發現,問道:“哥,發生什麽事了?”
金鎮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金在中覺得更奇怪了,“鎮民哥,有什麽就直說吧。”
金俊秀樸有天沈昌瑉也都看著金鎮民,後者咬了咬牙,“在中、有天、俊秀、昌瑉,剛才是金社長的電話。”
“哦,那社長說什麽?”
“社長說…說今天晚上的通告你們…繼續參加。”
什麽?四人同時睜大眼睛看著金鎮民,後者一臉為難。樸有天先忍不住了,“哥,允浩還沒醒,這個時候公司還讓我們上通告?”
“我不去,我要留在這裏等允浩哥醒來。”金俊秀回答的很幹脆。
沈昌瑉抿著嘴一言不發,有哥哥們在,他聽哥哥們的。
金在中定定地看著金鎮民,“哥,金社長還說了什麽?如果我們都去上通告了那允浩怎麽辦?”
“在中啊,我也不同意你們去上通告,但是金社長說既然已經確定允浩沒事,你們不是專業人士,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允浩在醫院裏有醫生護士照顧就夠了,所以……”
“所以我們就要繼續為公司掙錢對嗎?”金在中補全了金鎮民沒說出口的話。
金鎮民不做聲點點頭,金英敏的原話更無情,但自己只是經紀人,縱然有心也無力,社長的命令無法違抗。
“怎麽能這樣?就算我們是公司的搖錢樹也不能把我們當成……”
“有天…”金在中打斷了樸有天,搖搖頭,“這裏是醫院,註意身份”。
樸有天憤憤然,別過臉看著墻壁不說話。
病房裏的氣氛一時僵持,金鎮民無奈而又緊張的看著四個大男孩,距離下一個通告還有不到四十分鐘。
韓儀看著眼前這一幕,想了想說道:“哥哥們去上通告吧,我留下來照顧允浩哥,少一個助理相信公司不會介意。”
聞言金在中樸有天金俊秀沈昌瑉都看著韓儀,韓儀聳了聳肩,“哥哥們請別這樣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向來笑點很低的沈昌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金在中皺了皺眉,“丫頭,你……”
韓儀舉手示意金在中停下,“在中哥,既然金社長下了命令,那麽哥哥們就去吧,我留下來沒問題的。如果哥哥們不去的話就是違約,那樣更不好。而且越是在這個時候,東方神起一定要讓人們看到。”
韓儀的話讓東神四子都陷入思考,過了一會兒金在中擡眼看著韓儀說道:“小儀,如果我們都走了,你一個人留下來真的沒問題嗎?”
韓儀舉起右手,“我發誓沒問題,再怎麽樣我也是法國裏昂大學醫學院的學生,我不會給我的學校抹黑。再說還有醫生和護士。”
韓儀做出保證,金在中笑了笑轉頭對金俊秀樸有天沈昌瑉說道:“那我們去上通告吧。”
“在中哥…”,金俊秀和樸有天同時出聲。
金在中看了一眼鄭允浩,低聲說:“有小儀在這裏我放心。現在允浩不能出面,我們四個就代表東方神起,明白嗎?”
金俊秀和樸有天都沈默了,片刻後點點頭打起精神,沈昌瑉扔掉一直捏在手裏的蘋果核,整理了一下有點皺的衣服。金鎮民見狀向韓儀投去感謝的眼神,如果金在中他們真的不願意上通告,他也沒辦法。對於金鎮民的感謝,韓儀只是微微一笑,她並不是想幫金鎮民,只是想幫東方神起。
金在中從衣袋裏拿出口罩戴上,“好了,我們走吧。小儀,允浩就拜托你了,通告一結束我們就過來。”
“嗯,哥哥們放心吧。”
金在中率先走出病房,沈昌瑉第二,接著是金俊秀和樸有天。樸有天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病房,走出門口的一瞬間又流下眼淚。金鎮民輕輕說了聲“謝謝”就跟著走出去。
人都走了,韓儀關了頂燈,來到鄭允浩床前坐下。鄭允浩臉上的妝已經被洗掉了,下巴上一圈青茬,臉頰上還有幾個痘印。雖然睡著了,眉頭還微微皺著,這個時候的鄭允浩一點都沒有以往的堅強陽光,看起來…很脆弱。韓儀看著看著,忽然有種沖動想摸一摸鄭允浩的臉,手指伸出去剛接觸到就縮回,自己這是怎麽了?
62不要離開我
時斷時續的疼痛、頭昏、渾身無力,這是鄭允浩清醒之後的第一感受。慢慢睜開眼睛,首先看見大片的白色,他楞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應該是在醫院裏。轉動脖子看看周圍,偌大的病房了除了自己沒有別人。鄭允浩還沒想明白為什麽自己會一個人在病房裏,就聽見一聲驚喜的呼喊,“允浩哥,你醒了”。
順著聲音來源看去,韓儀站在門口,手裏拎著一個保溫桶,笑意嫣然。看見韓儀的一瞬間,鄭允浩心底湧出一股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有點驚喜也有點激動,太好了,原來自己不是一個人。剛睜開眼發現身邊沒有人,心裏空空的,就像小時候犯了錯被父親責罰一樣,既委屈又無助。現在看見韓儀拎著保溫桶,才明白不是沒有人只是恰好不在場而已。
韓儀沒有註意到鄭允浩的表情變化,走到床邊,順手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伸手覆在鄭允浩的額頭上,幾秒鐘後收回,笑著說:“太好了,沒有發燒。”
鄭允浩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韓儀說道:“你一直在這裏嗎?”聲音一發出來連鄭允浩自己都嚇了一跳,嘶啞幹澀,就像是未經打磨的齒輪相互摩擦後發出的聲音。怎麽會這樣?鄭允浩皺起眉毛,韓儀明白他在想什麽,笑了笑說:“允浩哥,別想太多,醫生說了,雖然喝下去的有毒飲料不多,但還是對咽喉和食道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傷。不過問題不大,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康覆。當然了,休養期間還要戒煙戒酒才行。”
“你一直在這裏嗎?”鄭允浩又重覆了一遍剛才的問題,韓儀楞了楞才回答,“是啊。不過因為之前醫生為允浩哥你註射了鎮靜劑,我看時間沒到所以出去買了點粥,沒想到一回來就看見哥你醒了。”
韓儀的話讓鄭允浩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他張了張嘴又想說些什麽,韓儀立即比了個“噓”的手勢,“允浩哥,你現在最好不要說話,讓嗓子好好休息,你想知道的我慢慢告訴你。在中哥有天哥他們去上通告了,本來錄完《女傑》不是還有別的行程,金社長打電話給鎮民哥說通告不能耽誤,所以在中哥他們去了。允浩哥,你不用擔心,在中哥說通告一結束就來醫院。還有…”韓儀頓了頓又接著說下去,“還有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有天哥的眼淚功夫,比我厲害多了,說哭就哭,難怪被稱為東方神起裏最感性的成員,一點都不誇張。倒是在中哥,我一直覺得東方神起裏他是媽媽的角色,今天看起來也很有威嚴,有天哥俊秀哥昌瑉哥都很聽在中哥的話”。
“那當然了,在中哥本來就比我大,他才是我們五個人中的大哥”
韓儀嗔怪地看了鄭允浩一眼,“允浩哥,都說了讓你盡量少開口,怎麽不聽話?”
鄭允浩聞言笑了,用手撐著床板想要坐起來,韓儀扶了他一把,“允浩哥,你要做什麽?”
鄭允浩指了指斜對面衛生間的門,韓儀會意,蹲下來把拖鞋放好,“允浩哥,你慢一點”。
鄭允浩擺擺手示意自己一個人沒問題,去了衛生間。韓儀把被子整理了一下,然後按了呼叫鈴,護士說過等鄭允浩醒了要通知她們來掛水。不一會兒護士推著小推車來到病房裏,鄭允浩從衛生間裏出來看見多了一個護士,立即看著韓儀,後者笑了笑說:“允浩哥,你該掛水了。”鄭允浩點點頭,回到床上躺下,護士走上前準備幫鄭允浩掛水。手剛碰到鄭允浩的胳膊,針頭還沒紮進血管,鄭允浩一把拍開護士的手,接著翻身坐起,戒備地看著對方。護士被嚇了一跳,回過神後板著臉說:“鄭允浩先生,請你配合治療”。
鄭允浩依舊充滿戒備,韓儀見了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趕忙打招呼,“對不起,允浩哥因為之前的事所以可能對陌生人有點緊張,請您多多包涵。”
有了韓儀的解釋,護士才緩和表情,“那請你想辦法讓鄭允浩先生配合我們。”
“我知道。”韓儀對護士點點頭,轉過臉對鄭允浩說:“允浩哥,只是掛水,不要緊張,沒事的。”
鄭允浩看著韓儀,幾秒鐘後啞著嗓子說:“你要在這裏”。
“是,我會一直留在這裏。”
得到韓儀的保證,鄭允浩放松下來,重新躺好。韓儀示意護士為鄭允浩掛水,這一次很順利。紮好針掛上水,護士想了想對韓儀說:“請盡量讓病人保持情緒穩定,否則不利於康覆。”
“我會註意的,謝謝您。”
護士推著小推車離開,韓儀在床前坐下,鄭允浩伸出空著的左手拉住韓儀的手,韓儀擡眼看著鄭允浩,後者眼中有深深的恐懼。韓儀覺得心一沈,看來這次中毒讓鄭允浩產生了心理障礙,害怕與陌生人接觸,這樣不好。作為東方神起的隊長,如果鄭允浩有人群恐懼癥那一定會影響日後的發展,要想辦法解決才行,韓儀認真思索該怎麽辦。
發現韓儀走了神,鄭允浩搖了搖韓儀的手,韓儀回過神,鄭允浩無聲地說了三個字,“我餓了”。韓儀這才想起保溫桶,立即拿過來打開,香味散開。韓儀用湯匙在保溫桶裏攪拌了一下,“允浩哥,醫生吩咐你不能吃硬食和刺激性的食物,所以你睡著的時候我出去買了白粥。來,嘗一口吧。”韓儀邊說邊舀了一勺粥遞到鄭允浩嘴邊,後者很自然地張嘴吞下。吃了幾勺鄭允浩皺起眉,搖頭不肯吃了,韓儀不解,“允浩哥,你現在只能吃白粥”。
鄭允浩搖搖頭,松手拿過放在枕邊的手機,單手按了一會兒後遞給韓儀,韓儀接過手機看了,屏幕上是:“這個粥不好吃,我要吃你上一次做的粥。”
韓儀把手機還給鄭允浩,“允浩哥,你是想吃牛肉粥嗎?那個不行,對現在的你來說還是有點油膩。”
鄭允浩再次搖頭,又在手機上按了一會兒然後給韓儀看,這一次寫的是:“不是牛肉粥,是你曾經給希澈哥他們做的粥。有肉絲和別的食材,很好吃,我要吃那個。”
韓儀很認真地回想,終於想起來有一次哥哥在公寓裏吃了晚餐回宿舍時帶了很多皮蛋瘦肉粥回去,鄭允浩說的可能就是那個。隱約記得哥哥提過,說鄭允浩一個人吃了三碗粥,讓金希澈非常生氣…看著眼前滿臉期待的鄭允浩,韓儀笑了,“允浩哥,我知道了,沒問題,我會準備的。明天吃那個粥可以嗎?”
鄭允浩用力點頭,笑得像個得到獎賞的孩子。
韓儀見狀又挖了一勺粥遞到鄭允浩嘴邊,“允浩哥,現在還是先把這個粥吃了,胃裏空空的會更難受。”
這一次鄭允浩乖乖地吃下白粥,沒有抱怨。
吃完粥,水還沒掛完,一時沒有睡意,鄭允浩在手機上打出“和我說說外面的事”這八個字。韓儀看了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開口,“允浩哥,剛入院的時候院外圍滿了記者和仙後,醫院第一時間宣布了你平安脫險的消息,現在人已經不多了,留下來的都是仙後,她們都積極盼望你平安。”
鄭允浩聽了神色黯然,韓儀能理解他的心情,寬慰道:“允浩哥,你現在什麽都不要想,先把身體養好,有什麽都等康覆了再說。”
鄭允浩嘆了口氣合上眼睛,韓儀知道他想要休息,於是打算去沙發上躺一會兒,今天八成要陪床,一直坐著可吃不消。剛站起身,鄭允浩突然又睜開眼睛,韓儀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問道:“允浩哥,你要什麽?我幫你拿。”
鄭允浩搖搖頭,伸手拉住韓儀的手,很緩慢但很清晰地說:“不要離開我。”
韓儀楞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允浩哥,我不會離開,我是想去那邊的沙發上坐一坐。”
鄭允浩松開手,看著韓儀走到沙發旁坐下才放心。不多會兒低低的呼嚕聲響起,韓儀擡眼看著張著嘴睡覺的鄭允浩,心想就算沒有投毒事件,他也很累了。人們只看到東方神起光芒四射,卻看不到背後的汗水和淚水。人們只知道鄭允浩是東方神起的隊長,他精於舞蹈彬彬有禮,受前輩欣賞被後輩仰慕,卻忽略了他其實只是個二十二歲的大孩子。這個年齡應該還在校園裏享受青春,而鄭允浩已經踏上藝人這條外表風光實則兇險的路三年多了。如果沒有足夠的毅力和對舞臺的熱愛,很難堅持下來,何況東方神起成軍至今一直風波不斷。剛剛他居然說出“不要離開我”這樣的話,可見心底積壓的不安有多少。今天的投毒事件就像一個引子,把平時掩藏的脆弱無助都激發出來。韓儀想著想著重重地嘆了口氣,又想起那個被想了很多次的問題,付出青春和健康的代價站在聚光燈下,真的值得嗎?
時間慢慢過去,夜已經深了,鄭允浩睡得很熟,連水掛完了拔針都沒醒。韓儀在沙發上打盹,平時這個時間她早就會周公了,今天算是特殊情況。不知過了多久,很輕的“哢嗒”聲響起,韓儀立即睜開眼睛坐起,原來是金在中樸有天金俊秀沈昌瑉他們來了。韓儀擡起手腕看了,淩晨亮點,她站起來,“哥哥們來了。”
“嗯”,金在中點點頭,走到床邊看了看鄭允浩的臉色,然後扭頭問韓儀,“小儀,我們走了之後沒什麽事吧?”
“沒什麽事,一切都很好。允浩哥是在哥哥們走後大概一個小時醒的,掛了水也吃了粥。醫生說只要好好休養就行了。”
金在中想了想對韓儀說:“小儀,今天辛苦你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留下來。”
“在中哥,你們剛結束通告都很累了,還是回去休息吧,我留在這裏沒關系的。”
金在中搖頭,“小儀,還是我留下來。女孩子不能熬夜。我已經和鎮民哥說過了,明天的通告都取消了,所以不用擔心我。”
見金在中堅持,韓儀點點頭說道:“那好吧。在中哥,我先回去,明天我送飯過來,哥你想吃什麽?”
“我無所謂,替允浩煮點粥或者湯吧。”
“我會的,允浩哥也說過他想吃什麽。”韓儀說完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背包,金在中對一直沒開口的樸有天金俊秀沈昌瑉三人說:“俊秀有天昌瑉,你們先送小儀回公寓,然後都回宿舍睡覺,休息好了再過來。”
三人齊齊點頭,“是,在中哥”。
韓儀和金俊秀樸有天沈昌瑉一起離開,金在中留下來照顧鄭允浩。
回到公寓,洗過澡換了睡意躺在床上,或許是過了眠頭,韓儀翻來覆去好一會兒也沒睡著。看看時間已經三點多了,反正睡不著,幹脆裹著毯子進了闕虹。韓儀坐在底樓的大廳裏,看著眼前的茶具出神,毯子早就被扔到一邊去了。本想泡茶讓心情平靜,沒想到適得其反。鄭允浩那句“不要離開我”一直在耳邊回響,還有那包含擔憂恐懼和一絲希望的眼神。怎麽會這樣?韓儀下意識地捂著心臟,她覺得心跳頻率比平時快樂很多,砰砰砰地,這讓她有點心慌。
為了平覆激烈的心跳,韓儀默念了一遍《心經》,這才覺得好受些。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韓儀認真回想在醫院裏的一幕幕,從鄭允浩蘇醒到離開醫院,沒有錯漏一絲細節。從頭至尾想了一遍,韓儀不得不承認一件事,自己之所以這麽不冷靜,都是因為鄭允浩。今天的鄭允浩就像一個受了傷的孩子,需要別人的撫慰和照顧,絲毫不見以往的堅強。只是因為鄭允浩難得的脆弱所以同情而使得心情不能平靜嗎?這個問題的答案韓儀也不知道,今天自己看到了鄭允浩不同於以往的無助,或許是因為同情,人總會不由自主地為弱者擔憂。韓儀在心底這樣告訴自己,但同時她也明白這只是表面理由,真正的原因她不想去探究,不想知道答案,因為她…害怕了。
63心理障礙?
或許是《心經》起了作用,韓儀出了闕虹之後居然睡得很好,睜開眼已經上午九點。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有五個未接來電和兩條短訊。未接來電中三個來自鄭允浩,一個來自金在中,還有一個是自家哥哥的。兩條短訊一條是鄭允浩發的,只有三個字:我餓了。另一條是哥哥發的,問鄭允浩的情況,讓她看到短訊後盡快回電。
韓儀想了想先撥了自家哥哥的電話,很快接聽,“小儀,你在哪裏?公寓還是醫院?”
“哥,我在公寓,剛睡醒,看到你發的短訊。哥你在哪兒?”
“公司”韓庚的聲音驟然變低,“小儀,允浩到底怎麽樣?”
韓儀配合地降低音量,“哥,我昨天哦不對,是今天,今天淩晨兩點半回來的。允浩哥進醫院後洗了胃,還註射了鎮定劑,已經沒事了,只要好好休養就行了。”
“哦,那就好。”電話那頭韓庚長出了一口氣,“昨天得知消息嚇了一跳,民在哥又說得不清不楚,讓人擔心。”
“哥,你們什麽時候去醫院?”
“不知道。民在哥讓我們不要多問,如果遇到記者問起來說不知道,他會安排的。”
“哦,這樣也好。對了哥,希澈哥是不是很生氣?”韓儀忽然想起上一世鄭允浩中毒後金希澈在CY上洩怒的事,趕緊問韓庚。
“嗯,昨天晚上希澈在房間裏怒罵了一個小時。”
“哦,哥,那你可要看著點希澈哥,別讓他沖動之下做出什麽事來。”
“小儀,你的意思是?”
“哥,希澈哥的性格脾氣大家都知道,我擔心他可能一時氣憤在網上說些洩憤的話,真那樣的話對他和整個SuperJunior都不好。”
電話那頭韓庚沈默了一會兒,“我知道了。小儀,你的顧慮很有可能發生,我會和特哥說一聲,單我一個恐怕看不住希澈。”
“嗯。哥,待會兒我就去醫院,要幫你轉達問候嗎?”
“也好,先幫我說一聲,可能今天晚上我們會集體去醫院。”
“沒問題。哥,還有事嗎?”
“沒了,就這樣吧。哦對了,路上註意安全。”
“我會的。哥,你也是。”
掛斷電話,韓儀猶豫了一下還是撥了鄭允浩的手機,接電話的是金在中。“丫頭,起床了?”
“在中哥,不好意思啊,我剛睡醒。允浩哥好嗎?”
“允浩很好,正在掛水,但是我不好。”
“嗯(揚聲)?在中哥,你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的,允浩醒來看見我一臉失望,而且還一直問你什麽時候過來,所以我心情不好。”
“在中哥,你現在很委屈嗎?”
“委屈談不上,只是有點失望。”
韓儀聽了直笑,實在是金在中的語氣讓她沒法不笑,整一個怨婦口吻。至於話裏的意思,她沒有多想。
金在中等了一會兒,見韓儀只是笑不上當就放棄了。韓儀看了時間,發現打了兩個電話就過去十多分鐘,如果再不起床就太晚了,等做好粥去醫院大概會過了十二點。想到這裏立即起床,洗漱完畢就去廚房。考慮到鄭允浩昨天才洗過胃,韓儀沒有做皮蛋瘦肉粥,而是做了鹹蛋瘦肉粥,順便壓一壓可能上升的虛火。估計東神其他幾個也會在場,因此她熬了一大鍋粥,還把以前為SuperJunior送飯用的食盒找出來備用。不能只有粥沒有菜,就又做了兩個涼拌菜,這樣收拾整理完畢已過了十一點,到醫院時十二點還差十分鐘。
醫院外依然有不少仙後守著,看見韓儀從出租車上下來,有幾個仙後眼睛一亮,想上前搭話又不敢。看到韓儀手裏的食盒和罐子,她們更激動了。韓儀看了她們一眼,發現其中有幾個看起來有點熟悉,似乎是經常去現場應援的。
幾個仙後彼此間你推我攘,最後出來一個看上去大概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她來到韓儀面前,有點緊張地說:“歐尼,打擾您了。”
韓儀微笑,“你好,有事嗎?”
“歐尼,您這是要去給允浩哥送飯嗎?”
“嗯”,韓儀點點頭,女孩子一把拉住韓儀的手臂,“歐尼,允浩哥真的沒事了嗎?”
“真的沒事了。昨天洗了胃,醫生說只要好好休養就行了。”
“太好了。歐尼,謝謝您,謝謝您救了允浩哥。”女孩子非常激動,連連向韓儀鞠躬。韓儀手裏提著食盒和裝粥的罐子,只得稍稍用力掙開對方的手,後退一步說:“別這樣,我是東方神起的助理,應該的。快點回去吧,不要一直留在這裏,家人會擔心的。”
“是,我知道了,謝謝歐尼。”
韓儀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幾個仙後,笑了笑,拎著食盒和瓦罐進了醫院。走進病房,一眼看見護士正在替鄭允浩拔針,東神四子一個不少。許是因為成員們都在,鄭允浩看上去不那麽緊張。沈昌瑉第一個看見韓儀,很高興地說:“韓儀,你來了。”下一秒鐘盯住韓儀手裏的食盒和瓦罐。
韓儀笑了笑打招呼,“在中哥、有天哥、俊秀哥、昌瑉哥,大家都好早。允浩哥,今天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
“好多了,謝謝你。”鄭允浩的聲音聽起來比昨天好很多,雖然依舊低啞,但沒有了昨天的幹澀感。
韓儀把食盒和瓦罐放在床頭櫃上打開,香味頓時散開。咕嚕一聲,韓儀回頭,是沈昌瑉的肚子發出的聲音。見韓儀看著自己的肚子,沈昌瑉臉紅了,他不是故意的,生理反應沒法控制。熱氣散去,眾人才看清食盒和瓦罐裏的內容。青的蔥,白的米,淡紅的肉絲,金黃的蛋,很漂亮的顏色搭配。五個大男孩齊齊咽了口水,特別是沈昌瑉,今天宿舍裏沒人做早餐,三人一起床就來醫院了,餓著肚子等到現在,就為了等韓儀送飯過來。
韓儀拿出方便碗筷,先裝了一碗粥給鄭允浩,後者接過去就吃,邊吃邊說:“這是我的粥,你們不許吃。”話一出口引來一片反對,“允浩哥,這麽多粥你一個人吃不完的。”
“誰說的,見者有份。”
“允浩,丫頭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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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中想了想問韓儀,“小儀,之前你打了允浩一拳,是不是因為已經發現那瓶飲料有問題?”
韓儀先搖頭後點頭,“在中哥,我是在允浩哥打開那瓶飲料之後才發現的。允浩哥不是先把飲料搖了搖嗎,打開之後有氣體噴出,我聞著味道覺得不對。允浩哥喝了一口之後皺了皺眉,我才肯定飲料確實有問題。當時來不及采取別的辦法,所以直接打了允浩哥一拳。不過我有控制好力道,只讓允浩哥把喝下去的飲料吐出來而已,不會傷到允浩哥自身。”
聽了韓儀的回答,金在中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韓儀有點惴惴的,“在中哥,是不是……”話沒說完被金在中拉進懷裏緊緊抱住,“小儀,謝謝你,謝謝你救了允浩,真的謝謝。”金在中低頭在韓儀耳邊不斷說著感謝,韓儀楞了幾秒鐘才擡手輕拍金在中的後背,“在中哥,別這樣說,我…額…這是應該的。”
金俊秀樸有天沈昌瑉金鎮民四人看著這一幕,誰也沒有上前阻止,金在中的話也是他們的心聲。
粉絲送給鄭允浩的飲料裏含有強力膠的事迅速傳開,大批記者來到聖母醫院外,都想獲得第一手訊息。KBS電視臺裏錄制《女傑》的攝影棚已經全面封鎖,警方介入。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那個女孩子把飲料送給鄭允浩是有意為之,在飲料中加入有損健康的強力膠屬於投毒範疇,警方宣布緝捕那名女孩。
聞訊趕到醫院的仙後們守著醫院的各個出口,不少人都在抹眼淚。醫院方面十分緊張,出動了所有保安看守前後門和樓梯,防止有記者和粉絲趁機混進醫院。
外界的紛雜喧鬧不會影響到醫院裏面,一個小時過去了,搶救室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金在中等人立即圍上前,“醫生,請問允浩怎麽樣?”
醫生摘下口罩笑了笑說道:“我們為鄭允浩先生做了洗胃,幸好喝下的有毒飲料不多,之前又吐出了大部分,所以已經沒事了。只是在洗胃的過程中鄭允浩先生一度情緒躁動,所以我們為他註射了鎮靜劑,藥效是兩小時,兩小時後鄭允浩先生就會清醒。總之,接下來好好休養就可以了。”
“是,我們知道了,非常感謝您。”
醫生點點頭越過眾人走了,不一會兒護士把鄭允浩從搶救室裏推出,鄭允浩正在沈睡,臉色依舊蒼白。眾人一路跟隨來到病房,護士將鄭允浩放到病床上,交代了註意事項就離開了。這時包括韓儀在內所有人都松了口氣,仿佛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允浩沒事,太好了。
越來越多的仙後從四面八方湧向聖母醫院,把醫院堵得水洩不通,人山人海讓醫院保衛部頭疼不已卻束手無策,其中大部分是十幾歲的女孩子,不能武力驅趕,只能聽之任之。
與此同時KBS電視臺內也是氣氛緊張,鄭允浩喝下有毒飲料的消息讓電視臺高層既驚訝又惱火,柳社長尤甚。柳社長2006年年初才成為KBS電視臺的臺長,上任之初就許下雄心壯志要大幹一番,如今一年還沒過完就出了這樣的事,自然非常生氣。
柳社長將包括《女傑》節目主PD在內的一幹工作人員全部喊到社長室怒罵一通,接著召集電視臺全體理事開會。會議持續了三個小時,最後得出結論是要盡一切努力將鄭允浩中毒這件事的不利影響降到最低。會議結束後所有理事走出會議室時臉色都不好,雖然KBS電視臺是國營電視臺,但市場競爭根本不看這個。三大電視臺之間競爭向來激烈,SBS和MBC一直對KBS虎視眈眈,現在鄭允浩又在KBS中了毒,可想而知SBS和MBC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抹黑KBS的大好機會。而東方神起是韓國娛樂界的當紅炸子雞,其龐大的歌迷數量所擁有的能量不容小覷,因此這一次鄭允浩中毒對電視臺產生的影響可大可小,關鍵在於電視臺如何處理。關於降低不利影響,高層會議最後決定分成兩步進行,一是由綜藝部部長作為代表去醫院探望鄭允浩,二是積極和S&M公司接洽,商討處理辦法。
這時S&M公司也收到消息,李秀滿和金英敏在驚訝過後做了同樣的事,認真盤算能從這次事件裏得到多少利益。他們的想法在某種程度上和KBS電視臺高層們的打算不謀而合。
外界種種醫院裏的人無從知曉,鎮靜劑的藥效尚未過去,鄭允浩仍處於昏睡中,眾人繼續守在病房裏。忽然兩聲“咕嚕”聲響起,打破室內安靜,眾人紛紛尋找聲音源頭。沈昌瑉紅著臉捂著肚子,他餓了,為了錄節目中午只吃了幾片面包。金在中樸有天金俊秀都把目光投向沈昌瑉的肚子,後者臉更紅了,金鎮民見狀說道:“大家都餓了吧,我出去買點吃的回來。”說完站起身要走,金在中攔住金鎮民,“哥,現在外面肯定擠滿了人,你出去了只怕就進不來了。”
聞言金鎮民遲疑了一下,“那怎麽辦?”
金在中想了想,扭頭看著沈昌瑉,“昌瑉啊,先忍耐一下吧,等允浩醒了再想辦法。”
“哥,我知道,沒關系的。”沈昌瑉很聽話地點點頭,又揉了揉肚子。金在中嘆了口氣,其實大家都一樣,只是現在允浩還沒蘇醒,誰都沒心情。
韓儀看一眼眾人,走出病房,十分鐘後返回,手裏拎了一個保鮮袋,裏面裝了五個蘋果。眾人看到蘋果都很驚訝,金在中先開了口,“小儀,這蘋果從哪裏來的?”
韓儀笑了笑分發蘋果,邊發邊說:“之前經過護士站時就看見裏面有一袋蘋果,剛才去問了,是她們買了準備值班時吃的,我就向她們買了五個。”
韓儀回答得很自然,所以沒人懷疑這些蘋果的來歷。沈昌瑉接過蘋果就咬了一大口,他真的很餓了。金在中屈指在韓儀頭頂上彈了一下,“小儀,下次不要這樣,不太好。”
“這有什麽關系”,韓儀白了金在中一眼,“在中哥,我花了雙倍價錢買了這五個蘋果,公平交易,不是白送的,所以放心吃吧。”
“你呀…”金在中搖搖頭沒再說什麽,蘋果散發的香味讓他的饑餓感更強烈,算了,先吃吧,等下再去道聲謝就行了。
蘋果還沒啃完,金鎮民的手機響了,他走出病房接電話。五分鐘後回來,臉色不好。金在中首先發現,問道:“哥,發生什麽事了?”
金鎮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金在中覺得更奇怪了,“鎮民哥,有什麽就直說吧。”
金俊秀樸有天沈昌瑉也都看著金鎮民,後者咬了咬牙,“在中、有天、俊秀、昌瑉,剛才是金社長的電話。”
“哦,那社長說什麽?”
“社長說…說今天晚上的通告你們…繼續參加。”
什麽?四人同時睜大眼睛看著金鎮民,後者一臉為難。樸有天先忍不住了,“哥,允浩還沒醒,這個時候公司還讓我們上通告?”
“我不去,我要留在這裏等允浩哥醒來。”金俊秀回答的很幹脆。
沈昌瑉抿著嘴一言不發,有哥哥們在,他聽哥哥們的。
金在中定定地看著金鎮民,“哥,金社長還說了什麽?如果我們都去上通告了那允浩怎麽辦?”
“在中啊,我也不同意你們去上通告,但是金社長說既然已經確定允浩沒事,你們不是專業人士,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允浩在醫院裏有醫生護士照顧就夠了,所以……”
“所以我們就要繼續為公司掙錢對嗎?”金在中補全了金鎮民沒說出口的話。
金鎮民不做聲點點頭,金英敏的原話更無情,但自己只是經紀人,縱然有心也無力,社長的命令無法違抗。
“怎麽能這樣?就算我們是公司的搖錢樹也不能把我們當成……”
“有天…”金在中打斷了樸有天,搖搖頭,“這裏是醫院,註意身份”。
樸有天憤憤然,別過臉看著墻壁不說話。
病房裏的氣氛一時僵持,金鎮民無奈而又緊張的看著四個大男孩,距離下一個通告還有不到四十分鐘。
韓儀看著眼前這一幕,想了想說道:“哥哥們去上通告吧,我留下來照顧允浩哥,少一個助理相信公司不會介意。”
聞言金在中樸有天金俊秀沈昌瑉都看著韓儀,韓儀聳了聳肩,“哥哥們請別這樣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向來笑點很低的沈昌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金在中皺了皺眉,“丫頭,你……”
韓儀舉手示意金在中停下,“在中哥,既然金社長下了命令,那麽哥哥們就去吧,我留下來沒問題的。如果哥哥們不去的話就是違約,那樣更不好。而且越是在這個時候,東方神起一定要讓人們看到。”
韓儀的話讓東神四子都陷入思考,過了一會兒金在中擡眼看著韓儀說道:“小儀,如果我們都走了,你一個人留下來真的沒問題嗎?”
韓儀舉起右手,“我發誓沒問題,再怎麽樣我也是法國裏昂大學醫學院的學生,我不會給我的學校抹黑。再說還有醫生和護士。”
韓儀做出保證,金在中笑了笑轉頭對金俊秀樸有天沈昌瑉說道:“那我們去上通告吧。”
“在中哥…”,金俊秀和樸有天同時出聲。
金在中看了一眼鄭允浩,低聲說:“有小儀在這裏我放心。現在允浩不能出面,我們四個就代表東方神起,明白嗎?”
金俊秀和樸有天都沈默了,片刻後點點頭打起精神,沈昌瑉扔掉一直捏在手裏的蘋果核,整理了一下有點皺的衣服。金鎮民見狀向韓儀投去感謝的眼神,如果金在中他們真的不願意上通告,他也沒辦法。對於金鎮民的感謝,韓儀只是微微一笑,她並不是想幫金鎮民,只是想幫東方神起。
金在中從衣袋裏拿出口罩戴上,“好了,我們走吧。小儀,允浩就拜托你了,通告一結束我們就過來。”
“嗯,哥哥們放心吧。”
金在中率先走出病房,沈昌瑉第二,接著是金俊秀和樸有天。樸有天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病房,走出門口的一瞬間又流下眼淚。金鎮民輕輕說了聲“謝謝”就跟著走出去。
人都走了,韓儀關了頂燈,來到鄭允浩床前坐下。鄭允浩臉上的妝已經被洗掉了,下巴上一圈青茬,臉頰上還有幾個痘印。雖然睡著了,眉頭還微微皺著,這個時候的鄭允浩一點都沒有以往的堅強陽光,看起來…很脆弱。韓儀看著看著,忽然有種沖動想摸一摸鄭允浩的臉,手指伸出去剛接觸到就縮回,自己這是怎麽了?
62不要離開我
時斷時續的疼痛、頭昏、渾身無力,這是鄭允浩清醒之後的第一感受。慢慢睜開眼睛,首先看見大片的白色,他楞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應該是在醫院裏。轉動脖子看看周圍,偌大的病房了除了自己沒有別人。鄭允浩還沒想明白為什麽自己會一個人在病房裏,就聽見一聲驚喜的呼喊,“允浩哥,你醒了”。
順著聲音來源看去,韓儀站在門口,手裏拎著一個保溫桶,笑意嫣然。看見韓儀的一瞬間,鄭允浩心底湧出一股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有點驚喜也有點激動,太好了,原來自己不是一個人。剛睜開眼發現身邊沒有人,心裏空空的,就像小時候犯了錯被父親責罰一樣,既委屈又無助。現在看見韓儀拎著保溫桶,才明白不是沒有人只是恰好不在場而已。
韓儀沒有註意到鄭允浩的表情變化,走到床邊,順手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伸手覆在鄭允浩的額頭上,幾秒鐘後收回,笑著說:“太好了,沒有發燒。”
鄭允浩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韓儀說道:“你一直在這裏嗎?”聲音一發出來連鄭允浩自己都嚇了一跳,嘶啞幹澀,就像是未經打磨的齒輪相互摩擦後發出的聲音。怎麽會這樣?鄭允浩皺起眉毛,韓儀明白他在想什麽,笑了笑說:“允浩哥,別想太多,醫生說了,雖然喝下去的有毒飲料不多,但還是對咽喉和食道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傷。不過問題不大,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康覆。當然了,休養期間還要戒煙戒酒才行。”
“你一直在這裏嗎?”鄭允浩又重覆了一遍剛才的問題,韓儀楞了楞才回答,“是啊。不過因為之前醫生為允浩哥你註射了鎮靜劑,我看時間沒到所以出去買了點粥,沒想到一回來就看見哥你醒了。”
韓儀的話讓鄭允浩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他張了張嘴又想說些什麽,韓儀立即比了個“噓”的手勢,“允浩哥,你現在最好不要說話,讓嗓子好好休息,你想知道的我慢慢告訴你。在中哥有天哥他們去上通告了,本來錄完《女傑》不是還有別的行程,金社長打電話給鎮民哥說通告不能耽誤,所以在中哥他們去了。允浩哥,你不用擔心,在中哥說通告一結束就來醫院。還有…”韓儀頓了頓又接著說下去,“還有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有天哥的眼淚功夫,比我厲害多了,說哭就哭,難怪被稱為東方神起裏最感性的成員,一點都不誇張。倒是在中哥,我一直覺得東方神起裏他是媽媽的角色,今天看起來也很有威嚴,有天哥俊秀哥昌瑉哥都很聽在中哥的話”。
“那當然了,在中哥本來就比我大,他才是我們五個人中的大哥”
韓儀嗔怪地看了鄭允浩一眼,“允浩哥,都說了讓你盡量少開口,怎麽不聽話?”
鄭允浩聞言笑了,用手撐著床板想要坐起來,韓儀扶了他一把,“允浩哥,你要做什麽?”
鄭允浩指了指斜對面衛生間的門,韓儀會意,蹲下來把拖鞋放好,“允浩哥,你慢一點”。
鄭允浩擺擺手示意自己一個人沒問題,去了衛生間。韓儀把被子整理了一下,然後按了呼叫鈴,護士說過等鄭允浩醒了要通知她們來掛水。不一會兒護士推著小推車來到病房裏,鄭允浩從衛生間裏出來看見多了一個護士,立即看著韓儀,後者笑了笑說:“允浩哥,你該掛水了。”鄭允浩點點頭,回到床上躺下,護士走上前準備幫鄭允浩掛水。手剛碰到鄭允浩的胳膊,針頭還沒紮進血管,鄭允浩一把拍開護士的手,接著翻身坐起,戒備地看著對方。護士被嚇了一跳,回過神後板著臉說:“鄭允浩先生,請你配合治療”。
鄭允浩依舊充滿戒備,韓儀見了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趕忙打招呼,“對不起,允浩哥因為之前的事所以可能對陌生人有點緊張,請您多多包涵。”
有了韓儀的解釋,護士才緩和表情,“那請你想辦法讓鄭允浩先生配合我們。”
“我知道。”韓儀對護士點點頭,轉過臉對鄭允浩說:“允浩哥,只是掛水,不要緊張,沒事的。”
鄭允浩看著韓儀,幾秒鐘後啞著嗓子說:“你要在這裏”。
“是,我會一直留在這裏。”
得到韓儀的保證,鄭允浩放松下來,重新躺好。韓儀示意護士為鄭允浩掛水,這一次很順利。紮好針掛上水,護士想了想對韓儀說:“請盡量讓病人保持情緒穩定,否則不利於康覆。”
“我會註意的,謝謝您。”
護士推著小推車離開,韓儀在床前坐下,鄭允浩伸出空著的左手拉住韓儀的手,韓儀擡眼看著鄭允浩,後者眼中有深深的恐懼。韓儀覺得心一沈,看來這次中毒讓鄭允浩產生了心理障礙,害怕與陌生人接觸,這樣不好。作為東方神起的隊長,如果鄭允浩有人群恐懼癥那一定會影響日後的發展,要想辦法解決才行,韓儀認真思索該怎麽辦。
發現韓儀走了神,鄭允浩搖了搖韓儀的手,韓儀回過神,鄭允浩無聲地說了三個字,“我餓了”。韓儀這才想起保溫桶,立即拿過來打開,香味散開。韓儀用湯匙在保溫桶裏攪拌了一下,“允浩哥,醫生吩咐你不能吃硬食和刺激性的食物,所以你睡著的時候我出去買了白粥。來,嘗一口吧。”韓儀邊說邊舀了一勺粥遞到鄭允浩嘴邊,後者很自然地張嘴吞下。吃了幾勺鄭允浩皺起眉,搖頭不肯吃了,韓儀不解,“允浩哥,你現在只能吃白粥”。
鄭允浩搖搖頭,松手拿過放在枕邊的手機,單手按了一會兒後遞給韓儀,韓儀接過手機看了,屏幕上是:“這個粥不好吃,我要吃你上一次做的粥。”
韓儀把手機還給鄭允浩,“允浩哥,你是想吃牛肉粥嗎?那個不行,對現在的你來說還是有點油膩。”
鄭允浩再次搖頭,又在手機上按了一會兒然後給韓儀看,這一次寫的是:“不是牛肉粥,是你曾經給希澈哥他們做的粥。有肉絲和別的食材,很好吃,我要吃那個。”
韓儀很認真地回想,終於想起來有一次哥哥在公寓裏吃了晚餐回宿舍時帶了很多皮蛋瘦肉粥回去,鄭允浩說的可能就是那個。隱約記得哥哥提過,說鄭允浩一個人吃了三碗粥,讓金希澈非常生氣…看著眼前滿臉期待的鄭允浩,韓儀笑了,“允浩哥,我知道了,沒問題,我會準備的。明天吃那個粥可以嗎?”
鄭允浩用力點頭,笑得像個得到獎賞的孩子。
韓儀見狀又挖了一勺粥遞到鄭允浩嘴邊,“允浩哥,現在還是先把這個粥吃了,胃裏空空的會更難受。”
這一次鄭允浩乖乖地吃下白粥,沒有抱怨。
吃完粥,水還沒掛完,一時沒有睡意,鄭允浩在手機上打出“和我說說外面的事”這八個字。韓儀看了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開口,“允浩哥,剛入院的時候院外圍滿了記者和仙後,醫院第一時間宣布了你平安脫險的消息,現在人已經不多了,留下來的都是仙後,她們都積極盼望你平安。”
鄭允浩聽了神色黯然,韓儀能理解他的心情,寬慰道:“允浩哥,你現在什麽都不要想,先把身體養好,有什麽都等康覆了再說。”
鄭允浩嘆了口氣合上眼睛,韓儀知道他想要休息,於是打算去沙發上躺一會兒,今天八成要陪床,一直坐著可吃不消。剛站起身,鄭允浩突然又睜開眼睛,韓儀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問道:“允浩哥,你要什麽?我幫你拿。”
鄭允浩搖搖頭,伸手拉住韓儀的手,很緩慢但很清晰地說:“不要離開我。”
韓儀楞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允浩哥,我不會離開,我是想去那邊的沙發上坐一坐。”
鄭允浩松開手,看著韓儀走到沙發旁坐下才放心。不多會兒低低的呼嚕聲響起,韓儀擡眼看著張著嘴睡覺的鄭允浩,心想就算沒有投毒事件,他也很累了。人們只看到東方神起光芒四射,卻看不到背後的汗水和淚水。人們只知道鄭允浩是東方神起的隊長,他精於舞蹈彬彬有禮,受前輩欣賞被後輩仰慕,卻忽略了他其實只是個二十二歲的大孩子。這個年齡應該還在校園裏享受青春,而鄭允浩已經踏上藝人這條外表風光實則兇險的路三年多了。如果沒有足夠的毅力和對舞臺的熱愛,很難堅持下來,何況東方神起成軍至今一直風波不斷。剛剛他居然說出“不要離開我”這樣的話,可見心底積壓的不安有多少。今天的投毒事件就像一個引子,把平時掩藏的脆弱無助都激發出來。韓儀想著想著重重地嘆了口氣,又想起那個被想了很多次的問題,付出青春和健康的代價站在聚光燈下,真的值得嗎?
時間慢慢過去,夜已經深了,鄭允浩睡得很熟,連水掛完了拔針都沒醒。韓儀在沙發上打盹,平時這個時間她早就會周公了,今天算是特殊情況。不知過了多久,很輕的“哢嗒”聲響起,韓儀立即睜開眼睛坐起,原來是金在中樸有天金俊秀沈昌瑉他們來了。韓儀擡起手腕看了,淩晨亮點,她站起來,“哥哥們來了。”
“嗯”,金在中點點頭,走到床邊看了看鄭允浩的臉色,然後扭頭問韓儀,“小儀,我們走了之後沒什麽事吧?”
“沒什麽事,一切都很好。允浩哥是在哥哥們走後大概一個小時醒的,掛了水也吃了粥。醫生說只要好好休養就行了。”
金在中想了想對韓儀說:“小儀,今天辛苦你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留下來。”
“在中哥,你們剛結束通告都很累了,還是回去休息吧,我留在這裏沒關系的。”
金在中搖頭,“小儀,還是我留下來。女孩子不能熬夜。我已經和鎮民哥說過了,明天的通告都取消了,所以不用擔心我。”
見金在中堅持,韓儀點點頭說道:“那好吧。在中哥,我先回去,明天我送飯過來,哥你想吃什麽?”
“我無所謂,替允浩煮點粥或者湯吧。”
“我會的,允浩哥也說過他想吃什麽。”韓儀說完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背包,金在中對一直沒開口的樸有天金俊秀沈昌瑉三人說:“俊秀有天昌瑉,你們先送小儀回公寓,然後都回宿舍睡覺,休息好了再過來。”
三人齊齊點頭,“是,在中哥”。
韓儀和金俊秀樸有天沈昌瑉一起離開,金在中留下來照顧鄭允浩。
回到公寓,洗過澡換了睡意躺在床上,或許是過了眠頭,韓儀翻來覆去好一會兒也沒睡著。看看時間已經三點多了,反正睡不著,幹脆裹著毯子進了闕虹。韓儀坐在底樓的大廳裏,看著眼前的茶具出神,毯子早就被扔到一邊去了。本想泡茶讓心情平靜,沒想到適得其反。鄭允浩那句“不要離開我”一直在耳邊回響,還有那包含擔憂恐懼和一絲希望的眼神。怎麽會這樣?韓儀下意識地捂著心臟,她覺得心跳頻率比平時快樂很多,砰砰砰地,這讓她有點心慌。
為了平覆激烈的心跳,韓儀默念了一遍《心經》,這才覺得好受些。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韓儀認真回想在醫院裏的一幕幕,從鄭允浩蘇醒到離開醫院,沒有錯漏一絲細節。從頭至尾想了一遍,韓儀不得不承認一件事,自己之所以這麽不冷靜,都是因為鄭允浩。今天的鄭允浩就像一個受了傷的孩子,需要別人的撫慰和照顧,絲毫不見以往的堅強。只是因為鄭允浩難得的脆弱所以同情而使得心情不能平靜嗎?這個問題的答案韓儀也不知道,今天自己看到了鄭允浩不同於以往的無助,或許是因為同情,人總會不由自主地為弱者擔憂。韓儀在心底這樣告訴自己,但同時她也明白這只是表面理由,真正的原因她不想去探究,不想知道答案,因為她…害怕了。
63心理障礙?
或許是《心經》起了作用,韓儀出了闕虹之後居然睡得很好,睜開眼已經上午九點。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有五個未接來電和兩條短訊。未接來電中三個來自鄭允浩,一個來自金在中,還有一個是自家哥哥的。兩條短訊一條是鄭允浩發的,只有三個字:我餓了。另一條是哥哥發的,問鄭允浩的情況,讓她看到短訊後盡快回電。
韓儀想了想先撥了自家哥哥的電話,很快接聽,“小儀,你在哪裏?公寓還是醫院?”
“哥,我在公寓,剛睡醒,看到你發的短訊。哥你在哪兒?”
“公司”韓庚的聲音驟然變低,“小儀,允浩到底怎麽樣?”
韓儀配合地降低音量,“哥,我昨天哦不對,是今天,今天淩晨兩點半回來的。允浩哥進醫院後洗了胃,還註射了鎮定劑,已經沒事了,只要好好休養就行了。”
“哦,那就好。”電話那頭韓庚長出了一口氣,“昨天得知消息嚇了一跳,民在哥又說得不清不楚,讓人擔心。”
“哥,你們什麽時候去醫院?”
“不知道。民在哥讓我們不要多問,如果遇到記者問起來說不知道,他會安排的。”
“哦,這樣也好。對了哥,希澈哥是不是很生氣?”韓儀忽然想起上一世鄭允浩中毒後金希澈在CY上洩怒的事,趕緊問韓庚。
“嗯,昨天晚上希澈在房間裏怒罵了一個小時。”
“哦,哥,那你可要看著點希澈哥,別讓他沖動之下做出什麽事來。”
“小儀,你的意思是?”
“哥,希澈哥的性格脾氣大家都知道,我擔心他可能一時氣憤在網上說些洩憤的話,真那樣的話對他和整個SuperJunior都不好。”
電話那頭韓庚沈默了一會兒,“我知道了。小儀,你的顧慮很有可能發生,我會和特哥說一聲,單我一個恐怕看不住希澈。”
“嗯。哥,待會兒我就去醫院,要幫你轉達問候嗎?”
“也好,先幫我說一聲,可能今天晚上我們會集體去醫院。”
“沒問題。哥,還有事嗎?”
“沒了,就這樣吧。哦對了,路上註意安全。”
“我會的。哥,你也是。”
掛斷電話,韓儀猶豫了一下還是撥了鄭允浩的手機,接電話的是金在中。“丫頭,起床了?”
“在中哥,不好意思啊,我剛睡醒。允浩哥好嗎?”
“允浩很好,正在掛水,但是我不好。”
“嗯(揚聲)?在中哥,你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的,允浩醒來看見我一臉失望,而且還一直問你什麽時候過來,所以我心情不好。”
“在中哥,你現在很委屈嗎?”
“委屈談不上,只是有點失望。”
韓儀聽了直笑,實在是金在中的語氣讓她沒法不笑,整一個怨婦口吻。至於話裏的意思,她沒有多想。
金在中等了一會兒,見韓儀只是笑不上當就放棄了。韓儀看了時間,發現打了兩個電話就過去十多分鐘,如果再不起床就太晚了,等做好粥去醫院大概會過了十二點。想到這裏立即起床,洗漱完畢就去廚房。考慮到鄭允浩昨天才洗過胃,韓儀沒有做皮蛋瘦肉粥,而是做了鹹蛋瘦肉粥,順便壓一壓可能上升的虛火。估計東神其他幾個也會在場,因此她熬了一大鍋粥,還把以前為SuperJunior送飯用的食盒找出來備用。不能只有粥沒有菜,就又做了兩個涼拌菜,這樣收拾整理完畢已過了十一點,到醫院時十二點還差十分鐘。
醫院外依然有不少仙後守著,看見韓儀從出租車上下來,有幾個仙後眼睛一亮,想上前搭話又不敢。看到韓儀手裏的食盒和罐子,她們更激動了。韓儀看了她們一眼,發現其中有幾個看起來有點熟悉,似乎是經常去現場應援的。
幾個仙後彼此間你推我攘,最後出來一個看上去大概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她來到韓儀面前,有點緊張地說:“歐尼,打擾您了。”
韓儀微笑,“你好,有事嗎?”
“歐尼,您這是要去給允浩哥送飯嗎?”
“嗯”,韓儀點點頭,女孩子一把拉住韓儀的手臂,“歐尼,允浩哥真的沒事了嗎?”
“真的沒事了。昨天洗了胃,醫生說只要好好休養就行了。”
“太好了。歐尼,謝謝您,謝謝您救了允浩哥。”女孩子非常激動,連連向韓儀鞠躬。韓儀手裏提著食盒和裝粥的罐子,只得稍稍用力掙開對方的手,後退一步說:“別這樣,我是東方神起的助理,應該的。快點回去吧,不要一直留在這裏,家人會擔心的。”
“是,我知道了,謝謝歐尼。”
韓儀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幾個仙後,笑了笑,拎著食盒和瓦罐進了醫院。走進病房,一眼看見護士正在替鄭允浩拔針,東神四子一個不少。許是因為成員們都在,鄭允浩看上去不那麽緊張。沈昌瑉第一個看見韓儀,很高興地說:“韓儀,你來了。”下一秒鐘盯住韓儀手裏的食盒和瓦罐。
韓儀笑了笑打招呼,“在中哥、有天哥、俊秀哥、昌瑉哥,大家都好早。允浩哥,今天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
“好多了,謝謝你。”鄭允浩的聲音聽起來比昨天好很多,雖然依舊低啞,但沒有了昨天的幹澀感。
韓儀把食盒和瓦罐放在床頭櫃上打開,香味頓時散開。咕嚕一聲,韓儀回頭,是沈昌瑉的肚子發出的聲音。見韓儀看著自己的肚子,沈昌瑉臉紅了,他不是故意的,生理反應沒法控制。熱氣散去,眾人才看清食盒和瓦罐裏的內容。青的蔥,白的米,淡紅的肉絲,金黃的蛋,很漂亮的顏色搭配。五個大男孩齊齊咽了口水,特別是沈昌瑉,今天宿舍裏沒人做早餐,三人一起床就來醫院了,餓著肚子等到現在,就為了等韓儀送飯過來。
韓儀拿出方便碗筷,先裝了一碗粥給鄭允浩,後者接過去就吃,邊吃邊說:“這是我的粥,你們不許吃。”話一出口引來一片反對,“允浩哥,這麽多粥你一個人吃不完的。”
“誰說的,見者有份。”
“允浩,丫頭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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