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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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壽節假期一過，公務猿們第一天上班就遇上了一個風雪天。佟大人乘了轎子來，一下轎就被同僚們攔在了門口。
“廣廷兄，這幾天去哪兒了，福大人在東芝樓做東怎麽沒見你露面？”吏部侍郎兆佳平耀親切地在他肩頭捶了一拳。
平耀已經好一陣子不跟他稱兄道弟了，細想起來，就是上次佟大人在禦書房被皇上痛批開始。這麽長時間過去，突然示好，那副嘴臉有點做作。不止是他，假期這些天以前玩得好的人，紛紛登門拜訪，大有要把前些日子冷落的感情重新聯絡起來的架勢。福大人在東芝樓宴請賓客，自然也給他下帖子了，可作為老下屬，老狗腿子，佟大人生平第一次拿了嬌，給拒絕了。
這倒不是他玻璃心，被拋棄了一次就徹底傷到了，而是因為他找到了更粗的大腿！福大人固然貴為雲貴總督，可畢竟遠在天邊，而且年紀大了，家中又沒有接班的好苗子，衣缽眼看就要讓別家給搶去了，哪裏比得上馮英廉老大人。
雖然馮大人也到了風燭殘年的時候，可人家是直隸總督，近在眼前、手握重拳不說，兒子孫子各個都身負要職，尤其是孫少爺，很受皇上寵愛！馮家的榮耀只會越來越盛，背靠馮家，也不用卑躬屈膝抱大腿，直接結成兒女親家，有面子有光的！
馮總督雖然沒有直接聯絡他，可是假期當中，馮家嫡少奶奶直接下了帖子，請佟夫人攜愛女去馮家賞梅，賞梅歸來，毓秀手上還多了個高原血玉鐲，據說是老太君親自給套上的！這妥妥的就是看準兒媳的意思！
佟大人現在腰板直了，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默默地拂開了兆佳平耀的手。
“嗨！”兆佳平耀又是氣憤又是尷尬，等佟大人走遠了，才啐了一口口水，鄙夷道：“這鹹魚才剛要翻身，就蹦跶起來了！”
戶部侍郎張培林走了過來，“這下有好戲看了。”
兆佳平耀把手攏進袖口裏，靠了過去：“怎麽說？”
“這幾天皇後娘娘召富察氏進宮，還問了富察恒泰的生辰八字，看來要把醒黛格格的婚事提上日程了。”
“富察家要成了皇親國戚，那佟貴便是與馮家結了親也不占優勢啊！”兆佳平耀悟得玄機，一臉喜色。
張培林挑了挑眉，“那倒未必。”
“嘖！”兆佳平耀不滿地踢了他一腳：“一口氣說完你能死啊？”
張培林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上完早朝你就知道了！”
剛過完六十大壽，乾隆皇帝卻不服老不怠政，跟往常一樣，按時上朝。
朝臣們還沈浸在節日的氛圍裏不能自拔，叩拜完了一擡頭卻見皇上的臉早就不是過節時那麽笑容可掬，反而陰雲密布，擺明了待會兒要發飆。
於是大家都屏氣凝神，暗自祈禱，待會兒不要倒黴。
“朕過壽前，你們一個個都說大清朝國泰民安到處歌舞升平，還有人說，老百姓米倉裏的米多的吃不了都餵了蟲！朕是多麽相信你們，啊，朕的好臣子，好耳朵，好眼睛，好幫手！朕開開心心地敞開國庫，過了個奢侈的生日，剛過完，你們就來打朕的臉！”皇上說著站了起來，一把將手裏的折子摔到大殿中央。
啪得一聲巨響，在高高的大殿裏激起陣陣回音，大臣們不由自主地全都跪倒。軍機大臣上前撿了起來，讀完臉色一變。
乾隆怒道：“甘肅民變，這麽大的事兒，你們也敢瞞著朕到這時候才報！”
事兒一挑明，自知跟自己無關的大臣們就籲了口氣。相關的大臣立刻站出來磕頭認錯，痛哭流涕好生虔誠。
皇上卻不吃這一套。甘肅民變，居然是因為連年旱災百姓無米下炊，甚至產生了易子而食的人間慘劇，而官方不僅壓而不報，沒有及時賑災，還除了一大筆錢給皇上賀壽！
皇帝在氣頭上，立即下旨清查甘肅提督巡撫等人，但凡查查出貪末朝廷一個銅板的，立斬。
當場就有人暈了過去。
皇上一看就明白了，知道他們準沒少貪。然而涉及到省級的貪汙案，很難審查。一方面，有能力審的，做官多年牽絆甚多，只怕審不清楚。另一方面，派個新人去審，也壓不住當地的地頭蛇和惡勢力，什麽都審不出來。
皇上瞅了瞅滿朝的文武，一時間犯了難，竟不知該派誰去。
問下去，官員們交頭接耳半天，有三個人同時出列。
軍機大臣、佟貴和禮部尚書紀曉嵐。
“臣推薦和珅。”三人居然異口同聲。
大殿上靜了一會兒，然後有人問身邊的人：“和珅是誰？在哪個部門當差？”
“好像是大內侍衛總管……”
“這……讓殺豬的去賣布，合適嗎？”
“……”
皇上聽到這個名字，卻沒有驚訝，只是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此人的行事風格和手段，便立馬敲定了：“內閣考評一下，無異議的話，就下旨吧！”
這事兒定了，還得確定誰去平叛。
福大人的接班人海蘭察是最合適的人選，可是海蘭察還沒有獨當一面過，只怕他年輕，壓不住陣腳。
皇上心中確定了將才，還差一個壓陣的帥。
這個帥由誰來當呢？派福大人去？還沒到那地步，只是一個民變而已，又不是民族戰爭。
左想右想，想不出個合適的人來，這時候馮總督站出來了：“老臣舉薦吏部佟大人。”
“佟貴？”皇上訝異地問。
一剎那，佟貴有種被錘子砸中後腦勺的感覺，一時間也鬧不清馮大人是要弄死他，還是給他機會。
佟貴赫然出列，連腦子都沒過就表忠心了：“能為皇上分憂，臣萬死不辭。”
馮總督道：“海蘭察手底下的兵有不少都是佟貴的舊部，佟貴早年平南疆之亂立下戰功，算是對處理民變有經驗的大臣之一。”
朝堂上，大家一看馮總督這麽說了，紛紛出列，列舉了一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優勢證明佟貴確實適合這個缺。
“可是朕剛過了個奢侈的萬壽節，這國庫裏的銀子……”皇上故作為難。
大家立刻就明白馮總督推薦佟貴的初衷了。艾瑪，姜還是老的辣！馮總督早就料到皇帝沒銀子，而佟貴，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給他一個立功的機會，讓他出點錢，多完美！
佟貴不負眾望地應承下來。
甘肅民變的問題徹底解決完，早朝的時間已經比以前超出了半個時辰。皇上還沒有結束的意思，居然趕著時間，饒有興致地給恒泰指婚。
先把恒泰表揚了一通，表達了想讓他做女婿的意思。又隱晦地暗示，恒泰沒有軍功，不好封官，沒有官職，怎麽配得上格格呢？
於是，順理成章地，皇上說：“土爾扈特部的渥巴錫親王想帶領他的子民回到故土，你們知道，那片土地被毛子軍占領好多年了。毛子軍的皇帝剛死了，新皇登基朝野不穩，這時候正是土爾扈特殺回去的好時機。土爾扈特現在糧草馬匹都不缺，青壯年的數量也有十七萬之多，就差幾個良將！”
皇上說道這裏頓了頓，又道：“萬壽節，渥巴錫親王來找朕借人，朕很想把毛子軍趕出我大清版圖，所以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借人給他。”
說到這裏，大家都明白了，皇帝要讓富察恒泰去幫渥巴錫打仗！
富察翁哈岱早就和渥巴錫親王商量好了，借此機會提攜恒泰，所以一點也不驚訝，也是很歡快地幫兒子把這事兒給應下來了。
早朝結束，受益最大的顯然是和珅。從一個侍衛直接過渡到欽差，這種升遷速度，簡直嫉妒死別人！
其次便是佟貴和富察翁哈岱，兩人從大殿裏走出來，看彼此都有一種‘你給老子等著瞧’的霸氣。
佟貴回到家裏時，蘇蕊也剛好從外面回來。
“幹什麽去了？”女兒現在是馮家準孫媳了，佟貴便約束她不許她出去拋頭露面，免得惹得馮家不高興。
蘇蕊不知道他的心思，納悶道：“去了一趟太醫院，給馮少爺請了個靠譜的太醫。”
“哦，這樣啊！沒凍著吧？”佟貴立馬眉開眼笑了。
蘇蕊皺了皺眉，“阿瑪今天遇到什麽好事兒了？”
佟貴呵呵兩聲，示意她跟他到書房。
到了書房，佟貴把今天在朝堂上發生的事兒一說，蘇蕊的腦筋就開轉了，眸光鋥亮地說：“格格好主意啊。”
“什麽？”佟大人不解。
蘇蕊把醒黛在萬壽節那天說的話告訴了佟貴，佟貴一拍大腿，興奮地說：“我的好閨女，你……你要是個男孩兒，阿瑪就是現在死也能瞑目了！”
蘇蕊沒搭理他。仔細思量了一番，對佟貴道：“格格給了我們一個絕好的機會，必須趁富察恒泰上戰場時解決他！”她做了一個沙頭的動作，佟貴點了點頭：“這事兒就交給你了，阿瑪這幾天得好好操練一下這把老骨頭了！”
蘇蕊又想到了什麽，笑靨如花地安慰他：“阿瑪你放心去督戰，家裏有我呢。”
佟貴搖搖頭：“這次平叛咱們得自己出錢，我得好好算算這錢怎麽出。哎，希齋這小子有日子不來了，要是有他在，我這腦子還能清楚點兒。”
蘇蕊隨口問道：“前一陣天天來點卯，這幾天怎麽倒不來了？”
佟貴道：“阿瑪也不知道，他又不跟我告假。我只聽戶部的人說，好像是病了。嘖……我得派個人去看看他。”
第二天，有人上門求見佟大小姐，蘇蕊到了暖閣，發現是孫合禮。
就是萬壽節那天把藥箱打翻的那個孫太醫。在電視劇裏對佟毓秀愛得癡狂的孫太醫。
說實話，蘇蕊挺怕見到他的。昨天是為了馮少爺的傷能盡快好起來，才去太醫院請了他，沒想到他會找上門來。
所幸，蘇蕊沒在他眼裏看到狂熱，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梳理。
“孫太醫有什麽事兒嗎？”
孫合禮低著頭道：“孫某來，是為了兩件事。第一件，是要告訴大小姐，馮少爺的傷都是皮肉傷，不涉及根本，不需我治也能好。第二件，孫某記得，大小姐曾派人請我為府上的人醫治鼻子，不知這個人好了沒有。”
媽蛋，我知道馮少爺的傷早晚能好，請你去不是想讓他好的更快麽！！蘇蕊不高興地拉下臉來：“那個人不用治了。”
孫合禮聽出她的語氣不好，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眼神有點慌亂，卻也沒再說什麽，起身提著藥箱就告辭了。
“等等！”蘇蕊追了出去，“你缺銀子？”
孫合禮眉頭一皺：“沒有，大小姐怎麽會這麽問？”
“之前去請你你不是不願意出診嗎？現在突然要治了，難道不是為了錢？”
孫合禮細白細白的皮膚一紅，低聲說了聲不是。
蘇蕊明白了他的意思，有點尷尬起來。
也許是為了打消他的心思，她輕笑一聲，客氣道：“如果孫太醫肯幫忙的話，我有一個朋友病了，似乎病的不輕，請您過去瞧瞧他好嗎？”
“誰？”孫合禮沒有一絲猶豫。
“和二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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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廷兄，這幾天去哪兒了，福大人在東芝樓做東怎麽沒見你露面？”吏部侍郎兆佳平耀親切地在他肩頭捶了一拳。
平耀已經好一陣子不跟他稱兄道弟了，細想起來，就是上次佟大人在禦書房被皇上痛批開始。這麽長時間過去，突然示好，那副嘴臉有點做作。不止是他，假期這些天以前玩得好的人，紛紛登門拜訪，大有要把前些日子冷落的感情重新聯絡起來的架勢。福大人在東芝樓宴請賓客，自然也給他下帖子了，可作為老下屬，老狗腿子，佟大人生平第一次拿了嬌，給拒絕了。
這倒不是他玻璃心，被拋棄了一次就徹底傷到了，而是因為他找到了更粗的大腿！福大人固然貴為雲貴總督，可畢竟遠在天邊，而且年紀大了，家中又沒有接班的好苗子，衣缽眼看就要讓別家給搶去了，哪裏比得上馮英廉老大人。
雖然馮大人也到了風燭殘年的時候，可人家是直隸總督，近在眼前、手握重拳不說，兒子孫子各個都身負要職，尤其是孫少爺，很受皇上寵愛！馮家的榮耀只會越來越盛，背靠馮家，也不用卑躬屈膝抱大腿，直接結成兒女親家，有面子有光的！
馮總督雖然沒有直接聯絡他，可是假期當中，馮家嫡少奶奶直接下了帖子，請佟夫人攜愛女去馮家賞梅，賞梅歸來，毓秀手上還多了個高原血玉鐲，據說是老太君親自給套上的！這妥妥的就是看準兒媳的意思！
佟大人現在腰板直了，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默默地拂開了兆佳平耀的手。
“嗨！”兆佳平耀又是氣憤又是尷尬，等佟大人走遠了，才啐了一口口水，鄙夷道：“這鹹魚才剛要翻身，就蹦跶起來了！”
戶部侍郎張培林走了過來，“這下有好戲看了。”
兆佳平耀把手攏進袖口裏，靠了過去：“怎麽說？”
“這幾天皇後娘娘召富察氏進宮，還問了富察恒泰的生辰八字，看來要把醒黛格格的婚事提上日程了。”
“富察家要成了皇親國戚，那佟貴便是與馮家結了親也不占優勢啊！”兆佳平耀悟得玄機，一臉喜色。
張培林挑了挑眉，“那倒未必。”
“嘖！”兆佳平耀不滿地踢了他一腳：“一口氣說完你能死啊？”
張培林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上完早朝你就知道了！”
剛過完六十大壽，乾隆皇帝卻不服老不怠政，跟往常一樣，按時上朝。
朝臣們還沈浸在節日的氛圍裏不能自拔，叩拜完了一擡頭卻見皇上的臉早就不是過節時那麽笑容可掬，反而陰雲密布，擺明了待會兒要發飆。
於是大家都屏氣凝神，暗自祈禱，待會兒不要倒黴。
“朕過壽前，你們一個個都說大清朝國泰民安到處歌舞升平，還有人說，老百姓米倉裏的米多的吃不了都餵了蟲！朕是多麽相信你們，啊，朕的好臣子，好耳朵，好眼睛，好幫手！朕開開心心地敞開國庫，過了個奢侈的生日，剛過完，你們就來打朕的臉！”皇上說著站了起來，一把將手裏的折子摔到大殿中央。
啪得一聲巨響，在高高的大殿裏激起陣陣回音，大臣們不由自主地全都跪倒。軍機大臣上前撿了起來，讀完臉色一變。
乾隆怒道：“甘肅民變，這麽大的事兒，你們也敢瞞著朕到這時候才報！”
事兒一挑明，自知跟自己無關的大臣們就籲了口氣。相關的大臣立刻站出來磕頭認錯，痛哭流涕好生虔誠。
皇上卻不吃這一套。甘肅民變，居然是因為連年旱災百姓無米下炊，甚至產生了易子而食的人間慘劇，而官方不僅壓而不報，沒有及時賑災，還除了一大筆錢給皇上賀壽！
皇帝在氣頭上，立即下旨清查甘肅提督巡撫等人，但凡查查出貪末朝廷一個銅板的，立斬。
當場就有人暈了過去。
皇上一看就明白了，知道他們準沒少貪。然而涉及到省級的貪汙案，很難審查。一方面，有能力審的，做官多年牽絆甚多，只怕審不清楚。另一方面，派個新人去審，也壓不住當地的地頭蛇和惡勢力，什麽都審不出來。
皇上瞅了瞅滿朝的文武，一時間犯了難，竟不知該派誰去。
問下去，官員們交頭接耳半天，有三個人同時出列。
軍機大臣、佟貴和禮部尚書紀曉嵐。
“臣推薦和珅。”三人居然異口同聲。
大殿上靜了一會兒，然後有人問身邊的人：“和珅是誰？在哪個部門當差？”
“好像是大內侍衛總管……”
“這……讓殺豬的去賣布，合適嗎？”
“……”
皇上聽到這個名字，卻沒有驚訝，只是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此人的行事風格和手段，便立馬敲定了：“內閣考評一下，無異議的話，就下旨吧！”
這事兒定了，還得確定誰去平叛。
福大人的接班人海蘭察是最合適的人選，可是海蘭察還沒有獨當一面過，只怕他年輕，壓不住陣腳。
皇上心中確定了將才，還差一個壓陣的帥。
這個帥由誰來當呢？派福大人去？還沒到那地步，只是一個民變而已，又不是民族戰爭。
左想右想，想不出個合適的人來，這時候馮總督站出來了：“老臣舉薦吏部佟大人。”
“佟貴？”皇上訝異地問。
一剎那，佟貴有種被錘子砸中後腦勺的感覺，一時間也鬧不清馮大人是要弄死他，還是給他機會。
佟貴赫然出列，連腦子都沒過就表忠心了：“能為皇上分憂，臣萬死不辭。”
馮總督道：“海蘭察手底下的兵有不少都是佟貴的舊部，佟貴早年平南疆之亂立下戰功，算是對處理民變有經驗的大臣之一。”
朝堂上，大家一看馮總督這麽說了，紛紛出列，列舉了一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優勢證明佟貴確實適合這個缺。
“可是朕剛過了個奢侈的萬壽節，這國庫裏的銀子……”皇上故作為難。
大家立刻就明白馮總督推薦佟貴的初衷了。艾瑪，姜還是老的辣！馮總督早就料到皇帝沒銀子，而佟貴，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給他一個立功的機會，讓他出點錢，多完美！
佟貴不負眾望地應承下來。
甘肅民變的問題徹底解決完，早朝的時間已經比以前超出了半個時辰。皇上還沒有結束的意思，居然趕著時間，饒有興致地給恒泰指婚。
先把恒泰表揚了一通，表達了想讓他做女婿的意思。又隱晦地暗示，恒泰沒有軍功，不好封官，沒有官職，怎麽配得上格格呢？
於是，順理成章地，皇上說：“土爾扈特部的渥巴錫親王想帶領他的子民回到故土，你們知道，那片土地被毛子軍占領好多年了。毛子軍的皇帝剛死了，新皇登基朝野不穩，這時候正是土爾扈特殺回去的好時機。土爾扈特現在糧草馬匹都不缺，青壯年的數量也有十七萬之多，就差幾個良將！”
皇上說道這裏頓了頓，又道：“萬壽節，渥巴錫親王來找朕借人，朕很想把毛子軍趕出我大清版圖，所以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借人給他。”
說到這裏，大家都明白了，皇帝要讓富察恒泰去幫渥巴錫打仗！
富察翁哈岱早就和渥巴錫親王商量好了，借此機會提攜恒泰，所以一點也不驚訝，也是很歡快地幫兒子把這事兒給應下來了。
早朝結束，受益最大的顯然是和珅。從一個侍衛直接過渡到欽差，這種升遷速度，簡直嫉妒死別人！
其次便是佟貴和富察翁哈岱，兩人從大殿裏走出來，看彼此都有一種‘你給老子等著瞧’的霸氣。
佟貴回到家裏時，蘇蕊也剛好從外面回來。
“幹什麽去了？”女兒現在是馮家準孫媳了，佟貴便約束她不許她出去拋頭露面，免得惹得馮家不高興。
蘇蕊不知道他的心思，納悶道：“去了一趟太醫院，給馮少爺請了個靠譜的太醫。”
“哦，這樣啊！沒凍著吧？”佟貴立馬眉開眼笑了。
蘇蕊皺了皺眉，“阿瑪今天遇到什麽好事兒了？”
佟貴呵呵兩聲，示意她跟他到書房。
到了書房，佟貴把今天在朝堂上發生的事兒一說，蘇蕊的腦筋就開轉了，眸光鋥亮地說：“格格好主意啊。”
“什麽？”佟大人不解。
蘇蕊把醒黛在萬壽節那天說的話告訴了佟貴，佟貴一拍大腿，興奮地說：“我的好閨女，你……你要是個男孩兒，阿瑪就是現在死也能瞑目了！”
蘇蕊沒搭理他。仔細思量了一番，對佟貴道：“格格給了我們一個絕好的機會，必須趁富察恒泰上戰場時解決他！”她做了一個沙頭的動作，佟貴點了點頭：“這事兒就交給你了，阿瑪這幾天得好好操練一下這把老骨頭了！”
蘇蕊又想到了什麽，笑靨如花地安慰他：“阿瑪你放心去督戰，家裏有我呢。”
佟貴搖搖頭：“這次平叛咱們得自己出錢，我得好好算算這錢怎麽出。哎，希齋這小子有日子不來了，要是有他在，我這腦子還能清楚點兒。”
蘇蕊隨口問道：“前一陣天天來點卯，這幾天怎麽倒不來了？”
佟貴道：“阿瑪也不知道，他又不跟我告假。我只聽戶部的人說，好像是病了。嘖……我得派個人去看看他。”
第二天，有人上門求見佟大小姐，蘇蕊到了暖閣，發現是孫合禮。
就是萬壽節那天把藥箱打翻的那個孫太醫。在電視劇裏對佟毓秀愛得癡狂的孫太醫。
說實話，蘇蕊挺怕見到他的。昨天是為了馮少爺的傷能盡快好起來，才去太醫院請了他，沒想到他會找上門來。
所幸，蘇蕊沒在他眼裏看到狂熱，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梳理。
“孫太醫有什麽事兒嗎？”
孫合禮低著頭道：“孫某來，是為了兩件事。第一件，是要告訴大小姐，馮少爺的傷都是皮肉傷，不涉及根本，不需我治也能好。第二件，孫某記得，大小姐曾派人請我為府上的人醫治鼻子，不知這個人好了沒有。”
媽蛋，我知道馮少爺的傷早晚能好，請你去不是想讓他好的更快麽！！蘇蕊不高興地拉下臉來：“那個人不用治了。”
孫合禮聽出她的語氣不好，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眼神有點慌亂，卻也沒再說什麽，起身提著藥箱就告辭了。
“等等！”蘇蕊追了出去，“你缺銀子？”
孫合禮眉頭一皺：“沒有，大小姐怎麽會這麽問？”
“之前去請你你不是不願意出診嗎？現在突然要治了，難道不是為了錢？”
孫合禮細白細白的皮膚一紅，低聲說了聲不是。
蘇蕊明白了他的意思，有點尷尬起來。
也許是為了打消他的心思，她輕笑一聲，客氣道：“如果孫太醫肯幫忙的話，我有一個朋友病了，似乎病的不輕，請您過去瞧瞧他好嗎？”
“誰？”孫合禮沒有一絲猶豫。
“和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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