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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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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又痛又累,腰像被折斷了一樣不說,才剛起床就被侮辱受那檔子窩囊氣,喬雪桐咕嚕咕嚕把口裏的牙膏泡沫吐出來,對著鏡子磨了磨白而整齊的牙齒,喜滋滋地想象著它們咬在那男人脖子上的情景。

喬雪桐洗漱後走出來,昨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太混亂,她抓了抓頭發,猛地想到,蘇樂呢?

除了那“刻骨銘心”的某事外,喬雪桐對其他事情都沒什麽印象了,記憶只停留在她和蘇樂遇到了流氓,然後呢?

蘇樂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啊,痛!”喬雪桐打開臥室門沖出去,不期然撞上一堵肉墻,她揉了揉被撞疼的地方,一張小臉皺得像風幹的橘子。

“什麽事這麽冒冒失失的?”男人拿開她的手,看見白皙的額頭泛起了一片淡紅色,他皺了皺眉,輕輕幫她揉起來,嘴上還是不忘打趣,“昨晚弄疼你了?現在連路都不會走了?”

什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就是了!

“你怎麽還在?”

真是怪了。平時這個時間他不是都去公司了嗎?

“我可以理解為,”男人低低地笑了出來,“你不希望看到我嗎?難道……你真的害羞了?”

喬雪桐擡起頭,一腔火無處發洩,原想跟他唇槍舌劍一番,卻不料男人的目光竟然低垂了下來,她怔怔低下頭,臉“轟”的一聲把心裏的火燒了出來,一直燒到了耳垂邊。

她的皮膚本來就白皙,更不要說那些從未示人的地方了,看著那條微微露出來的溝壑兩邊種滿了引人遐思的深色草莓,鎖骨處更是密布吮咬吞噬的痕跡,喬雪桐又羞又窘地把衣領拉好。

別看這男人此刻衣冠楚楚,可在床上,這廝就是一只禽獸!

男人似乎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他倚在門邊,一只手撐在門框上,身形頎長的緣故,光是這個動作就顯得英俊不凡,可他卻垂下眉眼專心致志地看著她,身後灑滿了溫柔的陽光……

喬雪桐覺得這一幕實在太引人犯罪了,她把雙手背在身後,把全身的重量往腳上壓——她怕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腳下一刻就會把他撲倒在地上!

果然從女孩子變成女人後,思想也變得如此邪惡了嗎?

“咳!”喬雪桐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想起了正事,“蘇樂呢?你昨晚有沒有把她一起帶回來?”

她的聲音像她的心跳一樣壓不住節奏,所以聽起來結結巴巴的,略顯慌亂。

男人依然保持著那個動作,似乎思索了很久,終於他唇邊扯開一抹清淡的笑意,“半路扔掉了。”

“扔掉了?”喬雪桐瞪大眼睛,艱難地消化著這個事實,想起蘇樂半夜一人孤零零的,她有些呼吸不過來,她們明明說好要同甘共苦的。

“你就不能當作做好事積陰德把她一起帶回來?家裏這麽多客房,你隨便給一間她睡,如果你不喜歡,讓她睡客廳沙發也好啊!”

哪裏還有往日的冷靜?喬雪桐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一口氣說完才覺得心裏舒服了些。

女人因性而愛,在交付身子之後,還要向男人交付其他珍貴的東西,比如,平時藏得很深的真實情緒。

男人眼裏閃過一層薄薄的慍怒,不過很快隱忍了下去,直接把手裏的東西塞給她,冷著臉轉身離去。

他拿的是她的手機,交給她的時候力氣有點大,捏疼了她的手,喬雪桐把屏幕劃開,看到上面顯示了幾條未讀短信,都是蘇樂的,她一一點開,心沈到了谷底。

“小喬,幫我謝謝你老公昨晚的收留哈!”

“你丫真是好福氣啊,嫁了一個這麽好的老公,我這輩子從來沒有睡過這麽軟的床,真想永遠都不起來了!”

“不過,你老公氣場太強,我一個小人物hold不住,差點嚇破膽,你還沒醒,所以不打招呼就先離開了,原諒我哈!”

“PS:事實是我媽媽從鄉下來找我,我趕著去火車站接她,不是不辭而別哦~走之前我還偷偷在你家吃了一頓美味豐盛的早餐。”

怎麽會這樣?喬雪桐站在原地,懵了。所以,是她錯怪他了嗎?

二樓是他們的臥室和書房,只有在固定時間傭人才會上來打掃,看著那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男人,喬雪桐慢吞吞地走到他旁邊坐下,又輕又低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十幾秒鐘後,喬雪桐還是沒有等到回應,偏頭一看,男人還在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她稍微提高了音量,硬著頭皮又說了一次“對不起”。

女孩子垂下眼眸,和她臉上的挫敗和愧疚很不相配的是,有幾縷頭發俏皮地翹了起來——莫淮北知道原因,她一整晚抱著他,腦袋時不時地在他胸口蹭,第二天頭發不翹才怪!

看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莫淮北把電視的聲音調小了些,“氣消了?”

喬雪桐疑惑地眨著眼,這句話不是應該她問他嗎?

“氣消了,”男人靠在沙發上,姿態有說不出的愜意慵懶,“那我們把昨晚的賬算一算。”

什麽賬?喬雪桐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突然想起了什麽,臉一熱,他是說昨晚她霸王硬上弓睡了他的事嗎?

不過,睡都睡了,鐵板釘的事實,還要算什麽賬啊?

“要算什麽賬?”喬雪桐慢慢呼出一口氣。

“比如,”男人拉長聲音,傾身覆到她耳邊,“我們來算算你昨晚的……徹夜不歸。”

“誰說的!”喬雪桐大聲反駁,“我哪裏有?”如果她徹夜不歸,那一大早在自己床上醒來是怎麽回事?

“如果昨晚我沒有去帶你回來呢?”

“好吧。”喬雪桐自知理虧,“我錯了,下不為例。”心裏大概清楚醉酒那事也逃不過去的了。

桌上擺了一碟精致的手工餅幹,喬雪桐沒吃早餐,昨晚體力消耗太嚴重,肚子不是一般的餓,她直接拿了一個放進嘴裏。

莫淮北皺眉拍掉她的手,“早餐準備好了,下去吃。”

“不用,”喬雪桐又塞了一個,聲音模糊不清的,拿起桌子上他喝了一半的涼白開,不一會兒杯子就見底了。

“從今天起,晚上九點半前你必須回家,如果我沒看到你,後果……”某人的聲音淡淡的,“自負。”

這是給她設門禁?九點半之前回家,那以後豈不是晚上都不能出去和朋友嗨皮了?

“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喬雪桐吞下餅幹,嘟起微腫的紅唇。

“有的。”

她雙眼放光。

“如果你想在九點前回家,也不是不可以。”

她垂頭喪氣,心裏一點一點地嘆息。

“很好,你不出聲,顯然我們在這點上達到了高度一致的共識,那麽我們再來算算其他的……”

“啊!”喬雪桐猛地一拍大腿,“這都多少點了,都遲到快兩個小時了!”她作出一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的焦急態,“老公,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以後再說,我先去上班了!”

剛想沙發上彈起來,手卻突然被用力扣住,喬雪桐的心被男人接下來的話澆得拔涼拔涼的。

“我好像聽說,你辭職了?”莫淮北的聲音比白開水還要淡,仿佛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

“你怎麽知道?”喬雪桐立刻改口,“誰……誰說的?”她一緊張舌尖就打顫兒,“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表面硬氣,心裏卻哭著罵開了,蘇樂你這個大嘴巴,大嘴巴!

“是嗎?”

喬雪桐剛松一口氣,男人突然欺身上來,用膝蓋分開她的腿,然後直搗黃龍,抵在兩腿之間盡頭的地方……

“你……”喬雪桐想到昨晚的某個畫面,她不想重蹈覆轍問出“你想做什麽”的蠢話,只發出一個音就咬緊雙唇。

男人繼續保持著這個侵略的姿勢,低笑著拉起她纖細柔軟的腿繞在自己腰上,“可是我昨晚記得你這樣……嗯,纏著我,說你失業了,硬是要我養你,如果我不答應,你就不松開。難道……”他用修長的手指摸了摸她泛粉的臉頰,“你忘了?”

除了羞愧,還是羞愧!喬雪桐無地自容地垂下頭,這麽讓人臉紅耳熱的話真的是她說出來的嗎?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不過他既然知道她辭職了,那也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吧?

“如果你忘了的話,”男人把她往後面壓,原本放在她身側的手開始不規矩地亂動,喬雪桐的呼吸開始亂了,她又聽他說,“我很樂意和你一起回憶。”

回憶……昨晚嗎?喬雪桐握拳錘了他幾下,可那軟綿綿的力度像棉花一樣無關痛癢,“你無恥!”

男人的唇舌輕車熟路地長驅直入,攻池掠地,掠奪她口中甜美的芬芳,心滿意足後退出來,不輕不重地用牙齒在她下唇上咬了一下,“我無恥(齒)?”

喬雪桐全身虛軟,歪在沙發上,大口喘息,收集胸腔剛剛幾乎被吸盡的空氣。

事後她才想起來那十塊錢的巨大恥辱,喬雪桐咬牙切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睡過午覺後,金津津電約逛街,喬雪桐活蹦亂跳欣然前往。

金津津心情似乎不太好,刷卡刷紅了眼,喬雪桐幫她提著大包小包,不敢越雷區。

原本身體還有些不適,不過他幫她搽了一種清涼的藥膏後就好了很多……喬雪桐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走神的時候,金津津已經不知道逛到哪裏去了。

最後在化妝櫃臺找到了她,櫃臺小姐微笑站著,金津津不知道正在和誰講電話。

“我沒空,和喬喬逛街呢!”

“不用,你不用來接我,我帶了司機。”

“哎,你怎麽這麽煩啊?討厭死了,你就不能讓我清靜清靜?”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掛了。”

“是佟弘?”喬雪桐猜測。

金津津面頰還鼓著一口氣,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除了他還有誰?”

“我看他是真的喜歡你啊!撞了這麽多次南墻也不見回頭。”喬雪桐又想起了密斯特戴維,不知道他現在到了哪個國家演出呢?

“得得得,少在我面前提他!”金津津不耐煩地擺擺手,臉上卻洩露了些許小女人的嬌羞,快速轉移話題,“喬喬快幫我看看這款面膜!”

喬雪桐也不點破,其實金津津性子就是這樣,千金大小姐嘛,“作”是自然的,但又不會太過分讓人生厭,她嘴上說著討厭,其實心裏應該是喜歡的,只是太心高氣傲,不好意思承認。

看來,某位耐心十足的先生,春天快要到了!

兩人把大包小包的戰利品放進車裏,又去喝了個下午茶,喬雪桐認真地聽沈浸在愛河中的好友用不屑又數落的語氣抱怨某人怎樣怎樣……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黃昏已至,潔凈的桌面跳躍著一抹溫柔的柔光,喬雪桐接到一個電話,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嚴肅。

“怎麽了?”金津津有些口幹舌燥,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津津,等一下陪我去見一個人好嗎?”

“好啊!”

金津津萬萬沒想到喬雪桐竟然帶自己去見一個私家偵探,她是知道這人心性的,都到了動用這種窺探別人隱私的手段,可見事情不簡單,她頓時也慎重起來。

交易成功。

喬雪桐看著桌上打開的牛皮袋,緩緩開口,“津津,我有和你說過,其實我還有一個媽媽嗎?”

“沒有。”金津津驚訝地搖頭,“你的媽媽,她還活著?”

之前只是聽說她從小父母雙亡,金津津也很少去過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願意和別人傾訴的隱私,哪怕她們是再好的朋友,總有一個地帶是灰色甚至是黑色的,她不怪喬雪桐的隱瞞,因為她也有。

而且,還是那麽疼痛的過去,回憶等於把傷口再一次血淋淋地撕開,金津津心疼她。

“是啊,她還活著,”喬雪桐仿佛變了一個人,唇邊泛著笑意,卻是沒有溫度沒有生命的,“而且,她還活得很好。”

不僅又嫁了人,而且生了一個女兒,如果沒有她,馮馨的人生應該可以說是美滿的了吧?喬雪桐自嘲地想。

金津津看著照片,脫口而出,“是她?!郭氏企業的總裁夫人?”

喬雪桐露出一個笑容,“嗯。”

“喬喬,你想做什麽?”金津津問,下一刻又堅定地表明立場,“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到底!”

“你想太多了啦,我沒有想做什麽啊。”喬雪桐看向窗外,一個年輕的媽媽牽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走過,那女孩嘟嘴抓著她的衣服,“媽媽,帶我去買好不好嘛?這次我就只吃一塊很小很小的蛋糕哦……”

我只不過是想知道在狠心放棄我以後,她的人生究竟過得有多幸福。

暮色`降臨,華燈初上,喬雪桐癡癡看著外面匆匆歸家的人們,不知道在想什麽。

“餵,你在哪裏?”

“我還在外面。”喬雪桐握著手機,突然有些緊張,又補了一句,“和津津一起。”

“不要忘記你早上答應我的事。”

“今晚我想和津津睡,我們還有好多話沒說完……”

“不可以!”還沒等喬雪桐說完,那邊傳來男人霸道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他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好像置身在鬼屋裏,周圍都是陰森森的氣息。

“知、道、了。”

白色的走廊燈光慘淡,莫淮北掛了電話,臉色陰沈地往回走,沈悶的聲音在空蕩蕩的的走廊裏回響,聽起來竟然有些恐怖。

喬雪桐準時在九點半之前回到家,臥室和書房的燈暗著,莫淮北不知道哪裏去了,她洗了個澡,吹幹頭發,心血來潮跑到陽臺看月光。

月光淡淡的,目之所及的地方都藏在夜色中,看得不是很分明,倒是夜風清涼怡人,喬雪桐站著感受了好一會兒,準備轉身進去。

突然,喬雪桐瞥到某個地方竟然有了微光,奇怪,管家奶奶不是說那裏是莫家的禁地,千萬不可以去的嗎?那為什麽……

喬雪桐屏住呼吸,看見有幾個穿著白大褂醫生模樣的人從裏面走了出來,她定住眼睛,沒有看見莫淮北。

那些是什麽人?看起來像一個小型的醫療團隊,喬雪桐捂住“砰砰砰”直跳的胸口,難道是誰受傷了?不過會是誰呢?爺爺還在國外,莫家除了她和莫淮北,還會有誰呢?

喬雪桐驚慌失措地拖著拖鞋跑下樓去,微顫的手剛觸到冰涼的門把,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陣夾著淡淡草葉清香的空氣灌了進來……

推力太大,喬雪桐腳下一軟,整個人往地毯上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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