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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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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9 章節

哪裏還用得著她這樣低三下四的過來求人呢?

“高小姐,我家小姐又要緊的話要和您說,請您跟我走一趟吧。”

“不是都說過了嗎?我家小姐要休息了,改日吧。”說罷,青雪“啪嗒”一下撂下了車簾子,將雪嬌的聲音隔絕在外,一疊聲的吩咐道:“還不快走!”

看著雪嬌憤怒到扭曲的面孔離馬車越來越遠,青雪惴惴不安的道:“小姐,我們真的要如此嗎?”

“事已至此,再沒有回頭路了。”明珠忽然心中一痛,“自從你和素英跟我進了書院,連個普普通通的婢女你們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得罪,著實委屈你們了。”

她打開貼身攜帶的荷包,取出裏面的木雕,緊緊握在手裏。凹凸不平的刻紋硌在掌心,痛感漸漸變得麻木起來。也好,她想,趁此機會讓自己清醒一下,也好能看清楚今後將來要走的路。

女子後半生的榮辱全在婚嫁一途,這是她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事實。

“但願來世托生個須眉男子,也好過萬事倚仗男子得好。爭來爭取,從來爭的都不過是男子的心,又有什麽分別呢?一樣可悲罷了。”

“小姐,自古以來,女子都是如此,您又何必傷感呢?”

“但願將來能有那麽一天,女子也能和男子一樣,不必誰來仰仗誰。只要歡喜,便能在一起就好了,不必再顧慮其他。”明珠想了想,只覺得此想法很是荒謬,一笑而已,便拋諸到腦後去了。

回到書院宿舍,梳洗完畢之後,明欣過來和她說了會話,便吹燈睡下了。

次日一早,依舊照往常一樣去上課。剛在座位上坐下,就聽杜夢茹罵道:“沒用的東西,粗手笨腳的,連個墨汁都能碰灑。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沒見過世面,連伺候人都不會。哭,還哭?你以為哭兩聲就能被你這個狐媚子迷惑住了?本小姐可不是男子,沒那憐香惜玉的心思!”她的貼身丫頭杜鵑哭著磕頭認錯,還被她踢了一腳。

陳嫣兒面色蒼白,仿佛沒有睡好一般。雪嬌在一旁小聲勸她。其他人似乎並未察覺到什麽異樣,該幹什麽還幹什麽。只有坐在明珠鄰座的宋小姐問她昨天看沒看到楚悠和劉忻勇鬥歹人的場面,並且很遺憾的感嘆因自己家中有事,未能親眼所見。

“——還有,”宋小姐神秘一笑,“據說楚家的二公子和陳小姐很是親密呢。”

明珠心道來了,楚律的動作也夠快的了,想必一早就在四處傳揚了。

“昨日情勢危急,怕也是以訛傳訛罷了。”

宋小姐面現嘲諷之色,“也是,有楚三公子在,誰又能看上他呢?只是兄弟倆都勾在手裏——”她呵呵一笑,“怕也並非是全然無意的吧。”

明珠知她也是暗地裏愛慕楚悠的其中之一,否則言語中又如何醋味十足?想來若是換成自己,眼見著襄王只能配神女,怕也會嫉妒難平吧。

第一堂書藝課過後,楚律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講堂門口。他手裏拿著一個匣子,也不知裏面裝著什麽,一個勁的揮手招呼陳嫣兒:“嫣兒妹妹,你看我給你帶什麽來了?”

眾家小姐止不住的竊竊私語起來,時不時的望向窗邊,笑得意味深長。陳嫣兒走過去和他說了什麽,看了看匣子裏的東西,露了個淡淡的笑。楚律又笑著說了什麽,嫣兒便同他一起離開了。雪嬌在後面急得直跺腳,也跟了上去。

宋小姐不無得意的一攤手,道:“瞧,這一理一理的,可不就好上了?”

消息傳得飛快,不過一上午的功夫,陳嫣兒移情楚家庶子的消息便盡人皆知了,反而將楚悠和劉忻在酒樓中怒打無賴的英雄事跡給壓了下去。

“兄弟二人為爭一女反目成仇,嘖嘖,還真是經典中的經典。”劉忻揶揄道。

楚悠白了他一眼,“不許胡說。”

“這可不是我說的,而是別人傳的。”劉忻笑得雙眼瞇成了月牙,露出一對小酒窩,將繪有美人圖的折扇在手上啪的一合,“美人如名畫,需得細細品味。但其實看得多了,就會發現天下名畫之多,絕非你我能想象的。清麗、端莊、嫵媚、妖嬈,或如春風沐雨,或光彩照人,或楚楚可憐,或高貴端華,那可人之處豈止百種。”

楚悠不耐的打斷了他,“你究竟想說什麽?”

“女人呀,不要太過認真才好。有些話,我一直沒有對你說起過。”劉忻用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子,在楚悠的催促下,好半天才笑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麽。”

楚悠見慣了他這樣子,也懶得和他計較。

正在這時,修竹走了進來,道:“公子,昨日在酒樓鬧事的那個無賴今早忽然死在衙門的大牢裏了。”

楚悠一蹙眉,“昨天還好端端的,我們並沒有下死手,怎的就死了呢?”

修竹撓了撓頭,道:“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剛傳來的消息。說是傷重,又沒醫治,大牢裏條件不好,也不知怎的,早上就斷氣了。仵作說是得了急癥。”

劉忻眨了眨眼,道:“這下子可有熱鬧瞧了。”

“莫非是有人在背後指使此事嗎?”

“死無對證,說什麽都沒用了。”

楚悠站起身,道:“不行,我一定要查明此事,看看究竟是誰在作怪。”

“話說你真的不去看看陳嫣兒嗎?你那個二哥哎,你真的放心陳嫣兒嫁給他?”

楚悠猶豫了一下,最終嘆了口氣,道:“我確實該去看看。”

劉忻聽他這麽一說,反而大搖其頭,“你還真去呀?”

楚悠瞪了他一眼,“不是你建議我去的嗎?”

“我不過就一說而已,你還當真了。”

“你說得也對,我是有些擔心她。”

陳嫣兒對他的情誼,他不是不知道。再加上從小一塊長大的經歷,要說完全放任不管,他確實也不忍心。

“你小心些,可別賠了夫人又折兵哦。”

“烏鴉嘴。”

楚悠口裏罵了一句就出去了。

劉忻提起酒壺,自斟自飲了兩杯,忽然喚道:“英義,還不快出來?”

一個黑影從敞開的窗口跳了進來,身法比貓還輕盈,單膝跪地,道:“主子,有何吩咐?”

與此同時,明珠被帶到了一間客棧後院的套間之內。室內陳設奢華,應是招待貴客之用的。一名美艷多姿的貴婦人正閉著眼,斜倚在雲錦香塌上,地上跪著一個丫鬟,正在為她捶腿。

時間回到一個時辰之前。

用過午飯,明珠朝射圃走去,為午後的射術課做準備。一個穿著體面的婆子朝她走了過來,很客氣的問道:“請問是高小姐嗎?我家王妃有請。”

此刻,明珠立在打磨得光可鑒人的青磚地上,不知道為什麽,地上到處灑著水,軟底的繡花鍛鞋踩上去直發滑,需得萬分小心,腿上用力才不會滑倒。她站了半日,腿都麻了,肅郡王妃卻仿佛毫無察覺的樣子,似乎已經睡著了。

“見過王妃娘娘。”

明珠半蹲著福了禮。

肅郡王妃睜開了雙眼。那是一雙幽暗如夜色的眼睛,若面上沒有表情時,那眼仁便如黑曜石一般,連一絲光都透不過去,泛著冷冷的金屬光澤。一如所有被後宅生活磨礪成鐵石心腸的婦人們一樣。

“起來吧。”她看了一眼丫鬟,“你退下吧。”

丫鬟站起身,捧起桌上茶杯,雙手端給了肅郡王妃,然後悄然無聲的退了下去。

“招待不周了,高小姐請勿見怪。”

明珠只覺得鞋子濕漉漉的,對方也並為有讓座的意思,唇邊揚起了一抹笑意,“無妨。”

“這就好。”肅郡王妃抿了一口茶,緩緩道:“現在的孩子呀,都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凡是都沒個耐性,一點委屈都受不得。有那出去念了兩年書的,自認為知道的事兒多了,一個個都成了精怪一般,不安分起來了,凡是都想著爭一爭,要不這年月怎麽到處的鬧匪患呢?想我們那個時候,別說和男子說話了,就是多看兩眼,回去都是要罰抄女誡的。女孩子家,最是要自珍自重的才好,高小姐,我說得可有理呀?”

“王妃娘娘所說自然有理,小女子嘆服。”

肅郡王妃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女子,終於沒有忍住,冷笑了一聲,道:“巧言令色,你和你娘還真像。”

終於不繞彎子了嗎?

明珠心裏冷笑了一聲,緩緩擡起了頭,直視著她,道:“王妃也認識我母親?”

肅郡王妃似乎不太滿意明珠的表情,修得沒有一絲棱角的彎月細眉難掩眼底的淩厲之色,語氣也漸漸變得嚴厲起來:“說起來,你母親在京城時,我也曾見過她兩回,也不知她回江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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