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楠靜靜地點頭，看著桌子上的燭火發呆，秦子陌發現自從談到了關於宋清衍的話題，他就一直有些精神恍惚。

他想，他需要給他一個空間。

宋清衍回到京城後，覲見了皇上後，暫時未被安排事務，只是住在一個小院子中等待著任務。

回到京城後宋清衍想了很多，曾經的和未來的走向，還有皇上到底何用意。

“算了，不想了，還是先睡覺吧。”

宋清衍自言自語。

“誰？”宋清衍在入睡前似乎聽到了一聲輕笑。而後看到從窗戶中跳入一道黑影，那個人正是半夜來找宋清衍的司徒楠。

宋清衍有些愕然，楞了很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話。

“怎麽？”司徒楠大大咧咧地坐下，看慣了曾經油腔滑調，吊兒郎當的宋清衍，如今這樣一板一眼的樣子，倒是讓司徒楠有些好笑，“不過一年左右，稻城生活真的那麽能讓人改變嗎？”

宋清衍反應過來後，也笑了笑，隨意坐下，“回到京城就在想，大概是要與你相見的，但是，想不到是這樣的方式。”

“過得還好嗎？”司徒楠淡淡地問道，這麽多久未見，兩個人又是因為一些矛盾而分開的，所以生疏是必然的。

宋清衍隨意地答道，“好與不好，不就那樣嘛。何況，階下囚，能有什麽好的？”這句話似嘲諷，也似警告，也許別人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但是司徒楠理解。

“趙丞相死了。”司徒楠在陳述一件事實，“我殺的。”他的語氣很冷，而且將這句話說給如今的宋清衍聽是要冒風險的，畢竟人是會變的，他不知道宋清衍如今的想法是怎樣。

宋清衍冷笑，“怎麽？不過是殺了一個小嘍啰，你就覺得是替父報仇了？”他的眼中有著譏諷之色，但是司徒楠並未在意，這說明他心中還是有仇恨的，能確認這點非常好。

“趙丞相的生死，從來不在我的計劃之中。”宋清衍道，“我要報仇的對象想來你也清楚。當初你非要去找蘇扶搖，如今……半夜來我屋中是為了何事？”

“阿衍。”司徒楠低低地叫了一聲，宋清衍有些楞，他覺得如今的司徒楠有些像曾經的自己，那麽不按常理出牌。

宋清衍看著司徒楠沒有說話，司徒笑了笑，“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仇恨。我也知道趙丞相不過是笑嘍啰，但是無論他是真瘋還是假瘋，我都不想讓他好好地活在世上了。這也是對皇上的一個警告，自然下一個覆仇對象就是他了。”

宋清衍道，“看來，將來你還是可以有臉面下去見司徒家的列祖列宗的。”

司徒楠裝作聽不懂宋清衍語氣中的嘲諷，他不知道宋清衍到底經歷了什麽，但是也不妨礙他今晚來的目的。

“我知道你的仇恨，你也知道我的。”司徒楠頓了頓道，“若是你想單槍匹馬報仇，先不說成功的把握，就說時間消耗上，你也得從頭開始經營勢力。我們當初的勢力也逐漸被瓦解，如今也……”

“你想說什麽。”宋清衍道，忽然想到什麽，他笑了笑，“我們兩個什麽時候也成為這個樣子，互相試探了。”

司徒楠也一驚，道，“那行，我有話就直說了。”司徒楠頓了頓繼續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和以前一樣。而且秦子陌這個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覺得他是個靠譜之人，值得相信。”

宋清衍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倒在兩個杯子中，“行，以酒為盟。”兩個人分別端起杯子，飲盡，達成了約定。

自宋清衍答應加入他們的覆仇隊伍後，三個人首次選擇了一個隱秘的小樹林碰面，三個人碰面各自客氣了一番然後各坐下開始商量事情。

“皇上現在委派了你什麽事？”司徒楠詢問宋清衍，“應當不會是太重要的職位，畢竟你曾經與我很好，他的疑心這麽重，肯定會防著你的。”

宋清衍點點頭，“你說的沒錯，不過是個小小的職位。”

聽宋清衍說完這個職位後，司徒楠道，“若是只讓你做這樣的位置，皇上根本不需要千裏迢迢專門讓人去稻城傳旨，還將趙磊發配過去，卻將你調了回來。”

秦子陌道，“的確，我讚同。所以那個老家夥肯定是在考量你，你這段時間要小心。”

宋清衍點點頭，“你們有什麽打算？”

司徒楠和還沒來得及說話，秦子陌直接把話茬接過，“我啊，當然是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加入。我們的隊伍要越來越壯大才好，把勢力遍布整個朝堂……哈哈哈哈……”

似是兒戲，又似是認真，這樣的話讓司徒楠和宋清衍忍不住笑了起來。

司徒楠想了想，“神醫現在入宮了，我想著怎麽才能和他聯系上，到時候我們裏應外合，想必報仇會更容易。”

“但是……”宋清衍有些疑問，“他會幫我們嗎？畢竟，雖然是你的朋友，可是他和皇家沒什麽真正的仇恨，若是涉及到這樣的大事，不知道……”

“我相信他。”司徒楠很有自信，但是也不知道自己的這份自信到底是從哪裏來，可心中的直覺告訴他，神醫是位非常值得相信的人。

宋清衍笑道，“我們相信你，既然你相信他，那麽我也就相信他。”

“對對對。”秦子陌道，“我覺得我們，還是快速撤離，然後分工合作……”

三人都點點頭，然後離開了。

其餘兩個人的情況如何，司徒楠不得而知，但是他這邊試圖通過人去通知聯系神醫卻是困難重重。

因為皇後娘娘盯著神醫，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皇後的監控下，接觸什麽人說了什麽話下一刻總是傳入皇後娘娘的耳朵中。司徒楠知道，現在如果貿然做些什麽，不但自己的行蹤會被發現，甚至神醫的生命都會受到威脅。

司徒楠無奈，暫時放棄這些，決定先好好地照顧蘇扶搖，等她調理好身體，也好讓自己少一份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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