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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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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話說完,張副總才完全放松下來,只要朱總醒過來,就代表著,這場奪權戰役,胡青松他們已經提前失敗了。朱總創建昌茂二十年可不是吃素的,起碼直至如今,雖然有些狀況頻出,但還沒人能動搖他的地位。更何況,他手中還握有昌茂51%的股份,有絕對的控制權。

果不其然,胡青松那邊聽說朱成功醒了,臉色就不好看起來。只是他跳的歡快,其實並不如一直不說話的趙孟雲有心計,這家夥幾乎眼睛一轉,就高興的說,“朱總醒了啊,那可太好了,我們這群人,這也是擔心昌茂的走向,有他醒了來把握,我就放心多了。青松,還站著幹什麽,走走走,朱總都醒了,咱們去醫院看看他啊。”

他這分明是想一探真假。胡青松也反應過來,似乎忘了他們在開會,剛剛還準備換個掌權人的想法,立刻站了起來,沖著在座的人說,“對啊,你瞧我高興的都忘了,走走走,好幾天沒見朱總了,怪想他的。”

賀陽就坐在那裏,瞧著他們呼啦啦起身,臉上帶著做戲一般誇張的高興,然後才看了看表說,“不巧,正好不是探望時間,怕是能承受你們的好意了。”

他越這麽說,胡青松他們就越不信朱成功身體好,自然就要一探究竟,“你這孩子,我們從窗戶外面看一看也行啊。”

賀陽卻猛然冷了臉,皮笑肉不笑的說,“現在著急,早幹什麽去了?聽說胡總和趙總前天早上就回了南城,昨天晚上還去了會所放松,怎麽,那兩個小姑娘挺合心意的吧。”

誰能想到,賀陽居然知道這事兒,他們畢竟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朋友出了事,躺在醫院裏生死未知,他們卻流連會所連看都不看,如果說董事會奪權不過是人之常理,這卻有些太過分了。連胡青松也有些羞惱,壓根不肯承認,“你亂說是什麽?”

賀陽就說,“要我叫人來還是調視頻來?那小雨你好像挺喜歡,要不叫人來吧。好像你不止這一個,聽說剛生了個兒子?這事兒夫人還蒙在鼓裏吧,要不,我把夫人也叫來?”

胡青松一張臉此時已經看不出顏色來了,他心裏既害怕又驚訝,他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如果真要說出來,家裏可就不得安生了。更何況,他女兒如今生了孩子後,戰鬥力倍增,他都能想象得到,他日後的日子怎麽樣。當然,他更害怕和驚訝的是,賀陽怎麽知道?或者說,朱成功真醒了,這是他告訴賀陽的?

與其相信一個十年就回了一次南城的小輩不費吹灰之力查到了他的秘密,他寧願相信,這是朱成功對他們早有防範,做出的監視,起碼這樣,還會讓他覺得,舒服一些。想到這裏,他終於閉了嘴。

擒賊先擒王,賀陽自然不會放過趙孟雲,他只說了兩個字,“老二。”趙孟雲比胡青松好一些,並沒有臉色大變,只是眼睛卻驚疑不定,最終張了張口,沒再說話。

賀陽瞧見這兩個為首的勢頭壓下去了,他才沖著這群人說,“坐啊,剛剛不是還說的挺熱烈的嗎?反正現在也不是探視時間,不如我們來聊聊。”

胡青松和趙孟雲都有把柄在,自然不敢說點什麽,往後退了幾步就坐下了,他坐下了,剩下的人自然也坐下了,至於杜洋和朱驁,則分坐在了賀陽兩邊。賀陽這才站起來,雙手揣在褲兜裏,在已經全部坐立的會議室裏溜達。

朱驁就那麽看著他,陽光透過落地窗照了進來,皮鞋敲打在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就像是年輕的賀陽,充滿了朝氣。他無比專註地看著這個男人沐浴在陽光中,眼中全都是鎮靜自若的賀陽,手段頻出的賀陽,不讓他沾染陰暗面的賀陽,和站在這裏的賀陽,內心不由自主的升騰起了一股迷戀。

而在朱驁看起來充滿無限魅力的賀陽,此刻在其他人眼中卻如惡魔般可惡。一下下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就像是敲打在他們心上,慢慢的,讓剛才松散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誰也不知道,這樣一成不變的節奏,在那一刻會突然爆發。

賀陽瞧著差不多了,正好走到了胡青松身邊,就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胡青松身體動了一下,賀陽知道,那是他想反抗。他的手使勁的向下壓去,胡青松終究沒敢站起來,他的肩膀先是停止反抗然後是僵硬,最終慢慢的放松了下來。

賀陽這才滿意的說話,他的話語也簡單,“我知道,朱總躺下了,你們心裏蠢蠢欲動,這年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再說,朱總對你們總有點情義,就算沒成功,朱總也總不好對你們下手,幾十年的老兄弟啊。後路是現成的,對嗎?”

他低頭去問胡青松。胡青松都快罵娘了,他能怎麽說,承認,那才是瘋了吧。

賀陽也不是讓他真答應,他就是做出個樣子讓這群人知道,胡青松都不敢反對他,你們要幹什麽,先掂量自己的分量——當然,趙孟雲比胡青松更重一些,不過這人陰險,不如胡青松這麽好掌控,他自然不會做無把握的事兒。

所以,他接著說,“不過,既然如今我掌事,你們就要守我的規矩。我是什麽身份你們在座恐怕都知道,我跟朱驁不一樣——”他擡頭去看看朱驁,“那是朱總用全天下的理想世界教出來的兒子,寬厚而穩重,我不一樣,我從小長在市井,年少時因變故出走美國,無背景無人脈混到如今,你們應該明白,中間我經歷了多少。我這人,說實話,沒什麽良善之心,做事只講究兩個字,目的。按著我說的做,那麽大家都好,如果要想背著我耍手段,瞧著沒有,韓丁就是明天。”

他說完,就從胡青松身上把手拿了回來,沖著一幹已經憤怒但卻不敢反抗的人,笑著說,“對了,也別去找那家夥求情,我知道你們跟他有交情,不過,我跟他可沒交情。行啦,杜洋,今天的會就到這兒,替我送送各位董事們。”

他連話都不讓他們說,就請他們走人,若是原先,肯定沒人幹。可如今,他們瞧著胡青松和趙孟雲互瞪了幾眼後,胡青松率先摔了椅子出門了,還有什麽敢鬧的,連忙也呼啦啦的跟了出去,不過幾分鐘,人就走光了。趙孟雲是最後一個走的,路過賀陽的時候,他盯著他說,“你,好!”

賀陽笑瞇瞇的沖他說,“我的確很好,原先不太好,但今天很好,以後也會越來越好。”

趙孟雲摔門而去。

屋子裏頓時就剩下他們三人。杜洋大大的吐了口氣,坐在椅子上的身體整個都癱軟了,像攤爛泥一樣的靠在上面,沖著賀陽說,“我真是嚇死了,剛剛趙猛雲說要看朱總的時候,我心都提到嗓子眼裏了,還是您有辦法。”他邊說,邊沖著賀陽比了個大拇指。

杜洋這樣表情,事實上還是因為朱成功雖然醒啦,卻僅僅只有幾分鐘時間,壓根沒有時間找到律師,讓他來做什麽授權。只是,這幾分鐘足夠朱成功交代點什麽了,他沖著賀陽和朱驁只吐露了兩個字,“遺囑。”然後仔細的看了看面前的三個兒子,又費力的伸手去摸了摸大兒子的臉,又深深地睡了過去。

等著朱成功的禦用律師到了,賀陽這才知道,朱成功居然在兩年前就立好了遺囑——據杜洋說,那時候恰恰是朱成功冠心病頻發的時候——他恐怕有朝一日,自己真的過去了,不能把身後事安排好,所以,早早做好了準備。

那張遺囑上面,寫明了他將財產一分為二給了韓金茹和朱銘,51%的股份永遠不能分開,完全給了賀陽,但這其中,有21%的分紅屬於賀陽,剩下韓金茹、朱銘、朱驁一人百分之十,他們只能拿取分紅,不能參與決策。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要求無論何種情況,賀陽要負責朱銘的生活。

賀陽從未想到,朱成功居然將整個昌茂交給了他,他當時拿著遺囑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迷茫的,然後心就痛在了一起。他那麽多年,沒流過的眼淚,在那一刻噴薄而出,不是為了這些錢,他不缺錢,是為了這份心。這個男人,在最後一刻,也依舊想著他,他用十年行動去彌補一年的錯處,他用生死之托來表明自己的心意,他怎麽能不感動,能不答應?

想到這裏,坐在桌子上的賀陽眨了眨有些濕潤的眼睛,踢了杜洋一腳,“躺著長毛啊,快去幹活,後面事兒多著呢!”

杜洋如今可是服了兩位少爺了,立刻站了起來,沖著賀陽就敬了個禮,一反那副爛泥樣兒,興奮地說,“是,保證完成任務。”說完,就立刻抱著文件跑了。

一下子,屋子裏就剩下了朱驁和賀陽兩個。賀陽和朱驁從那天晚上在醫院小花園裏說話後,兩人之間的交談就不多。這會子就兩個人了,賀陽就跳了下來準備離開。他沖著朱驁說,“走吧,回醫院看看。”

只是他還沒動,朱驁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試圖反抗,只是兩個椅子別著他的腿,讓他使不上力氣,朱驁趁機就一把將他拽進了懷裏。他倒是不慌張,沖著朱驁低聲呵斥,“朱驁,你瘋了嗎?松手!”朱驁卻用沙啞的聲音說,“我想要你,想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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