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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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娜算是和西蒙徹底鬧翻了。
她的質問最終沒有在他這裏得到答案，一氣之下，她甩開他的手，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無處可去，能力不足夠保全自己，在王國的主城薩拉維多還犯了罪，恐怕已經被全國通緝了，作為一個跟最邪惡的亡靈法師扯上關系的女人，迦娜能選擇的道路只有兩條，要麽繼續跟著西蒙，要麽就孤孤單單地離開，風餐露宿，孤獨成長。
用被子把自己蒙上，迦娜認真思考著，是她太任性了嗎？是她過分了嗎？可那種被丟在陌生世界、陌生國度的感覺真的很難受。她原以為在這個世界上，她和西蒙是彼此唯一的伴，他的生命裏只有她是最特殊的，不管遇見什麽事，她在他這兒永遠是最重要的。
這份存在感，支撐著迦娜在異世界堅持到今天，畢竟在過去的世界裏，任何時候都有人時時刻刻準備頂替她，她的工作單位，她的人際關系，沒有一個是堅不可摧，非她不可的。
她原以為在這裏不同，但被丟在薩拉維多，甚至不能知道他要去見誰的時候，她意識到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罷了。
她偏執地認為自己之於西蒙戴斯的意義不同，可她忘記了，他生存了幾萬年，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她就算有什麽不同，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重要。
負氣地站起來，迦娜開始收拾東西，其實她到了這裏的一切都是西蒙給的，但她又不是自願來的，拿走他一點東西也沒什麽吧。
打了個小包袱，迦娜把包袱背起來，望了一眼一直跟在她身邊乖巧望著她的小火龍，蹲下來輕聲道：“我要出去流浪了，你要跟我一起嗎？到時候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好日子過了，我們可能都沒有遮風擋雨的房子，還會遇到危險，飯都吃不飽，這樣的話你還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小火龍專註地聽完了她的話，激動地揮舞著自己的翅膀，不敢開口怕噴出火燒到迦娜，只能不斷地點頭。
迦娜眼眶一熱，說到底還是有人需要她、非她不可的，雖然對方是一條龍。
“我們走。”迦娜背好了包袱，吃力地把長大不少的小火龍抱在懷裏，一邊出門一邊無奈道，“你要是再大一點我可就抱不動你了，你要學會自己飛了。”迦娜放緩聲說，“到那時候你就可以載著我一起飛，我們可以去任何我們想去的地方。”
小火龍高興地撲騰著，好像在告訴她它一定會努力學會飛一樣，它想帶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迦娜心情好了不少，正想邁開步子出門，就撞上了一堵墻。
事實上，不是墻。
是屬於男人的，黑色的，高大又挺拔的胸膛。
迦娜擡起頭，望見了男人蒼白病態的，冰一樣的臉。
“你要去哪兒。”西蒙站在迦娜房門外，面無表情地問道。
迦娜皺眉睨著他，一字一頓道：“我要離開這裏。”
西蒙瞇起了黑色的眼，他英俊得不似凡人，哪怕他強大又邪惡，但他露出臉龐的時候，你看著那張臉，很難對他產生什麽真正的恐懼。
“離開這？”他用危險的語調說，“離開這裏，你想去哪裏？”
迦娜抱緊了小火龍說：“去哪兒都可以，反正不要在這裏，我要和你分開，再也不想見到你。”
西蒙冷冰冰道：“你似乎忘了我召喚你來到這裏的目的。”
“我當然沒忘！你想讓我殺了你！但我現在不想滿足你的要求了！”迦娜紅著眼珠說完，就要繞開他離開，一條手臂擋在面前，迦娜側過頭，咬唇望著他，“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西蒙臉上露出可笑的表情：“放你走？”隨即，他的神情陰沈下來，意味深長道，“我怎麽可能放你走。”
迦娜瞪大眼睛望著他，西蒙戴斯的手緩緩落在她的頭頂，她感覺到一股寒氣侵入身體，懷裏抱著的小火龍受不了地跳下去，嘎嘎地叫著，想要襲擊西蒙。
西蒙一個利劍般的眼神丟過去，小火龍便停在那僵住不動了，不是嚇到了不能動，而是……
“你對它做了什麽？！”
迦娜掙開他的手，想要沖上去救小火龍，西蒙直接抓住了她的頭發，強迫她仰起頭望著他。
“它只是被定在了那裏而已。”他壓低聲音，似笑非笑地說道，“但如果你再惹我不高興，就不僅僅是定在那兒那麽簡單了。”
他擡起手，一道冰藍色的光芒閃過，小火龍的身體開始一寸一寸被凍結，迦娜立刻抓住了他施展魔法的手，西蒙的手一僵，光芒消失，小火龍身體上的冰也漸漸融化。
“你在威脅我？”迦娜皺著眉，年輕美麗的臉上充斥著厭惡和冷漠。
西蒙註視著她那樣的表情，這是他第一次在她臉上見到這種神情，她不該露出這樣的表情的，她該永遠像過去那樣虔誠認真地望著他，好像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更不應該想要離開他。
離開他，她該怎麽生存呢？她會活不下去的。
西蒙忽然抓住了迦娜的手，強硬地拉著她往外走，迦娜一身狼狽，還背著自己的包袱，裏面有衣服和食物，其實還挺沈的。
迦娜被他拉著下樓，踉踉蹌蹌險些摔倒，她有些憤怒道：“你要帶我去哪？放開我。”
西蒙回過頭，掃了一眼她的身體，微微眨眼，她背上的包袱就不見了。
迦娜：“……”會魔法了不起啊！
她恨恨地瞪著他，西蒙直接擡手在她面前一晃，迦娜便意識模糊，忘記了反抗他。
“這樣才對。”
她似乎聽見他近乎於咒語般的呢喃，“這樣才乖。”
迦娜意識恍惚，無法集中精神，任由西蒙將她抱起來，幾個空間扭曲之後，眼前再次一黑，一雙蒼白的手晃動而過，她終於能慢慢集中註意力了。
當思維恢覆正常，迦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掙脫來自男人的束縛，她生氣地收回手臂，望向周圍，這一看就楞住了。
蔚藍的，和她眼睛顏色一樣的，望不到邊際的大海，就在她面前。
她是懸空站著的，身邊是西蒙戴斯，擁有無上力量的亡靈法師。
迦娜不可置信地低著頭，腳下的海面裏有一只鯨魚在緩慢的游動，還有很多小魚游在它身邊，迦娜沒有深海恐懼癥，但看著這樣一副深不見底的畫面，還是從心底裏感到窒息。
“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迦娜有些顫抖地說，“你、你該不會是要拿我餵鯨魚吧。”
西蒙一直站在她旁邊觀察她的反應，他原本以為她會激動、高興的，和過去每一次得到驚喜時一樣。
可是沒有。
迦娜渾身發抖地漂浮在那裏，為了保證自己不掉下去，不得不抓住了他的手臂，好像這樣就安全了。
西蒙皺起眉，良久才道：“你不是說，你沒有見過真正的大海嗎。”
迦娜詫異地望向他，沒料到他會提起這個。
“你不是該很喜歡大海麽，你甚至希望死了之後將骨灰灑在海裏。”西蒙的語調依舊冷漠，但黑色的眼底似乎縈繞著一絲困惑，他這樣的反應，讓迦娜意識到了他這麽做的真正目的。
她楞了楞才道：“所以你就帶我來看大海？”她抿唇說，“你在討好我？”
西蒙戴斯會討好誰？
別逗了，他不殺了誰就不錯了，向來都是別人討好他，什麽時候輪到他討好別人了？哪怕他真的那麽做了，那麽那個被他討好的人也會很快沒命的，最邪惡的亡靈法師怎麽會容許這樣丟人的事情傳出去？
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西蒙只是站在那，面無表情地望著看不到邊際的海，好像不去註視迦娜的眼神，就能不用覺得難堪一樣。
上帝，是的，難堪，他必須得承認，迦娜再次讓他有了情緒感知，只是這一次不那麽令人愉悅罷了。
“看著我。”迦娜擡起手，放在他的臉頰邊，兩人懸空站在無邊無際的海面上，腳下是游動的鯨魚，這一幕真是驚悚又浪漫。
西蒙在她的手下緩緩轉過了臉，他臉色蒼白，微微抿唇，黑色的眸子布滿了紅血絲。
看啊，真的是紅血絲，他的眼睛像是活人的眼睛一樣，聚集著無數的情緒和光芒，迦娜望著他的眼睛，跟他說：“你現在打算和我說說你為了見誰而丟下我了嗎？”
西蒙皺起眉道：“我沒有丟下你。”他只是離開一會，加起來都不到半個小時，為什麽她一直說是丟下她？
“你是沒有丟下我，但你排斥我，不願意讓我知道你的事。”迦娜放下手，轉開視線道，“而且你走的時候，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要丟下我？你什麽都不告訴我，我怎麽能做到完全安心？如果你真的想讓我留下來，僅僅是帶我來看大海是不夠的，西蒙。”
她終於肯再叫他的名字了，西蒙感覺到自己似乎松了一口氣，可隨即又皺起了眉。
“告訴我。”她強迫道，“你去見了誰。”
西蒙隱藏在黑色長袍裏的手緩緩握成了拳，他始終保持緘默，對此沒有回答，迦娜看了他很久，終於還是有些失望。
也許還不是時候。
也許她不該這樣做。
他不回答，迦娜就換了個語氣，對他說：“回去吧。”
西蒙這次終於說話了，原來他不是不會說話，只是不想跟她說那個話題罷了。
“你不想看大海了嗎。”
迦娜黑著臉道：“我現在什麽都不想看，尤其不想看見你。”
西蒙立在那沒有動作，迦娜不耐煩地催促道：“趕緊回去，我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了，尤其是還要和你呆在一起。”
她如此的抗拒讓人身心不適，西蒙怔怔地想，身心不適？他有心嗎？
“快點回去啊！我要回去，你聽不懂嗎？”
迦娜煩躁地跟他說話，這讓好像一根木頭一樣立在她身邊的男人終於有了反應。
但不是帶她回去。
“有些事我不能告訴你。”
西蒙終於願意談論那個話題了，迦娜反而楞住了。
“也許未來我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迦娜。”
迦娜驚訝地望向他，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感覺心臟被人捏了一下，難受極了。
“我想我是會告訴你的。雖然我無法做出準確的預言，但我直覺，我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告訴你一切。”西蒙望向迦娜，用很遙遠的眼神望著她，迦娜心跳漏了一拍，有些心慌，但沒有轉開視線，就那麽直勾勾地與他對視。
“你願意等嗎？”
他跟她說話時大多是吩咐的語氣，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在和她商量，在詢問她。
迦娜站在那望著他，許久，她以為自己不會回答，但她聽見自己說：“我可以等。”
她說可以等，但不是願意等，不過這對西蒙來說也沒什麽差別。
他抓住了她的手，似乎終於打算帶她離開這裏了，但迦娜忽然不想走了。
她反手握住了他的冰冷的手，他的手雖然在她的親吻下變得和正常人一樣了，但溫度一直都很冰涼，他們僅有的幾次肢體接觸中，迦娜從未感覺到他身上有溫度。
“你的手好涼。”迦娜低頭睨著他們交握的雙手，然後又擡起另外一只手，探進了他黑色的長袍裏，成功地看見他再次皺起了好看的眉。
“你的身體也那麽涼嗎？”迦娜詢問著，將手一寸一寸地伸進他最私密的衣物裏面，猝不及防地觸碰到了他胸膛的肌膚。
堅硬，冰冷，像個死人。
迦娜擡起頭，望向男人的眼睛，他黑色的眸子情緒覆雜，緊抿的唇禁欲而誘人，迦娜踮起腳尖，吻住他的唇，不像之前那樣淺嘗輒止，而是肆意的，帶著侵略性地深入。
她用舌尖撬開了他的牙齒，在他不可置信的錯愕目光中，與他深深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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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質問最終沒有在他這裏得到答案，一氣之下，她甩開他的手，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無處可去，能力不足夠保全自己，在王國的主城薩拉維多還犯了罪，恐怕已經被全國通緝了，作為一個跟最邪惡的亡靈法師扯上關系的女人，迦娜能選擇的道路只有兩條，要麽繼續跟著西蒙，要麽就孤孤單單地離開，風餐露宿，孤獨成長。
用被子把自己蒙上，迦娜認真思考著，是她太任性了嗎？是她過分了嗎？可那種被丟在陌生世界、陌生國度的感覺真的很難受。她原以為在這個世界上，她和西蒙是彼此唯一的伴，他的生命裏只有她是最特殊的，不管遇見什麽事，她在他這兒永遠是最重要的。
這份存在感，支撐著迦娜在異世界堅持到今天，畢竟在過去的世界裏，任何時候都有人時時刻刻準備頂替她，她的工作單位，她的人際關系，沒有一個是堅不可摧，非她不可的。
她原以為在這裏不同，但被丟在薩拉維多，甚至不能知道他要去見誰的時候，她意識到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罷了。
她偏執地認為自己之於西蒙戴斯的意義不同，可她忘記了，他生存了幾萬年，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她就算有什麽不同，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重要。
負氣地站起來，迦娜開始收拾東西，其實她到了這裏的一切都是西蒙給的，但她又不是自願來的，拿走他一點東西也沒什麽吧。
打了個小包袱，迦娜把包袱背起來，望了一眼一直跟在她身邊乖巧望著她的小火龍，蹲下來輕聲道：“我要出去流浪了，你要跟我一起嗎？到時候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好日子過了，我們可能都沒有遮風擋雨的房子，還會遇到危險，飯都吃不飽，這樣的話你還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小火龍專註地聽完了她的話，激動地揮舞著自己的翅膀，不敢開口怕噴出火燒到迦娜，只能不斷地點頭。
迦娜眼眶一熱，說到底還是有人需要她、非她不可的，雖然對方是一條龍。
“我們走。”迦娜背好了包袱，吃力地把長大不少的小火龍抱在懷裏，一邊出門一邊無奈道，“你要是再大一點我可就抱不動你了，你要學會自己飛了。”迦娜放緩聲說，“到那時候你就可以載著我一起飛，我們可以去任何我們想去的地方。”
小火龍高興地撲騰著，好像在告訴她它一定會努力學會飛一樣，它想帶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迦娜心情好了不少，正想邁開步子出門，就撞上了一堵墻。
事實上，不是墻。
是屬於男人的，黑色的，高大又挺拔的胸膛。
迦娜擡起頭，望見了男人蒼白病態的，冰一樣的臉。
“你要去哪兒。”西蒙站在迦娜房門外，面無表情地問道。
迦娜皺眉睨著他，一字一頓道：“我要離開這裏。”
西蒙瞇起了黑色的眼，他英俊得不似凡人，哪怕他強大又邪惡，但他露出臉龐的時候，你看著那張臉，很難對他產生什麽真正的恐懼。
“離開這？”他用危險的語調說，“離開這裏，你想去哪裏？”
迦娜抱緊了小火龍說：“去哪兒都可以，反正不要在這裏，我要和你分開，再也不想見到你。”
西蒙冷冰冰道：“你似乎忘了我召喚你來到這裏的目的。”
“我當然沒忘！你想讓我殺了你！但我現在不想滿足你的要求了！”迦娜紅著眼珠說完，就要繞開他離開，一條手臂擋在面前，迦娜側過頭，咬唇望著他，“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西蒙臉上露出可笑的表情：“放你走？”隨即，他的神情陰沈下來，意味深長道，“我怎麽可能放你走。”
迦娜瞪大眼睛望著他，西蒙戴斯的手緩緩落在她的頭頂，她感覺到一股寒氣侵入身體，懷裏抱著的小火龍受不了地跳下去，嘎嘎地叫著，想要襲擊西蒙。
西蒙一個利劍般的眼神丟過去，小火龍便停在那僵住不動了，不是嚇到了不能動，而是……
“你對它做了什麽？！”
迦娜掙開他的手，想要沖上去救小火龍，西蒙直接抓住了她的頭發，強迫她仰起頭望著他。
“它只是被定在了那裏而已。”他壓低聲音，似笑非笑地說道，“但如果你再惹我不高興，就不僅僅是定在那兒那麽簡單了。”
他擡起手，一道冰藍色的光芒閃過，小火龍的身體開始一寸一寸被凍結，迦娜立刻抓住了他施展魔法的手，西蒙的手一僵，光芒消失，小火龍身體上的冰也漸漸融化。
“你在威脅我？”迦娜皺著眉，年輕美麗的臉上充斥著厭惡和冷漠。
西蒙註視著她那樣的表情，這是他第一次在她臉上見到這種神情，她不該露出這樣的表情的，她該永遠像過去那樣虔誠認真地望著他，好像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更不應該想要離開他。
離開他，她該怎麽生存呢？她會活不下去的。
西蒙忽然抓住了迦娜的手，強硬地拉著她往外走，迦娜一身狼狽，還背著自己的包袱，裏面有衣服和食物，其實還挺沈的。
迦娜被他拉著下樓，踉踉蹌蹌險些摔倒，她有些憤怒道：“你要帶我去哪？放開我。”
西蒙回過頭，掃了一眼她的身體，微微眨眼，她背上的包袱就不見了。
迦娜：“……”會魔法了不起啊！
她恨恨地瞪著他，西蒙直接擡手在她面前一晃，迦娜便意識模糊，忘記了反抗他。
“這樣才對。”
她似乎聽見他近乎於咒語般的呢喃，“這樣才乖。”
迦娜意識恍惚，無法集中精神，任由西蒙將她抱起來，幾個空間扭曲之後，眼前再次一黑，一雙蒼白的手晃動而過，她終於能慢慢集中註意力了。
當思維恢覆正常，迦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掙脫來自男人的束縛，她生氣地收回手臂，望向周圍，這一看就楞住了。
蔚藍的，和她眼睛顏色一樣的，望不到邊際的大海，就在她面前。
她是懸空站著的，身邊是西蒙戴斯，擁有無上力量的亡靈法師。
迦娜不可置信地低著頭，腳下的海面裏有一只鯨魚在緩慢的游動，還有很多小魚游在它身邊，迦娜沒有深海恐懼癥，但看著這樣一副深不見底的畫面，還是從心底裏感到窒息。
“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迦娜有些顫抖地說，“你、你該不會是要拿我餵鯨魚吧。”
西蒙一直站在她旁邊觀察她的反應，他原本以為她會激動、高興的，和過去每一次得到驚喜時一樣。
可是沒有。
迦娜渾身發抖地漂浮在那裏，為了保證自己不掉下去，不得不抓住了他的手臂，好像這樣就安全了。
西蒙皺起眉，良久才道：“你不是說，你沒有見過真正的大海嗎。”
迦娜詫異地望向他，沒料到他會提起這個。
“你不是該很喜歡大海麽，你甚至希望死了之後將骨灰灑在海裏。”西蒙的語調依舊冷漠，但黑色的眼底似乎縈繞著一絲困惑，他這樣的反應，讓迦娜意識到了他這麽做的真正目的。
她楞了楞才道：“所以你就帶我來看大海？”她抿唇說，“你在討好我？”
西蒙戴斯會討好誰？
別逗了，他不殺了誰就不錯了，向來都是別人討好他，什麽時候輪到他討好別人了？哪怕他真的那麽做了，那麽那個被他討好的人也會很快沒命的，最邪惡的亡靈法師怎麽會容許這樣丟人的事情傳出去？
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西蒙只是站在那，面無表情地望著看不到邊際的海，好像不去註視迦娜的眼神，就能不用覺得難堪一樣。
上帝，是的，難堪，他必須得承認，迦娜再次讓他有了情緒感知，只是這一次不那麽令人愉悅罷了。
“看著我。”迦娜擡起手，放在他的臉頰邊，兩人懸空站在無邊無際的海面上，腳下是游動的鯨魚，這一幕真是驚悚又浪漫。
西蒙在她的手下緩緩轉過了臉，他臉色蒼白，微微抿唇，黑色的眸子布滿了紅血絲。
看啊，真的是紅血絲，他的眼睛像是活人的眼睛一樣，聚集著無數的情緒和光芒，迦娜望著他的眼睛，跟他說：“你現在打算和我說說你為了見誰而丟下我了嗎？”
西蒙皺起眉道：“我沒有丟下你。”他只是離開一會，加起來都不到半個小時，為什麽她一直說是丟下她？
“你是沒有丟下我，但你排斥我，不願意讓我知道你的事。”迦娜放下手，轉開視線道，“而且你走的時候，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要丟下我？你什麽都不告訴我，我怎麽能做到完全安心？如果你真的想讓我留下來，僅僅是帶我來看大海是不夠的，西蒙。”
她終於肯再叫他的名字了，西蒙感覺到自己似乎松了一口氣，可隨即又皺起了眉。
“告訴我。”她強迫道，“你去見了誰。”
西蒙隱藏在黑色長袍裏的手緩緩握成了拳，他始終保持緘默，對此沒有回答，迦娜看了他很久，終於還是有些失望。
也許還不是時候。
也許她不該這樣做。
他不回答，迦娜就換了個語氣，對他說：“回去吧。”
西蒙這次終於說話了，原來他不是不會說話，只是不想跟她說那個話題罷了。
“你不想看大海了嗎。”
迦娜黑著臉道：“我現在什麽都不想看，尤其不想看見你。”
西蒙立在那沒有動作，迦娜不耐煩地催促道：“趕緊回去，我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了，尤其是還要和你呆在一起。”
她如此的抗拒讓人身心不適，西蒙怔怔地想，身心不適？他有心嗎？
“快點回去啊！我要回去，你聽不懂嗎？”
迦娜煩躁地跟他說話，這讓好像一根木頭一樣立在她身邊的男人終於有了反應。
但不是帶她回去。
“有些事我不能告訴你。”
西蒙終於願意談論那個話題了，迦娜反而楞住了。
“也許未來我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迦娜。”
迦娜驚訝地望向他，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感覺心臟被人捏了一下，難受極了。
“我想我是會告訴你的。雖然我無法做出準確的預言，但我直覺，我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告訴你一切。”西蒙望向迦娜，用很遙遠的眼神望著她，迦娜心跳漏了一拍，有些心慌，但沒有轉開視線，就那麽直勾勾地與他對視。
“你願意等嗎？”
他跟她說話時大多是吩咐的語氣，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在和她商量，在詢問她。
迦娜站在那望著他，許久，她以為自己不會回答，但她聽見自己說：“我可以等。”
她說可以等，但不是願意等，不過這對西蒙來說也沒什麽差別。
他抓住了她的手，似乎終於打算帶她離開這裏了，但迦娜忽然不想走了。
她反手握住了他的冰冷的手，他的手雖然在她的親吻下變得和正常人一樣了，但溫度一直都很冰涼，他們僅有的幾次肢體接觸中，迦娜從未感覺到他身上有溫度。
“你的手好涼。”迦娜低頭睨著他們交握的雙手，然後又擡起另外一只手，探進了他黑色的長袍裏，成功地看見他再次皺起了好看的眉。
“你的身體也那麽涼嗎？”迦娜詢問著，將手一寸一寸地伸進他最私密的衣物裏面，猝不及防地觸碰到了他胸膛的肌膚。
堅硬，冰冷，像個死人。
迦娜擡起頭，望向男人的眼睛，他黑色的眸子情緒覆雜，緊抿的唇禁欲而誘人，迦娜踮起腳尖，吻住他的唇，不像之前那樣淺嘗輒止，而是肆意的，帶著侵略性地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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