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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西歸禦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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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上官青青驚喜大喊,耿烏玉暗暗納罕自己的情緒,微笑點頭。上官青青過來拉了耿烏玉入院,耿烏玉問起她的修煉、起居,倒也滿意。待到問及鄭悠然時,上官青青忽然變得不自然了起來,耿烏玉心下一沈,定是自己這個二徒弟出了狀況。看到耿烏玉沈臉,上官青青急忙道“悠然很好,修行迅速,已是築基中期修士了。”耿烏玉“嗯”了一聲,繼續拿眼看她。上官青青雖然直爽卻不蠢笨,知道耿烏玉必是已經聽說了什麽,尋思著怎樣遮掩,嘴裏的話便接不下去了。鄭悠然離開耿烏玉時剛剛築基,但她大膽妄為的性格已給耿烏玉留下了印象,此時見上官青青難言,可見事情不小,她已開始頭痛了。上官青青終於開口道“師傅不可輕信傳言,師妹並沒有闖什麽禍事,只是跟我當年一樣,跟上官無窮走得近些罷了。”一席話讓耿烏玉了然,瞪了上官青青一眼道“叫三師叔。”上官青青不肯觸黴頭,委委屈屈的道了“是”。蕭逸在一旁道“烏玉,我答應給青青靈器,讓我跟她商量一下可好?”耿烏玉不好拒絕,點頭答應回房去了。這邊上官青青擠眼吐舌,給蕭逸行禮道謝。

第二日杜賓也趕了回來,他已是金丹修士,又非耿烏玉的嫡傳,已經可以不認耿烏玉為師了,然而為著上官青青的關系,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行弟子禮。耿烏玉也是滿意,七階靈符送出了不少。該見的人見到,該明了的事明了,耿烏玉便欲繼續西行,拜別卓敏真君的時候卓敏道“也罷也罷,青竹峰一脈一向叛經離道,當年師尊管不了,如今我也管不了,倒非不肖。”耿烏玉尷尬難言,師尊這是連自己也怪上了。回到落基峰,少不了又狠狠地瞪了蕭逸幾眼,蕭逸有些莫名,總之耿烏玉心情不好,他小心些便是了。

這次離開天門宗終於有了送別的人:上官青青同了杜賓一直望著耿烏玉與蕭逸消失在神識範圍之外。兩人一路西行,不日便到了寰宇山脈,一直在靈獸空間裏默不作聲的無敵提出了要求:他不想回無窮山脈,請求耿烏玉允許他留在寰宇山脈上次他們一起修行的地方。無窮山脈是無敵的傷痛,如今離家日久,耿家再也沒有他惦念的人,寰宇山脈對他來說的確是好去處。耿烏玉索性放出無敵,兩人一獸一起回了當年的山峰。山峰靈氣依舊濃郁,耿烏玉他們搭建的木屋自然早已不存,非但如此,一只九階的豹梟儼然成了靈山的主人。兩人一獸果然便如當年小雅所言,暴打豹梟一頓,重新占據了山峰。無敵自去尋覓居所,耿烏玉坐在湖邊將當年之事講給蕭逸聽,蕭逸又是擔心,又是敬佩,讚揚不已。忽然他靈機一動,道“烏玉,你既然如此喜歡這裏,我們以後便就在此修行,你看可好?”耿烏玉心中微動,同了蕭逸與眾靈獸山中稱王,自在無拘,好像真是不錯。看著耿烏玉意動,蕭逸心中大喜,道“你若願意,等你元嬰有成,我們便搬過來如何?”耿烏玉定定心神,道“蕭逸,你看遨海化龍以後東海才是最適合他的地方,如今無敵也選擇了留在寰宇山脈。就如同孩子長大要離開父母一般,他們不再需要我時,自然會自立門戶,過上自己的生活。蕭逸,你不也應該如此嗎?”蕭逸神色微沈,道“烏玉,你便這樣不喜歡我嗎?”耿烏玉一驚,望著蕭逸失語。如今她對蕭逸懷了怎樣的感情,竟然連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因為傷離別而不舍,還是因為不舍而傷離別?長嘆一口氣,耿烏玉站起身來道“去找無敵道別,我們該上路了。”

再次橫跨西域平原,耿烏玉給蕭逸講述自己在獸潮中的經歷,那座刻了“西域柱石”的錐山果然還在那裏。看著高子華的字跡,她第一次詳細的跟人談起自己和高子華的種種,蕭逸安靜的聽,不插言,也不詢問。路途的盡頭,禦靈城高大的城墻映入眼瞼。蕭逸是被逐的耿家族人,在他望著禦靈城遲疑時,耿烏玉道“跟我回耿家。”毫不猶豫的話語讓蕭逸服從了。多年前為見耿烏玉,蕭逸曾經潛入過禦靈城,但那時來去匆匆,並沒有機會好好看看這座同樣養育了自己的城市。熟悉的街道、店鋪,每一處都刻下了與耿烏玉共同成長的經歷,那時得知耿烏玉去見周雲峰的刻骨之痛,如今猶在心間。當年若不是耿烏玉的接納,自己還會在這座城裏長大嗎?這座城,因為耿烏玉與自己結下了不解之緣,生命在,緣不解。這便是天狐妖丹中異性氣息的含義:我是如此珍視你—不論你是否還記得,我存在,我不忘記。

耿烏玉先帶了蕭逸去拜見族主,耿金煥望著金丹後期的蕭逸神色覆雜,道“不錯,你很好,不枉你母親舍命生下你,如今我也可以安心了。”蕭逸恭敬的執後輩禮。耿金煥嘆了一口氣,對耿烏玉道“你也很好,你父親將你在東海濱的作為說給我聽了,不愧是我禦靈城耿家的子孫。”耿烏玉躬身道謝,道“我此次回來是想在元嬰塔中結嬰,還望族主俯允。”耿金煥道“按說你晉階太快,不宜匆忙結嬰,但是你...你便自己拿主意吧。”耿烏玉垂首答是。拜別族主,耿烏玉同蕭逸一起求見耿北峰,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成為元嬰真君的父親,結果讓她大失所望,父親還是那個莊重威嚴的中年修士,若說哪裏不同,倒是仿佛比以前又年輕了幾歲。耿北峰對跟在後面的蕭逸視而不見,仔細查看了女兒的修為後他滿意點頭,言道已奉主族之命召集了金丹修士,這便介紹耿家的另外兩位金丹老祖給她認識。耿烏玉跟著耿北峰步出房門,耿北峰卻在門口一頓,道“前些日子翠玉在夫家壽終隕落了。”言罷覆又前行。耿翠玉的名字已多年未到耿烏玉心頭,兩世姐妹卻兩世為仇,耿烏玉不覺懷疑自己與她是否也有宿緣。

再進禦靈堂院落,耿烏玉忍不住偷眼看蕭逸,兩百四十餘年前,就是在這個院子裏,蕭逸成為了耿烏玉的奴仆,從此締結此生之緣。蕭逸也在打量著絲毫不變的耿家院落,此時擡眸回看耿烏玉,顯然與她想的一樣。禦靈堂中的金丹修士已經起身迎了出來,六位修士中倒有四位是耿烏玉的長輩,耿烏玉帶了蕭逸先行禮,然後是兩個後輩金丹修士給她行禮。眾人落座後,耿雲浩率先說話,對象卻是坐在耿烏玉身旁的蕭逸“聽聞你如今是七階煉器師了,果真如此嗎?”蕭逸拿出七階煉器師玉牌,道“僥幸而已。”耿雲浩羨慕地望望,點頭不語。一旁的耿精焰皺眉道“今日族主喚我等金丹修士聚會,卻不知蕭真人以何身份參與?”耿精焰在族中執掌族規,如今耿家金丹會議多了一個外人,便有此一問。耿北峰道“族主此次召集會議,只為介紹新晉的兩位金丹老祖與烏玉認識,並非議事,蕭逸乃是烏玉的客人,適逢其會而已。”耿精焰便不再言。耿烏玉道“烏玉當年多得各位老祖的照拂,心中無時或忘,今日全身歸來,感慨良多。蕭逸如今已非耿家族人,卻仍然是烏玉的摯友,多年以來他曾幾次救得烏玉性命,萬望各位老祖推恩濟愛,關照一二。”眾人沈默一晌,最後耿東煌道“既然蕭逸是你的朋友,耿家自當歡迎。”新晉的兩位金丹修士對當年之事不甚了了,當即附和。最反感蕭逸的耿玉棟已然隕落,蕭逸多年來在耿家的印象一直良好,耿岳炫等人便都默認了,這意味著從此以後蕭逸又可以自由出入耿家了。

從禦靈堂出來,耿北峰自回了後山,耿烏玉卻帶著蕭逸轉遍了當年曾到的地方。一路上兩人言笑甚歡,當真是至交好友的模樣。夕陽西下時二人步出了尋仙坊,停在禦靈城的西門外。蕭逸苦笑道“我知道自己留不住你,可是你連一日也不願意我多呆嗎?”耿烏玉一楞,道“你知道?”蕭逸微笑道“帶我回天門宗,帶我回禦靈城,你讓自己親近的人都接受我,不就是為了給自己離開做準備嗎?”耿烏玉沈默了一會,終於道“對不起。”蕭逸似笑非笑的看她,問“你已拿定主意了?”耿烏玉點頭。蕭逸也點頭,道“那好吧,讓我心甘情願地離開也可以,你得答應我一件事。”耿烏玉問“什麽事?”蕭逸道“便如那日在海島上一般,可是你不能躲閃。”耿烏玉微楞,海島上躲閃了什麽?她猛然領悟,頓時面紅耳赤。還不等她開口,蕭逸已然欺近身來,在當年高子華想抱卻沒有抱耿烏玉的地方,將害羞的女人擁入懷裏,緊緊箍住。耿烏玉惶然,她計劃,他配合,唯有這個,在她預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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