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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緣聚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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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的街道果然清凈很多,但當耿烏玉發現把守西城的是魔修時徹底無語了。在一個築基後期魔修處問明了此間的院落五千靈石一年,五十萬靈石買斷後,耿烏玉猶豫了。她如今百萬身家是不止,但如她想給蕭逸一個不與魔修同處的空間就得花去近半身家。近朱者赤,一但蕭逸入魔,一切都無法挽回,耿烏玉咬牙,言明要買。那魔修聞言大奇,不敢相信的望望眼前的女修,清清嗓子道“那當然好,我天魔盟自北原城建立便占了這西城之位,從未易手,是再安寧不過的了,仙子只管安心居住,可謂物有所值。”耿烏玉這才恍然,原來這北原城也是劃分勢力範圍的。眼見西城道路井然,屋舍陳舊,不像是久經戰亂的樣子,便也相信了那個魔修的話。幾圈下來,耿烏玉挑了一處位置靠裏,靈氣充裕的院落,交付靈石後魔修給了她一枚黑色玉簡及門戶陣鑰,言道玉簡是房屋契約。

耿烏玉送魔修離開,將門戶陣換了自己最高階的,沒辦法,北原城實在太亂了。院落裏有正房一間,廂房兩間,小小的一個庭院草木皆無,讓住慣了落基峰的耿烏玉大感不適。耿烏玉一邊捏了咒法打掃,一般思索要怎樣幫助蕭逸。待院落清理一新,耿烏玉的初步打算也有了著落。她對無敵說“這裏太亂,陪我出去逛逛怎麽樣?”

真魔盟駐地,盟主彌天魔君正招了十一個隊首議事,蕭逸赫然在列。談罷正事,彌天對近來的稱霸進展很是滿意,招來了大酒大肉招待眾隊首。彌天看著冷漠的蕭逸道“蕭逸啊,你來我真魔盟也有四年了,還是困在築基圓滿,不如就跟著我入魔吧,等你金丹了與我平起平坐,我就明媒正娶的把這個侄女嫁給你,如何?”路曉正依偎在蕭逸身側,聞言擡頭在蕭逸臉上親了一口。蕭逸搖頭,道“我的功法與魔功相克,無法入魔。”彌天擡眉,道“當真?”蕭逸漠然點頭。彌天本有些不信,但蕭逸冷漠的神情反而讓他拿不準了。旁邊的一個隊首見說不下去,便轉過話題道“北原城近日來了一個奇怪的女靈修你們知不知道?”蕭逸神色不動,卻開始聚精會神地傾聽,不料身旁的路曉率先插嘴“我知道,我知道。本來就是我最先遇到的。一個孤身的女靈修進了北原城,還在天魔盟買了西城的住所,當真大手筆。”這番話引起了眾人的興趣,就有人補充道“你們說的是不是那個契約了五品金剛猿的女修?乖乖不得了,一個女修大搖大擺的走在北原城,硬是沒有人敢上前試試。”眾修士轟然大笑,蕭逸開始發怒,他不確定眾人說的是耿烏玉,但就是不願意有禦靈女修被調侃,好在他一直面沈似水,生氣旁人也看不出來。

路曉接著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那女修來北原城是為了找她哥哥,他哥哥叫蕭雅。”蕭逸心神一震,蕭雅,小雅,那女修就是耿烏玉。耳邊路曉還在說“她還有一個很厲害的師傅,一直把她送到北域內陸才離開。”旁邊一個魔修討好道“還是我們曉曉妹子厲害,什麽都知道!”路曉得意非常,另一魔修道“什麽曉曉妹子,當心蕭逸兄弟吃醋,跟你決鬥。”那魔修卻不以為意,道“只要曉曉妹子願意,決鬥又如何?”路曉啐了他一口,道“就你?等你修幾輩子換換臉再說吧!”眾人大笑。笑過之後彌天方道“你們方才所說女修確實蹊蹺,不會是中原門派的探子吧?”“不會,不會。誰能派那麽一個小丫頭來哨探什麽,她看上去比我還小哪!”路曉對叔父一點也不畏懼,當即接道。彌天瞪了她一眼,路曉扮個鬼臉,道“我跟她有一面之緣,她還...總之我答應了在北原城見她,如果叔父真的不放心,我就再去探探她的來意。對了,蕭逸得陪我去。”說著雙手抱住了蕭逸的胳膊。彌天看蕭逸,蕭逸知道自己應該拒絕,但他還是發現自己在點頭。

耿烏玉萬沒想到這麽容易便聯系到了蕭逸,她的本意是引起跟蕭逸在一起的女修的註意,先想辦法讓蕭逸知道自己來了。如今蕭逸的想法不得而知,但勸他懸崖勒馬,助他晉階金丹是最終的目的。金丹大成之後就算是回無窮山脈,也比在這魚龍混雜,汙穢不堪的歃血盟要好。如今她看著手中“真魔盟路曉、蕭逸拜訪”的傳音玉簡當真有些失措。定定心神,她先喚出了小雅,這才走到院門迎接。門前兩身大紅衣服隨風輕揚,耿烏玉笑道“我孤身在此正覺寂寞,不想就有真魔盟的朋友上門,可是想不到的好事,快請進,快請進。”

賓主落座,路曉覺得蕭逸便如牽線木偶一般,一舉一動刻板僵硬。耿烏玉卻知道小雅正在忙著跟蕭逸傳音,無邊無際地說個不停,小雅還不滿意,幹脆落在了蕭逸的肩頭。路曉忽見一只金黃大鳥飛來,差點嚇得祭出了武器,然而對面的耿烏玉笑瞇瞇的不見敵意,她又不好出手了。卻聞耳邊蕭逸道“這只黃鳥與我有緣,你們先說話,我去院子裏逗逗她,有事喚我便可。”言罷也不待路曉答應,便步出了屋門。耿烏玉見蕭逸肯理小雅,暗暗松了一口氣,她就是想要小雅影響蕭逸,時間越久越好。於是她笑著拿出了自己最好的靈茶待客,對路曉的發問對答如流,且長篇大論的講述一路前來的中原風光,聽得路曉忘記了來意,羨慕不已。不知不覺暮色向晚,路曉得知耿烏玉是禦靈城耿家的修士,專攻禦靈,身邊就有不少靈獸跟隨,金剛猿是,黃鳥也是。她的師傅卻是無窮符道門的修士,專攻符箓,非同小可。屋門打開,蕭逸走了進來,道“時間不早,我們該告辭了。”路曉也做如是想,耿烏玉也很滿意,於是賓主盡興,告別而去。

回屋後她便進入小雅的神識,探查她與蕭逸交談的情況,蕭逸很少說話,多是小雅在講別後的情由。耿烏玉有些失望,她最想知道的便是蕭逸的心理:目前的蕭逸危險嗎?有多危險?

蕭逸離開北原城,心中忽喜忽憂,忽悲忽愁,便如心魔了一般。他努力集中精神傾聽路曉的言談,把自己的心事置之一旁。是夜,蕭逸既無法睡眠也不能修煉,他幹脆留了玉簡言道有事出去,連夜回了北原城。在耿烏玉的住宅外面,他整夜佇立,一如當年的丁香苑。小雅最後的話在他心中一遍遍回蕩“烏玉說要幫助你。”耿烏玉是原諒他了,還是如小雅所言,從未放棄他?天色將明時,蕭逸已然迫不及待,當天空第一縷朝陽映照大地,他手中握了許久的傳音玉簡便發了出去“故人蕭逸來訪,懇請賜見。”門戶陣久久沒有反應,就在蕭逸心中漸冷,雙手微抖時,院門打開,耿烏玉身著淡紫護衣出現在朝陽裏“蕭逸,別來安好?”耿烏玉說。蕭逸不知自己怎樣進的房間,但覺乒乒心跳,如在夢中。

耿烏玉察覺蕭逸神情有異,暗自擔心。昨天蕭逸幾乎沒有說任何有用的話,耿烏玉更沒料到今日一早他就登門拜訪,事出意外,她思索了一陣才開門迎客。眼見蕭逸心神不寧,耿烏玉燃爐烹茶,給蕭逸時間讓他平靜。在禦靈城裏蕭逸也曾見過耿烏玉烹茶,還曾跟他說起是從父親那裏學來的,如今昨日重現,眼前的人還是依舊,烹茶的手法也是熟悉,蕭逸激蕩的心情果然平覆下來。此時他才記起小雅跟他說過,耿烏玉被耿家族主留下不準外嫁,放棄了與高子華的雙修,蕭逸心中竊喜之餘又替她難過。耿烏玉從未對自己有過兄妹之外的感情,蕭逸再清楚不過了,事到如今,如此最好。

耿烏玉在分茶了,蕭逸道謝接過。清茶繞齒留香,自從他進入無窮山脈,就已久不知茶味,喝著茶水,蕭逸沈默無言。耿烏玉擡眼看他,昨日的青蔥少年早已不見,如今的蕭逸肩寬背厚、腰細胸挺,已然是一個成年男人的形象。耿烏玉想起路曉與他的親密形狀不覺臉紅,又為他高興。兩人分開太久了,早已有各自牽掛的人,耿烏玉不覺嘆氣,她不知道怎樣才能將眼前的男子漢拉離危險。“為何嘆氣?”蕭逸問。耿烏玉略一遲疑,道“我在此間買了這處宅院,卻不甚滿意。”蕭逸四處望望,他一生簡樸,也當真看不出好歹,只是順著耿烏玉道“若不滿意就慢慢改造,總會有滿意的一天的。”耿烏玉一呆,道“不錯,就是這個道理。”蕭逸楞住,覺得耿烏玉話中有意,擡頭看時,卻見她盯著室外。昨天他在院子裏呆了大半天,那裏並無他物,也不知道耿烏玉有何可看。耿烏玉轉向他笑道“我剛來北域諸務不熟,有些事情怕要勞動你,不知你可願意幫忙?”蕭逸大喜,他不怕耿烏玉使喚他,就怕耿烏玉冰冷地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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