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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出戰禦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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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她就休息在母親的閨房裏,算來母親已經是七十四歲高齡,奶娘更是八十朝上的凡人壽星了。俞幼錦的一生都在耿家內宅渡過,如果前一世耿烏玉沒有早死,大約也會是這樣衣食無憂的墻內一生。耿烏玉嘆氣,不知母親這一輩子真正快樂的日子能有幾天哪?嫁給一個金丹修士當真便幸福嗎?耿烏玉忽然好奇父母的關系,他們平常都是如何相處的?紅暈上臉,耿烏玉暗啐自己,道“不知羞恥。”然而耿若瑾和呂若男相依相擁的身影又浮上心頭,那樣的相處,應該也不錯吧?那麽自己哪?耿烏玉想,周雲峰是願意的,可是自己卻覺得差了點什麽,那麽高子華哪?耿烏玉遽然心跳,好像這一輩子,自己仍然是願意的?!耿烏玉拍打自己的面頰,高子華在黃泉幻境“前世是前世,不可自誤。”的話語重新浮上心頭,耿烏玉只覺嘴裏發苦,決心離高子華遠一點,再遠一點。

第二日半晌,耿烏玉意外的見到金丹後期的父親親自陪同母親回俞家。跟母親抱頭痛哭之後,耿烏玉發覺俞幼錦真的老了,盡管保養得宜,七十餘歲的老姆看上去便如耿北峰的母親,耿北峰卻不以為意,他已經送走了幾任嫡妻、側婦,早已習慣。拄了拐杖站著抹淚的奶娘弓腰駝背,白發蒼蒼。耿北峰留俞幼錦和奶娘在俞家住下,卻喚耿烏玉出來單獨說話。耿北峰看到耿烏玉築基中期的修為,神情沈肅,比起離家時稚氣大消,不覺滿意。問及別後情形,耿烏玉覺一言難盡,便只道很好,耿北峰了然點頭,道“仙路坎坷,艱難險阻俱是正常,只是莫忘了你還是耿家人,如有不了之事盡管向家門求助,如今為父晉階金丹後期,想來還可助你一臂之力。”耿烏玉心頭一熱,忙躬身道謝。耿北峰甚是忙碌,匆匆一晤便既離開,耿烏玉餘下的時間都在陪俞幼錦同奶娘說話,直到傳音符再度發熱,這一次是歐陽冰的聲音,簡單言道獸襲。

耿烏玉再次奔上城頭,她在城頭找到兩個耿家築基修士,便跟他們商量結隊出城。耿家修士出入無窮山脈都是成隊行動,對小組配合都不陌生。然而此時禦靈城裏大量的外來修士都是單打獨鬥的,耿家的力量被分散,組隊行動就少了起來。此時耿烏玉一提,那兩個修士也覺願意,便決定一同出城,讓耿烏玉汗顏的是其中一個乘了飛行靈獸,顯然沒學禦器。耿烏玉看到有翅膀的,想起了小雅,在神識中召喚她,她卻道自己被二祖耿雲浩留住了,說有秘密任務。耿烏玉不及細問,落地後收長虹,祭天河和蟠龍印。那兩個築基修士一個用刀,一個用劍,兩人看到耿烏玉的法寶就知道她是以輔助為主,有幫手好辦事,也難怪她要找人組隊了。畢竟以前沒有配合過,臨時小隊不如蕭逸和耿思濱他們默契,然而也要比單獨應戰效果好上太多。看到耿烏玉總能及時的防護、準確地牽制,兩個築基修士放心大膽的大開殺戒,三人所在處沒有一只妖獸能夠成功地靠近城墻。眼前的妖獸倒下長角的,撲上利牙的,放橫善抓的補上放毒氣的。耿烏玉屏住呼吸將一只毒煙鼬直接絞死,身邊兩個人各吞了一顆補靈丹,身前的妖獸又滾滾而來。再殺一陣,一個修士道“前輩,我靈力不續,得回城了。”說話的正是騎乘靈獸的那個人,耿烏玉點頭答應。另一人猶豫了一下,不放心丟下耿烏玉一人,又吃了一顆補靈丹。耿烏玉喚出遨海,替補了離去修士的方向,身旁修士手一揮,一只鐵脊甲出現,鐵脊甲是四品土屬性妖獸,背甲堅硬尾如鋼鞭,攻受俱利,只是行動緩慢,耿烏玉一瞥之下認出這一只已有四階,正是與主人同級。兩人兩獸重新站穩戰場再開廝殺。一頓飯時間過去,眼見身旁的戰友靈力漸漸不續,耿烏玉暗自著急,忽然一人從天而降,將一只撲近的猛熊直擊了出去。耿烏玉大喜叫到“高師兄你來了!”耳邊噗嗤一聲嬌笑,有人道“高師兄沒來,倒是歐師姐來了。”耿烏玉大羞,來人正是歐陽冰。歐陽冰指指身旁的男修,道“你回去,這裏交給我。”那男修早有此意,急忙行禮,收起靈獸禦劍而去。歐陽冰的武器也是一柄長劍,明凈如冰,舞動起來便如行雲流水,看得耿烏玉艷羨不已。又鬥了良久,直到耿烏玉都開始吃補靈丹,獸群的進攻才漸停止,歐陽冰全身浴血,耿烏玉看自己時,也好不到哪裏去。歐陽冰面色凝重,“進攻越來越猛,形勢不好。”看了耿烏玉一眼,又道“我們回城細說。”耿烏玉答應,同歐陽冰一起回城。

登上城墻,兩個人的第一件事都是拼命往自己身上打凈塵咒。直到衣著恢覆原狀,這才自感狼狽,相視大笑。歐陽冰笑道“你的運氣不錯,守了兩次城還沒有受傷,不過受傷一次可以休息一次不來守城噢!”說著朝她眨眼。耿烏玉覺得出了朝陽峰,歐陽冰似乎多了一些活力,少了一些陰冷。陽光下的女修眼角略皺,已到了青春的尾巴,她沒有吃駐顏丹嗎?

兩人一面談論這次的妖獸進攻一面一同回駐地,回去時韓玲依舊不在,耿烏玉跌坐在地開始回覆靈力,她已有多年沒將靈氣耗損到如此程度了。歐陽冰卻沒有馬上休息,而是楞楞的看了耿烏玉一陣,又似羨慕,又似同情,然後方上床打坐。耿烏玉睜開眼時但覺滿屋酒香,歐陽冰正坐在窗前桌畔自斟自飲。耿烏玉並不好酒,然而幾日來又是趕路,又是打仗,更有跟母親重逢的悲喜交集,如今真想飲上幾杯消乏。於是起身湊上去討好道“師姐的酒真香,不如我來陪你吧?”歐陽冰翻白眼,道“怎麽,想白喝我的酒嗎?”朝陽峰的歐陽冰又回來了。耿烏玉一拍腦袋,自己真笨,她有酒啊!上一次出門歷練,師傅給了她一缸好酒哪!走到另一邊坐下,耿烏玉拿出自己的茶杯和那個註水瓶。靈酒出瓶,空氣中充滿了甜香,歐陽冰深深吸氣,道“不錯的蜜酒,真是落基峰出來的親傳弟子,出門便帶酒。”耿烏玉望望歐陽冰手邊的酒壺,笑而不言,舉杯抿了一口。清辣中帶著蜜甜,濃郁的靈氣隨酒擴散,她這才明白師傅靈酒有益於她試煉的話從何而來,以靈酒的這份靈氣,只要不醉,幾口就是一顆補靈丹。又飲幾口,歐陽冰果斷道“換!”耿烏玉微笑著給她滿上,兩人一撞杯,各飲一口。酒力行遍全身,耿烏玉覺得全身微微發熱,疲乏一掃而空,暗讚靈酒真是好東西,難怪師傅酒不離身。不覺之間兩人都是微醺,歐陽冰忽道“你喜歡高子華,對吧?”耿烏玉大驚,坐直身體道“沒有,師姐莫要誤會!”歐陽冰挑眼上瞧,不屑道“這有什麽,不過男女天性,難得的是我瞧著高子華也挺瞧得上你,說不定就是佳偶天成哪!”耿烏玉苦笑,道“師姐何出此言,烏玉一向敬重高師兄,高師兄也對各位師弟、師妹一視同仁,真的並無私情可言。”歐陽冰探身道“是高子華拜托我照管你哦!”耿烏玉心裏暗道,那是他自己想離自己遠點吧,於是拒絕之心更篤,正色道“師姐誤會,高師兄道法高強,人品出眾,哪個師弟、師妹不為之腰折,豈獨烏玉然?烏玉之心一如眾人,果然並無雜念。”歐陽冰似露不信,疑惑道“果真?”耿烏玉鄭重道“果真。”歐陽冰面露失望,惘然道“難道修行之人果然要絕情忘愛,不戀紅塵,才能精益嗎?”耿烏玉見她愁苦,便想開解,道“不一定啊,我父親就有嫡妻三人,如夫人六人,連孩子都有七個哪!”歐陽冰冷笑,道“果然是毛丫頭一個,夫人多便是多情嗎?”耿烏玉無言,在她的前世,女兒大了便要嫁人,嫁了人夫君就是天,三從四德乃是必修之道,情愛,不就是給夫君的嗎?當然,男人與女人不同,尊卑有序,雨露均沾才能夠得振夫綱,門庭興旺。看到耿烏玉不懂,歐陽冰嘆氣,道“不懂也是你的福氣,但願永遠不懂也就罷了。”耿烏玉低頭,暗自不服,自己怎麽不懂了?高子華一直很好,但那不是自己能得到的人,那人就是個危險的雷區,為了他死一次就足夠了。歐陽冰看著耿烏玉毅然決然的神色暗暗納罕,遲疑道“你若果然如此想,以後離高子華遠一點好。”此言深得耿烏玉之心,乘著酒性猛力點頭。是夜二人同床而眠,夜半時韓玲回來,自打地鋪休息。第二日一早歐陽冰有巡城任務,耿烏玉想去俞家看母親,可又不放心昨日歐陽冰說的情況不妙,就先徑直去了西門。西門外朝陽斜照之處,一小隊、一小隊的妖獸出現在遠方的視野裏,它們的目標毫無疑問是禦靈城。城頭不放心來看的修士可不止耿烏玉一個,三三兩兩的修士在小聲談論,“還沒有見到飛行妖獸嗎?”“這是要繞城了嗎?”“這一次禦靈城會開護陣嗎?”耿烏玉知道所謂繞城是指妖獸久攻禦靈城不下,會放棄禦靈城,繞城而過進攻內陸,那樣禦靈城的修士就會乘機與內陸堡壘中的修士前後夾擊,對妖獸十分不利。再不然妖獸會集中力量力圖拿下禦靈城,禦靈城在不敵之下會開啟護城大陣,就如符道門的封門一般,一但護城大陣開啟,禦靈城還從未有被攻破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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