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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初抵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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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屋,郝俊傑讓朱晨回房,自己拿出一塊玉簡道“主人,這是桑林苑這些年的賬目,請您過目。我和朱晨修煉花去了不少,又讓梁旭那個叛徒騙走了一些,好在仍有盈餘,萬幸沒有辜負主人的重托。”耿烏玉道“好。”說罷查看玉簡,二十多年裏除去花費還餘了兩萬五千靈石,畢竟靈蠶繭薄利多銷,耿烏玉只求不虧就好,如今還有剩餘,足見郝俊傑的用心。她微一沈吟道“你取一萬靈石給我,餘下的用於你們的花銷和修煉,有暇時可以去西原城看看,可有合適的其它蠶種可養,如今你跟朱晨都是築基修士,這個小小的靈蠶苑恐怕支撐不易。”郝俊傑喜出望外,有了這一萬五千靈石,對他跟朱晨的修行大為有益,急忙道謝。耿烏玉在郝俊傑離開後上樓,發覺樓上的家具擺設也是鋪陳一新,郝俊傑果然周到。第二日一早,耿烏玉便離開如今在臨溪城小有名氣的桑林苑繼續上路。

無窮山脈九寧峰的封靈玉屋裏此遭很是熱鬧,三個人,五只巨狐,讓原本寬敞的屋子都略顯擁擠。蕭雪和蒻兒依然是原來的模樣,蕭逸卻變化不小,一身紅袍換去了禦靈城裏常著的麻衣,長發在腦後隨便紮成了一縷。相貌雖然如故,但多年的殺伐卻將狠厲沁入了他的眼底,少了蕭雪歲月的磨礪,蕭逸看上去比蕭雪更加淩厲。蕭雪在說話“我曾與你們有約,如果只要你們這些七階以上的狐貍不插手,蕭逸就能統一天狐族,你們便都認他為未來的族長,現在蕭逸完成了我的安排,你們見見未來的族長吧。”蒻兒第一個上前躬身行禮,道“蒻兒見過少族長。”蕭逸點頭不語,一直毛色漂亮的黃狐貍看看蒻兒,俯身行至蕭逸面前,含混不清地說“見過少族長。”餘下的狐貍有的痛快,有的遲疑,卻最終都上前行禮。蕭雪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我無需藏著掖著,你們也不必擔心天狐一族會落到半妖手裏。蕭逸並不想留在無窮山脈,我跟他有約定,一但他完成三個使命就可以離開九寧峰,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蕭逸冷笑,道“如今我過得逍遙自在,你怎知我不會改變主意留下來。”看著敢跟九寧王叫板的半妖,地上的群狐悄然無聲。蕭雪哈哈大笑,道“那也容易,待我們的交易完成,我會歷劫離開寰宇大陸。到時你只要能夠打敗這一個十階、兩個八階、三個七階就可以永為九寧峰之主,成為下一個九寧王,如何?我五階的小狐貍?”原來蕭逸已經是築基中期了。蕭逸冷冷地掃視著屋裏的一眾狐貍,一語不發。蕭雪接著道“好了,你們走吧,蕭逸留下,我有事跟兒子說說。”蕭雪提到“兒子”兩字時蕭逸的神情略冷了一下。眾狐離開,蕭雪道“你可想好了如何恢覆我天狐一族在無窮山脈的地位。”蕭逸搖頭,道“恢覆不了。”蕭雪擡眉,道“噢?”蕭逸道“如今的無窮山脈妖獸數量激增,三個有化形大妖的族群:靈鷲、地犀、猛熊都是剛猛好戰之族,又都數量眾多,實力強勁。如果不是另三個有化形大妖的族群鱷龜、丹鶴和巨象,正好在他們進攻人修地盤的必經之路上,恐怕獸潮早就開始了。天狐剛剛被我殺了不少,不要說挑釁別人,如果另三家化形大妖再不同意發動獸潮,只怕就有人要找上門來了。”蕭雪仿佛事不關己一樣問“那你打算怎樣?”“順天應時,發動獸潮。”蕭雪微微一笑,道“有需要來找我,我是非常有說服力的。”

離開臨溪城,耿烏玉的下一站是西原城,一去二十五年,距離遙遠,也不知西原城靈獸鋪的耿若瑾和呂若男如何了?西原城依舊的繁華熱鬧,耿烏玉自覺地送上十塊靈石入了城門,先去耿家的靈獸鋪,恰好耿若瑾也在那裏,多年不見耿若瑾已然是威壓大增的築基後期修士,他看到耿烏玉築基初期圓滿,也大為喜悅,談到呂亞男時卻搖頭嘆氣,十年前她築基失敗,如今多方調養,修為仍然困在了練氣九層。耿烏玉一驚,當年大姐姐形象的呂亞男給她印象甚好,卻不料竟築基失敗。耿烏玉看看耿若瑾,當年這對夫妻敢情甚好,如今不知怎樣了。待耿若瑾店中事了,跟了耿烏玉一起回西原城的耿家駐地。駐地除了耿若瑾夫妻,還有一些像耿烏玉這般路過歇腳的耿氏族人,耿烏玉都不熟悉便不去相見。她徑直跟了耿若瑾穿堂過院來到他們夫妻的花園院落。一個中年婦人坐在樹下品茶,耿烏玉細辨時可不就是呂若男?當年的俏女郎如今已是半老婦人,看上去倒如耿若瑾的長輩一般。呂若男見耿若瑾回來急忙站起,唇邊的笑顏一如當年。耿烏玉忙道“嫂子可還記得我?”呂若男一楞,隨即恍然,道“這不是烏玉嗎!這麽多年,你都沒來看我。”說著仍然上前一把拉住她,耿烏玉見她人雖見老,態度卻依舊親切熱情,暗暗放心,也拉了她,道“我這不是來了嗎。”耿若瑾笑道,“你們先好好聊聊,有事我們明日再談。”耿若瑾離開後兩人落座,呂若男嘆氣道“我築基失敗,若瑾總是怕我想不開,但凡是我認識的人他都會請來勸解我,倒仿佛比我自己還上心。”說罷搖頭微笑。耿烏玉黯然,這對道侶顯然情投意合,偏偏上天捉弄,不得同老,讓人徒喚奈何。耿烏玉道“若男,如你不棄,我想送靈氣如你經脈丹田看看,行嗎?”呂若男略微吃驚的看了耿烏玉一眼,道“好吧。”兩人對面坐定,雙掌相抵,耿烏玉運行回春訣,將靈氣轉化成木靈力後順著呂若男的經脈進入。果然,呂若男的經脈留下了沖擊築基時受到的損傷,後來顯然曾用丹藥修補過,但破損處仍然薄弱,不足以再次沖擊築基。這是耿烏玉第一次用回春訣替人療傷,自然小心萬分,先確保純正的木靈氣運化得再無一絲棱角,這才接近第一處最小的傷痕,神識附著在靈氣上,看著傷口的四壁在木靈力作用下迅速生長,直至合攏消弭,確定了無礙,這才向下一處去。耿烏玉剛剛修煉回春訣不足十五年,手法生疏,待體內靈氣消耗了一大半,也只修覆了手臂上的一條主要經脈。耿烏玉漸覺靈氣不純,馬上停止了修覆,開始打坐回覆靈氣。回神時卻見耿若瑾不知何時已來到,擁了無聲哭泣的呂若男正在安慰,想來兩人情緒激動之下未現自己已停止打坐。這是兩輩子以來耿烏玉第一次看到男女擁抱,不由暈生雙頰,待要閉目不看,又覺刻意,索性站起身來。耿若瑾果然驚覺,輕輕放開呂若男道“讓烏玉堂妹見笑了,堂妹若能治好若男的經脈損傷,若瑾願效犬馬之勞。”說罷深深一禮,耿烏玉急忙還禮,道“本就是一家人,堂兄無需客氣。”出乎耿烏玉的意料,為了給呂若男療傷,她本打算住幾天的西原城一呆就是半年。這半年裏她第一次將回春訣用於治療,先慢後快,先生後熟,終於在修覆了呂若男丹田的最後一道裂痕後得竣全功。身體可以再無顧忌的容納靈氣,呂若男仿佛年輕了好幾歲。臨行時耿若瑾將五瓶七階靈獸丹硬塞給了耿烏玉,耿烏玉苦笑,看來堂哥還記得自己用高階靈獸丹給靈獸晉級的事情,這要怎麽跟他解釋才好哪?

重新上路奔赴寰宇山脈,來路依舊,心境卻不同。耿烏玉想起來時的淒淒惶惶,形狀悲涼不覺心生感慨,如今的自己不僅修得浩渺訣、青木訣、回春訣、更得全版的大五行訣,成為天門宗落基峰的親傳弟子。這二十五年來修行固然不易,成績卻也不菲,希望此次寰宇山脈之行能夠順利突破築基初期瓶頸,以慰父母、師長之心。

遙見臨峰小鎮,耿烏玉想起自己第一次銷贓便撞進了賊窩裏,不由莞爾。當時的無措無奈,如今看來已不值一笑,換做現在的自己,就不會讓付有德活著離開。耿烏玉嘆氣,剛剛築基初期手上就有了三條人命,雖說我不殺敵,敵便殺我,但人命便是人命。這次進入臨峰鎮,耿烏玉終於有時間好好看看,街市繁華,多是符箓、丹藥,靈獸的皮、爪、妖丹。遨海嗅到妖丹的氣息鬧著要吃,耿烏玉無奈買了三個四階妖丹,三個五階妖丹分給小雅和遨海,並答應他們進入寰宇山脈後收獲的妖丹兩獸平分,這才罷了。耿烏玉有一種感覺,自己出來歷練,很可能只是給靈獸掙零食來了。感覺是感覺,該買的驅蟲、避瘴藥物一樣得買,符箓就不必了,如今她有隨身備足符箓的習慣,自覺純粹是在黃泉幻境中嚇出來的。入夜就留在了臨峰鎮,耿烏玉沒有修煉而是在熟悉花了她一千靈石買來的,據說最周全的寰宇山脈地圖。寰宇山脈南北延伸,她此時正在山脈的中部,本來出來歷練並無具體目的,但顧念遨海的饞嘴,耿烏玉決定去靈獸相對較多的北部山脈,卻不知這個決定竟差點給她帶來身死道消的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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