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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邂逅青峪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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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山越嶺,巡邏的路線越來越短,眼見將至北部邊界時,蕭逸又發出警告:這一次直接說有妖獸的氣味。其時風正向他們吹來,耿宣命他們屏息凝氣。有耿宣在,耿烏玉不願意放遠神識查探。又走一陣,耿宣停下傳音給幾人,那是一只三階的三品穿雲豹。穿雲豹以速度奇快、攻擊兇猛著稱,但它的防禦卻是一般。耿宣言道它正趴在一塊巖石下,毛上有血,應該有傷。一只三階傷獸耿宣還不放在眼裏,他大手一揮,讓四人分散攻擊。

四人分散前行,待穿雲豹出現在視野裏時,耿餘瓊的飛刀當先飛出,後面是趙瑩的劍,再後面跟著蕭逸的刀,耿烏玉稍微遲疑了一下,沒有祭出虬首印,而是放出了束縛用的緞索。耿餘瓊的飛刀還未靠近,穿雲豹便已察覺。它一個擰腰躲了開去,趙瑩的飛劍也被它一爪拍開,這時蕭逸的火焰刀才剛剛趕到。穿雲豹輕松閃過長刀,飛奔向站的最近的趙瑩。趙瑩一邊召回飛劍一邊往耿餘瓊身後跑,然而發現耿餘瓊跑的比她還快。正著忙間,耿烏玉的緞索總算到了,堪堪地在穿雲豹的後腰和後腿間纏了一轉,拌了它一個趔趄。耿餘瓊召回飛刀繼續攻擊穿雲豹,穿雲豹抖開緞索,躲離飛刀,繞過寶劍,終於不得不面對蕭逸的火焰刀。穿雲豹鋒利的腳爪拍向火焰刀,刀被打飛,但刀鋒拖過豹腿,頓時鮮血長流。傷痛讓穿雲豹狂性大發,三腿一登直撲近在眼前的趙瑩。趙瑩尖聲大呼“舅祖救我啊!”還好耿烏玉的緞索就在附近,此時剛好又纏住了穿雲豹。耿餘瓊的飛刀在緞索纏住穿雲豹後從它的肋下掠過,穿雲豹腹部頓時綻開大片的血花。穿雲豹縱聲長號,掙紮起身未果,在火焰刀穿頸而過後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這時趙瑩方才放下掩著面孔的雙手,已然驚得花容失色。耿烏玉看看強做鎮靜的耿餘瓊,面色發白的蕭逸,再感受一下自己猶如擂鼓的心跳,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這只穿雲豹受了傷還能跑這麽快,大意了,大意了!你們都沒事吧?”耳邊傳來耿宣略帶愧意的聲音。“沒事~”是趙瑩顫抖的聲音。耿宣略顯不自然地說“其實你們可以配合的更好的。”耿烏玉和蕭逸對望一眼後決定什麽也不說。蕭逸道:“前輩,我覺得這只穿雲豹不只是在這裏養傷,它好像在等什麽。”“是嗎?”耿宣道,說著他四處瞧瞧,咦了一聲吩咐:“果真有陣法。餘瓊、蕭逸你們兩個處理了穿雲豹,烏玉、小瑩我們過去看看。”

走出不足一裏路,耿烏玉已發現了淡淡的法陣光澤,但這光澤十分暗淡且忽強忽弱,顯然陣法的靈力即將不續。耿宣更不搭話,一劍劈去,那法陣便告不存。耿烏玉暗暗腹誹:“方才你若也是如此果決,你的後輩也不必嚇得半死了。”陣法中央的位置躺著一個人,身上的裝束打扮與禦靈城大不相同,然錦衣華服,一眼望去便不是凡俗人等。只是此人的衣衫破碎且沾了血跡,顯然有傷在身,此刻怕是昏迷了。耿宣走過去俯身看了看,又坐下來將一絲靈力輸入他體內探查,良久後放開,緊縮了眉頭道:“很重,經脈受損,修為怕是要倒退。”言罷取出兩粒傷藥送入他的嘴裏,又用隨身葫蘆向他口中送水。只是那人昏迷甚深,並不張嘴。耿宣不耐,道“小瑩,你餵他些水喝”。此時耿烏玉和趙瑩都已看清那是一個年輕人,生的眉目舒朗,面容白凈,卻是一個美貌男子。趙瑩遲疑道:“舅祖,這不好吧——”“餵他喝點水有什麽不好?快點,藥要融了。”趙瑩還在躊躇,“烏玉你來。”耿烏玉看了看面色發紅的趙瑩,想來趙瑩不習慣和年輕男子接近,好歹她和蕭逸廝混了這許多年,還不至於這般扭捏。耿烏玉將男子的頭移到自己膝上,接過耿宣的葫蘆開始餵水,這才發現那人雙唇緊閉倒不進水去。耿烏玉略一思索,將他的頭擡高,一只手輕輕扣開他的下巴,水就倒進去了。感覺到水流入口,男子反射性的吞咽,便把藥丸一起帶入了腹中。耿宣大喜,道:“不錯,不錯,繼續,繼續。”耿烏玉無奈繼續灌水,不知第幾口時一個失措灌得多了,男子劇烈地咳嗽起來,哇地吐出一口淤血,張開了眼睛。耿烏玉望著幾乎躺在自己懷裏的男子終於尷尬了,更尷尬的是她擡起頭,看到了正直直望向自己的蕭逸。她早就習慣了不侵入蕭逸的神識,剛剛灌水灌得認真,竟沒發現他是幾時來的。還沒等她回過神來,耳邊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問“你是誰?”“耿烏玉”下意識地回答問話後,耿烏玉與那男子四目相投。“嗯呵”耿宣清清嗓子道:“你又是誰,怎麽會在這裏?”那人見有前輩在,掙紮著坐起身來,道:“晚輩周雲峰,乃是青峪谷執事餘旭真人門下弟子。此次是因為在練氣圓滿遇到瓶頸,特隨谷中前輩出來歷練,不想在無窮山脈的外圍竟然遇到了五階妖獸。前輩命我等向山外逃跑,我卻時運不濟被一只受傷的三階豹子盯上了。還好那只豹身上有傷,我也有幾樣保命的本事,這才追追逃逃來到這裏。我實在逃不動了,激發陣法坐等救援。如不是前輩等趕到,一待我靈石用盡便是葬身豹口的時候了。”“你不用害怕,那只穿雲豹已經被我們殺了。”趙瑩躲在耿宣身後插口道。“正是要謝過各位的救命之恩!”說著就要磕下頭去,耿宣當然不會讓他磕頭,袍袖一揮便將他扶直了身子。耿宣道:“此地不宜久留,餘瓊,他身上有傷,你且讓風行虎帶他一程。”靈獸本就有坐騎之用,腳力快捷的更是其中佳品,這風行虎便是其一。耿餘瓊放出老虎馱了周雲峰,一行人匆忙趕往下一個宿營地。還好一路無事,終於在天黑前落了腳,耿烏玉和趙瑩鋪設床鋪,耿餘瓊在四周布藥祛除蟲蛇,蕭逸打水拾柴。周雲峰自己的傷藥已然用盡,還是耿宣送給他一瓶,但這也就是救急的,並不對他的癥狀。周雲峰連連道謝,卻也沒忘記托耿宣一行代為打探同門的下落。耿宣用任務石將情況傳回禦靈城,得到通知原地待援。禦靈城已將情況發布給所有入山的小隊,將會著力尋找幸存者。耿宣算算,醫修至少也要兩天後才能到達,鑒於現在山脈外圍也出現了高階妖獸,便安排各人繞著營地分時巡邏,自己居中策應並照顧周雲峰。

不覺天色向晚,上半夜是蕭逸與趙瑩巡邏,兩人相厭,自不肯同路,於是蕭逸巡視靠近大山的方向而趙瑩負責另半圈。兩個人一個有幻蝶,一個有異能,耿宣和耿烏玉都不擔心。下半夜就是耿烏玉和耿餘瓊了,這兩人同樣無話可說,耿烏玉一路都在聽小雅的喋喋不休。回營地時天色大亮,蕭逸燒了熱水送來給耿烏玉洗漱解乏。待耿烏玉開始打坐回覆靈力,他又跟趙瑩出去巡邏了。靈氣巡行兩大周天,耿烏玉睜開眼時發現周雲峰正在看他,見她睜眼便笑道:“烏玉姑娘好福氣,你那師弟拿你很是要緊。”“他不是我師弟。”耿烏玉道,周雲峰仿佛很感興趣,追問:“那他是你什麽人啊?”耿烏玉微微皺眉,不想讓一個外人知道的太多,便含糊道“那是我的一個遠親。”這話也不錯,蕭逸的母親雖然跟耿烏玉並不同枝,但都姓耿不是嗎?早知道禦靈城是家族體系,這個消息並不意外,周雲峰開心地笑了,接著道:“我是家師門下最小的弟子,我的師兄、師姐們都築基了,他們待我都很好。如不是我急於求成,想趕在25歲前築基,也不會來無窮山脈歷練了。”耿烏玉對他的話有了興趣,要知道禦靈城裏除了大祖和自己父親,就沒有在二十幾歲築基成功的。盡管聽說在天門宗裏經常有二十幾歲就將築基的天才,但活在自己眼前的,可不就這一個嗎?她忍不住問:“你們青峪谷都是在二十幾歲就築基嗎?”周雲峰甚是自豪,道:“家師擇徒嚴謹,座下六名弟子均早早築就仙基,然而二十五歲前築基的也不過兩人。如今師尊已不再收徒,本來我是有希望的,卻又受傷,看來也只有二師兄和五師姐兩人了。”說著聲音便低了下去。耿烏玉聞言不得不安慰道:“家父曾言道,仙途坎坷,一切挫折無非磨練,你此時受苦未必不是來日的福緣,又何必喪氣?”周雲峰眼睛一亮,道:“正是如此,姑娘之言深得我心。當日我被困陣中丹藥用盡,靈石將竭,拼命保得一絲靈識不散,便是相信苦難終會過去,總是會有希望的。”耿烏玉望著眼前的年輕人暗生敬佩,自己前世何嘗不是如此,總在努力,不肯放棄。兩人談的投機,話便不知不覺多了起來,從禦靈城聊到青峪谷,待周雲峰給耿烏玉看青峪谷最新出產的一種聚靈陣時,耿烏玉便坐在了他的身邊。

轉眼到了中午時分,蕭逸和趙瑩回來,兩人看到周雲峰和耿烏玉在促膝深談,不覺都是一楞,這兩個人何時這麽相熟了?旁邊耿宣咳嗽一聲睜開雙眼,問“可有異常?”蕭逸沒有答言,趙瑩道“沒有。”耿宣望向一旁一直假裝我不在的耿餘瓊道:“你跟耿烏玉去吧。”兩人應聲而去。這邊趙瑩好奇道:“周家哥哥,你在跟烏玉說些什麽?”周雲峰略有不自在,道“隨便聊聊,你們辛苦了,抓緊時間休息吧。”蕭逸聞言盤膝坐下回覆靈力,卻不知為何心中不快。耿烏玉除了自己再沒有跟旁人如此親近,當然,她的父母與奶娘不算,小雅也不算,勤於修煉的年輕人對朋友一詞很是陌生。周雲峰開始打坐養神,待趙瑩也坐下後,耿宣向周雲峰投去了若有所思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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