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

天下第一聖明的山主，此時此刻看著玉虛上仙帶來的聘禮，微微皺起了眉。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玉虛上仙有些太裝逼。

君無道看著玉虛上仙身後的八十一位美麗女仙兒就胃疼。

從前自己去了九十九重天那麽多次，也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多美麗的小妞兒啊，要是早知道有這麽多美女，君無道說不定早就修成正果了。

自然，君無道的牢騷，是沒有人去管的。

書鴻和雲漠北已經十分熟練的當起了君山的當家人，絲毫不顧君無道是什麽表情，便將人迎了進來，好吃好喝的供了起來。

不幾日，花不謝出嫁的消息，傳遍了四海八荒，白羽親自帶著十二洞墟並著幾個友好洞墟的當家人，送了無數好禮。順帶著，白羽同玉虛上仙商量了一番如何將十二洞墟的修仙者更好的加以引導，並且在那八十一位女仙中選了二三十個帶去了三十六洞虛，專門負責引到修魔者放棄一身魔力，專心修仙的事兒。

天玄子打著扇子沖著君無道十分淡定地笑了笑：“等著小花兒出嫁了，本大人就打算出去游歷一番了。”

君無道皺眉：“你游歷你的，關我們家乖徒兒什麽事兒，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你的徒弟呢。”

天玄子哈哈大笑：“如今花不謝可不就是同我的徒弟一樣了嗎？無道子，話說回來，你眼看著就要三百歲了，你若是當真規避大乘期，就是不願意進階了，你的這一副皮囊，只怕要保不住了。”

君無道冷哼一聲，沒有搭理天玄子。

不久，花不謝出嫁。

一切從簡。

不過就是幾個熟悉的人，一道吃了一頓飯，花不謝就是換了個睡覺的地方罷了。

玉虛上仙大約是擔心花不謝寂寞，特地將天珠峰上的通天之路再一次打通，並且當眾許諾，君山內圍弟子，可以隨意出入九十九重天。

君無道皺眉，想要拒絕，卻在花不謝騏驥的目光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三年後，玉峰山大擺筵席。

七十二仙山中最有名的煉丹師蕭秋喜得子，流水席從玉峰山上一直擺到了杜仲村，整整一月，從不歇息。

慕容映瓷在書鴻的艷羨中，抱怨：“小師妹，我覺得最近蕭師兄好像沒腦子了。你說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不找自己人啊。”

“他找了誰？”書鴻有些奇怪。

“夏子洛啊，難道不是咱們程大廚更合適一些嗎？”慕容映瓷抱著孩子拍打著，還不忘抱怨著。

書鴻抽了抽嘴角，嘆氣：“都說生了孩子傻三年，看來當真不差。二師姐莫不是忘了，正兒八經的算起來，夏子洛才是蕭師兄正兒八經的師兄弟，四師兄怎麽看，也是你的娘家人。蕭師兄的選擇，倒也不見得是錯的。何況，這麽累的夥計，便是真的要給四師兄，我還不願意四師兄接受呢。”

慕容映瓷楞了楞，點頭輕笑：“你說的也對，這麽累的活，給咱們咱們也不要。”

“就是要……四師兄也得有那個時間啊。”書鴻又默默地補充了一句。

慕容映瓷瞥了書鴻一眼，問道：“四師弟還沒有回來？”

“沒有。”書鴻搖頭，“不過聽師父的意思，大概是不用擔心什麽的，畢竟，四師兄同人都沒有什麽恩怨的。”

慕容映瓷眼皮一跳：“這可不對，你不知道，當初四師弟來君山的時候，被人欺負成了什麽樣子。這麽多年了，我們始終不知道當日他到底經歷了什麽。”

書鴻只是覺得慕容映瓷杞人憂天，卻沒承想，不幾日，就有人找上了君山。

為首的，是靈虛山的弟子，眼角一片烏青，罵罵咧咧叫囂著讓程衍墨滾出來。

書鴻皺眉：“你們不知道我四師兄出門布善去了嗎？”

因為沐雲辰的緣故，君山同靈虛山的關系本來就不好，再加上葉沾衣的事兒……

他們兩山的人，分明已經是井水不犯河水。

書鴻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麽來鬧事，倒是跟著靈虛山來的幾個小山頭的弟子，你推我我推你的說了個顛三倒四。

書鴻沒聽明白。

雲漠北卻明白了。

當年，程衍墨初上君山，衣襟淩亂，讓花不謝和慕容映瓷雙頰緋紅，只覺得程衍墨是遭受了什麽讓人覺得羞恥的事兒。然而此時不過才明白，當初，程衍墨不過就是被人追了一路，要錢，要寶貝。

那時候的程衍墨，太過羞澀，別人欺負他，他一點也不曉得如何還擊。

可如今不同了。

程衍墨身為人師，自當以身作則，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不管是程衍墨作為八階九品的烹飪師，還是練虛後期的修為，這個世上，能夠阻擋住程衍墨的人，原本就不多。何況是靈虛山這樣的，只想著欺軟怕硬，原本就不是為了打架而是去鉆空子的人呢。

雲漠北聽明白這些人的來意後，十分淺淡地笑了笑，一條鞭子在半空中啪啪作響。

靈虛山來的幾個人，楞了好一會兒，不甘不願地罵罵咧咧地走了。

剩下幾個小山頭地，卻腿軟的走不動路。

雲漠北忍不住撇嘴：“你們就這點出息，也敢跟著上君山？”

“我們是被騙的啊，他們說我們能看到騎豬花布鞋，我們才來的，誰知道……”有人低下頭，臉色通紅，“聽說騎豬花布鞋去了九十九重天，這是真的嗎？”

雲漠北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騎豬花布鞋是說的他們家大師姐。

登時，書鴻便捂著嘴笑了一會兒。

等著君山重新平靜下來的時候，天玄子便來告別，天玄子說，最多二十年，他就回來了，希望那個時候，君無道能夠想明白，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渡劫成仙。

君無道撇嘴：“二十年，你也好意思說是游歷，你這樣的人出去百兒八千年的也是正常的。二十年？還不夠丟人的！”

天玄子搖頭：“你分明知道，我那裏如今沒有其他侍者，若是七十二仙山有什麽事情發生，你們找不見我，投訴到玉虛上仙面前，我豈不是吃虧得很？”

書鴻瞥了天玄子一眼，沒有吭聲。

雲漠北順著書鴻的目光跟著瞥了一眼，低下頭來。

君無道看著了兩個人的動作，微微有些好奇，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送走了天玄子，君無道才問：“你們兩個，剛剛那是怎麽了？”

“師父，我看到歷鴻說的有些神神叨叨的。

君無道翻了個白眼：“看到歷書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嘛？歷書這個人不過就是哪裏有動態，他就去哪裏的，你們看見他，還要這麽好奇？”

“天玄子大人如果不是主動邀請的歷書，那麽天玄子大人的這一路行程，一定一點也不寂寞了。”雲漠北笑著補充。

果然，沒有三年，天玄子就一臉氣急敗壞的回來，還叫囂著要去九十九重天上告狀。

不管君無道怎麽問，天玄子都不願意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在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眾人只能從後來的八卦報上，窺探到一絲半點的事兒。

而這一次，歷書也不知道收了天玄子多少好處，任憑別人怎麽問，歷書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神色。

自從有了窺天之術，歷書將自己的覆業——算命發揚光大。

歷書的名聲在外，簡直就是半仙之號。

一切都似乎往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了，慕容映瓷的孩子，聽說一早就被玉虛上仙預定下了，說是玉虛上仙打算親自教導。不過，玉虛上仙覺得自己教導一個孩子太浪費資源了，便打算先將自己的兒子弄出來再說。

這一時之間，各式各樣的送子湯送子像源源不斷地飛到九十九重天。

花不謝天天氣惱地咬玉虛上仙。

而玉虛上仙呢，則一直覺得這是閨房之間的情趣，豈可同外人說道？

只是沒有了歷書的打擾，花不謝和玉虛上仙的故事，漸漸隱回到了傳說裏。

079 追憶

許多年之後，修仙界還有著騎豬花布鞋的傳說，卻再也沒有人見過騎著豬的花不謝。

甚至連在百年前經常出世游走的玉虛上仙，近年來，也變得銷聲匿跡起來。

當年風動一時的那些人，如今只有君山上，可以窺探到冰山一角的風采。

然而君山，如今，也不似往日那般的熱鬧了。

書鴻帶著自己這百年間新煉制出來的返老還童丹去找君無道的時候，君無道正十分憂愁地捂著臉。

“師父，藥來了。”書鴻輕聲道。

君無道猛地擡起頭來，溝壑縱橫的一張臉，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從前的俊朗帥氣。

若是歷書在這兒，一定會將君無道的這張臉，寫成這一個月的八卦報的頭條。

書鴻忍不住嘆了口氣：“師父，雖然說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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