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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社(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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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那些人進來的時候,哈利和蓋勒特已經躲在安德裏亞斯勉強指出來的書房秘道裏,這是只有安德裏亞斯才知道的地方,就連威廉和巴拉克都毫無所知。正是因為如此,被救醒的威廉沒有馬上搜查書房,他告訴上來的人蓋勒特對安德裏亞斯施展了奪魂咒並帶走了他,哈利是喝了覆方湯劑的黑巫師。

威廉一臉自責的痛罵蓋勒特,他在懊悔,其他人認為是因為他沒有保護好安德裏亞斯,但蓋勒特明白他在懊悔就這麽把哈利放走了。

這樣他就很難討他的伏地魔主子歡心了。

“你的孫子和侄孫是怎麽回事?”蓋勒特給安德裏亞斯用了幾個恢覆咒語,現在仍然沒有時間完全治愈他,但可以稍微減輕他的痛苦。

安德裏亞斯沒有回答他,他只是掙紮著摸索出一塊懷表,它看起來像個古董,表殼上面鏤的花紋被磨損的厲害,但從那些精致的雕刻依然可以看出這塊懷表當年是怎樣美麗的工藝品。

“拿著這個,男孩。”安德裏亞斯把懷表遞給哈利,他說了英語,哈利聽懂了。

哈利看了看蓋勒特,他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點了點頭。

懷表沈甸甸的落在哈利手心裏,借著魔杖的光芒,哈利打量了一下它。

“門鑰匙。”安德裏亞斯一邊嘶嘶喘氣一邊說,“通往我的一個廢舊安全宅,我是那裏的保密人,活著的人裏,只有阿不思知道那處安全宅在哪裏……”

他費盡的咳嗽了幾聲,抓住了哈利的手腕,鐵灰色的眼睛盯著哈利。

“不要出門,不要開窗戶,不要把哪怕一根頭發絲兒送到宅子外面。”他一字一句艱難的說,“安全宅裏面有一座掛鐘,挪開它,寫一張字條放在它下面的凹槽裏,阿不思就會知道你在哪裏……”

“你們不一起嗎?”哈利驚訝的看向其他兩人。

“這個門鑰匙是限制人數的,哈利。”蓋勒特說,“防止啟動的時候有人追蹤。”

“不。”哈利聽懂了,他馬上說,“你把它拿回去。”

哈利要把門鑰匙放回安德裏亞斯的手中,蓋勒特幫他推開了哈利的手。安德裏亞斯憤怒的沖哈利噴了一口氣,但他現在又開始了另一輪虛弱,說不出話了。

“拿著它,哈利。”蓋勒特說,“我不跟你講什麽人道主義之類的,戰鬥中從來不講究這個。但這種情況下,我不能保證照顧你們兩個人——單獨照顧你也不行,哈利,哪怕托馬斯先生是這樣的狀態,會拖累我的一樣是你,不是他。”

在那一瞬間,受傷的表情出現在哈利臉上。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蓋勒特,就像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

這的確是一種背叛和傷害,然而蓋勒特不得不。

哈利張嘴,似乎還想繼續說些什麽,可門鑰匙啟動了,哈利消失在空氣中。

書房裏,威廉仍未離去,他面色猙獰的來回踱步,心慌意亂。

“你能暫時消除莊園的反幻影移行嗎?”蓋勒特問向安德裏亞斯。

安德裏亞斯虛弱的搖搖頭。

“如果強行破除的話,一定會被追蹤。”蓋勒特說,“而且追上咱們的人可不會聽你解釋,他們都以為你被我用了奪魂咒。”

安德裏亞斯冷冷哼了一聲。

蓋勒特握住安德裏亞斯的手。

“而且你也未必有力氣跟他們解釋了,你現在需要治療——幻影移行只會把你的情況搞得更糟。”

安德裏亞斯臉朝下倒在地上,抽搐著,呼吸的聲音仿佛是一個壞了的風箱。蓋勒特把他翻過來,他狠狠地看了蓋勒特一眼,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蓋勒特坐在地上,盯著不遠處的海面。他強行的打破了宅院的反幻影移行咒,代價是安德裏亞斯愈發虛弱的身體,無法控制的幻影移行方向,以及不知掉到哪裏的魔杖。

夜色中,海水漆黑一片,蓋勒特有些無助的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他聽到了幾聲幻影移行的聲響,在附近。

也許也有好情況,蓋勒特嘴角帶出一絲苦笑,這個地方他來過,而且很熟悉。

這是鄧布利多推測伏地魔很可能藏著魂器的海中洞穴附近。

那個潮濕陰冷,狹長黑暗的洞穴就在他和安德裏亞斯身後,也許是蓋勒特總是想著的緣故,這次不成功的幻影移行帶他們來到了這裏。那幾道黑影開始搜查起附近的礁石,蓋勒特扶起安德裏亞斯往裏走。

安德裏亞斯痛苦的顫抖,呻吟聲卻壓得低低的,直到蓋勒特帶他走到洞穴底端放開手,他才軟倒在地。

“把你的魔杖借給我。”蓋勒特低聲對他說,“不然咱們就真的等死了。”

那些人雖然離得不算近,但他們勝在人多,而安德裏亞斯壓根不能再次承受幻影移行的壓力,如果他們慢慢搜查,依然能夠找到這個洞穴。

安德裏亞斯鐵灰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閃著光芒,他冷冷的註視蓋勒特,過了一會兒,他蒼老的手緩緩伸了出來,把魔杖遞給蓋勒特。

盡管他全身都在因為傷痛而顫抖,握著魔杖的手卻堅若磐石。

蓋勒特接過魔杖,不是很趁手,從一接觸到它蓋勒特就確定這根魔杖跟他的主人一樣排斥格林德沃,但有一根魔杖總比手無寸鐵強。他想到自己不知道丟在哪個空間夾縫的魔杖,心情又是一陣黯然。

他又對安德裏亞斯用了幾個恢覆咒語,效果並不很明顯,等他再打算換一種咒語的時候,安德裏亞斯壓下了他的手。

沒有握著魔杖的時候,安德裏亞斯的手顯得冰涼而蒼老。

“我不可能活著了。”安德裏亞斯開口道,他的聲音仿佛刀尖劃過玻璃,刺耳又沙啞,“你為什麽不走?”

蓋勒特呆了呆。

“走去哪裏?”他輕聲問道,同時開始四處查看有沒有自己沒發現的逃生通道。

安德裏亞斯諷刺的笑了一聲,倒像是一聲狼嚎。

“你有了魔杖,還可以施展咒語。”他冷冷的說道,“還是說你現在忘了怎麽用幻影移行?”

蓋勒特註視著他,他淺藍色的眼睛不躲不避的看向安德裏亞斯的。

“你是說丟下你逃命嗎?”他平靜的說道,“或許你會覺得我很做作,但我的確不想放棄你……我知道你中的這種黑魔法,也知道怎麽解除它,但我需要一些時間來施咒,等我打發了他們,我能夠救你。”

安德裏亞斯看著他冷笑。

“我寧可死,也不願意被一個格林德沃救。”

“真巧。”蓋勒特說,“我寧可死,也不願意放棄一個無辜的性命。”

“我們會有時間的。”蓋勒特堅定的說道,沒有管安德裏亞斯因為他的話而一下子扭曲的臉,“這幾個人我能對付得了,你看著吧……”

他站起身,安德裏亞斯在他身後發出深埋在喉嚨裏的嘶吼,聲音不大卻充滿憤怒,蓋勒特知道這是因為他視救了自己為一種恥辱,蓋勒特了解這種恥辱,這是祖輩的仇恨,而他除了接受別無選擇。

蓋勒特往前走了幾步,身後突然響起安德裏亞斯的聲音。

“小子,回來!”

蓋勒特回過頭來,驚訝的發現安德裏亞斯躺著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穴。

“這是……”蓋勒特扶起安德裏亞斯,他掙紮著不想讓蓋勒特碰,結果是他們倆一起鉆到了洞穴裏。他們一進去,洞口就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我的血。”在蓋勒特點亮魔杖後,安德裏亞斯說道,臉上是被迫和蓋勒特碰觸而產生的厭惡,嘴角還帶著血痕。

“需要血才能開啟的洞窟嗎?”蓋勒特輕聲說道,“我一直忘了這一點——倒像是伏地魔的手段。”

“伏地魔?”安德裏亞斯問道。

“我和阿不思認為他在這裏藏了東西,但我一直沒有找到入口,直到剛才。”蓋勒特說道,“現在去看看也好,省得我再來一次。”

安德裏亞斯註視著蓋勒特。

“你在為阿不思工作嗎?”他問道。

“一直。”蓋勒特回答。

安德裏亞斯冷笑一聲,他好像比剛才好了一點,推開蓋勒特的手,蹣跚著走了幾步。

這是個幽深的洞窟,裏面是一個黑乎乎的湖,中心有一處微微散發著綠光的地方,蓋勒特盯著那裏,直覺的認為那就應該是魂器的所在地。

安德裏亞斯停在湖邊的某一處,蓋勒特跟了上去,安德裏亞斯虛弱的指了指地上。

“這裏有魔法的痕跡。”他嘶啞的說,蓋勒特這才發現他的情況並沒有好轉,但此時的安德裏亞斯是絕不會接受蓋勒特的幫助的。

“我來。”蓋勒特輕聲說,站在那個地方對虛空中伸出手。

關於隱藏的法術有很多,但伏地魔是一個自負而高超的巫師,正因如此,他的選擇反而容易猜測。

一條鐵鏈猛地撞到蓋勒特的手中。

“我猜這條船只能坐一個人。”蓋勒特猶豫的看了看安德裏亞斯,後者靠在濕漉漉的石壁上,臉色煞白。

“我現在跟一個廢人沒什麽兩樣。”安德裏亞斯說,“上去吧,這條船不是按照體重吃水。”

出乎意料的,安德裏亞斯沒有拒絕蓋勒特扶他上船,也許是他也清楚,湖中飄蕩的陰影不應被打擾,而他並不是在這種情況下還一意孤行的人。

小船破開水面,靜靜前行。船很小,安德裏亞斯不得不靠著蓋勒特的肩膀,他似乎已經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短短的幾分鐘裏,他已經因為坐不住而滑下去了幾次。

這種黑魔法會腐蝕巫師的力量,弱化巫師的意志,並且帶來強烈的疼痛,一向用來折磨敵人。安德裏亞斯卻咬緊牙關,一點聲音都不發出。

蓋勒特半扶半抱著幫安德裏亞斯登上湖中間的小島,那幽幽的綠光就是小島中間的一個石盆裏發出來的。

安德裏亞斯躺在一邊,蓋勒特上去檢查石盆。

石盆裏是一種綠色的魔藥,散發著詭異的光芒,蓋勒特嘗試碰觸、分析那種魔藥,卻毫無所獲——他根本無法碰觸它。

身後發出衣料摩擦的聲音,是安德裏亞斯爬了起來,他依舊渾身顫抖,呼吸困難,可卻站得比蓋勒特還筆直,他撐著石盆,手背上滿是青筋,那是一雙老人的手,卻沒有找蓋勒特尋求幫助。

他冷冷的看著石盆,似乎在想著什麽。

“也許我需要喝掉它。”蓋勒特輕聲說,“這是不可豁免的魔法,我猜連伏地魔想要在裏面藏東西,都需要一個人幫他喝掉這些藥水——他不會因為喝藥水就帶十幾個人來的。”

蓋勒特轉了轉魔杖,一個玻璃杯憑空出現在他手中,他的變形課一向不錯,這個玻璃杯很漂亮。

接下來,蓋勒特用安德裏亞斯的魔杖指著他的胸口,開始念誦一個長長的咒語。這是一種非常古老的治療魔咒,現在很少有人使用它,原因在於它的繁瑣和困難,對手勢和音節的要求近乎苛刻。然而跟它的使用困難相對,它有著近乎全面的治療效果,也正是因此,盡管它在很多方面被更有效、更有針對性的咒語代替,對於現在安德裏亞斯的情況而言,卻是正好適用的。

施咒的時間持續了半個小時,蓋勒特籲了口氣,這是他第一次毫無錯誤的一次性成功釋放這個咒語。

“至少能讓你感覺好一點,一會兒出去的時候可以幻影移行,剩下的就要交給治療師們了。”他轉身握起玻璃杯,對安德裏亞斯勉強笑了笑。

“我……我聽說你們成立了一個基金會,安置了很多孤兒,那些被我祖父殺死的人的孩子們……我在霍格沃茨任教期間的工資並不多,但如果我死了,請你告訴阿不福思幫我把那些錢捐給你們的基金會。”

安德裏亞斯沒有看蓋勒特,蓋勒特將玻璃杯放到石盆裏,玻璃杯立刻沈了下去,裝滿了藥水。

蓋勒特苦澀的笑了一下,閉上眼睛把藥水湊到嘴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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