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哥盯著言歡的眼睛，笑了，因為他是知道，言歡是沒有說謊的，她是不會唱，一個人的嘴裏可以說出很多的謊言，可是一個人的眼睛裏面，是存了真實，還是假意。

他一看便知。

“你身上的愛滋病呢？”

華哥淡淡的問著，當然也沒有嫌棄什麽，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去拿她手中的煙。

他再是從煙盒裏面倒出了一根煙，放在了自己的嘴裏，然後點著，輕輕的一口煙霧也是吐了出來，而後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在他的眼前被模糊了起來，包括面前的女人，也是包括女人的眼睛。

他瞇起雙眼，青色的胡渣子，有絲落魄的味道，不像是一個做盡了傷天害理事情的逃犯，到是像極了一個流浪的詩人，一個懷才不遇的畫家，還是一個正在找尋著靈感的藝術家。

可是這一雙手，卻是不知道要了多少人的命，而這些人的命，本就是與他無關，但是最後他還是拿了別人的命。

可能之於他而言，殺一個人和殺一堆人有什麽區別，對啊，有什麽樣的區別，沒有一點的區別，他眼睛始終都是平靜，哪怕是現在，別人要終結的是他的命。

他再是一口煙吐了出去，就在眼前的一切又將是明朗之時，再是一次的被模糊了所有。

“我沒有染上。”

言歡將自己的雙手放在了腿上，就這樣盯著華哥的臉，她沒有多恨華哥的，可能也就是因為他不是直接對她動手的人，當然也是因為，就算不是華哥，也會有李哥，張哥的。

甚至她是不是還要感激一下華哥，把她的命給留下了，甚至還告訴了她一些事情，告訴了她，砸她媽媽骨灰盒的那個人的線索。

他說過，他們可能會見面的。

他們確實是見面了，只是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她完好無損，而他卻已經成為了階下囚，而且很快的也就因為他曾今所做的一切，而付出代價，更是要用自己的生命，償還他手上的那些染上的血。

華哥再是抽了一口煙。

“你的命真好。”

“胖子做這種事情，從來都是萬無一失，不過卻是讓你逃過了。”

命好嗎？言歡從來都是沒有感覺自己的命有多好的，如果她的命好的話，她媽媽現在還活著，還會守著她，護著她，就不會讓別人這麽欺負她。

只是她用了兩輩子的生命，仍然都是沒有找回她的媽媽的。

說白了，還有什麽命好的，她就是一個孤兒，如今這些所有的一切，也都不是別人的饋贈給她的，是她自己用的雙腿走出來的，也是用她用雙手奮鬥出來的。

與別人無關。

對，這就是她的命。

是她拼出來的命

不久後，華哥已經將一包煙給吃抽完了。

言歡站了起來，當是要像以前那樣要走之時，華哥的聲音卻是在她的身後的響了起來。

等我我在臨刑前，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言歡的身體微微的楞了一下，她垂下眼睫，也是藏起了那是傷。

終於可以知道了，終於他還是沒有將這些秘密帶到自己的墳墓裏面。

但是，也就是那一天，她會知道的，卻也在他沒有命的時候。

她還是每天都是過來，就只是給他帶著一包煙，各地的煙都有，外國的有，國內的也是有。

華哥這些年來，一直都是煙不離口，所以他的煙癮相當的大，他也算是抽煙無數，不過，這裏有些煙，有些真是他第一次抽到的。

人生如果可以一直的如此那就好了。

只是誰的人生，又能真正的圓滿的。

華哥沒有什麽可留戀的，這世道，太黑了，他這種人就算是想要金盆洗手，重新生活，也是有人不同意的。

欠下的總是要還的。

欠下的債，也總是要還的。

他身上可是沒有什麽，就只有用這這命去還了。

言歡再次來的時候，不但是給華哥帶來了一包煙，還有一個飯盒。

她將飯盒打開，裏面是她做的炸丸子，還有海鮮粥，魚塊，以及雞肉，還有一份飯，最後她還拿出了一小瓶的酒。

“這是我自己做的，這是在一個小地方，花了不少的錢，挖出來的人家的祖傳生意，很多人吃過了後，都是說好吃。”

“你嘗一下。”

像是華哥這樣的重犯，本身這些東西都是不能帶進來的，但是言歡不同，她可以帶。

華哥拿過了筷子，二話不說的就吃了起來，這味道確實是不錯，而他天天吃的都是蘿蔔青菜，豆腐，雖然不能說吃的就像是豬食，可是也都是很久沒有吃過了肉。

他就是喜歡吃肉，喜歡吃各種的肉，但是卻不包括人肉。

可以看的出來，華哥特別喜歡吃這道炸丸子，而且還是十分的喜歡，丸子是最先吃完的，然後，才是吃其它的菜，他吃的很慢，卻也沒有放過任何的一道菜。

味道不錯。

不對，是味道極好。

這是一個居家的女人。

當然也是一個會賺錢的居家女人。

這樣的女人，旺家，而且還是多子的命。

誰娶她也是算是運氣了。

是的，可不就是運氣。

可是如果這樣的運氣要用一輩子來換的話，又有幾個人願意？

華哥把桌上菜都是吃完了，就連米飯也都是吃的一粒也沒有剩下。

而後的幾天，華哥每天都是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東西，本來都是有些瘦下去的臉，也是漸漸的有了顏色，也是胖了起來。

甚至他開始期待起了明天，明天會是什麽，後天又會是什麽？

而時間走的太憐惜了，不只是他的明天還有後天，還有的就是他的命。

他會活很長的時間，只要她還在這裏，他又會活的很短，只要她在這裏。

這一天，華哥從桌上拿起了一包煙，點著，就這樣一口一口的吞雲吐霧著，他比起以往都是要沈默，也是比起以往都是要凝重一些。

“你明天可以不用來了。”

言歡擡起臉，是不是明天。

明天就是執行的日子嗎？

雖然說這個人真是惡貫滿盈的，但是，不知道他在這些日子有沒有懺悔過。

言歡從來都不知道，有一天，她會親手的送走一個罪犯，而這個罪犯，曾今害的她無家歸不得，有家人找不得，有家也是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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