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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學堂第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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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江漓一言不合,在學堂的食堂裏居然就敢動手打人。饒是諸葛明月已經是練氣三層,身形敏捷,還是被碗裏潑出的粥湯撒到了衣服上。

“你敢打我?”諸葛明月氣急敗壞,她自從被測出是天級三靈根後,在家族裏地位超然,還從來沒有誰敢這麽跟她叫板。江漓的舉動對她而言簡直是無禮的挑釁,是對她尊嚴的冒犯,這是絕對不可饒恕的。

“我就打你,怎麽樣,誰讓你欺負我?”嗯,別看我人小,可是我氣大。敢欺負我,我就打回去,四師叔說的對,這麽打回去,心裏果然舒服多了。

“阿、阿漓,學堂裏禁止打架。”嚇傻了的紀雅昀結結巴巴地說道。

一旁的小胖子狂點頭,忙不疊的附和:“是啊是啊。”

其實,他心裏羨慕的不得了,他也想有這般德勇氣好嗎。剛進來一天,他就平白被諸葛明月他們欺負了好幾次。可是他們人多,而且都有修煉過,自己只好忍氣吞聲,看見他們就繞的遠遠地。

江漓才不管學堂禁不禁止呢,一揚脖子:“她欺負人在先,我打她有錯嗎?”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諸葛明月咬牙切齒地道,同時,她手中聚起的風刃毫不留情的向江漓攻擊去。

因為姜蘿就在江漓身邊,她還記得上次姜蘿輕輕巧巧的化解了她的一記‘風刃’,所以,一擊之後,她又連續不斷的甩出七八記‘風刃術’,還有一記“破土咒”,擊在江漓腳下。

然而,她實在多慮了。

姜蘿根本沒有過來幫助江漓抵擋攻擊,而是反應迅速的拉著紀氏兄妹和小胖墩郝石,離開諸葛明月的攻擊範圍。她還想遣散周圍的被這一突來的變故,嚇到的孩子。可是只有寥寥無幾的孩子,選擇躲開這趟是非。大多的學生,都很自覺的圍成一個圈——看熱鬧。

剛進學,就看到有人打架,而且還有一方明顯用的是仙家法術,這麽熱鬧的事,大家豈能錯過。

江漓周身漾起透明如水的綠光,將諸葛明月連續不斷的攻擊,都一一彈開。只有她腳下的凳子被破土咒擊中,從中斷為兩截,讓她“哎呦”一聲,從凳子上掉在地上。

自己的攻擊居然一點效果都沒有,諸葛明月目瞪口呆。

“你使詐!”諸葛明月指著江漓,柳眉倒豎。

江漓才不會承認自己使詐,面對諸葛明月的怒斥,她很好的有樣學樣,鼻孔一哼,嘴角一撇,眼睛快要翻到頭頂上去了,活脫脫就是諸葛明月的樣子。

“不服氣啊,來啊來啊。”說著,又抓起桌上的空盤子,筷子,瞄準目標,連續不斷的砸去。

瓷渣子四處飛濺,圍觀的人自覺的、快速的向外又退了幾步,讓戰圈的範圍越發擴大了。

諸葛明月氣的眼睛裏都冒火,奈何,她也知道自己的法術對江漓不起作用,只能東跳西躍的躲避江漓的攻擊,一邊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

“賈魏,給我抓住她,我要打死她,打死她。”諸葛明月猙獰著面目,指揮那個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男孩。

賈魏是諸葛明月的跟班之一,由於一些家族原因,他對諸葛明月的話言聽計從。此刻聽了她的吩咐,二話不說,迎著飛舞的“武器”,舉著拳頭勇敢的沖上去。

“哎呦。”還沒挨到江漓,就被她身上的綠光彈開,慘叫著抱團滾到一邊。

“連人都碰不到,還想打我。”江漓無恥的向諸葛明月做了個鬼臉,“哼,不跟你打了,沒意思。”拍拍手,擠開人群,向姜蘿他們那裏走去。留下氣的渾身發抖,幾乎發狂的諸葛明月,獨自咬牙切齒。

沒熱鬧看了,人群漸漸散開,有人看著諸葛明月幸災樂禍,也有人好奇的討論,江漓身上的綠光究竟是什麽。

“明月,我們也走吧。”諸葛明星小聲地提醒。

“啪!”一聲脆響,引人側目。諸葛明星臉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粉白的俏臉上登時浮現出五個明顯指印。

“不用你多嘴。”諸葛明月惡聲惡氣的發洩,反手又是一巴掌:“剛才你死哪兒去了,就這樣看著我被人欺負。”

諸葛明星眼裏含著淚水,一個勁兒的打轉,就是不敢落下來。咬著嘴唇,一個字也不敢分辯。

悠揚的玉罄聲傳遍整個浮島,散落在浮島各處的孩子們,都爭先恐後的趕到夫子教書的“五柳院”。五柳院周圍有五棵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年地老柳樹,因此得名。

江漓和姜蘿找到兩個空位置坐下。

“咦,雅昀也和我們一起上課啊。”

紀雅昀聞言向她做了個怪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江漓。”坐在前面的馮夫子叫住準備坐下的江漓。

“嗯?”江漓不明所以的擡頭。

“你去甲班。”夫子道。

“為什麽,我要和阿蘿在一起。”

夫子耐心的給她解釋:“這裏都是八歲的孩子,你還小,不適合。”

因為招收弟子那日,突然出現的蠱魔雕,打斷了第二項測試的進程,所有被測出靈根合格的孩子,都被直接帶入了山門。所以,這屆的弟子人數比較多。學堂的管事按照年齡編了十個班,按“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的順序命名,年齡最小的在甲班。

其實,嚴格的說江漓連去甲班的年齡都沒滿,可總不會在單獨給她開設班級,只好放在甲班。

姜蘿勸了江漓幾句,江漓才不情不願的收拾好剛放下的東西,去甲班報道。

甲班的孩子果然都比剛才那個班級的孩子要小一圈,因為都是年紀都小,夫子又沒來,從鏤空的木頭窗戶外就能看見裏面亂成一鍋粥。喊的,叫的、奔跑的、打鬧的……

江漓想了想,似乎發覺這裏確實更適合自己。

“鄙人杜信芳,敢問尊姓大名?”江漓一坐下,就有許多人認出她。一個小男孩率先上來跟她打招呼,這人穿著青雲門道袍,卻頭戴方巾,一副小書生打扮,說起話來也文縐縐的。

“江漓,江海的江,澤滲漓而下降的漓。”江漓道。

兩人這一對話,跟炸了鍋似的,圍著的人都開始紛紛自報家門。

“吾名雲示君。”

“在下高旻。”

“在下……”

……

一通亂哄哄的,根本分不清誰在說話的自我介紹之後,終於有個纖細的聲音響起。

“江漓,我剛才看到你跟那個大姐姐打架了,你好厲害啊。”名叫曲幼清的小姑娘,兩眼星星狀。

江漓眨巴眨巴眼睛,這是在誇獎她打架打的好嗎?別人誇獎自己,應該怎麽辦?二師叔說過,別人在誇獎你的時候,要適當的表現出謙虛的態度,這才是修養。

於是,江漓露出一個很含蓄的笑容,自謙道:“哪裏哪裏,不敢當。”

“那個大姐姐好兇的,昨天罵了蘅臯師兄,還讓人打他,幸虧夫子來了。”另一個小孩道。

陶蘅臯,甲班個子最高的弟子,都快比的上丁班的師兄師姐。就是太瘦了些,跟抽條的竹竿似的。

“我剛才看到她不知道在給誰發傳訊符,就在學堂後的柳樹下,還有那兩個成天跟她在一起的人。”曲幼清細聲細氣的說道。

她的家族也是個修仙家族,所以認得一些常用的符紙。

給人發傳訊符,不會是找幫手吧。江漓想,唔,隨便她,反正六師叔說了,她身上的東西都是法寶靈器,金丹期以下修士的攻擊都可以無視。

“還有空位置嗎?”

“有有有,這裏。”曲幼清很積極的把江漓拉到到一張空桌子旁,“這張桌子空著,我坐在這裏。”她又指著緊鄰的一張桌子道。

桌子上淩亂的放著幾本書,筆墨紙硯擠在一個角落中。中間放著一張大大的宣紙,紙上畫著好多小動物,線條稚嫩,形不似神似。

“剛才誰跟我侄女打架的啊。”

曲幼清和江漓正在聊天,突然被外面的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

先在還是早上,打架的事情剛剛發生。聽到有人這麽問,打架不約而同的看著江漓,並讓出一條路來。

“就是你打我侄女的,給她道歉。”男子說的義正言辭命令。

江漓問:“你就是那個諸葛明月的叔叔?”

這個人真沒有禮貌,自己是誰都說不清楚,還想讓她道歉。男子點點頭,他叫諸葛川音,是諸葛家上一代較有潛力的弟子。

“沒規矩,諸葛家小姐的名字也容得你直呼。”諸葛川音皺眉表達不滿,怪不得敢打明月,不知道是哪裏出來的沒見識的。

江漓才不管他指責的什麽內容。

“她辱罵我師傅和師叔,還有我,我為什麽不能打她?”

“我沒有。”諸葛明月出現在諸葛川音身後,兩眼含淚、梨花帶雨,我見猶憐。跟之前趾高氣昂、眼睛都快飛到頭頂上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她沒有靈根,我不過就說了一下,就惱羞成怒打我。”

沒有靈根!

諸葛川音看江漓的眼神立即變得不屑,一個沒有靈根的人還敢混到青雲門裏來,簡直丟人。

“你有,當時好多人都聽見了。”江漓不明白一個人怎麽會前後反差這麽大。

諸葛川音不耐煩了,諸葛明月急急忙忙的找他來,還以為有什麽大事,結果就是這麽個連靈根都沒有的小丫頭片子。明月在家時看著還不錯,怎麽進了宗門,反而變得畏手畏腳起來。這樣的凡夫俗子,管她什麽師傅、師叔,直接打一頓,不就好了。

他聽到說江漓沒有靈根,直覺就是這小丫頭來自俗世,想必她的師傅和師叔,也都是世俗裏不知道哪個旮旯的普通人。既是普通人,他們修士難道還要跟他們平起平坐嗎,笑話。

“明月說有就有,還不道歉。”

“做夢。”江漓毫不畏懼地看著他。

江漓畢竟是個小孩子,諸葛川音比他侄女還算有修養多了,沒好意思對小孩子動手。但是對著隨後趕來的學堂管事,虎著臉,一通訓斥。

“執事長老是看你會辦事,才讓你擔任這裏的管事,你卻任由明月被人欺負,而不加處理,是欺負我們諸葛家廟小嗎?”

諸葛家族世代依附青雲門,已有數萬年,也曾出過幾個金丹期的大修士,家底不菲。再加上現任家主長袖善舞,四處鉆營,執事堂上上下下都被他家打點的妥妥當當。

族中最有希望的下一代要到蒙學堂上學,這麽重要的地方怎麽會沒有照顧呢?

祝管事是個胖胖的男子,剛剛走馬上任。之前的管事管理學堂一百五十多年,直到修煉遇到了瓶頸,外出尋找突破的機緣,這才輪到了他。

這個祝管事看著明顯不耐煩的諸葛川音,小聲綴泣的諸葛明月,想到這次他謀取這個差事,諸葛家主也幫忙在長老面前進言,有心還他一個人情。

再看滿臉不服氣的江籬,隱隱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但是江籬一般都住在肅霄峰,只在宗門大會上露過兩次面。外門弟子哪裏會認識她呀,因此祝管事即使知道今年有兩個內門弟子過來,也沒有聯想到眼前這個看著很普通的小豆丁。

祝管事負著手,板著臉:“你這弟子實在不懂規矩,打了人,還不趕緊道歉,小心我告訴你們夫子。”

欺負小孩他做不來,但不妨礙他拿小孩最怕的夫子,恐嚇她一下。

“呵呵,祝管事要告訴我什麽呀?”門外有人慢悠悠的踱步進來,話語中有幾分不正經。

眼尖的小孩們立馬跑回座位,昂首挺胸,齊聲高感:“夫子好。”

“嗯。”韓岳言韓夫子很隨意的揮揮手,讓他們坐下。

祝管事也忙上去打招呼:“弟子見過韓師叔。”

祝管事是築基期,韓岳言不僅是合道期,而且是內門弟子。稱呼他為師叔,其實是高攀了。

諸葛川音聽到祝管事恭敬稱呼這個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的人為師叔,知道是青雲門中有地位的人,帶著諸葛明月上前見禮。

“五師叔,他們欺負人。”江漓撲過去,抱住他大腿,果斷告狀:“她說師傅和三師叔,還有阿漓都是廢物。”

祝管事和諸葛川音楞住了。

“哦~”韓岳言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

那一眼,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在內,卻看的祝管事直冒冷汗。諸葛川音也忍不住抖了一下。

“韓師叔,我諸葛家家教甚嚴,明月雖年幼,卻絕不是信口開河之人,她絕不會出口傷人。”諸葛川音壯著膽子上前辯解,並擡出諸葛家族,隱隱有想壓他一頭的意思。

“放肆!”韓岳言豈是那種可以讓人隨意拿捏的人,一下子就聽出了他言外之意,不禁勃然大怒,“我肅霄峰的人難道會汙蔑你不成。”

“噗。”諸葛川音感覺一股重力壓了下來,心頭巨震,忍不住嘔出一口血來,臉色煞白。

祝管事也臉色慘白,完了,這下真得罪了肅霄峰的人了,他就是想還份人情而已,運氣怎麽這麽背?

其他的小孩子,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沒有見識過修士的怒氣。猛然一見,那感覺就像晴天霹靂,巨浪沖毀堤壩,迅猛咆哮而來,嚇得一顆顆小心臟縮成一團。對這個夫子更加畏懼了幾分。

“滾!”韓岳言一刻也不想多看這人一眼,一揮手,一股罡風團團卷住了諸葛川音,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被卷離此地,不知道送到哪裏去了。

而諸葛明月在諸葛川音說話的時候,就預感不妙,悄悄跑回自己班去了。

對於這種小魚小蝦,韓岳言也沒興趣跟她計較,留給阿漓自己收拾吧。唉,孩子長大了,總有面對糾紛,學會自己處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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