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傻傻的看著坐在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不得不感慨現在這個社會只要有錢沒有辦不到的事情，就算是在看守所裏都有辦法讓一個人說死就死。

張樹立的眼神並沒有與方歌交匯，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非常的精明，他的舉手投足之間都可能會讓他捕捉到信息，索性他也就裝作一無所知不聞不問的沒有任何的理會。

方歌跟隨高一凡走出了審訊室，如果陸遠確定已經死了，那再去審問張樹立已經毫無意義，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無非也就是跟蔣玉蘭有關系，可這卻根本就無法證實張樹立跟陸遠就有著某種合作的關系，就算是有關系也只是停留在口頭上的。

方歌緊張的問道：“確定陸遠已經死了？”

高一凡點點頭，他隨即掏出手機，“手機上的照片裏的那個人就是陸遠沒有錯。”

“兇手抓到了嗎？”

方歌很清楚這是一句廢話，在看守所裏殺人還能夠跑到哪裏去，抓到他是毫無疑問的，方歌想要問的是兇手是誰，高一凡自然也是心領神會。

“已經死了！”

“兩起命案！”方歌驚訝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可是會轟動整個湞江市公安局的，想必現在所有人都在盡全力去消除這個影響，封鎖所有的新聞媒體報道。

方歌沈默了，緊閉著雙眼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無奈的搖搖頭走進了審訊室，似乎所有的努力都變成了泡影，明明已經離真相不遠了，可就在這個時候還是嘎然終止，這是他辦理的第二起無終懸案。

電話鈴聲響起，徐長兵的號碼出現在方歌手機上。

“徐局長！”方歌很恭敬的說到。

“方歌，你手上的案子可以終止了，兇手已經找到了。”

“是！”

不用徐長兵說，方歌也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他沈重的推開了審訊室的大門，身體無力的坐在椅子上，盡管此時張樹立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但是他很清楚的看到現在的張樹立是在笑著的，他在嘲笑著自己的無能。

“出手續吧！”

方歌知道這個案子已經不能再查下去了，因為再查下去勢必要對陸遠和那個殺死他的兇手追查下去，到時候看守所的失責，公安局的管理不善，媒體們都會開始爭相報道此事，這對公安的影響實在太大了，現在收手對任何人都會有一個非常好的交代。

陸遠的消息並沒有封鎖住，雖然並沒有在新聞上面報道，但是私下裏小道消息早就已經鋪天蓋地傳開，看守所死人這件事雖然沒有得到最終的證實，不過大家卻都是默認的，更有甚者竟然傳出犯人是在看守所裏被管教活活打死的，而這種歪理邪說竟然是得到大家廣泛認可的。

“徐局！是我的失誤！”方歌站在徐長兵的面前檢討。

徐長兵反而卻並沒有指責方歌的意思，反倒是笑呵呵的看著他說道：“果然是省城來的人，這能力就是高人一等，胡漢濤同志在天上會看著的，你用你的實際行動捍衛了我們公安的威嚴，還死者一個清白，我們都要感謝你呢！”

就在偵破案件的第二天，湞江市公安局在為胡漢濤開追悼會的時候也是方歌的表彰大會，在大會上徐長兵主持對方歌的表現大加讚賞，並且對於他的工作給予充分的肯定，同時授予胡漢濤同時一等功並追加其烈士稱號，給予方歌三等功獎勵。

在這大會之後方歌立刻就成為了湞江市公安局的公眾話題，只是方歌卻並不感冒，參與其中的人都很清楚這並不是這個案子的終了，或許也只是方歌在湞江市的開始。

馬傑自然很高興，經過了這件事他對方歌的態度也有所改觀，不論案件最終的結果是什麽，胡漢濤得到了他應有的，這也是馬傑所追求的，所有的事情都掩蓋的非常好，沒有人會在追查下去。

“方歌，謝謝你！”

這是馬傑由衷的從心底裏對方歌表示感謝，只是這似乎是對方歌的一種侮辱，面對這一聲謝謝他無言以對。

“馬隊，把你手中的毒品都銷毀了吧！”

馬傑微微的點點頭，“放心吧，胡漢濤已死，在留著那些東西也沒有什麽用，我知道那個東西很危險。”

直到他得知陸遠死在看守所裏的時候，她才意識到當時張樹立為什麽會讓他給這個叫劉陽的男人匯去一筆有零有整的貸款，原來七十三萬令一百一十四元乍一看只是一個數字，可這個數字竟然很巧合的跟陸遠的生日對應上，為此她的內心很自責，不論陸遠究竟是為了什麽做出這樣的事情，畢竟他們夫妻一場，她不曾想過會讓陸遠為此丟了性命。

方歌從刑偵隊走出來，他來到了胡漢濤的家中，家裏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門上的封條已經被拿走，隨著這個案件的結束，這裏的一切都恢覆到了如初，家裏所有的家具位置都沒有變化，胡漢濤當時死的位置什麽都沒有變化，那把椅子還擺放在哪裏。

方歌獨自一人坐在這把椅子上，雙手拄在餐桌上，整個人都陷入到了沈默之中，這讓他想起了來湞江之前所發生的一切，秦怡的死永遠都是他心中的一個痛，可沒有想到這樣的痛竟然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被覆制，而且更加深刻的覆制在他的心上，他突然間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

想到這裏方歌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他決定要將胡漢濤的房子租下來，這就是他在湞江市的家。

“什麽！”韓爽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有震驚，“方隊，你可別想不開啊！你想要住哪裏我都能找到，你為什麽非要住在胡漢濤的家，難道你不知道他是死在家中的，這多晦氣啊！”

高一凡也極力的反對，“方隊，你剛來湞江這麽做有些不好吧！”

整個刑偵隊裏唯一支持方歌的就是馬傑，“方隊，你可以免費住在哪裏。”

“這是為什麽！”

方歌也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並沒有跟他們解釋太多，隨即說道：“這件事我去找徐局商量一下。”

“什麽！”徐長兵大為震驚，“方歌，你要是剛來湞江沒有地方住的話，單位有的是地方，你想要什麽樣的標準都可以滿足。”

“多謝徐局的厚愛，不過我很想租下胡漢濤的房子，我想這件事傳開應該短時間內沒有人會去買這個房子的吧！”

徐長兵微微的點點頭，這件事的影響太大了，近幾年都不會有人去問胡漢濤的房子，只是他想不明白方歌為什麽要去這麽做，不過看到方歌執著的眼神他也就沒有反對。

方歌的行事的確很古怪，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為什麽這麽做，只有他自己知道清楚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他需要這樣的 一個環境時刻的提醒自己，對待每一個案件都需要他專註，這一次的疏忽是他人生中的第二次，也將會是他這輩子的最後一次。

時隔半個對月，隨著工作的忙碌胡漢濤的這件事已經少有人提起，方歌的工作也漸漸的步入了正規，盡管胡漢濤被殺案最終的結果不是方歌想要的，但是這卻是大家所想要的，為此方歌也收獲了一大票子的人心，尤其是馬傑對方歌現在那可是五體投地的佩服。

“方歌，你來湞江這麽久了，今天我安排給你接風，慶祝你正式加入到我們的隊伍中！”

一聽到吃，高一凡和韓爽兩個人那是活蹦亂跳的就圍了上來，“難得馬隊請客，今天我們可是打算狠狠的宰他一頓，方大隊你可要帶我們去啊！”

一塊破舊牌匾的飯店，生意倒是非常的紅火，正直中午飯店人已經爆滿，好在馬傑是這裏的常客，老板也非常的給面子，他們四個人也給他們一個十人的大包房。

“方隊，跟我們說說你之前都破過什麽樣的案子，也讓我們長長經驗！”韓爽這個爽快的姑娘倒是非常的喜歡這份工作，她笑呵呵的指著高一凡說道：“這小子會寫小說，到時候也讓他給你寫一本。”

“那當然是沒問題的了！我還正愁沒有素材，這下有了方大隊我可以狠狠的撈上一筆不小的稿費！”

“那我可要分一半！”

“沒問題！”

餐桌上的菜還沒上全，徐長兵的電話就打到方歌的手機上，徐長兵給他打電話準沒好事，“徐局，有什麽指示？”方歌沈默的聽著電話那頭的吩咐，微微的點點頭並且回答道：“是，是！我們知道了，吃口飯就去！”

方歌臉色立刻陰沈下來，“快吃，吃完咱們就出發！”

“什麽事啊？”

“剛徐局說有一起命案，讓咱們現在就過去調查一下！”

韓爽看著桌子上的好菜，“為什麽總是這樣，每次想要吃頓大餐的時候就會有事，你說咱們是不是就沒有下館子的命啊！”

“回來咱們繼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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