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還是不對！”胖子皺著眉頭，道：“方歌，你可別蒙我！就算謠謠是黃州人，但是你怎麽能肯定她是程英派來的人？萬一就是個巧合呢？你這不就是冤枉好人了麽？”

“那你為什麽就能肯定童謠是被她身後的那些人帶走的呢？”方歌眨巴著眼睛，看著胖子，道：“我相信肯定是童謠感覺到了異常跟你說過些什麽吧？”

胖子怔了下，臉上帶著幾分難為情，說道：“沒……沒有。”

方歌也沒繼續問，反正童謠失蹤了最著急的不是他。

本來以為方歌一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沒想到他居然轉而開始和李昭說起了話，這下胖子算是徹底慌了神，想起之前童謠曾經說過的那些帶著暗示的話，胖子陷入了天人交戰裏。

而這邊，方歌和李昭已經開始討論案情。

“李科，我給你的那些東西結果咋樣？”方歌問道。

李昭一楞一楞的，心道剛才不是還在說胡晨女朋友的事兒麽？怎麽一轉眼話題就到了他這了？這轉的也太生硬了點兒吧？

“甭搭理胖子！”方歌湊近李昭，低聲說道：“童謠的嫌疑是不小，但是我剛才也說了，目前我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童謠和那兩個案子有關系！就連她是程英的人都是我瞎猜的！我現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童謠之前和胖子說過一些東西！不過看胖子的樣子很顯然那些東西或許會對我造成危險，所以他才會猶豫。”

“猶豫？”郝帥哼哼著說道：“他如果真擔心你就不會讓陳鋒給你打電話，也不會老老實實的跟你來警局！更不會演了一路的祥林嫂博同情！”

方歌面色不悅，劍眉微蹙，淡淡地說道：“這樣的話以後不再說了。”

郝帥心裏悚然一驚，有那麽一瞬間，他居然有種面前站著的是龐和藹的錯覺！

心有不甘，郝帥嘀嘀咕咕地說道：“怎麽？許他做不許我說麽？”

方歌面色一沈，整個辦公室的氣場連帶著也降了下來，他看著郝帥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你不樂意的話，可以退出。”

郝帥也是極其驕傲的家夥，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裏，八成的原因是為了完成任務，一成原因是雷赤，剩下的一成自然就是覺得方歌是個很有意思的家夥，但是有意思並不代表他就會臣服於方歌！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沒有資格命令我。”郝帥微微笑著，說出來的話卻火藥味十足。

李昭再次傻了，這特麽什麽情況？怎麽好好的忽然就開始內訌了？

“餵餵餵！你們關註一下主線好不好？”李昭無力的扶著額頭，道：“咱能不能不跑偏？黃老已經開始向各部門施壓了！要是再查不到有用的線索，說不得路晨就要被當作嫌疑人移送檢察院了！畢竟目前根據我們所掌握的證據，一旦檢方起訴，除非審判長和審判員集體抽風，不然路晨被判刑的可能性很大！”

方歌也知道李昭說的沒錯，可是讓他惡意的揣測胖子，方歌還真做不到！

“其他的先不說！”見方歌和郝帥的神色依然別扭，李昭索性把兩人隔開，說道：“剛才我不是說了麽，你昨天給我的那些東西已經有結果了，肖冉冉就是和方遠一起去麗江旅行的那個小姑娘！我已經派人去調查肖冉冉了，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

“另外，還有女神酒吧的工作人員以及老板我們也都調查過了，全部排除了嫌疑！”李昭一臉的苦相，道：“我特麽怎麽就這麽倒黴，好不容易有倆線索還都是沒用的！”

“怎麽會沒用？”方歌笑問：“不是已經有結果了麽？”

“你說肖冉冉？”李昭瞪大眼睛看著方歌，說道：“你不會說肖冉冉就是兇手吧？”

“如果再加上林凱呢？”方歌幽幽道：“我之前就說過林凱的嫌疑很大！”

“可是不能只憑你說我們就把林凱帶回來訊問啊！”李昭苦笑，道：“你要是有證據就趕緊拿出來！不然說再多也沒用！”

方歌面色微微暗淡，李昭說的沒錯，這兩起案子留下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調查幾乎無從下手！雖然查出了肖冉冉和方遠之間似乎關系不簡單，可什麽時候關系不簡單能成為定案根據了？

見方歌不說話，李昭忽然道：“方歌，我說句不好聽的你別往心裏去啊。”

方歌擡頭，疑惑的看著李昭。

舔了舔嘴唇，李昭有些猶豫地說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我感覺你對這兩起案件並沒有那麽上心。”

“嗯？”方歌眉頭高高挑起，只是看著李昭。

既然話已經說開了，李昭索性一股腦全說了出來，道：“你也不是剛剛接觸案件的菜鳥了，說實在的，咱們調查案件沒有只靠推理的！我知道你的推理能力和觀察能力都很強，可是這不能成為證據啊！以前你和雷隊辦案的時候經常跑現場，可是這次呢？其他的不說，就說這個童謠吧，在我看來其實和8.07案以及南湖案半點兒的關系都沒有！你卻一口咬定她和這兩個案子有關系！我問你要證據，你講了半天的故事和推測什麽幹貨都沒拿出來！卻憑白浪費了很多時間！我之前也說過了，上面給了很大的壓力，目前我們最需要的就是時間！是去調查，而不是關起門來推理！我覺得……你有些膨脹了！或者說，你的心已經亂了！”

方歌沈默不語，他倒不是生李昭的氣，而是方歌自己也感覺到他在這兩個案子裏總有一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確實，不管是8.07案還是南湖案，這兩個案子看似很棘手，但是如果方歌自問如果他能夠沈下心來一步一個腳印的去調查，還是能查到有用的東西的！難道他真的跟李昭說的那樣心已經亂了？

可是如果心亂了，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胖子可不知道方歌在想什麽，他只聽到了李昭對方歌的不滿，而這不滿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方歌把註意力放到了童謠的身上！

很不巧，或者說很湊巧，兩個人都是胖子很看重的人，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對李昭就不滿起來。

既然不滿，自然不能藏著，胖子便哼了一聲，嘲諷道：“我還頭一次聽說破案的不是刑警的事兒了！雷隊長恐怕也不敢這麽說吧。”

“我什麽時候說過破案不是我們刑警的事了？”李昭拍案而起，怒道：“胡晨，不要以為你是方歌的同學就可以大放厥詞！我剛才說的難道不對麽？你看看咱們說了這麽多，哪一點兒和南湖案或者8.07案有關系？我是來查案子的，不是聽故事！要想聽故事去幼兒園去，那裏的老師最擅長講故事！”

方歌聽不下去了，在倆人大吵起來之前趕緊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別說了！李科長說的沒錯，我對這兩個案子確實有些消極怠工！但是李科長，童謠絕對不能忽略！她的失蹤必定不是巧合！”

李昭皺著眉，道：“可是人手已經不夠用了，我哪裏還顧得上去找人？而且……我不是雷隊長！”

李昭最後一句話把他的現狀點了出來，不管是雷家還是龐和藹領導的那個神秘小組，雷赤都有足夠的底氣去“任性”！可是李昭不行，他雖然不是普通的警察，但到底能量有限，而且他只是痕檢科的科長，在刑警隊裏可沒有雷赤那說一不二的威信！換言之，如果下令去調查童謠的是雷赤，刑警隊那幫家夥絕對不會有二話，可是換做李昭的話，就算那些人嘴上不說什麽，心裏必然也會對李昭不滿。

“我去調查童謠！”郝帥站了出來，道：“她本來就是我任務的一部分，你們專心調查那兩個案子，童謠的事情就交給我。”

“不行！”胖子立刻否決，道：“我信不過你！”

這次郝帥可沒有和胖子鬥嘴，而是冷笑道：“我只是通知你們，而不是商量！”

說完，郝帥又面無表情的添了句，“你有資格反對麽？”

胖子楞楞的看著郝帥，下意識的看向方歌。

方歌仍然皺著眉，理智告訴他郝帥說的沒錯，但是感情上他也接受不了郝帥那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可是，這還不是他引出來的？

“剛才是我說話太沖了！”方歌淡淡地說道。

方歌的話一出口胖子就傻了。

“方歌，你……你怎麽……”胖子滿心的驚訝。

方歌聳聳肩，說道：“本來就是我的錯啊！是我的心亂了！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去想那麽多！只會把這兩個案子當作普通的案件來調查，至於童謠，郝帥，就拜托給你了。”

郝帥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他點點頭，道：“晚上回去以後我會跟你交換信息。”

方歌點點頭，道：“事不宜遲！各自行動吧。”

郝帥沒多言語，一把拽住胖子就往外走。

胖子被嚇了一跳，本能的就要甩開郝帥，但是讓他心驚肉跳的是憑他這三百斤的重量，他居然無法掙脫開郝帥！

胖子嘩啦一下就流了一身的冷汗，尼瑪，這姓郝的到底什麽來路？

“胖子，把你知道的東西全部告訴郝帥！”方歌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起：“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危才藏著不說，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救童謠，就不要想那麽多，相信郝帥，就像相信我一樣！”

正在往外走的倆人齊齊一頓，沒等胖子開口，郝帥就硬生生把胖子拉出了辦公室。

“現在，開始吧！”方歌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李昭眼眸中的擔心終於盡數抹去，一個從紛繁中清醒過來的方歌，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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