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赤目瞪口呆的看著方歌：“不會吧？你還真是什麽人都懷疑啊！”

方歌反問：“難道不應該麽？”

雷赤：“……”

時間緊迫，在雷赤派人去帶姜律老婆吳靜的時候也找人喊來了路晨。

“路晨，你去認一下吧，看看裏面那個人是不是去看你的人。”雷赤說道。

路晨先是看了方歌一眼，然後才說道：“那人不是我爸？”

“不是！”方歌說道：“他可能是你舅舅。”

路晨哦了一聲，然後跟著雷赤進了詢問室。

看到路晨的出現，姜律顯然十分的緊張，他的雙手不斷的搓動著大腿，喉結也不斷的上下滾動著。

路晨並沒有走近姜律，只是抽抽鼻子嗅了嗅，說道：“就是他！”

雷赤看的奇怪不已：“你怎麽確定的？”

“氣味！”路晨說道：“他的氣味和那個人氣味一樣。”

這下雷赤徹底懵了：“我靠！你能憑氣味認人？”

路晨白了一眼雷赤：“有必要這麽大驚小怪麽？”

雷赤點點頭：“兄弟，我真建議你長大以後當警察，真的！你都不用配備警犬了。”

“夠了！”姜律大喝一聲，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看著路晨，問道：“你能認出來我？”

“嗯！”路晨再次點頭：“其實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我爸。”

“我是……”

“你是我舅舅。”沒等姜律說完，路晨就打斷了他的話，問道：“那你知道是誰殺了我媽麽？”

姜律瞪圓了眼睛看著雷赤：“你把這個也告訴了孩子？”

雷赤攤了攤手：“他有知情權。”

“可是他還是個孩子！”姜律揮舞著胳膊格外的憤怒：“他還沒有成年！你們怎麽能這麽對他！”

“你不照樣把我送到了孤兒院麽？”路晨分外認真地說道：“雖然我的生理年齡還是個孩子，但是我的心理年齡已經是成人，雷警官說的那些我都能接受，反正我從小就沒有爸媽，只不過小時候不確定他們是不是還活著而已，現在的結果和從前又有什麽區別呢？”

聽著路晨如此平靜的話，姜律的眼裏充滿了心痛：“晨晨，都是舅舅的錯！舅舅早就該把你接回去，可是你舅媽她……”

“舅媽不喜歡我，對麽？”路晨問道。

姜律忙搖頭：“不是的！你舅媽還有你外公外婆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

“為什麽？”路晨好奇道：“為什麽你不告訴他們？”

“因為你媽媽生你的時候還沒有結婚。”姜律顯然是真的心疼路晨，他斟酌著說道：“你出生以後我就把你抱給了一戶好人家，他們沒有孩子，為人也很好，而且我也認識他們，我平時沒事的時候也可以去看你，一開始都好好的，可是後來那戶人家的妻子懷孕了，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把你送到了孤兒院。我沒勇氣把你接回來，就只好偷偷的去看你，趁你睡著的時候和你說說話。”

“那你是怎麽瞞過院長的？”路晨不明白：“既然你經常去看我，為什麽院長不認識你？”

聽到路晨的問題，雷赤也露出不理解的神色：“沒錯，我的同事去路晨所在的孤兒院調查過，院裏的工作人員並沒有說你和路晨關系不一般。”

“因為我並不是只資助晨晨一個。”姜律嘆了口氣：“為了不讓院長懷疑，我資助了很多孩子，而且是經常和義工們一起過去，我對晨晨也沒有特殊照顧，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和晨晨的關系。”

“你就從來都沒有想過把我接回去麽？”路晨問道，並沒有如何的憤怒，有的只是好奇。

“想過，但是時機總是不對！”姜律的神情很痛苦：“看著你一天天長大，我其實想過把一切都說出來，但是你外公外婆年紀越來越大，他們承受不了太大刺激，而且……我其實一直都希望你能被收養，享受該有的父愛母愛。”

路晨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得，還是沒啥收獲。”從詢問室出來，雷赤嘆道。

“等一會兒吧。”

方歌也有些發愁，本來這個案件就因為時間太長一些重要的證據都已經湮滅了很難辦，現在線索又都斷了，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方歌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叫做焦灼的情緒。

“我能看看我媽麽？”路晨忽然問道。

“嗯？你不是見過了麽？”雷赤撓撓頭：“你媽就在解剖室，雖然只剩一副骨架了。”

方歌瞪大眼睛，雷赤這腦回路也是夠夠的了。

“我是說我媽的照片。”好在路晨這個時候的脾氣意外的好，他耐著性子說道：“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媽長什麽樣，我想看看她的照片，是不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樣。”

“這樣啊！”雷赤揉揉鼻子，帶著幾分尷尬說道：“你早說啊！”

雷赤到證物存放室裏取出姜婷的照片，拍了好幾張才回到了監控室。

“你們怎麽了？”看到方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雷赤不禁問道：“發生什麽事了麽？”

“吳靜帶回來了。”方歌說道。

雷赤眼睛一亮：“怎麽？有發現？”

“我覺得她認識我。”路晨說道。

方歌瞇著眼睛點點頭：“雷哥，申請搜查令吧，這個吳靜的嫌疑很大。”

“為啥？”

“根據姜律的證詞，吳靜應該是不知道路晨的存在才對。”方歌擰著眉頭說道：“但是她剛才被帶回來的時候我註意到吳靜很緊張，這緊張的情緒在看到路晨的時候更明顯！除此之外，她根本就不敢看路晨，連走路都是躲著路晨，很顯然，吳靜是認識路晨的，而且很害怕！她在害怕什麽？路晨和吳靜之間唯一的聯系就是姜婷！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心虛或者有愧疚？”

“難道吳靜真的是兇手？”雷赤還是不肯相信：“可是她只是個女人，怎麽能把姜婷的屍體砌到墻裏的？”

“找幫手唄！”方歌皺著眉說道：“馬上調查吳靜的人事關系！”

雷赤也不敢怠慢，立刻吩咐人展開了調查，同時申請了搜查令去了吳靜的家裏。

吳靜家裏布置比較素雅，看得出姜律和吳靜兩口子的性子都比較淡然。

首先引起方歌註意的是一間小佛堂。

“吳靜是佛教徒？”雷赤也看到了這間小佛堂。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方歌笑道。

“我去！不是菩薩啊！”雷赤驚道。

方歌的神情凝重起來，他搖搖頭，沈聲道：“是菩薩，不過是地藏王菩薩！”

“地藏王？”雷赤更不明白了：“一般人家裏不都是觀音麽？她供個地藏王幹什麽？”

“我看過一點佛經，地藏王菩薩是鎮壓地獄的！”方歌說道。

“地獄？”雷赤驚呼：“我勒個去！這娘們在家裏供著一尊鎮壓地獄的菩薩，這特娘的要說心裏沒鬼誰肯信？”

“隊長，有發現！”忽然，從臥室裏面傳來一聲興奮的喊聲。

聽到這聲音，方歌和雷赤都快步走了過去。

“這是祈福用的福袋。”那警察舉著一個紅包說道：“上面有姜婷的名字！”

方歌和雷赤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興奮：“知道是那個寺廟的麽？”

“千佛寺。”那警察仔細看了一眼，說道：“我知道千佛寺，都說挺靈的。”

“走！去千佛寺一趟！”方歌馬上說道：“這類祈福袋通常都需要祈福者把祈福內容寫在裏面，這裏有不少還沒用過的祈福袋，看得出吳靜不是第一次用這祈福袋了，那麽……”

“那麽她之前必然也為姜婷祈福過！”雷赤接道：“只要我們找到吳靜之前祈福時用的祈福袋，就能知道她祈福的內容！”

“沒錯！”方歌點頭：“姜婷的屍體是這兩天才發現的，但是吳靜的祈福行為卻早早就開始了。就連姜律都不敢確定姜婷已經死了，她又是如何確定的？”

“走！還楞著幹什麽！”雷赤一臉興奮的拉著方歌就走。

果然，在千佛寺裏，方歌他們找到了一百多個祈福袋，每個祈福袋無一例外都寫著希望姜婷能夠早入輪回，往生極樂。”

等雷赤把這些祈福袋一股腦堆在吳靜面前的時候，這個女人終於崩潰了！

“我不是故意的！”吳靜哭喊著。

原來吳靜從一開始就發現了姜律的異常，可惜她並沒有聯想到姜婷，而是以為姜律在外面養了小三，通過跟蹤姜律，吳靜終於知道了姜婷住在哪裏，但是因為是獨門獨院，姜婷又從不出門，所以吳靜觀察了幾次都沒有發現，不過她從村民的嘴裏打聽出來房子裏住的是個年輕的姑娘，還是個孕婦！

聯想到自己和姜律結婚多年都沒有孩子的情況，吳靜越發肯定裏面住著的是姜律的情婦！

後來姜婷生了孩子以後，她也曾偷偷去看過，但是同樣沒有成功個，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姜律抱著一個小孩兒從那房子裏出來，當時吳靜全部的心思都在姜律的身上，所以她就跟了過去，也就知道了路晨的下落。

等她再回到小院的時候姜婷已經離開了。

本來吳靜以為這件事就算到此為止了，可是後來她無意間聽到姜律打電話說什麽孩子的事兒，吳靜就上了心，後來姜律出去，她就偷偷跟了過去。

吳靜偷偷跟著姜律到了現在鬼域酒吧所在的地方，也就是當年姜婷和鄭旭租住的地方，她並不知道姜婷就在那裏住，下意識就以為姜律是見情人去了，為了抓奸，她把親弟弟喊了過來。

可是等她親弟弟過來的時候姜律已經走了，已經被妒火激的失去理智的吳靜帶著弟弟直接踹開了房門，沒想到房間裏並沒有人，只有洗澡的聲音，吳靜還以為他們是剛做了茍且之事，一怒之下就沖了進去，浴室裏水汽很大，吳靜根本看不清人臉，她和浴室裏的人扭打起來，最後就把對方推在了墻上，看到對方沒有動靜了，吳靜才害怕了，因為冷空氣流進來，浴室裏面水汽漸漸消散，吳靜這才看清楚浴室裏的人竟然是姜婷！

而姜婷因為腦袋撞在了墻上用來掛衣服的釘子上，死了！

吳靜弟弟就是做工程的，他就出了個主意，把姜婷的屍體砌到了當時已經施了一半工的墻體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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