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歌和雷赤一大早就從姚家出來了，

而和他們一起來的那幾個還在呼呼大睡，不怪他們貪睡，實在是太累了！呃……除了孫欣悅！

“來了？”曾毅早早的就在姚家寨的寨子口等著了，

“嗯！”方歌點頭：“曾隊長，怎麽就你一個人？”

曾毅笑笑：“我一個人就可以了！說實話，我是真擔心我們的人都撤了這邊再鬧起來！”

“不會的！”方歌搖搖頭：“有趙警官在，他們就算是想鬧也不敢鬧！”

想起昨天趙東陽的舉動，曾毅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幹笑著說道：“呵呵，呵呵，咱們還是走吧。”

方歌、雷赤、孫欣悅再加上曾毅，一車剛好四個人！

當方歌他們到技術科的時候，剛好是他們上班的時間。

“走吧！”曾毅對方歌說道：“對了，先告訴你們一聲，白醫生的脾氣不太好，怎麽說呢，他為人比較刻板，希望你們說話的時候能稍微註意一下。”

註意到曾毅說這些的時候有幾分不自然，方歌笑道：“曾隊長是不是吃過癟？”

曾毅也不藏著，他抓抓頭發：“沒錯！那時候我還是剛到隊裏，有一次因為一個案子和白醫生有合作，結果被他罵了個狗血噴頭！”

“我一會兒一定會告訴白醫生曾隊長你說他是狗這件事！”方歌半真半假地說道。

曾毅當場就楞住了，半晌才扯著嘴角說道：“方歌，你這腦回路……還真是精奇啊！呵呵……呵呵……”

方歌笑著搖搖頭，心道這個白醫生還真是給曾毅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白醫生！這些是我的同事，我帶他們看看2.23案件的死者！”曾毅對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老者說道。

老者正在解剖屍體，因為背對著方歌，所以他並不知道老人長什麽樣子，之所以知道他是個老人，除了他頭上那黑白斑駁的頭發還有他的站姿以及那略微發松的皮膚！

沈默！

曾毅說完話以後，老人並沒有理睬他，而是依然繼續著手裏的工作。倒是他身邊站著的一個年輕警察一臉的緊張想要向曾毅敬禮，曾毅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吭聲，那年輕警察才把已經到嗓子眼的隊長兩個字給咽了下去。

“死者男性，死亡原因腦部被斧頭砸中導致骨裂，脊椎第三節 折斷，判斷應該是從高處落下導致的，除此之外無其他外傷。褲子上有黑色泥土，小王，把這些泥土收集起來檢測一下！死者指甲裏有少量纖維組織，初步判斷應該是木屑。基本上就是這些，詳細的還需要進一步的解剖之後才能做出判斷！李警官，這應該是個謀殺案件！”白醫生對站在旁邊的那個年經警察說道。

李警官忙說道：“辛苦了白醫生！我這就去查！”說完，他立刻向曾毅敬了個禮：“隊長好！”

曾毅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這是今天早上剛發現的？”

“是！”李警官有些緊張：“這個家夥是被他鄰居發現的！今天早上他鄰居出門的時候聽到隔壁傳來一聲慘叫和重物落地的聲音，等他找人打開門以後就看到這個人躺在地上 ，一把斧子插在他的腦袋上！”

說完以後，李警官又感嘆了句：“怎麽命案一件接著一件的！”

曾毅臉色一板：“混賬！廢什麽話！咱們當警察的就是要查清所有案件讓死者安息！以後不要再讓我聽到你任何的抱怨！不然就給老子滾去溜大街去！”

“我這裏不是你的刑警大隊！曾隊長要是教訓下屬還是等回到你的刑警隊去吧！”交待完助手該做的事情以後，白醫生剛好聽到曾毅訓斥李警官，於是就插了句嘴。

說也奇妙，剛才還威風凜凜的曾毅聽到白醫生的話以後頓時就像耗子見了貓一樣賠著笑道：“我……我這不是……不是……”

“哼！”白醫生斜了一眼曾毅：“以後不要讓我再聽到你在我的辦公室訓斥你的下屬！”

“是是是！”曾毅冷汗直流：“白醫生，是這樣的，這些都是我的同事，我們來這裏是想看看2.23案件的死者。”

聽到曾毅的話，白醫生眉頭挑的老高：“那案子都多長時間了？該交給你的東西我不是都給你了麽？還來我這裏幹什麽？”

“我想看看死者身上的傷口！”越過曾毅，方歌沖白醫生點點頭，說道：“現在是我負責2.23案件，解剖報告我已經看過了，但是還有幾個疑問，所以想來親自看一看死者的屍體！”

方歌這話一出口，白醫生的眼角都垂了下來，他沖曾毅質問道：“這是從哪冒出來的楞頭青？你也不管管？”

“抱歉，我並不是曾隊長的下屬！”方歌聳聳肩：“而且您剛才不是才和曾隊長說了麽，讓他不要在您的辦公室裏管教下屬！”

白醫生這下連嘴角都沈了下來：“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方歌心裏有些惱怒，罕見的用刻薄的語氣說道：“重要的是我是2.23案件的負責人，你的任務就是配合我，而不是質疑我！”

曾毅都驚呆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方歌，心道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想當初好像自己也是這樣來著？

“我配合你？”白醫生譏諷的笑了兩聲：“你還沒這個資格！”

方歌這下是真惱了：“你不就是個法醫麽得意個屁啊！別說你的解剖能力比不上孫醫生，就連判斷都是錯的，本職工作都做不好還有臉鄙視別人，老東西，誰給的你這麽厚的臉！”

這下曾毅已經不是驚呆了，他已經石化了！

方歌他……居然罵了白醫生？

白醫生整個人都釋放著你小子死定了的信息，他沈著臉說道：“你說的孫醫生是誰？我又有哪些判斷是錯的？”

方歌也不跟白醫生客氣，一把扯過孫欣悅：“這就是孫醫生！她的解剖能力甩你十八條街！老家夥，不是年齡大就是好手的！真要以年齡論英雄，幹脆整個刑警隊和技術科都請一些九十多歲的老大爺來算了！”

白醫生臉上的皺紋狂抖：“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哪裏比我強！”

孫欣悅也不慌，平靜的穿上消毒衣，帶上口罩和手套，從助手的手裏接過手術刀，隨即眉頭微微皺了皺。

“怎麽了？這是我平時用的工具，一般人根本就沒資格動！”見孫欣悅一副嫌棄的樣子，白醫生忍不住說道。

“太鈍了！”孫欣悅聲線一如既往的冷清：“這麽鈍的刀子會破壞死者的身體組織，很可能會導致誤判！”

聽到孫欣悅的話，白醫生臉色青一片白一片，說實話，他並沒有感覺刀子鈍，因為他每次解剖屍體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割開，慢到不能再慢！如何能感覺到刀子是鈍的？

話是這麽說，但是孫欣悅也沒再挑，而是手上加大了力氣，一刀子下去利落的死者的肚子上劃了個大口子。

“死者的胃部還有一些沒有消化的食物，說明他是在吃東西的中途離開的房間。”孫欣悅觀察了一下死者的胃部，淡淡地說道。

“哼，這能說明什麽！”白醫生咕噥道。

“胃部沒有發現可疑物品，身上也沒有發現針眼，屍體沒有呈現中毒後的反應，排除中毒的可能！”孫欣悅沒搭理白醫生，緊接著說道。

說完以後，孫欣悅又繞到死者的頭部，兩只手撥開死者的頭發，說道：“頭骨開裂，根據開裂程度，初步判斷斧頭是從高空落下的時候直接落到了死者的頭部！距離……大概是四到五米！”

“荒唐！”白醫生大聲斥道：“真是胡說八道！這明顯是一樁謀殺案！斧頭必然是兇手砸進死者的頭部的，怎麽可能是從高空落下！”

“老爺子，你聽過重力加速度麽？”孫欣悅蹙眉：“以死者的骨裂程度以及斧頭的插入透露點深度完全可以判斷出這根本不是人力能做到的！我真懷疑你是腦子壞掉了還是故意看不到！”

孫欣悅聲音平淡無比，可是這話聽在白醫生的眼裏卻無比的刺耳。

“你——”

“孫醫生說的沒錯！”方歌根本就沒給白醫生說話的機會：“而且這根本就不是什麽謀殺案件！如果李警官真的根據你的建議去查的話估計又會成為一件懸案吧！老爺子，年齡大了該退休就退休，看看孫子頤養天年不好麽？非要在這裏指手畫腳有意思麽？”

“你……你……”白醫生氣的說不出話來，兩只手緊緊捂著胸口，一副要憋過氣去的樣子。

孫欣悅掃了白醫生一眼：“都是專業的，你這麽裝真是沒意思！”

方歌理都不理白醫生，而是指著手術臺上的屍體對李警官說道：“李警官，根據我的判斷，這個人應該是不小心從梯子上滑落，手上的斧子被拋在空中然後插到了死者的頭顱中！這是個意外！雖然很不幸，但確實是意外！”

李警官眨眨眼，然後又看向曾毅，他現在已經懵逼了，到底該聽誰的？

“你憑什麽做出這個判斷！”有孫欣悅的“善意提醒”，白醫生已經恢覆了常態，當然，他沒忘記吃藥，就在方歌對李警官說話的時候。

方歌嘴角微微勾起：“因為我是方歌！”說完，他又朝屍體努努嘴：“這些都是明擺著的，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來！”

方歌這話一出口，曾毅的表情更加尷尬，因為他壓根兒就沒看出來！

而一直沈默的雷赤則拍了拍曾毅的肩膀：“慢慢你就習慣了！”

曾毅對雷赤頓時同情不已！

“雷隊長，我發現你也挺不容易的！”曾毅誠懇地對雷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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