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張大姐，方歌剛才不是問您有沒有什麽懷疑的對象麽？想到了麽？”陳東沒話找話e說著，氣勢他也清楚張莉媽媽不一定知道什麽，可是總不能這麽尷尬下去不是？

“這……”張莉媽媽遲疑了一下，輕輕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搖搖頭，說道：“這個我真不清楚！莉莉已經是成年人了，芙兒今年剛上高三，這一年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個轉折點，所以這段時間我對芙兒的關心就多了些，難免疏忽了莉莉，我……我是真不知道啊！”

“這些娃娃是和這些信一起寄來的嗎？”方歌忽然問道。

張莉媽媽似乎被方歌突然冒出來的話嚇了一跳，右手撫著鎖骨，嗔怪道：“方小哥，你說你說話咋都不打聲招呼！阿姨年紀大了，經不住你這麽嚇！”

方歌有些歉意的笑笑：“阿姨，我真不是故意的！剛才一直在想案子來著。”

張莉媽媽沒好氣的看了方歌一眼，雖然他嚇了自己一跳，可是人家是在為自己的女兒申冤，她總不能說方歌的不是。

“那……”方歌忽然把那些被肢解的娃娃伸到張莉媽媽面前，再次問道：“那這些娃娃是和那些信一起寄來的麽？”

“你這小哥！”張莉媽媽向後退了一步，剛剛落下的右手又擋在了鎖骨前，眉頭微微皺起，略帶不滿地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麽？是十四天前我結算的時候先收到的信，第二天又收到的包裹，包裹裏面是信和這些娃娃，然後我就給了莉莉。”

“那為什麽當時你們不報警？”方歌飛快地問道。

張莉媽媽一下子被方歌問到了，楞了好一會子都沒說出話來。

一旁的孫芙見媽媽如此，輕輕咳了一聲，面無表情地說道：“因為我姐姐的工作環境有些覆雜，所以她收到那些東西並不奇怪，而且是她要求不讓媽媽報警的。”

“沒錯沒錯！莉莉也是這麽說的！”張莉媽媽忙點頭，附和道：“當時我還勸來著，可是孩子畢竟已經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看她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也就沒有多說！”

“原來是這樣啊！”方歌瞇起雙眼笑瞇瞇的看著張莉媽媽，再次問道：“那阿姨，你還記得是上午還是下午收到的麽？能有具體時間最好！”

張莉媽媽想都沒想，張口便說道：“上午十點！我記得清清楚楚！第二天是下午三點十分！”

“很好！”方歌很滿意的點頭：“那阿姨，麻煩您去做一份筆錄，我們好入檔。”

聽到方歌的話，張莉媽媽遲疑了，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孫芙。

孫芙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她並沒有理會方歌，而是直接向陳東問道：“陳叔叔，我們是受害人的家屬，也需要做筆錄嗎？”

陳東雖然不明白方歌的意思，但是他可是老司機了，又怎麽會不知道這是方歌故意的，所以便對孫芙解釋道：“本來只需要簡單的詢問就可以的，不過既然這些證物是你媽媽收到後轉交給你姐姐的，所以我們需要她配合調查，不是什麽大事。”

“沒錯！”方歌接口道：“就是讓阿姨回憶一下當時送東西的人和事兒，說不定就能從這上面解開你姐姐別害的謎題。”

“真的！”張莉媽媽忽然瞪大眼睛，一手攥緊方歌的袖子，大聲問道：“你說莉莉的死可能和這些有關？”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方歌沒有否認，說道：“就算是惡作劇，也不可能接連給同一個人寄出這麽多恐怖娃娃，而且除了寫信的方式，對方還發了不少威脅短信，我想沒有一個人這麽無聊吧？除了那個人對張莉有極大的怨恨！”

張莉媽媽的臉色忽然變的雪白，扭頭看了一眼孫芙，又把目光落在陳東的身上，直到嘴唇都快咬出血的時候才點頭：“好，我和你們去做筆錄。”

“阿姨，我們不是在征詢您的意見。身為一名華夏公民，配合警方破案是您的義務！”方歌正色道。

看著義正言辭的方歌，張莉媽媽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幾近慘白，良久才緩緩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趁著轉身的功夫，方歌和陳東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色，身為老司機，陳東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方歌眼裏的意思。

“孫芙，你去休息室等一會兒，等我給你媽做完筆錄之後送你們回去，害你姐的人不知道是什麽目的，你和你媽最近還是少出門的好。”陳東的聲音有些沈重。

張莉媽媽顯然被陳東的話嚇到了，聞言忙不疊的向陳東致謝，還再三叮囑孫芙就在刑警大隊的休息室待著，哪裏都不要去！

而陳東又提出讓剛剛過來的陳琉璃照顧孫芙，對此，張莉媽媽簡直不能再滿意，一路上都在表示對陳東的感謝。

至於陳琉璃，雖然方歌看得出來她來找自己必定是有了重大的發現，可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就算不符合規定，他也必須要參與到給張莉媽媽做筆錄的過程中去！

在陳東的帶領下，方歌、張莉媽媽和另外一個叫劉青的警察，一行四人進了審訊室。

剛一進審訊室，張莉媽媽全身都緊張了起來，她連聲問道：“不是只做筆錄麽？怎麽還到這裏來了？這不是審犯人的地方麽？”

“不是！”方歌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說道：“阿姨，您是被那些電視劇給誤導了，在咱們公安機關當然要在審訊室做筆錄，您別擔心，咱們做的是詢問筆錄，以後當證據用的，不是訊問筆錄，那才是審犯人的時候做的筆錄。”

聽完方歌的解釋，張莉媽媽這才露出釋然的表情，倒是陳東頗有些意外，他真沒想到方歌居然知道的這麽多！一般人頂多也就知道到警察局要被問話，但是關於詢問筆錄和訊問筆錄這兩個專有名詞根本就不明白，甚至常常混為一談！

一念至此，陳東才恍然怪不得剛才他喊劉青一起來做筆錄的時候方歌一點意外都沒有，敢情是這小子早就知道做筆錄的時候最少要有兩名警察在場。那麽他把孫芙撇開的行為應該也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而是已經知道了做筆錄的時候必須要個別進行吧。

這邊陳東還在感慨，那邊方歌已經開始發問了。

方歌才不管他這麽做到底合不合法，反正名面上需要的條件都已經達到了，現在只需要讓張莉媽媽說出實話就行！

只是難為了劉青，被暈暈乎乎的喊來做筆錄，可是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已經徹底淪為書記官了。

方歌首先把之前在陳東辦公室的問題重覆了一遍，得到了張莉媽媽肯定的回答之後才繼續問了下去。

“……您是什麽時候得到張莉遇害的消息的？當時您在哪裏？”方歌問道。

張莉媽媽擰著眉頭回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當時我應該是剛到芙兒的學校門口，嗯，沒錯，我還和她們學校的保安吵了一架，後來我接到芙兒和她去吃飯的時候接到了莉莉遇害的消息，因為當時已經很晚了沒車，所以我們今天才趕回來。”

“這樣啊！”方歌示意劉青記上，繼續問道：“孫芙在哪個學校上學？離黃州遠麽？”

“在郾城二中，離咱們這倒不是很遠，坐火車大概三個小時多一點，嗯，是坐特快，普通車次要五個消失左右。”說起孫芙，張莉媽媽顯得放松了不少，而且臉上還帶著隱隱的驕傲。

對於郾城二中方歌不是很了解，不過看張莉媽媽的樣子也知道那應該是個好學校，不然她不會這麽緊張孫芙那個小女兒，以至於明明頭一天晚上大女兒還在表示害怕的時候第二天便迫不及待的要去另一個城市去看小女兒。

“孫芙和張莉的關系怎麽樣？她知道這些娃娃的事兒麽？”方歌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張莉媽媽剛剛放松的心情又緊張起來，她直勾勾盯著方歌，問道：“芙兒從來沒見過那些娃娃！你問這個是什麽意思！芙兒和莉莉的關系與這案子又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方歌直言不諱。

“方小哥你可真會開玩笑！芙兒怎麽會和莉莉的案子有關系！”張莉媽媽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同時她的雙腳緊緊勾住了椅子腿，兩只手不停的在大腿上摩挲著。

見此情景，陳東雙眼猛然一亮，這個動作之前他也曾在程同的身上看到過！

陳東下意識的看向方歌，只見方歌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說出的話卻讓張莉的媽媽心驚肉跳。

“因為你在說謊！那些娃娃就是孫芙寄給張莉的！”

“你胡說！”幾乎是方歌的話音剛落，張莉媽媽就尖叫起來。

“我胡說？”方歌一挑眉，微微擡起下巴，冷笑兩聲，飛快地說道：“當我問你第一次收到這些信的時候你張口就說是十四天之前！雖然你後來解釋是因為那天是結算的日子所以記得清楚，可是你說這些的時候眼珠卻轉向了右上方，這表明你根本不是在回憶，而是在編造事實！

再後面我問你具體時間的時候你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除了這是你提前想好的，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張莉媽媽氣的胸膛上下不停地起伏，她盯著方歌咬牙切齒道：“這都是你的推測，根本做不得數！”

“沒錯！”方歌毫不避諱，不過他卻看向陳東，學著陸大頭對陳東的稱呼，說道：“頭兒，張莉她們家的小賣店經營多年，供貨商基本上都是穩定的，咱們查一查半個月前和她結算的是哪一家，是哪個業務員，對方到底有沒有帶信一清二楚！另外，那些被肢解的娃娃上應該也有孫芙的指紋，驗一下就知道了！”

“不……不要！”張莉媽媽的臉上驟現驚恐，她不斷的哀求著陳東：“陳隊長，咱們都是多年的老鄰居了，我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麽？芙兒，芙兒她真的不會害她的姐姐啊！”

見此，陳東嘆了口氣，說道：“老姐姐，你還是實話實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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