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來的挺早啊！”

看到一大早就來到警局的方歌，陸大頭不禁打趣起來。

“陸哥，別的不說，你這心態可真是不錯！”方歌也“回敬”道。

聞言，陸大頭聳聳肩，說道：“只能苦中作樂了，不然還能怎麽辦？”

看到陸大頭通紅的眼睛，方歌朝陳東的辦公室努了努嘴，壓低聲音問道：“聽琉璃姐說你們昨天晚上都沒回去，怎麽樣？有什麽線索了麽？”

陸大頭下意識的向四下裏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有點糾結，他想了想，最後還是說道：“算了，你小子既然昨天也跟過去了，告訴你也無所謂！”

“昨天你不是給頭兒出了個餿點子麽……”

“什麽餿點子！我那叫不走尋常路！”方歌白了陸大頭一眼說道。

“行行行，不走尋常路！”陸大頭也不和方歌爭辯，繼續說道：“你猜怎麽著？程同那小子果然有鬼！天都沒亮這家夥就想偷溜，結果被蹲點的同事一下子就給逮個正著！本來頭兒的意思是連夜對他展開訊問，結果那小子到底是程英的種，最開始慌亂之後居然鎮定了下來！頭兒審了一夜都沒審出個四五六來！這會兒正——”

陸大頭的話還沒說完，方歌就聽到陳東的辦公室傳來一聲咆哮：

“今天必須把那小子拿下！不然都給老子滾回老家去！”

方歌一臉同情的看著陸大頭：“陸哥，你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結果了！”

陸大頭瞟了一眼陳東的辦公室，又嘆了口氣：“不怪頭兒發火，現在可是國慶！結果特奶奶的偏偏連著兩天出了命案！更特娘要人命的是第二起案件的性質太過惡劣！董路那娘們兒又跟個鬼似的死死盯著咱們，咱們根本就放不開手腳！我現在只盼著今天別再出命案，真受不了啊！”

說完，陸大頭又補充了句：“哦，你不知道，董路就是那位的……小姨子。”

方歌露出了然的神情，嘆道：“唉！本來是出來玩的，結果胖子身陷囹圄，陳鋒現在嚇的更是連門都不敢出，幸好有李警官看著，不然我也甭想出來！這特娘的都是什麽狗屁倒竈的破事！”

感慨之後，方歌便道出了今天來刑警隊的目的：“陸哥，你看我能不能跟著你們去調查取證？尤其是你們詢問證人做筆錄的時候我可以旁觀嗎？”

陸大頭有些詫異，他擰著眉頭問道：“你時間很多麽？不是讓你和琉璃他們查向東的案子麽？你咋又攙和起張莉的案子來！”

“我懷疑這兩起案件的兇手是同一個人所為！而且張莉和向東之前是戀人關系，我想看看能不能從張莉的案子裏找到些向東案的線索！”

“呃……這個，我得請示一下頭兒，他說行才——”

“不用請示了，我同意！”沒等陸大頭說完，陳東略帶疲憊的聲音便從他的身後響了起來。

陸大頭嚇的一個立正，向方歌狂打眼色。

結果方歌直接選擇了忽視，大步走向陳東，說道：“陳叔叔，我不是無的放矢，來這之前我去找了李科長，李科長說張莉雖然是一氧化碳中毒致死，但是她的體內卻提取到了殘留的精液，現在只等DNA化驗結果，一旦證實那些殘留的精液是程同的，就有理由抓捕他了！

加上之前向東、張莉和程同三人之間的關系，這個程同有重大的嫌疑！就算他沒有直接殺人，可是並不排除他會指使其他人，以他父親的江湖地位，這完全有可能！”

陳東的臉黑的跟鍋底似的，除了那一雙兔子見了都要甘拜下風的眼。

感概的嘆了口氣，陳東說道：“這次真是辛苦李醫生了，按規定屍檢報告十五個工作日內他才該給我們，結果向東的案子就辛苦他連夜趕了出來，現在又加上張莉的案子！唉！”

方歌卻有不同的看法，在他看來這才是正常的速度！不然只是等一份屍檢報告都要等上半個月，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還查個屁的案子啊！怪不得現在的破案率那麽低！

當然，這話方歌是不敢當著陳東的面說出來的，他摸了摸鼻子，順嘴問道：“對了，怎麽不見雷哥？他去哪了？手機咋還關機了？”

本來昨天的時候方歌沒見到雷赤就想問來著，結果後來一忙起來就忘幹凈了，等回到陳琉璃家想起來的時候方歌直接給雷赤打了個電話，結果提示關機！這下方歌有點慌了，當即就要找陳東，最後被陳琉璃勸住了，說雷赤有可能在執行特殊任務，而且既然陳東等人都沒有異樣，這說明雷赤沒有遇到危險。

方歌一聽也有道理，不過還是有點擔心，所以見到陳東以後便問了出來。

“咳咳……赤赤有他的事兒，你就不要管了！”陳東語焉不詳地說道。

方歌微微挑了挑眉頭，很識趣的沒有再多問。

“張峰，大頭，你們去審程同，我和方歌在監控室看著。記住，要快、準！程英可不是吃素的，說不定現在局長的電話已經被打爆了，趁咱們還處於主動地位，必須要盡快把他拿下！已經過去六個小時了！同志們，咱們只有四十八個小時的時間，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是！頭兒，你放心！”陸大頭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

“方歌，我聽李醫生說你對微表情似乎有些研究。”進入監控室之後，陳東對方歌說道。

“不能說有研究，只是看過一些關於這方面的書，我也在摸索中。”

面對陳東這樣的老司機，方歌可不敢說大話，這和魯班門前弄大斧有什麽差別？

沒想到陳東卻擺擺手說道：“不用謙虛，有本事就是有本事！要大膽的用！方歌，一會兒你就給我仔細盯著程同，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是不是一點馬腳都露不出來！”

看到陳東略顯猙獰的表情，方歌在心底嘆了口氣，看來陳東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不然怎麽會讓他這個連茅廬都沒出的毛頭小子運用微表情觀察法去觀察程同？

但是方歌沒有說什麽，只是鄭重的點點頭，同時也感覺到肩膀上的擔子又重了許多！

另外一邊，陸大頭和張峰已經開始了對程同的審訊。

“程同，男，二十四歲，未婚，高中肄業，黑水公司市場部經理，是死者張莉的直系上司，另外，和前天蘇堤酒吧受害人向東是同事關系，不過兩個人關系不太好！”在陸大頭他們審訊之前，陳東飛快地對方歌說道，末了，還問了一句：“他和程英的關系就不用我說了吧？”

方歌並沒有看向陳東，而是死死盯著程同，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嗯，我已經知道了！”

見方歌如此，陳東老懷安慰的同時又不免對方歌的將來擔憂起來，他當了一輩子的刑警，很清楚這個工作的危險性，說心裏話，陳東是非常不願意方歌走上這條路，可是他又很驕傲方歌選擇將來走這條路，在這種矛盾的心緒下，陳東看向方歌的目光也覆雜起來。

“陳叔叔，你不用擔心我，路是我選的！我已經想的很清楚！”方歌目光深沈，語氣卻淡淡地：“再說，我總要為我的父母報仇的。”

陳東啞然。

與此同時，陸大頭他們也開始了審訊的工作。

“姓名？”陸大頭問道。

對面，程同斜著身子，身上的西裝還沾著酒漬，看來昨天晚上他聽到流言的時候應該是在酒吧裏。

程同雙腿還不停的抖動著，哼了一聲說道：“你們不是知道麽？還問個屁啊！”

“啪！”

張峰猛的一拍桌子，喝道：“老實點！問你什麽就回答什麽！”

程同撇撇嘴，又換了個姿勢，搔搔腦袋，不耐煩地說道：“程同。”

“性別？”

“你們沒長眼睛啊？不會看？”

“性別！”

“……男！”程同從牙縫裏吐出了個字。

“年齡？”

“二十四。”

“這個人你認識麽？”陸大頭問的同時，張峰起身拿了張莉的照片給程同。

看到照片上的張莉，程同雙腿停止了抖動，他交叉著雙臂探頭看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張莉已經死了！”陸大頭接著說道：“被分屍！”

聽到陸大頭的話，程同的雙眼閉了起來，沈默了一會兒，他才睜開眼睛，抿抿嘴唇，程同有些低沈地問道：“我能知道她是怎麽死的麽？”

陸大頭和張峰相互看了一眼，張峰說道：“屍檢報告還沒有出來，具體原因我們也不清楚。”

“前天晚上十一點到第二天下午三點這段時間你在幹什麽？有沒有證人？”陸大頭再次問道。

程同回想了一下，說道：“應該是在和哥們兒喝酒，不是過節麽，我喝斷片兒了，一直睡到第二天！將軍令的人都可以給我作證！”

“那睡醒以後呢？”張峰一邊記錄一邊問道。

“睡醒以後就回家了唄！”程同回答的很快，問道：“餵餵餵，你們不會懷疑是我殺了張莉吧？這怎麽可能！我可是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大善人！”

陸大頭冷笑了兩聲，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和向東是什麽關系？”

“那玩意兒？不過就是靠著拍馬屁上位的馬屁精，我和他能有什麽關系！”程同向椅背一靠，翹著二郎腿說道。

“端正你的態度！這裏是刑警大隊，不是你們黑水公司！”陸大頭眉頭一擰，聲嚴厲色地斥道。

程同也不以為意，竟然真的端坐起來，不過說出來的話卻依然是那副吊兒郎當地樣子：“警察叔叔，什麽時候放我走啊？我可是良民！”

“你著什麽急！問清楚了自然就放你走了！”陸大頭不陰不陽地說道。

眼看著審訊工作沒有什麽進展，方歌向陳東問道：“陳叔叔，能讓陸哥他們出來一下麽？”

陳東眼底閃過一抹狐疑，不過還是派人把陸大頭和張峰喊了出來，只剩下程同一個人在審訊室。

“頭兒，喊我們過來幹什麽？”陸大頭進門就問。

“我也不知道，你們問方歌吧。”陳東朝盯著大屏幕的方歌努努嘴。

“我說方——”

“別說話！”方歌瞇著雙眼，捕捉著程同的每一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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