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器！”

方歌和張衛兩人幾乎是同時說道。

唯一讓兇手這麽做的，只有兇器。

但方歌相信胡胖子是無辜的，當下又說道：“兇手會不會是故意將兇器留在案發現場的？”

故意？

方歌的說法讓包括陳東在內的警察都是一臉的詫異。

自古以來，犯罪分子作案，特別是兇殺案，兇器一直是破案的關鍵，兇手怎麽可能故意將兇器留在案發現場。

“說說你的看法？”雖然方歌的說法有些不切實際，但陳東還是決定聽一聽，很多時候，破案要的就是一些看似不切實際的東西。只要他們能去解釋就行，再說了，犯罪本身就是一個不切實際的事情。誰沒事兒願意犯罪？

警察就是有一點兒好，接受能力強。

面對過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他們要比常人更能接受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如果，我說如果啊，兇手想殺死者，但是他手上無力怎麽辦？他懷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將一刀斃命，所以，他借助關門的推力，強行將匕首給刺進去，以達到一刀致命的效果。”

之前，方歌檢查衛生間的門時，發現門上有一個新鮮的刮痕，他之前就覺得那應該是匕首頂在門上所造成的，但是兇手為什麽要殺人之後還關上門？這一點方歌想不通。所以，他才有了類似的猜測。

“你是說，兇手手上受了傷？”張衛聽他這麽一說，也檢查了一下門上的刮痕，說道：“的確有這個可能，這道刮痕太明顯了，而且根據血跡的分布，剛好是死者受傷的位置，但是兇手為什麽要用這種辦法殺人？他就算手上使不上力，但完全可以朝著死者的頸部刺去啊，那裏有大動脈，即便他手上無力，但以他能將匕首刺進一個人的身體裏的力道來看，劃破大動脈他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搖了搖頭，方歌說道：“不，你們看，衛生間上面這兩道臺階至少十五公分，而且，根據門上的血跡來看，死者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以上，而死者站在下面舉著匕首都只能捅到他的心臟，這說明，要麽兇手個子不高，要麽兇手對人體器官的分布很了解。但是，不管怎麽說，兇手應該夠不著死者的頸部，高度限制了他這一點兒。”

“但是根據監控來看，在死者進來之後，除了嫌疑人，沒有任何人來過衛生間，兇手是怎麽進來的？”

方歌說完，一旁負責監控的警員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他看過監控，而且反反覆覆的看了好幾遍，在死者進入衛生間之後，除了嫌疑人，連只蚊子都沒飛進去過，兇手是怎麽行兇的？又是怎麽進入衛生間的？

這個問題的確將方歌給難住了，他說道：“這樣，我們先去看看監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他這話說完，負責監控的警員一臉不爽的看著他，他這話是什麽意思？懷疑他的工作能力？

還好，陳東當際出來打起了太極，說道：“嗯，這個一人計短，眾人計長，大家一起去看看。”

說完，陳東還讚賞的看了一眼方歌，現在，他是覺得雷赤昨晚沒忽悠他，這小子的確是有做刑警的資質。

觀察力，分析力，一個不差，而且，雖然分析的方向有可能偏門，但好歹也是有理有據，不是信口雌黃，最難能可貴的是，即便這個案件涉及到了他的朋友，他還能保持一顆平靜理智的心去分析案情，這一點兒，陳東很是讚賞。

蘇堤酒吧監控室。

說是監控室，其實也就是一個辦公室而已，除了一張電腦桌，兩把椅子，就剩下一臺電腦了。

負責監控的警員將昨晚的監控錄像調出來以後，指著監控畫面，問道：“陳隊，從哪裏開始放？”

陳東看了一眼方歌，說道：“你說說，從哪裏開始放？”

“從死者進入衛生間前三十分鐘吧。”方歌想都沒想，就說道。

他覺得，這次的案子不是突發事件，而是一個有預謀的故意殺人案。

雖然負責監控的警員看方歌很不爽，但陳東都發話了，他也沒說什麽，調整好監控後，說道：“死者是在十一點二十四分進入衛生間的，我現在把監控從十點五十四分開始放，看看吧。”

在監控上，酒吧這個時候還是有很多客人去衛生間的，不過，這個很多也是有限的，至少能讓方歌他們清晰的看到有多少人進去又有多少人出來。

在方歌他們看監控的時候，那個負責監控的警員又說道：“之前我看監控的時候，就看過這一段，計算過，總過有十四個人進去過衛生間，但是在死者進去之前，全都出來了。”

聽他這麽說，方歌也知道看這個監控怕是看不出什麽來，但他還是決定看下去，不是不信任這個警察，而是不想過早的放棄。

如今，被關在公安局裏的是他的朋友。

“死者來了。”三十分鐘轉瞬即逝，死者一個人走進了衛生間，按照之前的監控來看，這個時候，衛生間裏只有死者一個人。

方歌目不轉睛的盯著監控，沒多久，胡胖子也是一個人走了進來。

但是，在胡胖子進來之前，沒有一個人走進了衛生間，更沒有任何人從衛生間出來。

酒吧的衛生間是封閉式的，除了那個大家都用的大門以外，沒有任何窗戶或者安全通道可以離開。

“現在看清楚了吧，就是這個時間段，死者被人用刀捅死了，但是沒有任何人進去，也沒有人任何人出來。”

其實，直到這個時候，負責看監控的警員才松了一口氣，雖然他嘴上這麽說，但他還真怕自己看漏了什麽，不過，此時已經證明了案發時間除了嫌疑人，的確沒人進出過衛生間，他才真的把心放在肚子裏。

“方歌，我看過嫌疑人的口供，他也說當時的衛生間裏只有他和死者，並沒有其他人。”陳東也適時的說道。

想了一下，方歌說道：“如果兇手不是胡胖子的話，那麽這將是一起開放性的密室殺人案！”

開放性密室？

聽方歌這麽說，一群人都是楞了一下。

“什麽意思？你還是認為兇手另有其人？”一直負責看監控的警員有些急了，你說錯了就錯了吧，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是你這死不承認的不好吧。

出於對朋友的信任，方歌還是覺得胡胖子不應該是兇手，而且，就連最基本的兇器，到現在都沒有弄明白出處，在來黃洲之前，方歌可是沒見胡胖子帶過一把匕首在身上。

最主要的是，警方沒有在胡胖子的身上找到任何跟匕首有關的其它的東西，包括刀鞘。

“首先，我們分析一下，現在唯一對嫌疑人不利的地方就是在於兇器上有他的指紋，但這一點兒，他說過，當時他打開門的時候，受害者慣性的朝他撲過來，他可能是下意識的就用手去接著受害者，而當他手摸到受害者胸口的匕首時，可能是因為恐懼，膽怯，下意識的就把手給縮了回來，同時，也將匕首給帶了出來。”

方歌停頓了一下，看了看監控畫面，又繼續說道：“人在極度的恐懼下，確實會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兒，也許，當時的嫌疑人被突如其來的兇殺案給嚇到了，所以自己都沒意識到將兇器給拔了出來。而且，最主要的是，嫌疑人並沒有跑，根據你們得到的資料顯示，直到警方來的時候，他都是一臉驚慌的坐在衛生間的地上，這和常理說不通。

我們之前說過，兇手行兇後，還把門關上了，他這麽做只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行兇，二是為了拖延案發，那麽，既然兇手在這之前都能表現的冷靜而淡定，那為什麽會出現嫌疑人的那種情況？

驚慌，恐懼

這跟兇手行兇的手法完全不像，所以，我斷定，兇手另有其人，絕非現在的嫌疑人。再說了，他行兇的動機太牽強，就因為兩人之前的一些糾紛就要人命，這個行兇的動機說不過去。

根據之前的分析和現場環境證據表示，兇手是擺明了要死者的命。而現在的嫌疑人完全沒有殺人的動機，如果說他打了受害者一頓，我信，很多人都信，但要說他為了這麽點兒事兒殺了受害者，太牽強了。”

一件殺人案裏面，最重要是動機。

現在的胡胖子，完全沒有足夠的殺人動機，如果說是在最初兩人鬧矛盾的時候，胡胖子情急之下和受害者扭打了起來，致傷，方歌信，但是為了這麽點兒口舌之爭，事後殺人，這也太傻了。

怎麽說，胡胖子也是一個剛考進大學的新生，不至於這樣吧？

而且，根據方歌對胡胖子的了解，這家夥不是那種心胸狹隘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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