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方歌的智慧在這個時候起了絕對的作用，雖然沒猜到事情的全部，卻也猜到了事情的大半。

至少袁璐被雷赤他們給帶回去的事兒，就沒猜錯，只是，他想不明白，雷赤他們為什麽會放了袁璐？

不過，他認為，應該是雷赤故意的。以雷赤的那種性格來說，絕對敢放了袁璐，然後跟蹤。

雖然放虎歸山很危險，但雷赤絕對有足夠的信心相信自己在做什麽，能做什麽，又可以做什麽！

只是，他怎麽也沒想到，袁璐卻是從公安局裏跑出來的，這一點兒，怕是他想破腦子也想不出來。

畢竟，刑警隊那麽多人，怎麽可能讓袁璐找到機會跑出來？

呵呵，袁璐笑了笑，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曾經也好，綁了你之後也罷，最開始，我的確沒想過要殺你，因為你做了一件讓我比較滿意的事兒，我覺得你還算個男人。”

這讓方歌不解了。

按理說，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袁璐沒必要再欺騙方歌了才是，但她為什麽還要這麽說？難道她真的是這麽想，那麽，到底又是怎樣的一件事兒能讓袁璐這麽一個已經殺人成魔的家夥放棄殺他？

“什麽事兒？”這是方歌幾乎出於本能的下意識問道。

袁璐似乎知道他要這麽問，梳了梳頭發說道：“你還記得你在學生會為了高玲跟那群冥頑不化的家夥爭執麽？”

“那天你在？”那件事而，方歌自然不可能忘。

搖了搖頭，袁璐說道：“我不在，但是我知道，也正因為是這件事兒，讓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對你的去留很矛盾，最終甚至想過要放過你。”

“很長一段時間？”方歌冷笑了一聲，說道：“貌似也沒多少時間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就是在學生會和他們爭執過後，當天晚上你就把我綁到了這個地窖了吧？”

“呵呵，對你來說，那幾個小時的確不算太長的時間，但是對於我來說，那幾個小時也許夠我將一個人裏裏外外的殺好多次了。”

袁璐這話，方歌倒是認同，以這個家夥對人命的不重視來看，怎麽殺人他都不奇怪。

“不過，當我將你綁到了這裏，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更知道我去過高玲的老家以後，呵呵，你懂的……”

****！

方歌真差點兒給罵了出來，說到底，居然還真是他自己在作死。沒事兒裝什麽神探，也許不裝神探的話，這個家夥嚇唬嚇唬他，還真就把他給放了。

不過，他怎麽都想不到，袁璐之所以當初有過放過他的念頭，最主要的原因根本不是這個。

其實，不管方歌說過什麽，做過什麽，在袁璐看來，這個有可能威脅到自己，威脅到高玲的人，都應該死。

而且，袁璐甚至覺得，聰明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跟她那樣的人為敵。何必留在這個世界上？

“阮政到底是怎麽死的？”

拋開自己的事情，方歌又一次將問題丟在了這一系列連環殺人案的死者身上。

對於阮政的死，方歌還是有些好奇的。

“正如你們知道的那樣，我會游泳，哦，準確的來說，我QD人，單輪游泳的話，嗯，會了十多年了，從小沒事兒就在大海裏泡著，你說我會被一個人工湖給淹死不？說著都是個笑話。”

說起這件事兒，袁璐好像很興奮。

當然，每次說到殺人的時候，她都是這麽興奮，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那你為什麽要殺阮政？就是為了掩藏你殺人的事實？”

方歌一直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麽袁璐要殺掉阮政，雖然阮政也知道高玲的一些秘密，但是阮政也為了高玲殺了那麽多人，他不可能出賣高玲就是。既然他都為高玲殺了那麽多人，又不會洩漏高玲的秘密，那麽，袁璐為什麽要殺他？

“你不覺得殺人是一件很享受的事兒麽？

嗯，你不知道，那一天我約阮政來學校人工湖的時候，他也不知道其實我已經動了殺心。不過，他畢竟是深愛著高玲的人，而且，他也為了高玲做了那麽多，我想他死的體面一點兒。

嗯，就是體面一點兒。

於是，我自導自演的上演了一場失足落水的好戲。

他又不知道我會游泳，見我在湖裏面掙紮，還以為我這個好隊友有什麽意外，一個猛子就鉆了下來。

不得不說，他的確是中國好隊友，好搭檔，如果不是這件事兒必須有一個兇手，而我又在短時間沒有目標可以再次殺人的話，我真想把他留下來。

他一跳下人工湖，我就準備好了，摁著他的頭就朝水裏壓。這裏得多提一句，他比那個薛雲還是聰明多了，見我這動作，立馬就知道了我的想法，在同一時間，他居然和我有了相同的想法。

你知道了，那是我第一次殺人，第一次有人掙紮，以前都是靜靜的看著別人眼睜睜的死去，但那次不是，是我和一個人用命和命在搏鬥。

也許在那一瞬間，阮政有了和我共同的想法，我們兩個人就此起彼伏的在人工湖裏時上時下，不到最後的關頭，誰都不知道最後死的人會是誰。

那種刺激感，那種強烈的滿足感，第一次讓我體驗到了親手殺人的樂趣。

最終，我贏了，我就像整個人都瘋魔了一樣，披頭散發的在湖裏歡呼，興奮，那種感覺就像小孩子考試又拿了全班第一的感覺，你知道麽？

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啊！”

袁璐說的激動完了，還手舞足蹈的。

方歌也是聽的郁悶完了，他第一次聽說殺人還有快感，還有滿足感的。

而且，這家夥居然把殺人比喻成了小時候考試拿第一！

這他媽就是個變態啊！

不過，她的這番話也佐證了學校裏流傳出來的那個鬼故事傳言的確是真的。

也許，當時真有人看到了她殺人的全過程！

“你聽說過學校鬧鬼的傳言麽？”

方歌下意識的就問了一句。

對於這個，袁璐顯然也是知道的，說道：“當我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人看到了我殺人的全過程，而且，我還知道你在讓胡胖子找那個目擊者。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綁了你。最開始，我是真想說服你不再管這個事兒了。誰知道，你居然連我去過HB的事兒都知道，呵呵，你覺得到了這個時候，我還能留住你麽？”

是的，不能留了。

方歌知道，當自己道出袁璐去過HB的事兒開始時，生命就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了，不過，無論如何，他肯定會想辦法自己做主就是。

他不是章子靜，為了一個信仰，為了一個女神可以心甘情願的去死。

同樣，他也不是阮政，為了一個喜歡的女人可以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也許，當阮政殺了杜天的時候就知道，他的命運其實早晚也逃不過杜天曾經的命運，到頭來，除了死，還有什麽？

“說了這麽多，該動手了吧？”

方歌知道，當自己知道了所有的案件真相以後，袁璐更不可能留下他。

網絡上有個段子說的好。

一加一等於多少？

二。

你知道的太多了。

此時的方歌顯然也屬於知道的太多的那種，袁璐在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還留下他的命呢？

不過，他說完這個話以後，袁璐卻是沈默了良久，才說道：“說實話，我是真不想殺你，但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我理由去殺你，你說，我要是不殺你，對不對得起我自己啊？”

笑了笑，方歌沒說話。

剛剛聽了半天故事，他知道，袁璐肯定也適應了這地窖裏的環境，此時，他的優勢也少了很多。

但人就是這麽奇怪，特別像方歌這種執著於破案的人，真相就在眼前，他的確選擇了真相，而放棄了短暫的優勢。

至於袁璐是不是用這種方式來挽回自己的劣勢，方歌不是她心裏的蛔蟲，不知道她怎麽想的，不過，不管袁璐要做什麽，方歌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就是，

方歌是誰啊？

方歌可能對生命沒有期盼麽？

不過，讓他以外的是，袁璐明明在適應了地窖的環境以後，還是遲遲沒有動手。

雖然方歌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但此時，他並不覺得自己先下手為強就能占得先機。

他想做的，也是拖延時間，他相信，只要他在拖延一會兒時間，雷赤他們肯定會趕來救他。

“你為什麽要殺這麽多人？就因為高玲是你朋友？”

其實，這個問題方歌一直也想不通。

袁璐沒有殺人動機啊？為朋友去死的人他相信有，但是為了朋友無緣無故去殺人的人，他還真沒見過。

當然，這也是方歌拖延時間的一個方式而已。

“朋友？不不不！”袁璐連說了三個不，才說道：“既然你知道高玲讀中學時候發生的事兒，那麽你應該知道，她那樣的人，其實內心很脆弱的。當然，你也不知道，我之所以能和高玲成為朋友，是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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