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個人？少誰？”

雷赤有些不解的問了一句。

“是誰發現了袁璐躺在人工湖的岸上？而且把她送到了醫務室？”

方歌有些懷疑，阮政要殺的人是不是就是那個發現了袁璐的人。

大半夜的，誰沒事兒去人工湖那塊兒啊，要麽是約了人，要麽是吃飽了撐的。

“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兒了，發現袁璐的人就是秦怡，她發現了袁璐以後，就給高玲打電話，兩個人就把袁璐送到了醫務室。”

雷赤原本還真以為少了個什麽重要人物，一聽是這麽回事兒，興趣都沒了。

方歌卻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了點頭，一行人朝著公安局而去。

公安局刑警大隊。

因為高玲三人都不是犯人，所以沒必要在審訊室錄口供。大家就在大房裏，有幾個刑警在給她們做筆錄。

這當口，方歌和雷赤坐在一旁，心情大好。

這個案子發展到現在，也算是破了吧。

“雷哥，你說阮政究竟是個什麽人？”

沒事兒，兩人就閑聊著。

雷赤沒想過方歌會問這個問題，琢磨了一下才說道：“要說吧，站在警察的立場上，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犯。但要是站在個人的立場上，他就是個傻不拉唧的癡情漢。”

呵呵，方歌笑了笑沒說話。

從內心深處來說，方歌對阮政的癡情敬佩。

能從遙遠的山村追到這裏來，只是為了愛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他的愛，很真實，也很殘酷。

“我就是為章子靜感到不值，也為阮政感到不值。兩個癡情的男人，為了自己喜歡的人，丟了性命，你說值得麽？”

唉，嘆了口氣，雷赤說道：“這年頭，哪有那麽多值不值得的，要是每個人做事兒都考慮這些，我們這些警察不就早失業了？”

其實，雷赤也覺得這兩個男人不值得，但是年輕人，總是對愛情有著美好的願望。

只是，這個願望，這個希望，這個曙光……呵呵。

“雷隊，這是秦怡的口供，你要不要看看？”

雷赤擺了擺手，正準備說不看了的時候，卻是對方歌說道：“要不你看看？看你小子這樣子，以後十有八九也是和我穿一樣的皮，現在就權當學習了？”

他這話還真沒說錯，以方歌目前的表現來看，以後真想考警察，說不準他的領導都還願意親自給他走後門。

而且，如今的方歌也算是公安局特邀的專家了，雖然不知道是哪門子專家，但是現在的他想看看口供什麽的，一點兒問題都沒，也不會給別人留下什麽口實。

想了下，方歌覺得雷赤說的在理，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看看。”

秦怡的口供很簡單，也很清楚。

昨天晚上，她和高玲眼見十點鐘袁璐還沒回來，就給她打電話，但是電話打通後沒人接。

兩個人出於對朋友的擔心，就一起在學校裏找，找人嘛，自然分開找範圍要大些。

高玲說她去小樹林那一塊兒看看，秦怡就去了人工湖這邊。

結果嘛，就是秦怡在人工湖邊上找到了正躺在那裏的袁璐，跟著就給高玲打電話。

最後兩人將袁璐送到了醫務室。

在人工湖的時候，秦怡並沒有看到湖裏面有什麽動靜，秦怡自己是這麽說的“當時天色很暗，而且我看到袁璐渾身濕漉漉的躺在地上，心裏很著急，所以也並沒有註意到其他的地方”對此，其實大家都能理解。

人之常情，先關心自己認識的人，這是常態。

而且，秦怡只是個女孩子，而且是一個一門心思撲在了學習上的女孩子，膽子想必也不會太大。

“看完了麽？”

看到方歌將口供放到了桌上，雷赤問了一句。

點了點頭，方歌說道：“她這個口供沒任何問題，我相信她已經將她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雷赤沒有急著回答什麽，而是自己也拿起口供看了起來。

雖然他本不想再看這口供的，畢竟該了解的在醫院都了解了，但為了能給方歌積累一些經驗，還是幹起了一個老司機該幹的事兒。

在雷赤看口供的時候，袁璐和高玲的口供接連的送了過來。

因為三人確實和這個案件沒有太大的關系，刑警隊的人也沒為難她們，錄完口供就讓三人走了。

為了學習經驗，方歌又把袁璐的口供拿了起來。

在口供裏，袁璐所說的和在醫院所說的一樣。

因為覺得像阮政這樣的男人這麽多年一直愛慕著高玲，覺得他確實不錯，所以約他當人工湖，準備告訴他高玲快要過生日的事兒。

然後在亭子裏因為天黑，失足掉進了人工湖。

而阮政似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跳到了湖裏救她。

她認為，當阮政將她救起來以後，可能是因為體力透支，加上湖底裏有很多水草把他纏住了，所以才不幸溺水身亡。

而且，在湖中，阮政救她的時候，她因為過於激動，還用手刨了阮政幾下。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個意外。

至於高玲的口供，和秦怡的就沒差了。

唯一的區別，就是她去小樹林找了一趟，沒發現袁璐，正準備去人工湖和秦怡匯合的時候，接到了秦怡的電話，緊跟著，兩人就將袁璐送到了醫務室。

至於為什麽她們沒在第一時間報警。

高玲和秦怡都如是說。

當時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更不知道湖裏還有一個人。

至於袁璐，她一直昏迷到了今天，醒來的時候才知道阮政死了，她是準備第一時間報警來著，但是高玲和秦怡都說等她輸完液陪她一起去。

她沒有拒絕，也沒道理拒絕。

這種事兒，自然是有朋友在身邊，她更安心。

至此，整個案件結束。

“看了這麽多，你有什麽看法？”

雷赤又來了，對於方歌的分析能力，他信服，但是如何在眾多人的筆錄中找出問題來，卻是方歌以前從沒涉及過的地方。

方歌也明白這些，所以仔細想了想，說道：“如果，我們抱著最大的善意去思考，那麽，她們的口供一點兒問題都沒。很正常，和之前我們在醫院得到的筆錄是一樣的。”

他這裏說的在醫院得到的筆錄，是雷赤問了醫生袁璐的情況。

這個，和袁璐三人所說，的確是一樣。

“你還有其他的問題？”

說實話，雷赤剛剛也看完了三個人的口供，認真的說，他都沒發現那裏有問題。

方歌沒做多想，反問道：“先說，你們是不是準備結案了？”

點了點頭，雷赤也沒隱瞞，而且，這種問題也沒啥好隱瞞的。

“是的，現在所有的疑點都在阮政身上，我們現在要做的，只是收集阮政的犯罪證據就可以結案了。而且，阮政的殺人動機的確很強。”

“那我問題來了。”方歌說道：“首先，我想知道當初是誰和章子靜一起去的吉峰鎮？昨天晚上，阮政是不是準備去殺了那個和章子靜一起去吉峰鎮的人？

從種種跡象表明，阮政不允許任何一個人知道高玲的秘密。

更重要的是，那個和章子靜一起去吉峰鎮的人，一直隱匿著自己的行蹤，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去吉峰鎮的目的又是什麽？”

雷赤搖了搖頭，說道：“你說的這些問題雖然都存在，但是和我們要結案無關，第一，我們知道了阮政有殺人動機，試想一下，一個在中學期間就能因為高玲將班主任的手打斷而且燒了他房子的家夥。

時隔這麽多年，他還愛著高玲，這一點兒，我們從袁璐的口供上已經可以證實。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傷害高玲，他暴起殺人，這個真不是什麽說不通的事兒。

除了殺人動機，他同樣有殺人的能力。

杜天死之前，和高玲發生沖突的地方，就在阮政所打工的飯店。他親眼看到高玲被欺負，於是當晚就跟著杜天，最後再見到高玲叫來的那個小混混將杜天揍了一頓後，他暴起殺人。

這個能力他完全有。

而第二個死者薛雲，因為將高玲在學校做皮肉生意給傳了出來。做為高玲的愛慕者，他再次暴起殺人。

而且，他殺人所用的工具，毒蛇。

這一點兒，我們在他老家已經得到了證實，知道他從小就喜蛇，養蛇。對於如何利用毒蛇去殺人，完全沒有問題。

第三個死者，章子靜。

我們的鞋印對比已經證實了章子靜就是曾經去過高玲老家老房子的兩個人中的一個。

正如你所說，章子靜知道了高玲小時候的秘密，而那個秘密，很顯然阮政知道，不然他不會打斷他們老師的手，更不會燒了他們老師的房子。為了保護這個秘密不影響高玲的生活。

阮政動手了，章子靜在他心裏必須死！

我們現在要做的，只是收集他的犯罪證據，至於那個跟章子靜一起去了高玲老家，又為什麽要去高玲老家的人，不是這個案件的關鍵。

而且，說實話，在這個案件上，我們也耽誤不起那麽多的時間了，因為，還有一個更大的案件在等著我們。”

方歌明白雷赤的意思，因為這起校園連環殺人案屬於正在進行時，而且兇手一直在不停的殺人，這逼得刑警隊將所有的經歷都投入在了這個案件上。

但是還有個案件，也是處於迫在眉睫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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