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知道的？你說你見過他一面，但是你一個新生，你們兩個又不認識，你怎麽知道他穿的是朋友的衣服？”雷赤閃電一般的眼神等著方歌，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樣。

“哎，雷隊，你別這麽看著我，你說的染色是我弄上去的，當時就是因為他為難三個女孩，所以我忍不住就出手教訓了他一下，而且我無意中看到了他的身上那三個字母，所以斷定這根本就不是他的衣服啊。”

雷赤恍然大悟，讚同的點點頭。

“如果照你這麽說，那這個杜天跟我們發生沖突之後，應該都沒有來得及回宿舍換衣服，像他那麽要面子的人，是什麽事能夠讓他連衣服都不換就去赴約呢？”方歌的一番話像是一聲驚雷，突然給雷赤打開一道門。

“對啊！”雷赤激動的一手拍在桌子上，引得周圍的食客全都往這邊看過來。

“咳咳，那你說，會是什麽事呢？”雷赤抱歉的朝兩邊笑笑，低聲的問方歌。

方歌搖搖頭：“這我哪兒知道，現在你們定性為自殺，所以有一些可有可無的證據全都沒有了，因為很可能有的證人特別想這件事盡快結束。”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它重新定性為殺人案，是嗎？校園殺人案！”雷赤的情緒有點激動，他盡量的壓抑著心裏的情緒。

兩個人互相交流了一下自己的發現，起身準備離開，雷赤去櫃臺上結賬，老板看著方歌的表情總有些奇怪，方歌上下打量著老板，發現他今天的表情總是有些躲閃和猶豫。

老板是一個矮胖的中年人，看起來面無表情，有些冷峻，方歌朝他笑笑。

兩個人走出去，今天倒是一個晴天，陽光普照，但是兩個人的心情顯然沒有這麽好。

“去哪兒？”雷赤發動汽車，望了一眼方歌。

“我總覺得剛剛那個老板有點不對勁。”方歌摸了摸腦袋，他瞥了一眼窗外，那老板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飯店的門口在看著他們。

汽車緩緩發動，突然，方歌的眼睛被什麽東西晃了一下，他眨了一下眼睛，一個小馬駒的影子留在了他的視網膜上。

他回頭看了一眼，是老板的胸標，但是上面好像有什麽東西一樣，然而映入他視網膜的只有一個影子，他也說不出是什麽東西不對，只好默不作聲的跟著雷赤的車開走。

回到宿舍的時候，方歌看到三個舍友期待的眼神，突然想到要一個點子，現在要做的，就是雷赤回去把案件重新定性，而他要做的，就是讓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這件案子的性質已經變了，這樣就能挖掘出很多的搖擺證人。

果然，陳鋒又忍不住問他：“今天幹嘛去了？”

方歌故作神秘的坐到他們中間，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我跟你們報個料，你們可不能往外說，行嗎？”

“放心吧，你還不放心我們嗎？”章小鎮拍了他一下，笑道。

“好，那我告訴你們啊，警察已經查出杜天的暗自有些不正常，所以找我去詳細的詢問一下，據說因為杜氏集團的壓力，他們決定要把這件案子查個水落石出啊。”方歌的表演特別誇張，說的幾個室友一楞一楞的，連連驚嘆。

方歌說完，神秘的朝幾個人笑笑。

正所謂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就宿舍這三個沒事就愛打聽事的人，方歌有信心在一個周之內把這個消息傳遍學校。

果然，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N大，這個案件終於成為了同學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一個星期後，方歌又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那頭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了他一聲：“方歌小學弟。”

他立馬聽出了聲音，是高玲，他笑道：“怎麽了學姐，還真的要請我吃飯嗎？”

“對啊，能出來嗎？”高玲笑的很尷尬。

“能啊，現在馬上出去，我去找你吧。”

兩個人在宿舍樓下匯合。

“學姐，怎麽今天就你自己，那兩個學姐呢？”方歌覺得今天高玲的表情有點奇怪。

高玲搖搖頭，也不說話，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氣焰。

“學姐，你怎麽了？”方歌停下來，望著高玲。

高玲像是下了很大的一個決心一樣，抿了抿嘴唇，說道：“方歌學弟，你認識那個刑偵大隊的隊長是嗎，我要跟你說個事，但是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而且我思來想去可能只有跟你說才更安全了。”

“好啊，什麽事，你說吧。”方歌攤攤手，表示自己不會說出去。

“其實那天杜天去假山是我打電話讓他去的……”

“什麽？”方歌楞了一下。

高玲趕緊捂住他的嘴，表情緊張的說道：“我發誓，我只是讓陳亮去教訓他一下，我真的沒有讓他殺人啊！”

“陳亮是誰？”方歌覺得這裏突然出現了一條很重大的線索，所以不放手的追問。

“陳亮是校外的一個小混混，他有點喜歡我，追我很長時間了，我那天一時氣不過，就找他收拾了一下杜天，但是我沒讓他殺人啊。”高玲有些委屈。

“現在事情覆雜了。”方歌說道：“現在這個陳亮，可能要成為第一嫌疑人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警方。”

“可是……”高玲顯然有些顧慮。

方歌一邊拉著他往校外走，一邊安慰道：“沒關系，我會跟雷隊說明白的，你放心吧學姐。”

方歌一個電話，一說到有線索，雷赤立馬開著小警車飛馳而來，看到他又拉著上次的那個女孩，心裏一低落：“這就是你的線索？”

“是的。”方歌一邊和高玲上車一邊把剛剛的事說了一遍。

“這就好辦了，我直接回去帶人去把他抓回來就好了，但是需要你帶路，行嗎？”雷赤一臉嚴肅的看向高玲。

高玲無奈，也只能點點頭表示同意。

雷赤回到局裏，馬上調兵遣將，開上警車出發。

他們圍著Q市把所有高玲知道的陳亮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最後在一個酒吧裏抓住了他，他正在和一群穿著暴露的女人調著情，吹著牛，說自己當時怎麽去學校把杜氏集團的大公子揍了一頓。

結果警察一出現，他跳起來拔腿就跑，還是雷赤眼疾手快，跳過沙發一個飛踢，一腳把陳亮踹翻在地，其他警察一擁而上，把他撲倒。

帶回警察局的時候，方歌正在等著，看到他們帶回來的陳亮，方歌不由得暗笑這個世界真小。

陳亮正是開學那天，開著野馬讓方歌離高玲遠一點的小黃毛。

陳亮看到他也有點意外，他望了一眼站在高玲身邊的方歌，喊道：“哎你個臭小子，讓你離玲玲遠點，你當老子放屁是不是？”

雷赤在後面一把抓住他：“你給我老實點。”

“警官，別嚇唬我啊，我又不是沒來過，大不了你們關我幾天，我又是一條好漢啊。”陳亮滿臉的不屑：“等我出去，你小子給我等著！”

方歌冷笑道：“恐怕，你出不去了。”

“恩？”陳亮楞了一下。

“犯罪嫌疑人陳亮，現在我們懷疑你和一起殺人案有關，正式把你逮捕，你有什麽話，等著去審訊室慢慢說，詳細的說。”雷赤一邊拉著他往裏走一遍說道。

“等等，我沒殺人，你們抓錯人了，我沒殺人啊！”陳亮用力的掙脫著，朝高玲喊道：“玲玲，你忘了那天晚上我跟你在一起的，我之後跟你在一起的！”

雷赤早已經不由分說的把他拉進了審訊室。

玻璃墻另一面，方歌和高玲站著聽他的審訊。

陳亮對他打過杜天供認不諱，但是說到殺人，他死活不承認。

方歌忽然想起了什麽，他想了想問道：“高玲學姐，那天是你打的電話讓杜天去假山嗎？”

“是，是我用秦怡的電話打的。”高玲也不隱瞞。

“那就奇怪了，為什麽警方第一時間沒有查受害人的手機呢？”

“因為受害人身上並沒有手機啊。”雷赤從外面進來，審訊的任務已經交給了其他同事。

“屍體運回來之後，大家也想過找手機，但是根本沒有，照你的推測，如果說他直接接了電話去了那裏，那麽電話只有一個去向，那就是被兇手帶走了。”雷赤無可奈何的看著兩個人。

“學姐，他說之後和你在一起，是什麽意思？”方歌把目光看向高玲。

高玲低下頭，臉變得通紅，不言不語。

“哎，我說，現在辦案呢，嚴肅著呢，你有什麽別藏著掖著，趕緊說！”雷赤發起威來還是挺有威嚴的。

高玲小聲道：“那天晚上，他把車開到小路上了，我們在車裏……”

方歌看到高玲的臉上快要滴出血來了，兩個人好像同時明白了什麽，方歌輕輕地咳了一聲，把這份尷尬掩蓋了過去。

“也就是說，他殺人後，居然又開車去找你？”雷赤問道。

“我要是知道他把杜天殺了在裏面，我哪兒還有這種心思啊。”高玲又一次委屈起來。

“我想，現在應該找另一個東西……”方歌看著雷赤。

雷赤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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