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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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做過了dna對比，如所料中的結果那般，奇奇果真是他的兒子。
身份是確定了，可是新的問題也開始接窘而來，那就是，奇奇並不願意認他這個父親，也不願意離開福利院回到夏淩身邊。
洛笙安靜地聽完夏淩陳述，最後，她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男人請求的聲音，“洛笙，奇奇很信任你，能不能拜托你去勸一勸他？就算不能馬上認我……至少，也讓他先跟我回家。”
洛笙沒有猶豫，當即答應了。
其實她挺能理解奇奇的心情，他從小一直跟母親相依為命，父親這個角色，對他來說太陌生了，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人，會產生警惕和排斥也不奇怪。
何況單親家庭的孩子，大多都比普通孩子敏感，夏淩又是在那種情況下和前妻離的婚，誰知道奇奇的媽媽有沒有說過夏淩的不好呢？
如果是那樣的，奇奇對這個父親沒有好感就更不奇怪了。
那一廂，夏淩會想到請洛笙幫忙，也實在是逼於無奈了，雖然奇奇相信了他父親的身份，但是不肯接受他，每次看到都要躲起來，完全當他是個洪水猛獸似的，不管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怎麽苦口婆心地勸都沒用。
打完電話的第二天下午，夏淩如約來接洛笙去福利院，一起同行的還有祝嘉。
路上，洛笙細細地問了奇奇的情況，這才知道，原來奇奇抗拒夏淩的原因，果真是因為他前妻在世時，對奇奇灌輸了不少爸爸是個壞人的信息。
對這個唯一的親人，奇奇當然是抱著深信不疑的態度，所以面對夏淩時，自然而然就起了抗拒之心。
說起這個，夏淩透出無奈和疲倦，深深地嘆了聲息，“我知道韓麗恨我，她對奇奇說這些，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當年，他和前妻都年輕氣盛，遇到了事，只會選擇最激烈的方式去解決，結果顯而易見，彼此互相傷害的兩人只能撞得遍體鱗傷，最後實在是再沒法繼續下去了，才會走上離婚分道揚鑣的路，
雖然他很快醒悟過來，轉回頭去求前妻原諒，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望著男人懊悔沈重的側顏，洛笙和祝嘉不知該怎麽安慰，只好默默地聽著他的陳述和嘆息聲。
到了福利院，梁老師將他們引去了奇奇的宿舍。
因為是自由活動時間，其他小朋友都出去完了，屋裏只有奇奇一個人。
洛笙在門口停下來，一眼就看到坐在小板凳上畫畫的奇奇，那端正的，稚嫩的背影，不知怎麽的，看得她一陣莫名的心酸，不知不覺就喊了聲，“奇奇。”
乍然聽到她的聲音，奇奇有些不敢置信地扭過頭，見到她那一瞬間，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可是一看到站在洛笙旁邊的夏淩，他的笑容很快消失了，謹慎地坐在原地沒動。
洛笙走過去，在他身邊蹲下來，目光看向他手裏的畫。
是張人物畫像，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小孩，女人長發披肩，身形纖細，眉目溫柔，臉上的笑容和善婉約，她手裏牽著一個半大的小男孩，從發型來看，隱約可以猜出是奇奇自己。
上了幾個月的繪畫班，他的畫工有了突飛猛進的提升，洛笙頗有些意外的審視著，忍不住讚嘆了聲，“畫得真好，這是你和你的媽媽嗎？”
奇奇點了點頭，老實地說，“對。”
洛笙摸了摸他腦袋，輕聲道“我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畫的是一家三口，有爸爸，有媽媽，還有你自己……這次為什麽只畫你和媽媽呢？”
奇奇咬了咬唇，沈默著沒吭聲。
洛笙將他的小手攏入手心，耐心地問道“以前你會畫畫，應該也是打心底盼著能見到爸爸吧？既然現在爸爸都回來找你了，為什麽，你反而不願意去和接受他呢？”
雖然具體原因剛在車上夏淩已經告訴了她，但是洛笙就是要奇奇親口說出來，不這樣的話，她就沒有辦法對癥下藥了。
奇奇睜大眼，怔怔地看著她，雖然仍是抿著唇沒說話，可是漸漸的，他眼睛紅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悶聲悶氣地說，“因為媽媽說過，是爸爸不想要我們，所以才會不管我和媽媽的……”
在門口的夏淩聽到這話，差點就沒一頭沖進來要解釋，可是祝嘉按住了他，讓他稍安勿躁。
洛笙笑了笑，聲音越發輕柔，“你爸爸怎麽會不想要你呢？如果真的不想要你，他就不會特意過來找你了。”
奇奇臉上閃過一抹猶豫，眨巴著濕潤的眼睛，想說點什麽，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見他似乎有松動的意思，洛笙再接再厲地勸著，“奇奇，你不是孤兒，你是有個爸爸的人，肯定要回到爸爸身邊的，而且你不僅有爸爸，你還有個妹妹，從今以後，你就有自己的家人了。
這話觸及了奇奇心裏的事，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抽抽噎噎地說，“可是……洛笙姐姐，我還是想要媽媽……我希望來接我走的人，是我媽媽……如果跟他走了，媽媽就真的不會出現了……”
洛笙楞住，讀懂他的意思後，無奈地暗嘆了口氣，無聲地抱住了小男孩。
她明白奇奇的意思，雖然他已經接受媽媽已經過世的事，可是解釋只有一點點可能都好，他還是希望媽媽活著，如果就這麽跟著夏淩走了，就意味著，他要徹底正視，他媽媽已經不在的事實。
256章 還是個小姑娘
被觸及某些傷心往事，洛笙鼻子一酸，眼角瞬間有些了濕意。
輕拍著奇奇的背，她深吸了口氣，低聲喃喃，“奇奇，我的爸媽……也是在我九歲時忽然離開了我，要不是有親戚收留，我和我弟弟也會被送到這裏來。但寄人籬下的滋味也很不好受，無數次，我做夢都想著爸媽能來接我和弟弟接回家，可是一天一天過去，一直到現在，我再也沒有見到他們。”
奇奇渾身一顫，安靜地聽著她說下去。
洛笙低下頭，正視他的眼睛，輕輕地笑了笑，“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雖然你的媽媽不在了，可至少你還有爸爸，我和小晞哥哥想見到我們的爸爸，就只能看看舊照片，或者祈禱做夢的時候能夢到他，比起我們，你已經很幸運了。”
奇奇眼底噙著淚水，低著頭靠在她身上，面露猶豫,似是在糾結。
知道他在掙紮，洛笙也沒有催他，沈默下來，靜靜地陪著他一起坐著。
過了好一會兒，奇奇擡起頭，看到洛笙臉上帶著鼓勵的校園，輕咬著唇小小聲地說，“可是……我要是真跟了爸爸，媽媽會不高興吧……”
“怎麽會呢？”洛笙擡手拭幹他眼角的淚，溫柔地說，“你媽媽這麽愛你，如果她還在世，一定也更願意看到你回到爸爸身邊，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地生活。更何況，除了你爸爸，還有你的爺爺奶奶呢，你的妹妹，還有你的祝嘉表哥，那麽多的人都在等你回家呢，難道，你一點不想見到他們嗎？”
最後這段話，徹底撬動了奇奇的心，沈默了良久，他終於點了頭。
洛笙牽著他的手走出屋外，而後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這對父子相認。
親情的感染力是強大的，當奇奇在眾人的催促下，終於怯怯地喊了出爸爸時，她看到夏楠一個大男人當即就紅了眼，抱緊住了兒子就不肯撒手了。
這樣的場面，不是她這種淚點低的人能扛住的，沒站多久，她悄悄離開了。
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她又在附近發了會呆，琢磨著煽情場面應該已經過了才回來。
那廂，夏淩已經給奇奇辦好了所有出院手續，一手拎著奇奇的行李，一手牽著兒子，正和祝嘉聊著事情。
餘光看到洛笙靠近的身影，兩人停了聊天，不約而同地看過來。
面對這個尋兒大恩人，夏淩自然是感激不盡，十分真誠地道謝“洛笙，這次真是多謝你了，不然，我還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機會認回兒子。”
“別這麽說，這都是緣分。”洛笙笑笑，低頭看了眼奇奇，低聲說，“我只願，今後你能擔起做父親的責任，好好對待奇奇。”
夏淩順著她目光垂眸看向奇奇，臉上都是失而覆得的喜色，堅定道“這是當然。他和叮叮都是我的心肝寶貝，就算讓我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洛笙靜默地聽著，神色變得有些怔怔的。
以為她沒聽懂自己的意思，夏淩笑了笑，“你還是個小姑娘，沒生過孩子，可能現在還不能理解我的心情，等哪天你做了母親，自然就會明白我的心情了。”
洛笙呼吸猛地凝住，僵硬地笑了笑，沒說話，心裏卻如起了燎原大火一般，燒得她難受。
孩子……她這輩子，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她永遠都無法理解夏淩口中那種感情。
洛笙幫了這麽大的忙，夏淩說什麽都要請她吃一頓飯，實在推脫不下，洛笙只好跟著他們進了餐廳。
如此這般一番折騰，等夏淩把她送到葉家大門時，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了。
揮手送別這對父子後，洛笙轉過身，意外地看到洛唯晞站在門邊，一臉笑盈盈地望著自己。
“……不在房間覆習，這麽跑出來了？”她走過去，故作生氣的問。
洛唯晞歪了歪頭，老實地交代“做題做累了，就出來散散步，正好看到你回來。”
洛笙淺淺地笑了笑，親昵地挽起洛唯晞的手，象小時候一樣，帶著他往主宅的方向走。
心裏始終掛著事情，顯得心事重重的，洛唯晞看她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由好奇地問了句，“姐姐，你怎麽了？奇奇找回爸爸，你不高興嗎？”
洛笙回過神，勉強地翹起唇角，“高興啊，當然高興。”
過了半響，她仰起臉，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忽然說道“小晞，以後你要多生點孩子，至少要生兩個。”
被她沒頭沒尾的話弄得一楞，洛唯晞有些失笑，“姐姐，我高考都還沒參加呢，你就跟我說那麽遠以後的事情。”
“也不早了啊……”洛笙輕聲說，“大學四年很容易過去的，等畢業後，你就可以結婚生子了。”
停頓了幾秒，她不等他回答，繼續說下去，“真的，你一定要多生兩個孩子，到時候我幫你帶，保證每個都養得白白胖胖的。”
“我沒想那麽多……”洛唯晞臉微微一紅，靦腆地回道“不過，姐姐不是準備要和少爺結婚了麽？你要這麽喜歡小孩，到時候給少爺多生幾個就好了。”
自從葉峻遠初步確定大抵的婚期後，洛笙開始頻頻接到兩個人的騷擾電話，
一個是梁愛芬，一個是葉天泰。
一個讓她“良心發作”地成全她的女兒，一個命令她不要禍害他孫兒。
鑒於這兩人身份特殊，她不好直接拉黑處理，只好一味地選擇沈默以對的方式，任電話那邊的人如何轟炸，都權當在唱大戲，左耳進再從右耳出來。
原以為等過段時間就會消停了，但事與願違，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婚期也一天天靠近，那兩人不僅沒放棄，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你方唱罷我登場的仿佛跟約好了似的，招她一個頭兩個大。
之前光一個葉天泰，洛笙就已經夠煩的了，現在又多了個胡攪蠻纏的梁愛芬，多了還不要緊，偏偏人家還是教師出身，動不動就愛拿各種道德標準綁架人，在這個人的嘴裏，洛笙不但成了橫刀奪愛的小三，還是無情無淚的殺人兇手，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言語刺激就算了，對方還經常不分時間地打過來，只要程雅那邊一有什麽不得勁，洛笙這邊就得挨一遭神經質的哭罵。
再這樣下去，神經衰弱是遲早的事了，洛笙本來還有點同情梁愛芬，畢竟女兒得了這病，哪個做母親的不心疼不痛苦？可被這麽一通騷擾下來，再多的同情心都被消耗殆盡。
她現在也麻木了，每次接通電話，就把手機放一邊，然後該去做什麽就做什麽，對方罵累了自然就掛了，她最多就是損耗些電量而已。
比起梁愛芬，她更在意的是葉天泰這邊，畢竟對方是公司董事，還是有部分實權耳朵董事。梁愛芬因為忌憚女兒的事被更多人知道，就算在電話裏吵得再兇也不敢來公司找她，但葉天泰就不一樣了，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影響她的工作生活，她擔心他會像上次一樣，又故意在工作上對自己使小絆子。
為此，洛笙更加認真賣命的地工作，力求減少工作失誤率，免得被人家揪住小辮子。
因為工作投入的精力增加，工作心得也跟著成倍增加，於是每天的工作總結，從之前的一頁紙變成了兩頁、三夜，有時候四頁都寫不完。
這一天晚上，葉峻遠例行翻開她的工作日志，裏面已經洋洋灑灑地寫了三大頁，而且看最後的斷句，貌似還沒有不少沒寫完。
葉峻遠看的有些好笑，她真是個毅力和執行力並強的姑娘，尤其是在有人監督的情況，光是這麽詳細的日志，就知道她對待這份工作有多認真。
剛把日志放下，餘光就看到洛笙擦著頭發從洗手間出來，他側過頭，目光停在她臉上。
剛洗完澡女孩有股新鮮幹凈的信息，一身粉綠色的睡衣，清新又不失可愛，因為剛泡過澡的緣故，臉上被熱氣熏得有點紅撲撲的，越發的鮮嫩可愛。
默不作聲地看了一會，他起身走過去，拉開她化妝臺的抽屜，從裏面拿出抽風機，嗚嗚嗚地給她吹起了頭發。
修長的手指穿過柔順的發間，一下一下的，帶著說不出的溫柔。
洛笙乖乖地坐起身，微瞇著眼，舒服地享受著他的細致服務。
頭發很快幹了個七七八八，葉峻遠放下吹風機，從後面抱住她，看著妝鏡裏的她，溫聲問“洛笙，我們的婚禮，你喜歡西式還是中式的？”
洛笙偏頭想了想，認真地回，“中式吧……傳統點就好。”
他笑了笑，“好。”正好，他也喜歡傳統點。
正要開口再說什麽，一陣鈴聲突兀地打斷了聊天氛圍，洛笙回頭看了眼，是她的手機響了。
葉峻遠是站著的，本想過去幫她拿過來，洛笙卻搶先一步地走到茶幾上。
拿起來一看，果然又是那個以愛之名的“偉大母親”。
“你最近電話怎麽這麽多？”葉峻遠站在她身後，狐疑地問了句。
洛笙回頭，朝他擠了個微笑出來，而後狀似輕松地按下通話鍵，拿著手機到落地窗前接聽。
那邊依然又是換湯不換藥的老話重提，說是程雅今天又念了幾次葉峻遠的名字，長時間的思君不見，女兒最近都瘦了一圈，看得她這個母親怪心酸的，訴完委屈就開始譴責洛笙，強調她女兒今天之所以會這麽慘，洛笙要付很大一部分的責任。
洛笙安靜地聽著那邊人說話，聽到後面，她忽然覺得很好笑，也真的笑出了聲。
梁愛芬聽到了，立即敏感地豎起了全身的刺，有些惱羞成怒地低吼，“你笑什麽，我說的都是實話！”
257章 希望你自重點
這些天以來，洛笙一直被體檢結果弄的身心疲倦，而程雅這通電話，更是直接在她心裏戳了幾把刀。
她知道，自己不該受對方影響，但不能否認的是，程雅和葉天泰一樣，並沒有說錯重點。
她自己不孕，不能剝奪葉峻遠當父親的權利，更不能害得他跟自己一起無兒無女。
可是深思良久，那個令她萬箭穿心的決定，終究還是做不下來。
她不想離開葉峻遠，只要有一點點的可能性，她都想和他過完這輩子，可是檢查的那麽多個醫生，都無比肯定的告訴她，除非出現奇跡，否則她絕對不可能有孩子。
眼看著時間流逝而過，實在頂不住壓力時，洛笙不是沒鼓起勇氣，想直接和葉峻遠明說坦白，可是葉天泰的一個短信，卻及時洩了她的氣。
他說，“明知自己生不出孩子，還執意要拉著別人跟你一起不幸，捫心自問，你配得上峻遠這麽好的人麽？你的確把他的生活起居料理的十分妥切，但做得再好，你最多也只是個合格的好管家！能在事業上幫助峻遠嗎？你不能，你甚至無法給他一個孩子。”
洛笙如鯁在喉，無法反駁。
她知道，一直都很清楚自己高攀了葉峻遠，是葉峻遠給了她在一起的勇氣，也是他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她也相信，在了解一切真相後，他依然不會改變結婚的決定。
可是這樣的結果，對他真的太不公平了。
躊躇猶豫之間，她找個了晚上，試探了葉峻遠關於生孩子的事。
葉峻遠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希望她能早點生，這樣以後身體恢覆也快。
雖然男人沒有多說，但從他臉上溫柔笑意可以看出，他對這段婚姻，對未來的一家幾口的家庭生活，充滿了向往。
有一次，他們下班時，無意中路過一個嬰兒店，她註意到葉峻遠朝櫥窗多看了兩眼，原本淡漠的眸裏染上淺淡的暖意，也不知在想什麽。
默默地看在心裏，她心裏更是刺疼的厲害。
這一天周末，洛笙因為大姨媽施。虐，沒去福利院報道，選擇留在家裏輔導洛唯晞功課。
幫著看了會題，她覺得有些累了，起身打算到院子裏走走，順便放松下神經。
路過某個假山時，忽然聽到那邊傳來男人的說話聲，似乎是徐瑧在講電話。
她也沒在意，正想繼續路過時，腳步卻被“分手”兩個字給拉住了。
等那邊結束電話，洛笙看著從假山後走出來的男人，疑惑地問道“瑧哥，你不是才剛和欣玫姐和好嗎？怎麽忽然之間……”
她沒有說玩下去，但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
徐瑧乍然看到她，有些詫異，瞬間臉色很快又恢覆正常，敷衍地答“沒什麽，處的不愉快，不如分了。”
洛笙驚訝地聽他恕我按，心裏沒信，但也沒有問下去。
她自己的事都煩不完了，哪裏還有心情去管人家的，何況這兩人在她面前分分合合了幾次，她也見慣了，想著應該很快就能和好的，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她以為這兩人會冷卻幾天，可是就在當天下午，左欣玫直接殺到了家裏，當著眾人的面，扯著徐瑧的領口去了客廳的陽臺。
洛笙正好站在那的角落發呆想事情，事發突然，她沒來得及反應，等回過神時，左欣玫已經狠狠咬上了徐瑧的唇，兩人撕扯了一會兒，最後就變成激吻。
氣氛過於尷尬，她看的面色漲紅，沒好意思出去打攪這對渾然忘我的鴛鴦，只好木頭一樣地繼續縮在巨大的盆栽後。
過了不知多久，兩人終於氣~喘籲籲地松開，徐瑧推開左欣玫，像是很嫌惡地擦了擦嘴角，冷冷地道“左總，不管你在外面怎麽耀武揚威，這裏畢竟是葉家的地，希望你自重點。”
左欣玫冷笑了聲，立即反駁，“自重？剛剛是誰抱著我不放，現在爽~夠了，就反過來指責我不夠自重？就算是要血口噴人，也麻煩你把口水擦了擦吧。”
徐瑧似乎被噎了下，下意識地擡手抹掉唇角的濕潤，定了定神，沒什麽底氣地澄清道“這只是正常反應，除了說明我身心足夠健康，跟你想的那些沒什麽關系。”
“夠了，別再說這些，有的沒有的。”左欣玫沒什麽耐心打斷他的話。
如此這般一番折騰，等夏淩把她送到葉家大門時，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了。
揮手送別這對父子後，洛笙轉過身，意外地看到洛唯晞站在門邊，一臉笑盈盈地望著自己。
“……不在房間覆習，這麽跑出來了？”她走過去，故作生氣的問。
洛唯晞歪了歪頭，老實地交代“做題做累了，就出來散散步，正好看到你回來。”
洛笙淺淺地笑了笑，親昵地挽起洛唯晞的手，象小時候一樣，帶著他往主宅的方向走。
她腦子裏總是反覆回想著夏淩和奇奇相認的場景，顯得心事重重的，洛唯晞看她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由好奇地問了句，“姐姐，你怎麽了？奇奇找回爸爸，你不高興嗎？”
洛笙回過神，勉強地翹起唇角，“高興啊，當然高興。”
過了半響，她仰起臉，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忽然說道“小晞，以後你要多生點孩子，至少要生兩個。”
被她沒頭沒尾的話弄得一楞，洛唯晞有些失笑，“姐姐，我高考都還沒參加呢，你就跟我說那麽遠以後的事情。”
“也不早了啊……”洛笙輕聲說，“大學四年很容易過去的，等畢業後，你就可以結婚生子了。”
停頓了幾秒，她不等他回答，繼續說下去，“真的，你一定要多生兩個孩子，到時候我幫你帶，保證每個都養得白白胖胖的。”
“我沒想那麽多……”洛唯晞臉微微一紅，靦腆地回道“不過，姐姐不是準備要和少爺結婚了麽？你要這麽喜歡小孩，到時候給少爺多生幾個就好了。”
洛笙沈默下來，低垂著臉，眼睛影在路燈投影之中，看不清如何波動。
上了二樓，葉峻遠還在書房辦公，她過去打了個招呼，回房準備洗漱休息。
準備進浴室時，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以為是葉天泰打來的，她沒什麽接電話的興致，可是這麽放著不管也不行，只好勉為其難地掏出了手機。
讓她意外的是，來電並不是葉天泰打來的，而是許久不見的程雅。
“是不是覺得很驚訝，沒想到我會找你吧？”電話那端，程雅的聲音透著一如既往的冷淡，這是她自我感覺良好的驕傲。
洛笙擰起眉，無言以對的沈默中，她暗暗握緊了手機。
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做體檢的事，她已經有段時間沒關註程雅的病況了，不過在不久前，她從徐瑧那聽說程雅已經無大礙，目前已出院回家靜養。
剛聽到時，她重重地松了口氣，一直壓在心口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雖然葉峻遠現在已經不怎麽跑醫院了，但是程雅出院，就意味著葉壓在葉峻遠身上的緊箍咒徹底解開，再也不用擔心他老是被程家父母叫過去了。
定了定神，洛笙穩住思緒，冷靜地問，“找我什麽事。”
電話裏安靜了一會兒，程雅忽然嗤笑了聲，語氣裏漂浮著幾分嘲弄，“也沒什麽，我從葉爺爺那聽說了你的事，特意過來關心下你。怎麽樣，你現在是不是覺得特別無奈，特別地無助？”
關心我？嘲笑才是真的吧。洛笙沒揭穿對方，也懶得浪費口舌，直白地道“對不起，我忙了一個晚上，趕著洗澡上床休息，請你有話直說，長話短說。”
“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很糟糕，用不著對我甩脾氣。”程雅輕飄飄的笑著，“洛笙，該說的話，相信葉爺爺已經說的夠多了，我也不跟你廢話，就問你一句，你什麽時候和峻遠提分手？”
洛笙聽得蹙眉，沈聲道“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怎麽無關了？我這就等著放鞭炮慶祝呢。”
“……”
程雅一手接著電話，另一手翻過手背，愜意地欣賞剛做好的美甲，“再說了，你走了，我才有機會趁虛而入，不是嗎？”
洛笙深吸了口氣，再開口時，語氣平靜了許多，“你以為我走了你就有機會了？別做夢了，葉董是不可能接受你的，他已經給阿遠物色好了對象。”
體檢結果出來的第二天，葉天泰給她發了個郵件，上面是大柳財團千金柳瀟蕭的個人資料，滿滿地十幾頁，上面有柳大小姐的完美私房照，還記載著她從學前班一直到研究生畢業所獲得的大大小小的獎項，資料之後，還別有心意地附了個身體健康的婚檢報告。
她看得刺眼腦瓜疼，只掃了幾眼就關上了，有些東西，自己心底清楚就好，用不著大敞心胸白白給人家紮。
程雅眼神裏閃過一絲詭異，淺笑依然，“你說的是柳瀟蕭麽？這事我當然清楚，爺爺都跟我說了，這只是為了讓你知難而退，並不是真打算要把她介紹給峻遠。”
洛笙聽完只是閉上嘴，並不接話，她不想和程雅啰嗦，也無意和對方討論這些沒意義的事，只希望快點結束這通滿懷惡意的電話。
見那邊久久不搭茬，程雅冷哼了聲，有些悻悻然的，“洛笙，實話實說了吧，你是鬥不過葉爺爺的，別說你，我，就連峻遠的媽媽都不是他的對手，一味強求，只會把你自己推入萬劫不覆的深淵。”
洛笙皺著眉頭，想也不想的答，“你是在替葉董警告我嗎？”
“我沒有這個功夫。”程雅換了邊手接電話，眼神冷漠睥睨，“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自己不孕，不要害得峻遠跟著你一起無兒無女！”
拋下這句話，那邊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洛笙僵硬地站在原地，望著已經暗下去的手機屏幕，許久都沒動。
258章 又有什麽意思
洛笙正疑惑著，有服務員端了菜上來，一碟一碟整齊地擺在她面前。
她沒點單，頓時就有些疑惑起來，服務員低聲解釋道“程小姐已經為您買過單了。”
洛笙啞了啞，下意識看了眼隔壁桌的人，不知是有意還是湊巧，程雅正好也往她這邊望過來。
四目相觸間，對方沖她舉了舉杯子，一副閑情自若的模樣，也根本不擔心被對面的男人發現異常似的。
洛笙看得心頭發堵，沒什麽表情地扭回頭。
她對面前的一切感到莫名其妙，但不管程雅什麽用意都好，她都沒有興趣在這裏看葉峻遠和別的女人，尤其是和程雅同進晚餐。
拿起包正想走人，忽然，耳邊傳來程雅的低柔的問話，“峻遠，我一直都很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當年我沒有走，你真的會和我結婚嗎？”
洛笙頓時僵在了原地。
葉峻遠似乎有些意外，擡起頭，放下筷子，一如既往地口氣平淡，“程雅，類似的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的媽媽，世上沒有如果，現實就是我和你的婚約已經結束，我現在的未婚妻，是洛笙。”
程雅垂眸聽他說完，輕巧地笑道“可我還是想知道這個如果的答案……這些年來，我在國外過的並不輕松，一直反覆地想著，如果當年我沒有不告而別，現在的我，會不會是另外一番光景。”
葉峻遠抿緊唇，不言不語。
他臉上並沒有半點猶豫和為難，沈默，是因為純粹覺得沒回答的必要。
“峻遠……”程雅放軟了聲，目光柔柔地望著他，絲絲縷縷地透著淒然祈求的神色，“我只想聽你說一句老實話，如果我當年沒有走，我會是你的妻子嗎？”
葉峻遠微微皺眉，拿餐巾擦了擦手，淡聲道“就算你知道了，也無法改變現實。”
程雅輕咬著唇，眼眶泛起了一絲紅暈，“你說的我都明白，但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心結，就算同情我也好，我只想讓自己徹底死心。”
葉峻遠看了她一眼，再次沈默下來。
下午接到程雅的邀約電話時，他本想拒絕的，不過考慮到她剛出院，也就勉強應了下來。
他還不知道程雅之前裝病的事，在程雅出院的前兩天，他忽然從徐瑧那聽說她病情得到了極大的控制，不僅神智恢覆清明，就連混亂的記憶也變回正常時，壓在心裏的負擔瞬間松了下來。
雖然覺得她狀態好轉快得有些不可思議，但他沒深思，對他來說，程雅能恢覆正常，無論如何都是一件皆大歡喜的好事。至少，梁愛芬就不用成天著女兒的病來道德綁架自己。
從剛剛的交談中，他確定程雅恢覆了過去的狀態，說話也就恢覆了從前的坦白。
葉峻遠斟酌著事情，絲毫沒註意到，洛笙正坐在他背後的位置，緊張地等著他的回答。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聽到男人的聲音，輕清晰地回答，“會。”
洛笙楞了一楞，忽然覺得全身有些乏力，連四肢都開始跟著發涼起來。
程雅眼睛一下亮了起來，聲音都跟著輕快了許多，“真的嗎？”
他沒有再回答。
“那……”程雅欲言又止了一會，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表情，鼓起勇氣，繼續問下去，“如果洛笙沒有出現，我這次回國，如果要和你再續前緣，你會願意和我結婚嗎？”
又是一個如果，葉峻遠靜了一靜，輕聲說了句，“我不知道。”
洛笙徹底僵住，心如墜谷底，徹骨冰寒。
此時此景，不知怎麽的，她忽然想起葉天泰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你不要這麽自私，像個狗皮膏藥一樣黏著我的孫子不放。如果沒有你，我的孫子會有更好的選擇。”
不知道這三個字之前，就像最後一根稻草，將她剩下所剩無幾的堅持，全部都壓了下去。
是啊，她到底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如果沒有自己，葉峻遠會有更好的對象，分開了，也許一開始大家都會難受，可是地球少了誰不會繼續轉下去，誰缺了誰又活不下去？
她這麽拖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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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是確定了，可是新的問題也開始接窘而來，那就是，奇奇並不願意認他這個父親，也不願意離開福利院回到夏淩身邊。
洛笙安靜地聽完夏淩陳述，最後，她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男人請求的聲音，“洛笙，奇奇很信任你，能不能拜托你去勸一勸他？就算不能馬上認我……至少，也讓他先跟我回家。”
洛笙沒有猶豫，當即答應了。
其實她挺能理解奇奇的心情，他從小一直跟母親相依為命，父親這個角色，對他來說太陌生了，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人，會產生警惕和排斥也不奇怪。
何況單親家庭的孩子，大多都比普通孩子敏感，夏淩又是在那種情況下和前妻離的婚，誰知道奇奇的媽媽有沒有說過夏淩的不好呢？
如果是那樣的，奇奇對這個父親沒有好感就更不奇怪了。
那一廂，夏淩會想到請洛笙幫忙，也實在是逼於無奈了，雖然奇奇相信了他父親的身份，但是不肯接受他，每次看到都要躲起來，完全當他是個洪水猛獸似的，不管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怎麽苦口婆心地勸都沒用。
打完電話的第二天下午，夏淩如約來接洛笙去福利院，一起同行的還有祝嘉。
路上，洛笙細細地問了奇奇的情況，這才知道，原來奇奇抗拒夏淩的原因，果真是因為他前妻在世時，對奇奇灌輸了不少爸爸是個壞人的信息。
對這個唯一的親人，奇奇當然是抱著深信不疑的態度，所以面對夏淩時，自然而然就起了抗拒之心。
說起這個，夏淩透出無奈和疲倦，深深地嘆了聲息，“我知道韓麗恨我，她對奇奇說這些，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當年，他和前妻都年輕氣盛，遇到了事，只會選擇最激烈的方式去解決，結果顯而易見，彼此互相傷害的兩人只能撞得遍體鱗傷，最後實在是再沒法繼續下去了，才會走上離婚分道揚鑣的路，
雖然他很快醒悟過來，轉回頭去求前妻原諒，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望著男人懊悔沈重的側顏，洛笙和祝嘉不知該怎麽安慰，只好默默地聽著他的陳述和嘆息聲。
到了福利院，梁老師將他們引去了奇奇的宿舍。
因為是自由活動時間，其他小朋友都出去完了，屋裏只有奇奇一個人。
洛笙在門口停下來，一眼就看到坐在小板凳上畫畫的奇奇，那端正的，稚嫩的背影，不知怎麽的，看得她一陣莫名的心酸，不知不覺就喊了聲，“奇奇。”
乍然聽到她的聲音，奇奇有些不敢置信地扭過頭，見到她那一瞬間，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可是一看到站在洛笙旁邊的夏淩，他的笑容很快消失了，謹慎地坐在原地沒動。
洛笙走過去，在他身邊蹲下來，目光看向他手裏的畫。
是張人物畫像，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小孩，女人長發披肩，身形纖細，眉目溫柔，臉上的笑容和善婉約，她手裏牽著一個半大的小男孩，從發型來看，隱約可以猜出是奇奇自己。
上了幾個月的繪畫班，他的畫工有了突飛猛進的提升，洛笙頗有些意外的審視著，忍不住讚嘆了聲，“畫得真好，這是你和你的媽媽嗎？”
奇奇點了點頭，老實地說，“對。”
洛笙摸了摸他腦袋，輕聲道“我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畫的是一家三口，有爸爸，有媽媽，還有你自己……這次為什麽只畫你和媽媽呢？”
奇奇咬了咬唇，沈默著沒吭聲。
洛笙將他的小手攏入手心，耐心地問道“以前你會畫畫，應該也是打心底盼著能見到爸爸吧？既然現在爸爸都回來找你了，為什麽，你反而不願意去和接受他呢？”
雖然具體原因剛在車上夏淩已經告訴了她，但是洛笙就是要奇奇親口說出來，不這樣的話，她就沒有辦法對癥下藥了。
奇奇睜大眼，怔怔地看著她，雖然仍是抿著唇沒說話，可是漸漸的，他眼睛紅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悶聲悶氣地說，“因為媽媽說過，是爸爸不想要我們，所以才會不管我和媽媽的……”
在門口的夏淩聽到這話，差點就沒一頭沖進來要解釋，可是祝嘉按住了他，讓他稍安勿躁。
洛笙笑了笑，聲音越發輕柔，“你爸爸怎麽會不想要你呢？如果真的不想要你，他就不會特意過來找你了。”
奇奇臉上閃過一抹猶豫，眨巴著濕潤的眼睛，想說點什麽，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見他似乎有松動的意思，洛笙再接再厲地勸著，“奇奇，你不是孤兒，你是有個爸爸的人，肯定要回到爸爸身邊的，而且你不僅有爸爸，你還有個妹妹，從今以後，你就有自己的家人了。
這話觸及了奇奇心裏的事，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抽抽噎噎地說，“可是……洛笙姐姐，我還是想要媽媽……我希望來接我走的人，是我媽媽……如果跟他走了，媽媽就真的不會出現了……”
洛笙楞住，讀懂他的意思後，無奈地暗嘆了口氣，無聲地抱住了小男孩。
她明白奇奇的意思，雖然他已經接受媽媽已經過世的事，可是解釋只有一點點可能都好，他還是希望媽媽活著，如果就這麽跟著夏淩走了，就意味著，他要徹底正視，他媽媽已經不在的事實。
256章 還是個小姑娘
被觸及某些傷心往事，洛笙鼻子一酸，眼角瞬間有些了濕意。
輕拍著奇奇的背，她深吸了口氣，低聲喃喃，“奇奇，我的爸媽……也是在我九歲時忽然離開了我，要不是有親戚收留，我和我弟弟也會被送到這裏來。但寄人籬下的滋味也很不好受，無數次，我做夢都想著爸媽能來接我和弟弟接回家，可是一天一天過去，一直到現在，我再也沒有見到他們。”
奇奇渾身一顫，安靜地聽著她說下去。
洛笙低下頭，正視他的眼睛，輕輕地笑了笑，“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雖然你的媽媽不在了，可至少你還有爸爸，我和小晞哥哥想見到我們的爸爸，就只能看看舊照片，或者祈禱做夢的時候能夢到他，比起我們，你已經很幸運了。”
奇奇眼底噙著淚水，低著頭靠在她身上，面露猶豫,似是在糾結。
知道他在掙紮，洛笙也沒有催他，沈默下來，靜靜地陪著他一起坐著。
過了好一會兒，奇奇擡起頭，看到洛笙臉上帶著鼓勵的校園，輕咬著唇小小聲地說，“可是……我要是真跟了爸爸，媽媽會不高興吧……”
“怎麽會呢？”洛笙擡手拭幹他眼角的淚，溫柔地說，“你媽媽這麽愛你，如果她還在世，一定也更願意看到你回到爸爸身邊，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地生活。更何況，除了你爸爸，還有你的爺爺奶奶呢，你的妹妹，還有你的祝嘉表哥，那麽多的人都在等你回家呢，難道，你一點不想見到他們嗎？”
最後這段話，徹底撬動了奇奇的心，沈默了良久，他終於點了頭。
洛笙牽著他的手走出屋外，而後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這對父子相認。
親情的感染力是強大的，當奇奇在眾人的催促下，終於怯怯地喊了出爸爸時，她看到夏楠一個大男人當即就紅了眼，抱緊住了兒子就不肯撒手了。
這樣的場面，不是她這種淚點低的人能扛住的，沒站多久，她悄悄離開了。
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她又在附近發了會呆，琢磨著煽情場面應該已經過了才回來。
那廂，夏淩已經給奇奇辦好了所有出院手續，一手拎著奇奇的行李，一手牽著兒子，正和祝嘉聊著事情。
餘光看到洛笙靠近的身影，兩人停了聊天，不約而同地看過來。
面對這個尋兒大恩人，夏淩自然是感激不盡，十分真誠地道謝“洛笙，這次真是多謝你了，不然，我還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機會認回兒子。”
“別這麽說，這都是緣分。”洛笙笑笑，低頭看了眼奇奇，低聲說，“我只願，今後你能擔起做父親的責任，好好對待奇奇。”
夏淩順著她目光垂眸看向奇奇，臉上都是失而覆得的喜色，堅定道“這是當然。他和叮叮都是我的心肝寶貝，就算讓我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洛笙靜默地聽著，神色變得有些怔怔的。
以為她沒聽懂自己的意思，夏淩笑了笑，“你還是個小姑娘，沒生過孩子，可能現在還不能理解我的心情，等哪天你做了母親，自然就會明白我的心情了。”
洛笙呼吸猛地凝住，僵硬地笑了笑，沒說話，心裏卻如起了燎原大火一般，燒得她難受。
孩子……她這輩子，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她永遠都無法理解夏淩口中那種感情。
洛笙幫了這麽大的忙，夏淩說什麽都要請她吃一頓飯，實在推脫不下，洛笙只好跟著他們進了餐廳。
如此這般一番折騰，等夏淩把她送到葉家大門時，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了。
揮手送別這對父子後，洛笙轉過身，意外地看到洛唯晞站在門邊，一臉笑盈盈地望著自己。
“……不在房間覆習，這麽跑出來了？”她走過去，故作生氣的問。
洛唯晞歪了歪頭，老實地交代“做題做累了，就出來散散步，正好看到你回來。”
洛笙淺淺地笑了笑，親昵地挽起洛唯晞的手，象小時候一樣，帶著他往主宅的方向走。
心裏始終掛著事情，顯得心事重重的，洛唯晞看她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由好奇地問了句，“姐姐，你怎麽了？奇奇找回爸爸，你不高興嗎？”
洛笙回過神，勉強地翹起唇角，“高興啊，當然高興。”
過了半響，她仰起臉，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忽然說道“小晞，以後你要多生點孩子，至少要生兩個。”
被她沒頭沒尾的話弄得一楞，洛唯晞有些失笑，“姐姐，我高考都還沒參加呢，你就跟我說那麽遠以後的事情。”
“也不早了啊……”洛笙輕聲說，“大學四年很容易過去的，等畢業後，你就可以結婚生子了。”
停頓了幾秒，她不等他回答，繼續說下去，“真的，你一定要多生兩個孩子，到時候我幫你帶，保證每個都養得白白胖胖的。”
“我沒想那麽多……”洛唯晞臉微微一紅，靦腆地回道“不過，姐姐不是準備要和少爺結婚了麽？你要這麽喜歡小孩，到時候給少爺多生幾個就好了。”
自從葉峻遠初步確定大抵的婚期後，洛笙開始頻頻接到兩個人的騷擾電話，
一個是梁愛芬，一個是葉天泰。
一個讓她“良心發作”地成全她的女兒，一個命令她不要禍害他孫兒。
鑒於這兩人身份特殊，她不好直接拉黑處理，只好一味地選擇沈默以對的方式，任電話那邊的人如何轟炸，都權當在唱大戲，左耳進再從右耳出來。
原以為等過段時間就會消停了，但事與願違，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婚期也一天天靠近，那兩人不僅沒放棄，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你方唱罷我登場的仿佛跟約好了似的，招她一個頭兩個大。
之前光一個葉天泰，洛笙就已經夠煩的了，現在又多了個胡攪蠻纏的梁愛芬，多了還不要緊，偏偏人家還是教師出身，動不動就愛拿各種道德標準綁架人，在這個人的嘴裏，洛笙不但成了橫刀奪愛的小三，還是無情無淚的殺人兇手，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言語刺激就算了，對方還經常不分時間地打過來，只要程雅那邊一有什麽不得勁，洛笙這邊就得挨一遭神經質的哭罵。
再這樣下去，神經衰弱是遲早的事了，洛笙本來還有點同情梁愛芬，畢竟女兒得了這病，哪個做母親的不心疼不痛苦？可被這麽一通騷擾下來，再多的同情心都被消耗殆盡。
她現在也麻木了，每次接通電話，就把手機放一邊，然後該去做什麽就做什麽，對方罵累了自然就掛了，她最多就是損耗些電量而已。
比起梁愛芬，她更在意的是葉天泰這邊，畢竟對方是公司董事，還是有部分實權耳朵董事。梁愛芬因為忌憚女兒的事被更多人知道，就算在電話裏吵得再兇也不敢來公司找她，但葉天泰就不一樣了，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影響她的工作生活，她擔心他會像上次一樣，又故意在工作上對自己使小絆子。
為此，洛笙更加認真賣命的地工作，力求減少工作失誤率，免得被人家揪住小辮子。
因為工作投入的精力增加，工作心得也跟著成倍增加，於是每天的工作總結，從之前的一頁紙變成了兩頁、三夜，有時候四頁都寫不完。
這一天晚上，葉峻遠例行翻開她的工作日志，裏面已經洋洋灑灑地寫了三大頁，而且看最後的斷句，貌似還沒有不少沒寫完。
葉峻遠看的有些好笑，她真是個毅力和執行力並強的姑娘，尤其是在有人監督的情況，光是這麽詳細的日志，就知道她對待這份工作有多認真。
剛把日志放下，餘光就看到洛笙擦著頭發從洗手間出來，他側過頭，目光停在她臉上。
剛洗完澡女孩有股新鮮幹凈的信息，一身粉綠色的睡衣，清新又不失可愛，因為剛泡過澡的緣故，臉上被熱氣熏得有點紅撲撲的，越發的鮮嫩可愛。
默不作聲地看了一會，他起身走過去，拉開她化妝臺的抽屜，從裏面拿出抽風機，嗚嗚嗚地給她吹起了頭發。
修長的手指穿過柔順的發間，一下一下的，帶著說不出的溫柔。
洛笙乖乖地坐起身，微瞇著眼，舒服地享受著他的細致服務。
頭發很快幹了個七七八八，葉峻遠放下吹風機，從後面抱住她，看著妝鏡裏的她，溫聲問“洛笙，我們的婚禮，你喜歡西式還是中式的？”
洛笙偏頭想了想，認真地回，“中式吧……傳統點就好。”
他笑了笑，“好。”正好，他也喜歡傳統點。
正要開口再說什麽，一陣鈴聲突兀地打斷了聊天氛圍，洛笙回頭看了眼，是她的手機響了。
葉峻遠是站著的，本想過去幫她拿過來，洛笙卻搶先一步地走到茶幾上。
拿起來一看，果然又是那個以愛之名的“偉大母親”。
“你最近電話怎麽這麽多？”葉峻遠站在她身後，狐疑地問了句。
洛笙回頭，朝他擠了個微笑出來，而後狀似輕松地按下通話鍵，拿著手機到落地窗前接聽。
那邊依然又是換湯不換藥的老話重提，說是程雅今天又念了幾次葉峻遠的名字，長時間的思君不見，女兒最近都瘦了一圈，看得她這個母親怪心酸的，訴完委屈就開始譴責洛笙，強調她女兒今天之所以會這麽慘，洛笙要付很大一部分的責任。
洛笙安靜地聽著那邊人說話，聽到後面，她忽然覺得很好笑，也真的笑出了聲。
梁愛芬聽到了，立即敏感地豎起了全身的刺，有些惱羞成怒地低吼，“你笑什麽，我說的都是實話！”
257章 希望你自重點
這些天以來，洛笙一直被體檢結果弄的身心疲倦，而程雅這通電話，更是直接在她心裏戳了幾把刀。
她知道，自己不該受對方影響，但不能否認的是，程雅和葉天泰一樣，並沒有說錯重點。
她自己不孕，不能剝奪葉峻遠當父親的權利，更不能害得他跟自己一起無兒無女。
可是深思良久，那個令她萬箭穿心的決定，終究還是做不下來。
她不想離開葉峻遠，只要有一點點的可能性，她都想和他過完這輩子，可是檢查的那麽多個醫生，都無比肯定的告訴她，除非出現奇跡，否則她絕對不可能有孩子。
眼看著時間流逝而過，實在頂不住壓力時，洛笙不是沒鼓起勇氣，想直接和葉峻遠明說坦白，可是葉天泰的一個短信，卻及時洩了她的氣。
他說，“明知自己生不出孩子，還執意要拉著別人跟你一起不幸，捫心自問，你配得上峻遠這麽好的人麽？你的確把他的生活起居料理的十分妥切，但做得再好，你最多也只是個合格的好管家！能在事業上幫助峻遠嗎？你不能，你甚至無法給他一個孩子。”
洛笙如鯁在喉，無法反駁。
她知道，一直都很清楚自己高攀了葉峻遠，是葉峻遠給了她在一起的勇氣，也是他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她也相信，在了解一切真相後，他依然不會改變結婚的決定。
可是這樣的結果，對他真的太不公平了。
躊躇猶豫之間，她找個了晚上，試探了葉峻遠關於生孩子的事。
葉峻遠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希望她能早點生，這樣以後身體恢覆也快。
雖然男人沒有多說，但從他臉上溫柔笑意可以看出，他對這段婚姻，對未來的一家幾口的家庭生活，充滿了向往。
有一次，他們下班時，無意中路過一個嬰兒店，她註意到葉峻遠朝櫥窗多看了兩眼，原本淡漠的眸裏染上淺淡的暖意，也不知在想什麽。
默默地看在心裏，她心裏更是刺疼的厲害。
這一天周末，洛笙因為大姨媽施。虐，沒去福利院報道，選擇留在家裏輔導洛唯晞功課。
幫著看了會題，她覺得有些累了，起身打算到院子裏走走，順便放松下神經。
路過某個假山時，忽然聽到那邊傳來男人的說話聲，似乎是徐瑧在講電話。
她也沒在意，正想繼續路過時，腳步卻被“分手”兩個字給拉住了。
等那邊結束電話，洛笙看著從假山後走出來的男人，疑惑地問道“瑧哥，你不是才剛和欣玫姐和好嗎？怎麽忽然之間……”
她沒有說玩下去，但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
徐瑧乍然看到她，有些詫異，瞬間臉色很快又恢覆正常，敷衍地答“沒什麽，處的不愉快，不如分了。”
洛笙驚訝地聽他恕我按，心裏沒信，但也沒有問下去。
她自己的事都煩不完了，哪裏還有心情去管人家的，何況這兩人在她面前分分合合了幾次，她也見慣了，想著應該很快就能和好的，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她以為這兩人會冷卻幾天，可是就在當天下午，左欣玫直接殺到了家裏，當著眾人的面，扯著徐瑧的領口去了客廳的陽臺。
洛笙正好站在那的角落發呆想事情，事發突然，她沒來得及反應，等回過神時，左欣玫已經狠狠咬上了徐瑧的唇，兩人撕扯了一會兒，最後就變成激吻。
氣氛過於尷尬，她看的面色漲紅，沒好意思出去打攪這對渾然忘我的鴛鴦，只好木頭一樣地繼續縮在巨大的盆栽後。
過了不知多久，兩人終於氣~喘籲籲地松開，徐瑧推開左欣玫，像是很嫌惡地擦了擦嘴角，冷冷地道“左總，不管你在外面怎麽耀武揚威，這裏畢竟是葉家的地，希望你自重點。”
左欣玫冷笑了聲，立即反駁，“自重？剛剛是誰抱著我不放，現在爽~夠了，就反過來指責我不夠自重？就算是要血口噴人，也麻煩你把口水擦了擦吧。”
徐瑧似乎被噎了下，下意識地擡手抹掉唇角的濕潤，定了定神，沒什麽底氣地澄清道“這只是正常反應，除了說明我身心足夠健康，跟你想的那些沒什麽關系。”
“夠了，別再說這些，有的沒有的。”左欣玫沒什麽耐心打斷他的話。
如此這般一番折騰，等夏淩把她送到葉家大門時，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了。
揮手送別這對父子後，洛笙轉過身，意外地看到洛唯晞站在門邊，一臉笑盈盈地望著自己。
“……不在房間覆習，這麽跑出來了？”她走過去，故作生氣的問。
洛唯晞歪了歪頭，老實地交代“做題做累了，就出來散散步，正好看到你回來。”
洛笙淺淺地笑了笑，親昵地挽起洛唯晞的手，象小時候一樣，帶著他往主宅的方向走。
她腦子裏總是反覆回想著夏淩和奇奇相認的場景，顯得心事重重的，洛唯晞看她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由好奇地問了句，“姐姐，你怎麽了？奇奇找回爸爸，你不高興嗎？”
洛笙回過神，勉強地翹起唇角，“高興啊，當然高興。”
過了半響，她仰起臉，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忽然說道“小晞，以後你要多生點孩子，至少要生兩個。”
被她沒頭沒尾的話弄得一楞，洛唯晞有些失笑，“姐姐，我高考都還沒參加呢，你就跟我說那麽遠以後的事情。”
“也不早了啊……”洛笙輕聲說，“大學四年很容易過去的，等畢業後，你就可以結婚生子了。”
停頓了幾秒，她不等他回答，繼續說下去，“真的，你一定要多生兩個孩子，到時候我幫你帶，保證每個都養得白白胖胖的。”
“我沒想那麽多……”洛唯晞臉微微一紅，靦腆地回道“不過，姐姐不是準備要和少爺結婚了麽？你要這麽喜歡小孩，到時候給少爺多生幾個就好了。”
洛笙沈默下來，低垂著臉，眼睛影在路燈投影之中，看不清如何波動。
上了二樓，葉峻遠還在書房辦公，她過去打了個招呼，回房準備洗漱休息。
準備進浴室時，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以為是葉天泰打來的，她沒什麽接電話的興致，可是這麽放著不管也不行，只好勉為其難地掏出了手機。
讓她意外的是，來電並不是葉天泰打來的，而是許久不見的程雅。
“是不是覺得很驚訝，沒想到我會找你吧？”電話那端，程雅的聲音透著一如既往的冷淡，這是她自我感覺良好的驕傲。
洛笙擰起眉，無言以對的沈默中，她暗暗握緊了手機。
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做體檢的事，她已經有段時間沒關註程雅的病況了，不過在不久前，她從徐瑧那聽說程雅已經無大礙，目前已出院回家靜養。
剛聽到時，她重重地松了口氣，一直壓在心口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雖然葉峻遠現在已經不怎麽跑醫院了，但是程雅出院，就意味著葉壓在葉峻遠身上的緊箍咒徹底解開，再也不用擔心他老是被程家父母叫過去了。
定了定神，洛笙穩住思緒，冷靜地問，“找我什麽事。”
電話裏安靜了一會兒，程雅忽然嗤笑了聲，語氣裏漂浮著幾分嘲弄，“也沒什麽，我從葉爺爺那聽說了你的事，特意過來關心下你。怎麽樣，你現在是不是覺得特別無奈，特別地無助？”
關心我？嘲笑才是真的吧。洛笙沒揭穿對方，也懶得浪費口舌，直白地道“對不起，我忙了一個晚上，趕著洗澡上床休息，請你有話直說，長話短說。”
“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很糟糕，用不著對我甩脾氣。”程雅輕飄飄的笑著，“洛笙，該說的話，相信葉爺爺已經說的夠多了，我也不跟你廢話，就問你一句，你什麽時候和峻遠提分手？”
洛笙聽得蹙眉，沈聲道“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怎麽無關了？我這就等著放鞭炮慶祝呢。”
“……”
程雅一手接著電話，另一手翻過手背，愜意地欣賞剛做好的美甲，“再說了，你走了，我才有機會趁虛而入，不是嗎？”
洛笙深吸了口氣，再開口時，語氣平靜了許多，“你以為我走了你就有機會了？別做夢了，葉董是不可能接受你的，他已經給阿遠物色好了對象。”
體檢結果出來的第二天，葉天泰給她發了個郵件，上面是大柳財團千金柳瀟蕭的個人資料，滿滿地十幾頁，上面有柳大小姐的完美私房照，還記載著她從學前班一直到研究生畢業所獲得的大大小小的獎項，資料之後，還別有心意地附了個身體健康的婚檢報告。
她看得刺眼腦瓜疼，只掃了幾眼就關上了，有些東西，自己心底清楚就好，用不著大敞心胸白白給人家紮。
程雅眼神裏閃過一絲詭異，淺笑依然，“你說的是柳瀟蕭麽？這事我當然清楚，爺爺都跟我說了，這只是為了讓你知難而退，並不是真打算要把她介紹給峻遠。”
洛笙聽完只是閉上嘴，並不接話，她不想和程雅啰嗦，也無意和對方討論這些沒意義的事，只希望快點結束這通滿懷惡意的電話。
見那邊久久不搭茬，程雅冷哼了聲，有些悻悻然的，“洛笙，實話實說了吧，你是鬥不過葉爺爺的，別說你，我，就連峻遠的媽媽都不是他的對手，一味強求，只會把你自己推入萬劫不覆的深淵。”
洛笙皺著眉頭，想也不想的答，“你是在替葉董警告我嗎？”
“我沒有這個功夫。”程雅換了邊手接電話，眼神冷漠睥睨，“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自己不孕，不要害得峻遠跟著你一起無兒無女！”
拋下這句話，那邊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洛笙僵硬地站在原地，望著已經暗下去的手機屏幕，許久都沒動。
258章 又有什麽意思
洛笙正疑惑著，有服務員端了菜上來，一碟一碟整齊地擺在她面前。
她沒點單，頓時就有些疑惑起來，服務員低聲解釋道“程小姐已經為您買過單了。”
洛笙啞了啞，下意識看了眼隔壁桌的人，不知是有意還是湊巧，程雅正好也往她這邊望過來。
四目相觸間，對方沖她舉了舉杯子，一副閑情自若的模樣，也根本不擔心被對面的男人發現異常似的。
洛笙看得心頭發堵，沒什麽表情地扭回頭。
她對面前的一切感到莫名其妙，但不管程雅什麽用意都好，她都沒有興趣在這裏看葉峻遠和別的女人，尤其是和程雅同進晚餐。
拿起包正想走人，忽然，耳邊傳來程雅的低柔的問話，“峻遠，我一直都很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當年我沒有走，你真的會和我結婚嗎？”
洛笙頓時僵在了原地。
葉峻遠似乎有些意外，擡起頭，放下筷子，一如既往地口氣平淡，“程雅，類似的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的媽媽，世上沒有如果，現實就是我和你的婚約已經結束，我現在的未婚妻，是洛笙。”
程雅垂眸聽他說完，輕巧地笑道“可我還是想知道這個如果的答案……這些年來，我在國外過的並不輕松，一直反覆地想著，如果當年我沒有不告而別，現在的我，會不會是另外一番光景。”
葉峻遠抿緊唇，不言不語。
他臉上並沒有半點猶豫和為難，沈默，是因為純粹覺得沒回答的必要。
“峻遠……”程雅放軟了聲，目光柔柔地望著他，絲絲縷縷地透著淒然祈求的神色，“我只想聽你說一句老實話，如果我當年沒有走，我會是你的妻子嗎？”
葉峻遠微微皺眉，拿餐巾擦了擦手，淡聲道“就算你知道了，也無法改變現實。”
程雅輕咬著唇，眼眶泛起了一絲紅暈，“你說的我都明白，但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心結，就算同情我也好，我只想讓自己徹底死心。”
葉峻遠看了她一眼，再次沈默下來。
下午接到程雅的邀約電話時，他本想拒絕的，不過考慮到她剛出院，也就勉強應了下來。
他還不知道程雅之前裝病的事，在程雅出院的前兩天，他忽然從徐瑧那聽說她病情得到了極大的控制，不僅神智恢覆清明，就連混亂的記憶也變回正常時，壓在心裏的負擔瞬間松了下來。
雖然覺得她狀態好轉快得有些不可思議，但他沒深思，對他來說，程雅能恢覆正常，無論如何都是一件皆大歡喜的好事。至少，梁愛芬就不用成天著女兒的病來道德綁架自己。
從剛剛的交談中，他確定程雅恢覆了過去的狀態，說話也就恢覆了從前的坦白。
葉峻遠斟酌著事情，絲毫沒註意到，洛笙正坐在他背後的位置，緊張地等著他的回答。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聽到男人的聲音，輕清晰地回答，“會。”
洛笙楞了一楞，忽然覺得全身有些乏力，連四肢都開始跟著發涼起來。
程雅眼睛一下亮了起來，聲音都跟著輕快了許多，“真的嗎？”
他沒有再回答。
“那……”程雅欲言又止了一會，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表情，鼓起勇氣，繼續問下去，“如果洛笙沒有出現，我這次回國，如果要和你再續前緣，你會願意和我結婚嗎？”
又是一個如果，葉峻遠靜了一靜，輕聲說了句，“我不知道。”
洛笙徹底僵住，心如墜谷底，徹骨冰寒。
此時此景，不知怎麽的，她忽然想起葉天泰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你不要這麽自私，像個狗皮膏藥一樣黏著我的孫子不放。如果沒有你，我的孫子會有更好的選擇。”
不知道這三個字之前，就像最後一根稻草，將她剩下所剩無幾的堅持，全部都壓了下去。
是啊，她到底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如果沒有自己，葉峻遠會有更好的對象，分開了，也許一開始大家都會難受，可是地球少了誰不會繼續轉下去，誰缺了誰又活不下去？
她這麽拖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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