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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地道“那,方不方便捎上我這個孤家寡人呢?”
洛笙楞住,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
程雅眨了眨眼睛,故意露出難過的神色,“我今晚沒人約呢,好可憐的……洛笙,你不介意我這個不請自來的電燈泡吧。
洛笙更加詞窮了,她不想撒謊,也不知道該怎麽婉拒對方的請求,只好無措地看向葉峻遠。
“別逗她了。”葉峻遠淡淡地開口,“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讓徐瑧約你。”
“他忙得很,才沒空理我。”程雅撇撇嘴,看向洛笙,淺淺地抿出笑,“看你剛剛急的,不會是當真了吧?放心,我和你開玩笑的呢,你們玩得開心點。”
洛笙抿了抿唇角,慢慢地“哦……”了一聲。
也許是她神經遲鈍吧,完全感受不到程雅玩笑中的幽默,甚至,還有種被人挑戰神經的不舒服感。
到了地下停車場,互相道別後,程雅坐上自己的車離開了,洛笙被葉峻遠牽著走向一輛黑色保時捷。
快到車頭時,葉峻遠松開她的手,然後自顧的坐進了司機位,並且用眼神暗示洛笙去坐副駕的位置。
這個時候,洛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往日跟著葉峻遠的那群保鏢都沒在,難怪周圍這麽安靜。
坐進車裏後,她不解地看向旁邊的男人,葉峻遠手指握著方向盤,淡淡地解釋道“今天過節,我放他們假了,而且我們倆約會,有他們在也不方便。”
洛笙笑笑,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系的灰色圍巾,在上面停頓了幾秒,很快別開了視線。
車子緩緩的開啟,穩穩地駛入主幹道。
葉峻遠一邊看著前面的路況,一邊問著洛笙待會想要吃什麽。
洛笙想了想,便說道“我們學校後街一長排全是飲食店,什麽吃的都有,不如我們過去再說吧。”
葉峻遠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
晚上7點多的光景,因為過節,路上的交通狀況不是很樂觀,車子很快停在一條長龍隊伍後。
車裏開著暖氣,葉峻遠將圍巾摘下來,隨手放到一邊,見到洛笙始終抱著手裏的袋子,便想幫她放到車後座,結果手剛碰到,洛笙就像被電觸了一樣迅速避開了。
迎上他不解的眼神,洛笙低著頭,支支吾吾的道“沒關系,我就拿在這裏,不要緊的。”
看了她一眼,葉峻遠沒有勉強,等待疏通的時間裏,他隨意地扯了個話題聊起來,例如她今天都加了什麽班,事情是否都做好了。
讓他意外的是,平常總是吱吱喳喳不停的洛笙,這次回話的興致不是很高,從上車開始,不對,應該是從她去辦公室找自己開始,就一直持續這股萎靡不振的情緒。
以為是她加班太累了,葉峻遠也沒放在心上,他本來也不是個話多的人,見她不想說話,便也跟著安靜下來
前面的車流開始有松動的跡象,他驅著車,貼著上一輛車緩慢前行。
車裏靜悄悄的,洛笙扭頭面向窗外,看著外邊的霓虹燈閃耀。
從早上期待到現在的約會,因為工作的不順減少了期待值。
準備已久的平安夜禮物,因為程雅的出現,也失去了送出的意義。
忽然間感到無比的茫然,外面的節日氛圍再濃厚,與她而言,都已經失去了快樂的色彩,失落整個席卷了她。
那些剛剛好不容易平覆下來的那些委屈糾結的情緒,好像在一瞬間悄然覆生,順著她的神經末端,不停地侵襲而入她的心脈,無力又難受。
眼睛裏有潮濕泛起,凝聚成隨時要滴落的水光,可是她用力閉了閉眼,把淚水逼回去。
車子通過最堵塞的十字路口,終於漸漸通順起來,葉峻遠將車子停在s大附近的一個停車場裏。
洛笙註意到,下車前,葉峻遠將程雅送的圍巾拿起來,隨意地繞了兩圈圍上去,這才推開了車門。
洛笙抿了抿唇,默默地將手提袋留在車裏,然後提著挎包下了車。
葉峻遠不熟悉這邊的路段,便自覺地將主導權交給洛笙。
已經八點半了,肯定是要先解決吃飯的問題,洛笙帶著他去了學校後街的一家小炒菜館。
這個時間點,店裏已經沒什麽客人,零零散散地只坐了三兩桌。
兩人一進來,葉峻遠高大的身影,立即吸引了為數不多的幾雙眼睛,兩個女生悄悄湊到一塊,對著他們這邊竊竊私語。
葉峻遠已經很習以為常,神色自若地跟著洛笙走到臨窗的一個座位,看著她點單。
洛笙點了幾道招牌的,便給他遞過去菜單,他搖了搖頭,說,“你點就好。”
洛笙點了點頭,叫來老板,將剛剛選中的菜名報了上去。
這家菜館的菜館做的很不錯,雖然都是些很普通的家常菜,但是用料都是十分新鮮,而且分量足,價格也不貴,很受附近幾個高校學生的歡迎,以前張雨珊請洛笙來吃過幾次,對這裏留下了物美價廉的好印象。
老板下去傳菜了,洛笙默默地撕開自己和葉峻遠面前的消毒餐具包裝,倒入滾燙的茶水,慢慢地涮洗起來。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十分地安靜,神色淡然,沒有一點笑意。
葉峻遠註意早就註意到她的異常,默默地察言觀色了會,終於還是開口,“洛笙。”
她沒回話,只是擡起眼看他。
他頓了一下,問道“是不是加班累了?”
她搖了搖頭,重新垂下眸子,“沒有。”
不喜歡才謎底,他直截了當地,“你在不高興?”
“……”她眼神閃爍了一下,違心地答“沒有。”
這下子,連葉峻遠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這才發現,他和洛笙之間,看著像是主導權一直都在他這裏,但實際上,並不是那樣。
洛笙高興的時候,他會跟著心情愉快,不管說什麽都不會冷場。
洛笙沈悶的時候,他就會跟著情緒不定,就會想著要怎麽做才能讓她高興起來。
157章 我不該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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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以前,葉峻遠一直以為,他和洛笙之間,主導權一直都在他這裏,現在才發現,其實並不是那樣。。
洛笙高興的時候,他會跟著心情愉快。
洛笙沈悶的時候,他就會跟著情緒不定,不自覺地就會想著要怎麽做才能讓她重新高興起來。
空氣如冰般凍結住,氣氛陷入了一種詭奇的氛圍中。
兩人對坐著,彼此沈默不語,誰都不說話。
僵持的氣氛總是要有人打破,洛笙稍稍平覆了一下情緒,擡起頭,扯起笑容,笑意卻浮在表面,“我真沒有不高興,只是今天加班加傻了,精神不是很好,你不用管我的。”
葉峻遠沒說話,定定的看著她,目光透著思量,像是在思考什麽。
不敢和他對視太久,洛笙垂下眼眸,嘴角邊勉強地牽著笑,“今天出來太晚了,天氣又這麽的冷,待會我們學校隨便轉一圈就回去吧。”
聽到她這麽說,葉峻遠有些楞然,思索了片刻,疑惑地問道“好不容易來了,只是隨便轉轉而已嗎??”
“是啊,我們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洛笙努力擺出無辜的眼神。
“……”
“而且回去太晚,我怕影響少爺的正常作息。”除非工作需要和特殊情況,葉峻遠每天都是十一點準時上床。
盡管她說的如情入理,甚至還是和從前一樣細心周到地為他考慮,葉峻遠卻沒有釋然的感覺,默了幾秒,長臂一伸,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洛笙,我不喜歡你這樣。”
洛笙心頭猛地一刺,一時沒了聲音。
這句話,隕石一樣的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忽然覺得呼吸困難,有種被揪住的窒息感。
別說葉峻遠,就連她自己,也被一股自我厭棄的感覺深深拽住了。
她知道自己這樣悶著沒意義,應該坦白地跟他說自己的心情,或者,幹脆像別的女孩子一樣,理直氣壯地要求他,不許佩戴別的女孩送的圍巾,可是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習慣了溫柔遷就,那些不許這些不要,都不是現在的她會做出來的。
等了許久,洛笙始終沈默,如果不是她愈發矛盾糾結的神色,葉峻遠甚至以為她沒有聽到自己說什麽。
正好老板將菜端了上來,暫時緩和了這個過於僵硬的氣氛。
兩人默默地用著這個遲到很久的晚餐,誰也沒有打破這片沈寂。
洛笙盯著自己碗裏的白米飯,一雙筷子只在面前的兩道菜來回伸縮,仿佛只是在麻木地完成任務似的,吃的毫無食欲,跟往常的她大相徑庭。
葉峻遠默默地關註了她一會,實在看不下去了,親自給她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她的碗裏,溫聲道“今天加班,辛苦你了。”
“……”洛笙動作頓了一下,將喉嚨的飯咽下去,說道“沒什麽,應該的。”
然後默默低頭扒飯,又沒了說話的聲音。
看到這樣的她,葉峻遠徹底沒了脾氣,忽然間,很想直接開口問她,“你到底是怎麽了?”“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你希望我怎麽做,你才會開心一點?”。
然後到了最後,他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晚飯就在沈悶的氣氛中結束了,結完賬後,兩人一起走出了小餐館。
剛走出門口,迎面就遭了一頓寒風肆虐,路上被吹得頭發都亂了,只覺得刺骨的寒風,從她的脖子裏,身體任何一個可以觸碰到肌膚的角落吹進去,是要把她凍成冰條似的。
葉峻遠很快註意到了,幾乎是想也不想再解開脖子上的圍巾,想要給她圍上去。
不光觸及那條灰色的圍巾,洛笙腦子裏閃過程雅那張笑盈盈的臉,心裏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惡氣,還沒等他碰過來,就激動地揮開了圍巾。
一瞬間,氣氛因為她忽然強烈的抗拒再次凝固了。
洛笙楞了一下神,過來以後,眼神閃爍了幾下,輕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葉峻遠捏著手裏的圍巾,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好半晌都不說話。
洛笙低下頭,鼻頭酸酸的,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語氣尋常的解釋,“這是雅雅姐送給你的平安夜禮物,給我戴,不太好……”
他皺聞言了皺眉,“……圍巾不就是拿來保暖避寒的嗎?有何不好?”
程雅送他這個禮物的時候,他沒有想太多,就當成是朋友之間的一個節日禮節接受了,也因為這樣,所以他並沒有將洛笙的異常跟這條圍巾聯系到一起。
安靜的聽完他的話,洛笙一時詞窮,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了。
呼呼的寒風吹著兩人,從他們中間穿堂而過,洛笙始終低著頭,絲絲縷縷的長發被吹起,半邊的臉被遮住,看不清神色。
葉峻遠漸漸品出一些味道來,深究地琢磨了一會,有些不確定地問,“……你不高興,是程雅來找我?”
“……”她沈默不語,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因為我收了她的圍巾嗎?”
“……”
“說話,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
“……洛笙!”一直得不到回應,葉峻遠耐心底限漸漸浮現,神色微沈,語氣跟著加重了幾分,“我們不要浪費時間,糾結在這些無意義的問題好嗎?”
他實在不明白,是不是女孩子的心思都這樣,到底都是這樣?
情侶間產生摩擦很正常,只要能及時把問題提出來解決掉就好,最怕的就是沈默不語,玩這種猜謎的游戲。
似乎被他忽然變淩厲的語氣嚇到了,洛笙渾身僵硬了一下,慢慢地擡起頭,看著他,眼眶隱隱浮現了一絲紅。
見她眼角似乎有淚光閃動,葉峻遠呼吸滯了一下,再開口時,聲音多了幾分無可奈何,“洛笙,我不是在怪你,只是你現在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溝通。”
不止不知該怎麽溝通,甚至,還有些不知所措。
洛笙眼睛更紅了,張了張口,語氣帶著一點哭腔,“……對不起。”
頓了一下,她又道歉了一次,“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腦子裏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遣詞造句的能力,說什麽都不對勁。
葉峻遠嘆了一聲,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摟進懷裏,下巴盯著她的發頂,緊緊的抱著她。
鼻尖聞到熟悉溫暖的氣息,洛笙眼淚淌得更兇了,跟不要錢似地成串成串地往下掉。
感覺她在自己的懷裏顫抖,葉峻遠徹底沒了脾氣,拍了拍她的背,溫柔地哄著,“別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該這樣逼問你。”
埋在他胸口的腦袋用力搖了搖,她抽抽噎噎地回,“不是,是我太別扭了……”
葉峻遠看了眼手裏的圍巾,斟酌了幾秒,妥協地道“你不喜歡,明天我把圍巾退還給程雅吧。”
聽他這麽一說,洛笙反而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愧感,愈發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
默了幾秒,她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我就是心裏有點不舒服……”
葉峻遠板起她的臉,一點一點地拭掉她臉上的淚,看著她通紅的眼睛,也不舍得再去責備她什麽,只是說,“都哭成個花貓臉了,真的只是有點而已?”
洛笙抽了抽鼻子,不敢反駁一個字。
弄成這樣,兩人也沒了心思再去逛校園,何況今天的天氣實在太冷了,甚至還隱隱下起了細碎的冰雹。
生怕她凍著球,葉峻遠便驅車帶她回了家。
葉家的客廳裏,徐瑧正坐在沙發上看球賽重播,忽然聽到門口傳來動靜,看透看過去,立即訝異地挑起眉。
看了眼墻上的石英掛鐘,這都還沒到十點呢,這兩人就這麽回來了,到底有沒有好好約會啊。
這麽一想,她忽然覺得無比愧疚,為自己剛剛輕率的行為,雖然,她真是將徐瑧當成是一個很好的哥哥,一個可以放心依賴的很好的朋友,可如果反過來,葉峻遠要是跟一個年長的像姐姐一樣的朋友做了同樣的事,她心裏也會感到不舒服。
推己及人,她確實做的不妥。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低下頭,慚愧地認錯道歉,“少爺,對不起,我錯了。”
想了一想,又發誓一般地補充了句,“下不為例,我不會再犯了。”
見她真心悔改,葉峻遠盯著她的眼,輕嘆了聲,“你今晚是怎麽了,有什麽事是不能對我坦誠的嗎?”
剛用過晚餐,他便去了書房處理幾份急件,可心裏一直記掛著洛笙,始終都無法集中精神。
食欲不振,有可能是心情不好,也有可能是身體生病,不搞清楚她什麽狀況,他沒法專心做事。
本來想去房間找她的,結果剛好讓他撞見她去找徐瑧的背影,一時疑惑便跟了過去,就讓他看到了剛剛那一幕。
洛笙沒有馬上回答,似乎在猶豫,隔了片刻才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最近工作壓力有點大。”
葉峻遠皺了皺眉,眸色加重了幾分,“……是文琳給你指派的工作量太重了?”
察覺到他的不悅,洛笙猛地搖頭,連忙否定道“沒有沒有,文姐她很好,是我不爭氣,沒把工作做好。”
158章 再陪你等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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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峻遠嘴角微微抽搐,覺得自己是腦抽了,才會找上這個不正經的中年大叔談心事。
還沒等他發言,徐瑧那邊已經開啟了耍流氓的模式,笑得十分放蕩,“少爺,實話不怕告訴你,我和欣玫之間,從來就沒有滾床單解決不了的問題,一次不行,那就多滾幾次,滾到彼此滿意,天大的事都能迎刃而解。”
葉峻遠看著他,表情冷冷地,不說話。
見他臉色越來越黑了,徐瑧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愧疚地說,“抱歉,我忘記了,您和洛笙到目前還只是處在小學生的純潔階段,我們這些成年人版的經驗,不適合您。”
“……”誰家的小學生這麽開放!誰家!
不想跟他扯這些有的沒有的,葉峻遠皺了皺眉,語氣硬邦邦地“正經點。”
徐瑧聳了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語氣,“我已經很正經了,您也知道,我這輩子也就只和欣玫鬼混過,沒機會去接觸什麽正常人的戀愛,所以,您和洛笙之間的問題,還是得靠您自己摩挲。”
頓了一下,他腦子裏晃過潘瑋昶那只花心大蘿蔔的臉,語氣很不是很確定地問“或者,您可以去咨詢下潘家少爺,沒準,他能給您點有用的建議。”
葉峻遠面色一沈,冷硬著嗓音,“算了。”
要請教那只是女人如衣服的花心大少,他寧願回頭去上網查。
這個時候,葉峻遠不得不承認,什麽叫做友到用時方恨少,他身邊的那幾只,就沒有一個是能口吐象牙的。
最後,葉峻遠還是放棄地上了樓。
走到自己房間的面前,葉峻遠手扶上門把,推開前的一瞬,他忽然停下來,側頭看向對面洛笙的房間。
門關得緊緊的,底下也沒有透出亮光,不知道人睡了沒有。
猶豫了幾秒,他還是走了過去,輕輕地敲了敲門,“……洛笙?”
裏面靜悄悄的,沒有人半點動靜。
葉峻遠低頭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多了,不上不下的鐘點。
在門外站了好一會,最後,他還是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他想,她今晚心情不佳,也許應該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他去找她,說不定反而會給她增加心理負擔。反正明早就能見面了,倒是看她的情況在說吧。
有些事情,不能急,只能慢慢來。
翌日清晨,葉峻遠照著生物質按時起床,洗漱好,換上晨跑的運動服,而後出門敲洛笙的門。
等待的功夫裏,他默默地斟酌了一下詞句,想著待會要和她說點什麽,才不至於那麽的尷尬。
過了好一會,門慢慢地開了,裏邊露出洛笙半張病懨懨的臉。
葉峻遠怔了一瞬,立即皺起眉,正色問“怎麽了?”
洛笙掩著唇,咳嗽了好幾聲,才聲音嘶啞地回“我也不知道,早上起來發現喉嚨很疼,渾身沒力氣,沒事,可能是發燒了,睡一覺就好。”
他沒了聲音,見她臉色不正常地緋紅,眼睛也過於水汪汪了些,遲疑一下,伸手探上她的額頭,果然很燙手。
葉峻遠面色一凜,直接推開門,拉著她的手就往床那邊帶,“去床上躺著,我去給你叫醫生。”
病菌猛於虎,生怕把病原體傳染給他,洛笙抽了抽手,沒抽回來,咳了兩聲,小聲地說,“我真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
葉峻遠不理會她那點微弱的反抗,強迫她躺上床,蓋上被子,然後步履匆匆地走出了房間門。
折回來時,他手裏多了根溫度計。
“張嘴。”命令的語氣。
洛笙見他臉色不怎麽好看,也不敢多說什麽,只好乖乖地張嘴含住溫度計。
葉峻遠拉了張椅子,在她床前坐下來,目光焦灼,細細審問她病源,“什麽時候開始的?”
“不知道,可能是昨晚著涼了,回來時就覺得腦子有點暈了,本來以為睡一覺就好的,結果,現在更不舒服了……”洛笙含著溫度計,話說得含糊不清。
葉峻遠默然不語,半天後才問了句,“既然昨晚就出現了征兆,為什麽不馬上告訴我?”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洛笙心裏一顫,忙不慎的解釋,“我真的以為沒什麽的,以前我不舒服,基本都是睡一覺就好了。”
他薄唇抿了一下,語氣更沈了,“睡覺能治百病的話,地球上就不需要出現醫生這種職業了。”
洛笙氣勢弱下來,細白的手指絞了絞,訕訕地垂下眸子,“對不起……”
意識到自己似乎又兇她了,葉峻遠目光一凝,沈默下來。
心裏忽然有些不是滋味,這三個字,從昨晚到現在,他已經從她嘴裏聽到不亞於三次,他只想要讓她好好的,只想讓兩人好好的,根本就不想聽到這些道歉的話語。
然而心裏縱然有再多的責怪之意,一對上她那雙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瞬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思緒之間,床上的人發出幾聲輕微的咳嗽聲,他猛地的回過神,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三分鐘,拔出溫度計看了眼,眉峰深深地蹙了起來。
見他表情比想象中的還要凝重,洛笙立即緊張起來,“怎麽了?是不是很嚴重?”
今天早上她有個重要的部門會議,昨天加班趕出來的會議資料也還沒有打印出來,交到李潔的手裏,評選助理的考核日期也越來越近了,這種時候,她可能不能請假。
幸好,葉峻遠報出的溫度並不是很高,沒有嚴重到需要去醫院打點滴的地步,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強迫性地給她放了假,在病完全好之前,不能隨便走出這個房間。
實在拗不過,洛笙也只能乖乖服從了。
看著守在床邊,陪她一起等著家庭醫生趕過來的男人,洛笙猶豫了一下,提醒他,“少爺,時間不早了,你該下去吃早餐去上班了。”
葉峻遠隨意地看了眼腕表,淡聲道“沒事,我再坐一會。”
見他堅持,洛笙也不好再說什麽,心裏不是不感動,可是另外一方面卻倍感壓力,只要他坐在這裏,她就無法靜下心好好睡覺。
葉峻遠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便說道,“你先睡會,我待會再過來看你。”
洛笙求之不得,趕緊應下來。
門關上了,她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總算能如願地放松精神,醞釀睡意。
腦子昏昏沈沈的,身子也是一陣冷一陣熱,迷迷糊糊中,她漸漸婚睡了過去。
雜七雜八地做了不少夢,一會夢到已故的父母,一會夢到張翠霞那對夫婦可惡刻薄的嘴臉,一會又夢到公司裏,艾陶帶頭領著部門裏的同事和自己尋茬吵架。
夢裏全是不愉快的事情,她眉頭不由緊緊地蹙起,睡得極為不安穩。
葉峻遠坐在床邊,擰著眉心看著床上的人,洛笙病得不輕,雙頰緋紅,整個人縮在被子裏,只露出半個腦袋,無助、可憐,又弱小。
再冷硬的心,在此刻也不由戰栗了一下,他不自覺地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地給她換了個冰袋。
—
“……姐!姐姐!姐姐!”
聲音越來越大,少年心疼的呼聲,結束了她一輪又一輪的噩夢,猛地張開眼,入眼就是洛唯晞那張布滿擔憂的面孔。
夢境的幻影還在眼底翻滾,她還沈浸在剛剛的沈悶悲憤中,一時之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覺。
見她額上全是汗,洛唯晞擰了塊熱毛巾,小心翼翼地為她拭掉汗珠,輕聲問道“還是很難受嗎?我剛看到你好像在做噩夢,就把你叫醒了。”
“……”洛笙還是呆呆的,頓了好幾秒,才無意識地喃喃,“是你啊……”
“是啊,少爺在守了你一個早上,見你一直沒醒來,剛剛才趕去公司開會。”洛唯晞見她神色怔怔的,故作輕松地開玩笑“沒辦法,現在家裏最閑的人就是我,他們就把我派來看著你了。”
“你哪裏閑了?今天的試題都做完了了嗎?”她勉強地半支起身子,感覺自己像是病重的母親在囑托三好學生兒子,“我沒事的,你回房看書去吧……”
“姐姐,你都病了,就少操點我的心吧。”洛唯晞無奈地嘆了聲,示意地看了一眼放在床頭櫃上的幾本資料書,漾起笑容,擡手幫她將額上的頭發別到而後,“而且我一直都在看的,沒偷懶。”
洛笙這才安下心,咳嗽了幾聲,“那也得回去,萬一我把病傳給你了怎麽辦?”
“不會,我身體這麽強壯,沒事的。”見她似乎有要下床的意思,他緊張兮兮地扶住她的手,說,“需要什麽跟我說就好,你千萬別亂動,醫生說你是因為太累才病的,讓你一定要註意休息。”
一邊說著,他一邊按住洛笙的肩膀不許她亂動,難得地露出強硬的姿態。
在被迫躺回被窩之前,洛笙無奈,只得道“我想去洗手間,你能代勞嗎?”
洛唯晞立即焉了,不過,還是不放心地扶著她去洗手間,亦步亦趨地跟照顧即將臨盆的孕婦似的。
面前解決完生理需要,洛笙感覺腦子一陣昏沈沈的,四肢酸軟,完全提不起一點的力氣,不等洛唯晞開口,她已經爬回了被子裏。
見她這麽配合,洛唯晞轉身就出去端了粥和藥過來,盯著她先填飽肚子,然後吃下藥,這才安下心來。
這麽一套下來,也許是因為腸胃被暖粥補充了能量,也許是藥效起了功力,洛笙感覺自己舒服了很多,再次昏昏沈沈地睡著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屋裏靜悄悄的,只有她一個人。
呆呆地躺了一會,她試著動了一下,身體輕了很多,起身去解決完生理需要,她試著站了一會,覺得自己能扛住,便直接在裏面隨便洗了個戰鬥澡。
關上熱水閥之後,洛笙才發現換洗的衣服沒帶進來,而剛剛脫下來的臟衣服,因為穿了一天,上面全是汗味,實在不願意遷就。
她猶豫了一下,想著反正房間裏只有自己一個人,便拉開門直接跑了出去。
客廳裏開著暖氣,雖然外面是寒冬臘月,她也不會覺得冷,走到衣櫃前,剛想從裏面扯出平常穿的衣服,忽然之間,有人從外面開了門,迅速按亮了房間的大燈。
受驚之下,洛笙“啊”地驚叫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拿了一件衣服擋住自己!
冷不防看到裏面的人,葉峻遠也楞住了,反應過來後,反手就將正想跟著走進來的徐瑧和洛唯晞給一把推出去,砰地一聲關上門。
徐瑧猛地被推出來,高挺的鼻梁差點沒裝上門板,一時驚魂未定的,等緩過了神,和洛唯晞面面相覷了一眼,擡手拍拍門,說“少爺,你關門就關門,好歹提前通知我們一聲嘛。”
裏面的人的回應是,直接哢擦一聲反鎖了門,將徐瑧看的一陣目瞪口呆。
洛唯晞也是莫名其妙的,他們倆剛剛下班回來,聽說洛笙的燒已經退了,便一起上樓看看她的情況,結果還沒走進去,就被少爺給擋出來了。
葉峻遠沒理會外面的人怎麽叫嚷,面色鐵青,目光不自在地看向另外一邊,眼神卻是極為的嚴厲,像是在醞釀一場風暴。
洛笙慌手慌腳地穿好衣服,重新躺回床上,拉高了被子到下巴,才慢吞吞地說了一句,“我已經好了……”
聽到她的聲音,葉峻遠才轉過來,幾步走到她跟前,表情冷硬地瞪著她,“好不容易才退燒好,你怎麽敢……這樣!”
159章 你怎麽敢這樣
徐?猛地被推出來,高挺的鼻梁差點沒撞上門板,一時驚魂未定。
等緩過了神,和洛唯??面面相覷了一眼,她擡手拍拍門,大聲嚷嚷起來,“少爺,您要關門我沒意見,可好歹提前通知我們一聲吧。”要是害他破相了怎麽辦?
裏面回應地發出哢擦一聲,直接把門反鎖了。
洛唯??也是莫名其妙的,葉峻遠他們剛剛下班回來,聽說洛笙的燒已經退了,便打算一起上樓看看她的情況,結果還沒走進去,就被少爺給擋出來了。
葉峻遠正對著門背,沒理會外面的人怎麽叫嚷,整個臉都是黑沈沈的,像是在醞釀一場風暴。
洛笙慌手慌腳地穿好衣服,重新躺回床上,拉高了被子到下巴,才弱弱地說了一句,“好了……”
葉峻遠才轉過來,快走了幾步走到她跟前,表情冷硬地瞪著她,“你一個女孩子,怎麽敢……這樣!”
到底還是臉皮薄,他沒好意思全句說出來,不過火氣到是來的洶湧真實,如果剛剛不是他反應快,她不就被徐?他們給看去了?
一想到那個可能性,他面色更青了,氣得五臟六腑一起絞著勁兒的難受。
洛笙被訓得不敢擡頭,尷尬地拽緊了被子。
瞪了她半響,他慢慢平覆著脾氣,心情卻依然很糟,可還是緩和了語氣問,“……好些了嗎?”
洛笙點頭,聲音悶悶地從被子裏傳出來,“嗯,已經好很多了……”
盯著她看了一會,他還是不放心,從抽屜拿出溫度計,親自測量了一輪,見上面的溫度確實降低了,臉色才終於好看了些許,“還有些低燒,不能因為好了大半就松懈大意,藥還是得吃的。”
洛笙配合地嗯了聲。
拉了張椅子坐下,他看了她一會,說,“工作的事不用擔心,我已經讓徐?給你安排好了,不用擔心。”
洛笙又點了點頭,?哥做事,她還是很放心的。
兩人沈默了一會,誰都沒有說話。
因為剛剛的意外,空氣中,漂浮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葉峻遠面上覆著一層涼涼的寒霜,薄唇也是抿得緊緊的,也不知在想什麽嚴重的事。
一陣沈寂後,她逐漸受不了這份靜謐,窘窘地開口,“少爺……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葉峻遠回過神,微微皺了皺眉,正要開口,這時,門外響起洛唯??輕輕的敲門聲,“姐姐,我進來了?”
洛笙就期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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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笙楞住,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
程雅眨了眨眼睛,故意露出難過的神色,“我今晚沒人約呢,好可憐的……洛笙,你不介意我這個不請自來的電燈泡吧。
洛笙更加詞窮了,她不想撒謊,也不知道該怎麽婉拒對方的請求,只好無措地看向葉峻遠。
“別逗她了。”葉峻遠淡淡地開口,“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讓徐瑧約你。”
“他忙得很,才沒空理我。”程雅撇撇嘴,看向洛笙,淺淺地抿出笑,“看你剛剛急的,不會是當真了吧?放心,我和你開玩笑的呢,你們玩得開心點。”
洛笙抿了抿唇角,慢慢地“哦……”了一聲。
也許是她神經遲鈍吧,完全感受不到程雅玩笑中的幽默,甚至,還有種被人挑戰神經的不舒服感。
到了地下停車場,互相道別後,程雅坐上自己的車離開了,洛笙被葉峻遠牽著走向一輛黑色保時捷。
快到車頭時,葉峻遠松開她的手,然後自顧的坐進了司機位,並且用眼神暗示洛笙去坐副駕的位置。
這個時候,洛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往日跟著葉峻遠的那群保鏢都沒在,難怪周圍這麽安靜。
坐進車裏後,她不解地看向旁邊的男人,葉峻遠手指握著方向盤,淡淡地解釋道“今天過節,我放他們假了,而且我們倆約會,有他們在也不方便。”
洛笙笑笑,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系的灰色圍巾,在上面停頓了幾秒,很快別開了視線。
車子緩緩的開啟,穩穩地駛入主幹道。
葉峻遠一邊看著前面的路況,一邊問著洛笙待會想要吃什麽。
洛笙想了想,便說道“我們學校後街一長排全是飲食店,什麽吃的都有,不如我們過去再說吧。”
葉峻遠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
晚上7點多的光景,因為過節,路上的交通狀況不是很樂觀,車子很快停在一條長龍隊伍後。
車裏開著暖氣,葉峻遠將圍巾摘下來,隨手放到一邊,見到洛笙始終抱著手裏的袋子,便想幫她放到車後座,結果手剛碰到,洛笙就像被電觸了一樣迅速避開了。
迎上他不解的眼神,洛笙低著頭,支支吾吾的道“沒關系,我就拿在這裏,不要緊的。”
看了她一眼,葉峻遠沒有勉強,等待疏通的時間裏,他隨意地扯了個話題聊起來,例如她今天都加了什麽班,事情是否都做好了。
讓他意外的是,平常總是吱吱喳喳不停的洛笙,這次回話的興致不是很高,從上車開始,不對,應該是從她去辦公室找自己開始,就一直持續這股萎靡不振的情緒。
以為是她加班太累了,葉峻遠也沒放在心上,他本來也不是個話多的人,見她不想說話,便也跟著安靜下來
前面的車流開始有松動的跡象,他驅著車,貼著上一輛車緩慢前行。
車裏靜悄悄的,洛笙扭頭面向窗外,看著外邊的霓虹燈閃耀。
從早上期待到現在的約會,因為工作的不順減少了期待值。
準備已久的平安夜禮物,因為程雅的出現,也失去了送出的意義。
忽然間感到無比的茫然,外面的節日氛圍再濃厚,與她而言,都已經失去了快樂的色彩,失落整個席卷了她。
那些剛剛好不容易平覆下來的那些委屈糾結的情緒,好像在一瞬間悄然覆生,順著她的神經末端,不停地侵襲而入她的心脈,無力又難受。
眼睛裏有潮濕泛起,凝聚成隨時要滴落的水光,可是她用力閉了閉眼,把淚水逼回去。
車子通過最堵塞的十字路口,終於漸漸通順起來,葉峻遠將車子停在s大附近的一個停車場裏。
洛笙註意到,下車前,葉峻遠將程雅送的圍巾拿起來,隨意地繞了兩圈圍上去,這才推開了車門。
洛笙抿了抿唇,默默地將手提袋留在車裏,然後提著挎包下了車。
葉峻遠不熟悉這邊的路段,便自覺地將主導權交給洛笙。
已經八點半了,肯定是要先解決吃飯的問題,洛笙帶著他去了學校後街的一家小炒菜館。
這個時間點,店裏已經沒什麽客人,零零散散地只坐了三兩桌。
兩人一進來,葉峻遠高大的身影,立即吸引了為數不多的幾雙眼睛,兩個女生悄悄湊到一塊,對著他們這邊竊竊私語。
葉峻遠已經很習以為常,神色自若地跟著洛笙走到臨窗的一個座位,看著她點單。
洛笙點了幾道招牌的,便給他遞過去菜單,他搖了搖頭,說,“你點就好。”
洛笙點了點頭,叫來老板,將剛剛選中的菜名報了上去。
這家菜館的菜館做的很不錯,雖然都是些很普通的家常菜,但是用料都是十分新鮮,而且分量足,價格也不貴,很受附近幾個高校學生的歡迎,以前張雨珊請洛笙來吃過幾次,對這裏留下了物美價廉的好印象。
老板下去傳菜了,洛笙默默地撕開自己和葉峻遠面前的消毒餐具包裝,倒入滾燙的茶水,慢慢地涮洗起來。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十分地安靜,神色淡然,沒有一點笑意。
葉峻遠註意早就註意到她的異常,默默地察言觀色了會,終於還是開口,“洛笙。”
她沒回話,只是擡起眼看他。
他頓了一下,問道“是不是加班累了?”
她搖了搖頭,重新垂下眸子,“沒有。”
不喜歡才謎底,他直截了當地,“你在不高興?”
“……”她眼神閃爍了一下,違心地答“沒有。”
這下子,連葉峻遠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這才發現,他和洛笙之間,看著像是主導權一直都在他這裏,但實際上,並不是那樣。
洛笙高興的時候,他會跟著心情愉快,不管說什麽都不會冷場。
洛笙沈悶的時候,他就會跟著情緒不定,就會想著要怎麽做才能讓她高興起來。
157章 我不該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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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以前,葉峻遠一直以為,他和洛笙之間,主導權一直都在他這裏,現在才發現,其實並不是那樣。。
洛笙高興的時候,他會跟著心情愉快。
洛笙沈悶的時候,他就會跟著情緒不定,不自覺地就會想著要怎麽做才能讓她重新高興起來。
空氣如冰般凍結住,氣氛陷入了一種詭奇的氛圍中。
兩人對坐著,彼此沈默不語,誰都不說話。
僵持的氣氛總是要有人打破,洛笙稍稍平覆了一下情緒,擡起頭,扯起笑容,笑意卻浮在表面,“我真沒有不高興,只是今天加班加傻了,精神不是很好,你不用管我的。”
葉峻遠沒說話,定定的看著她,目光透著思量,像是在思考什麽。
不敢和他對視太久,洛笙垂下眼眸,嘴角邊勉強地牽著笑,“今天出來太晚了,天氣又這麽的冷,待會我們學校隨便轉一圈就回去吧。”
聽到她這麽說,葉峻遠有些楞然,思索了片刻,疑惑地問道“好不容易來了,只是隨便轉轉而已嗎??”
“是啊,我們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洛笙努力擺出無辜的眼神。
“……”
“而且回去太晚,我怕影響少爺的正常作息。”除非工作需要和特殊情況,葉峻遠每天都是十一點準時上床。
盡管她說的如情入理,甚至還是和從前一樣細心周到地為他考慮,葉峻遠卻沒有釋然的感覺,默了幾秒,長臂一伸,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洛笙,我不喜歡你這樣。”
洛笙心頭猛地一刺,一時沒了聲音。
這句話,隕石一樣的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忽然覺得呼吸困難,有種被揪住的窒息感。
別說葉峻遠,就連她自己,也被一股自我厭棄的感覺深深拽住了。
她知道自己這樣悶著沒意義,應該坦白地跟他說自己的心情,或者,幹脆像別的女孩子一樣,理直氣壯地要求他,不許佩戴別的女孩送的圍巾,可是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習慣了溫柔遷就,那些不許這些不要,都不是現在的她會做出來的。
等了許久,洛笙始終沈默,如果不是她愈發矛盾糾結的神色,葉峻遠甚至以為她沒有聽到自己說什麽。
正好老板將菜端了上來,暫時緩和了這個過於僵硬的氣氛。
兩人默默地用著這個遲到很久的晚餐,誰也沒有打破這片沈寂。
洛笙盯著自己碗裏的白米飯,一雙筷子只在面前的兩道菜來回伸縮,仿佛只是在麻木地完成任務似的,吃的毫無食欲,跟往常的她大相徑庭。
葉峻遠默默地關註了她一會,實在看不下去了,親自給她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她的碗裏,溫聲道“今天加班,辛苦你了。”
“……”洛笙動作頓了一下,將喉嚨的飯咽下去,說道“沒什麽,應該的。”
然後默默低頭扒飯,又沒了說話的聲音。
看到這樣的她,葉峻遠徹底沒了脾氣,忽然間,很想直接開口問她,“你到底是怎麽了?”“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你希望我怎麽做,你才會開心一點?”。
然後到了最後,他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晚飯就在沈悶的氣氛中結束了,結完賬後,兩人一起走出了小餐館。
剛走出門口,迎面就遭了一頓寒風肆虐,路上被吹得頭發都亂了,只覺得刺骨的寒風,從她的脖子裏,身體任何一個可以觸碰到肌膚的角落吹進去,是要把她凍成冰條似的。
葉峻遠很快註意到了,幾乎是想也不想再解開脖子上的圍巾,想要給她圍上去。
不光觸及那條灰色的圍巾,洛笙腦子裏閃過程雅那張笑盈盈的臉,心裏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惡氣,還沒等他碰過來,就激動地揮開了圍巾。
一瞬間,氣氛因為她忽然強烈的抗拒再次凝固了。
洛笙楞了一下神,過來以後,眼神閃爍了幾下,輕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葉峻遠捏著手裏的圍巾,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好半晌都不說話。
洛笙低下頭,鼻頭酸酸的,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語氣尋常的解釋,“這是雅雅姐送給你的平安夜禮物,給我戴,不太好……”
他皺聞言了皺眉,“……圍巾不就是拿來保暖避寒的嗎?有何不好?”
程雅送他這個禮物的時候,他沒有想太多,就當成是朋友之間的一個節日禮節接受了,也因為這樣,所以他並沒有將洛笙的異常跟這條圍巾聯系到一起。
安靜的聽完他的話,洛笙一時詞窮,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了。
呼呼的寒風吹著兩人,從他們中間穿堂而過,洛笙始終低著頭,絲絲縷縷的長發被吹起,半邊的臉被遮住,看不清神色。
葉峻遠漸漸品出一些味道來,深究地琢磨了一會,有些不確定地問,“……你不高興,是程雅來找我?”
“……”她沈默不語,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因為我收了她的圍巾嗎?”
“……”
“說話,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
“……洛笙!”一直得不到回應,葉峻遠耐心底限漸漸浮現,神色微沈,語氣跟著加重了幾分,“我們不要浪費時間,糾結在這些無意義的問題好嗎?”
他實在不明白,是不是女孩子的心思都這樣,到底都是這樣?
情侶間產生摩擦很正常,只要能及時把問題提出來解決掉就好,最怕的就是沈默不語,玩這種猜謎的游戲。
似乎被他忽然變淩厲的語氣嚇到了,洛笙渾身僵硬了一下,慢慢地擡起頭,看著他,眼眶隱隱浮現了一絲紅。
見她眼角似乎有淚光閃動,葉峻遠呼吸滯了一下,再開口時,聲音多了幾分無可奈何,“洛笙,我不是在怪你,只是你現在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溝通。”
不止不知該怎麽溝通,甚至,還有些不知所措。
洛笙眼睛更紅了,張了張口,語氣帶著一點哭腔,“……對不起。”
頓了一下,她又道歉了一次,“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腦子裏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遣詞造句的能力,說什麽都不對勁。
葉峻遠嘆了一聲,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摟進懷裏,下巴盯著她的發頂,緊緊的抱著她。
鼻尖聞到熟悉溫暖的氣息,洛笙眼淚淌得更兇了,跟不要錢似地成串成串地往下掉。
感覺她在自己的懷裏顫抖,葉峻遠徹底沒了脾氣,拍了拍她的背,溫柔地哄著,“別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該這樣逼問你。”
埋在他胸口的腦袋用力搖了搖,她抽抽噎噎地回,“不是,是我太別扭了……”
葉峻遠看了眼手裏的圍巾,斟酌了幾秒,妥協地道“你不喜歡,明天我把圍巾退還給程雅吧。”
聽他這麽一說,洛笙反而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愧感,愈發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
默了幾秒,她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我就是心裏有點不舒服……”
葉峻遠板起她的臉,一點一點地拭掉她臉上的淚,看著她通紅的眼睛,也不舍得再去責備她什麽,只是說,“都哭成個花貓臉了,真的只是有點而已?”
洛笙抽了抽鼻子,不敢反駁一個字。
弄成這樣,兩人也沒了心思再去逛校園,何況今天的天氣實在太冷了,甚至還隱隱下起了細碎的冰雹。
生怕她凍著球,葉峻遠便驅車帶她回了家。
葉家的客廳裏,徐瑧正坐在沙發上看球賽重播,忽然聽到門口傳來動靜,看透看過去,立即訝異地挑起眉。
看了眼墻上的石英掛鐘,這都還沒到十點呢,這兩人就這麽回來了,到底有沒有好好約會啊。
這麽一想,她忽然覺得無比愧疚,為自己剛剛輕率的行為,雖然,她真是將徐瑧當成是一個很好的哥哥,一個可以放心依賴的很好的朋友,可如果反過來,葉峻遠要是跟一個年長的像姐姐一樣的朋友做了同樣的事,她心裏也會感到不舒服。
推己及人,她確實做的不妥。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低下頭,慚愧地認錯道歉,“少爺,對不起,我錯了。”
想了一想,又發誓一般地補充了句,“下不為例,我不會再犯了。”
見她真心悔改,葉峻遠盯著她的眼,輕嘆了聲,“你今晚是怎麽了,有什麽事是不能對我坦誠的嗎?”
剛用過晚餐,他便去了書房處理幾份急件,可心裏一直記掛著洛笙,始終都無法集中精神。
食欲不振,有可能是心情不好,也有可能是身體生病,不搞清楚她什麽狀況,他沒法專心做事。
本來想去房間找她的,結果剛好讓他撞見她去找徐瑧的背影,一時疑惑便跟了過去,就讓他看到了剛剛那一幕。
洛笙沒有馬上回答,似乎在猶豫,隔了片刻才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最近工作壓力有點大。”
葉峻遠皺了皺眉,眸色加重了幾分,“……是文琳給你指派的工作量太重了?”
察覺到他的不悅,洛笙猛地搖頭,連忙否定道“沒有沒有,文姐她很好,是我不爭氣,沒把工作做好。”
158章 再陪你等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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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峻遠嘴角微微抽搐,覺得自己是腦抽了,才會找上這個不正經的中年大叔談心事。
還沒等他發言,徐瑧那邊已經開啟了耍流氓的模式,笑得十分放蕩,“少爺,實話不怕告訴你,我和欣玫之間,從來就沒有滾床單解決不了的問題,一次不行,那就多滾幾次,滾到彼此滿意,天大的事都能迎刃而解。”
葉峻遠看著他,表情冷冷地,不說話。
見他臉色越來越黑了,徐瑧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愧疚地說,“抱歉,我忘記了,您和洛笙到目前還只是處在小學生的純潔階段,我們這些成年人版的經驗,不適合您。”
“……”誰家的小學生這麽開放!誰家!
不想跟他扯這些有的沒有的,葉峻遠皺了皺眉,語氣硬邦邦地“正經點。”
徐瑧聳了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語氣,“我已經很正經了,您也知道,我這輩子也就只和欣玫鬼混過,沒機會去接觸什麽正常人的戀愛,所以,您和洛笙之間的問題,還是得靠您自己摩挲。”
頓了一下,他腦子裏晃過潘瑋昶那只花心大蘿蔔的臉,語氣很不是很確定地問“或者,您可以去咨詢下潘家少爺,沒準,他能給您點有用的建議。”
葉峻遠面色一沈,冷硬著嗓音,“算了。”
要請教那只是女人如衣服的花心大少,他寧願回頭去上網查。
這個時候,葉峻遠不得不承認,什麽叫做友到用時方恨少,他身邊的那幾只,就沒有一個是能口吐象牙的。
最後,葉峻遠還是放棄地上了樓。
走到自己房間的面前,葉峻遠手扶上門把,推開前的一瞬,他忽然停下來,側頭看向對面洛笙的房間。
門關得緊緊的,底下也沒有透出亮光,不知道人睡了沒有。
猶豫了幾秒,他還是走了過去,輕輕地敲了敲門,“……洛笙?”
裏面靜悄悄的,沒有人半點動靜。
葉峻遠低頭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多了,不上不下的鐘點。
在門外站了好一會,最後,他還是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他想,她今晚心情不佳,也許應該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他去找她,說不定反而會給她增加心理負擔。反正明早就能見面了,倒是看她的情況在說吧。
有些事情,不能急,只能慢慢來。
翌日清晨,葉峻遠照著生物質按時起床,洗漱好,換上晨跑的運動服,而後出門敲洛笙的門。
等待的功夫裏,他默默地斟酌了一下詞句,想著待會要和她說點什麽,才不至於那麽的尷尬。
過了好一會,門慢慢地開了,裏邊露出洛笙半張病懨懨的臉。
葉峻遠怔了一瞬,立即皺起眉,正色問“怎麽了?”
洛笙掩著唇,咳嗽了好幾聲,才聲音嘶啞地回“我也不知道,早上起來發現喉嚨很疼,渾身沒力氣,沒事,可能是發燒了,睡一覺就好。”
他沒了聲音,見她臉色不正常地緋紅,眼睛也過於水汪汪了些,遲疑一下,伸手探上她的額頭,果然很燙手。
葉峻遠面色一凜,直接推開門,拉著她的手就往床那邊帶,“去床上躺著,我去給你叫醫生。”
病菌猛於虎,生怕把病原體傳染給他,洛笙抽了抽手,沒抽回來,咳了兩聲,小聲地說,“我真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
葉峻遠不理會她那點微弱的反抗,強迫她躺上床,蓋上被子,然後步履匆匆地走出了房間門。
折回來時,他手裏多了根溫度計。
“張嘴。”命令的語氣。
洛笙見他臉色不怎麽好看,也不敢多說什麽,只好乖乖地張嘴含住溫度計。
葉峻遠拉了張椅子,在她床前坐下來,目光焦灼,細細審問她病源,“什麽時候開始的?”
“不知道,可能是昨晚著涼了,回來時就覺得腦子有點暈了,本來以為睡一覺就好的,結果,現在更不舒服了……”洛笙含著溫度計,話說得含糊不清。
葉峻遠默然不語,半天後才問了句,“既然昨晚就出現了征兆,為什麽不馬上告訴我?”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洛笙心裏一顫,忙不慎的解釋,“我真的以為沒什麽的,以前我不舒服,基本都是睡一覺就好了。”
他薄唇抿了一下,語氣更沈了,“睡覺能治百病的話,地球上就不需要出現醫生這種職業了。”
洛笙氣勢弱下來,細白的手指絞了絞,訕訕地垂下眸子,“對不起……”
意識到自己似乎又兇她了,葉峻遠目光一凝,沈默下來。
心裏忽然有些不是滋味,這三個字,從昨晚到現在,他已經從她嘴裏聽到不亞於三次,他只想要讓她好好的,只想讓兩人好好的,根本就不想聽到這些道歉的話語。
然而心裏縱然有再多的責怪之意,一對上她那雙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瞬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思緒之間,床上的人發出幾聲輕微的咳嗽聲,他猛地的回過神,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三分鐘,拔出溫度計看了眼,眉峰深深地蹙了起來。
見他表情比想象中的還要凝重,洛笙立即緊張起來,“怎麽了?是不是很嚴重?”
今天早上她有個重要的部門會議,昨天加班趕出來的會議資料也還沒有打印出來,交到李潔的手裏,評選助理的考核日期也越來越近了,這種時候,她可能不能請假。
幸好,葉峻遠報出的溫度並不是很高,沒有嚴重到需要去醫院打點滴的地步,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強迫性地給她放了假,在病完全好之前,不能隨便走出這個房間。
實在拗不過,洛笙也只能乖乖服從了。
看著守在床邊,陪她一起等著家庭醫生趕過來的男人,洛笙猶豫了一下,提醒他,“少爺,時間不早了,你該下去吃早餐去上班了。”
葉峻遠隨意地看了眼腕表,淡聲道“沒事,我再坐一會。”
見他堅持,洛笙也不好再說什麽,心裏不是不感動,可是另外一方面卻倍感壓力,只要他坐在這裏,她就無法靜下心好好睡覺。
葉峻遠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便說道,“你先睡會,我待會再過來看你。”
洛笙求之不得,趕緊應下來。
門關上了,她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總算能如願地放松精神,醞釀睡意。
腦子昏昏沈沈的,身子也是一陣冷一陣熱,迷迷糊糊中,她漸漸婚睡了過去。
雜七雜八地做了不少夢,一會夢到已故的父母,一會夢到張翠霞那對夫婦可惡刻薄的嘴臉,一會又夢到公司裏,艾陶帶頭領著部門裏的同事和自己尋茬吵架。
夢裏全是不愉快的事情,她眉頭不由緊緊地蹙起,睡得極為不安穩。
葉峻遠坐在床邊,擰著眉心看著床上的人,洛笙病得不輕,雙頰緋紅,整個人縮在被子裏,只露出半個腦袋,無助、可憐,又弱小。
再冷硬的心,在此刻也不由戰栗了一下,他不自覺地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地給她換了個冰袋。
—
“……姐!姐姐!姐姐!”
聲音越來越大,少年心疼的呼聲,結束了她一輪又一輪的噩夢,猛地張開眼,入眼就是洛唯晞那張布滿擔憂的面孔。
夢境的幻影還在眼底翻滾,她還沈浸在剛剛的沈悶悲憤中,一時之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覺。
見她額上全是汗,洛唯晞擰了塊熱毛巾,小心翼翼地為她拭掉汗珠,輕聲問道“還是很難受嗎?我剛看到你好像在做噩夢,就把你叫醒了。”
“……”洛笙還是呆呆的,頓了好幾秒,才無意識地喃喃,“是你啊……”
“是啊,少爺在守了你一個早上,見你一直沒醒來,剛剛才趕去公司開會。”洛唯晞見她神色怔怔的,故作輕松地開玩笑“沒辦法,現在家裏最閑的人就是我,他們就把我派來看著你了。”
“你哪裏閑了?今天的試題都做完了了嗎?”她勉強地半支起身子,感覺自己像是病重的母親在囑托三好學生兒子,“我沒事的,你回房看書去吧……”
“姐姐,你都病了,就少操點我的心吧。”洛唯晞無奈地嘆了聲,示意地看了一眼放在床頭櫃上的幾本資料書,漾起笑容,擡手幫她將額上的頭發別到而後,“而且我一直都在看的,沒偷懶。”
洛笙這才安下心,咳嗽了幾聲,“那也得回去,萬一我把病傳給你了怎麽辦?”
“不會,我身體這麽強壯,沒事的。”見她似乎有要下床的意思,他緊張兮兮地扶住她的手,說,“需要什麽跟我說就好,你千萬別亂動,醫生說你是因為太累才病的,讓你一定要註意休息。”
一邊說著,他一邊按住洛笙的肩膀不許她亂動,難得地露出強硬的姿態。
在被迫躺回被窩之前,洛笙無奈,只得道“我想去洗手間,你能代勞嗎?”
洛唯晞立即焉了,不過,還是不放心地扶著她去洗手間,亦步亦趨地跟照顧即將臨盆的孕婦似的。
面前解決完生理需要,洛笙感覺腦子一陣昏沈沈的,四肢酸軟,完全提不起一點的力氣,不等洛唯晞開口,她已經爬回了被子裏。
見她這麽配合,洛唯晞轉身就出去端了粥和藥過來,盯著她先填飽肚子,然後吃下藥,這才安下心來。
這麽一套下來,也許是因為腸胃被暖粥補充了能量,也許是藥效起了功力,洛笙感覺自己舒服了很多,再次昏昏沈沈地睡著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屋裏靜悄悄的,只有她一個人。
呆呆地躺了一會,她試著動了一下,身體輕了很多,起身去解決完生理需要,她試著站了一會,覺得自己能扛住,便直接在裏面隨便洗了個戰鬥澡。
關上熱水閥之後,洛笙才發現換洗的衣服沒帶進來,而剛剛脫下來的臟衣服,因為穿了一天,上面全是汗味,實在不願意遷就。
她猶豫了一下,想著反正房間裏只有自己一個人,便拉開門直接跑了出去。
客廳裏開著暖氣,雖然外面是寒冬臘月,她也不會覺得冷,走到衣櫃前,剛想從裏面扯出平常穿的衣服,忽然之間,有人從外面開了門,迅速按亮了房間的大燈。
受驚之下,洛笙“啊”地驚叫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拿了一件衣服擋住自己!
冷不防看到裏面的人,葉峻遠也楞住了,反應過來後,反手就將正想跟著走進來的徐瑧和洛唯晞給一把推出去,砰地一聲關上門。
徐瑧猛地被推出來,高挺的鼻梁差點沒裝上門板,一時驚魂未定的,等緩過了神,和洛唯晞面面相覷了一眼,擡手拍拍門,說“少爺,你關門就關門,好歹提前通知我們一聲嘛。”
裏面的人的回應是,直接哢擦一聲反鎖了門,將徐瑧看的一陣目瞪口呆。
洛唯晞也是莫名其妙的,他們倆剛剛下班回來,聽說洛笙的燒已經退了,便一起上樓看看她的情況,結果還沒走進去,就被少爺給擋出來了。
葉峻遠沒理會外面的人怎麽叫嚷,面色鐵青,目光不自在地看向另外一邊,眼神卻是極為的嚴厲,像是在醞釀一場風暴。
洛笙慌手慌腳地穿好衣服,重新躺回床上,拉高了被子到下巴,才慢吞吞地說了一句,“我已經好了……”
聽到她的聲音,葉峻遠才轉過來,幾步走到她跟前,表情冷硬地瞪著她,“好不容易才退燒好,你怎麽敢……這樣!”
159章 你怎麽敢這樣
徐?猛地被推出來,高挺的鼻梁差點沒撞上門板,一時驚魂未定。
等緩過了神,和洛唯??面面相覷了一眼,她擡手拍拍門,大聲嚷嚷起來,“少爺,您要關門我沒意見,可好歹提前通知我們一聲吧。”要是害他破相了怎麽辦?
裏面回應地發出哢擦一聲,直接把門反鎖了。
洛唯??也是莫名其妙的,葉峻遠他們剛剛下班回來,聽說洛笙的燒已經退了,便打算一起上樓看看她的情況,結果還沒走進去,就被少爺給擋出來了。
葉峻遠正對著門背,沒理會外面的人怎麽叫嚷,整個臉都是黑沈沈的,像是在醞釀一場風暴。
洛笙慌手慌腳地穿好衣服,重新躺回床上,拉高了被子到下巴,才弱弱地說了一句,“好了……”
葉峻遠才轉過來,快走了幾步走到她跟前,表情冷硬地瞪著她,“你一個女孩子,怎麽敢……這樣!”
到底還是臉皮薄,他沒好意思全句說出來,不過火氣到是來的洶湧真實,如果剛剛不是他反應快,她不就被徐?他們給看去了?
一想到那個可能性,他面色更青了,氣得五臟六腑一起絞著勁兒的難受。
洛笙被訓得不敢擡頭,尷尬地拽緊了被子。
瞪了她半響,他慢慢平覆著脾氣,心情卻依然很糟,可還是緩和了語氣問,“……好些了嗎?”
洛笙點頭,聲音悶悶地從被子裏傳出來,“嗯,已經好很多了……”
盯著她看了一會,他還是不放心,從抽屜拿出溫度計,親自測量了一輪,見上面的溫度確實降低了,臉色才終於好看了些許,“還有些低燒,不能因為好了大半就松懈大意,藥還是得吃的。”
洛笙配合地嗯了聲。
拉了張椅子坐下,他看了她一會,說,“工作的事不用擔心,我已經讓徐?給你安排好了,不用擔心。”
洛笙又點了點頭,?哥做事,她還是很放心的。
兩人沈默了一會,誰都沒有說話。
因為剛剛的意外,空氣中,漂浮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葉峻遠面上覆著一層涼涼的寒霜,薄唇也是抿得緊緊的,也不知在想什麽嚴重的事。
一陣沈寂後,她逐漸受不了這份靜謐,窘窘地開口,“少爺……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葉峻遠回過神,微微皺了皺眉,正要開口,這時,門外響起洛唯??輕輕的敲門聲,“姐姐,我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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