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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豬剛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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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翎跟著他進屋,一邊走一邊道:“我叫戈翎,偶然路過的這裏。聽說了你們的愛情故事,遂來看看。”

豬剛鬣扶著高翠蘭到床邊坐下,只溫聲道:“以後不必等我這麽久,若是乏了就先睡。我到了,自然會叫醒你。”

高翠蘭輕笑著搖搖頭,“你不來,我睡不著。”

戈翎看著兩人的互動,臉上驀地飛上兩朵紅雲。豬剛鬣轉過身來,剛好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裏,便道:“現在看到了,有什麽想法?”

戈翎擡手下意識地擦了擦自己的臉頰,“你長得真好看,而且,很體貼。”

豬剛鬣笑出聲,笑到最後聲音極空,看著戈翎道:“謝姑娘誇獎。”

“不謝,是實話。”戈翎回,站著不動。

話畢,豬剛鬣只看著她不說話,高翠蘭也坐在床沿上仰頭看著她。戈翎不明所以,看了看豬剛鬣,又看了看高翠蘭道:“怎……怎麽了?為何這般看著我?”

高翠蘭無語,豬剛鬣笑,背手往戈翎面前走了兩步,俯身到戈翎耳邊低聲道:“戈姑娘……你是想在這裏看我夫妻二人……”

戈翎聽到這,猛地會意過來,臉上一燒,本能地就往後撤步子。她剛退了一步,豬剛鬣卻伸手一把攬住了她的後腰。戈翎還沒反應過來,他便抱著戈翎一個旋身移步出了樓閣,駕雲而去。

高翠蘭也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早已駕雲遠去了。她追到廊臺門邊,只叫了一聲:“相公……”

追也不及,高翠蘭只好蔫了情緒回身,卻猛地迎面碰上了一光頭和尚,被驚得輕叫一聲道:“你是?”

“別管我是誰?你那豬妖相公,家住哪裏?”玄奘冷著一張臉,他就一個沒來得及,戈翎就被那妖怪擄走了,太生氣了。

高翠蘭臉上還是有些怕怕的神色,只道:“他住福陵山雲棧洞,我也沒去過那地兒。剛才那位姑娘,莫不是與師父你認識?不知我相公為何要把她帶走?”

玄奘不大想理她,只字未回,拔腿就出了房間。高翠蘭伸了一下手,又縮回去握在胸口,實在不知道現在這是怎麽一回事。

那邊戈翎被豬剛鬣擄回了雲棧洞,化作火光進了洞後,才放下她。戈翎驚神未定,踉蹌著步子往後退了幾步,氣息不穩道:“豬剛鬣,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豬剛鬣看著她,眸子清冷,與剛才在高翠蘭面前的樣子完全不同。他盯著戈翎,直盯得他渾身蹭蹭冒冷汗。盯了半晌,他目光突然變柔,笑著道:“你這麽怕我?”

“我為什麽要怕你?只是你這樣把我帶到這裏,沒經過我的允許,未免太不尊重人了。”戈翎強撐著氣場,這豬剛鬣一會溫柔一會冰冷,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果然,上一秒溫柔似水,這一秒豬剛鬣的臉上已是冰箱滿布。他冷著臉,冷著聲音,冷笑道:“尊重?從天庭統領八萬天河水兵的天蓬元帥,淪落成如今連拿真面目見人都不敢的豬妖,誰尊重過我?”

“是你調戲了嫦娥仙子,被貶下界,錯投了豬胎,你怪不到別人。”戈翎接話就道。

豬剛鬣聽到這話,猛地怔住了,看著戈翎不動。戈翎又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我說的是事實,你別這麽看著我。”

豬剛鬣怔倒不是因為戈翎說的根本不是事實,而是她居然知道這件事情。想當年,他投了豬胎,從翩翩美天神,變成如此醜惡的豬妖,一度因為不能見人的相貌深深痛楚過。這種痛楚,到如今還是會不時鉆到心窩裏,疼得想死。

他後來招贅到這雲棧洞卵二姐家,不嫌棄他相貌,與他為好。只是好景不長,不到一年卵二姐就死了,只留這空空的雲棧洞給他。生活無所寄托,又有心中所傷盡數化作欲/望,他才幻化了相貌出去尋覓可得女孩子。

他見高家那三小姐生的漂亮,便入了高家,才有了後來的故事。

在天庭被傷過一次,還落得下界成豬妖的下場。所以豬剛鬣下界後,並未對卵二姐付出過自己的真心。怎奈卵二姐對他極好,死的時候倒也是叫他傷心了許久。即便如此,豬剛鬣對女人懷揣的想法也只剩下一個——欲/望。沒有所謂的情,也沒有所謂的愛。

豬剛鬣沒想過要與高家翠蘭共度一輩子,他為妖,她為人,必是不能共度一輩子的。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他需要這麽個對象,僅此而已。卵二姐死後,他甚至沒想過要帶任何人一個人回來做洞主夫人。對他而言,所有的女人,只做露水夫妻,即夠。

戈翎見豬剛鬣沈默地呆了這麽久,心裏的不安越發明晰起來。她看著豬剛鬣,腳步慢慢往洞口處挪,一邊挪一邊道:“對不起,我不該揭你的傷疤。你……可以放我走了嗎?”

豬剛鬣手緊握成了拳,一拳打在了戈翎頸處的石壁上,驚得戈翎死閉了眼咬牙不敢動。洞穴震了三震,最後穩了下來。戈翎見他不動了,才小心睜開眼睛,壓著心底的慌亂,動也不敢動。

半晌,豬剛鬣的聲音從她頭上傳來,“你知道我什麽要抓你來?”

戈翎搖了搖頭。若是原著裏的豬八戒,她定說是豬剛鬣好色,見她美貌才捉了她來。可是到現在所見,這種推測一點也不成立。好色猥瑣的人,不會是這樣的。

豬剛鬣把手從石壁上收回來,輕柔地握住戈翎的脖頸,然後慢撫上她的臉,開口道:“但凡是長得有點姿色的女妖,我都會抓回來。你猜我抓她們回來……做什麽?”

豬剛鬣的手撫在戈翎的皮膚上,讓她渾身打顫,異常難受。她便略覺屈辱地咬緊了牙,搖頭。豬八戒的本事,是孫悟空來了都要對付上好一陣子的。她打不過豬八戒,跑不掉,是現在最憋屈的事情。

豬剛鬣見戈翎搖頭,又繼續在她耳邊道:“我會讓她們在我身下快活,欲/仙/欲/死。最後,在那極樂中,吸幹她們的法力精元,讓她們心甘情願死在我身下。我恨神仙,同樣,我更恨我現在是只妖,還是只醜陋的豬妖。那高家,曾經是多歡喜我入贅他家。現在呢?嫌棄得巴不得把我收於牢籠。這種感覺,你能明白嗎?”

戈翎身上顫抖得越來越明顯,心底終於抑制不住地害怕起來。誰都怕死,何況她還死過一次。比起死,更害怕的,是自己的清白被糟蹋。她有點呼吸不能,慢慢仰起頭看向豬剛鬣,顫著聲音道:“求你……求你放過我。”

豬剛鬣握住她的後頸,捏得她生疼,強迫她把頭擡得更高,看著她的眼睛道:“你會死得很快樂的,你要相信我的本事。”

戈翎的嘴唇在不住顫抖,眼見他就要把唇湊了過來,她猛地閉眼聚起體內法力沖向自己的心脈。幹幹凈凈地去,或許自己更能接受一點。

就在豬剛鬣嘴唇要碰到戈翎的一瞬,一支青銅色袖箭“蹭”地飛過,豬剛鬣往後一躲,松手放了戈翎。戈翎跌坐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玉簪離發,摔成三段。

進來的青亦自然過去對付豬剛鬣,玄奘撲到戈翎身邊扶起她,擰眉道:“小魚兒,你怎麽樣?”

戈翎深喘了口氣,耷拉著眼皮看向玄奘,搖頭有氣無力道:“我沒事。”她法力收的不是很及時,心脈未全碎,但還是傷得不輕。

“我背你回去看大夫。”玄奘說著就要把戈翎往背上背,戈翎卻拉著他的手腕搖頭,“我要去幫大師。”憑青亦一個人的力量,一定不是豬剛鬣的對手,頂多只能打個平手。

玄奘有些懊惱,看向青亦的時候,果見他與豬剛鬣打得已是吃力。而此時,豬剛鬣早已露出兇醜的原形,手裏拿著一九齒釘耙,不再是之前的神仙男子裝扮。他嘶吼著,突然掄著釘耙沖戈翎個玄奘而來。

戈翎見豬剛鬣來勢極兇,此時青亦亦是顧不上這邊的。她本能就要把玄奘護住,卻身上使不上力,卻被玄奘整個抱住護在懷裏。那釘耙凝了豬剛鬣七分氣力,絲毫不手軟地生生釘在玄奘背上。

戈翎驚得瞪大了眼,心裏猛疼得又是吐出一口血,染紅了胸前白衫,這個廢柴和尚終是拿命護了她。戈翎撐著僅有的一些氣力,臉上已是淚如雨下,出聲道:“陳玄奘,你個傻子。”

戈翎只當玄奘這一次定是沒活路了,心痛半晌,猶如死了一般。可是,豬剛鬣的釘耙在玄奘背上釘了一會,突然反沖回法力,猛地把他彈開了去。他彈開還沒站定,青亦的袖箭便對準他的心臟,穿心而過。

豬剛鬣嘶吼一聲,不管青亦,只盯著玄奘的背影道:“你是什麽人?”

“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玄奘聲音如洪地吐出這句話,慢慢站起身子,轉過來對著豬剛鬣。豬剛鬣還沒說話,他猛地擡手成爪,聚上心頭憤恨,把豬剛鬣一把吸過來,掐住了脖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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