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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四道選擇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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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黃粱》

是《續黃粱》 !!!

谷郁歡此刻感覺腦子都要爆炸了,宋李將昏迷過去的谷藝興弄到床上去之後,回來看到的就是谷郁歡陰沈的神色。同為女性,周琪琪的表現令人覺得有點郁悶,但說句‘女孩子、‘年紀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過去了,她這樣的反應其實也正常,膽小是膽小了一點,但她也在努力調節自己的情緒,這點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和周琪琪比起來,谷郁歡根本就不像個女孩子,谷藝興拋開不說,心理素質起碼比駱以軍要好。

因此,谷郁歡此時的樣子讓宋李心裏一咯噔。

宋李:“小谷,你沒事吧?”

下面又鬧起來了,聲音還很大。宋李也顧不上谷郁歡了,往外面看。

谷郁歡跟著他走到窗前往外看。

只見店家老翁的兒子滿頭的汗,語無倫次的說:“死了、死了、都死了!!她……屍體也不見了。”

整個大堂的人都被他驚動了,老翁一巴掌排在他肩膀上:“鱉孫,喘口氣,好好的說話。”

老翁的兒子連連喘了幾口氣:“訂好的棺材送來了,我剛剛去後院一看,卻見昨兒來的車夫睡在通鋪上,怎麽喚都喚不醒。我一探鼻息,居然都斷氣了。那擺在外面的阿容屍體也不見蹤跡,爹——這這——”

老翁:“慌什麽!快快去報官。”

一群跟著曾舉人的書生們拉扯住老翁:“還得請個大夫來!曾兄還暈著呢!”

老翁:“請請請,都請。各位大老爺,先放開小老兒,容小老兒去後院瞧一瞧。”

……

‘哢’

谷郁歡深深吸了一口氣,關了窗:“我們也跟過去看看。”

留下駱以軍守著一傷一昏的兩人,由店家老翁的兒子帶路,谷郁歡兩人跟他們去後院,因為同去的不止是兩人,剛剛在大廳中的人都有意跟著去看,兩人也就大大方方的,不必躲藏著跟在後面。

路途中,谷郁歡的心思全用在琢磨《續黃粱》上了。

《續黃粱》這個故事講的是一位曾姓舉人被批命說他有二十年的宰相生涯,他與同行人進入和尚廟避雨,與廟中和尚略一打招呼,曾某便呼呼大睡。睡夢中,曾某當真做了宰相,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在夢中他日夜荒yin無度,殘害百姓,不辨忠奸,享受了二十年的宰相生活之後,被判流放,死於強盜斧下。死後受油炸、刀山、火海之刑罰,並投身成一個女子,受不白之冤,淒慘死去。

曾某醒來之後,對追求榮華富貴的心思就淡薄了,遁入深山,不知所蹤。

這可不算是因為一個夢而誤了終身嗎?

《續黃粱》的夢境是非常真實的,按照原文上講,曾某在夢中的前二十年享受多奢靡,他在二十年之後就受了多大的苦楚,每一種痛苦都是切實感受到了的,有痛覺。

她哥會在夢裏遇到什麽呢?大概也是先苦後甜……都說了是死亡條件了,簡直不能想她哥會在睡夢中經歷曾某遇到的慘事。

谷郁歡強迫自己不去想這個。

這時候,眾人已經跟隨老翁一起走到了後院這排小屋,谷郁歡細細的觀察昨日女屍停留的房子。

只見昨日躺著女屍的床板上寫著一行血字,王生湊近一看,呆呆念:“賤人害我——”

整好四個字,光看字就滿滿的戾氣撲面而來,叫人覺得不舒服。

“這這——”

老翁的兒子滿臉的驚駭,嘴裏要吐出什麽話來,就被老翁一巴掌給拍回去了。

宋李和谷郁歡對視一眼,站出來怒聲叫道:“老翁,你這兒媳婦到底是怎麽死的?你知不知道她昨夜忽然‘活’過來了,害死了我三個兄弟,我是破窗而出才逃過一劫。”

老翁:“我這兒媳婦福薄,是病死的。”

宋李冷笑一聲:“看她留的字,可不像是病死的,明明就是被人害死的。”

眾人的目光都望向老翁。

老翁:“你如何這樣說話!你說的也無人看見,小老兒還疑心你殺害了你同行的三人,然後偷了我兒媳婦的屍體,嫁禍給她吶!”

宋李:“……”

哦豁,倒打一耙。

“我看見了!”

谷郁歡:“我昨天聽到有異常的響動,就過來了看看。哪知道見到個頭系白巾、渾身青白的女人站在窗前。她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活人。”

老翁這下沒話可說了。

眾人都是議論紛紛,面上露出害怕的神色來,如果不是大雨難行的話,恐怕立刻就收拾東西離開客棧了。

老翁好半天才嘆了一口氣,跟身旁的兒子說:“你快去報官。”

又跟眾客人謝罪:“小老兒真不知裏面的緣故,但諸位貴客大可放心,我這兒媳婦的死,絕不能和什麽兇殺案扯上關系。都是老老實實做生意的本分人,沒有亂七八糟的事。一切等官爺來了,自有定奪。”

大家被他這一番話說動,不怎麽恐慌了。還有一原因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好像都格外的膽大,百無禁忌。

曾舉人的同伴高聲道:“別忘了請大夫來!”

老翁的兒子高聲應答。

谷郁歡想攔著老翁的兒子問幾句,沒想到這人跟個溜手的泥鰍似的,一聽了他爹的吩咐,從旁邊小門出去,就跑沒影了。

……

兩人回房之後,將事情講給駱以軍和周琪琪聽。駱以軍怕有人懷疑他的身份,在外面一句話都不能說,周琪琪臉還腫著,不能去外面見人。

谷藝興就不必說了。

進入聊齋副本的第二天,能真正自由活動的只剩下了谷郁歡和宋李兩人。

不能這麽下去了,屋裏的人都感受到了事態緊急。

宋李又開始嚼豆幹了:“這店家兩父子都怪怪的,我覺得可以從他們身上入手。”

下午雨稍稍停了一會,店家的兒子帶著官差和大夫回到了客棧,官差一共來了四個,進門之後也不去後院裏探查,只顧著坐成一桌。店家老翁從後廚裏切出幾大盤鹵肉,又端出幾碗熱騰騰的白水面,這幾個官差讚店家老翁會來事,喝了幾盅酒之後各個暈暈乎乎,去了後院之後還能探查個什麽,卷著被子就在大通鋪上睡過去了。

店家老翁又喚又勸,請他們換個地方休息,可這幾個官差醉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哪還管他嘴裏說了什麽話。

目睹這一切的谷郁歡:“……”

指望這群官差有什麽線索是指望不上了。

還好請來的大夫比較靠譜,他穿著身長袍,提著個木頭藥箱,給曾舉人把過脈之後,只說曾舉人是昏睡過去了,短時間之內沒有大礙,但還是要盡快想辦法把他喚醒才好。大夫看完之後,又給谷藝興看了看,也是一樣的說辭。

幾人當然不敢讓他給臉還腫脹的周琪琪看診,但向他要了一些消腫化瘀的藥膏,給周琪琪塗上了。

大夫離開房間之後,房間的桌子上憑空出現了一張紙條——【新地圖開啟】

駱以軍:“這是什麽意思?”

幾個人進入客棧之後就發現了,客棧好像是獨立存在的一樣,五人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離開客棧。大概是因為官差的到來解鎖了地圖,總之他們能夠離開客棧了。外面又開始下雨了,谷郁歡和宋李就沒有走太遠,僅僅是順著小路探查了一圈,這條路兩旁的樹木長得非常茂盛,以至於泥路上只有零星的雨點。

順著這條好像沒有盡頭的道路走了一段距離,兩人就往回走了。

宋李伸手去接雨點,忽然說:“……我女兒最喜歡下雨天了。”

宋李是幾個人中歲數最大的,大概是職業的緣故,他給人的感覺非常的‘正’。早上周琪琪遭毆打的時候,他是沖得最快的,見攔不住暴起的雜貨商,就用自己的身體幫周琪琪擋了幾拳,現在臉上還有點青腫。

谷郁歡:“宋哥孩子該上初中了吧?”

宋李笑了:“哪啊!我三十才結婚,姑娘現在才六歲,長得像她媽媽,特別漂亮。犯了錯,眼睛眨一眨就沒人舍得罵她了,在我們家簡直是個小霸王。可惜我沒把照片帶在身上,否則能給你瞧一瞧。”

谷郁歡:“以後有機會的。”

“對呀!只要出去了,未來的日子還長。”

宋李笑瞇瞇的說,他將手中接到的雨水全部倒掉,眼睛註意到客棧外墻下的水窪——客棧門口都是泥路,凹凸不平,大大小小的水窪不規則的排列著,水窪清澈可見影子。宋李看到的這個水窪中,就有模模糊糊的人的倒影,他猛的擡頭。

“大夫?!”

谷郁歡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趴在屋頂上的大夫,這人看完病了之後不是就告辭離開了嗎?怎麽會趴在屋頂上?

大夫這個動作好像是趴在房檐上的,整個腦袋都在房檐之外,剛剛水窪裏倒影的都是他的頭顱。剛剛乍一看,嚇了宋李一大跳,還以為是什麽神神鬼鬼的東西。

谷郁歡:“大夫?大夫?”

雨忽然下大了,大雨中根本看不清這個大夫的神情,也不知道是聽沒聽到他們的呼喊。

谷郁歡:“……他睜著眼的呀!怎麽不說話呢?”

此時,兩人都覺得有點不對了。

‘嘩啦啦’

雨水沖刷在大夫身上,雨水從房檐凹處往下流——居然是紅色的。

大夫的身體順著水流往下滑,最後‘嘭’一聲砸在泥水中,就落在谷郁歡兩人身邊,混合著血水的泥汙濺在兩人身上,只聽一聲大叫。

兩人都擡頭看向駱以軍,他剛從裏面出來就看到這,整個人都懵了。

谷郁歡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視線終於暫時恢覆了,也看清楚了大夫的慘狀。

大夫從屋檐上落下來的時候整個人上翻,胸膛大開,裏面本該跳動的心臟已經不見了。

“嘔——”

“嘔——”

谷郁歡:“駱哥吐就算了,宋哥你不是警察嗎?”

“嘔——小谷啊!你是不是對警察的職務有什麽誤解,我宋哥只是個片警而已。涉及到這種情況,絕對輪不到我們來處理。嘔……”

谷郁歡:“……哦”

說起來也是倒黴,駱以軍特地過來找兩人,結果過看到了這一幕。

眼看兩個人一時片刻停不下來,周圍的酸腐氣味越來越重,為了避免自己也加入嘔吐大軍之中,谷郁歡蹲下來拉扯被大夫緊緊攥在手裏的藥箱帶子。

嘔吐完第一輪正在中場休息的宋李:(○o○)

嘔吐完第二輪正在中場休息的駱以軍:(○o○)

……這小姑娘膽子簡直賊大!!!

駱以軍快要跪了:“爸爸,你拿這個幹嗎?”

谷郁歡此時已經順利取得了藥箱,抱在懷裏:“他看病的時候我就註意了,他藥箱裏面藥物挺齊全的,什麽都有!誰能保證這幾天我們都不受傷,這肯定能派上用場。走了,快回屋。你的妝好像花了。”

駱以軍汗毛都炸了,掩著臉面跟著兩人快速小跑回了房間。

小碎步,搖曳生姿的還挺好看。

……此時此刻都沒忘記自己現在是個大妹子,求生欲可以說是非常的強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駱以軍:爸爸

谷郁歡,上下打量:閨女乖!

~因為某些原因,房琪琪的名字改為周琪琪,望悉知~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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